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半個身體燒得漆黑的巨蛇轟然砸到地上，
震出橢圓形的沖擊波。
“洗洗�！壁w晴飄到了林狂身邊，
大拇指和中指一捏，從空中拉出了一條清澈的水線。
林狂半閉著眼睛，任由微涼的清水沖刷自己的身體，她搓了搓手上滑溜溜的粘液。
“它死了嗎？”七竅流血的姜淵在霍珠背后探頭探腦。
就在此時，僵直的巨蛇突然往金屬碎屑下一鉆，扭動著尾巴嗖嗖繞過了一直對自己狂轟濫炸的林狂，直奔姜淵。
“！”姜淵瞳孔放大，當(dāng)機立斷拔腿狂奔。
“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媽媽——”她放聲尖叫。
周圍沒有被林狂炸開的金屬塊堆在一起，露出中間不到半米的縫隙，姜淵慌不擇路地鉆了進去。
巨蛇毫不猶豫地頂著大頭往里撞，猩紅的芯子伸進縫隙，幾乎懟到了姜淵臉上。
“啊啊啊啊啊——”姜淵一邊恐懼地嚎叫，一邊從金屬垃圾塊上扣下來一把壞掉的剪刀。
巨蛇正要往前再咕蛹一下，動作卻突然一僵，充滿靈性的邪異豎瞳里閃過一絲茫然的光。
“唰——”碩大的蛇頭在姜淵眼中飛速倒退。
只見林狂兩只手勉強地抱住了巨蛇相對較細的尾巴，手指用力地摳住上面的鱗片。
和龐大的巨蛇相比，她看起像一枚不起眼的釘子。
但這枚釘子，死死地釘住了它。
“哈�！绷挚耋E然發(fā)力，巨蛇體內(nèi)的骨頭從尾部向上一寸寸裂開，她拖拽著巨蛇的尾巴，以自己為中心，把它往旁邊暴力地一甩。
“邦邦邦邦邦�！倍询B在一起的金屬塊被蛇抽飛了出去，巨蛇來不及收回的芯子軟噠噠垂在外面，邪異的豎瞳無力地合上。
林狂沒有善罷甘休，她的十指指甲都因為過于用力而裂開，她只是甩了甩血珠，重新攥住了巨蛇銀白色的鱗片。
“我要把你烤成臭蛇干�！绷挚袢肀鲆粚踊鹧�，她在巨蛇的身體上狂奔，把火焰?zhèn)鞅樗怼?br />
空氣里彌漫出一股烤蛇肉的香氣。
“她一直這么有活力嗎？”觀戰(zhàn)的趙晴問。
杜崇明嘴唇動了動，“我和她也不是很熟�！�
擔(dān)心被點燃的霍珠沉默著往后退了幾米，又往后退了幾米。
直到她踩到了某個軟軟的、冰冷的東西。
霍珠緩緩抬頭，和冒出來的蛇群對視。
“?%……#?%”她燒灼的喉嚨里冒出一串沒人聽得懂的話。
堆疊的垃圾山，從各個角落里爬出了數(shù)不清的蛇。
有的只有手指粗細，有的碗口粗，它們表面覆蓋著銀白色的鱗片，在地面和金屬塊上蠕動。
林狂身前的巨蛇嘭的一下炸開，冒著黑氣的碎肉、腥臭的蛇血、瑩白色的碎骨被恐怖的風(fēng)浪拍到了垃圾山的每一個角落。
離巨蛇最近的林狂措不及防，帶著一身黑黑紅紅的東西，倒飛了出去。
“糟了�！倍懦缑髡f著，對飛出去的林狂張開了手。
異能【操控】。
林狂在空中飛翔的身體溫柔地一頓，身體表面的臟東西被看不見的力量剝離。
“回�！倍懦缑饕晃帐�。
林狂、姜淵、霍珠同時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拉回了杜崇明身邊。
垃圾場里爬出來的蛇越來越多了，不再局限于銀白色。
它們飛快地張嘴吞食著巨蛇的血肉，腹部隆起，身體詭異地生長，轉(zhuǎn)瞬間從小蛇長成了大蛇，身上的鱗片開始泛出金屬的冷光。
最要命的是，死死盯住姜淵的大蛇，有朝著巨蛇發(fā)展的趨勢。
它們的身體無限制地生長。
“這個垃圾場有問題�！倍懦缑靼欀颊f，“整個區(qū)域都被污染了，要速戰(zhàn)速決，不能拖延�！�
“我沒有范圍性殺傷異能�！壁w晴凝重地說，她看向林狂。
殺瘋了眼的林狂正在原地不停地狂奔，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托著。
杜崇明頭痛地扶額，不得不看向霍珠。
霍珠伸出自己只剩一半的左手，又摘下帽子，露出自己融化的腦殼。
最后她指了指自己的喉嚨，從背包里拿出紙筆：
蛇太多了。
垃圾場里的蛇不僅多，它的范圍還非常廣。
霍珠的燭光照射范圍越大，她自身燃燒的越快，以現(xiàn)在的情況，她整個人燒完蛇也不會死光。
“我們?yōu)槭裁床慌苣兀俊苯獪Y強忍崩潰，作為在場唯一的B級，她提議道，“我們可以坐飛毯離開這里，蛇又不會飛......”
她話音剛落。
“唰唰唰�！�
大蛇的背后突出了一塊肉瘤，隨后肉瘤炸開，一對翅膀從里面展開。
“......”
“少說兩句吧，你的異能缺陷太厲害了。”杜崇明額頭血管跳了一下，她當(dāng)即用異能操控姜淵的嘴巴，不讓她再說話了。
這時，長著翅膀的大蛇停止了進食，它用邪異的豎瞳盯住了姜淵。
隨后它對著天空發(fā)出了人類無法聽到的嘶吼。
周圍的蛇群一齊停下了進食，一雙雙眼睛，從各個角落盯住了姜淵。
姜淵：“......”
異管局到底為什么派她來！這不是有病這是什么！
她閉上了眼睛，突然感覺自己被什么東西裹了起來，然后身體被托高，在半空中開始盤旋。
她小心翼翼地睜開一只眼睛，發(fā)現(xiàn)裹住自己的是趙晴的飛毯。
趙晴活動了一下手腕，從袖子里拿出有空間力量的鏡子。
“這里的蛇，我要把它們都殺了�！彼f，“這些都是‘智慧’的搬運工�！�
杜崇明頓了兩秒，立刻明白了趙晴的意思。
這里堆積的金屬塊都要搬到另一個地方，而異能者穿越黑暗困難重重，顯然不可能是她們。
那就只有這些離奇的蛇群了。
趙晴平靜地從鏡子里掏出了三把巨大的錘子。
她、林傲、杜崇明，一人一把一個方向。
“點火�！壁w晴對霍珠說。
霍珠的左手開始燃燒，一圈溫暖的燭光以她為中心散開。
在半空中不停盤旋的姜淵身后已經(jīng)跟了一大群游動的、飛行的蛇，趙晴操控著飛毯把姜淵拽到了身旁。
游動的蛇群義無反顧地追了過來，它們盲目地靠近，被燭光籠罩的身體開始飛快地消融，沒來得及進入燭光范圍的漏網(wǎng)之蛇在邊緣徘徊。
“嘭�！壁w晴拿著錘子，一錘一個把它們統(tǒng)統(tǒng)錘扁，然后從半空捏出一條水線熄滅了霍珠的火焰。
“學(xué)會了嗎？”趙晴舉著滴血的錘子問。
林狂已經(jīng)舉著錘子沖進了蛇崇明無語地把她重新拽回來，“巨蛇的蛇血里有狂熱的力量，林傲的意識和這些蛇一樣被影響了�！�
趙晴一邊操控著飛毯到處亂飛，不斷吸引著垃圾場里所有蛇的注意力，把它們集中起來。一邊深吸一口氣，對林狂說：“醒來！”
精神系異能【窺視】的另一種用法。
窺視到異能者不穩(wěn)定的精神波動，并通過窺視到的問題，暫時屏蔽其精神問題。
林狂的精神疾病一掃而空。
沉睡的林傲被迫上線。
林傲一睜眼，就險些被眼前的場景刺激得暈過去。
她最怕蛇了。
“握緊你手里的錘子�！蹦慷昧藙偛诺膽�(zhàn)斗，趙晴對林傲充滿信任，“開始戰(zhàn)斗！”
被飛毯裹著的姜淵帶著蛇群浩浩蕩蕩地飛了過來，霍珠點燃自己的左手手臂，趙晴把教袍的袖子卷到肩膀上，露出結(jié)實的手臂肌肉。
六十多歲的杜崇明用異能【操控】舉起了碩大的錘子。
所有人都準(zhǔn)備好了。
而剛剛貢獻了本場最大戰(zhàn)斗力的林傲，一遍又一遍地按著手腕上的電擊手環(huán)。
林狂，醒醒啊林狂！
強電流噼里啪啦地傳遍全身，蛇群越來越近，林傲清晰地看到了它們冷漠邪異的豎瞳，冰冷的鱗片，不斷吞吐的芯子。
但，面對蛇群的恐怖，遠比不上此刻她內(nèi)心的恐懼。
林狂從她體內(nèi)消失了。
【??作者有話說】
《論姜淵的一百種使用方法》
五十年后的林傲：對了，姜淵你的異能是什么？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
43
章
黑暗之中
林傲早就習(xí)慣了和林狂待在同一具身體里。
過去無論發(fā)生什么，
即使是穿越到了另一個世界，她們也沒有分開過。
冷汗從額頭滑落，打濕了睫毛，
又滑進眼眶。
林傲眨了眨酸澀的眼睛。
如果林狂就這么消失了怎么辦？她有些茫然地攥緊了手里的錘子，感覺自己被浸在冰冷的海水中，無法再理智地思考下去了。
“你還愣著干什么？”趙晴在一旁吼道，
“這種時候不允許劃水啊�！�
林傲抬頭去看她，只能憑借著本能去做判斷。
精神系的異能......治好了她的病......那是不是說明只要殺了趙晴......得到她的異能，
林狂就能重新出現(xiàn)了？
“你是不是......”趙晴邊捶邊扭頭，
話說到一半突然中斷，
剩下來的半句留在了她的喉嚨里。
只見站在她身后的林傲面目扭曲，雙眼爬滿紅血絲，朝著她的方向高高舉起了錘子。
“有病啊�！壁w晴愣了一下，
狐疑地開口，
“難道剛才沒給你治好？”
她眼中凝聚出淡紫色的光芒，
正要再次屏蔽林傲的精神異常。
“嘭——”
林傲手里的錘子掄出去，把一條長出了翅膀的大蛇砸成了蛇餅。
趙晴看了眼似乎恢復(fù)正常的林傲，
眼里的紫光淡了下去。
精神系異能的損耗很大，能不用還是不用為好。
霍珠高高地舉著自己的雙手，
燭火從她燃燒的雙臂上跳躍，燭光籠罩范圍內(nèi)，地面已經(jīng)覆蓋了一層厚厚的不明油脂。
被吸引來的蛇群死得差不多了，
霍珠惜命地熄滅火光，等著姜淵吸引下一波的蛇嘭嘭嘭嘭——”霍珠詫異地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只見林傲手里的動作一直沒有停下，她像上滿了發(fā)條的狂暴機器人一樣不知疲倦地揮動著錘子，
往下砸的每一下都用盡全力，
密度極大的金屬塊都能被她砸的凹進去一層。
周圍的蛇被處理完了，
渾身浴血的林傲就朝著另一個方向沖過去。
游動的蛇群四處躲閃，沒有東西敢在這個時候上去挑釁她。
“你確定她治好了嗎？”杜崇明看著林傲的背影，“我怎么感覺她的癥狀加重了，看起來很狂熱的樣子�！�
“治好了......吧？”趙晴猶豫著說，“我的異能只是暫時屏蔽了她的問題，回去還是得找正經(jīng)的牧師看一下。”
暫、時、屏、蔽。
林傲的耳朵動了動，手里的動作霎時間慢了下來，出走的理智也回來了。
她的胳膊一松，感覺手里的錘子分外沉重，眼前的蛇群格外瘆人。
和她只有一步之隔的蛇害怕地在地上盤成一團，吐了吐猩紅的芯子。
“嗷——”林傲比蛇還害怕，一把扔掉錘子，跳著腳往回跑。
盤成一團的蛇愣了一下，試探著往前游了游。
林傲：“......”
聽到蛇鱗摩擦的聲音后她跑得更快了，在異能【狂奔】的加持下，像一陣風(fēng)一樣刮到了杜崇明身后。
同樣躲在杜崇明身后的姜淵往旁邊給她挪了一點位置。
杜崇明被林傲的一驚一乍給整懵了，再次向趙晴確認，“你的異能真的沒問題嗎？她看起來病情反復(fù)，很不穩(wěn)定，你別給她整壞了�！�
精神系異能是最神秘的異能，異能者對其的了解并不深入，操作不當(dāng)極易發(fā)生意外。
趙晴“嘶”了一聲，一邊用飛毯拽著慘叫的姜淵出去吸引火力，一邊收回了自己給林傲設(shè)下的精神屏蔽。
“這樣會不會好一點�！壁w晴沒什么信心地說。
“林傲”沒有表情地掃視了周圍一圈，冰冷的眼神在趙晴身上滑過，趙晴背部肌肉一緊，覺得自己在她眼里仿佛是一個死人了。
“她現(xiàn)在看起來好多了�！倍懦缑魉闪丝跉狻�
趙晴咽了口唾沫，“是、是嗎？”她怎么覺得問題更大了呢。
林狂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她兩條胳膊的肌肉都因為用力過度而撕裂了。
異能【變形】讓她的外表沒有異常，但雙手發(fā)力卻受到了影響，幾乎抬不起來。
“真是的�！绷挚裨谛睦镟粥止竟�，“連個錘子都不會用，你剛剛都干啥了。”
【閉嘴�！苛职翋佬叱膳�
“你才閉嘴呢�！绷挚窈吡艘宦�，干脆利落地關(guān)掉了手腕上的電擊手環(huán)。
這里到處都是蛇，她能感覺到林傲的恐懼。
“終于輪到我來收拾殘局了，哎呀，還得是我�！�
林狂被教袍掩蓋的身體里爬出黃綠色絲藤，絲藤扎進她的肉里，纏繞住了那顆暫時放在她身體里的心臟。
很快，她獲得了B級異能【治愈】。
林狂靠著直覺，把B級【治愈】融進了B級【變形】。
融合之前的【變形】已經(jīng)很好用了，唯一的問題就是它沒辦法真實治愈身體受到的傷害。
這兩個異能都和身體有關(guān)，融合以后，【變形】最后的缺陷也消失了。
【變形】獲得了恢復(fù)效果，雖然沒有單獨的【治愈】效果顯著，但林狂在恢復(fù)自身受到的傷害時，不需要提前對他人造成傷害。
【變形】成為了近乎完美的B級異能，距離A級只有一步之遙。
“再融一個B級就差不多能升級了�！绷挚衿诖卮炅舜晔�，她對異能融合的規(guī)則有了更深的理解。
相近的異能融合以后，兩個異能的用途會最大限度的保留，不會像【爆炸】和【金瞳】那樣融合以后無事發(fā)生。
而A級異能和B級異能最大的不同就是，B級異能有缺陷，A級幾乎沒有。
A級異能【撕裂】攻防一體，賦予強大攻擊力的同時，最大限度地強化了她的身體。
占光明的B級異能同樣很強，但她的身體和普通人一樣脆弱，一炸就死。
這就是區(qū)別。
如果【金瞳】想要升級，她就要多留意和它相似相近的異能，而不是用無關(guān)的B級異能無腦往里融。
這樣的融合雖然也能夠提升【金瞳】的異能等級，但效率很低，是一種極為奢侈的浪費。
姜淵的尖叫聲從遠及近，她帶著蛇群又殺了回來。
燭光、火光、敲擊聲再次響起。
反復(fù)幾次后，垃圾場里蛇終于清理得差不多了。
林狂在無人的角落里開啟了【金瞳】，憑借著波動找到了最后一窩隱蔽的蛇蛋。
蛇蛋也不能放過，她伸出腳把蛇蛋踩碎。
“搞定了�！绷挚褡叩节w晴面前等著洗澡。
趙晴從空中捏出了一條水線，“辛苦了�！�
五個人依次沖了沖身上沾的臟東西，姜淵羨慕地看著林狂身上的教袍。
那么激烈的戰(zhàn)斗，這件教袍都沒有受到絲毫的損壞，污漬也只是附著在衣物的表面，用水輕輕一沖就干凈了。
簡直是居家旅行必備良品。
剛剛做出了不可忽視貢獻的姜淵有些得意忘形，用沙啞的嗓子說：“這衣服是什么料子，感覺很不錯，教會能不能合作出一款聯(lián)名......”
杜崇明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姜淵的嘴巴。
如果說姜淵過去的投資創(chuàng)意只是離譜的話，那么她此刻的想法無疑更加離譜。
離譜得要命了。
“少說兩句吧�！倍懦缑餍睦鄣卣f，“你媽媽創(chuàng)立基業(yè)也不容易�！�
姜淵用清澈的眼神不解地看向杜崇明。
杜崇明干脆操控了她的嘴巴。
姜淵被暫時禁言了。
“休整一下狀態(tài)，然后繼續(xù)找克什謬權(quán)杖吧�！壁w晴冷冷地看了膽大包天的姜淵一眼，看在鹵蛋的面子上，暫時沒有和她計較。
短暫的休息過后。
杜崇明用異能操控著鋪滿垃圾場的碎肉殘尸，把這些東西轉(zhuǎn)移到一旁，然后由林狂、操控火焰進行燃燒。
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做這樣高強度的工作了，杜崇明喘了口氣，真實地感受到自己已經(jīng)不年輕了。
林狂同樣感覺到了一絲疲憊。
身體上受到的傷害可以治愈，但流失的體力和消耗的能量，卻需要時間來補充。
這就是沒有寄生對象帶來的不便之處。
“克什謬權(quán)杖......克什謬權(quán)杖......”姜淵兩眼發(fā)直地在垃圾堆里找寶石。
手臂被燒了的霍珠躲過一劫，負責(zé)站在高處瞭望異常情況。
堆疊的金屬塊，炸開的金屬垃圾，還有一旁的尸山血海，一切似乎都沒有異常。
這里的蛇都已經(jīng)被她們清理干凈了。
霍珠打了個哈欠，余光瞥見什么，眼皮措不及防地跳了一下。
一股毛骨悚然的涼意順著脊骨沖上頭頂。
她焦急地張了張嘴，只能從喉嚨里冒出一些意義不明的聲音。
讓一個啞巴瞭望，這合理嗎！
霍珠夾起腳邊的垃圾朝著林狂和杜崇明的方向狠狠丟了過去。
“哐當(dāng)。”垃圾丟在林狂面前。
“？”
林狂眼神不善地抬頭，看見不遠處手舞足蹈的霍珠。
然后她緩緩扭頭，瞳孔里映出了一條白骨組成的巨蛇。
“......沒完沒了�！绷挚裎逯负蠑n，手腕一扭。
杜崇明用【操控】配合著林狂的【撕裂】，白骨巨蛇無法動彈，骨頭被一點一點撕成了齏粉。
白骨巨蛇空洞的眼洞里燃燒起兩簇黑色的火焰。
它無比龐大的身軀微微掙扎了一下。
“不好！”杜崇明脫口而出。
她的反應(yīng)在老年人里堪稱神速，但在變異生物面前還是略遜一籌。
白骨巨蛇發(fā)出了嘲笑一樣的嚶嚶聲，龐大的身軀一扭一纏，緊緊絞住了林狂和杜崇明。
它用依依不舍的眼神最后看了一眼姜淵，隨后噴出了一團黑焰。
林狂眼前陷入了黑暗，全身像是陷進了無底的沼澤。
絞著她們的巨蛇不見了，垃圾場也不見了。
“這是什么地方？”林狂在身下摸到了冰冷的東西。
“黑暗�！倍懦缑鳉庀⑽⑷醯卣f，“我們......被它帶進入了黑暗之中。”
【??作者有話說】
杜崇明：麻煩大家尊老愛幼好嗎？好的。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
44
章
聰明一點的那個你
林狂踩了踩腳下的東西，
問：“這是那條蛇？”
她好像踩在了白骨巨蛇的背脊上，巨蛇張開的翅膀在她們身后拍打，拍起的狂風(fēng)帶著泥土的腥味從她們身旁穿過。
眼前的一切都被黑暗所蒙蔽，
但林狂仍有一種清晰的感受，白骨巨蛇正馱著她們?nèi)ネ硞�地方。
“嗯�！倍懦缑骱喍痰貞�(yīng)了一聲。
“你受傷了？”林狂敏感地動了動鼻子，沒有聞到血腥味。
杜崇明緩慢地搖了搖頭，
有些吃力地說：“沒有，我在操控它�！�
這條白骨巨蛇足足有四十多米長，
還有一對巨大的翅膀。
操控這樣的龐然大物，
杜崇明需要全神貫注。
“厲害，
厲害�！绷挚裼芍缘卣f。
“邦——”蛇頭撞倒了什么東西，整副骨架顫了一下，發(fā)出稀里嘩啦的響聲。
林狂措不及防，
半個身體都被震飛出去。
杜崇明及時用異能把她拉了回來。
“太黑了我看不見�！�
林狂深深地吸了口氣，
爬到杜崇明旁邊伸手拽住了她的衣角。
“你可以到我身后抱住我，
這樣比你拽衣角靠譜一點�！倍懦缑鹘ㄗh道。
“哦�！绷挚裾辙k。
她圈住了杜崇明的腰，有一種在坐摩托車的感覺。
“我們現(xiàn)在在干什么？”寂靜里林狂忍不住又問。
這里實在是太詭異了，
眼前看不到東西，她只能憑借著聲音感受到另一個人的呼吸，
整片區(qū)域，好像只有她們兩個活著的生物。
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在找地方降落�！倍懦缑髡f，“下面是一直燃燒的火海，
我在找火海的邊緣。”
“��？”林狂終于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我剛剛是暈過去了嗎？”
“幾分鐘吧�！倍懦缑魉α怂κ�，“我也暈過去了，
只比你早醒一會兒。”
她醒來的時候，
她們倆正在自由落體，
距離下方的火海只有幾米的距離。
“進入黑暗時需要穿透一層屏障�！倍懦缑鹘忉屨f，“如果沒有做好防備就會被震暈過去�！�
杜崇明比林狂醒的早一些，就是因為她在眼前陷入黑暗時及時做出了反應(yīng)，受到的震蕩更輕。
“黑暗......”林狂四處張望，俯身透過白骨巨蛇的骨骼縫隙往下看。
“下面是火海？我怎么看不見�！�
“因為這是一種概念上的黑暗�！倍懦缑髡f，“你可以理解為我們瞎了�！�
林狂：“......”
“你下次可以直接說我們瞎了�！绷挚裾f。
“好的。”杜崇明從善如流。
“我們要飛多久？你是不是要不行了�！绷挚駟�，“我感覺這里很奇怪，消耗的能量恢復(fù)得特別慢�！�
“不知道�！倍懦缑鳠o奈地說，“異管局派到這里的人都死了，所以我對這里也不了解。”
不過她現(xiàn)在能大致猜測到那些異能者死亡的原因。
這片黑暗接壤的部位是一片浩瀚的火海，異能者穿越屏障以后會在黑暗中失去方向，她們要么因為沒有飛行的能力被火海燒成一捧灰燼，要么在飛行的過程中能量消耗殆盡，最后還是葬身火海。
“我們不會死在這里吧？”林狂詫異地說。
杜崇明微微一頓，“可以不用說的這么直接。”
狂風(fēng)呼嘯著從林狂身旁不斷穿過，她感受著杜崇明逐漸吃力的呼吸和微微顫抖的雙手。
一雙暗金色的豎瞳在她腦后睜開。
眼前的黑暗從清晰變得模糊，又從模糊變得清晰。
一層淺淡的輪廓出現(xiàn)在林狂的視野范圍中。
下方是不斷燃燒著的火海，火焰在崎嶇的地面上跳躍，沒有一處供人落腳休憩的地方。
火海中豎立著參天大樹，樹的表面覆蓋著蛇鱗一樣的紋路，筆直的樹干朝著天空生長，在離地幾十米的高度分成了三根樹杈。
這些樹看起來有點像三叉戟，剛剛白骨巨蛇就是撞到了樹上。
“我們可以在前面休息一下�！绷挚癯笄胺街噶酥阜较�，發(fā)現(xiàn)杜崇明看不見以后，又舉著她的手，往左前方戳了戳。
“嗯？”杜崇明驚詫地開口，“你看得見？”
“是啊�！绷挚褡匀坏卣f，“季如歌的異能在我身上呢�！�
“......”杜崇明呼吸一滯，“這是我能聽的嗎？”
“這有什么不能聽的。”林狂問心無愧，“她當(dāng)時已經(jīng)要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