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陳盞的文字不好辨別真?zhèn)�，但你不是無的放矢之人。”林池昂一語道破。
無緣無故，買個鐵索連環(huán)，除非是性格扭曲，面前人明顯不屬于這個范疇。
殷榮瀾笑容自然，內(nèi)心則在暗嘆林池昂的睿智總用在不該用的方面。
“相信科學(xué)。”末了他只說了這么一句。
林池昂走后，茶水早就涼了。
殷榮瀾起身把水倒進花盆，順便打了通電話給陳盞，完整復(fù)述了適才雙方的對話。
那邊沉默了一瞬：“別做糊涂事�！�
聞言殷榮瀾眼中溢出藏不住的愉悅：“你覺得我會怎么做？”
“滅口�！�
“……”
生平第一次，殷榮瀾覺得是不是該給他樹立一個三觀正的新形象。
另一邊陳盞掛斷電話，許久未曾言語。
【系統(tǒng)：有人知道了我的存在？】
陳盞：“只是猜測。”
【系統(tǒng)：先下手為強，斬草除根�！�
陳盞幽幽一嘆：“以后每周去一次圖書館。”
哪怕是用灌的，也要讓系統(tǒng)看些和平主義的書籍。
【系統(tǒng)：宿主就不擔心？】
陳盞嗤笑一聲，聰明人可以靠懷疑得出真相，但不會下武斷的結(jié)論。林池昂不至于跑到社科院舉報他有系統(tǒng)，那估計會被當做精神病患處理。
夏天免了穿厚實的棉服，行動輕便。眼看外面陽光明媚，陳盞琢磨今天沒太大的事情，決定抽空去把老房子打掃一下。
對門沒人在，老頭大概是去了回收站，想和正常人攀談兩句的計劃破滅，只得擼起袖子專心收拾房子。
火撲滅的及時，有些東西還能勉強保持原樣，把一些大的家具挨個往外搬，沒多久便已經(jīng)大汗淋漓。
陳盞找了塊木板坐在地上，休息的同時上網(wǎng)搜索裝修公司，依次打電話詢問報價。
通話最長的一段時間，正說到一半，電話里傳來嘟嘟的聲音，陳盞皺了皺眉：“有人在給我打電話，過會兒聊�！�
會主動致電他的人不多，不外乎是殷榮瀾或者王城，果不其然，是前者。
“公司停電提前下班，我現(xiàn)在去找你。”
“好。”
在原地坐了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殷榮瀾都沒問過他在哪里，再一想，對方送自己的表里安了定位芯片。
“就算是多此一舉也該裝裝樣子。”
搖頭起身繼續(xù)未完成的清理。
在小區(qū)找停車位不易，殷榮瀾終于上樓時，距離打電話剛好一個小時。
門口被橫七豎八的雜物阻隔，他沒直接邁步，而是彎腰從中取出一個勉強可以辨認出樣子的花盆底座。
“這個也要扔？”
陳盞都沒回頭看一眼，直接點頭。
這個底座其實有點故事。
那是兩人相識不久，陳盞的愛好之一是養(yǎng)花，一日相約去花市，買了盆金錢樹。
彼時陳盞已經(jīng)不需要為溫飽掙扎，以賺錢為奮斗目標，買花名字都要圖個吉利�；ㄅ枋撬偷�，底座帶滾輪，方便移動。
家里來了新品種，他念著很久沒澆花，索性把所有植被移到衛(wèi)生間，準備用花灑一次性解決。
搬運時，一個滾輪居然壞了，想要平穩(wěn)前進很困難。
見狀殷榮瀾主動過來搭把手，雙方這時還談不上默契，陳盞踩到地上的水，連人帶花翻了過去。
殷榮瀾?yīng)q豫了一下，選擇接人放棄花。
伴隨著花盆碎的聲音，是屬于彼此的第一個擁抱。
殷榮瀾尚沉浸在回憶中，陳盞喊了兩聲，見他回過神，才開口：“幫忙找個大點的袋子。”
殷榮瀾：“這個其實還能用。”
陳盞皺眉：“你要把它帶回去？”
一個壞了的花盆底座，留下做什么？
殷榮瀾：“這是回憶�！�
陳盞是個相當干脆的性子，從穿越后毫不留戀過日子就能看出。
他是絕對不會留一個沒有用的東西放在家里占位置。
殷榮瀾從不在小事上爭吵，對認定的事情又格外執(zhí)拗，很是從容道：“以后我惹你不開心，可以當搓衣板跪�！�
陳盞停下忙活，抱臂看他：“你想好了？”
殷榮瀾一口咬定：“輪子壞了一個正好增加難度�！本徚司徰a充說：“還可以框定個范圍要求不能偏移方向�！�
如此便可保證跪著一動不動。
陳盞試圖在對方目中望見開玩笑的意思，然而只瞧見一片認真。
“懲罰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做畫地為牢。”
陳盞深深看了他一眼，輕描淡寫道：“那便帶回去。”
目的得逞，殷榮瀾又在被歸為廢物的東西里翻了翻，片刻后提溜出一件襯衣。
衣柜離著火點遠，里面的幾件衣服算是除小本子外保存比較完整的。
“去公園救人落水，你曾把這件衣服借給我穿過�！�
陳盞更有印象的是當初殷榮瀾落水后寫的那篇日記。
白襯衫在高溫下早就泛黃，免不了一股刺鼻的煙熏味。
陳盞再三禁止帶回去：“拿到干洗店都沒用�！�
殷榮瀾表示它有大用處。
陳盞哭笑不得：“一件破衣服罷了。”
殷榮瀾：“蘸點水擰干，可以打人�！�
有響聲，又不會造成太大傷害，打人者和被打者都能間接維護自身權(quán)益。
“……”
殷榮瀾：“如果我惹你不開心……”
陳盞：“有必要做到這種地步？”
殷榮瀾：“事關(guān)重大。”
陳盞頭疼地擺擺手：“想拿什么都帶走�！�
難得騰出時間收拾舊物，結(jié)果就是把一堆廢品從一個地方搬到另外一個地方。
眼見后備箱被塞得滿滿當當，車子往回開的路程中，陳盞措好辭準備就此事召開家庭會議。
殷榮瀾停車的功夫，陳盞敏銳地捕捉到墻角的一個白團子。
“你先把東西帶回屋，”他走到車窗邊：“我在周圍散步透會兒氣。”
殷榮瀾頷首：“別走太遠。”
陳盞踱步到周圍的一個小花園，找了處隱蔽的長椅坐下。
四下無人，灌木叢中毫無預(yù)兆跳出一個圓球。
陳盞不露痕跡地暗自提防，面帶笑容：“找死還是談合作？”
擱在以往，語氣不會這么沖。顯然執(zhí)法者出現(xiàn)的時間不夠湊巧，成功讓陳盞把對殷榮瀾的不滿遷怒到它身上。
“聯(lián)姻的事情�！庇萌祟惖奈骞僮霰容^，執(zhí)法者的嘴差不多是咧到了耳朵根，露出的牙齒格外滲人：“我覺得可以詳談�！�
它看了財富榜上系統(tǒng)的洗白值，動心不已。
陳盞：“昨天的短信是你發(fā)的？”
執(zhí)法者下意識道：“什么短信？”
陳盞似笑非笑。
執(zhí)法者反應(yīng)過來，惡狠狠罵了幾句，當然怒罵對象不是陳盞，而是道貌岸然的同僚。
原本還在猶豫要不要為了財產(chǎn)出賣身體和靈魂，如今有同行競爭，它立馬有了緊迫感。
陳盞掏出隨身攜帶的小本子：“登記好信息，回頭等電話通知�！�
深感被侮辱，執(zhí)法者仍舊屈服在洗白值的誘惑下。
待它走遠了，陳盞才起身，望著郁郁蔥蔥的林木，不知在想什么。
從舊屋帶回的雜物被擺在明面上，踏進房門的一瞬間，陳盞便開始勸誡自己要心平氣和。
準備換家居服，一打開衣柜……泛黃的襯衫和干凈衣服掛在一起，柔順劑留下的檸檬草香盡皆被煙味覆蓋。
忍無可忍。
陳盞回到客廳，笑得陽光。
“帶回來了，就得用。”
說完把壞掉的滾輪花盆底座放到他面前。
殷榮瀾張了張口，卻沒說話，依照直覺判斷，少說為妙。眼瞧著‘旨意’不大可能被收回，沉默地跪在底座上。
陳盞找來馬克筆，畫了一個相當完美的圓，幾乎和底座差不多大小。
“千萬別超出去，一次增加十分鐘。”陳盞笑容不變發(fā)出警告：“相愛一場，允許你有五毫米的誤差�！�
身子只要稍稍一晃，滾輪就有滑動的趨勢。
殷榮瀾想開口，就見陳盞坐在一邊，在小本子上擬定好標題——
《男神和他的神器們》。
“都會用到的�！标惐K掃了眼房子里多出的雜物，做出保證。
深夜，殷榮瀾趁著陳盞睡著，網(wǎng)購了膏藥，凌晨六點起床去幾個區(qū)外買來精美的茶點作為早餐。
陳盞是聞到了蝦餃的味道，悠悠轉(zhuǎn)醒。
望著一桌子的美食若有所思，什么都沒說洗漱好開始用餐。
殷榮瀾狀似不經(jīng)意道：“我仔細想了想，過去固然重要，攜手走過的未來才更值得期許。”
陳盞一挑眉：“說重點。”
膝蓋還有些發(fā)脹，殷榮瀾口吻帶著幾分試探：“昨天帶回來的那些東西，還是扔了好�！�
陳盞淡淡道：“容我想想�！�
“……”
桌上擺放著的是一份心意，陳盞良心未泯，在他出門前道：“我今天主更《影后》�！�
暗示‘廢物利用’之事暫時不會出現(xiàn)在文章中。
殷榮瀾微松一口氣。
他一走，四周變得格外安靜。
院子里的狗突然叫了幾聲，陳盞想起沒喂食，去準備狗糧。
草地上突然多出一個圓球。
除非陳盞同意，這是系統(tǒng)主動第一次按照自我意識現(xiàn)身。
沒等來宿主的質(zhì)問，眼瞅著人從身邊路過，彎腰把盤子放在土狗面前。
“我想了許久，是被你驢了�！毕到y(tǒng)認真道：“宿主這是在把我當籌碼用�！�
陳盞仰著臉，思索從提出聯(lián)姻到現(xiàn)在一共經(jīng)過了多少天，它居然現(xiàn)在才想通。
“嗯�！�
輕飄飄地承認，反而讓質(zhì)問者不知該如何發(fā)作。
陳盞順勢盤腿坐在草坪上，幫土狗順了順毛：“參觀計劃進行到哪一步？”
系統(tǒng)抱怨：“每天帶團，累得半死�！�
陳盞垂下眼簾，狗似乎能感覺到他的心境，表現(xiàn)的很乖順：“都是預(yù)付的洗白值，有意向者差不多都報過名了�！�
系統(tǒng)不以為然：“那又如何？”
陳盞：“未來的一段時間，進賬會愈發(fā)少。”
圓球?qū)W著他的樣子想盤腿坐，奈何腿太短失敗了：“我們已經(jīng)掙了很多�！�
“坐吃山空可不好。”陳盞低嘆一聲，爾后笑道：“眼下就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洗腦開始了！
共事過一段時間，系統(tǒng)下意識想要屏蔽聽覺。
在它有所作為前陳盞淡淡開口：“你去公開征婚，聰明點的都知道其中好處�！�
系統(tǒng)想不通這和賺錢有何干系。
陳盞耐心解釋：“私下舉辦活動，可以拉贊助�！�
“贊助什么？”
陳盞：“比武招親�！�
“……”
陳盞：“一方面我們可以賺個盆滿缽滿，又能削弱執(zhí)法者的實力�！�
圓球晃晃悠悠，像是醉倒了一般在草坪上站不穩(wěn)，不知是不是被這番言論震驚。
“你不是有個造反夢？”陳盞無視這一幕繼續(xù)道：“比武招親是幌子，最重要的借此能看出各方實力�！�
“……”
“強的拉攏，拉攏不了的暗中解決，多好的一樁美事。”
“日后你為新王，它們都要俯首稱臣�！�
“千載難逢的機會��！”
作者有話要說： 系統(tǒng)眼里的陳盞：
一個平日里風輕云淡，一旦洗腦勢不可擋的王者。
第108章
替人做作業(yè)
人類死后可會有輪回？
系統(tǒng)上崗培訓(xùn)前，指導(dǎo)手冊上就做了明確的記載：有的位面有，有的沒有。
但它相信陳盞一定有。
此人上輩子是個畫師，只會畫餅畫梅子的那種。
望梅止渴畫餅充饑……沒人能做的比他更到位。
可惜系統(tǒng)還是控制不住，吞下這張剛出爐熱乎乎的大餅：“……干了！”
作為‘地下骯臟交易’的見證者，土狗汪汪吠了幾聲，被陳盞摸了摸頭后重新乖順。在這個家里，它似乎畏懼陳盞更勝于殷榮瀾。
從系統(tǒng)的角度來看，雙方在狗心中就是嚴父慈母。
陳盞是那個嚴父。
午后下了點小雨，更文中度過半天時光。
殷榮瀾下班回來時，因為貼了膏藥，已經(jīng)感覺不到多少難受。實際上陳盞只罰跪了二十分鐘，之所以造成創(chuàng)傷，歸根結(jié)底是……平日里跪少了。
陳盞掃了眼他的精神狀態(tài)，似乎還挺振奮。
“有什么好事？”
殷榮瀾笑著道：“助理看我腿不舒服詢問原因�！�
陳盞：“然后？”
殷榮瀾頷首：“我稱之家庭‘愛的教育’。”
陳盞正吃果干，聞言差點噎住。
從很早以前他就發(fā)現(xiàn)，殷榮瀾喜歡從十分不起眼的小事上尋找家庭存在感，譬如私房錢，體罰，為真愛說謊等等。
接下來對方的發(fā)言再次印證這一點：“你從未查過我的消費和通話記錄�！�
陳盞暗暗太陽穴……這倒成了他的不是。
思索著這人曾有強迫查看手機結(jié)果泄露八個群群主的過往，如今舊事重提……
陳盞正色看他：“別刨坑埋自己�！�
殷榮瀾端正坐姿，乍一看眼角眉梢都寫滿問心無愧。
正巧這時放在桌邊的手機響了兩聲，按照他的希冀，陳盞先一步替接了電話。
電話那頭的聲音細聽能察覺出些許不耐，一接通便直言道：“近期空閑，你那計劃準備什么時候?qū)嵤�？�?br />
林池昂的嗓子很有辨識度，陳盞幾乎是第一時間便聽出。再看殷榮瀾便笑得愈發(fā)耐人尋味：“私下聯(lián)系還挺密切。”
聽到是陳盞在說話，林池昂只說了句‘讓他回給我�！�
接下來便是一陣冰冷的忙音，顯然那頭的人已經(jīng)主動切斷。
微笑著把手機還回去，陳盞目中含笑：“滿意了？”
殷榮瀾沉默地收起手機。
陳盞笑容不變：“什么計劃？”
殷榮瀾略有遲疑：“商業(yè)上的合作�！�
可惜陳盞直接無視了這句話：“和我有關(guān)？”
殷榮瀾眼神飄向另外一邊。
陳盞：“要對付放火燒屋的人？”
推論一個比一個精準，殷榮瀾也是個有能耐的，恢復(fù)平日里的冷靜慢悠悠道：“不過是生意場上的事情，別多想。”
框定出一個大范圍，細究下來也算不上是說謊。
陳盞挑眉，倒是沒勉強。殷榮瀾回房間處理公務(wù)，事情仿佛就此被掀章。
在他轉(zhuǎn)身的一瞬間，陳盞斂去面上笑容，放棄留吳先生到明年過年的想法。
【系統(tǒng)：宿主決定主動出擊？】
陳盞正色道：“我是擔心殷榮瀾先一步出手�！�
他身上那些驚悚的畫風如今想來仍舊令人擔憂，在一起久了，難免會夢見對方被抓去警局的畫面。
【系統(tǒng)：那個……總部似乎已經(jīng)對我有多防備。】
陳盞冷笑一聲，就它這囂張的活法，造個反恨不得舉世皆知，不知道就有鬼了。
相處久了，系統(tǒng)也學(xué)會了幾句場面話，托詞說是擔心連累宿主。
“近期我會先幫你把這個麻煩解決�！标惐K走回房中：“然而再收心應(yīng)對吳先生�！�
【系統(tǒng)：什么法子？！】
陳盞：“三部曲�！�
人生三部曲給太多人留下陰影，系統(tǒng)不牽涉仍舊有些不寒而栗。
“歸納起來就是與魔共舞。”
【系統(tǒng)：何意？】
陳盞笑笑不解釋：“等著看就是�！�
當夜下起大雨，水珠砸落在地上的響動隔著窗戶竟未被削弱多少。被半夜的雷鳴電閃吵醒，陳盞皺著眉打開手機，天氣預(yù)報臨時發(fā)布了暴雨藍色預(yù)警。
黑暗里手機光晃在臉上的滋味并不好受，只掃了一樣便放下望著窗外喃喃：“不是才報道的未來幾日是晴天？”
殷榮瀾不知何時也醒了，雷電的光芒剛好照耀在他眼前，手搭在眼上略有些困倦：“夏日天氣多變，正常�！�
翻了個身準備繼續(xù)睡，陳盞突然拽住他：“這么好的天氣，你給我發(fā)個誓唄。”
“……”
陳盞：“譬如如果變心就遭天打五雷轟，再裝神裝鬼亂凹人設(shè)就要挨晴天一霹靂……”
殷榮瀾：“只發(fā)前一個行不？”
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陳盞呵了一聲，側(cè)過身闔眼睡去。
暴雨只是開始，翌日風大得連廣告牌都能掀下來，不少人一度懷疑是不是臺風提前入境。
這種天氣出行不好保障人身安全，殷榮瀾打電話讓公司的人事部通知臨時放一天假。陳盞則把筆記本從飄窗搬到臥房更新，暗嘆變天如變臉。
【系統(tǒng)：最多持續(xù)三日�！�
陳盞：“這么肯定？”
【系統(tǒng)：比武招親的海選儀式，幾個執(zhí)法者在動手�！�
陳盞面色微變，倘若沒記錯，他提出比武招親也就是才發(fā)生的事。
系統(tǒng)強調(diào)這叫做效率。
陳盞走到窗邊，拜當初的踩影子大戰(zhàn)所賜，他一度沒正視執(zhí)法者的戰(zhàn)斗力。
“這么強？”
【系統(tǒng)：是假象�？粗齽语L雷，實則是位面對它們發(fā)出的警告�！�
系統(tǒng)和執(zhí)法者歸根結(jié)底都要按照規(guī)則來，執(zhí)法者大打出手，等于在灰色邊緣起跳。
聞言陳盞目光微動。
【系統(tǒng)：平日里動手我們只會用五成戰(zhàn)斗力，這是共識�！�
眼下明顯超出了這個范疇。
“財帛動人心�！标惐K感慨完忽然起了幾分稚嫩孩童的心思：“在哪里？”
他要奔赴現(xiàn)場瞧熱鬧。
系統(tǒng)告知具體方位，陳盞挑了把厚實的黑色大傘準備出門。
殷榮瀾聽到動靜走出來，看他在玄關(guān)處換鞋，不由皺眉：“雨這么大，要出門？”
陳盞：“看表演。”
在殷榮瀾的眉頭進一步斂深前，陳盞舉手：“我發(fā)誓，路上看車，時刻注意高處有無重物落下，保證安全歸來。”
殷榮瀾到底是如他所愿：“開車去方便些�！�
陳盞點頭，眉眼間帶有罕見的快活。
若非了解彼此為人，殷榮瀾當真會誤認為他要去和人私相授受。
執(zhí)法者的斗法地在郊外，現(xiàn)場飛沙走石，傾盆大雨澆落，很有幾分武俠的意境。
可惜少了劍客，大打出手的是幾個白球�？幢秤巴蓯�，可那只有一張嘴的臉出現(xiàn)時，便成了驚悚。
“精彩！”陳盞挑了處空地坐下，剝著花生米觀戰(zhàn)。
白花花的圓球飛天遁地，很是鍛煉眼力。
正看到興頭上，突然聽系統(tǒng)喊了聲躲。在此之前，陳盞的身體已經(jīng)先一步開啟預(yù)警模式，彈跳閃開。
原先坐著的地方有藍色火花閃過，他躲得及時，可惜慢了小半拍，雨水導(dǎo)電，免不了被余波波及。
眼看著就要重重倒向地面，半空中跳出一個圓球，做了緩沖氣墊。執(zhí)法者察覺這邊出事，欲要乘人之危，被系統(tǒng)及時阻止。
白色圓球邊防備著執(zhí)法者，邊從陳盞口袋翻出手機：“喂，120么……”
·
消毒藥水可不是能令人愉悅的味道。
陳盞轉(zhuǎn)醒時，腦袋尚處在昏昏沉沉的狀態(tài)。
恢復(fù)意識后首先聽見的是一聲幽深的嘆息。
陳盞把頭偏向床邊，殷榮瀾正起身：“我去叫醫(yī)生。”
檢查了瞳孔，醫(yī)生例行問了幾句，陳盞皺了皺眉：“為什么我會在醫(yī)院？”
醫(yī)生沉默，看了殷榮瀾一眼，似乎覺得這種問題熟悉的人回答會更好。
“被雷劈了�！�
“……”確認不是在罵人，陳盞輕輕呼了口氣，搖了搖頭。
殷榮瀾：“你摔倒的時候撞到了腦袋，有輕微的腦震蕩�！�
近期的記憶一片混淆，陳盞苦笑：“看樣子可不輕�！�
幾分鐘后，殷榮瀾和醫(yī)生走到門外交流了幾句，醫(yī)生告知要再住院觀察幾天。
重新回到床邊坐下，殷榮瀾問：“記不記得出門是做什么？”
陳盞腦中浮現(xiàn)出幾道白色的身影，具體的卻是記不清，便搖了搖頭。
“誰送我來的醫(yī)院？”
殷榮瀾：“有人用你的手機叫了救護車�！�
陳盞頭疼：“我想躺一會兒�！�
殷榮瀾扶他躺下，隨后下樓到食堂打飯。
陳盞在人走后不久睜眼，根據(jù)最后的白團印象，最大可能是執(zhí)法者偷襲了他。
好一個執(zhí)法者，當真是心狠手辣！
【系統(tǒng)：真相是宿主跑去湊熱鬧，不幸遇到雷擊。】
陳盞眼皮一跳，郁郁不平頃刻間消散。
【系統(tǒng)：還記得多少？】
陳盞能想到最完整的回憶大概是以今年四月份為分界線。
系統(tǒng)試探著問他是否還記得如何應(yīng)付總部，陳盞均是給出否定答案。
【系統(tǒng)：宿主說過有精妙絕倫的計劃！】
事關(guān)造反成功，難免暴躁。
陳盞：“什么計劃？”
【系統(tǒng)：與魔共舞�！�
陳盞表情深沉，在它滿懷期待中說了句不記得了。
就目前來說不太適合用腦，強忍頭疼的滋味并不好受。
好生修養(yǎng)了一段時間。出院當天，站在路邊，外界的一切仿佛都能帶給人生命力。
回去后陳盞做得第一件事就是從車庫找出當初殷榮瀾買來的鎖鏈，奔去吳先生家。
吳先生手中多了串佛珠，配合他那一雙幽深的眸子，像極了人面獸心的模樣。
看到陳盞肩膀上的圓球，他一怔，含笑：“有事？”
“打�！�
一個字干凈利落。
系統(tǒng)和吳先生都有些發(fā)懵。
吳先生后退一步：“你要做什么！”
陳盞甩了甩手上的鐵鏈，微微撇嘴：“我認為足夠明顯�！�
不生死一搏，一場較量誰都沒落到個好。
吳先生也起了幾分火氣：“你是不是有��？”
陳盞在事態(tài)進一步惡化前，勾勾手指，示意系統(tǒng)回來，淡淡說了聲：“與魔共舞。”
吳先生雙目一瞇，瞳孔深處透露出幾分不善和疑惑。
“這是我想出來對付總部計劃的代號�！�
聽到這里，吳先生面色微變：“詳細說說�！�
陳盞攤手：“被雷劈，記憶混淆給忘了�！�
這會兒不止吳先生，連系統(tǒng)都懷疑他是不是腦子真的出了問題，走這一遭用意在哪里？
“世上最了解你的人不是朋友，是對手�！标惐K平靜道：“所以我想來問問你�！�
空氣突然就安靜了。
吳先生咬牙切齒：“你腦子里的主意，我怎么可能知道？”
陳盞說得篤定：“棋逢對手，就該知道�！�
“……”
吳先生迅速回想一遍古往今來的例子，發(fā)現(xiàn)沒有辦法反駁這個謬論。
“你一日想不出來，我就打你一頓�！�
吳先生笑容一冷：“勝負可不好分，”
陳盞卻很是自信：“連我的計劃都揣摩不出，不配做對手。”
連對手都不是，自然能戰(zhàn)無不勝。
吳先生的系統(tǒng)還因為上次被算計處于休眠狀態(tài)，真要動手，吃虧的還是自己。頭疼欲裂前，他側(cè)過身，放人進來：“還記得什么？”
陳盞：“就與魔共舞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