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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自家小弟很快給了回復(fù)。

    【不可能�。。�！】

    接連的幾個嘆號富有沖擊力。

    蘇溫禮輕輕搖頭，知道自家小弟不會輕易接受，于是準備再勸說幾句。

    然而蘇爾若很快又接上了新的話語。

    【阿舟不可能是Omega！我確信！因為他在奧德佩斯學(xué)院圖書館工作，但是從沒佩戴過保護頸環(huán)！】

    這一點，讓蘇溫禮輸入文字的動作頓住了。

    他知道，大型公共場合為了防止意外事件，都會要求Omega員工必須佩戴保護頸環(huán)。奧德佩斯學(xué)院的圖書館自然也遵循這個規(guī)則，每日都有專人審查。

    若池歸舟一次都沒佩戴過保護頸環(huán)，那么在那邊工作的他，就不可能是Omega。

    【大哥，你聽我說，那個林獒犬就是個AA戀��！

    我上次就見到他纏著阿舟，還讓阿舟進了醫(yī)務(wù)室。他家里的情況的確不允許他找個同性伴侶，可他說不定根本沒想找Alpha伴侶，只是耍著玩！非常過分！】

    【今天阿舟和他一起上來，應(yīng)該是暗中求助吧……阿舟特別相信我，連帶著也相信蘇家。

    被逼迫AA戀這種事情沒法廣而告之，況且林獒犬那家伙肯定仗勢欺人，阿舟有Alpha自尊心所以不告訴我，只是隱秘地將事態(tài)表露給你求助，肯定是這樣……】

    求助……是求助嗎？蘇溫禮回想了剛才的畫面。

    座位問題，如果換個角度來看，林小公子的確有點步步緊逼，而池同學(xué)選擇了默默靠近自己。

    林小公子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緊，難道不是醋意和占有欲，而是某種警告和監(jiān)視嗎？

    離開時，林小公子似乎也在催促不已，可池歸舟還是特意站直身軀慢慢道別。

    黑發(fā)青年有尋求一方避難的意思嗎……？蘇溫禮有些遲疑，因為當時他思緒很多、一心二用，根本沒有注意過池歸舟是否有過暗示的小動作。

    只是臨別前，他與那雙淺灰色眼睛對視了一瞬。但也很快便被林獒犬關(guān)門的動作隔絕。

    蘇溫禮試圖回憶對方視線中是否有求助的意味，卻只能在腦海里浮現(xiàn)出那雙干凈漂亮的眼睛，像一汪盈著月光的潭水。

    聊天框里，蘇爾若還在打字。

    【大哥，大哥，我這幾天回不去，你幫幫阿舟好不好？你讓他下課后來你這兒，這樣那個AA戀就找不到他了。】

    來自己這邊……蘇溫禮垂下眼簾。倒也不是不可以。

    他不會拒絕小若的請求。如果有必要，他甚至可以領(lǐng)對方去自己的私人別墅暫住。

    第35章

    從蘇氏集團總部大樓離開，林獒犬終于舒緩一口氣。

    好！終于從那家伙的領(lǐng)地中跑出來了。這次安全度過，那位可能有特殊xp的蘇家大哥，下次應(yīng)該就不會有機會單獨找這小狐貍了。

    當然、自己挺身而出與別的無關(guān)，只是Alpha保護Omega的天性而已。

    林獒犬很快在心底補充，他兩手揣兜，視線快速掃了眼身側(cè)人。

    池歸舟將星云資料收進出行攜帶的帆布包中，此時正垂首斂眉，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快速回顧剛才聽到的知識點，趁熱打鐵整理星云知識，因此面部表情不免有些空白游離。

    在林獒犬眼中，便是受了驚嚇后脫離虎穴、還沒完全回神的精神狀態(tài)。

    ……這番樣子倒沒有之前到處撩撥的自信勁了，像是翻車后渾身濕漉漉的小狐貍。

    林獒犬收回視線，垂下的手微微蜷縮了下。有點可憐……又有點可愛。

    看黑發(fā)青年依然半垂頭慢慢向前走，林獒犬咳嗽一下，出聲安撫道：“好了，過去的就別多想了。轉(zhuǎn)移注意力，看看其他事吧。”

    他不擅長安慰別人，尤其是這個不能明確真實目的的小狐貍，更何況剛才的事件也不能明說。因此林獒犬嘗試將話題略過，讓對方別再沉浸在驚慌失措中。

    什么？聽到身側(cè)人聲音的池歸舟抬起頭，隔了半秒反應(yīng)過來。

    哦、也是，星云數(shù)據(jù)一事已經(jīng)過去了，接下來該將注意力放在二手機甲挑選上。今天還有許多事要做。

    于是池歸舟眨眨眼，頷首回道：“好，我不想了。等會跟著你去千奇市場挑選機甲。”

    聽見這番話語、又見黑發(fā)青年眉眼明亮，林獒犬唇角稍揚。他手中車鑰匙打了個轉(zhuǎn)，邁開步伐：“走，上車出發(fā)！”

    =

    千奇交易市場臨近星際港灣，是一家占地面積大且人員很雜的市場。正如它的名字一般，里面售賣各種各樣千奇百怪的物件。

    鐵籠子里半米長的粉圓異獸身披一層鱗甲，六條腿扒著欄桿，細密小尖牙一下下啃著柵欄，牙齒與金屬碰撞發(fā)出刺耳聲音，又淹沒于人群的熙熙攘攘中。

    池歸舟目光在籠中異獸身上停留了幾秒。

    他是學(xué)星際生物分類學(xué)的，知道這種異獸名為[肉團]，身披鱗甲移速快，大多呈橢圓形，肉質(zhì)鮮美。肉團不需進食，只需飲水便可生活，所以他們吻唇小且長，唇部肌肉發(fā)達。

    這種異獸是沒有牙齒的。

    因此當看到肉團扒著鐵柵欄啃咬時，池歸舟不免眉頭稍蹙。

    ……難不成是自己學(xué)藝不精，記錯了？他難得有些自我懷疑。還是說還些是什么變異肉團？

    恰巧有人在旁邊挑選肉團，和小販討價還價閑聊，聲音遙遙傳過來。

    “……價格不能再低了，這東西本就不好捉，現(xiàn)在又長了牙，更難應(yīng)付了！”

    “肉團哪有長牙的，我還沒嫌棄你這批肉團輻射變異呢，也不知道是從哪個犄角旮旯抓的。”

    “嘿！話可不能亂說！你多久沒買肉團了？不信去打聽打聽，最近肉團大部分都是帶牙的，還有傷人事件發(fā)生呢……”

    隨著漸行漸遠，那些聲音也變得模糊起來。

    注意到池歸舟的走神，林獒犬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怎么了？”

    “哦、沒事�！背貧w舟很快回神，“只是剛才看到籠子里的肉團竟然有牙齒，有些驚訝。”

    “你不知道？”林獒犬隨口道，“肉團長牙這事，貌似已經(jīng)傳了一段時間了。最初還以為是個例，現(xiàn)在來看是它們普遍變異了�！�

    池歸舟思緒稍頓。肉團只以水為生，為什么會進化出牙齒？還是肉食類尖牙？

    “前面就是一月一開放的機甲區(qū)了，走吧，我們過去�！绷珠崛�聲音響��。

    池歸舟聞言收攏神思，不再去思考異獸的問題，將注意力放在接下來的事情。

    他說：“我們直接去二手機甲交易區(qū)吧。這部分我不太了解，就跟著你走了�！�

    “放心吧！這地方我來過幾次，也算熟悉。前面這幾家不用看，我?guī)�你去沙里淘���！绷珠崛�嗓音爽朗，小虎牙尖端閃著微光，他興致勃勃在前面帶路，“跟上我！”

    池歸舟緊隨林獒犬身后，只是沒快走幾步，就又停下了。原因是機甲交易區(qū)需要過一扇特殊安檢門，因此人群都屯在這里，等著過門。

    擁擠的人群亂哄哄的，一瞬沖散了林獒犬和池歸舟。林獒犬被人流攜裹著進去了，池歸舟還滯留在外面。

    林獒犬著急地想逆流而行，池歸舟沖他擺擺手，指了指手機示意：“你先進去，不急，等會電話聯(lián)系�！�

    而后他站在人群邊緣排隊，心中默背機甲設(shè)計學(xué)的基礎(chǔ)知識。

    “你給我出來！”伴隨著一聲粗魯?shù)穆曇簦�有什么人從人群中被推了出來�?br />
    那人腳步虛晃踉蹌幾步，眼看就要摔倒，旁邊的池歸舟順手扶了一把，于是他得以借力重新站直。

    那人非常瘦，池歸舟伸手扶一把的時候，就摸到了咯人的骨頭。他比池歸舟矮半個頭，厚厚的長劉海幾乎遮住半張臉，臉色是不正常的蒼白，嘴唇毫無血色。

    池歸舟收手的時候，那人稍抬頭看了他一眼。因為仰頭的動作，遮住半張臉的劉海自然傾斜，露出一雙極美的寶藍色眼睛。

    推他出來的人也從人群中走出，是個高壯的男人，旁邊還跟著倆人，似乎是小弟。高壯男人氣勢洶洶：“敢偷我的錢，真是活膩歪了！”

    “……我不是、我沒……”那人支吾著，聲音細小。

    “沒？那我腰包怎么空了？”高壯男人冷笑出聲，他步步逼近，“偷沒偷，搜搜身就知道了！”另兩位小弟也一左一右逼近過來，“過來！去邊上解決！”

    那人似乎被嚇了一跳，本能地靠著池歸舟瑟縮過來。一雙恍若鮫人的藍眼睛噙著淚珠：“求您、求您幫幫我……”

    池歸舟抬手，按住那人的肩膀，然后抬手指向不遠處的小亭子：“那邊是市場警衛(wèi)處，你可以向他們求助�！�

    “……”那人動作忽地頓住，噙著淚珠的眼睛眨動。

    “因為我打不過，所以給你擠壓，從中脫離而出。

    遠離門口，走到空曠地的時候，林獒犬立刻松開手。他一直沒回頭，耳尖似乎泛著紅，正在和自己做思想斗爭。

    池歸舟禮貌回了句：“謝謝。”

    “……應(yīng)該的�！绷珠崛畣问治杖�放在唇邊咳嗽一��，“走，我?guī)�你去里面的攤���！?br />
    他走在半步遠的前面，引導(dǎo)池歸舟跟上。

    池歸舟一邊走，一邊打開手機。

    雖說他學(xué)了些機甲挑選原則，不過終究是新手，況且這錢是學(xué)長的錢，他不想浪費錢。

    因此池歸舟打算問問學(xué)長有沒有空，讓他從視頻聊天里，通過攝像頭一起看著挑選。

    【學(xué)長，在嗎？我正在機甲交易市場，學(xué)長方不方便視頻通話？】

    此時南餳正在喂貓，聽到信息提示音后，他打開手機，看到內(nèi)容微微一怔。

    視頻通話……？

    他對社交軟件的認知還停留在八年前。那時候他們流行的交際軟件名為[漂流瓶]，功能簡單，和短信相似。

    大多數(shù)人還是喜歡電話聯(lián)系。當他駕駛機甲時，則是直接通過機甲頻道聯(lián)系。

    飛鴿是近五年極速興起、在年輕人中火熱的社交軟件。南餳聽說過，但他沒有了解過，因為他不需要社交軟件。

    后來池歸舟和他聊，說加個飛鴿，以后聯(lián)系方便，他才臨時下載飛鴿軟件、注冊了一個賬號。

    南餳對機甲操作與設(shè)計熟練到如庖丁解牛，然而對新時代社交軟件卻一竅不通。

    飛鴿主打一個花里胡哨，南餳看不太懂，只是知道可以發(fā)消息、發(fā)圖片以及有朋友圈。

    現(xiàn)在聽池歸舟說視頻通話，他愣了半秒，才反應(yīng)過來——這應(yīng)該也是飛鴿的一項功能。

    【好�！磕橡h發(fā)出回復(fù)。

    他頓了頓，剛想問問怎么視頻通話，就見頁面蹦出一個彈窗，伴隨著歡快的音樂響起。

    彈窗下面有各式各樣的簡約圖標，沒有文字標注，圖標模樣像是魔術(shù)棒、蝴蝶結(jié)、話筒、喇叭還有記事本。

    南餳：“……”該點哪一個？

    他試著點了第一個魔術(shù)棒，然而彈窗還在跳動著響。

    南餳抿直唇角，純白睫羽快速扇動，快速掃過圖標，短暫判斷后試探著又點了話筒圖標。

    彈窗不再挑動，頁面忽地一晃，屏幕上出現(xiàn)黑發(fā)青年的面孔。

    ……看來是點對了！南餳內(nèi)心輕輕呼出一口氣。

    “學(xué)長？你開了特效嗎？”池歸舟的聲音從手機中傳出。

    南餳聞言神情稍頓，視線移到屏幕左上角。那里還有一塊方框，似乎是自己這邊的攝像頭。

    背景依然是他這里熟悉的店面背景，然而本應(yīng)該是人的地方，卻佇立著一塊咸蛋黃麥芽餅干。

    南餳身軀稍動，那塊餅干也稍動。

    南餳：“……”

    “學(xué)長？你在嗎？”電話里再度傳來呼喚。

    南餳視線掃過空空如也的頁面。他知道自己肯定是點錯鍵了，卻不知道從哪里再找到那幾個花里胡哨的圖標更改。

    南餳神情難得有些空白，短暫遲疑后，慢慢出聲道：“對不起學(xué)弟，我在的……但我好像變成了一塊餅干。”

    第37章

    “……但我好像變成了一塊餅干�！�

    池歸舟聞言眨眨眼，開口道：“學(xué)長應(yīng)該是接通話時不小心點了濾鏡，你再點一下就可以取消特效了�！�

    視頻通話里對面的咸蛋黃麥芽餅干圖像正在搖晃，似乎是左右擺弄研究了一會，最終卻依舊無奈放下，略微放低的聲音從中傳來。

    “抱歉，我還是沒找到之前的按鍵……我不是故意變成餅干的，學(xué)弟�！�

    “啊，沒事的學(xué)長。”池歸舟看出南餳似乎并不擅長使用飛鴿，于是認真安撫道，“不是什么大問題，我知道你不是餅干�！�

    南餳：“……嗯。”

    “濾鏡不影響，只要你那邊能夠看清我這邊的事物、聽清我這邊的話便足夠了�！背貧w舟緊接著說，他將手機攝像頭視角抬了抬，“可以嗎，學(xué)長？”

    “沒問題�！蹦橡h聲音緩下來，“我這邊可以看清。”

    “好�！背貧w舟就此放下心來。

    林獒犬隱約聽見背后的聲音，側(cè)身扭頭：“怎么了，池同學(xué)？碰見熟人了嗎？”

    “不是線下，線上聯(lián)系�！背貧w舟晃了晃手機，解釋道，“這次二手機甲的資金便是學(xué)長出的�！�

    林獒犬瞥見屏幕上一晃而過的餅干圖像，表情古怪一秒。

    ……這狐貍交的什么學(xué)長啊，怎么還用這種幼稚奇葩的濾鏡？？

    當然，他只是在心里吐槽，并沒有說出口。

    話又說回來，這Omega很缺錢嗎……與其向這種稀奇古怪的學(xué)長請求贊助，還不如求求他呢。

    要是這狐貍態(tài)度好點、紅紅眼眶流流淚、嬌聲細語懇求一下，說不定自己一心軟，就給買一架嶄新的了呢！反正自己家里有礦，根本不缺這一點機甲錢。

    林獒犬財大氣粗，從小到大揮金如土，每年往電游里充的錢就足以頂?shù)蒙蠈こＨ思乙荒甑纳�活費。

    只是讓他直接開口贊助，他是絕對不肯的。因此林獒犬故意放慢了步速，神色也微微舒緩，表露出一副好商量的姿態(tài)，等身側(cè)人順著剛才的話題，軟軟開口。

    然而池歸舟卻并沒有接續(xù)在資金問題上停留，而是直接道：“我們?nèi)ヌ暨x二手機甲吧，你推薦的店鋪在哪里？”

    “……倒也不必非要二手�！绷珠崛�好似隨口搭話。

    “對，二手只是個形容，當然三手、四手、五手也可以啊�！背貧w舟點點頭，“只要機體相對完整，哪怕是輾轉(zhuǎn)多家的報廢機甲也可，都不介意�！�

    林獒犬：“……”

    他的意思是可以買個新的�。�！——只要開口求求他。

    只是這話只能在心里吶喊，面上說不出來。林獒犬一番話語硬生生憋在喉嚨里，最終吐出個“哦”字來。

    池歸舟注意到面前人神色明暗變換、好似一口氣沒上來。

    他有些莫名其妙地瞥了眼，但禮貌地沒有追問“是不是輕微發(fā)病了”這種事。

    林獒犬平復(fù)好神色，領(lǐng)著池歸舟向更靠近星際港灣的位置走去，邊走邊說：“一些因各種原因急著出手機甲的人不會挑挑揀揀，通常在港灣下船便直接找就近店家賣掉，所以靠近港灣的店鋪更能沙里淘金�！�

    池歸舟點點頭，他握住手機向前走。

    臨近星際港灣處的店攤分布十分雜亂，各式各樣的機甲陳列在外。部分收攏于機甲手環(huán)中，待有人詢問才展示而出。

    池歸舟視線掃過，大多數(shù)機甲看起來都不太陳舊，只是約莫有些傷痕或掉漆，更不用說殘損了。

    林獒犬說：“這邊兜售的主要是私人機甲，大多數(shù)機甲都不會有殘損，因為現(xiàn)在很少有私人上前線——當下可不是之前戰(zhàn)線吃緊、熱血青年駕駛機甲支援前線的時代了。”

    “更何況第二繼承人上臺后，推動聯(lián)盟和異獸簽訂了一定程度的和平條約，所以已經(jīng)有六七年沒有大規(guī)模戰(zhàn)役了。”

    和平條約……

    池歸舟知道高等異獸擁有不下于人類的神智，擁有智慧的高等異獸統(tǒng)治著異獸軍團。

    但簽訂和平條約一事還是令人意外。畢竟異獸大多生性殘暴、喜食人肉，又因繁殖快而和聯(lián)盟爭奪地盤，難以想象有朝一日它們真能和人類共處。

    不知道第二繼承人和他的團隊是怎么說服異獸的。

    池歸舟目光流轉(zhuǎn)而過，注意到幾乎所有機甲裝有漂亮的余贅肩甲和尾羽，在光下熠熠生輝。

    肩甲他尚還能理解，但是金屬尾羽究竟是干什么用的……？他跟著學(xué)長學(xué)習(xí)的時候，機甲結(jié)構(gòu)圖上并沒有這一環(huán)。

    所謂不懂就要問，池歸舟道：“學(xué)長，那些肩甲和尾羽是做什么的？”

    一直保持沉默的南餳頓了下，才慢慢答：“戰(zhàn)場上沒什么用，它們只是為了美觀�！�

    而后他意義不明地笑，“所以我才說，我和聯(lián)盟理念不一樣，不建議你跟著我學(xué)�！�

    美觀？？池歸舟怔了下。

    他知道機甲設(shè)計每一分結(jié)構(gòu)都要謹慎考慮，重量和重心都要納入其中，按理說多余的部分很容易影響整體。

    用以對戰(zhàn)異獸的機甲，為什么考慮起美觀要素？

    “因為當下無戰(zhàn)事了吧，沒有那么多的實戰(zhàn)需求�！彼坪跏强闯龀貧w舟的疑惑，林獒犬接話道，“大部分私人機甲開始追求外形美觀，官方也在推崇�！�

    “首席執(zhí)行官多病，基本都是第二繼承人主持。他每年主持的聯(lián)盟慶典都有機甲表演——現(xiàn)在被稱為聯(lián)盟的黃金和平年代。”

    池歸舟垂下眼簾，對此沒有發(fā)表什么言論。視頻通話里的南餳同樣沉默不言。

    隔了半晌，池歸舟道：“我還是挑一架沒有多余肩甲和尾羽的吧�！�

    “這不太好找啊，畢竟現(xiàn)在這些都成了標志性大眾審美�！绷珠崛�思考了��，“或許軍隊機甲還沒有這些。只是聯(lián)盟軍隊的軍用機甲都有專門處理流程的，不會在市面上流通�！�

    視頻通話中，南餳忽地開口：“等等！旁邊一晃而過那個攤位，麻煩學(xué)弟你重新轉(zhuǎn)下手機�！�

    池歸舟聞言轉(zhuǎn)動手機，同時抬頭看過去。

    只見旁側(cè)攤位的擺著架機甲。那機甲布滿劃痕銹蝕，手臂和腰腹位置的金屬外殼殘缺不全、管線外露。但它造型穩(wěn)重，沒有多余的裝飾，隱隱攜裹蕭殺之氣。

    這似乎是攤主剛剛收下的機甲。

    出售人是個戴著奔尼帽的中年男人，那中年男人壓低寬帽檐，陰影遮住半張臉。他腰背筆直，步伐沉穩(wěn)有力，與池歸舟等人擦肩而過。

    這樣殘破的機甲，攤主根本沒想二手出售，低價收下只是為了扔進熔煉爐里賣廢品。因此店主只是簡單看了下，便打算用機甲手環(huán)將其收起。

    “請等一下�！背貧w舟上前，他指著那架殘破的機甲問，“請問這臺多少錢？”

    攤主短暫愣神，沒想到真有人要買這樣的機甲，只是很快他就擺正神色說：“哦、這架……這架的話，如果你喜歡，十五萬星幣賣你了�！�

    “十五萬？？”林獒犬先出聲了，他聲調(diào)抬高，眉峰揚起，“這么個要進鍋爐的廢棄玩意，你真好意思說出這樣的價格？”

    “也不能這么說�！睌傊魃裆�保持良��，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臉皮厚，“別看它殘破，但我收的時候就檢查過，整體結(jié)構(gòu)還是完整的，只要修一修，就能用嘛！實在不行，打個折，十二萬星幣賣你們�！�

    “一萬星幣�！币曨l通話中傳來南餳的聲音，平靜地吐出數(shù)字。

    “一萬？？你當我這是賣廢鐵呢！”攤主立刻反駁，“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這好歹也是機甲�！�

    南餳說：“首先，這臺機甲已經(jīng)接近報廢，因為存在管線銹蝕，如果要維修必須要請高級維修師，否則不可能修好。其次，這種機型是十五年前的機型，現(xiàn)在早已屬于淘汰產(chǎn)品，別想著蒙混過關(guān)。”

    “最后——”南餳悠悠說，“這是一臺軍用機甲�！�

    “私下里收售軍用機甲，你真的敢？千奇交易市場不是銅爐街道，可還屬于官方管轄范圍，要是舉報……”

    早在聽南餳說出前面的話語時，攤主臉色就開始發(fā)白，聽到最后一句更是立刻打斷：“停停停��！夠了夠了、什么軍用不軍用，這就是個破機甲�！�

    “一萬就一萬……就當賣個人情了�！睌傊魉樗槟钪�，但內(nèi)心也沒有太肉疼。

    一萬星幣也可是賺呢！這種壞得不行的破機甲，扔了熔煉爐最多賺五千星幣。他收的時候可才花了兩千星幣，出售者根本沒討價還價。

    攤主將機甲收進手環(huán)，示意他們付錢，然后交付機甲手環(huán)。

    池歸舟利落付款——學(xué)長挑好的機甲，刷的也是學(xué)長的錢。

    不過他內(nèi)心相信自家學(xué)長的眼光，而且他知道學(xué)長就是頂級維修師，沒有學(xué)長修復(fù)不好的機甲。

    一萬星幣，換來一臺軍用機甲，不虧。

    “買這種報廢機甲……”林獒犬在旁邊小聲嘟囔，他再度飛快瞥了眼池歸舟，舌尖舔著小虎牙，內(nèi)心想著要不要暗示下對方求求自己。

    示弱一下、求一下也沒什么吧？對這狐貍來說很簡單的吧！明明只要懇求一聲，自己就可以帥氣地昂首出資、一擲千金救人于水火了！

    但池歸舟并沒有看林獒犬。

    他和學(xué)長道別，收下機甲，展現(xiàn)一笑道：“買完機甲，我們?nèi)コ燥�？謝謝你今天陪我來，午飯我請客�！蹦请p眼眸非常平靜，沒有多余的波瀾。

    這下林獒犬沒話說了，他看出池歸舟似乎是真的不在意機甲問題，所以完全沒有他發(fā)揮的余地。

    沒能逞風頭的林獒犬像是垂耳的狗狗，內(nèi)心無比失落，只能順著回：“好，吃飯。我們走吧�！�

    =

    一艘不起眼的小型飛船�？吭诟蹫场�

    留著長長劉海、身形非常瘦的男生正把玩著手中的刀子，挽出漂亮刀花，他衣服手心上沾滿血跡，只是本人毫不在意。

    “欸……真無聊啊�！彼�嘟囔��，“本來想玩?zhèn)�[農(nóng)夫與蛇]的游戲，結(jié)果竟然被看穿了，只能隨便把那幾個追著我的人殺了解解悶了�！�

    “行了，別在這里鬧出太大動靜。”另一位身形高挑的男人正靠在座椅上，金發(fā)毛毛躁躁地翹起，“還有、你怎么又弄得這么臟？地板你拖啊，小白�！�

    “有什么關(guān)系？這不是咱們挾持來，用以臨時入港的小型飛船嗎？”被稱為小白的男生揚起頭，極美的藍色眼睛彎起，“反正等會回咱們的宇宙星艦，這小飛船就扔掉啦，不用清洗�！�

    “那你就在回去前把身上清理干凈�！苯鸢l(fā)男人翻了個白眼，“真服了你�！�

    “我本來沒想弄這么多血的。我原來看好了一個干干凈凈的學(xué)生，想騙他來一場[農(nóng)夫與蛇]，結(jié)果誰知道他還蠻警覺的，看穿我啦~”

    小白瘦削的手抓握住打轉(zhuǎn)的刀，“可惜，下次有機會抓船上來玩吧。我真一眼看好了他�！�

    “隨便你，只是別玩死了往我門口扔�！苯鸢l(fā)男人說，“不過下次可遙遠著呢，等會我們就回去了�！�

    兩人正說著，小型飛船入門再度打開，走進另一個男人——正是之前在機甲兜售攤位與池歸舟等人擦肩而過的中年男人，他踏入飛船，摘下了頭上的奔尼帽。

    “哎呦、回來了？”小白笑著開口，“我還以為你踏上故國的土地，就舍不得走了呢。畢竟你之前可是——嗯、最忠勇的925軍是吧？”

    中年男人眼神一冽，又很快轉(zhuǎn)過臉，聲音沉若洪鐘：“……早就沒有什么925軍了，我不過是恰巧不在前線的幸存者……不、也相當于是個死人了�！�

    “聯(lián)盟背棄了我，我也沒打算再回去。至于當初的真相，也無所謂了�！�

    “是啦！八年前我們救了你，你就是我們極東星際海盜團的一員了�！�

    小白將折疊刀收起，揣進衣兜，他拍掌笑道，“自由自在才是最快樂的，不是嗎？查明真相重要嗎，不重要。況且你回去也是罪人席�！�

    “你剛才去干什么了？”金發(fā)男人在旁邊插話，忽地拋出另一個問題。

    “……去賣了機甲�！敝心昴腥嘶卮�，聲線沒有起伏。

    “賣機甲？”金發(fā)男人疑惑了一瞬，接著恍悟，“哦！你之前那架是吧。早就報廢了的那款軍用機甲？”

    “斷得干凈徹底一些，等著它進熔煉爐吧�！敝心昴腥似届o說，“反正也沒什么值得留念的了，我在意過的都死了�！�

    “別難過別難過啊，大叔�！毙“讚]揮手，恍若鮫人的藍眸明亮，嘻嘻笑著說，“這樣吧！等我下次有機會再找到那個喜歡的小家伙，邀請你來和我一起玩啊。”

    第38章

    順利買完機甲，吃完午飯。池歸舟算了算時間，午休時間已過，按照周末計劃，下午他可以去一趟銅爐街道，把機甲手環(huán)送下、順便跟著學(xué)長學(xué)習(xí)。

    啟程前，池歸舟特意看了眼手機飛鴿訊息，以免學(xué)校那邊有急事。

    飛鴿里面沒什么聯(lián)系，倒是短信有兩條未讀提示。

    一條來自林獒犬。

    【午飯你請客了，晚飯我來請，之前就說過想要請客回禮。

    帶你去吃一家非常好吃的店！一般人我還不帶他去呢，今天心情好破例一下�！�

    另一條則來自蘇家大哥，蘇溫禮。

    【你好，池同學(xué)。我記得你提到過，有意向前往觀星塔收集星云數(shù)據(jù)？

    小若近幾日在外，無法陪同，由我來領(lǐng)你前去。今明兩天晚上都可以�！�

    看到這條消息的池歸舟眼前一亮，他的確正想著觀星塔的事情。

    只是蘇爾若不在，他自己不方便前去，現(xiàn)在由蘇家大哥領(lǐng)著便沒有問題了。

    池歸舟有些意外于蘇溫禮的細心，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這說不定這也是蘇家大哥的項目考察環(huán)節(jié)。

    自己要好好表現(xiàn)！

    池歸舟思緒流淌，心情愉快地回復(fù)蘇溫禮短信，順便婉拒了林獒犬的晚飯邀請。

    ——用餐社交太費時間，他還要前往觀星塔推進項目，兩相比較自然選事業(yè)。

    這之后，他給南餳學(xué)長發(fā)了條飛鴿，便收起手機，啟程銅爐街道了。

    =

    不同花色的貓咪繞在周圍，池歸舟小心翼翼注意著不踩到毛團子，抬手掀開門口的布簾。

    “學(xué)長，我來了�！�

    “下午好�！蹦橡h正懶洋洋地澆著店中的綠蘿，見池歸舟前來，他放下澆水壺。

    藍色機器刺猬從貓群中跳出，熱情道：“嘿！舟舟你來了！”

    “我把學(xué)長挑中的機甲帶回來了�！背貧w舟說著，從帆布包中取出平平無奇的黑色機甲手環(huán)，“上午的那架軍用機甲，學(xué)長眼睛好尖�！�

    “當時你攝像頭一晃而過，我就瞥見這架老款式的軍用機甲了。主要也是因為它機型特別�！蹦橡h先是接話，接著頓了頓，忽地話題一拐，“我已經(jīng)上網(wǎng)搜集攻略學(xué)習(xí)，不會再變成餅干�！�

    “什么？”池歸舟一時半會沒反應(yīng)過來。

    “就是飛鴿視頻通話的教程�！蹦橡h稍偏頭，細數(shù)道，“魔術(shù)棒圖標是濾鏡特效，蝴蝶結(jié)圖標是變聲器，話筒是接起，喇叭是外放，記事本是錄音錄屏，右上角點叉是掛斷——沒記錯的話是這樣�！�

    “只要不點魔術(shù)棒，就不會有餅干特效�！�

    “……”池歸舟第一次聽到這樣一本正經(jīng)的解釋，說話語氣像是在剖析機甲結(jié)構(gòu)。

    他眨眨眼，遲疑片刻后開口，“學(xué)長好厲害？”

    “一時聽不出來小學(xué)弟是在夸我還是調(diào)侃我了�！蹦橡h自己先輕笑起，悠哉道，“抱歉啊，我對社交軟件之類的不熟練……現(xiàn)在的軟件，功能稍微有點復(fù)雜。”

    藍色刺猬在旁邊補充：“老板掛斷電話就一直在那里學(xué)習(xí)視頻通話，原諒他吧舟舟！我家老板第一次下載這個東西，已經(jīng)很努力了�！�

    “學(xué)長之前沒用過飛鴿嗎，那用的什么社交軟件？”池歸舟稍感意外，又體貼道，“我可以下載一個學(xué)長熟悉的應(yīng)用�！�

    “我之前用過的——好像叫[漂流瓶]�！蹦橡h流露出思索，“貌似早就已經(jīng)停服下架了。”

    池歸舟：“……”

    雖然不知道這個世界的[漂流瓶]是不是和地球一樣，但聽起來就有一種古早的感覺�。�

    “學(xué)長真是個戀舊的人。”池歸舟咳嗽一聲，說，“不過既然早就停服下架了，還怎么和其他朋友聯(lián)系？”

    “不聯(lián)系�！蹦橡h回答得很自然，“也沒朋友。”

    這是實話。17歲之前的朋友，志同道合的人在那個時代基本都戰(zhàn)死沙場，不熟悉的過了這么久也自然早已忘卻。

    而17歲之后，為了不讓高精神力傷害到他人，他不能再自由地擁有朋友。

    最初來這時，他還沒完全適應(yīng)，不可控的高精神力時常外露，讓整個銅爐街道人心惶惶。

    一些被安排在這邊的知情人幫他壓下，但從此也無人敢隨意靠近他。

    于是南餳只養(yǎng)貓，別人不動他的貓。直到小學(xué)弟出現(xiàn)，他才恍若蝸牛般嘗試恢復(fù)與人的正常社交。

    聽到南餳回答的池歸舟內(nèi)心愕然一瞬，他看向面前人。

    銀白長發(fā)男人雙手環(huán)繞在胸前，美到鋒銳的面孔因慵懶之色稍顯柔軟，紫羅蘭色眼眸虛幻縹緲，風吹門簾晃動的光影間，恍若游走在邊界的幽靈。

    池歸舟終于知道學(xué)長身上的違和感在哪里——他身處當代，卻仿佛活在過去，與現(xiàn)在沒有明確的聯(lián)結(jié)，像是一抹歷史的投影。

    而南餳在剛才脫口而出回答時，便覺察有些不妥。

    他腰背繃緊，手指微微蜷縮。

    [沒有聯(lián)系也沒有朋友]，這樣說出口卻不解釋原因，要么被當成不坦誠的假話，要么被認作孤僻的瘋子……

    可他不想被當成騙子也不想被當成瘋子，他還想摸索著探出柔軟的觸角，試著正常交友，抓握住唯一的浮萍。

    于是南餳神色稍整，打算如之前那般一笑帶過，將剛才的話語看作是日常隨性的戲言，把它當玩笑一樣輕飄飄揭過。

    只是在南餳開口前，池歸舟先出聲了——沒有質(zhì)疑話語的真假，也沒有追問掩蓋的秘密。

    他只是平靜說：“既然如此，那我來教學(xué)長吧�！�

    南餳神色稍稍一頓，眼簾抬起。

    側(cè)窗晃進的和煦日光搖曳在黑發(fā)青年的側(cè)臉，映襯出一片秋日暖意。

    池歸舟眉眼如新月彎起：“學(xué)長教我怎么設(shè)計機甲，我來教學(xué)長怎樣用社交軟件。”

    他嗓音輕快順著說：“你知道嗎，學(xué)長？人不僅可以變成餅干，還可以變成西紅柿、棒棒糖乃至貓貓頭�！�

    “貓貓頭也可以嗎？”南餳不自覺地接話。

    “當然了，結(jié)合變聲器還能夠喵喵叫。”池歸舟一邊說，一邊打開自己的手機，點開視頻濾鏡功能，給南餳展示其中的花樣，“你看，學(xué)長，我給你變個貓貓頭�！�

    兩人身形靠近，南餳剛剛緊繃的腰背舒緩下去，他稍垂頭，瀑布般銀色長發(fā)自然滑落。

    過堂風吹拂而過，幾縷細長發(fā)絲隨風輕飄飄搔過身側(cè)人的臉頰。

    距離挨得有點近。南餳視線定焦在手機屏幕，余光卻不由自主地落在對方被發(fā)絲搔過的臉頰。

    有那么瞬間，他的心好似也被輕輕搔動了。

    池歸舟言談間滿是認真與耐心，細細介紹完濾鏡挑選，又自然道：“飛鴿可以鉆研的地方可多了，之后我都來教學(xué)長吧�！�

    他眨眼，“畢竟，我是你的第一個飛鴿好友�！�

    南餳似乎又要微不可查地后撤步，但他最后硬生生止住了逃避，純色細密睫羽輕緩躍動幾下，開口說：“……好�！�

    這一聲“好”道出口，南餳才偏轉(zhuǎn)過臉。

    他眼瞳絢爛紫羅蘭花開，一眨不眨地注視著面前人，呼吸輕得像是蝴蝶振翅，緩慢但珍重地吐露話語。

    “請你教我吧——我的、第一個好友。”

    =

    整個下午，前半段池歸舟跟著南餳學(xué)習(xí)機甲設(shè)計，后半段池歸舟教南餳怎么用社交軟件飛鴿。

    視頻通話、語音通話、實時位置共享、文檢傳輸?shù)鹊人�都簡單點明，只是講到朋友圈時，他稍微一停，最終還是沒提訪客次數(shù)會有記錄這件事。

    總覺得提出來了學(xué)長可能會尷尬……要不然還是不說了。池歸舟想。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功能。

    或許學(xué)長之前只是在摸索，才會點進他的朋友圈幾百次。等學(xué)長學(xué)會了怎么用，就不會再頻繁地在他飛鴿里繞來繞去了……應(yīng)該？

    臨走前，池歸舟留下了機甲手環(huán)。

    盡管已經(jīng)挑選好機甲，但他們沒有第一時間圍繞機甲展開教學(xué)。

    南餳說，二手機甲尤其是軍用機甲，很可能會攜帶一些病菌，安全起見，還是先擺在后院消殺除銹為好。

    等他下次再來，就可以上手，邊修邊教了。

    天黑前揮別學(xué)長，貓貓護衛(wèi)們?nèi)缤�常一般守護著池歸舟踏出銅爐街道。

    池歸舟在附近商場的小吃一條街解決晚飯，等晚風吹散煙火氣，他才聯(lián)系蘇家大哥蘇溫禮。

    他給對方打了電話。

    蘇溫禮很快接起，聲線一如既往溫潤：“是池同學(xué)嗎？”

    “蘇總�！背貧w舟認真道，“請問我是直接去您辦公室大樓樓下等您嗎？”

    “你現(xiàn)在在哪兒？”

    池歸舟報出自己所在的商場位置。

    “好，麻煩小池同學(xué)原地稍等，我過去接你�！�

    池歸舟沒有多言客套話，他知道蘇家大哥肯定要開車的。因此乖乖地站在原地等。

    現(xiàn)在臨近深秋，晚風多多少少有些涼。池歸舟將帆布包抱在胸前，默背剛才跟著學(xué)長學(xué)過的知識。

    蘇溫禮開著車，遠遠地便瞥見路邊的那道身影。

    黑發(fā)青年面容清秀，耳廓被風吹得微微泛紅，他抱著干凈的帆布包，眼神有些游離，佇立在原地像是一株蘭草，與周圍的喧囂格格不入。

    蘇溫禮提前減速，最后穩(wěn)穩(wěn)地停在他面前。

    “蘇總�！背貧w舟認出蘇家大哥的車，他依據(jù)對方的手勢落座副駕駛，系上安全帶。

    “私下里就不用稱呼蘇總了，”蘇溫禮等池歸舟系完安全帶，才踩動油門，“和之前聚餐一樣，叫我蘇大哥就好�！�

    “好，蘇大哥。”池歸舟點頭，又好奇道，“觀星塔有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