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秦宏話語中有警告的意味:“秦清�!�
“憑什么不讓我說,我說錯了嗎?等他青春逝去,容顏不再,他一定會一無所有,一無所成的……”
秦清見林奚害怕,心底生出肆虐的快感來:“所以趁著你還有姿色的,好好享受剩下的好生活吧�!�
說罷,秦清就轉身離開。
林奚看著秦清的背影,指甲死死扣住了掌心。
林奚給陳礪打電話,卻被他掛斷。
后來直接被拉黑了。
林奚沒辦法,只好找了過去。
那天下了大雨,陳礪把密碼改了,林奚敲門也沒有人應,他在門外坐了很久,陳礪都沒有回來。
他敲了周圍鄰居的門,才得知陳礪已經(jīng)搬走了。
林奚不可置信地在門口坐了很久。
他目光茫然,喃喃道。
“……真的走了�!�
林奚呆了一個小時,往回走的時候,他垂眸走路,結果踩中了一個小水洼,摔在了地上。
手掌在粗礪的地面被擦了一下,天空下著細細的雨,他因為要遮額頭的疤,所以放了些劉海下來,看不出他的神情。
他渾身都沾了泥水,看著自己跟臟污混合在一起的點點血紅。
身后一道冷漠的聲音響起。
“……你還要在地上坐多久?”
林奚手掌舉起坐在浴缸里,陳礪幫他把臟衣服扔在一邊,然后拿著淋浴頭就往他頭上沖。
“……你……你輕點……”
陳礪手下的力道果然輕了一些。
林奚睜開眼睛,看著陳礪:“你……不是搬走了嗎?”
陳礪讓他起身,林奚就被一塊大浴巾裹住了,然后很快就被扛著扔在了沙發(fā)上。
林奚坐起身,陳礪拿來了消毒水,干凈利落地替他處理了傷口。
林奚盯著自己的手:“……陳礪,你別生我氣了好不好�!�
陳礪:“吹風機在柜子里,衣服烘干就自己離開�!�
林奚握著陳礪的手:“我真的錯了,陳礪,我們走吧,這次是真的。”
“我發(fā)誓,這次我不會再變卦了,我……用林悅發(fā)誓�!�
陳礪最終皺著眉看向他。
他對林奚的了解比一般人深,他知道,他對他的omega的父親很恨,可是也比誰都要在乎他。
林奚在門外站了多久,他就在屋內(nèi)抽了多久的煙。
這是完全能夠想到的事情,他倘若再一次心軟見他,林奚必要又要變成他的軟肋。
他對林奚同樣愛恨交織。
多少年,他都不記得了。
反正就知道,林奚同他一哭,他就什么都想不起來了。
“為什么?”
林奚說:“我呆不下去了�!�
林奚隱瞞了他同秦宏和秦清偷情的事,只說了蕭子矜讓他無法再呆下去了,他的存在,是他和他丈夫之間的一根刺,而且他的身份就是個雷。
林奚笑了一下:“陳礪,你就再容忍我一次好不好,我真的好想有個婚禮啊,讓以前認識我的人都看見,他們以前看不起的人,到了他們這輩子都無法觸碰的階級,成了他們這輩子都高攀不起的人�!�
陳礪想起林奚現(xiàn)在用的,穿的,無一不精致,被嬌養(yǎng)得像是一顆珍珠,仿佛是這么活在了光里。
他從不覺得林奚的嬌生慣養(yǎng)有哪里不好,蠻橫有理,他曾經(jīng)也真的想把人日日夜夜捧在手上這樣藏在懷里,可他就是個混混,給不了林奚這樣的生活。
付出十年光陰,最終也什么都沒得到。
他跟林奚生什么氣呢?
他氣的不過是自己的無能為力。
林奚只能依附其他人活下去。
他能怪他嗎?
他小時候吃過很多苦,陳礪向他保證過不會再讓他受苦。
是他食言了。
他背對著林奚點了一根煙,垂眸看著窗外:“你說他叫什么?蕭子矜是吧?”
他最后為林奚做的一件事就是保他一世榮華罷了。
只要這個人的時候在后來想起他的時候,不要覺得他無情就行了。
陳礪那個時候是想著,做完這件事就決定離開,永遠不再回來。
他不要在想起林奚了。
爺爺,分家吧
林奚不懂陳礪問這句話的意圖。
他只是在蕭子矜那里莫名受了不少委屈,他將他說得腌臜不堪,敬告他安分做人。
林奚不服氣,可又無可奈何。
蕭子矜生在家學淵源深厚的名門望族,他從生下來就從未不用懷疑自己的路,他的家族資產(chǎn)就是他足以傲慢的資本。
林奚嘗試過融入他們的生活才發(fā)現(xiàn),不論是秦家還是別的孩子,他們從小開始,幾乎無暇去矯情,被充實的功課和嚴苛的教育占去了所有的時間,孩子們暗地里劃分了等級,他們已有一套規(guī)則要守,崇尚絕對的權利,明白自己的責任,小小年紀便有上位者的從容和自信。
林奚也為這種出眾的能力生出一種無端的羨慕。
蕭子矜同他講,他本以為秦戎會娶一個對他有助力的人。
林奚遇到他時,是他人生最黑暗的時候,現(xiàn)在他馬上就會重新變成以前那個驕傲的秦戎。
所有人都覺得秦戎娶他是一種墮落。
林奚沉默了片刻,似乎陷入回憶,他想起當初同他住在外面的公寓。
有一次,他那個叫尹允城的朋友找他,林奚去開的門,秦戎在屋內(nèi)穿衣服,他們剛做過。
林奚倒了一杯水放下他面前,他身上的睡袍有些凌亂,面色潮紅,尹允城同他說,他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見秦戎這么放縱。
那段時間他們玩得真的挺瘋的,林奚也沒想過秦戎那么一個人,會有那么不正經(jīng)的時候。
尹允城本來想問他叫什么,在林奚開口的時候,就說算了。
他的名字并不重要。
秦戎同尹允城說話的時候,林奚自覺回了房間。
在很久之前,林奚只覺得自己對于秦戎來說獨一無二,后來后知后覺,尹允城看他的眼神,分明是在看一個雛妓一般。
他就是同陳礪抱怨幾句:“我看到他就頭痛,他那樣趾高氣昂,真是很討厭,不過是出生比我好罷了,算了,懶得說他了�!�
至少林奚從來沒有底氣去指責秦家或者任何一個人,他依附于秦戎生存,所以他奉自己丈夫為神明。
他沒有資格。
林奚說到最后,喃喃道:“我想好了,真的呆不下去了�!�
他有些焦躁地扣弄著自己后頸的腺體,最近不知怎么總會莫名其妙地癢。
陳礪轉身看著林奚蜷在沙發(fā)上,漂亮無害。
他真的很適合秦家,無憂無慮。
只要解決了那個蕭子衿,他應該會很開心。
林奚起身去走到陳礪身邊,抱著他的腰:“你知道碧藍星系嗎?它的中心城叫藍月之都,據(jù)說那里四周都是海,很漂亮,我們?nèi)ヒ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
林奚幻想著他和陳礪手牽著手去看海,他們可以赤著腳去撿貝殼。
陳礪:“你真的舍得離開嗎?”
林奚有一瞬的猶豫,他時在想林悅。
可他過去曾經(jīng)那樣回去告訴他,他以后會照顧他。吃肉群ˇ⑦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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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只在乎他那個小兒子。
他從不在乎他。
既然如此,林奚也不要他了。
陳礪卻覺得他仍舊是在舍不得他丈夫,拍了拍他的后背在他側臉落下一吻:“我會送你一份禮物�!�
林奚不明所以。
“去吹頭發(fā),你該走了�!�
林奚離開的時候,拉著陳礪的手:“你等我,我知道自己不好,可我以后真的會改的�!�
“我會把票郵寄給你的。”
林奚依依不舍地離開了,陳礪倚在門框上看著他,一直看著他身影消失在樓道盡頭。
你看,林奚從始至終都沒問過一句他愿不愿意跟他離開。
他好像覺得勾一勾手指,自己就真的什么都不顧了跟他一起離開。
他苦笑一下,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晚上秦戎回來發(fā)現(xiàn)林奚竟然還沒有睡,拿著電腦在查著什么,看見他的時候飛快地關掉了頁面。
“你在干什么?”
林奚說沒干什么。
躺在床上他們也沒話好講,秦戎不會同他講他有什么心事,林奚心里憋著事,默默側著身子盯著窗臺。
秦戎讓他轉過來:“不是說了不許背對著我嗎?”
林奚靠在他懷里。
林奚尚且還能陪他做些高興的事,比如取悅他的身體。
情事上的默契和諧可以短暫地讓兩個人忘掉所有的矛盾,于是林奚把這件事當做解決一切問題的良方。
當他們擁抱在一起,皮膚貼著皮膚,水乳交融耳鬢廝,便好像真的是痛苦的消除劑,林奚的睡衣薄,而且不貼身,身子一塌就顯得他腰很細。
秦戎摩挲他的腰肢,熾熱的鼻息已經(jīng)灑在林奚的脖頸里,林奚覺得有些癢,下一刻就直接上手勾纏住了秦戎的脖子。
兩人就這么抱在了一起,林奚躺在秦戎身下衣衫凌亂,睡衣敞開性感白凈的胸膛就露了出來。
“你腰真細�!�
秦戎伸手揉了一把,林奚偏頭不看他,難耐地挪了挪腰臀。
秦戎扣住他的脖子鎖骨,林奚喘著粗氣挺起腰,方便秦戎脫他的褲子,直到那雙大手揉上他的屁股,胸口乳頭被咬得往外扯。
衣服被扯開,紅艷艷的乳頭上沾滿了水光,林奚勾著他的脖子親了親秦戎的唇,然后聽話地抬腿。
秦戎掰開他的臀瓣將東西緩緩插了進去,林奚渾身一顫,含著秦戎粗長的性器顫抖臀部,細白的腰不住地擺出一個弧度。
秦戎俯身壓在林奚身上,然后大力操干起來,臥室響起了林奚壓抑的喘息。
林奚咬著秦戎肩膀,睡衣早褪落到肩膀,雪白的肩頸袒露,他被插了一陣,臉上一陣失神,顯得十分脆弱。
直到過了很久了一股股的精液射進了林奚體內(nèi),秦戎進去然后緩緩抽出,連帶出很多乳白色的液體。
林奚軟躺在床上,紅著眼尾看秦戎,他朝著秦戎伸手。
秦戎遲疑了一下,彎腰抱住了他。
林奚全身都紅透了,就在要陷入一片黑沉中,秦戎將他薅壓進懷里,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林奚沒有聽清,只隨意應付了一句嗯。
婚禮的一切事宜都定了下來,日子也重新定了。
婚禮的前一天,林奚顯得有些興奮。
他將買好去往藍月之都的遠機票寄給了陳礪。
路途很遙遠。
林奚抽出一天特意陪了秦宏,他們在離秦宏工作很遠的地方,一個私密的會館里吃了晚餐。
這里沒有人打擾秦宏。
林奚牽著秦宏的手,這里環(huán)境很好,精美的會館內(nèi)部仿佛是一處與塵世隔絕的世外桃源。
石階通往一條小路,小路旁邊是一片如詩如畫的小湖,碧綠的草坪上點綴著幾朵綻放的鮮花,花香撲鼻,小湖湖面如鏡,湖水清澈見底,微風拂過,水面泛起漣漪。
兩個人,手牽著手沿著這條通往小湖的小路慢慢行走,他們閑聊著,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他們身上,給人一種溫暖而寧靜的感覺。
兩人來到小湖邊的一處巖石平臺,林奚趴在欄桿上看湖中浮著幾片睡蓮,純白的花朵在湖面上輕輕搖曳。
他偏頭看了一眼秦宏,指著池子:“你看我做什么,你看池子里有好好多魚,長得好肥。”
秦宏脫下軍裝,換上了便服,英俊挺拔得令人發(fā)指。
“想要喂它們嗎?”
“可以嗎?”
秦宏說等我一下,很快他就回來了,帶了一些魚食過來。
林奚接了過來,好奇地聞了聞,然后灑了一些到池子里,很快就有小肥魚游過來搶食。
林奚開心得不行:“秦宏,給你,你也喂�!�
秦宏扣摟著林奚的肩膀,然后從他手里抓了一些魚食灑到了水里。
林奚握著秦宏的手,讓他順著自己的手指去看一條小肥魚,嘟囔道:“你看它好霸道,難怪那么肥。”
秦宏問:“很喜歡魚嗎?”
林奚說:“還行吧,不過我最喜歡的是那種五彩繽紛的海洋魚,我小時候在電視上看到過,我以前還相信有美人魚存在。”
“嗯。”
林奚也不知道秦宏在嗯什么。
不過他也知道秦宏不太愛說話,大多時候都是他盯著他。
時間都仿佛都過得很慢。
這里仿佛是一個與塵世隔絕的小天地,讓人只盼能永駐此地。
隨著夕陽慢慢西沉,兩人手牽手回歸現(xiàn)實,林奚在車上依偎在秦宏懷里。
“秦宏,你真是個好人�!�
秦宏:“怎么這么說?”
林奚看著外面的沉沉夜色:“……別怪我好嗎?我當初真的因為太害怕了�!�
所以就算你把我是beta的事告訴蕭子矜,我好像也怪不起來你。
秦宏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撫摸著他的頭。
婚禮那天,現(xiàn)場豪華而美好,彌漫著浪漫的氛圍。
一道華麗的紅色地毯貫穿整個會場,踏上去仿佛踏入了幸福的仙境,鮮花綻放的花裝點著場地的每一個角落,全是藍色精貴的冰河世紀。
露天會場的裝飾華麗精致,宴會桌上擺滿了精美的瓷器和銀餐具,金邊的燭臺點燃了熠熠生輝的蠟燭。每一張桌上都擺放著高腳花瓶,里面插滿了五彩繽紛的鮮花。
婚禮進行時,軟綿綿的音樂流淌著,優(yōu)美的鋼琴聲和浪漫的小提琴聲交織在一起,每一處都是林奚想象中的樣子。
林奚身著白色禮服,純潔得像是一朵百合,笑得柔軟站在秦戎身邊。
秦清遠遠地看著他彎腰在秦戎身邊說著什么,伸手端了擺放在一側吧臺的雞尾酒,一飲而盡。
他看向一旁同樣看向林奚的秦宏。
他倒是冷靜得不行。
他得先離開,否則他會無法掩飾自己的失態(tài),做出什么失控的事。
有媒體進場拍了照片,周圍都是艷羨的目光,林奚看著網(wǎng)絡上層出不窮的報道,覺得自己好像并沒有想象中開心。
因為顧忌到秦戎的身體,晚上的晚宴只有林奚參加了,大多都是年輕人,有孟南郁他們,他換了一件絳藍色復古襯衫,襯得林奚眉眼更漂亮。
音樂聲音摻雜鼓噪的人聲,震得人心口發(fā)麻,幽藍和暗紫色的燈光交相輝映,林奚跳了開場舞,他穿著一件西褲和襯衫,手里拿著領帶,最熱潮的時候,他將領帶咬在嘴里頂胯,半敞著白皙的胸口跳熱舞,昏暗的環(huán)境更顯曖昧。
在場的人喝多了,被林奚這么一跳,渾身都熱了。
然后他就被秦宏拉走了,他將他帶出去,林奚喝得有些多,在車上就蠢蠢欲動,秦宏將他的襯衫扣好。
車子駛入別墅區(qū),滑過紅葉湖,林奚跌跌撞撞地走下來,突然抓住秦宏的手,扣住他的頭同他接吻。
秦宏愣了一下,突然一發(fā)力,將林奚雙手扣在車門上,就壓著他重重地吻了下來。
突然,一道光照了過來,寧姨發(fā)出一聲驚呼。
她其實應該早就發(fā)現(xiàn)了的吧。
林奚遮住眼睛瞥見秦老元帥身邊的副官也站在不遠處。
深夜的秦家,秦老元帥坐在主座上,不威自怒,臉上風雨欲來,秦宏第一次跪在了祠堂,林奚在要跪的時候,被勒令站在一邊。
秦戎盯著垂著眼眸的林奚,他臉色很難看,就像要殺了他。
果真下一刻秦戎沒出林奚所料開口道:“爺爺,分家吧。”
秦老元帥沒作聲。
秦清站在門口說:“我同意。”
過了一會,只聽見跪著的秦宏也開口道:“我同意。”
劫匪的車……墜海了
那晚,秦老爺子平生第一次被逼迫到如此地步。
還是被自己的三個親孫子。
他臉色鐵青,拐杖杵在地上,發(fā)出傳來咚咚咚的聲音,地面都會回蕩著沉重而有力的震動。
“你們這是要造反嗎!你們從小就沒有爸爸,我對你們比世上任何人都寄予了厚望,我教導你們,要將秦家放在第一位�!�
“你們現(xiàn)在是在干什么?”
“秦戎,你該是最應該明白我的苦心的�!�
秦戎:“爺爺,我沒有辦法跟覬覦我妻子的人在同一個屋檐下,今天是我們結婚的日子,你要不要問問您最端方有禮的孫子都做了什么�!�
秦老元帥緩緩站起身。
掄起手中的拐杖就往秦宏身上砸去,他的拐杖揮動之間,每一次的勁力都帶著一種十分沉痛的決絕。
林奚聽著那聲音,緊緊攥緊了手掌。
秦老元帥怒斥道:“畜生!你將我以前的教導都忘到哪里去了!這是你大哥的人!你誰都不沾,偏偏要去沾染這個�!�
他不僅是在質(zhì)問面前的人,更是在質(zhì)問自己曾經(jīng)的付出被白白浪費掉了。
秦宏生生受下:“爺爺,對不起�!�
秦老元帥目光巡視了在場所有人一眼,老人的眼神中充滿了失望和痛苦。
林奚被看得一瑟縮。
“將他帶下去,我不想再看見他�!�
身邊的副官應聲上前,想要將林奚拉下去。
林奚不可能讓秦老元帥的人將他帶走,那樣他真的會死。
他掙開那人,死死抓住秦戎,面上滿是驚懼:“老公,救救我�!�
在場秦老元帥跟在身邊多年的副官,便都是秦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