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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沒有大綱,也沒有存稿,哦好像也沒有道德和節(jié)操

    第1章

    01

    趙旻四年未回天津,甫一下船,便被一群狐朋狗友擒去“小白樓”打茶圍,尚覺不出雙腳沾了地,仿佛還在船上飄著,嘴上拒絕,說要先回家同舅舅報道,卻一左一右被人架起,似踩在棉花上,更加頭重腳輕,配合得很。等反應過來時,已在二樓雅間坐著,懷中被塞了個人,趙旻熟能生巧,順勢一摟,耳邊便響起朋友們揶揄的笑意笑他裝。

    估摸著骨架挺大,趙旻手搭在人肩上捏了捏,低頭一看,見這人一身長衫,書卷氣的很,乖順得很,這才來了興致,靜了片刻,笑道:“你身上噴的什么香水?”

    見這客人新奇,一來不問名字,不問年齡,更不問自己跟過多少客人,倒問自己用的什么香水,那小相公便乖順道:“南門大街胡同里淘來的,上面寫的都是洋文,我也瞧不明白,聞著香,又便宜,就買了�!闭f罷,眼睛一轉,欲蓋彌彰地補了句,說趙旻前頭那一位老板愛抽香煙,也讓他跟著染了一身味道,怕趙旻聞見不高興,特意用了些。

    他察言觀色,覺出眼前這位客人喜歡乖的,盼著他今夜能上盤子,故意諂媚討好。

    趙旻十分受用,偏不給句準話,二人又旁若無人地調(diào)情幾句,趙旻似想起什么般,朝他屁股上一拍,吩咐道:“去把少爺?shù)南渥幽眠^來�!�

    小相公聽命照辦,趙旻掏出瓶香水遞了過去,瞧對方伸手欲接,又輕輕抬手,如此反復幾次,那小相公方覺出對方戲耍之意,帶著嗔怒去怪他,四目相對間瞧趙旻年歲不過二十上下,卻眉目俊美,肩寬腿長,猛地因對方十分的皮相而生出一分真心來。

    趙旻逗夠了,將人一摟,香水也送了出去,笑道:“以后見我,都噴這個,去,我嘴巴淡了,想吃瓜子兒,你去給我剝�!�

    屋內(nèi)哄堂大笑。

    這些世家子弟皆是趙旻在英國留學時認識的,呼朋引伴,吃喝嫖賭,誰都清楚誰。趙旻在英國耽誤了學業(yè),晚他們半年畢業(yè),本打算繼續(xù)留在英國攻讀博士學位,兩月前卻接到從四川老家發(fā)來的一封薄信,說他父親死了,速回,并匯了筆款子。

    趙旻看罷,將信一撕,沒有動身的意思,倒是把款子花完了。

    直至他親小姑又來信催,趙旻才火急火燎動身,不為別的,只為他小姑在信中說,他家老頭留了筆錢給他。

    趙家的少爺打著奔喪的名頭回國,一回到四川去,且得收斂做派,因此今天這局,是做給他接風洗塵用的。有一人倒老實,想起什么,悄聲提醒趙旻:“可別讓你家柏英知道了。”

    柏英是趙旻在英國交的男朋友,早他半個月回天津。

    趙旻懶洋洋一笑:“知道又怎么了,天津好玩的地方這么多,他在英國憋的要死,一回來早就玩瘋了,哪里顧得上管我。他玩他的,我玩我的,誰又在乎誰�!�

    友人不再多言,倒是那小相公心猛地一跳,遇上趙旻這樣的貴客,便是賠錢都愿意,本存著花好月圓的心思,此時才知道趙旻是有主的,有主也無妨,只是他轉身時瞄了眼趙旻的箱子,才發(fā)現(xiàn)一模一樣的香水,人家裝了大半箱,打發(fā)自己,就像打發(fā)個小貓小狗,他卻奢望那十分皮相下藏著一分真心來,倒真是陰溝里翻船,被那張臉給唬住了。

    這時雅間外又傳來騷動吵鬧聲,聽見什么人扯著嗓子在叫罵。趙旻久不看熱鬧,忙開門湊了上去,倚著二樓的欄桿往下望。不知是哪家的大奶奶來此捉奸,身著藕荷色旗袍,腳上踩著雙白色小皮鞋,唯一有些不搭的便是那紅艷艷的指甲,似要戳到奸夫臉上去。

    說是奸夫,趙旻也有些拿不準,按年歲看,總不像是這位太太的丈夫,倒像是這太太英年早婚,生了位這樣俊俏的兒子。

    這人長得好看,趙旻忍不住盯著他多看了幾眼,又問跟過來的小相公:“這也是你們小白樓的人?”

    小相公搖頭道:“不是,這人我也不認識,但是這些日子總來,聽說是給位有錢的老爺當了男妾,被自家大太太領著過來捉奸的�!�

    趙旻覺出他話里話外以不似方才熱情,便把人下巴捏了去,晃了晃,哄道:“怎么不高興啦?我哪句話可有說錯?”十足的注意力,只一分拿去調(diào)情,余下九分,還是集中在那個倒霉的男妾身上,轉瞬間,樓下的那位太太怒火更甚,捉奸不成,火氣不敢撒給丈夫,便指桑罵槐起來,那人只把頭低著,裝聾作啞的聽。

    趙旻雖喜歡乖的,卻不喜歡窩囊的,更討厭逆來順受的。

    在那小相公眼里,趙旻十分的惡劣被十分的皮相連消帶打只剩得一分,那樓下這人,一百分的皮囊,卻在那十分的窩囊下,也只剩面目可憎,乏味無趣了。

    趙旻偃旗息鼓,不再蠢蠢欲動著去“救風塵”,正要摟著懷里的人回房,眼角余光卻瞄見那太太說到怒處,抬手便打,見那紅艷艷的指甲劃出道殘影,便猛地停住,再往下,那纖細的手腕上便抓了另一只指骨分明的手。

    趙旻順著那手往上看,又來了興致,接著便瞧見那雙眼睛,充滿著受辱后的怒意,正是這一絲不帶遮掩的怒意,方才讓那張呆板漂亮,卻死氣沉沉的面容變得生動起來,眼若桃李起來。

    趙旻目不錯珠,盯著樓下,對小相公道:“你去給少爺打聽打聽,這人叫什么名字�!�

    “聽說是姓應,好像叫哦,對了,叫應聞雋�!�

    不需小相公來答,樓下的太太已經(jīng)“應聞雋、應聞雋”的奚落叫罵起來,大概是以他男妾身份大做文章,雖不是什么污言穢語,卻字字誅心,應聞雋已怒極,胸口不住起伏。趙旻卻覺得,不夠,還不夠,若是換他來,站在對面,非得把應聞雋給氣哭不可。

    他想,看這樣的人哭才有意思。

    又兀自看了一會兒,俯身朝那小相公耳邊吩咐了些什么。

    那太太罵完人,出完氣,領著隨行仆人揚長而去。應聞雋今日受了奇恥大辱,顧不得丟人,在原地站了好大一會兒,方平靜心緒。正要離去,卻見一小相公圍了上來,應聞雋皺眉,下意識要躲,卻又忍不住想到,以色侍人,自己同他們并無不同。心灰意冷間,低聲問道:“去樓上給我開間空房,再拿些酒來吧�!�

    小相公一怔,心道,當真配合,倒不用他使手段了,便讓應聞雋等一等他,去去就來,回頭便又回到趙旻處,問趙旻可要找個借口替他,趙旻卻說:“這人看著性子烈,你先去探探口風,看他是真烈還是假烈,若是假的,我再來也不遲,若是真烈,便罷了,我倒也不是愛霸王硬上弓的主�!�

    小相公點頭離去,再回到大堂,卻傻了眼,哪里還有應聞雋的影子!只當這書呆子臨陣脫逃,回家去了。然而今日還未開盤子,趙旻他也不想得罪,本想著裝模作樣找上幾圈有個交代,卻瞧見一位老主顧來了,心下一想,趙旻這般浪蕩紈绔子弟,還是不要越陷越深的好,當即棄趙旻而去,和那老顧客出雙入對起來。

    趙旻喝了幾口酒,小憩片刻,小相公走前忘記關上窗戶,一陣風將趙旻給冷醒了,四下一看,外頭天色已黑,房中空無一人,這才明白被人放了鴿子,當即罵了句難聽的,一整衣領,打算找個地方歇一晚,總得要去一去身上的脂粉氣,才好去拜訪他那位幾年不見的親舅舅。

    然而被一千人騎萬人上的小相公戲耍,趙旻面上無光,臉色奇差,擺出副目中無人的嘴臉來,一路招搖過市,倒是路過一間臥房時,里頭門沒關嚴,聽見里頭有人在叫,跟貓似的。他下意識往里一看,不是應聞雋又是誰?

    趙旻一笑,推門進去。

    不等開口,應聞雋便撲了過來,身上熱得很,開口便問:“跟過別人嗎?”

    他身上熱的不正常,透著一股淫靡的勁兒,趙旻不住在心中贊那小相公識趣,明明只是吩咐他將應聞雋灌醉,探探口風,怎么還在酒里摻了別的東西。他還記著自己先前說過的話,裝過的面子,不過瞧應聞雋一副投懷送抱的樣子,不像是要為那位流連花叢的丈夫守身看來是假烈了。

    只是一張口,惹得趙旻發(fā)笑。難道是將他當成了小白樓的相公不成?

    趙旻想了想,低聲問道:“便是跟過別人又如何?”

    應聞雋盯著他的臉,茫然片刻,沉默片刻,繼而黯然神傷,自言自語:“我又有什么資格嫌你�!�

    趙旻又是一笑,將人攔腰抱起,把門踢上,往床榻間走去。喘息之間,二人互相撫摸起來,脫下對方的衣服,赤裸裸的抱著,應聞雋起先生澀,似是許久未行房事,藥性一上來,卻是什么都顧不得了。返程途中,趙旻暈船,倒是沒機會亂來,細細一算已憋了許久,此時將應聞雋抱在懷里,下頭硬的發(fā)疼,顧不上調(diào)情,伸手就往人下頭摸去,想開一開那干澀的股道,快些行事。

    只是一摸,趙旻立刻笑不出來了。

    他面色古怪,勉強定下心神,又朝應聞雋兩腿間摸了兩下。片刻后,趙旻低低操了一聲,臉色又不好起來,湊到應聞雋耳旁,刻薄道:“你下面怎么這樣?不會懷上吧,我看要不就算了,你可別回頭肚子大了賴上我�!�

    應聞雋耳尖微紅,想了半晌,搖搖頭,回答道:“他一直都是弄進去,我從沒出過問題�!�

    這話讓趙旻琢磨了半晌,懷上就懷上,怎么這字兒燙嘴,莫非說不出口?還非得說“沒出過問題”,二人衣裳都脫了,還要臉面做什么,可真是矯情,又倔,又惹人疼。

    應聞雋看出趙旻的猶豫,神色冷下,將人一推,紅著臉就要穿衣裳,說道:“你要怕就算了�!�

    他不推還好,這樣一推,趙旻可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了。

    當即又把人按回到榻上,嘻嘻笑了兩句,勢必要爭個勝負:“那今夜就叫你瞧瞧,少爺我到底怕不怕。”

    嘻嘻

    第2章

    02

    趙旻將人一按,掰開應聞雋的兩條腿,借著床頭燈去看,又忍不住上手,往他開了條縫的地方摸,忍不住問道:“你從小就這樣,家里人沒帶你去看過?”

    應聞雋將頭一扭,不去看趙旻的臉,衣裳都脫了,腿也張開了,卻像是臨門一腳猶豫起來,想起那個名存實亡的丈夫來,但到底沒把趙旻再推開,只是低聲抗拒道:“不干你事�!�

    趙旻被拂了面子,也不惱,存著壞,只手下用勁兒,把應聞雋摸的不住喘息,腿心濕了一片,不知是藥性厲害,還是應聞雋天賦異稟,又或是趙旻手上功夫厲害。他總還有別的辦法報復,俯下身,親昵地貼在應聞雋耳旁,促狹道:“你是男的還是女的?”手下卻不停,進進出出,沿著那里的輪廓,將那口長錯了的女穴里外奸了個遍。

    眼見應聞雋要惱了,趙旻才偃旗息鼓,抽出濕漉漉的手指,朝人屁股上拍了拍。

    不愧是結過婚的,趙旻這樣一拍,應聞雋就曉得是什么意思,爬起換了個姿勢,背對著在床上跪趴著。趙旻低頭一看,見后面那口軟穴已被前頭流出的淫水兒浸得濕了個透,倒是連額外哄一哄的功夫都省了。

    趙旻嘴上逞能說不怕,心里還是怕,怕應聞雋這身子碰不得,怕再碰出個小的,回頭賴上他,只把自己的東西從后頭插了進去。

    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后,床單猛地被雙骨節(jié)分明的手抓皺,一顆豆大的汗水迸濺在上面,洇出滴暗漬,什么人叫喊了一聲,似乎是真痛著了,又有人來哄他,撒嬌著埋怨道:“你哭什么,我就讓你痛成這樣?”話雖這樣講,下頭禽獸一般的東西卻是不停,壓根不給身下之人喘息之機,只將對方當個肉器,蠻橫地發(fā)泄進出著。如此搗弄了數(shù)下,動作方通暢無阻,又沒再聽見對方痛聲叫喊,心知是把人給操開了,心念電轉間意識到應聞雋方才怕不是被痛哭的。

    他又往里入了入,直至胯部粗硬的毛發(fā)刮著應聞雋久不被丈夫揉捏愛撫的臀,哄道:“他待你不好,今夜才有機會讓我疼你,若是他待你好,今夜又怎會叫我得逞?要哭,下了我的床,隨你怎么為他哭去。莫非你不是心中有愧,你是害怕?”

    趙旻揶揄一笑:“你怕什么,你我二人都這般親密了,看我可有問過你的名字?今夜一過,你我橋歸橋路歸路,哪怕明日就在金鐘橋上碰見,也誰都不認識誰�!边@話說的心不誠,應聞雋不知趙旻是誰,當他是這小白樓的相公,可趙旻卻是將應聞雋打聽的一清二楚,明擺是在床上的話做不得真。抬眼見應聞雋依舊心事重重的模樣,趙旻那股不服氣的勁兒又上來,抓住人的腳踝,將人順勢一翻,狠操進去。

    應聞雋又痛叫一聲,這次卻是頭撞著床頭,趙旻的手又伸過來,護著他的頭,應聞雋則怕自己被頂下床,慌忙伸長胳膊摟緊趙旻的肩膀。這一伸一抱不打緊,倒是比方才親密許多,二人大汗淋漓間望著對方,有了不該有的默契各自將眼睛錯開了去。

    趙旻使出渾身解數(shù),應聞雋難以招架,不消片刻便難耐喘息起來,汗津津的結實手臂搭在眼上,襯得半張著的嘴巴紅艷艷的。他下面雖多長了個東西,叫趙旻第一眼看見就想了好一會兒這人到底是男是女,身子卻是實打實的男人模樣,結實勻稱,像他的脾氣一樣硬,抱在懷里好一會兒,才軟化下來,真是叫趙旻愛不釋手,性欲更甚,覺得這今日這小白樓沒白來,把人在床上折騰的死去活來,將攢了一個月的濃精噴在里頭,才稍稍作罷。

    二人喘息著,皆是汗津津的,趙旻欲望發(fā)泄了一次,才有心情調(diào)情,抱了上去,笑嘻嘻著撒嬌道:“是我好,還是你丈夫好?”

    應聞雋臉上尤帶著被情欲浸過的痕跡,被趙旻操出精來,藥性稍稍退下。聽罷這話,只斜睨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怎知我有丈夫,不是說誰都不認識誰,連姓名都未打聽過。”

    “那當然是哄你的,我知道你是誰�!壁w旻繼而埋怨,“為什么你家大太太指著鼻子罵你你都不吭聲,我才說了這樣一句,你就給我臉色瞧,你欺負我做什么�!�

    應聞雋沒接腔,不欲爭辯誰欺負誰,一番話又惹起傷心事,轉瞬間憋屈起來。趙旻察言觀色,不吭聲了,過了一會兒,才聽應聞雋平靜道:“我已許久未行過房事了�!�

    趙旻哦了聲,壞著心思追問:“那是他不行了,又或是行的起來,但對你不行�!边@話一出,見對方神色有些惱火,趙旻收斂著,一副討巧賣乖的模樣,手也伸了過去,這次摸的是前面的女穴,起先沒動心思,如今嘗過這人滋味,又被他一瞪,趙旻反倒蠢蠢欲動,腦中霎那間只剩一個念頭。等反應過來時,已是將人按在身下,龜頭熟脹的像個李子,正抵住穴縫來回滑動,不消片刻,應聞雋前頭那根也硬了。

    應聞雋此時的反應倒比方才趙旻干他后面時厲害得多,似乎是想坐起來,雙手不住推拒著,卻又未曾真的使力。趙旻心癢難耐,本來只想逗一逗他,不真的插進去,如今見應聞雋這模樣,身體快過腦子,大著色膽放縱一回,心口不一地插到人家前面去了。

    應聞雋這次沒再痛叫,就是兩手死死抓著趙旻結實的脊背,留下十道痕跡來。

    趙旻一吃痛,胯下就越發(fā)用力,他越用力,應聞雋也跟著用力,二人不一會兒便爽得頭皮發(fā)麻,再顧不得誰是誰,一時間屋中只聽得見肉體拍打之聲混雜著些許粗喘,越到最后,淫靡水聲也大起來。應聞雋渾身緊繃著,不是疼的,卻是爽的,若起初還有退卻之意,對自己的責備之意,如今被趙旻這樣在床上一伺候,也是什么都記不得了,小腹似要繃成一張鐵皮,不過一刻鐘將過,竟是抽搐著去了。

    那一絲絲因放縱報復而生的悔意為著片刻的肉體歡愉而蕩然無存,應聞雋見趙旻依然動個不停,已經(jīng)無力應付,只軟綿綿地推了他兩下,見推不動,所幸隨他去了。又見趙旻皮相好,床上功夫頂絕,反倒生出些長久之意來,心想用那老東西的錢偷偷養(yǎng)著這小白樓的相公也不錯,絲毫不知幾個小時后,他就要為這片刻歡愉付出代價來。

    第3章

    03

    應聞雋五年前同宋千兆結婚,當了人家的“五姨太”,五年前他二十五,宋千兆卻已四十,大了他十五歲,結婚第三年起就再未碰過他。應聞雋對此倒求之不得,只是有次在宅子里,隔著門聽到三姨太同六姨太打麻將時咬耳朵。

    六姨太打了個幺雞,聽話里激動的勁頭像是聽牌了,笑嘻嘻道:“我嫁進宋家都兩三年了,怎么從沒見老爺夜里進到他房里去,不是說他同別人長得不太一樣嗎?”

    三姨太為宋家生了兩位小姐,一年前皆高嫁了,遂高高掛起,誰的熱鬧都愛看,也跟著嘻嘻笑了兩句,解釋道:“老爺重用這個姓應的,讓他在明面上管著宋家的生意管著老爺?shù)腻X,是為了防著幾位少爺趁現(xiàn)在就爭權斗心眼,拿他當個箭靶子罷了。誰知那姓應的當了真,見老爺那邊支的帳對不上,竟較真起來,時間一長,老爺看見他就煩,長得跟別人不一樣有什么用,床上床下都不識趣,到哪里都惹人嫌�!�

    應聞雋站在門外,沉默片刻,心道原來是因為他管著宋千兆花錢了,倒也沒在意,往后依舊我行我素,樂得宋千兆不同他行房事。

    二人雖有夫妻之實,卻無夫妻之情,應聞雋在趙旻身下落淚,倒不是因為對宋千兆的愧疚,單純是被大太太一番奚落,聯(lián)想起這些年自己在宋家的日子,沒個盼頭,卻又因利益不得不和宋千兆捆綁在一處,純粹覺得憋屈,窩囊,替自己不值罷了。

    到了后來,趙旻纏人的厲害,兩次之后竟還不知疲倦,應聞雋招架他已是吃力萬分,更別提分神想這些有的沒的。應聞雋久曠兩年,猛一嘗情欲滋味,不可避免地沉浸其中,尤其是趙旻心中憋著壞,總是“你丈夫,你丈夫”的掛在口頭,竟讓應聞雋在暢快滿足之余,還生出了一絲偷情的刺激感。

    兩人酣戰(zhàn)到后半夜才偃旗息鼓,床榻臟的厲害,趙旻又要了間干凈的屋子,抱著應聞雋去了。本就是露水情緣,趙旻也沒摟著他睡的意思,翻了個身,兀自睡去。應聞雋累極,頭挨著軟枕,卻遲遲不得入睡,反復思考著自己在宋家的境地,又該如何解脫,直至天快亮,才勉強睡去。

    睡也睡得不踏實,夢見宋千兆去到應家提親的那一天,最后卻化作趙旻的臉,在一旁嬉皮笑臉,問他是男是女。

    應聞雋頭疼的厲害,似有人在他耳邊打鼓,不知在哪一瞬間突然驚醒過來,門外有人敲門,并伴著大太太的叫罵聲,來勢洶洶!

    應聞雋瞬間清醒了,猛地翻身而起,不住慶幸昨夜入睡前穿好了衣服,還來不及叫醒一旁睡著的趙旻,關著的屋門就被一腳踹開,砸在墻上。咣當兩聲痛響,應聞雋的心也跟著顫了兩顫,心道糟糕了!眼見宋家的人一窩蜂地涌進來,打頭的大太太直搗黃龍,鮮紅的指甲扣住床帳,一把掀開,二姨太四姨太緊隨其后,一個拿帕子捂住眼,一個嘴里喊著“姓應的偷人!”,六雙眼睛一齊往應聞雋床上看去,勢必要捉奸拿雙,將這對狗男男光著屁股押到宋千兆面前去,眼見應聞雋今日就要因一時歡愉而被捉奸在床,卻聽四姨太惶恐著說

    “怎怎么就你一個?人呢!”

    應聞雋身旁空空如也!

    原是那趙旻吃干抹凈,再無眷戀,早上一睜眼,便提褲子走人了。

    應聞雋冷靜下來,渾身上下涼颼颼的,似被扒光了衣服扔進冰天雪地里。這才驚覺出了一身冷汗,方才那一瞬間的驚懼叫他一顆心狂跳起來,后悔著為賭氣放縱,和這小白樓的相公一夜春宵。

    “難不成還要有別人?你們想在此處看見誰?”應聞雋平靜反問,見二姨太與大太太互相交換了個眼色,便知她們是有備而來,強忍著雙腿間的不適,一邊在心中罵趙旻是個牲口,一邊錯身讓開,不卑不亢道:“若不信,隨你們搜便可�!�

    大太太冷聲道:“昨夜為何不回家,難道家中還缺你一個睡覺的地方了?”

    應聞雋想了一想,半真半假道:“白天未找著老爺,我想著他興許晚上在,就在這里等,心中煩悶借酒消愁,醉了便宿在此處。”

    二姨太同四姨太嘀嘀咕咕,倒是大太太未再說話,只審視地盯著應聞雋瞧,強勢道:“這次就算你走運。”她在屋中環(huán)視一周,見再找不出把柄,只好走了。

    姨太太們緊隨其后,一群人烏壓壓地進來,又烏壓壓地出去,應聞雋站在原地靜了片刻,見她們再無去而復返的意思,才長舒一口氣,脫力般坐到桌邊的矮凳上,當下明白過來自己中了計。

    昨日他被那樣當眾羞辱,是起了借酒消愁之意,一人湊上前來,說要去給他拿酒,不等他回來,便又來了一人,應聞雋只當二人相識,又或是同行,想著既在這小白樓里,又能出什么問題,便跟第二個人走了。這人也不多說,只端上來了應聞雋要的酒,便徑自離去,應聞雋喝了酒,繼而藥性發(fā)作,才有了和趙旻的一夜孽緣。

    只是應聞雋不知,那小相公拿了酒,卻算著時間回來過一次,隔著門聽到房里辦事兒的動靜,只以為應聞雋欲火難耐,尋了別人發(fā)泄,轉念一想,總算是完成了任務,便出了小白樓,上了等在門口的黃包車,去宋家通風報信去了。

    大太太抓奸宋千兆是假,想把他從宋家趕出去才是真。

    應聞雋只道今日真是千鈞一發(fā),萬幸趙旻昨夜換了屋子,萬幸趙旻今日醒得早,萬幸宋家人在的時候趙旻沒回來,若是哪一步出了差池,他今日非要人贓并獲,吃不了兜著走,昨夜竟鬼迷心竅,還想著同這小相公藕斷絲連,當真愚不可及。

    他一人出事受辱萬不要緊,得罪宋千兆也不要緊,若是連累了四川的爹娘應聞雋不敢再想下去,已有了濃濃悔意,在心中發(fā)誓往后絕不在這桃色之事上糊涂。當即頭也不回地出了這小白樓,去旅館開了間房,洗去一身污穢后,借著查賬的名頭又在外住了兩天,一身痕跡消了個七七八八,才敢坐車回宋家。

    甫一回去,才發(fā)覺宋家今夜竟熱鬧的很,叫來管家一問,才知是宋千兆在英國讀書的外甥學成回來,在宋家落腳歇息。

    宋千兆這外甥,應聞雋倒在飯后茶余間聽見過幾次,宋千兆的親姐宋千芊早年遠嫁四川,后來不知怎的又回了天津,兒子留在四川,后又送出去讀書,宋千芊回天津后身體一年不如一年,第三年就病故了。

    如今這外甥一回來,應聞雋倒想避而不見,溜之大吉。

    因為這人不止是他丈夫的外甥,還是他的遠房表弟。

    當年宋千芊去世了,宋千兆卻和姐夫維持著交情與這個親戚關系,一起經(jīng)營茶園,也是因著這個茶園,才將宋千兆與應聞雋綁成一根繩上的螞蚱。

    雖是遠房表弟,可一個長在四川,一個長在貴州,二人從未見面;雖從未見面,卻到底有血緣關系,如今一個給人當了男妾,一個留洋歸來有大好前途,這叫應聞雋有何臉面再聽對方喚上一句表哥,當然是羞于見人,面上無光了。

    應聞雋長嘆口氣,只盼著這活祖宗只是借住時日,更盼著這祖宗貴人多忘事,想不起二人的淵源,向著宋家待客的前廳走去。短短幾步路,走得頗不是滋味,剛一靠近,就聽見一片歡聲笑語,自是大太太拿出女主人的身份,看自己兒子與丈夫的外甥年歲相近,讓兩人多來往,讓他喚自己兒子“表哥”。

    看里頭其樂融融,應聞雋雖不想湊上前討嫌,現(xiàn)下又聽不得表哥二字,卻依舊不情不愿地進了。誰知宋千兆等他回來早已等的不耐,一個小時前還派人去找,此刻捉住應聞雋的手把人往里拽,一手攬住他的腰,做得個恩愛模樣,朗聲道:“旻子,快來看看這是誰,也是你們趙家的人,你們二人小時候可見過?”

    應聞雋聞言,擠出個笑來,本要先一步示好,自報家門,誰知一聲表弟還未喚出口,卻在看見對面坐著的人的臉時呆在原地這個前幾日還在小白樓與他纏綿悱惻,不依不饒的人,竟是他從未謀面,有血緣關系的遠房表弟,也是他丈夫的親外甥。

    莫說是應聞雋,就是趙旻這樣混不吝慣了的,臉色也霎時間微妙起來,半晌都不言語。倒是坐在他旁邊的年輕男人,容貌俊朗,神態(tài)機靈,盯著宋千兆攬著應聞雋的腰,想了一想,也頗為親密地挽著趙旻的手臂,與他小聲咬耳朵:“這位又是你幾舅媽呀?”

    第4章

    04

    說這話的,正是趙旻在英國交的男朋友柏英。他提前不少日子回來,日日去舞廳跳舞,直至臨近趙旻乘坐的船到崗前才稍稍收斂些許,今日是被趙旻捉來,非要他同去見他舅舅。

    柏英本不太樂意,直至收了趙旻送的領夾,才勉強應下,他前一陣子聲色犬馬,今日困得厲害,興致缺缺,看見這“男舅媽”露面,總算提起些精神,就是不知一旁坐著的男友為何神色這般奇怪。

    柏英不高興地碰了碰趙旻,不高興他把他晾著。

    眼見宋千兆也快要注意到二人的異常,還是應聞雋最先反應過來,宋千兆給他讓了個位置,他就坐了,不偏不倚,正坐在趙旻旁邊。

    宋千兆笑道:“旻子,你二人可見過?”

    趙旻諱莫如深地笑了笑:“那自然是見過�!�

    他語氣一提,一落,短短幾個字又叫應聞雋嚇出一身冷汗,忙遮掩道:“小時候是見過,我母親是他的四表姑,只是遇見我父親之后跟著搬去了貴州,我們兩家本就走動不多,表弟一去英國,來往就更少,按輩分,我還要喚他父親一聲表舅�!�

    表弟二字喚的尤為咬牙切齒,好像在提醒什么似的,叫趙旻又是一怔,細細一琢磨,神色方才只是微妙,現(xiàn)在就是古怪了,半晌過后,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一旁柏英看他,更加莫名其妙。

    應聞雋身形僵硬,心亂如麻。

    趙旻笑夠了,裝模作樣地一抹眼睛,道:“我倒是許久未見父親了,這一年里小姑總是來信,說父親身體不好,我總想著先完成學業(yè),再回父親床前盡孝,誰知就這些日子的功夫,竟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

    他神情萎靡,言辭悲切,宋千兆似是也動容不已,凄然道:“我妹妹走的早,如今妹夫也走了,旻子你別怕,這世上可不止你小姑一人可依靠,以后若有為難的事,只管來找舅舅。”

    不等趙旻開口,對面坐著的大太太慌忙點頭,慌怕別人忘了她才是這個家的另一個主人,正要跟隨丈夫客套一通,卻見趙旻突然正色,猶豫起來。

    “倒還真有一事。”

    宋千兆呵呵干笑兩聲,緊巴巴道:“說,你說就是。”

    “我父親雖給我留了一筆錢,還不小一筆,但怕我年輕不懂事,把錢都給我小姑管著,非要等成家立業(yè)了再給我。哎,可是舅,如今我什么德行,你也瞧見了”趙旻自嘲一笑,看了眼旁邊的柏英,一副柔情蜜意的模樣,又繼續(xù)道,“這還如何成家立業(yè)?被我小姑知道了,怕是要把我的腿打斷。我在英國有一至交好友,家里是在上海開銀行的,倒是想拉我做一些生意,只是我剛回國,手頭緊,錢又都給我小姑管著”

    這下可好,應聞雋的心還未落下,宋千兆的又懸起來了,私下里悄悄用手一點應聞雋的腿,意思是讓他找個借口打發(fā)了趙旻。

    應聞雋清清嗓子,剛起了個勢,就和趙旻眼神對上,腦中登時浮現(xiàn)出那夜二人在床上,四肢糾纏在一處時摟抱著,偶爾對視的畫面。

    趙旻手撐著下巴,專注地看著應聞雋,乖巧笑道:“小舅媽,有什么話,你說就是。”還學著應聞雋方才的語氣,故意把稱呼咬得重了些。

    “宋家雖業(yè)大,可能流動的現(xiàn)錢不多,大部分都壓在貨款那邊還未結算,前些日子倒是有些閑錢,被我拿去買股票了�!�

    “哦,哪一支呀?”趙旻笑瞇瞇追問。

    料不到他這般不識趣地追問,應聞雋沉默片刻:“閘北水電。”

    趙旻又“哦”了一聲,自言自語道:“這支倒也說得過去,不過”他看著應聞雋,眼睛直勾勾的,叫人不舒服,倒也不是因直白而越界的不適感,只是趙旻看人的時候帶著一股勾引的味道,太過刻意。

    “小舅媽,我倒也不是要開口要錢的意思,我在國外這么些年,逢年過節(jié)的,從未給舅舅寫信送禮表示孝敬,我怎好意思一回來,就開口借錢呢?”

    應聞雋碰了個軟釘子,倒是不尷尬,左右是宋千兆的意思,倒是宋千兆將這話聽進去了,像是在說他這個當舅舅的,這些年來對外甥不管不顧。

    臉上無光,心中窩火,一轉頭撒給了應聞雋,宋千兆劈頭蓋臉地怒斥:“我與旻子敘舊,誰允許你多嘴了,莫說是借,就是給,也是我這當舅的應替妹妹盡的責任!”又怕趙旻當真,忙補了一句:“不過他買股票這事兒,我也知道,家里確實沒現(xiàn)錢了,還要緊著一大家子的開銷,你若還有別的難處,盡管說�!�

    趙旻道:“我哪里好意思再麻煩舅舅,只是身上沒錢,找的對象也入不了我小姑的眼,只托朋友找了份在海關總署的文職先干著,說不定我小姑見我立了業(yè),就肯放手了。舅舅,我可先在你家借住一段時日?”

    應聞雋看了眼宋千兆,他這個丈夫,他最了解,家大業(yè)大,卻一毛不拔,親兒子都舍不得花錢,莫說再養(yǎng)一個早就死了的妹妹的兒子。

    只是趙旻這人忒滑頭,方才假意借錢,以退為進,這下宋千兆就不好再拒絕了。果不其然,宋千兆應得十分夸張,不住點頭:“就算你不說,舅舅也要留你一段時日的,住下正好,住下正好!想住多久住多久!”

    這下應聞雋不知該如何是好,只盼著趙旻還有些禮義廉恥,守口如瓶,盼著他紈绔心性不減,早日搬出去花天酒地,只一瞬間,又后悔起來,當真一失足成千古恨,招惹上這么一個活閻王。

    此時應聞雋只以為趙旻床上床下一樣頑劣乖張,留在宋家是為了尋刺激。趙旻卻壓根不管應聞雋如何想,情真意切地喚了句好舅舅,就去敬宋千兆的酒。

    一頓飯下來,有人心不在焉,有人推心置腹,有人左顧右盼,一桌子雞鴨魚肉,大半未消,倒是柏英吃了不少。趙旻酒量好的出奇,把宋千兆給灌醉,應聞雋見無人注意自己,正要開溜,宋千兆卻大喊著他的名字,要他來伺候他。

    幾位姨太太一愣,互相交換了個眼色,以為是這趙家的小少爺帶著男朋友回來,席間你儂我儂的,刺激的老爺又想起男色的好了,所以才叫應聞雋來“伺候”。殊不知這詞,是二人之間的暗號。應聞雋知道宋千兆有話要交代,方讓管家去放好熱水給宋千兆洗漱,自己扶著他回房去了。

    果然,一出前廳,宋千兆就不笑了,罵了句:“小兔崽子,往死里灌我�!�

    應聞雋心煩意亂:“他要在這里住多久?”

    宋千兆猛地怒了:“老子怎么知道!”

    應聞雋不再吭聲,一路扶著腳步跌跌撞撞的宋千兆穿過長廊回房去。管家已把熱水放好,又點上了從三鬼子手里換來的香薰,浴室蒸騰旖旎,宋千兆往浴缸中一泡,頭才不突突的跳了。他又想起什么,朝給他擦背的應聞雋道:“這小子要是真在海關總署有熟人,以后倒用的上,他要是真手頭緊,你支些錢給他也可,但不要多了�!�

    應聞雋敷衍點頭。

    “他那小姑,趙巖生前倒是提過不少次,是個厲害心狠的人物,你們兩家接觸可多?”

    應聞雋神色冷下:“我母親與他小姑乃是表姐妹,怎會不認識,只是整個趙家都知道我父母為了一己私利,讓我去給人當姨太太,如此有辱門風,誰還愿意與我們來往�!�

    “趙家又不止你們一支有辱門風�!彼吻д妆淮躺弦痪洌⒉粣阑�,反倒是嬉笑著諷刺回去,回頭見應聞雋換了件白色絲綢睡衣,坐在浴缸前垂眸想事,總覺得他今天與平時大不相同,舉手投足之間皆有滋味了許多,仿佛回到二人新婚第二天,那初嘗情欲的模樣似的。

    但很快,他又想起另外一人。

    宋千兆胯下微勃,抓著應聞雋的手腕使力便要將他拽到浴缸中親熱,應聞雋嚇了一跳,用了些巧勁掙扎,只說自己席間喝了酒,此時要吐。宋千兆臉色冷下,被他一句要吐惡心的夠嗆,讓應聞雋滾出去,叫六姨太進來伺候他。

    應聞雋不著痕跡地松了口氣。

    倒不是他抗拒和宋千兆親熱,而是趙旻那人獸性太重,在他腰間、大腿根的地方掐出不少印子,到現(xiàn)在還未消,他又哪里敢讓宋千兆得逞。

    短短幾個小時,應聞雋的心忽上忽下,大起大落,死了好幾個來回,剛出得房門,還未真的喘息一口,就聽一個聲音道:“閘北水電這支還可以,不過我消息挺靈,還有更好的,你想不想聽啊,就當給自己賺點私房錢�!�

    應聞雋雖表面平靜,心中卻猶如見鬼,一瞬間汗毛倒立,不敢被人看見,只若無其事地往前走,打算繞過這冤家。

    誰知趙旻不顧臉皮,竟直接威脅他:“你再跑,我就喊了,我就說他宋家的五姨太在小白樓勾引我,我還未說話,他就抱上來,問我跟過別人沒有。”

    應聞雋怒極,想起更隱秘的一層來,回身就要朝趙旻的肚子搗上一拳。

    趙旻眼疾手快,不止擋住了,還順勢捏住了應聞雋的手腕叫他動彈不得。

    “你早就知道我叫什么名字,早就知道我是你表哥?”

    這可真是冤枉了趙旻,他是姑姑帶大的,連自己的親爹都快忘了什么樣了,怎么會記得從未見過面的表哥叫什么。一想到跟表哥上了床,雖不至于惡心的吐出來,但還真有些膈應。他連應聞雋下面長了個逼都猶豫半天,這要是知道兩個人有血緣關系,他早提褲子跑路。

    趙旻神色冷下:“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我明擺著見色起意�!�

    一聽這話,應聞雋才稍稍放心,心道至少趙旻還沒有喪心病狂到專挑親戚下手尋刺激,想必這些日子在宋家也會夾著尾巴做人,和他保持距離。想通了這層,應聞雋不再擔心,掙開趙旻,轉身又要跑。

    “我有話問你!”

    應聞雋頭也不回。

    趙旻急了,三兩步追上,腰一彎,沒費什么力就把人抗在肩頭,應聞雋大罵他畜生,罵了兩句才想起收聲,不住捶打趙旻結實寬闊的背。趙旻隨便找了間沒人的屋子,把應聞雋往桌上一架,兩手桎梏在他身側,站在他兩腿中間,把一張俊臉湊近了,抬頭冷笑道:“表哥,你還真把我當小白樓里有錢就能睡的小相公了不成?再說了,你我二人,小時候又在哪里見過?”

    嘻嘻嘻

    第5章

    05

    他靠得這樣近,近的讓應聞雋不舒服,胃中一陣翻涌,忙不易察覺地向后退了退,冷冷道:“好啊,那不然就去告訴你舅,你我二人何時見過?”

    “好啊,那有什么怕的�!�

    趙旻學著他一聲“好啊”,還真就討厭別人激他,拉著應聞雋的手腕就要把他帶下桌。兩人互不相讓,應聞雋死死抓住桌案,趙旻回頭一看,見他臉上已有懼意,倒是有些示弱的意思,知他是在嘴強牙硬,方松了手,譏諷道:“早這樣不就好了,你老實些,我有話問你。”

    “問就是,別拉拉扯扯的�!�

    這話說的可就不清白了,他與趙旻,再親密的事情在小白樓也做了個遍,如今只是被擒了手腕,應聞雋就避之不及,也不知是挨著表哥表弟的關系實打實地從心眼里惡心趙旻,還是那日險些被大太太捉奸在床,看著趙旻這個“奸夫”,叫他草木皆兵起來。

    趙旻冷不丁開了口:“那夜我倒沒注意,原來你鼻尖還有個小黑痣�!�

    應聞雋壓低了聲音,咬牙切齒:“你到底想說什么!”

    趙旻嗤笑一聲,至此總算摸清楚應聞雋的脾氣,你對他彬彬有禮,他就蹬鼻子上臉,你若來強硬的,他又立刻示弱。趙旻一不吭聲,應聞雋心里就打鼓,怕他憋著壞,等了半天,才聽對方琢磨著問道:“你什么時候進的宋家?”

    “五年前�!�

    趙旻思索一番,他是四年前出的國,又是小姑帶大的,他爹那邊的親戚,除了小姑,其余都不走動,因為他母親不喜歡。他雖未和應聞雋碰過面,然而他舅娶了他們趙家的人當男妾這種見不得人的丑事,他倒是聽他小姑抱怨過一嘴。若只是抱怨,也太云淡風輕了些,他小姑連帶著他爹趙巖,同宋千兆一起罵了個遍,是以方才應聞雋的腰剛被他舅一摟,趙旻便立刻反應過來他的身份。

    “我舅的錢和生意,都給你管著?”趙旻斜睨他一眼,像是話里有話。

    應聞雋就算再傻,也聽出趙旻這個當外甥的,并不把宋千兆放在眼中,二人雖無半分夫妻之情,可到底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應聞雋說話加倍小心,只斟酌著搖了搖頭:“還是他自己拿主意,我只是個傳話的�!�

    “我想也是”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陣高跟鞋踩在地上的清脆聲響,明顯是沖著這邊來了。原來是宋千兆一身欲火無處發(fā)泄,催促下人去喚六姨太過來,左等右等,終是按捺不住,親自去找,在長廊上碰見正往這邊走的六姨太。

    二人眼神一對上,當即天雷勾動地火,只聽得一陣嬉笑怒罵,宋千兆一摟六姨太纖纖細腰,壓在門板上開始親熱,眼見二人就要貼著倒進來,還是趙旻反應最快,拉著應聞雋躲進屋中間擺著的大立柜中。

    在立柜門關上的一剎那,應聞雋眼角的余光瞥見六姨太打扮的花枝招展,宋千兆將她壓在地毯上,一張嘴酒氣熏天地舔舐著六姨太白凈的脖子,看得他心中不住反胃,竟是比方才趙旻湊近時叫他惡心更甚。

    六姨太嗔怒道:“老爺今日這是怎么了!”

    宋千兆脫下褲子,挺身入巷,一邊動一邊罵道:“那姓趙的小兔崽子,竟敢把洋鬼子那套帶進我宋家,飯桌上就敢跟那小婊子摟摟抱抱眉目傳情�!�

    應聞雋做賊心虛,驚駭不已,還以為宋千兆發(fā)現(xiàn)了什么,這聲小婊子罵的是自己,然而轉念一想,眉目傳情先按下不表,可這句摟摟抱抱說的總不是他了吧。

    思及至此,他瞥了眼一旁擠著的趙旻,借著外頭透進來的光,看見趙旻竟又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樣,方才席間他與男友動作甚是親密,此時宋千兆這樣言辭羞辱,趙旻竟一點反應都沒有。

    察覺到他的視線,趙旻也看了過來,以口型道:“她裝的�!�

    應聞雋沒反應過來,趙旻又往外指了指,只見六姨太隨著宋千兆的律動喘息尖叫,聲音甜膩夸張,神情卻百無聊賴。若是從前,應聞雋怕是看不出來,但到底經(jīng)過了和趙旻的那夜,更加明白那顫栗時一瞬間的情難自制,似是一道枷印打在骨血里,而對情欲的忠誠,則是裝都裝不來的。

    趙旻不知想起什么,也不笑了,柜中氣氛古怪莫名起來。

    應聞雋抿著嘴,腿間一片濕濡,臉冷不丁的被人碰了下是趙旻的手指。

    本就心里有鬼,此時更是嚇了一跳,忘記二人處境,險些叫出來,嘴巴還沒張,就被趙旻一手捂住。應聞雋反應更甚,眼見要劇烈掙扎,趙旻只好從后頭死死摟住他,貼著他耳朵咬牙切齒地以氣音警告:“別動!”話音一落,虎口一酸,就給人狠狠咬住,繼而痛了起來。

    趙旻看外頭演活春宮沒什么反應,倒是被這樣咬上一口,身體快過腦子,又蠢蠢欲動起來。

    二人身體緊密相貼,應聞雋突然不動了,古怪的沉默著。

    趙旻悻悻松手,他也沒想到他反應這么大,只是一時心血來潮,在猜這人是不是臉紅了,他趙旻是想什么就一定要得到的性子,當即拿手去碰,果然應聞雋的臉熱熱的。

    所幸外面二人戰(zhàn)至酣處,沒注意到這邊的動靜。宋千兆年歲上來,房事上體力不佳,不過一眨眼的功夫便大汗淋漓,猛地趴在六姨太身上一陣抖動,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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