第54章

    他控制不住心的淪陷，就更不應該養(yǎng)成依賴的習慣。

    凌霄收拾好當初沒來得及帶走的東西，立刻離開了這個地方。那兩位“室友”隨時可能回來。

    他盡量降低存在感，化?為藤蔓尋找可以暫時休息的地方。依賴的本能讓他往404寢的方向移動。

    凌霄停住了，藤蔓在那個小?窗戶邊猶豫不決。翠藤輕輕勾了一下小?窗戶的把手，這里沒有?鎖，里面也?沒有?任何人在。

    阿妮沒回來。

    凌霄松了口氣，他悄悄鉆進去，爬到阿妮的床鋪上方。昨夜她就是這么抱著他睡的，觸手殘留的香氣讓他產(chǎn)生一些莫名的吸引力。

    忍不住鉆進她的被?子里時，凌霄心中對自己的隱隱唾棄達到了頂點。

    不想待在她身邊，又?悄悄爬人家?的床。

    藤蔓把阿妮疊好的被?子弄得松散了一些，他很小?心地鋪開，盡量蜷縮起來占據(jù)小?一點的角落。隨后藤蔓糾纏著涌入被?子里，強烈的安全?感頓時包裹住了他。

    布料上有?一點淡淡的茉莉香氣，那是阿妮常用?沐浴露的氣味。平時觸手的氣息太濃了，濃香中摻雜著的這一點味道被?遮掩得聞不出來。

    凌霄的嗅覺異常靈敏，他加速跳動的心漸漸遲緩下來，溫暖和?安全?讓他繃緊了一天的心弦變得舒適許多。

    他默默換了衣服。

    作戰(zhàn)服極為貼合柔軟的衣料褪下時，床鋪粗糙的纖維刮在身上。凌霄平時覺得沒有?什么，但這次卻每根神經(jīng)都跟著被?重重地摩挲過去似的他沉沉地吸了口氣，飛快換好衣服。

    但沒有?舍得離開。

    就休息一小?會兒吧

    偷偷待十分鐘走之前把床整理好，她不會發(fā)現(xiàn)的。

    只要一小?會兒就夠了，他睡眠很少的。

    “啊他是被?校工吞進肚子里了嗎？”佘佘低下身，看著縮在阿妮懷抱里的魅魔，“上午不還是好好的，唔，可能也?沒那么好，但起碼還可以交流�！�

    佘佘的尾巴在地上摩擦出窸窣的鱗片滑動聲。這聲音不僅讓凌霄緊張，連受到創(chuàng)傷的莫卡也?無法放松。蛇女攀上教室后門的邊框，腰懸在半空，在上面吐著信盯了一眼魅魔身后微微發(fā)抖的蝠翼。

    她嘶嘶地收回信子，看到阿妮壓在男人背后的手：“這可不行，你得帶他去校醫(yī)室看一下腦子，

    依誮

    雖然校醫(yī)先生沒治好過什么人�！�

    “我覺得他只是嚇著了�！卑⒛莸�。

    莫卡像一只真?正的蝙蝠似的緊緊纏著她，他充實的肌肉伴隨著重量壓在阿妮身上，遮擋著重要部?位的幾根皮帶抵在她的學校制服外面，勒肉凹陷的帶子緩緩地蹭著她的胸口。

    他的雙翼很薄，一半卷著她的背，輕盈的翼骨繞過阿妮的肩膀，似乎想要把她攏在翅膀里面。莫卡不斷地蹭動，阿妮都有?點兒感覺到皮帶下面略微有?點硬的小?石子了。

    還是兩顆。蹭個沒完。

    “這樣?很危險�！辟苜艿�，“他現(xiàn)在毫無抵抗的能力，是誰都想吃了他。如果你不抱著他的話，我”

    口水從蛇女開裂的嘴角縫隙流出來。

    她尷尬地擦了擦，道：“食堂的東西很難吃，而?且不是光難吃那么簡單。學校里能吃的東西不多了你要諒解我。”

    阿妮看了她一眼：“我盡量諒解你吧。但你最好不要吃同?學�！�

    “他是男生，晚上要回去寢室。你現(xiàn)在不把他從身上弄下來，他也?進不來我們宿舍�！辟苜軣o視了凌霄昨夜的出現(xiàn)，在她的判斷當中，她覺得凌霄想住女生寢室也?不是完全?沒理由的，就算他想住花壇，那也?不算太離譜。

    “他會死?的�！辟苜茏詈筮@么總結，很遺憾地道，“死?在外面，而?不是死?在我的肚子里。”

    “但我進不去那里，我不知道校醫(yī)室在”阿妮說到一半，身側(cè)忽然停下來幾個人影。

    那是芭蕾舞社的成員，她們身上依舊殘留著空洞，但空洞邊緣的紅叉已經(jīng)消失。

    佘佘渾身鱗片發(fā)炸，她被?怨靈身上沖天的寒氣嚇得躲到阿妮身后。阿妮卻覺得這股寒意非常弱，幾乎已經(jīng)到了平和?的地步。

    一位怨靈握住了她的手。

    在她握住手的同?時，周圍的場景急遽變化?，走廊四周的學校場景變得模糊不清。隨著芭蕾舞曲的響動聲，對方優(yōu)雅地帶著她穿梭過虛幻朦朧的回廊幾次折返后，停留在了一個房間前。

    校醫(yī)室。

    【地點：A2F3校醫(yī)室已開放�！�

    這是另一棟樓？

    阿妮回頭想道謝的時候，怨靈的身影已經(jīng)翩然消失。

    她敲了敲門。

    里面沒有?任何動靜，阿妮停頓了一下，伸手推開了校醫(yī)室的門，門吱呀一聲向后挪開，里面彌漫著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兒。

    她的嗅覺非常靈敏，分辨了一下里面的味道，消毒水掩蓋著一絲腥甜，但不是血液的味道，也?沒有?尸體腐壞的氣息。

    阿妮帶著莫卡悄悄走進去。

    莫卡嗓子還沒好，他暫時不會發(fā)出聲音，起碼這是有?利的。

    室內(nèi)跟她想得完全?不一樣?，她以為新月私立學院這種充滿危機的設定會有?一個相當詭異的校醫(yī)室。但里面窗明幾凈，有?一個巨大的、可以全?身躺上去的器械床，周圍懸浮著幾個機械臂，形式很像是義體改造師用?的那種。

    沒有?醫(yī)生在。阿妮拉著莫卡，把他摁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莫卡的手指抓住她的袖口，攥得緊緊的，他的桃心尾巴有?點炸毛，焦躁地拍了拍地。

    阿妮給他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起身查看透明的藥柜。

    藥柜里有?好幾排藥，裝著各種稀奇古怪的藥劑。阿妮先是梭巡了一下所有?類別，然后蹲下來看變異體穩(wěn)定藥那一排。

    這里可能會有?適用?零一三的藥片。

    測試區(qū)開發(fā)的東西基本都在天穹科技的最前沿。但在穩(wěn)定藥這方面，智械的開發(fā)遠遠不及科聯(lián)會。

    阿妮摸索了一下藥柜鎖，伸出一條小?觸手鉆進鎖孔里，在里面轉(zhuǎn)動了一秒，這個純機械的鎖就被?咔噠一聲打開了。

    她挑了幾瓶沒見過的放進包里，不知道會不會有?用?。

    阿妮再次起身，開始尋找對莫卡有?效的藥片。第二排是裝著各種液體的玻璃瓶，柜子上的標識是“安定劑”。

    幾乎沒有?她眼熟的型號。

    阿妮快速了一下標簽后的使用?說明，掏出一瓶藥效最保守的。她撬開瓶蓋嗅了嗅，液體冒出一股腥甜的味道。

    她迅速地關上藥柜，掉頭走到莫卡面前，跟他說：“張嘴�！�

    莫卡吞咽了一下唾沫，流露出害怕的神情。

    阿妮沒有?時間跟他磨蹭，她把手伸過去壓住莫卡的唇。魅魔茫然地看著她的手，回錯了意，他猶豫著張開嘴，伸出舌頭，鮮紅的舌尖小?口小?口地舔她的手指側(cè)面。

    阿妮的動作頓了一下，感覺到濕淋淋的舌舔舐著指縫。

    也?行吧。

    她反手摁住他的舌，莫卡愣了愣，尖牙刮蹭著她的手，想要把女人的手含進嘴里。阿妮沒有?給他這個機會，摁著他的舌面掰開嘴巴，將藥液灌進他嘴里。

    腥甜的液體順著舌根直接流到喉嚨里。

    莫卡有?點被?嗆到了，阿妮松開手，魅魔便彎下腰用?力地咳嗽，他吞咽著口腔里分泌的唾液，凌亂的發(fā)絲滑落下來，露出他暗紅色的一對小?巧羊角。

    咳嗽聲回蕩在校醫(yī)室內(nèi)。

    阿妮低下身，在他面前等了一會兒。咳聲變得近乎于無，他猛地抬眼，視線果然清澈了一些，神智有?所恢復。

    但被?吞掉的恐懼還繚繞著他。莫卡的手背繃得緊緊的，一條細細的骨骼凸出來，伴隨著隆起的血管，他大口呼吸，用?劇烈的喘息調(diào)節(jié)身體過了幾分鐘，阿妮聽到他沙啞的聲音。

    “我在哪里”

    他馬上又?問：“地獄也?有?你嗎？”

    阿妮撐著下巴看他：“你做了什么下地獄的事？”

    “那應該是長這么大都沒給女孩子口過”他剛回籠的神智還沒徹底嚴肅起來，從嘴里吐出一些魅魔的言論，莫卡遲鈍地想起要照顧人類的貞操觀，“沒牽過女孩子的手。”

    阿妮抬起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牽了哦。”

    “不是抓住手腕的那種。”他垂著頭辯解，“是每一根手指都插在對方的手指之間可以用?指腹摸對方的掌心”

    阿妮說著把手指伸進去，又?晃了晃：“這就是你剛才一定要緊緊攥著我的原因?么�！�

    交握的十指在他猩紅的眼眸前晃動。

    莫卡愣了半晌。

    他小?麥色的皮膚明顯涌起一陣熱切的潮紅，魅魔口干舌燥地扭過頭，再轉(zhuǎn)過來，看著兩人牽在一起的手，他的耳朵發(fā)燙，尾巴夾在臀縫里，緊張得連晃動都沒有?了，好半天，他干巴巴地問：“你是認真?的嗎？”

    “嗯？”阿妮松開手，“什么”

    莫卡猛地又?抓了回去。

    他深吸了一口氣，另一只手也?伸過去抓住阿妮的手，好像生怕她跑了似的：“你是不是在戲弄我，釣我上鉤，假裝要對我不是，要我對你做點什么，然后又?把我丟到一邊兒去。你這是要欺負我在霸凌我！”

    莫卡越說臉越紅，阿妮甚至懷疑他說這些話時幻想了自己被?踐踏拋棄的場面。

    阿妮不說話，他就立即焦慮地想到自己從來沒在跟女孩子打交道時勝利過，為了顏面擠出來幾句：“我就知道你是開玩笑的！你就想看我著急的樣?子，嘲笑我是笨蛋，我不會被?你騙到的你選男人的眼光也?就那樣?！”

    他是說凌霄。

    他覺得他長得沒有?比凌霄差，身材也?更好一點，而?且還比他更強。憑什么他都有?女孩子親嘴難道人不可貌相，這家?伙不會是在床上技術很好吧？！

    阿妮還一句話沒說，他這閃現(xiàn)交大招把底褲都要扔出去了。

    莫卡站起來扭頭要走，他的尾巴一半垂著，被?半露出來的臀肉夾住，桃心尾巴扭曲地繞了個小?圈。沒等他打開門，門自己開了。

    校醫(yī)站在門口。

    莫卡迎面見到校醫(yī)，呆了呆，才剛鎮(zhèn)定一點的腦子瞬間被?悚然穿透，他慢慢地往后挪了一步，又?一步，然后嗖地躥到阿妮身邊，一把抱住了她的胳膊。

    阿妮：“”

    她瞥了莫卡一眼，說：“你能別變得這么快么�！�

    莫卡擠在她肩膀旁邊，聲音沙�。骸拔医胁怀鰜砦�、我沒有?完成成人儀式，連第二個能力都沒覺醒，你別欺負我，你欺負我我

    銥驊

    就生氣�！�

    “好會生氣啊�！卑⒛菘聪蜷T口，“能不能說點有?威脅力的�！�

    他要哭了，說：“一生氣我就會炸毛，變得毛絨絨的�！�

    “”阿妮摸了摸他蝠翼上炸起的短絨，憋出來一句，“我真?服了�！�

    莫卡不知道她還會不會保護自己，畢竟他又?不是對方相好的，她這么閱人無數(shù)很有?魅力的女孩子，才不會看上他這種笨笨的又?不會勾引人的魅魔。

    但莫卡嘴上還是更硬氣一點，只是聲音有?點抖，小?聲：“你給我喝的那個是不是沒經(jīng)過同?意，這事兒不能賴我吧？”

    “忘恩負義的小?蠢貨。”阿妮嘆氣道，“現(xiàn)在跟我劃清界限只會死?得更快，怪不得沒人給你吸血，都怕你的智商通過性|行為污染別人�！�

    “我只是比較倒霉，正好碰到他進來。”他委屈極了，“智商不靠那個傳播。”

    第73章

    無盡學習之旅（10）

    晉

    在阿妮的氣息環(huán)繞下，

    凌霄睡了很久。

    他只想?休息一下的，但卻墜入了漆黑的夢鄉(xiāng)。沉沉的困意深入他的腦海，她殘余的氣息舒緩了植物渴光的痛楚。

    這大概是凌霄加入狩獵任務以來，

    最無防備的一段睡眠。以至于他重?新睜開眼?時，

    沒辦法辨認出時間的推移。

    真是要完了啊。

    布料下留存著淡淡的溫度，

    凌霄視線空茫、什么表情都沒有流露。

    隨時能緊縛住別人，

    能將根須扎進堅實水泥里的藤蔓，

    竟然有了自?己會從很高的地方掉下去的錯覺。這種虛無的墜落感令他恍惚，也讓他漸漸找回?現(xiàn)實的觸感。

    她還沒有回?來，趁現(xiàn)在離開。

    凌霄小心地要爬出來，忽然間聽見宿舍的門響聲，

    窸窣的蛇行和極輕的碎步挪動闖入耳畔。他頓時渾身僵硬，

    沒有繼續(xù)發(fā)出響聲，

    極力地降低存在感。

    那條巨蟒差一點殺了他。巨蟒幽綠色的眼?睛給凌霄帶來一些?心理陰影。

    “她去哪兒了？”一道柔婉陰冷的聲音響起。

    這聲音像是能滲進人的骨子里，冒著一股陰濕潮冷的氣息。

    “你”佘佘腳步一頓，

    非常意外地回?過頭，

    她的蛇信嘶嘶地吐了兩下，

    收集空氣中的信息，

    “你居然說話了。”

    她面前站著紅蓋頭、繡花鞋的洛柔。

    洛柔的手規(guī)矩的放在身前，喜服上繡著大紅的鴛鴦。鴛鴦眼?睛里濺著一滴沉涸的暗血。她吊死后的長舌頭伸回?蓋頭里去，

    罕見地發(fā)出聲音。

    佘佘也很少見到怨靈同學們主動開口?，

    但阿妮似乎很受這些?同學的歡迎。她猶豫了一下，

    說：“她去校醫(yī)室了�！�

    “生病了嗎？”洛柔問。只是她潮濕的聲音讓這句關心變得像窺測。

    “只是有個難辦的同學，

    她比較樂于助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佘佘道，“她真應該讓我?吃了他的，食堂的飯我?是一天也吃不下去了”

    洛柔的長舌頭在蓋頭里發(fā)出舔舐的黏膩聲音，

    她好像回?味了一番阿妮喂給她的小零食味道。

    這種聲音相?當細微，不敢鉆出來的凌霄卻聽得清清楚楚。他一陣反胃，極力降低自?己的呼吸聲，避免任何響動，然而隨著胃部?的抽動，這幾日都不太舒服的腹部?也跟著隱隱脹痛。

    痛的感覺并不明顯，最主要的是飽脹感。

    他其?實沒有吃什么東西，但空蕩蕩的身軀內(nèi)部?卻翻江倒海地一波波震蕩起來。凌霄下意識地捂住小腹，掌心下蓋住那片薄薄的皮肉。

    在他狹窄的、裝著種子的植物子房里，有一個圓滾滾略帶彈性?的卵子這是觸手留在他的身體里的，是阿妮的東西。凌霄不了解她的種族，對這顆卵毫無所?知。

    它打破了一貫的平靜，像是餓極了的小獸一樣，將子房擠到邊緣的種子吸進薄膜里。

    他不應該能感覺到這些?的。

    但該死的，他就是能依稀感覺到！

    凌霄咬住自?己的手背，渾身控制不住地顫抖，他極力壓抑自?己不要發(fā)出聲音。

    額角滲出的薄汗濡濕了發(fā)根，生理性?的眼?淚打濕他纖長的眼?睫。然而越是忍耐，凌霄就越發(fā)感覺到這個圓滾滾的小球開始吞噬其?他的種子。

    又一顆胚珠的珠心被?吞掉了。

    痛感并不強烈，強烈的是極致的鼓脹和酸麻。凌霄的牙齒把?手背咬出了血，他閉上眼?蜷曲身體，死死地不發(fā)出任何聲音。

    為什么會會動

    她有說過之類的事?嗎？孩子？別開玩笑了

    卵子將他的種子吸進薄膜里，它發(fā)育得更大了一點，隨后在凌霄的手心下明顯地動了動。子房其?實放不下大過種子這么多的卵，他的身體像是被?掰開攪動過一樣，極力地想?要給卵子一些?空間，它卻還是活動不開。

    濃郁的香氣爆發(fā)了。

    凌霄支撐不住，他癱軟在床鋪的角落，打不起精神逃離。

    404寢的交談聲停下來了，他被?注意到了。但凌霄卻一點兒逃走的力氣都沒有，他的身體被?抽干，濕透眼?睫的淚和薄汗混在一起，臉頰滾燙，心跳混亂，手腳卻冰涼。

    他想?，連這么點疼都忍不住發(fā)出聲音，真是被?被?保護在身后很久了。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他很能隱忍吃苦。沒人眷顧的時候，也就沒有委屈的資格，更不會在無能的某一剎那，覺得有某人在就好了。

    洛柔明顯聽到了動靜，她走近阿妮的床鋪，摸了摸書桌邊緣的上鋪爬梯，蒙著蓋頭的頭動了動，不知道能不能看到。

    她問：“有生人。”

    佘佘道：“一直都有啊�！�

    蛇女的吐信之間，已經(jīng)將更多的信息收入腦海。

    “你竟然沒有吃了他�！甭迦嵴f。

    “那是她的東西�！辟苜芎軙�給任何弱于自?己的生物劃分領地，她自?然而然地覺得寫在自?己食譜上的都是“食物”，食物自?然就是東西。

    只有像阿妮和怨靈同學們那樣強大到不能吃進肚子里，佘佘才?會認為這是“人”，是可以平視的同伴。

    “東西？”潮濕陰冷的聲音輕輕地問。

    “儲備糧吧�！辟苜馨凑兆�?己的理解。

    洛柔似乎認為這個答案很有道理。

    既然是阿妮的儲備糧，她也就停止了查看的念頭。她不喜歡生人，更不喜歡男人，但光從味道來說，凌霄更像是404寢養(yǎng)在窗臺上的一盆花，植物的氣息更濃郁。

    兩人不再關注，但她們活動的聲音一直輕微的響動著。

    凌霄提心吊膽地持續(xù)忍耐著這股酸澀和滿漲，他拉開衣服下擺，纖瘦柔軟的腰肢接觸到了她的被?子，他隱忍著緩慢吸了口?氣，夾雜著觸手氣味的空氣渡進肺腑。

    他在比較暗的地方看不到，只能用手摸到卵子貼在薄薄的肌膚下，指腹能摸到它很有彈性?的手感存在感太強烈了，又有胚珠被?它裹入薄膜里。

    凌霄蜷縮成一團，臉頰埋入膝蓋里，汗?jié)竦陌l(fā)梢垂落下來。他覺得自?己今年應該不，不是應該，他今年不會結果了。

    除此之外，一種莫名的恐慌拉扯著神經(jīng)。

    每一個藤族都會懷上自?己的孩子，會孕育好種子培養(yǎng)幼藤，但這是她的，是外族的，這件事?前所?未有，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怎么辦？

    校醫(yī)走了進來。

    醫(yī)生進門的那一刻，莫卡抓著她手臂的力氣陡然加重?，他從阿妮的肩膀旁邊冒出來一只眼?睛看著它，結結巴巴地道：“它的頭它的頭”

    醫(yī)生長著人類的外表，只是脖子上頂著一個巨大的催眠鐘表。它的身高有兩米左右，穿著校園里的男式教職員工制服，外面是一件白大褂，鐘表擺錘在“臉上”緩緩的左右晃動。

    “異形頭啊�！卑⒛莅�?他的手扯下來，“這有什么可怕的�！�

    “怎么不可怕了！你的癖好也太怪了，明明就很嚇人。”莫卡死活不肯松手，黏在她身上，一邊黏著還用沙啞的嗓子馬不停蹄地接著說，“我?知道你是出了名的口?味復雜葷素不忌，見到什么種族的都興致勃勃地要搞到手，一年會愛上三百多個男人但這個真的不行

    憶樺

    ，真的好恐怖，你不要跟他搞上把?我?扔在一邊啊你看我?干什么，這就是我?的肺腑之言！”

    阿妮掐了一下鼻梁，額角青筋微跳，她道：“你給我?安靜一點�！�

    “我?不要，你別拋下我?啊，我?會害怕死的嗚嗚嗚�！�

    阿妮一把?抓住他的項圈，牽狗一樣用力勒了下，他被?勒得嗆咳了一陣，尾巴盤卷在她腿上，抬起眼?，嘴唇抖了抖，老實了。

    莫卡的兩只眼?睛很用力地控訴她，希望能用眼?神讓她良心發(fā)現(xiàn)。雖然醫(yī)生只是表面異形頭但說不定他衣服里面也是異形，她的口?味還沒海納百川到那種程度吧？

    校醫(yī)打量著兩人。

    他的頭動了動，擺錘晃動了幾個來回?，幅度變得輕微了一些?：“同學，你們在這里做什么？”

    這聲音像是生銹的發(fā)條玩具，帶著金屬和鐵銹用力摩擦的聲音。除音色特別之外，居然很正常。

    阿妮把?莫卡拉到身邊：“他身體不太舒服，被?嚇著了，我?們是過來休息一下，這就走�！�

    校醫(yī)走到莫卡面前，小魅魔的尖耳朵向后撇去，神情忐忑。

    “嚇著了？”校醫(yī)說，“還是看看吧，這么回?去可不好。你說呢？同學。”

    它對著莫卡問。

    鐘表的擺錘左右晃動，貼在小魅魔的視線里。莫卡的身軀向阿妮那邊靠了靠，本想?跟她的說法一致現(xiàn)在就走，但話語到了嘴邊，卻鬼使神差地說：“是啊，還是讓醫(yī)生看看吧�！�

    阿妮瞥了他一眼?。

    莫卡猛地回?過神，震驚地睜大眼?，表情寫著“我?剛剛說了什么啊？”

    阿妮皺了下眉，兩人的眼?神交匯了一秒。她看向校醫(yī)，穿著白大褂的校醫(yī)也看著她，明明沒有臉，但她從對方擺錘的晃動中感覺到一陣微妙的笑意。

    醫(yī)生抓住了小魅魔的手臂。魅魔沒有經(jīng)歷過正式的成人儀式，還是十九歲的青澀身形，他馬上就被?醫(yī)生拉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