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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10章

    一場秋雨一場寒,秋雨過后,氣溫驟降,街上多了不少穿風衣棉襖的人,還有人全副武裝,帽子圍巾全戴上,捂得嚴嚴實實。

    沈辭最后看了眼課程教案,將文件合了起來。

    他將東西收拾進提包,也不進教室,就這么站在教學大樓門口,不少學生認識他,客氣地和他打招呼,沈辭一一點頭,還有學生過來搭話,問他天氣這么冷,怎么不進去。

    沈辭只說等人,過了莫約十分鐘,一輛賓利緩緩駛?cè)耄诖箝T口停了下來。

    這車太扎眼,大燈雙排氣,五米車長,看著就異常昂貴,不少同學停步圍觀,還有拿手機拍照的,不多時,便見車窗搖下拉,謝逾在駕駛位上招手,沈辭微微抿唇,在大庭廣眾下俯身進了車中。

    車門關閉,議論聲陡然變大。

    這不是謝逾第一次來學校了,他車的拍照不少二代都認識,身份在校園論壇被扒得七七八八,連著沈辭也被連累,各類言論層出不窮,說沈辭小白臉的都算好,更多是說他攀高枝出來賣。

    沈辭向來不在乎這些,他和謝逾本就是協(xié)議關系,小白臉出來賣都是實話,犯不著反駁,但當著這么多人坐進車里,他還是有些躊躇。

    謝逾今日穿得暖和,戴了條灰茶色的圍巾,陰影處的側(cè)臉線條鋒銳。

    沈辭指尖微動,略有些緊張。

    和林音對話是他托大了,謝逾就在門口,事后一打探,或許能猜個七七八八,那不是什么明智的舉動,但他有種莫名的感覺,哪怕謝逾知道他說了什么,也不會將他怎么樣。

    這種感覺莫名其妙且毫無道理,謝少爺最重哥們義氣,何致遠和他認識小十年,相比之下,一個隨時可以更換的玩物又算得了什么?可沈辭偏偏這么做了,在醫(yī)院里他沒想那么多,可現(xiàn)在坐在車里,他忽然就緊張起來。

    謝逾……會生氣嗎?今天來找他,是為了懲罰嗎?

    可這緊張和之前的無數(shù)次略有不同,雖然忐忑,卻沒有痛苦和絕望,甚至有些說不清的期待。

    謝逾找他做什么?

    謝逾沒讓他猜太久,只遞來一個盒子:“給你,上課戴著�!�

    這是原文臺詞。

    四四方方的包裝盒,上頭有燙金logo。

    沈辭一頓:“這是什么?”

    謝逾面無表情地吞掉劇情臺詞,把原文罵了無數(shù)遍,只道:“你打開就知道了�!�

    這一章的名字叫《完全打碎》。

    經(jīng)歷了前面的那些劇情,打罵、折磨、行船上的游戲,到了這一步,要完成的是精神上的徹底催折。

    里的沈辭骨頭極硬,不肯服軟,有什么比打罵和刑罰更折磨人的方式呢?

    在親友故舊之下貶損他的自尊,在眾目睽睽之下消解他的人格,讓他戴著無法接受的東西,在講臺上講完這場課,然后,你就能欣賞到美人徹底崩潰的模樣。

    隔著厚厚的馬賽克,謝逾甚至沒法把這章讀完。

    沈辭抿唇,他屏住呼吸,輕輕掀開了包裝蓋子。

    是一條圍巾。

    金茶色的圍巾,羊毛質(zhì)地,入手綿軟,有漂亮的千鳥格紋。

    謝逾煩躁地捏方向盤:“戴上,一節(jié)課都不許摘,否則你知道后果�!�

    沈辭不說話,的視線在謝逾脖頸處掠過,兩條圍巾的形制樣式如出一轍,簡直像商家欽定的情侶款。

    他捧起那條柔軟的織物,像捧起一片云:“……給我的?”

    作者有話要說:

    第16章

    酣眠

    謝逾煩躁:“當然是給你的,不然還能給誰?”

    他從沈辭腿上抽過圍巾盒子,咔噠一下丟到后座:“別傻愣著,戴上,我看看�!�

    沈辭微頓,掌中的織物異常柔軟

    ,是極好的料子,一條能抵幾個月的飯錢,他有些局促地將圍巾繞上脖子,緊緊圍了兩個圈。

    好像他打算用這條圍巾上吊一樣。

    謝逾:“……你是不是傻子?算了,還是我來吧。”

    他俯身替沈辭重新系圍巾,打了個漂亮的結(jié),流蘇穗子松松垂在風衣上,將沈辭整個圍住了。

    沈辭攏住圍巾,垂眸看謝逾系結(jié),謝少爺?shù)氖种感揲L漂亮,異常靈巧:“……抱歉,我之前沒系過這種�!�

    家里沒有圍巾,只有奶奶的老式絲巾,已經(jīng)洗得起皺發(fā)白,花紋全褪色了。

    謝逾一頓,好好替他系好了,而后僵坐在駕駛位,手指摩梭著什么,老半天不說話。

    沈辭:“那我去上課?”

    他拉動門閂,想下車去。

    謝逾喝止:“別動!還有東西!”

    見沈辭停下,謝逾捏著手里的盒子,心里把天殺的劇情罵了一萬遍,而后眼睛一閉,命令道:“那個,你,把頭低下來�!�

    沈辭微愣,配合地低下頭。

    謝逾:“撩一撩頭發(fā),耳垂露出來�!�

    沈辭將頭發(fā)別在腦后,露出耳垂。

    謝逾打開包裝,伸手按住他耳緣,下一秒,沈辭的耳垂微疼了一下,被什么夾住了。

    謝逾:“這個……”

    他囫圇吞下某個名詞:“這個耳釘也是,下課之前,不準拿下來�!�

    “耳”字被刻意模糊了,說得含混不清。

    沈辭偏頭,透過汽車后視鏡看清了那個小飾品,是個米粒大小的鉑金耳夾,花體字的英文“x”,線條流暢漂亮,像交織的藤蔓。

    耳夾是素面的,因為足夠小,非常低調(diào),并不引入注意,是男女都可用的款式,墜在耳朵上涼涼的,幾乎沒有存在感。

    沈辭摸了摸它:“x?”

    謝逾瞇眼:“本少爺姓的字母,怎么,你不想帶?”

    在變態(tài)中,原主固執(zhí)地想在沈辭身上留下標記,原文描述是“寫有謝少爺名姓的*釘”,*字雖然被馬賽克掉了,但謝逾用腳趾頭都能想到這是什么玩意,他倍感無語萬分拒絕,連夜找了珠寶商家,定制了這枚耳夾。

    至于為什么不是耳釘,第一是因為謝逾不會打耳洞,第二是他覺著要求沈辭一個男人為他打耳洞怪怪的,好在雖然不是釘,但大差不差了,系統(tǒng)沒有提出異議。

    沈辭捏了捏,耳夾小小一枚墜在耳朵上,又被圍巾一裹,隔著社交距離只能看見點點銀色,幾乎分辨不出來。

    他這邊對著鏡子觀察飾物,謝逾卻喉結(jié)微動,渾身不自在:人家出來上課,他非得烙個印兒,還標自己的名字,跟標記所有物似的,簡直像個神經(jīng)病,雖然是系統(tǒng)要求,但也十足變態(tài)。

    謝逾有點煩躁:“你要是不喜歡,過了這堂課就賣了吧,也能賣不少錢�!�

    謝少爺不差錢,耳夾是奢牌高定,還是獨一無二的設計師定制款,二手也能賣不少錢,足夠沈辭后幾年的花銷了。

    沈辭捏耳釘?shù)氖忠活D。

    謝逾繼續(xù)煩躁:“反正我不管你后面怎么處理,這節(jié)課上你必須戴著它,聽明白沒有?”

    “嗯�!鄙蜣o道,片刻后又補充,“不會賣�!�

    臨近上課,教學樓門口的人漸漸多了,謝逾的賓利十足扎眼,眼見離上課還有不到五分鐘,沈辭推門:“我得走了�!�

    他看了眼謝逾,見他沒有點火啟動的意思,微微猶豫,本來想說‘你要等我嗎?’,又覺著謝少爺時間寶貴,這樣說實在自作多情,于是問:“你等下有活動嗎?”

    謝逾經(jīng)常和富二代小團體一起玩,但是何致遠在局子里,今天應該玩不起來。

    誰料謝逾拔出車鑰匙,從另一邊跳了下來:“我和你一起�!�

    沈辭一頓:“和我一起?”

    謝逾:“和你一起上課�!�

    他拉著老長一張臉:“怎么,我想聽你上課,不行?”

    沈辭:“可能有點無聊。”

    今天是專業(yè)課答疑,A大作為江城最高學府,學生大神云集,學業(yè)難度也非常高,沈辭講得這門掛科率高達50%,本專業(yè)一半學生都學不明白,謝逾硬要聽,肯定覺著非常無聊。

    謝逾心道不聽不行啊,這狗屎劇情放在這里,他必須演完,便冷著臉頷首:“我知道�!�

    沈辭只得帶著他去了教室。

    臨近期末,平日里翹課逃課的都來了,教室坐得滿滿當當,謝逾環(huán)顧一圈,徑直去了最后方,找了個邊角落座。

    他高中的時候就喜歡坐最后,在老師看不見的地方睡覺。

    沈辭目送他坐好,邁步上了講臺,他攤開教案,清凌凌的眸子掃過全場,在謝逾身上微微定格,后又移開:“各位同學,我們先來講一下作業(yè)中錯誤最高的習題……”

    沈辭身量修長,穿著件修身的駝絨風衣——這風衣還是謝逾上次買的,系帶在腰部勾勒出漂亮的曲線,這么站在臺上,斯文又禁欲。

    謝逾欣賞了片刻,抬手掐表:“系統(tǒng),幫我看著點�!�

    根據(jù)要求,還有幾個劇情點。

    時間流逝,PPT切了三張,學生們埋頭演算。

    系統(tǒng):“宿主,扣一扣遙控器�!�

    謝逾摸出電視遙控器,手擱在課桌底下,一通瞎按。

    這玩意是酒店的電視遙控器,兩地隔著十幾公里,遙控器當然是沒用的,否則就要改寫紅外線通信技術史了,謝逾帶著這東西存粹是原文要求,被他臨時摸出來當?shù)谰摺?br />
    原文描寫是:“臺上清貴漂亮的青年正徐徐講著課,他儀態(tài)極好,脊背繃得筆直直,謝少看在眼里,諷笑一聲,心道:‘還真是個硬骨頭,忍到了這個地步,居然還是不肯彎腰’,他忽然來了興致,想試試青年的極限在哪里,于是微微勾唇,按下了遙控器……”

    對此,謝逾表示:“什么遙控器不是遙控器?誰規(guī)定要用什么遙控器了?我電視遙控器就特么不是遙控器了?”

    他依照著系統(tǒng)提示,系統(tǒng)說加大,他就按向上音量鍵,系統(tǒng)說減小,他就按向下音量鍵,一通胡亂操作,算是糊弄過去。

    那頭沈辭講著課,粉筆劃過黑板,他剛剛拆解完兩道大題,現(xiàn)在切了PPT,讓同學現(xiàn)場練手。

    沒有學生敢不重視期末考試前的練手題,一時間,所有人都埋下頭,筆尖摩擦紙張的沙沙聲響起,而沈辭站在講臺上,目光欲蓋彌彰地巡視一圈,最后穩(wěn)穩(wěn)落在了謝逾身上。

    系統(tǒng):“快快快,對視了,宿主摸摸你的圍巾!”

    中,原主在沈辭身上留下屈辱地標記后,自己脖子上也戴了個成對的項鏈,兩人對視時,便刻意摩梭脖頸,像高高在上的主人提醒奴隸注意身份那樣,充滿了小人得志的意味。

    謝逾沒帶項鏈,他戴了個同款圍巾,于是抬起手,不自然地摸了摸圍巾。

    “系統(tǒng),我謝謝你�!敝x逾表情木然,“我第一次知道調(diào)整圍巾這個動作能這么猥瑣�!�

    沈辭也注意到了這個動作,他像被燙到了一半,倉惶移開視線,埋頭看教案。

    原文里謝逾的動作就這么多,現(xiàn)在做完了,但是沒下課,謝逾也不能走,便半趴在課桌上,聽沈辭講課。

    沈辭應當是個很受學生喜歡的助教,語速不急不徐,邏輯清晰嚴密,隨著他娓娓道來,不少學生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但是謝逾想睡覺。

    專業(yè)課這玩意,對學霸來說很有意思,但對學渣來說,無聊也是真的無聊,況且謝逾還是跨專業(yè)的學渣,沈辭念得全是聽不懂的名詞不了解的公式,他聽得云里霧里,夢回高中課堂,沒兩分鐘,就困得不行,講臺上的沈辭仿佛變成了重影,深奧的詞匯變成了念經(jīng),繞著他的腦袋一圈圈地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謝逾:“……學神的世界原來是這樣的嗎?聽了兩分鐘,要不是我知道是困,還以為我神經(jīng)病復發(fā)了。”

    課堂進行大半,謝逾支撐不住,埋頭睡著了。

    沈辭微一抬頭,視線落在他身上,便是一頓。

    謝逾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窗外是大片大片的銀杏,此時恰值深秋,銀杏葉子盡數(shù)變?yōu)榻瘘S,陽光透過窗欞照進來,也染上了暖洋洋的色調(diào),那些光暈落在他的大衣上,圍巾上,還有臉頰皮膚上,勾畫出細小的絨毛,毛茸茸暖乎乎的,浸滿了太陽的味道。

    實在是恬靜的酣眠。

    沈辭看著他,一時竟愣住了。

    謝逾身上有種和沈辭截然不同的氣質(zhì),沈辭是緊繃的,冷肅的,透著孤寒和清絕的疏離,可謝逾松弛,懶散,像在陽光底下曬太陽的大貓,舒適又愜意,讓人忍不住想湊過去,在毛茸茸上呼嚕一把。

    沈辭看著他,忽然漫無邊際地想:“要是能抱著,應該很舒服�!�

    他給這個古怪的想法嚇了一跳,又恍然記起,他已經(jīng)抱過了。

    在過去的許多個夜晚,在酒店的大床上,他都和謝逾貼在一起,當時只當履行契約,可現(xiàn)在想起來,那時的溫度卻有些灼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淪陷的開始。

    第17章

    飯卡

    謝逾這一覺直接睡到下課。

    大學課堂有種催眠的魔力,秋日陽光正好,他一覺醒來,比酒店睡得還舒服。

    就是脖子有點疼。

    此時剛剛打過下課鈴,課程已經(jīng)結(jié)束,沈辭身邊卻還是圍了一圈人,都拿著習題本等他講題。

    沈辭一一講解,簽字筆在紙上留下漂亮的文字,謝逾便托腮在一旁看著,等他講完。

    期末前的大學生總是有無數(shù)問題,這么一拖,便拖過了二十分鐘,沈辭執(zhí)筆的手微頓,稍顯不安地看了眼謝逾,怕他等急了。

    依謝少爺?shù)钠�,只有別人等他,沒有他等別人。

    謝逾完全無所謂,他正放空大腦,將抽屜遙控器之類的東西全部塞進包里,安安靜靜等最后一個劇情。

    他得當著眾人的面,將沈辭強行拖出教室。

    沈辭在原文也算是A大風云人物,不少人都對這性格清冷的學長心有好感,他雖然出生貧窮,一邊勤工儉學一邊照顧奶奶,成績也從來沒落下,年年拿獎學金,學弟學妹提到他,總是欽佩的。

    而原主就是要毀了這種欽佩。

    謝大少自個不學無術,吃喝嫖賭,看好學生不順眼,尤其看沈辭這類自持清高的好學生不順眼,他當時看著沈辭被包裹在中間,很受敬重的模樣,就恨得牙癢癢,沒等答疑完,就沉著人將人拖走了,動作粗暴,手段蠻橫,原文描述,當時沈辭還戴著東西,被他一拽,險些當場跪地上。

    那時,學校里本來就有很多與沈辭相關的風言風語,說他抱大腿,當鴨子的言論喧囂塵上,原主這么一拽,直接就落實了,沈辭名譽掃地,連他的導師也有所耳聞。

    沈辭導師是個古板老學究,最重名聲,后頭許多大項目,都有意無意避開了沈辭,讓他從實驗室的核心,變成了可有可無的邊緣人。

    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答疑的人群漸漸少了,系統(tǒng)冒頭,它戳了戳謝逾:“你還不動手?”

    謝逾冷靜觀察:“不急,再等等�!�

    “當著眾人的面”,又沒說‘眾人’是多少人,十個人也是眾人,二十個人是眾人,那他兩三個人就不是眾人了?

    謝逾將注意力一直放在講臺,便也沒注意到,前排一直有人打量他。

    韓蕓蕓將臉埋在課本后面,只露出一對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正悄咪咪地觀察謝逾。

    她也是課程助教,負責批改作業(yè),來給沈辭打下手的,從謝逾跨進教室的第一刻就注意到了他:這高個帥哥臉長得俊,腿又長,還開賓利來學校,想不注意到都難。

    當然,更讓韓蕓蕓在意的,還是謝逾脖子上的圍巾。

    圍巾料子極好,絨毛細膩,牌子是某小眾奢牌,并不便宜,以韓蕓蕓的了解,沈師兄買不起這樣的圍巾,可現(xiàn)在師兄卻和后排的帥哥戴著同款,那只能是后排帥哥買的了。

    隔著教科書的遮掩,韓蕓蕓的手機快按出火星了。

    “李越,李越!你還記得那個賓利上的大帥哥嗎?幫沈師兄擦頭發(fā)的那個!他今天來學校了!”

    “我靠,當時驚鴻一瞥就覺得好帥,真人更帥了!”

    “他還和沈師兄戴情侶圍巾了!而且!而且!他還聽沈師兄講完了一整節(jié)課�。�!”

    “藥代動力學誒!那么無聊的一節(jié)課!我都聽不下去的一節(jié)課!他!聽!完!了!”

    這課出了名的無聊,A大自己的學生都不愿意聽,逃課率居高不下,曾創(chuàng)下過四百人選課,點名不到一百人到場的記錄,要不是臨近期末,教室里那叫一個空空當當。

    韓蕓蕓:“論壇上都說包養(yǎng),協(xié)議情人,我就說不可能得嘛�!�

    沈師兄的個性,怎么可能被人包養(yǎng)呢?

    她雖然不知道真正的包養(yǎng)協(xié)議什么樣兒,但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影視劇里那么多協(xié)議關系,那個豪門不是遮遮掩掩,恨不能和古代皇帝一樣,將玩物一床被子包了抬到床上,怎么可能戴著情侶圍巾招搖過市,還浪費半天時間,特意來教室聽人講專業(yè)課呢?

    她一錘定音:“絕對是真愛��!”

    此時,問題已經(jīng)問得差不多了,講臺上還剩稀稀拉拉的人,沈辭正擦拭黑板收攏粉筆,韓蕓蕓的視線在謝逾身上一晃,見他托腮發(fā)呆,沒注意這邊,便上前一步,湊到沈辭跟前,小小聲問:“師兄,后排那個特別好看的,是在等你嗎?”

    沈辭捏粉筆的手微微一頓:“問這個做什么?”

    沒否認,也就是默認了。

    韓蕓蕓八卦之心熊熊燃燒,當下湊的更近,她避開謝逾,用課本半遮住臉,悄咪咪:“師兄,你看,你和他的圍巾是不是同款啊,怎么這么巧你們就買了一款呢……”

    話音未落,謝逾的視線悠悠轉(zhuǎn)了過來。

    系統(tǒng):“快快快,宿主,不剩幾個人了,”

    謝逾的視線落在韓蕓蕓身上,眉頭克制不住地一跳。

    不可否認的是,他心中升起了一股名為不悅的情緒,這種情緒來得毫無道理,借著系統(tǒng)的催促,他豁然站了起來。

    協(xié)議合同畢竟不是什么上得臺面的東西,講臺上,面對師妹略帶好奇的探問,沈辭微微垂眸,避開視線,只遮掩道:“是嗎?大概只是巧合……”

    “巧”字還沒說完,手腕上忽然傳來一股大力。

    謝逾略顯不悅的表情出現(xiàn)在視線中,他頭發(fā)睡得亂糟糟的,表情沉郁,像什么睡夢中被驚醒了的獅子,就這么扣著沈辭,強行將他拽走了。

    沈辭尚來不及反應,腿已經(jīng)跟著動了,他踉蹌兩步,急急忙忙跟上謝逾,表情是無措地怔愣。

    “哇哦。”系統(tǒng)鼓掌,“演得好啊宿主,原文所有的要點都有了,這段我可以給滿分。”

    看這沉郁的表情,看這略顯粗暴的動作,看這囂張的富二代行為,再看沈辭踉蹌的步伐,無措的表情……

    系統(tǒng)評價:“完美!”

    韓蕓蕓目瞪口呆。

    她目送師兄被陌生帥哥一路拽走,懵逼過后,不由嘖了一聲,鄙夷道:“拉拉扯扯,不成體統(tǒng)。”

    還在課堂上呢!還當著師妹呢!也不收斂一點!

    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這邊沈辭被謝逾一拽,一路跟到教學大樓外,他略一思索,也反應過來了,當時他和韓蕓蕓中間其實有段距離,但在謝逾的角度,一部分視線被課本擋住了,看不清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謝逾……”沈辭用空著的手去拽謝逾的袖子,“我不是……”

    他看著謝少爺俊挺的側(cè)臉,斑駁的樹影打在鼻梁上,暈染出明滅起伏的光斑,沈辭難得產(chǎn)生了一種名為慌亂的情緒。

    無論是按照協(xié)議內(nèi)容,還是從其他方面講,都是他的失誤。

    謝逾當然知道他不是,韓蕓蕓在中是個比較重要的女配,沈辭被原主打住院的時候,韓蕓蕓為他付過不少醫(yī)藥費,而且文章里寫得明明白白,她喜歡陽光開朗大男孩那一掛的,和沈辭的風格可謂南轅北轍,毫不相關。

    “我知道�!敝x逾停下來,面色不善地看沈辭,“但你拖了好久,我餓了�!�

    下課四十多分鐘了,都夠再上一節(jié)課了。

    明顯是不滿的口氣。

    如果是之前,沈辭可能會崩緊身體,等著謝少爺接下來的一切責難,但現(xiàn)在,他只是微微停頓,從風衣口袋摸出來一張校園卡,略顯無措:“我,我請你吃飯?”

    謝逾插兜:“行。”

    他高中時沒怎么學習,大學也一般,整個校區(qū)只有一座食堂,口味湊合,對A大這種頂級學府的食堂還是有點好奇的。

    A大是江城最高學府,食堂也在江城一眾高校中享有美譽,校區(qū)內(nèi)一共四大食堂,主教學樓旁就有一棟,三層小樓,外罩清水泥砌花磚,玻璃幕墻,明亮寬敞,供學生們下課后用餐。

    這食堂口味好,但是貴,炒飯也要二十來塊,沈辭不常來。

    他領著謝逾走進去,在所有窗口環(huán)繞一圈,有點局促:“你想吃什么?”

    此時已過了飯點,食堂只剩下三三兩兩的人,很多窗口都關閉了,謝逾掃視一圈:“烤魚�!�

    食堂正中間有個烤魚窗口。

    沈辭目光掠過菜單,估算大致價格,點頭:“好。”

    他請客,謝逾點單,他站在窗口前,選了個二人餐,沈辭計算卡中余額,微微松了口氣,將卡遞給他:“刷吧�!�

    謝逾:“我們兩個夠嗎?你還有什么想吃的?”

    沈辭自然搖頭。

    謝逾估算著兩人食量,還是道:“再加個通心粉吧�!�

    沈辭臉色一白:“等……”

    下一秒,卡片貼上機器,刺耳的提示音響起:“抱歉,卡片余額不足,請及時充值�!�

    沈辭捏住衣角,略有些難堪。

    他和謝逾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謝少爺從來不吃食堂,難得來那么一次,可他連付一頓的飯錢都沒有。

    食堂阿姨將卡片推回來:“錢不夠了,去充值再來買�!�

    在她看來,只不過是沈辭忘了充錢,只有沈辭自己知道,他飯卡里的余額,從來不夠這窗口的套餐再加通心粉。

    沈辭接過卡片,轉(zhuǎn)身:“抱歉,我先去充值……”

    卻沒能邁動步子。

    謝逾按住他的肩膀,輕而易舉地將卡片從手中抽了出來,他看了沈辭一眼:“你去什么去,我來�!�

    作者有話要說:

    系統(tǒng):“鼓掌,演得好啊哈哈哈哈哈哈……等等,我靠,你是演得吧?你是演得吧?��?不會來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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