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小小一顆藥丸，就要村民兩年的收成。

    即便如此，來我家求藥的村民依舊絡(luò)繹不絕，從排隊(duì)到拿藥，要等上至少半年。

    他們把藥丸買回去，喂給家里的女人。

    半年后，吃了藥丸的女人就會(huì)變成縣城里青樓老鴇搶著要的搶手貨。

    膚白貌美，還不用擔(dān)心懷上孩子耽誤接客，連每日那碗避子湯的錢都省下了，哪個(gè)老鴇不心動(dòng)呢？

    買到女人的老鴇開心，賣了女人的村民也開心。

    一畝田當(dāng)祖宗一樣伺候著，一年不過能收兩吊錢。

    把兒女賣給人牙子，就算是金貴的男娃，也只能賣五兩銀，女娃更賤，只能得三兩。

    可若是吃了我爹爹的藥丸，青樓老鴇直接出價(jià)五十兩。

    一個(gè)女人頂十個(gè)男娃，這可是村戶人家三代人都沒見過的巨款�。�

    買過藥丸拿了錢的人家，歡天喜地給兒孫張羅著娶媳婦兒，蓋新房。

    沒買到藥丸的人家拼命攢錢買藥丸。

    大家都很開心，就連被賣掉的女人們也很開心。

    老鴇們都拿她們當(dāng)搖錢樹，自是不會(huì)虧待她們，青樓里她們的生活可比村子里好太多了。

    就連我的好姐妹小英子，都很開心地跟我說：

    「嬌嬌，今天我聽到我爹娘商量要買你爹爹的藥丸呢！」

    「我很快就能去青樓里過好日子了！」

    小英子滿臉興奮，明亮的眼睛里是藏不住的期待與歡喜。

    我咬著嘴唇告訴她：

    「可是青樓不是好地方，書上說了，那里的女人一雙玉臂千人枕，一點(diǎn)朱唇萬人嘗�！�

    小英子聽不懂我說什么，我忘了，小英子沒讀過書，村子里有書讀的女孩子只有我一個(gè)。

    她嘰嘰喳喳地在我耳邊說：

    「青樓怎么就不是好地方呢？村里的大人都說了，只要進(jìn)了青樓，就吃香的喝辣的，還有小丫鬟伺候著呢！」

    是啊，村里的人都這么說，都這樣對(duì)女孩子說。

    我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跟小英子講，只能跑回家找我爹，我扯著他的袖子哀求：

    「爹爹，您能不能不要把藥丸賣給小英子的爹娘？」

    「您說過，青樓不是好地方，小英子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她去青樓�！�

    爹爹淡漠的眸子注視著我，半晌之后，只問了我一句話：

    「今天該背誦的醫(yī)書可是已經(jīng)記住了？」

    我心下一驚，慌張地?fù)u了搖頭。

    爹爹不肯行醫(yī)，卻逼著我學(xué)醫(yī)，我每天都要背誦一段藥典。

    若是背不下來……

    抬起頭，爹爹已經(jīng)拿出戒尺，我不情不愿地伸出雙手，狠狠二十板子砸在我手上，仿佛要把手掌骨都敲碎一樣。

    打完了板子，我還是要捧著藥典背誦今天該背的內(nèi)容。

    我不明白，爹爹總說學(xué)醫(yī)可以救人，可是明明他醫(yī)術(shù)那么好，怎么他就不用來救人，反而要做這些害人的藥丸子呢？

    我心里想著小英子，藥典背得亂七八糟。

    爹爹看著我，淺淺地嘆了口氣。

    他說：

    「嬌嬌，爹知道你心善，可是你的好心不一定辦好事啊�！�

    我疑惑地看著爹爹，爹爹搖著頭嘆氣：

    「罷了，就讓你長(zhǎng)個(gè)教訓(xùn)吧�！�

    2

    第二天，小英子的爹娘上門求藥，爹爹為難地嘆了一口氣：

    「劉三哥，三嫂，不是我不想把藥賣給你們，英子這丫頭是我從小看到大的，我當(dāng)然想她過得好，可是我以前給英子把過脈，她的體質(zhì)天生跟我的藥丸相克啊�！�

    「就算你們買回去，英子吃了也不起作用的�！�

    爹爹的表情十分可惜，小英子的爹娘如遭雷劈。

    「楊大夫，您會(huì)不會(huì)記錯(cuò)了？我家英子從小到大身子骨好得很，連病都沒生過幾場(chǎng)，怎么可能體質(zhì)跟您的藥丸相克呢？」

    「英子，英子呢？快來，讓楊大夫重新給你把把脈！」

    小英子的爹娘慌忙把英子推到爹爹面前，爹爹閉上眼睛把了脈，半晌之后睜開眼，還是搖了搖頭。

    爹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