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應該就是在商議尋找林語清的事情。
當時，他隱隱約約聽到過“清清”這個名字。
村里人對于熟悉的孩子，大多稱呼乳名。
不會直呼大名。
以至于蘇野錯以為，他們找的人是李青！
蘇野腦中的思緒快速的運轉(zhuǎn)著。
江隊押著屠夫，準備回警局審訊。
剛走了兩步。
傻子突然上前抱住了屠夫的胳膊。
他可能也感覺到了。
這些壞人都在說自己爸爸不好。
一米八的傻子，瞬間跟孩子一樣急的哇哇大哭起來。
咧著嘴仰天大哭。
屠夫心疼的看著兒子，舉起被銬住的雙手給他擦了擦眼淚。
干巴巴的說道：“爸爸跟叔叔出去一趟�！�
“過幾天可能就回來了。”
傻子猛烈的搖頭，說道：“不不不……”
抗拒的神情，讓蘇野都有些動容。
如果不是涉及殺人案。
這的確是一副父慈子孝的場景。
等等……
突然！
一陣靈光在蘇野腦海中劃過。
他需要進一步確認一些細節(jié)。
蘇野看著屠夫，認真的問道：“你剛才說，你殺的小女孩是林語清？”
屠夫無力的點點頭。
蘇野皺眉，快速的問道：“林語清生前穿的什么衣服？”
屠夫回憶著尸體的樣子，回答道：“粉色T恤，牛仔褲�！�
“林語清的頭發(fā)多長？”
“額……好像剛過耳朵吧�！�
“林語清大約多高？”
“差不多一米七左右吧�！�
“林語清是怎么被你殺死的？”
“我失手殺死的……”
“失手？”
“對，就是我一不小心掐死的！”
“你為什么要掐死他？”
“我……我想強奸她，她反抗被我掐死了�！�
……
蘇野一串連珠炮的審問。
屠夫雖然一個不漏的全回答了。
但是，蘇野卻知道他回答的稀碎。
完全是驢唇不對馬嘴！
系統(tǒng)提示，李青的死因是顱骨碎裂。
屠夫卻說是他失手掐死的。
蘇野暗自推測。
這可能是屠夫仗著毀壞了尸體，在隨意的瞎編。
蘇野現(xiàn)在甚至覺得，屠夫根本不是兇手。
就在這時，有一名村民聽到他們的對話。
疑惑的說道：“我聽清清她媽說�！�
“清清昨天穿的是一條白色連衣裙，剛到膝蓋那么長�！�
“不是粉色汗衫和牛仔褲啊�！�
另一個村民也說道：“對啊，剛才開會的時候也說了穿的白色連衣裙�！�
“還有粉色涼鞋。”
“而且清清的頭發(fā)很長，我記得都快到腰了吧？”
“她經(jīng)常扎一個長馬尾辮。”
“怎么可能是只過耳朵�！�
聽他們說著，又有村民附和道：“對對，還有，清清的身高頂多也就一米六吧？”
“為啥老張會說一米七呢？”
“這誤差也太大了�！�
他們所說的老張，指的就是屠夫。
村民們都詫異的看著老張。
嘴上說著殺了人，怎么細節(jié)完全對不上號？
直播間里，聽到村民的疑問，網(wǎng)友也懵了。
【這屠夫怎么回事，殺了人怎么跟死者的外貌不符合，天底下還有這么馬虎的殺人犯嗎？】
【我怎么看屠夫自己也有些震驚，他震驚個蛋啊，這到底什么曲折的案件啊，我的CPU都快燒干了�！�
【有沒有可能，屠夫殺的是別人，卻錯當成林語清，那也不對啊，他著急認罪干啥，殺人可是會吃花生米的�！�
【哎，傻子哭的好傷心，哭的姐姐心都要碎了，要是屠夫被斃了，我能不能收養(yǎng)傻子，當童養(yǎng)夫。】
【樓上妹子算盤都快打到臉上了，這傻子能叫童養(yǎng)夫？20歲那么大的兒童？】
【用戶“腫么肥四”送給主播一個真言藥水】
【用戶“一米大的八個”送給主播一把菜刀】
……
屠夫聽到村民們的疑問，心里也有些發(fā)懵。
咋回事？！
那具尸體不是林語清嗎？
臥槽，那自己這認罪豈不是認錯了？！
屠夫臉色一變再變。
甚至還疑惑的偷偷看了一眼傻兒子。
蘇野暗中觀察著屠夫的反應。
果然，屠夫根本不知道，死的人到底是誰。
他可能看到村里正好有人失蹤。
就誤以為死的人是林語清。
至于林語清是誰，長什么樣。
他根本分不清楚。
他跟傻子住在村外山坡上，跟村里的孩子肯定不熟。
不認識林語清也很合理。
但是，剛才蘇野詢問尸體的外貌特征的時候。
屠夫的眼睛不自覺的往左上角瞟。
這是人在回憶某種場景時，出現(xiàn)的下意識動作。
也就是說，屠夫的確看見了李青的尸體！
而且，可能正因為李青穿了一件粉色的上衣。
或許某種其他原因。
導致屠夫把尸體認成了女孩子。
分尸、烹煮、把尸體喂豬……
這一系列操作，大概率都是屠夫做的。
但是，李青肯定不是屠夫殺的！
他只是充當了“清道夫”的角色，負責善后。
空氣突然的安靜了下來。
屠夫被眾人盯得滿頭冒汗，緊張的有些發(fā)抖。
江隊納悶了，現(xiàn)在這是個什么情況？
江隊問道：“林語清到底是不是你殺的？”
屠夫支支吾吾，說道：“是……是吧？”
江隊憤憤的踢了他一腳，說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是吧！”
“你當你殺豬呢？”
“殺人也能亂認？”
屠夫慌張的說道：“是，是我殺的。”
哪怕現(xiàn)在疑點重重，屠夫依舊咬定自己是兇手。
傻子在旁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愣愣的聽著大人們的對話。
憑他的智商，愣是一句也沒聽懂……
但是，他總覺得話題里的人物他有些熟悉。
算了，好復雜啊，不管了……
傻子生氣的瞪著江隊。
這個大個子叔叔，剛才踢了爸爸一腳！
壞人！
想著，就摸了一把臉上的鼻涕擦到了江隊的胳膊上。
江隊愣住了。
這是什么魔法攻擊……
而蘇野看著依舊急于認罪的屠夫。
卻更加堅定了先前的猜測。
如果，李青不是屠夫殺的。
那他現(xiàn)在的行為，只有一種合理的解釋！
第52章
熱心腸的傻子，屠夫徹底麻了！
蘇野重新審視著眼前這對帥氣的父子。
雖然，傻子的智商只有六七歲兒童的程度。
但是，無論是整個小院的精心布置。
還是傻子雖然舊，卻干凈整潔的衣服。
隨處可見屠夫傾注的濃濃父愛。
他愛他，無論他是何種模樣。
蘇野毫不懷疑。
為了這個傻兒子，屠夫什么事都做得出來。
當然，包括善后和頂罪。
蘇野把目光投向眼前的傻子。
他正在努力的生產(chǎn)鼻涕，趁機抿到江隊的身上。
這樣一個單純?nèi)绾⒆拥娜恕?br />
真的會是一個故意殺人犯嗎？
李青顱骨碎裂而死，難道是死于某種過失殺人？
線索太少，蘇野有些想不通其中的關鍵。
既然屠夫態(tài)度堅定的攬下罪責。
那么，只能試試從傻子入手了。
傻子又把一塊鼻嘎，塞到了江隊的口袋。
他興奮的大笑起來。
似乎已經(jīng)忘卻了，他正在給自己的爸爸“報仇”。
蘇野看著傻子，問道：“小朋友，你有沒有見過爸爸說的孩子。”
“穿粉紅色T恤，牛仔褲。”
“短頭發(fā)�！�
“大約這么高�！�
蘇野伸手比劃著。
這些是通過屠夫的回答，得到的李青的外貌形象。
聞言，原本大笑的傻子突然愣住了。
似乎在努力消化著蘇野的話。
屠夫緊張的直咽口水，他說道：“我兒子什么都不知道！”
“是我殺的人，他什么都沒看到！”
“你們別問他了，他就是個大點兒的孩子�！�
他的叫喊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突然。
只看見怔愣的傻子一拍腦門，行動了起來。
他大步流星的竄到一塊空地上，那里正對一樓大廳的門口。
他焦急的指著地面，說道：“躺躺躺……”
“躺？”
蘇野看著這一片鋪著白色瓷磚的空地。
干凈整潔，只有眾人進出踩上的腳印痕跡。
蘇野在傻子指的地方蹲下。
一股若有若無的消毒水味，鉆入鼻腔。
“這塊地面應該被屠夫著重打掃過�！�
“甚至使用了消毒水�！�
“說明當時這里可能有血跡�！�
蘇野推測，這可能是李青之前待過的地方。
但是現(xiàn)在證據(jù)全被銷毀了。
傻子看蘇野蹲在那里一臉凝重的不說話。
他急得跺跺腳，抓耳撓腮。
突然，傻子好像急出了幾分聰明勁兒。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躺了下來。
還伸著舌頭，翻著白眼。
見狀，蘇野說道：“你是說，你看到那個孩子躺在這里？”
“而且，看起來受傷了？”
傻子眼睛亮晶晶的，重重的點頭。
蘇野仔細審視著眼前的這片區(qū)域。
根據(jù)傻子的供述。
死者李青躺倒在這里的時候，已經(jīng)受到了傷害。
假如，這里是第一案發(fā)現(xiàn)場。
致死傷是顱骨碎裂。
那么，從傷口迸出的血液，可能會濺的到處都是。
比如右邊的墻上，旁邊的茶幾上，電視柜上……
甚至是天花板上。
這些飛濺的血跡，可沒那么容易被徹底清理。
可是現(xiàn)在，這些地方全都是干凈的。
系統(tǒng)完全沒有發(fā)出提示！
“李青不是在這里遇害的。”
“起碼這里不是第一案發(fā)現(xiàn)場�！�
蘇野大膽的推斷著。
李青在躺在這里之前，已經(jīng)遭受到了致命傷害。
甚至，當時可能已經(jīng)死了。
之后，才因為某種原因，被挪動到了一樓大廳。
屠夫看著傻子在那里認真的比劃，嚇的臉比墻還白。
我的傻兒子喲，你咋啥都往外說！
他看著傻子，嚴厲的說道：“大春，你別瞎說！”
“記住，你什么都沒看到！”
“你也沒見過……”
“啪！”
他警告的話語還沒說完。
后腦勺上，就被結(jié)結(jié)實實的挨了一下。
江隊訓斥道：“你閉嘴。”
“別給你兒子洗腦�！�
屠夫是真的急啊。
自己的兒子雖然智商低，但卻是個熱心腸。
這要是說漏了嘴。
自己所做的一切，就都前功盡棄了�。�
蘇野看著傻子，繼續(xù)詢問道：“那他是怎么受的傷？”
“是不是你打的？”
聞言，所有人都是一愣。
這話是什么意思？
難道蘇野懷疑傻子才是真正的兇手？
聞言，屠夫更是嚇的渾身發(fā)抖。
明明自己都承認自己是兇手了！
為什么要追著自己的傻兒子不放手！
他剛要出聲提醒，卻被江隊伸手捂住了嘴巴。
只能發(fā)出不甘的“嗚嗚”聲。
直播間里，聽到蘇野的問話。
網(wǎng)友們也是不敢相信。
【不會吧，主播懷疑傻子是兇手？人都這么傻了還能殺人嗎？而且，屠夫不是都承認自己是兇手了嗎？】
【屠夫剛才的回答破綻百出，我估計，主播懷疑屠夫在給兒子頂罪�！�
【這傻子不會是裝的吧，實際上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不過，現(xiàn)實中很多傻子犯罪的，誰敢惹他們啊，把你弄死了，他們都不會被判死刑�！�
【樓上的兄弟不要太陰暗，這明顯是個真傻子，期待傻子的回答�！�
【傻子這么帥，不可能殺人的！】
……
所有人都緊張的盯著傻子。
傻子坐起身來，盯著屁股底下的地面。
昨天的場景，仿佛重新出現(xiàn)在眼前。
他逐漸露出惶恐的表情，渾身開始發(fā)抖。
眼神躲閃著抓住旁邊蘇野的小腿。
傻子小聲的說道：“打打打……打人！”
聽到這話，蘇野一陣激動。
傻子竟然在說行兇的場景！
蘇野柔聲問道：“告訴哥哥，是不是你在打人�！�
在場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卻見到傻子驚恐的搖頭。
他猛的擺手，說道：“不不……不是！”
傻子的表情完全不像在說謊。
估計以他的智商，也不會撒謊。
但是，這回答卻讓蘇野更疑惑了。
傻子也沒有殺李青？
那李青到底是怎么死的？
江隊小聲的問道：“蘇野，你怎么看？”
蘇野搖搖頭，說道：“我相信他�！�
“應該不是傻子殺的�！�
“但是，他很有可能看到了兇殺的過程！”
“看這里的情況，應該也不是第一案發(fā)現(xiàn)場�！�
聞言，村民們松了口氣。
大春雖然傻，但是沒做過什么壞事。
人長得又俊。
大家其實都很喜歡他。
他們實在無法接受大春是殺人犯這樣的結(jié)局。
就在這時！
屠夫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努力甩開捂住自己嘴巴的手。
他看著傻子，焦急的問道：“大春，你說你沒打那個人？”
“真沒打？”
傻子聞言，乖乖的點點頭：“沒沒沒……”
看到這一幕，屠夫如遭雷擊。
整個人都麻了。
這是何等的臥槽！
第53章
李青的尸體特征，出現(xiàn)案發(fā)現(xiàn)場！
屠夫當場石化。
昨天晚上。
熬夜分尸、剔骨、煮尸的場景歷歷在目。
他強忍著生理的不適，完成了這地獄級的任務。
心中唯一的信念，就是保護自己的傻兒子。
結(jié)果，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啊……
同時，蘇野的心思極速運轉(zhuǎn)。
既然，傻子并沒有殺人。
屠夫又是誤認為自己的兒子殺了人，進行了分尸。
那么，兇手到底是誰？
傻子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不明白。
但是，現(xiàn)在案情出現(xiàn)反轉(zhuǎn)。
略加思索之后，蘇野又把問題拋回到屠夫身上。
他嚴肅的問道：“老張，你兒子沒有殺人�！�
“我再重新問你一次�！�
“人到底是不是你殺的！”
這一次，屠夫的態(tài)度發(fā)生了180度轉(zhuǎn)變。
他滿頭大汗，急赤白臉的辯解道：“沒有，沒有！”
“我沒有殺人！”
嘩！
在場的眾人都震驚了。
剛才還一口咬定自己的殺人的屠夫，竟然反口了。
蘇野問道：“你必須把昨天發(fā)生的事情，全部交代清楚�！�
“這樣才能還你和你兒子清白�！�
屠夫緊張的狂咽口水。
他努力回憶著昨天下午，那讓人崩潰的場景。
“昨天下午，我按照計劃，去附近的村子家里收購了幾只土豬�！�
“回來的時候，差不多5點多了�！�
“到了家門口，卻發(fā)現(xiàn)大門的門栓被從里面拴住了�！�
“我當時很緊張，害怕大春在家里出什么意外。”
“畢竟他心理上只是個七八歲的孩子�！�
“我用力敲著門，大喊著他的名字�！�
“過了好一會，大春才從里面把門打開�！�
“一看見他，我就嚇了一跳�！�
“他身上有很多血，臉上手上蹭的到處都是�！�
“胸口的一大片鮮血甚至都還沒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