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使用這個異能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去看看�!鄙蛑魅巫テ鸺埞P就下車。
霍珠垂著剛剛熄滅的左手,站在路邊冷卻自己的溫度。沈主任拿著智腦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拍著她手掌的細節(jié)。
“唔......肌膚的紋理,血肉、神經(jīng)、骨頭的構(gòu)造和正常人完全不一樣。”沈主任兩眼放光地說,
“異能對人體的改造總是帶給我很大的驚喜,以目前的科技水平根本沒法研究出它的原理,嘖,
蠟燭一樣的人誒�!�
“燒的時候你會痛嗎?”沈主任問。
霍珠淡淡地點了下頭。
“嗯。”沈主任記錄了這項數(shù)據(jù),
“我看到你的手好像在逐漸地恢復(fù),
這個速度......起碼要養(yǎng)上一周才能完全恢復(fù)吧�!�
“不過也不影響,左手完全燒掉也沒事,反正不是關(guān)鍵部位,燒不死人的�!鄙蛑魅谓蚪蛴形兜卣f,她很快意識到了關(guān)鍵,“我看到你的頭頂和脖子也有燃燒的痕跡,是燃燒不同的部位會有不同的異能效果么,你試過幾個位置�!�
霍珠點了下頭,用右手指著自己的嗓子,又搖了搖頭。
“你不能說話?”沈主任失望地挑了一下眉,“還是嗓子被燒掉了還沒恢復(fù)。”
霍珠用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盯著她。
“但愿是還沒有恢復(fù)吧。”沈主任伸手摸了摸她的脖子,“不能說話怪可惜的,溝通多費勁啊�!�
“先不要聊了,霍珠你溫度降下來了的話我們就繼續(xù)趕路吧,這里不安全�!标愒瓘那懊婺禽v車的車窗里探出半個身體說,“沈主任,這里不是你的實驗室,把你那顆研究的心收一收�!�
沈主任依依不舍地在霍珠身上摸了一把,一步三回頭地爬回了車上。
車子繼續(xù)發(fā)動。
“唉,她是誰的實驗品,怎么沒有分到我手上。”沈主任一邊開車一邊遺憾地拍著大腿。
已經(jīng)自覺爬回隔離間的季如歌幽幽地說:“您的實驗品還不夠多嗎。”
剎那間林傲心生不好,她一言不發(fā)地在副駕駛座上裝空氣。
“嘶——”沈主任興奮地拍了兩下喇叭,“小季啊小季,你這一下子給了我很大的靈感啊!”
她語速極快極興奮地說:“小林是恢復(fù)型異能,小珠的異能缺陷是身體恢復(fù)速度慢,那么我把兩個人的異能結(jié)合一下,是不是能制作出一個完美的蠟燭?她可以一邊燒一邊恢復(fù),永遠地燃燒下去,燃燒自己的每一個部位。”
有備無患,預(yù)感到沈主任要說什么的林傲提前吃了兩顆速效救心丸。
“如果我們把這樣完美的蠟燭劈成兩半,她又恢復(fù)成兩個,兩個變四個......以后到處都是蠟燭,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個人都能分配到一根自己的蠟燭,那污染問題不是解決了?!”
“這是非常好的想法啊,具體該怎么操作呢。”沈主任扭頭用看豬肉的眼神看著林傲。
“如果把你的身體切下來和小珠的身體拼接到一起會怎么樣?”沈主任問。
林傲認真地思考,誠實地回答:“你會死。”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鄙蛑魅握f,“為了全人類找到光明,我愿意�!�
“您和異管局的人真是一模一樣�!绷职列ζ饋�。
嘴里全是崇高、理想、光明,事實上傲慢、輕蔑,不擇手段。以未來的美好為理由,輕描淡寫地造孽。
沈主任自言自語地念叨了一會兒,口頭上把霍珠和林傲嚯嚯了一通后,也沒有放過后排存在感很低的季如歌。
“話說,燭光似乎能無差別地凈化一定范圍內(nèi)的污染�!鄙蛑魅蔚撵`感源源不絕,“小季你身上的寄生之種沒有受到燭光的影響嗎?剛才你什么感覺?”
從理論上來說,寄生之種和變異的蜘蛛應(yīng)該是一樣的。一個是被污染的植物,一個是被污染的動物。
“沒有影響。”季如歌說,“暖暖的,很安心。”
“難道寄生之種不是污染?”沈主任皺眉,“還是說我想錯了,燭光對污染的植物沒有效果......也有可能是距離問題。小季,下次你主動往前湊一湊�!�
季如歌:“?”
她像聽到天方夜譚一樣往后主動縮了縮,懇切地拒絕:“我不敢�!�
誰知道燭光會不會把她一起凈化了,她發(fā)癲了才會主動往上湊。下次一定要注意躲遠一點才行。
“呵呵�!鄙蛑魅尾戎烷T笑了兩聲。
很快,季如歌就領(lǐng)悟到了這聲“呵呵”的真正含義。
路面一旁盤踞著漆黑的荊棘,它鋒利的尖刺猶如交錯的犬牙,新生的荊條正朝著馬路中央涌動。林傲按著太陽穴,耳邊重新聽到了令人難以忍受的呢喃與嘶吼。
沈主任額頭充血,腳抵著油門沒有松開。
越野車在三秒內(nèi)加速至一百碼,朝著變異的荊棘叢沖了過去。
以這種速度碾上荊棘新生的尖刺,即使是防爆胎也無濟于事,輪胎會立刻炸開,越野車將失控地在地面翻滾,一頭撞進荊棘叢的老巢,她們會連人帶車被荊棘尖刺頂穿。
然后變成一串風干的臘肉。
“我劁你瘋了停車啊啊啊啊啊啊——”季如歌咆哮到肝顫。
"好機會不能錯過啊。"沈主任瘋狂地踩油門,眼疾手快地打開了車內(nèi)的監(jiān)控攝像頭,清晰地錄下了季如歌的反應(yīng)。
比荊棘來得更快的是后面的燭光。
是的,后面,她們剛剛已經(jīng)一個加速超過了陳原那輛車。
荊棘仿佛幻覺一樣從她們眼前消失,越野車順利地從沒有障礙物的路面沖了過去。
輪胎和地面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沈主任猛然加速以后又急剎車,原地掉頭,把車停到了陳原車旁。
車還沒有完全停穩(wěn),沈主任扭頭期待無比地觀察著季如歌的反應(yīng)。
活的。
寄生之種也活的。
“嘖。你一點感覺都沒有嗎?”沈主任疑道,“奇怪,難道寄生之種不屬于污染......哦,對,它是異能者釋放出的異能,和這種野生被污染的植物不一樣�!�
“嘖,沒想到居然真的是異能啊,非常特別的異能�!�
沒想到?居然?林傲注意到了沈主任的用詞。
按照異管局之前提供的報告,她們已經(jīng)確定了異能者A寄生了主教、季如歌、林傲,她們認為寄生之種是一種異能。
但現(xiàn)在沈主任卻不這么認為,她更傾向于寄生之種是被污染的植物......那是不是代表異管局出的調(diào)查報告只是對外的一種敷衍說辭。
實際上,異管局沒有停止對她們的懷疑。
林傲、季如歌、沈主任,都是異管局懷疑的對象。
甚至倒霉的姜淵也是?
姜淵,姜氏金鋪,搶劫了金鋪后被寄生的主教,以及被寄生之種干掉的墮落者,這和姜淵都有密切的聯(lián)系。
或許這一次外出,不僅是為了將和寄生之種有關(guān)的人轉(zhuǎn)移出教會的視線,更是為了深入地調(diào)查寄生之種。
林傲暗自提高警惕,但沒有非常緊張。
“沒有被燭光照死,快被你嚇死了�!奔救绺璞罎⒌刈ブ^發(fā)吼道,“你們倆都不怕是嗎?”
“我是搞研究的啊�!鄙蛑魅卫硭斎�。
“我是恢復(fù)型異能�!绷职良傺b同情。
季如歌:“......”
“換個駕駛員,叫陳原來,叫陳原來開�!奔救绺枧闹舭蹇棺h。
無效的抗議。林傲十指交叉,靠在椅背上想。一輛車上坐什么人,這都是異管局安排好的。
陳原默默地降下車窗,等著霍珠降溫,同時不輕不重地用話敲打了一下沈主任。
“如果接下來您還不改改的話,就要請您掉頭回去了沈主任。外面的世界和里面不一樣,有點什么意外您作為一個普通人絕對第一個死,拜托您收斂一點吧�!�
沈主任攤了下手。
降完溫的霍珠回到車上,做了個停止的手勢,示意陳原先不要開車。
她拿紙筆在紙上寫道:為什么污染物這么多?姜淵的異能是什么?
“很敏銳嘛。”陳原嘟囔。
姜淵在后面瑟瑟發(fā)抖,身上鹵蛋的香味越發(fā)濃郁。
“她的異能不重要,但是她的異能代價卻很致命�!标愒尚α藘陕�,“她能夠散發(fā)出一種特殊的氣味,吸引到一些貪婪的存在�!�
比如搶劫了她家金鋪的主教,比如半夜游蕩的鹵蛋大盜,再比如墮落者和變異生物。
【??作者有話說】
林狂:什么叫貪婪的存在:)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
23
章
我不愛刷牙
這樣很危險,
我的手只有一根�;糁樵诩埳蠈�。
短時間內(nèi)連燒了兩次,霍珠的左手已經(jīng)燒到了手腕的位置,她需要花整整兩周的時間才能把左手長回來。
以她們現(xiàn)在的情況繼續(xù)下去,
要么霍珠燃燒殆盡,要么她們被不斷冒出來的變異生物搞死。
而且燒手很痛。
霍珠眼珠子滑了一下,瞥了眼后排低著頭的姜淵,
在紙上飛快地寫道:把她丟掉。
她把紙上的字偷偷展示給陳原看。
只要一直吸引變異生物的姜淵離隊,剩下的五個人就能安全,
她也不用繼續(xù)燒,
繼續(xù)痛了。
陳原“嘶”了一聲,
往后仰頭,只覺得這次任務(wù)充滿挑戰(zhàn)。
“不至于不至于,我們還沒有危險到這種程度,
馬上就要到了�!彼钢盖懊娴顾幕疑ㄖ�,
“還剩二十幾公里,
給個機會吧�!�
特意把姜淵帶出來不是為了把她扔掉的。
霍珠慢吞吞地把寫了字的紙撕碎吃掉。
陳原從車窗伸手出去打了個出發(fā)的手勢,隨后發(fā)動車子開足馬力,
兩輛越野車在年久失修的馬路上飛馳,逐漸靠近殘敗的建筑。
城外城,
是她們這次任務(wù)的目的地。
倒塌的建筑物頂端被經(jīng)年累月的雨水腐蝕得斑斑銹銹,人類的活動區(qū)域只存在于底端的一小部分,生活在底下的人如同蝸牛馱著自己死去的殼,
她們疲憊又隱蔽的生存。
車子離得近了,林傲才看到下面的生機與奧秘。
墻面覆蓋著一層加固用的金屬架,灰色的水泥墻面和灰色的金屬架結(jié)合,
給人一種冷淡的鋒利感,
裸露在外的鋼筋卻與繁茂的植被交錯,
墻面和角落爬滿了郁郁蔥蔥的藤蔓。
冰冷和綠色,有一種機械開花的怪異美感。
沈主任減慢速度從架子下面穿過去,她們這輛車的體積很大,只能勉強擠著縫擦邊。
“有點意思�!鄙蛑魅握f,“同洲市的人都被騙了�!�
這座城外城的狀態(tài)超乎她的預(yù)料。
“被騙了?”林傲語氣古怪地問。
“我們以為外面的人都住在破爛帳篷里。”沈主任諷刺地笑了一下,“風餐露宿,食不果腹,夜不能寐的那種,反正要多慘有多慘,通通是野人�,F(xiàn)在一看過得還不錯嘛,我居然看到了自來水管和電線桿�!�
“你能想象嗎,這種破地方居然能通水電�!�
“和同洲市根本沒辦法比�!绷职量粗喬L過骯臟的地面。
“同洲市不會突然從角落里冒出變異生物,異能者都被管控了,生活的普通人居多,她們正常的上學(xué)、上班、娛樂、消費�!绷职翐沃掳蛯嵤虑笫堑卣f。
同洲市還有在公園里聽著歌練拳的老太太,免費對學(xué)生開放的圖書館,自動垃圾分類的機械手臂。
如果沒有異能者和教會,在里面生活甚至比林傲原來那個世界還要好一些,因為同洲市的科技水平更高。
“里面肯定比外面好�!鄙蛑魅畏藗白眼,“我只是覺得外面過得太好了�!�
一直生活在神國里的人對外面的人總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憐憫,當她們發(fā)現(xiàn)外面人過的比她們想像中稍微好那么一點時,這種憐憫就變成了一種類似被欺騙的不滿。
“這里屬于過得比較好的區(qū)域了�!奔救绺杞忉尩溃翱赡苁请x同洲市近,再遠一點的地方路全爛了,車子都沒辦法開過去,很多地方不通水電的。即使是這里,水電應(yīng)該也是限量限時供應(yīng)的�!�
沈主任聳了聳肩,無所謂地道:“是嗎,那誰知道呢。反正我聽說的地方和這里可完全不一樣�!�
“您聽說的那是黑暗區(qū)吧。”季如歌忍不住反駁,“那種地方危險重重,只有雇傭兵和異管局的隊員才會進去,不是人能住的地方�!�
黑暗區(qū)?林傲耳朵動了一下。
杜崇明之前派出去的小隊就是去了黑暗七區(qū)尋找符箓。
所以神國之外的區(qū)域,即使變異生物和污染無處不在,也能分為較為安全的城外城,和更加危險的黑暗區(qū)。
城外城居住著一部分人,黑暗區(qū)里沒有人居住,異管局對那里鞭長莫及。
如果她想要脫離異管局的控制,可以往黑暗區(qū)跑,在那里避一段時間后改頭換面,再到城外城里生活。
當然這是比較理想的情況,林傲記得季如歌說過,被編號的異能者跑不了。
她得再了解了解,不能莽撞。
“你們這次到底是來做什么任務(wù)的�!鄙蛑魅伍_車跟在陳原后邊,七拐八繞狹窄無比的通道讓她很暴躁。
“嘭�!痹揭败囍苯幼矓嗔艘桓鶕纬鰜淼慕饘偌堋�
季如歌恍惚了一瞬,總覺得這一幕有點熟悉,但仔細想想又沒有印象。
“如果保密程度高,按理來說不會一次性帶三個菜鳥出來做任務(wù)吧�!鄙蛑魅握f。
季如歌回神,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里也覺得有點奇怪,“也許到了就知道了�!�
反正不會是什么好事。林傲在心里說。
......
陳原的車子在前面停下了,她把越野車順著傾斜的墻面開上去,二層的墻壁坍塌后碎石磚瓦堆出了一小塊平坦的區(qū)域,她拉了手剎,把那里當成了一個臨時的停車場。
“真考驗車技。”沈主任臉抖了抖,硬著頭皮往上開。
這種環(huán)境里開車,優(yōu)秀的技術(shù)倒不是首要的,她需要克服的是自己的心理障礙。
總覺得這個樓下一秒就要塌了。
林傲從歪斜的車上爬下來。
“終于到了,非常順利,安全�!标愒肿煨α艘幌�,肉眼可見的放松。
她指指下面,“這里是異管局的臨時安全點,我們在這里調(diào)整一下狀態(tài),季如歌先委屈在車里過一夜,明天我會給你們分配任務(wù)�!�
明天?林傲皺了皺眉。
下車前她剛看過時間,現(xiàn)在是晚上七點半。這個時間不算晚,為什么要等到明天才說?
提前一個晚上安排,執(zhí)行任務(wù)的準備不是更加充分嗎。
異管局故弄玄虛到底在做什么名堂?林傲心里升起不安的預(yù)感,她借著身后的車燈觀察周圍的環(huán)境。
如果發(fā)生沖突,提前觀察過的環(huán)境不會成為她的絆腳石。
陳原掀開了角落里的一塊井蓋,露出下面直上直下的活動爬梯。
“下去休息一晚吧�!彼氏韧屡�。
林傲順著爬梯往下,下面是一個類似于客廳一樣的地方。
地面居然鋪著實木地板,靠墻的位置放了一張舒適的軟皮沙發(fā),沙發(fā)前擺著一張茶幾,茶幾上放著一顆透明的水晶球。
陳原出示了異管局的文件。
“歡迎,我叫占光明。”臨時安全點的異能者檢查完文件后,站在茶幾旁對她們露出微笑,“一路辛苦了。”
這是個一米七的女人,有一頭金色的自然卷短發(fā),身上穿著長袍和斗篷,乍一看和教會的裝扮有些相似。不過仔細看會發(fā)現(xiàn)衣服的細節(jié)處有些不一樣,長袍上繡著十二星座的圖案。
“還好,還算順利�!标愒f著打了個夸張的哈欠,“現(xiàn)在還有熱水供應(yīng)嗎?我想我們該洗個澡,吃點東西睡覺�!�
“熱水還有半個小時�!闭脊饷髡f,“時間很充裕,你們每個人能洗四分鐘�!�
陳原一聽就開始脫衣服。
“為什么是四分鐘�!鄙蛑魅紊瞪档貑�。
“因為熱水洗完了要等一會兒�!闭脊饷餍α艘幌�,有點驚訝地去問陳原,“這位好像不是異能者�!�
陳原和占光明交換了一個隱蔽的眼神,“對,這位是沈主任,她只是個普通人�!�
“那我會給她安排一個最安全的房間�!闭脊饷髡J真地點頭。
“一人一個房間嗎?”林傲意外道。
“是的。”占光明從袖子里掏出一大串鑰匙,給每個人都分了一把,“你們先洗漱,等會兒我會把吃的送到你們房間。”
林傲分到的房間很狹窄,門打開里面就是一張床,沒有落腳的地方,更沒有窗戶。
她關(guān)了門,坐在床上思考。
外出執(zhí)行任務(wù)的時候,所有的隊員不是應(yīng)該睡在一起,方便警戒和交流嗎?為什么要特意在這么有限的空間里把每一個人都隔開。
這里到處都不對勁,今晚一定有事要發(fā)生。
“篤篤。”門被敲了,林傲朝外推開門。
占光明手里捧著一個托盤,上面放著幾碗白粥,“我給你送吃的。”
明天要做任務(wù),今晚就喝點白粥?
“謝謝�!绷职聊昧艘煌�,粥還是熱的。
她隨手放在......林傲動作一頓,環(huán)顧了一圈,暫時把粥放在床上。
“小心不要打翻了,早點喝�!闭脊饷餍α艘幌�,貼心地說,“等一下輪到你洗澡了�!�
林傲點了下頭。
占光明端著托盤走了。
林傲關(guān)上門,神色莫名地端起床上的粥聞了一下,沒有聞出特別的味道。
就算是這樣,她也不準備喝。
林傲用【變形】把肚子往里凹出一個碗的形狀,她把粥往里一倒,趁著洗澡的時候,把這碗粥沖進下水道。
她隨意地沖了沖水就從衛(wèi)生間里出來。
“你沒有用沐浴露嗎?”站在門口等的占光明問。
林傲:“......”這你也管,這種地方居然有沐浴露,東西肯定也有問題,傻子才用。
“不用,是犯法嗎?”林傲奇怪又坦然地反問。
“當然不是�!闭脊饷鬟t疑了一下,遞出手里的牙刷和牙膏。
“這個我剛剛忘了給你�!彼f。
林傲看著她手里的東西,牙刷是新的,但牙膏是舊的。
呵。
“我不愛刷牙。”林傲隨口拒絕。
占光明:“......”
“你這個衛(wèi)生習慣,很差啊。”排隊進衛(wèi)生間洗澡的沈主任路過嫌棄地吐槽了一句。
林傲面無表情地回到自己房間關(guān)上門。
差就差吧,她知道自己干凈就行。
不對,活著就行。
林傲躺在床上想,今晚她不打算睡了。
封閉的房間里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林傲能聽到外面的人一個接一個洗漱完畢,然后安靜了下來。
熱水供應(yīng)是到晚上八點結(jié)束。
也就是說,現(xiàn)在滿打滿算,也才晚上八點。
林傲貼在門縫上仔細地聽外面的動靜。
她的聽力比常人更加敏銳,外面細碎的動靜聲沒有逃過她的耳朵。
她聽到了三個人均勻的呼吸聲,她們已經(jīng)睡著了。
還有一個人,正在順著活動爬梯往上爬。
那個人的動作聽起來很熟練,應(yīng)該是占光明。
她爬上去,然后從上面抽走了活動扶梯,從外面蓋上了井蓋。
整個房間安靜了一會兒,林傲動了一下。
不對,還有一個人呢?
“咚咚�!蓖饷骓懫鹨�(guī)律的敲門聲。
剩下的那個人,正在一扇一扇地敲門。
【??作者有話說】
林狂:你就睡一會兒能咋滴,我沒給你安全感了是不是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
24
章
搞不懂的東西林狂通通毀滅
“喝點粥吧�!闭脊饷鞔蜷_了越野車的后備箱。
她把手里冒著熱氣的白粥遞到季如歌面前。
季如歌恍惚了十來秒,
才從占光明手里接過粥,碗有點燙,她手抖了一下。
“小心一點。”占光明說。
“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你?”季如歌猶豫著問,
“我......好像來過這里......”
她朝外打量,看到了外面奇特的建筑造型,那塊傾斜的墻面,
還有碎石鋪出來的小平臺。
似乎有點熟悉,但又沒有那么熟悉。
城外城這樣的場景很常見,
她應(yīng)該沒有來過這邊才對,
可能只是錯覺,
她太累了。
“你的精神似乎不太好。”占光明的聲音忽遠忽近,“喝了粥早點休息吧,一覺睡醒一切都會過去的�!�
說的很有道理啊,
季如歌略顯遲鈍地低頭,
舉起碗湊到嘴邊。
圓圓的碗里盛著白粥,
煮開的米粒沉在碗底,上面白色的米湯亮晶晶的。
亮晶晶的......粥?
手里的碗變得又冰又沉,
季如歌渾渾噩噩的暗金色豎瞳陡然一縮,她盯著自己手里的東西。
哪是什么白粥,
那分明是一顆透明晶瑩的水晶球。
“啊�!�
季如歌頭皮發(fā)麻,剛想把手里的東西扔出去,一只冰涼的手握住了她。
“你怎么了?”占光明坐在季如歌身邊,
一手壓著她的肩膀不讓她起身,另一只手緊緊握住她的手,不讓她把手里的東西丟出去。
“你好像看錯了什么東西。”占光明輕輕笑了一聲,
季如歌頓時呆滯在原地。
“讓我來幫你吧�!彼f著,
把手搭在了水晶球上面。
季如歌剛剛緊繃的身體放松下來,
精神恢復(fù)平和,隨著水晶球周圍散發(fā)出的柔和波動,她的嘴角逐漸揚起了一絲笑容,像是沉浸在一場美夢之中。
那個時候,她還是一個普通人,正常地上班、下班,攢錢買房子,想要從媽媽身邊搬出去住。
偶爾有一些爭吵,但無傷大雅。
“過去的那些回憶很美好,是不是�!闭脊饷鳒厝岬匾龑�(dǎo)著,“美好的過去總是短暫的,讓我們把它放進記憶的深處好好珍藏,不要給任何人看......包括你自己�!�
季如歌的視線模糊起來,各種各樣的記憶在她腦海中翻騰,她的表情從放松變得痛苦。
“遺忘吧......遺忘吧......”占光明在她耳邊喃喃道,“美好的、痛苦的、遺憾的,把那些記憶都遺忘吧,讓你的靈魂變得純凈而光輝,為了更加理想的未來,我們將奉獻出所有的忠誠。”
一聲聲精神誘導(dǎo)在她腦海里回蕩,曾經(jīng)打下的精神烙印重新加固。
“不�!奔救绺韬蠑n的眼皮劇烈地抖動起來,似乎要強行睜開眼睛。
占光明皺了皺眉,手里的水晶球正要綻放出更加璀璨的光。
“去死�!奔救绺杌砣槐犙郏话汛蚍怂�,撲到占光明身上兩只手狠狠掐住她的脖子,往死里收攏,“我想起來,我通通想起來了!都是你!都是你們害的!你們這些該死的異能者�!�
面對季如歌突如其來的暴動,占光明不慌不忙地屈起胳膊往上狠狠一個肘擊。
季如歌吃痛,雙手下意識地松開,占光明乘機往旁邊一撐胳膊起身,手指抵住了她的太陽穴。
動作熟練得像做過千百次。
潮水般的回憶涌上她的腦海,季如歌再次恍惚,陷入光怪陸離的過去。
......
“如果世界上沒有異能者就好了�!蹦贻p的季如歌站在窗邊,望著夜晚的街道嘆道,“真想出去看看夜晚的星空。”
“你在家里看也是一樣的。”季媽媽從客廳瞟了一眼說,“但你最好把窗簾拉上,免得被怪物盯上了�!�
“好吧。”季如歌聳聳肩,識趣地把厚重的窗簾拉好。
她們把異能者稱為怪物,它們奪走了屬于人類的夜晚和安寧,還奪走了她們的朋友、親人。
季如歌非常、非常、非常厭惡異能者。
“屋里怎么這么黑啊�!奔救绺柙趬Ρ谏厦麟姛舻拈_關(guān)。
季媽媽像是察覺到什么不對勁一樣抬頭,“燈不是一直開著......”
她沒說完的話卡在了喉嚨里。
只見白色的天花板上趴著一只怪物。
它有一張人類的臉龐,身上還穿著異管局的制服,伸出來得四肢軟趴趴黑漆漆的,扭曲地黏在燈上。
一個剛變成墮落者的異能者。
“跑!”季媽媽發(fā)出短促的尖叫,她毫不猶豫地回過頭看向自己的女兒,卻在扭頭的一瞬間,視線猝然凝固。
只見她無比熟悉,每天相見的女兒,在黑暗里露出了一雙暗金色的豎瞳。
“你......怪物,怪物!”季媽媽厲聲尖叫,猛地退了兩步,用陌生防備的眼神盯著她。
“媽媽,快跑啊�!奔救绺枞徊恢o張地朝著媽媽跑過去。
一道黑影從天花板上跳了下來。
所有的變故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季如歌僵硬的腿只來得及邁出兩步,就看到地面上蜿蜒出紅色的血跡。
怪物,殺了她的媽媽,又把血紅的眼珠轉(zhuǎn)向了她。
這一切像一場荒誕不經(jīng)的噩夢。
“啊——”
“砰——”
尖叫聲和槍聲同時在屋里響起。
異管局的人很快趕到了,她們處理了逃竄變異的同事,對逝者默哀,然后,又把槍口抵上了季如歌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