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剛剛覺醒的異能么。”一個異能者說，“好像不是墮落者�！�
季如歌渾渾噩噩地抬頭，露出非人的瞳孔。
“帶回去做個檢測吧�！彼齻冋f。
“不......要......”季如歌渾身顫抖，從嘴里擠出兩個字。
她從只言片語里猜到了一個可怕的事實，她摸索著自己的眼睛，兩只手用力想要把它摳出來。
怎么會突然變成一個異能者，一個怪物呢？季如歌茫然又崩潰地想，就是怪物殺了她的媽媽啊，她怎么會變成怪物，她一直都是一個正常人，一定是搞錯了。yùε戈
她不要成為一個怪物。
“精神污染�！彼齻兞�(xí)以為常地安排著一切，制止了季如歌自虐的行為，“帶回去測一下san值，看有沒有辦法救一下�！�
......
“異能強度不錯，效果也很實用，就是精神狀態(tài)不太穩(wěn)定，對異管局很排斥，有強烈的自毀傾向�！弊鐾隀z測的沈主任惋惜地?fù)u著頭，“這樣的人是沒辦法替你們做事的，關(guān)起來吧�！�
“唔�！闭驹跈z測室里的人想了想，“我們再嘗試一下，她的異能很稀有�！�
“難不成還有辦法讓她選擇性失憶嗎�！鄙蛑魅坞S口說道。
......
曾經(jīng)見過的臉孔和眼前的臉孔逐漸重疊，季如歌耳邊再次聽到了那些囈語。
“我們是守衛(wèi)人類的異能者�！�
“為了黎明的曙光和希望，我們奉獻(xiàn)一切�！�
“遺忘那些該遺忘的，銘記此刻該銘記的�！�
“我們應(yīng)當(dāng)忠誠、奉獻(xiàn)、無私、無畏，遵從規(guī)則，服從指令，停止思考�！�
季如歌的腦子里什么都沒有，陷入了一片空白，她跟著耳邊的聲音低語道：
“我們應(yīng)當(dāng)忠誠、奉獻(xiàn)、無私、無畏......”
“很好�！闭脊饷髂贸隽水惞芫值奈募�，在上面打了個一個勾。
任務(wù)內(nèi)容一：
重新封印并檢查季如歌的記憶，加固她的忠誠烙印。（已完成）
任務(wù)內(nèi)容二：
封印并檢查林傲的記憶與秘密，確認(rèn)她體內(nèi)另一個靈魂的存在，打上忠誠烙印。
任務(wù)內(nèi)容三：
封印并檢查霍珠的記憶......
......
如有意外，立刻通過沈無秋主任的遠(yuǎn)程通訊器發(fā)送報告。
“忙死我了�！闭脊饷骺粗蝿�(wù)文件伸了個懶腰，從車?yán)飺炱饎偛疟淮蚍乃颉?br />
“下一個是，林傲�！�
......
林狂從床上慢悠悠地爬起來。
她動了動鼻子，發(fā)現(xiàn)從門縫里飄進(jìn)來一股煙味和鹵蛋香。
林狂摸著自己咕嘟叫的肚子。
“一會兒的功夫給我跑到什么地方來了，這是哪兒啊�！彼粥止竟镜孛讼麻T鎖，用異能直接打開了房門。
【開鎖】是她昨天晚上新拿到手的異能，不管是什么鎖，只要用手輕輕一摸就能開，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打開房門出去，外面一個人都沒有，林狂在空蕩的客廳里轉(zhuǎn)悠了一圈，喝掉了茶幾上冷透的兩碗白粥。
沒吃飽。
她朝著某個方向走了兩步，“鹵蛋。”
“算了算了�！绷挚胥皭澋赝Ｏ隆�
她的記憶里，林傲不久前才嚴(yán)厲地批評過她想吃鹵蛋的行為。
“我就看看，也不影響吧�！绷挚癯烈髌蹋臒o聲息地一扇接一扇開門。
咬不動的蠟燭、香噴噴的鹵蛋、被自己騙了的大傻蛋、該死的沈主任......嗯？林狂挑了挑眉，發(fā)現(xiàn)沈主任體內(nèi)寄生的菟絲子。
寄生，就是要殺掉的意思吧。
林狂走進(jìn)沈主任的房間。
她的房間要比其他人的都大一些，還擺了一張桌子，上面有一些文件和草稿。
林狂搓了點小火苗把它們都燒成灰。
“咔嚓�！彼嗔松蛑魅蔚牟弊�，通過手感，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個豎著長天線的機器。
“什么東西。”搞不懂的東西林狂通通毀滅。
她一個用力，機器成了粉末。
解決完沈主任，林狂回到客廳，正好見到頭頂疑似井蓋一樣的東西挪開。
她透過圓溜溜的洞，和外面那個陌生的金發(fā)女人四目相對。
“你......”占光明拿著梯子，內(nèi)心危險的雷達(dá)瘋狂預(yù)警，她一點一點往后挪著梯子，“你怎么醒了？”
“我為什么不能醒？”林狂直接從下面跳上來。
“大半夜的，你在做什么？”
【??作者有話說】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
25
章
我可以寄生她
“我在擦我的水晶球�！闭脊饷魈统隽俗约旱乃�。
星空下的水晶球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紅橙黃綠各種瑰麗的色彩在內(nèi)部交織，有種動人心魄的美麗。
林狂直愣愣地盯著，感覺那顆水晶球像黑洞一樣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她主動上前摸了一把。
冰冰涼涼的，很圓潤，很好摸。
喜歡。
“我也想要水晶球�！绷挚裾f著就要上手去搶。
“喜歡的東西不能靠搶�！闭脊饷魇种肝⑽⒁粍�，
水晶球順著她的胳膊滾進(jìn)她的袖子里。
想跑沒那么簡單，林狂憑著本能一把攥住了她的胳膊。
咔嚓一聲脆響，
占光明被攥住的部位骨頭碎了。
占光明臉色瞬變，
詫異地抬頭看向林狂。
根據(jù)異管局提供的信息，
林傲是一位B級恢復(fù)型異能者，具有極強的恢復(fù)能力。她的精神狀態(tài)穩(wěn)定，污染指數(shù)波動不定，
具有一定的危險性，
喜歡得寸進(jìn)尺，
身上隱藏著不小的秘密。
異管局懷疑她和污染她的怪物達(dá)成了共生狀態(tài)，但就算是這樣，
她的力量也不可能達(dá)到這種地步。
沒有這樣的先例。
異管局提供的信息有問題，不能用對待恢復(fù)型異能的態(tài)度面對她。
心念電轉(zhuǎn)間，
占光明整理好了思路，她用異能【蒙蔽】自己的感官，讓自己暫時無法感覺到疼痛。
緊接著，
水晶球順著她的胳膊主動滾進(jìn)林狂手里。
“你喜歡就送給你�！闭脊饷鞯穆曇艉茌p，像是害怕激怒面前的人，她把自己的攻擊性降到最低，
溫柔又靦腆地說，
“我們是好朋友，
互相贈送禮物是應(yīng)該的�！�
林狂低頭看著自己手里的水晶球。
朋友，禮物，互相贈送。
她遲疑地把玩著水晶球，思索自己有什么能夠交換的禮物。
鹵蛋？那個好像不算。
“沒有的話也沒關(guān)系�！闭脊饷髡f，“我們是最親密的戰(zhàn)友，你可以拿你的秘密來和我交換�！�
秘密。林狂不由順著她的引導(dǎo)想了下去。
“我......”林狂頓了頓，老實地說，“不想和你做朋友�！�
朋友居然還要交換禮物，太不劃算了。
占光明臉上的笑容僵了僵。
“但我們都是守衛(wèi)人類的異能者，是強大而光榮的戰(zhàn)士�！彼龥]有放棄，再接再厲地往下說，“我們守衛(wèi)在黑暗里，與變異生物搏斗，對抗著變異�！�
“我們是人類未來的曙光，沒有我們的犧牲，人類將被黑暗吞噬�！�
“只有我們行走在唯一的正確的道路中。”
林狂呆呆地抬頭。
占光明又復(fù)述了幾遍，最后她說：“我們之間不應(yīng)該存在秘密�！�
“是的，我們之間不應(yīng)該存在秘密。”林狂跟著說。
“所以你的秘密是......”占光明問。
林狂臉上露出掙扎和痛苦的表情，她張了張口。
占光明耐心地等待著，沒有催促。
“我不知道什么算是秘密�！绷挚癖锍隽艘痪湓�。
林傲或許有很多秘密，但林狂沒有。
“......”占光明眼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疑惑，她下意識地低頭去看那顆水晶球，懷疑自己的異能出現(xiàn)了問題。
“干什么？你要搶？”林狂敏銳地發(fā)現(xiàn)了她的視線，警惕地把水晶球塞到自己衣服里。
占光明發(fā)現(xiàn)“林傲”有點笨。
這種笨，不是因為異能【蒙蔽】而展現(xiàn)出的笨，而是一種屬于她自身的笨拙。
她的思維方式，認(rèn)知，似乎都和正常人不太一樣，和她睡前的狀態(tài)也有很大差異。
難道說，眼前掌控這具身體的，就是林傲體內(nèi)的怪物嗎？
占光明捏了捏自己的手指。
“你叫什么名字�！彼龁�。
“你不知道我的名字？我們不是好朋友嗎？”林狂眉頭一皺，發(fā)現(xiàn)了自相矛盾的地方。
她迷迷糊糊地想起了剛才的那些話。
什么守衛(wèi)啊，希望啊，犧牲啊。這些和她有什么關(guān)系？她憑什么這么做？
“你們電擊我，還想要我加入你們�！绷挚褚蛔忠活D地說，“我又不是傻子。”
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記仇啊。
“這是規(guī)則，也是秩序。”
一道聲音從占光明身后傳出。
季如歌打開了越野車的后備箱，從里面走出來，站到了占光明的身后。
她暗金色的豎瞳帶著不可冒犯的威嚴(yán)，牢牢注視著林狂。
雙重夾擊，林狂腦海中浮現(xiàn)出無數(shù)雜亂的聲音，再次陷入了迷茫。
“只要是異能者，就要服從異能管理局的管理，這是規(guī)則。”兩個人的聲音重疊在一起，在林狂的耳邊回蕩。
“如果沒有人愿意犧牲，世界將會陷入無休止的混亂，因此我們必須犧牲，這是規(guī)則�！�
接二連三的聲音敲在了林狂的心上，她感覺自己被撕裂成了兩半，混沌著想要加入，又頭痛欲裂地想把人都?xì)⒘恕?br />
“人人如此，你也不該例外�！彼齻冋f。
林狂沒能忍住，往前邁了一步。
“你們說的對�！彼f。
異管局是為了守護(hù)人類而生，這是光榮而偉大的組織，她不應(yīng)該為了一點小小的事而懷恨在心，與其作對。
異管局只是差點殺了她，但沒有真的殺了她，她要心懷感恩。
季如歌和占光明對視一眼，互相松了口氣。
“把水晶球還給我�！闭脊饷魃斐隽四菞l沒有斷掉的胳膊。
林狂依依不舍，但沒有拒絕，慢吞吞地掀開衣服，把水晶球掏出來。
“我先去包扎手臂。”占光明臉色蒼白地說。
接連【蒙蔽】兩個B級異能者對她來說是很大的損耗，再加上手臂骨折，她覺得自己需要休息一下，等恢復(fù)好了再慢慢盤問“林傲”身上的秘密。
“我來幫你�！奔救绺枘闷鹨慌缘幕顒臃鎏�，幫她把扶梯放回原處，方便她爬下去。
就在一切都要告一段落時，陳原晃著身子從房間里出來，她走到客廳，有些倉皇地抬頭對季如歌說：
“沈主任被人殺死了�！�
“我干的�！闭驹谂赃叺牧挚耠p手抱臂十分坦誠地說。
季如歌：“......”
占光明：“......”
陳原：“？！！”
季如歌和占光明的第一反應(yīng)出奇一致，她們“唰”一下從林狂身邊拉開距離。
“你干的？你為什么要這么做？”陳原眉毛憤怒地挑起，她踩著扶梯爬上來，咬牙切齒地問，“你瘋了？那可是沈主任。”
“對不起，因為她之前差點把我電死了�！绷挚癫惶炀毜氐狼�，她看了一眼占光明。
“但我們是異管局的隊友，我們必須犧牲�！�
“這是規(guī)則！”林狂莊嚴(yán)地補充道。
“神經(jīng)病啊�！标愒康煽诖�，在這一刻無限接近真相。
林狂沒有否認(rèn)，認(rèn)真地點了下頭。
“占光明你給她洗腦是不是洗出問題了，她把沈主任給殺了，你知道這是多大的簍子嗎！那可是沈主任！他爹的，我真是服了�！标愒钡膱F(tuán)團(tuán)轉(zhuǎn)，口不擇言道，“現(xiàn)在立刻，所有人和我一起回去接受處理�！�
她一個人可承受不了異管局和檢測中心的怒火。
“你在放什么屁。”占光明也急了，“她就算殺了沈主任，也是洗腦之前的事情，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粥里你沒下藥嗎！”陳原怒道，“她怎么提前醒了，她要是沒醒，沈主任能死嗎？”
“下了啊！你沒看剩下兩個人睡得跟豬一樣！”占光明恨不得用水晶球去砸陳原的腦袋，“我干這么多年了我出過紕漏嗎，粥、沐浴露、洗發(fā)水、牙膏、枕頭，就連礦泉水里我也處理過了，客廳的蚊香也是特制的�！�
“我告訴你，你想往我這里甩鍋，做夢！”
一旁觀戰(zhàn)的林狂和季如歌臉上的表情頓時很精彩。
“你——”陳原伸手指著占光明，動作突然一滯。
“沈主任的死和占光明沒有半點關(guān)系�！闭脊饷餍α艘幌�，一字一字說道，“你們來的路上她就已經(jīng)被林傲殺了�！�
陳原凝固了，三秒后。
“你說的對�！彼秀钡卣f著，“沈主任被林傲殺了，完了，全完了�！�
“我可以解釋�！绷挚衽Φ卣f。
“解釋？你要怎么解釋？”陳原抓著頭發(fā)，一步步逼近她，“你現(xiàn)在只能以死謝罪，一命還一命�！�
“我可以寄生她，吃了她。”林狂全盤托出，“沈主任會的我都能學(xué)，我可以彌補我之前的錯誤。”
剎那間在場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寄、寄生，你是什么意思......”陳原結(jié)巴了一下，用眼神偷覷季如歌。
季如歌也搖搖欲墜。
“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彌補我之前犯下的錯，我可以彌補的。”林狂試圖講道理，“我之前不知道，現(xiàn)在知道我錯了，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
她說著，身體在眾人驚恐的眼神中蔓延出黃綠色的絲藤。
她們看她的眼神與怪物無異。
菟絲子張牙舞爪地?fù)湎蛘脊饷鳎谒募饨新暲锢p住了她的身體。
“你的異能，借我一下�！绷挚裣虢栌卯惸軄碚f服陳原，她小心翼翼地說，“我不會殺了你的，只是借用一下。”
“你是要吃了她的異能嗎？”陳原問。
下一刻，她的掌心凝聚出毀滅的波動，劇烈的火光在林狂和占光明中間爆炸開。
“嘭——”
菟絲子和占光明同時炸成了無數(shù)碎片，消失在林狂眼前。
“我不會讓你如愿的�！标愒掷镌俅文鄢鰵绲牟▌樱澳氵@個該死的怪物�！�
林狂表情空白，一會兒看著眼前炸出來的坑，一會兒看向陳原手里的異能波動。
“你們不講道理�！彼睦锞o繃的理智斷掉了，“剛剛都在騙我�！�
腦海里重新涌現(xiàn)出一些話。
理想、光明、服從......該死的怪物。
“滾！”
那些在她腦海中不斷涌現(xiàn)的話語全部消失了。
如果相信了異管局，她會和占光明一個下場，在某一個時刻突然就被犧牲。
林狂伸手，捏住了陳原。
【??作者有話說】
林狂：問了半天秘密，真的告訴你了又說我是怪物，難得付出真心卻被踐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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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比較流行自殺嗎？
林狂收緊五指，
感覺到了明顯的阻力。
陳原身體表面浮現(xiàn)出一層不明顯的柔光，她身上帶著防御性的裝備，林狂竟然沒能一下子捏死她。
“呵。”林狂冷笑了一聲，
掌心燃起高溫的火焰，同時，陳原體內(nèi)的血液溫度開始不正常的降低。
柔光無法抵擋陳原遭受的所有攻擊，
內(nèi)冷外熱的雙層夾擊之下，她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皮膚上燎起了一串水泡。
“監(jiān)管區(qū)里那些異能者，
都是你殺的�！标愒恐陨淼难b備勉強支撐著，
表情又驚又怒，“這是江茗文和火枚的異能！你還殺了誰？”
“我憑什么告訴你�！绷挚窈懿晃竦鼐芙^了。
事實上，她不僅獲得了江茗文的【失溫】和火枚的【燃燒】，
還從兩個不知名的異能者手里獲得了【開鎖】和【狂奔】。
這只是四個小小的C級異能。
最重要的是，
林狂殺了王嬙，
獲得了一個A級的異能【撕裂】。
A級異能賦予她的，不僅是超乎想象的強悍體質(zhì)，
而是一種絕對力量。
“我有一個異能，還從來沒有好好用過，
我也不知道它有多強�！绷挚駴]什么耐心地說，指節(jié)發(fā)出一連串的暴響，雙臂肌肉瞬間緊繃到極致，
無法抵抗的力量從她的掌中蔓延而出。
“你很榮幸，是第一個。”
陳原皮膚表面的火焰與體內(nèi)冰冷的血液同時恢復(fù)正常，她來不及驚喜，
眼中的火光一晃，
只聽“撕啦”一聲，
自己體表的無形屏障被撕裂開，她臉色微變。
緊接著第二層、第三層柔光接連亮起。
單獨離開同洲市執(zhí)行高危任務(wù)，陳原的準(zhǔn)備不可能不充裕，防御性的裝備、神學(xué)物品她裝了好幾個口袋。哪怕是杜崇明親至，短時間內(nèi)也不可能對她造成傷害。
陳原有絕對的信心。
“砰砰砰——”陳原拔槍，近距離地快速射擊，滿匣子彈盡數(shù)傾瀉。
槍聲如驚雷，震耳欲聾。
陳原使用的是最普通的手槍，而不是殺傷力更強的大口徑步槍。
即使是這樣，也沒有一個人類的肌肉和骨骼能經(jīng)受住這樣連續(xù)的沖擊力。子彈會旋轉(zhuǎn)著撕裂林狂的肌膚、內(nèi)臟，洞穿她的身體，給她留下血淋淋的大窟窿。
然而陳原失策了，林狂連晃都沒有晃一下。
她的腹部出現(xiàn)了一個巨大的缺口，子彈從缺口里穿過，打在遠(yuǎn)處的墻壁上濺出火星。
她完美避開了所有傷害。
從主教身上獲得的異能【變形】等級只有B級，卻是林狂身上最實用的異能，沒有之一。
教會身上果然都是好東西。林狂抽出千分之一秒鐘感慨了一下。
“你！”陳原瞳孔驟縮，拔腿就想跑。
林狂長腿狠狠一踹，哐當(dāng)一聲把陳原踹翻在地，她欺身而上，手上動作不停，硬生生地憑借蠻力一層一層扒開陳原的防御。
“你簡直像個老烏龜。”她罵道。
“撕啦。”
能夠抵抗沖鋒槍掃射的第十二層防御，在陳原震愕的目光中輕而易舉地被撕成了碎片。
林狂花了一分鐘，終于撕到了最后一層。
“季......”陳原朝著季如歌的方向看過去，做出最后的求助。
目之所及，季如歌的身影早已消失無蹤。
“我和你拼了！”陳原嘶啞地喊道，她鼓起力量，視死如歸地在掌心凝聚出毀滅的波動，再次使用自己的異能【爆炸】。
這種情況下的爆炸，她自己和林狂都會被炸成碎片。
但陳原已經(jīng)無暇顧及這些了，她要和林狂同歸于盡！即使殺不了林狂，她也要殺了自己，絕不讓異能落入林狂手中。
林狂皺起眉頭，正要將陳原撕裂的雙手卻驟然一滯。
占光明死了，但她的精神干擾沒有完全消失，在最關(guān)鍵的時刻阻撓了她的動作。
保護(hù)......隊友......異能......還沒寄生......林狂登時反應(yīng)過來。
爆炸的光芒在林狂眼中膨脹，將她們一起吞噬。
林狂彎下腰護(hù)住了陳原脆弱的身體。
下一秒，炮火加身。
林狂毫發(fā)無傷，陳原奄奄一息。
“呼——”林狂松了口氣，擦掉額頭緊張的汗水。
菟絲子順利地鉆進(jìn)了陳原體內(nèi)，抽走她殘余的生命力。
林狂在周圍翻找了一下，沒有找到占光明的碎片。
“可惡。”她捏緊了拳頭，痛失寶貴異能。
“怪......物......”陳原氣若游絲地望著她，用最后的力氣說道。
“你才是怪物呢。”林狂皺著眉，手掌心鉆出一株菟絲子，“這是植物，這你都不懂�！�
陳原的話音戛然而止。
“還有一個人，跑到哪里去了�！绷挚翊蛄藗�哈欠。
她閉上眼感受季如歌體內(nèi)的菟絲子方向。
林狂奇怪地“嗯”了一聲，走到越野車旁邊，打開門和里面靜靜坐著的人對視。
“你沒跑？”林狂困惑地歪頭。
“有什么好跑的�！奔救绺璧难凵窭锪髀冻隽挚駸o法讀懂的神色，“跑到哪里都是一樣的�！�
“你殺了我，拿走我的異能吧�！彼卣f。
林狂：“......”
“你們這里......”林狂苦惱地問，“是比較流行自殺嗎？”
自殺的概率未免也太高了吧，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
“你掙扎一下�！绷挚衩畹馈�
“我已經(jīng)掙扎很久了�！奔救绺栌盟龅慕鹕Q瞳看著林狂，“我感到非常的疲憊，精神和身體都不屬于我的那種疲憊�！�
“你懂嗎？”季如歌不抱希望地問。
林狂又打了個哈欠，她簡短地說：“懂�！�
她現(xiàn)在是有點累了。
“這個世界亂掉了�！奔救绺栲溃斑@里沒有對與錯，只有強與弱�！�
“弱者成了怪物�！彼高^車窗，看向星空，“強者卻被稱為......”
話音未落，季如歌在林狂眼前開始毫無征兆地融化。
林狂眼睛不由自主地睜大，困意立刻被嚇跑了。
“等等，等等�！陛私z子立馬開工。
幾分鐘后，林狂對著倒車鏡自我欣賞了一會兒。
永久的金色豎瞳，可真帥啊。
沒等她欣賞幾分鐘，地面?zhèn)鱽磔p微的震動。
“咦？”林狂低頭。
支撐墻面的金屬架在微微顫抖。
轟��！
被連番轟炸的房子猝然坍塌，炸起漫天煙塵。
身后的樓因為連鎖反應(yīng)正在一棟接一棟的倒塌，林狂奔跑得飛快，
黑夜里她沒有仔細(xì)辨明方向，只是憑借著本能和【狂奔】，一路朝著自己認(rèn)為安全的方向跑去。
無數(shù)景色在她眼前掠過，風(fēng)吹起她被轟炸得破爛的衣服。
“嗚呼——”林狂被炸得黢黑的臉上露出笑容，她忍不住張開嘴歡呼，吃了一嘴煙塵后灰溜溜地閉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