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車窗降下,警衛(wèi)遞給一張軍令,士兵看兩眼,遞回,敬禮目送車子遠去。
四輛軍車開路保駕,一路順坦,無人敢攔。
車內,詭異地沉默,蘇韞忍不住開口問:“是陸熠讓你來的?”
“嗯�!标愖淼�
“他人呢?”蘇韞有些悶,“為什么不自己來?”
“你很希望他來嗎?”陳醉轉過頭看她,“如果是,你現(xiàn)在打電話,二哥說不定很高興�!�
瞧她猶豫的神情,陳醉嘲諷地笑笑,“蘇小姐,你放心,二哥這會兒也沒功夫來攔你,他在軍事法庭上出席處理薩普瓦最后的判決結果,這會兒估摸也處理完了,但接下來就是出面新聞會�!�
知道蘇韞巴不得趕緊離開,他怎么可能奢求她還能自愿留下來?真的沒有心。
蘇韞沉默片刻,“什么新聞會?”
“還能是什么新聞會,當然是處理現(xiàn)在這些爛攤子的新聞會。”他道,“你大概不知道,這段時間里二哥為了保全你耗費了多少心血。”
“他是為了自己手上的權力。”蘇韞不理會他的強詞奪理。
陳醉聽笑了,“你那么聰明,會看不出來嗎?他走的每一步都拖著你的影子,當初政變是挺而走險,因為你爆出的東西不得已而為之,他早就替你鋪好了后路,如果政變失敗,你會被立刻護送離開泰國,錢和身份全都準備好了。下逮捕你的命令是為了要把你留在安全范圍里,不惜冒著可能會被抓住把柄的風險也要保全你,外面的爭斗還沒有結束,二哥用這半年的時間把所有的隱患都斬掉了,才給了你一個沒有異議的離開的機會,你以為那些人就真的不知道你沒有死嗎?是因為二哥在,他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和執(zhí)政黨之間的斗爭還沒有結束,他早晚會逼胡敏文下臺,現(xiàn)在國會人人自危,我大可以告訴你,接下來的幾年時間極有可能會發(fā)生二次奪權政變。”陳醉看向聽得愣愣的女人,一字一句說:“我不明白同甘不能共苦,但他確實不想拖累你,他給你平安離開的機會,自己面對那些爛攤子,最好的結果是勝利,然后有一天堂堂正正地讓你站在身邊�!�
裙角的衣服被抓得皺巴不看,蘇韞低了低眸。她并非真的沒有良心,人心都是肉長的,在經(jīng)歷了那么多事后,不動情是假的。她承認,在這場漩渦中,自己也無知無覺深陷了。
可要她再次卷入這些爭斗,真的疲倦不堪。
“我離開,這是最好的結果了,不會再給他制造任何把柄�!碧K韞說,“就當我真的死了吧�!�
“你沒有話想跟二哥說嗎?”陳醉問。
“我還能說什么?”
“如果二哥成功上臺了,你依舊能回到泰國,反正以前的蘇韞已經(jīng)死了,他什么都安排好,公開死刑也是為了讓所有人知道你已經(jīng)死了,過去一段時間,誰都不會認出你,頂多算是長得像罷了�!标愖矶⑺冒肷�,加重了語氣,“二哥不想藏你一輩子,有一天,如果權力在握,你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邊。”
“那就祝他成功吧。”昨天晚上沒睡好,蘇韞有些累。
見她不耐,陳醉沒有繼續(xù)說下去,遞給她一個包,示意她翻開看:“這里面有張運通百夫長的黑金卡和一張VISA卡,在舊金山和紐約各有存兩處房產(chǎn),配置了雇傭安保,你想呆在哪里都可以,你那些金銀珠寶都已經(jīng)空運過去了,去了美國,要什么就買,不必省著,卡里的錢有很多,你就算買兩座島揮霍都沒問題,卡里每個月還會打一筆錢進來�!�
“你很啰嗦�!碧K韞猶豫了下,還是接過:“是陸熠讓你吩咐的?”
“是�!�
要不是陸熠吩咐,他也懶得管這么多。
車子成功到達機場,人兒下了車,連逗留都沒有。
望著一點一滴消失的背影,陳醉才從口袋里摸出剛被掛斷的電話。無奈地嘆了口氣。
登機前半小時,蘇韞在休息室的報欄里看見了那張熟悉的臉,不自覺地拿出攤開。
報紙上,是上任陸軍總司令時的畫面。男人軍裝傍身,一絲不茍,雙手合十面色虔誠地參拜,面前是一張國王的畫像,由于王室未出席,所以由畫像代替。
刺眼的閃光燈下,將身上的勛章照得熠熠生輝。當真是風光無限。
模樣是虔誠的,但蘇韞知道,他不拜任何人,拜的是自己手里永遠也不夠的野心和權力。
口袋里準備的舊手機忽然不停震動,蘇韞愣了愣,在響了三次后,那邊終于平靜了。
她攥著手機,毫不猶豫地扔進垃圾箱,聽著機場臨近起飛的播報聲,頭也不回地離開,徹底消失在人來人往中。
另一處,車內。屏幕亮了又滅,直到最后無法再接通,陸熠才將手機扔在座位上,疲憊地仰頭依靠在后座,雙手覆住了臉,遮蓋此刻狼狽不堪地神情。
車內鏡中,永遠一絲不茍的軍裝變得皺亂,往日風光不復。
他忽然有些疲倦不堪,卻沒有能喘息的機會。
殺來的那些過往泱泱,他曾瘋魔執(zhí)念不死不休的東西,都成了鏡花水月的一場夢,看不清、抓不牢。
步步為營最后的結局是什么,這場爭斗博弈誰又真的做了贏家。
原來,權力角逐的盡頭,是迷失真心。
(正文完)
伊人如故
伊人如故H蚊》全偏六吧,45[76[4久吾
*
春去秋來,時光荏苒。
三年,是個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的時間段。
起初的第一年,蘇韞呆在洛杉磯,沒有住陸熠置辦的那套房產(chǎn),拿了卡里的錢折現(xiàn),珠寶首飾變賣,得到了幾輩子都揮霍不完的錢財,又花重金重新改頭換面脫離過去,拿了新的身份,真正意義上做到了脫離掌控遠走高飛。
什么東西都賣了,唯獨。她看著無名指上的戒指,緩了又緩,嘗試幾次摘下來,最后發(fā)現(xiàn),完美契合,就像天生該長在她手上,最后還是留了下來。
第一年,是混沌的,醉生夢死的。
自由美利堅,多么虛浮。
以前蘇韞覺得沒有選擇,這輩子就只能走一條路到死,可當真的有了選擇,好像又覺得為難。
她這種像什么?蘇韞好好想了想,直到看見諾大別墅里唯一擺置的大存投屏中播放的熱戀電影,覺得,好像是一場電影主角千辛萬苦到了大結局,然后褪去幕后,平靜的生活。
而這樣的生活也確實太平靜了,所以她開始琢磨活著的意義。
到了第二年,蘇韞在加州生活,因為聽說這里永遠都是陽光,如果感到憂傷,那就應該去加州。這里的藍天碧水的海浪、成排的棕櫚樹,一眼望不到頭的洲際公路會讓你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暢快溫暖,粉色的沙灘落日會讓你短暫地忘記一切,只剩下了公路上飛馳而來120碼時速的風。
這一年,她想,自己應該是自由的。
洛杉磯的棕櫚樹,藍天白云,科切拉的沙漠音樂節(jié),沙漠之花,拉斯維加斯的不夜城,無上裝、賽車表演,費城的老舊藝術和頹廢。
最后從紐約出發(fā),坐在從Amtrak的California
02
Zephyr火車上,這是一條穿越美國東西海岸的鐵路,經(jīng)過芝加哥終點站是舊金山。
她像個行徒松散的旅人,沒有昂貴繁重的行李,孤身一人挎著包穿越層層黑白面孔的人海。
到站租了輛公共汽車,陽光恰到好處,開了窗吹入舒心的風,暖烘烘地,連發(fā)尾都被撩起來。
原本打算去一趟佛羅里達,沒想到佛羅里達的票售空了,那去哪呢?等想到答案的時候,她已經(jīng)在去圣莫妮卡的路上了,沒辦法了,去圣莫尼卡吧,圣莫尼卡的沙灘海景也不錯。
第三年,她已經(jīng)體會完了這個國家的大致風情,開始靜下心來思考空虛的未來。
落地窗前,夜晚浮燈,高樓的內透燈亮起,整座城市都開始變得生疏漠離。
桌上,是一張買來的報紙。蘇韞打開搜索框,三年內刻意的回避讓她對泰國現(xiàn)狀國情一無所知。今天大概是喝得多了,恍然又回想起那個人。
三年,他拿到想要的東西了嗎?是否真的高枕無憂了,應該拿到了吧,畢竟領略過手段,想要的東西,從來勢在必得的陸熠,怎么會容許自己有錯失。
屏幕上放大的照片,熟悉又陌生,蘇韞指尖顫了顫,手機跌在地毯上。
在她離開的第二年上半年,5月22日。泰國軍方陸軍總司令與軍方高階官員透過電視媒體全國宣判接管民主政府。
由此,即上一次軍方內部政變后,軍政府發(fā)動二次政變,以“國家維穩(wěn)”推翻了胡敏文代理的民主執(zhí)政政府,在國會水深火熱的選舉時,現(xiàn)軍政府最高領導人做了代理總理,胡敏文親自出面澄清簽下了退職令。
然沒過多久,解夏節(jié)剛過,7月22日這天曼谷再次發(fā)生暴亂,軍隊武力鎮(zhèn)壓。這位代理總理的心狠手辣以及雷霆手段,及時維護王室名聲及鎮(zhèn)壓維安,得到了青睞。
同年8月25日,這位陸軍總司令兼代理總理,由王室親自下達頒發(fā)了總理正式上任令,任命‘全國維持和平秩序委員會主席’成為泰國新一屆總理,當之無愧是歷史上最為年輕的當政者。
泰國再次迎來軍政府雙權統(tǒng)治的獨裁政府。
照片中,男人軍裝筆挺,鮮花簇擁,站在風光權力臺上,多么意氣風發(fā),威風凜凜。
蘇韞呼吸有一刻滯住。即便過去三年,再次見到這張臉,還是無法用坦然的心情面對。
地毯上的屏幕滅了,蘇韞撈了條毯子,屈著腿,下巴枕在膝蓋上,有些醉意上頭。迷迷糊糊,似乎又看見了屏幕再次亮起,這次,是推送的一條國際時報。
三年前連續(xù)至今,10月10日的這一天,臨近閱兵儀式,泰國為慶祝國立昌盛,會在曼谷湄南河畔會舉辦一場盛大的煙火燈光會,長達一個小時,絢爛久久不散,浪漫而璀璨。
蘇韞想去撿手機,身體卻因為慣性摔在地毯上,腳邊打開的紅酒瓶隨之揮落,灑了一地。
她懊惱地起身,連忙換衣服,擦拭地板。
那條推送也被悄無聲息地自動消掉。
這會兒也沒浪費,剩下的酒做了紅酒浴。
蘇韞泡完澡出來已經(jīng)是晚上10點,剛打算隨便收拾一下地毯,等著明天聯(lián)系家政打理時,聽見門口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搬來曼哈頓后蘇韞住在上西區(qū)地標級的云端公寓,沒有額外請安保,所以住址配備的地段相對保障安全,上一次搬走,是因為隔壁的別墅里開淫趴,一群富二代對她這個搬來的亞洲女人很熱情,葉子味一陣又一陣隔著十幾米的柵欄飄來,敲門邀請她要不要一起加入。她實在受不了每天跑車和女人、大麻的聲音和味道,索性就離開,來了紐約另一角的曼哈頓區(qū)。
但也才剛搬來不久,這會兒又傳來敲門聲,蘇韞難免心悸。穿上防彈衣,拿著合法購入的手槍,子彈上膛,對準門口:“who?”
敲門聲停止了,蘇韞防備地打算撥通報警電話,沒曾想,門外傳來聲音:“蘇韞。”
女人愣住了。
這三年,她換了身份,換了所有聯(lián)系方式,如同沉入大海的一根針,消失得徹徹底底,即便她沒再動過卡里的錢,每個月,錢還是會照例打進來,那邊的人沒有質問她為什么不住準備好的房子,也不問她為什么不用錢,只是不知疲倦地打錢。到了10月10號,還會額外地收到一筆錢。
今天上午10點10分時,就有一筆錢款入了賬目。這是蘇韞偶然在銀行辦理東西時看見余額發(fā)現(xiàn)的規(guī)律,她沒刻意地查,但也心知肚明是什么意思。
三年過去,許多事情已經(jīng)悄然改變。她從沒想過還會再次相見,身體卻比她還要先敏感做出反應。
握槍的手抖了抖,蘇韞咬著唇瓣,屏住呼吸后退,假裝沒聽見。
三分鐘過去,門外的人似乎沒耐心,咔噠一聲,就見到門把手擰動,然后,門當面緩緩打開。
時隔幾年,那張熟悉的面孔再次浮現(xiàn),蘇韞心臟漏掉一拍,像在做夢。
陸熠依舊沒怎么變,輪廓硬朗,面容優(yōu)越,穿著一身修飾完美的黑色西裝立身門邊,比穿軍裝時要更干練矜貴。
高大的身影堵住了門框,也堵住了蘇韞要跑出去的心思。
蘇韞緊緊盯著他那雙黝黑的眸子,下意識地退步,手里的槍明晃晃地對準他胸口。
于一個訓練有素的軍人來說,對槍口的敏感程度極高,奪槍的反應也是極快的。但被她這么指著,甚至是上了膛的槍威脅,陸熠也絲毫不懼,相反,腳隨意一勾,門嘭地關上。堂而皇之向她逼近。
他看見了蘇韞眼里的害怕,怕他什么呢?這么久過去了,還是覺得不夠自由嗎。
“滾開!”蘇韞焦急地喊,手里的槍一晃一晃,“你別靠近我了。”
陸熠聽話地停在她半米之外,只是眼神代替了腳步,肆無忌憚侵略著她的身體。
相隔不遠,蘇韞聞見了他身上的酒氣,覺得很是奇怪。陸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以他現(xiàn)在的身份,不該是單獨出現(xiàn),更何況還是現(xiàn)身美國。更為重要的是,他又是怎么發(fā)現(xiàn)她的住所?還清楚地摸透了房間號。
不過這對于陸熠來說或許是并不難的事情,過去三年的斷聯(lián),他有他的權勢地位,蘇韞并不認為他還肯出手調查這種不起眼的小事,總不能在這三年里他一直都在背后監(jiān)視著吧?真的有那么無聊嗎。
思緒飄渺之際,男人先一步上前掰手卸槍,動作快速利落到像一陣追風殘影。蘇韞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應機會,槍丟在地上踢到地毯邊緣,整個人跌進他結實滾燙的懷中。
陸熠收緊手臂,將人圈得很近。
熟悉的味道鉆入鼻尖,他貪婪地回味,久久不肯松手,這是他失而復得的寶物。他等得太久了。
第一句:“好久不見�!�
比第二句先來的動作,陸熠抬手變戲法地墜下一串精致璀璨的黃寶石項鏈,克拉驚人,主寶石由四枝開散的搭襯紅、白碎鉆相呼應點綴著,這枚黃寶石原石是今年在緬甸克欽開采出來的唯一一顆出世就像精雕玉琢的瑰寶,顏色純凈,色澤極佳,設計加工后,形似一朵盛開的黃色棣棠花。
“生日快樂�!彼f。
蘇韞怔愣地看著他環(huán)繞一圈,將項鏈親手替她佩戴上。
戴完,很滿意自己的杰作。蘇韞這樣的女人,就應該值得這樣好的。
他直白地說,“蘇韞,我很想你�!�
沒有撒謊,過去的1080天里,他一刻也沒停止過想念,白天的風光無限似乎能填補空虛,每每到了夜幕降臨,那些詭異瘋魔的念頭從心底滋生,催促著他把人再次困在身邊。
他真的太忙,也太累了,這一切他一刻不停歇地安排,只身入局,面對那些腥風血雨的利益廝殺,只為等待著權力在握,穩(wěn)住局勢那天的再次相見。
他要給蘇韞一個不再需要顧忌,安安穩(wěn)穩(wěn)沒有危險的干凈圈。然后,光明正大地和他站在一起,享受這來之不易的美好成果。
“對不起�!敝匦聦⑷藫砣霊阎校叽蟮纳碥|竟顯出一絲落寞,低著頭,誠懇道歉,“蘇韞,我太想你回到我身邊了�!�
蘇韞僵著脊背,抱得太緊,緊到喘不過氣,她只好手撐在他胸前,保持一絲呼吸距離。
平靜地說:“陸熠,你不是說過放我自由了嗎?現(xiàn)在又是鬧哪一出?是打算反悔嗎�!�
男人從鼻腔哼出一聲“嗯”隨后推開,將她身體掰正,湊近鼻尖,面對面對視,“我真的要犯渾了�!�
打橫抱起人往臥室走去,房門重重合上,末了補了句:“別對我那么狠心,我受不了�!�
蘇韞才不管他受得了受不了,雙手打在他身上,結果男人雷打不動,摁著她肩膀,屈腿跪壓著她的大腿,大手游走在那嫩白的肌膚,一路往上,終于摸到了日思夜想的柔軟。
他迫不及待地含上去,激得女人一個顫栗。
伊人如故
伊人如故
這么久了,身體的契合還是沒能磨滅掉他帶來的痕跡。
蘇韞無知無覺地紅了眼眶,眼淚大顆地掉落下來。為什么要哭呢,她不知道。
察覺到人兒在顫抖,陸熠終于停下動作。漆黑沒開燈的房間中,他看不清蘇韞是什么表情,但他知道,蘇韞在哭。于是俯下身,指尖果然觸到了一顆顆地冰涼。
他輕輕替她擦掉,在黑夜里捧起了她的臉,低聲誘哄:“蘇韞,你真的不想我嗎。”
三年里的每一步行蹤,每一條消息,每一張照片,哪怕走得再遠,他都不肯錯過一點蘇韞的生活�?匆娬掌臅r候,陸熠在想,她是開心的,這樣就很好。這點好,又讓他迫切地想知道蘇韞有沒有一刻想過他。他想要的太多了。
于是蘇韞走了之后,無知無覺間,他開始學著她的習慣。站在寺廟里時的求簽,卜了一個又一個卦,不敢承認當初那高僧的妄言,所以拼了命地想扭轉乾坤,從天運再到局勢,一點一點地剝離那些對他下定的命格,就像他也必須要逆轉兩人的結局一樣。不敢中途放棄。
身下人吸了吸鼻子,清醒過來后,空氣清脆響了一聲。
男人被扇得偏了臉,仍舊趴在她身上無動于衷,有些沉悶,不舍得用力,輕咬了她鎖骨:“打吧,是我錯了�!�
“陸熠,你混蛋!”蘇韞嗚嗚地趴在他肩頭,“你真的是個混蛋�!崩邪�;姨婆;海廢,追更1;39,493群
陸熠就著動作肆虐地從鎖骨吻到唇角,覆上那柔軟的唇瓣時,舌尖舔了舔,拉出曖昧的晶瑩,然后笑了:“嗯,是我混蛋�!�
衣服褪去,當他再次進入她的身體,那種窒息的包裹感險些讓人繳械投降。陸熠緩了緩才開始挺腰律動。
蘇韞被折疊了雙腿壓在胸前,床很軟,每波動一次,床搖得厲害。她有些難受,推了推他的肩膀,“你…戴一個。”
黑燈瞎火的,誰會注意那么多?不過,陸熠確實有備而來,停了動作,抽出身,老老實實地從地上凌亂的衣服口袋撈出一枚包裝。撕開,順著潤滑液一擼到底,然后再次上床,扶著性器,對準微張開的穴口猛地挺腰撞進來。
每一次深入地抽插,陸熠都在回味,太難得,也太艱辛了。
失而復得,是多么沉重。
他抱著蘇韞的要狠狠地摁入身體,整根捅到底,似乎是要連根都插進去才肯罷休。
蜜汁可憐地從崩成了白邊的細縫唇肉里緩緩滑出,抽插的動作越來越快,蘇韞抽噎哼悶的聲音蓋不住他挺腰頂弄的啪啪水聲,撞得太快了,把她胸前的嫩白撞得波蕩搖晃。
陸熠將她抱在身上,雙手帶動著勾住脖頸,蘇韞乖巧趴在他肩頭,腿緊緊夾住男人腰腹,下身還緊密結合著。她幾乎是懸空的,只能依靠著夾住,像個掛件玩偶掛在他身上才能保持不摔下去。
隨著他插入越來越深,越來越快,身上的人指甲都在用力,后背抓出了一條條血痕。他全然不顧。這種被蘇韞需要的滿足感,灌滿她的快慰感瘋狂又上癮,令人欲罷不能。
兩人下體相連著,他抓緊了蘇韞的腰,披掛了件衣服將人抱得緊緊實實。又下了床,將室內溫度調控到26度,才抽出一些,將光溜溜的人重新調整姿勢,手臂環(huán)著,開了一盞小燈,照得那流暢漂亮的肌肉線條泛出荷爾蒙。陸熠托著屁股一上一下地有力抽動。
速度開始加快,流出來的蜜汁順著大腿根滴滴答答流到地毯上,兩人相交處,嚴絲合縫,沒來得極淌下來的淫水都被撞成了白沫,粘連在臀上、恥骨上,四處飛濺。
室內滿是曖昧的甜膩。
蘇韞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慰,似乎是卸下了某種東西,心里開始松快。
在這場激烈的性愛中,她被摁著腰高潮。
猶如白光閃過,腦子里什么也想不了,耳畔是男人低喘,似乎說了什么,她全然聽不進去,只感受到穴口內絞緊了,大汩汩的熱流從身體里噴出釋放。
那些淅淅瀝瀝的熱流噴了男人一身,絞得他險些繳械投降。
他貼心地換了姿勢,將夾在身上的腿放下,在后腰塞了枕頭,再緩緩地開始抽動。
看著身下人滿身汗,一臉緋紅迷戀的表情,陸熠俯下身與她纏吻在一起,要她繼續(xù)給一個回應,逼她說一句想。
蘇韞遲遲不說,他就引誘著,哄騙著。
在床上,陸熠的手段也層出不窮。蘇韞不肯喊,不愿意說出來,速度就加快加猛,猛到她受不了從唇齒之間擠出字眼時,陸熠才會俯下身笑著勾引她一個一個字說。
聽不到想要的答案,就把字一個一個撞散,重新哄騙她開口,直到聽見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樂此不疲,反正有的是耐心。
最后一次射出來是在浴室里。天空已經(jīng)逐漸清明,陸熠抱著幫她清洗身體,看著她身上斑駁曖昧的紅痕,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饜足。
哪怕是權力在握那一天,都從未有過的滿足。
他太想要蘇韞了,即便她真的不愿意。
這是陸熠第一次坦誠地面對自己的卑劣陰暗。
沒關系,時間還長,他樂意一點一點引導著她向自己走來。無非是,再花些心思罷了。
女人迷迷糊糊間,臉被輕柔捧起,珍貴得猶如至寶,聽見他枕上肩頭,含上耳垂的低啞聲音。
“蘇韞,我們重新開始吧。”
伊人如故
伊人如故
早上,有人比蘇韞先醒。
她做了一場奇怪的夢,夢中,她再次見到了那張熟悉的面孔,盡管三年中,她曾一刻也不停地想忘卻那段不堪狼狽的時光�?陕襁M腦子里東西怎么會輕易抹去。身體要比她先發(fā)起反應。
感受到細細密密的觸感落下時,蘇韞驚慌失措地睜眼,面對的,是一張放大的俊臉。
她猛地一用力,將人推到床邊撞了個悶哼。
“蘇韞,你想謀殺我嗎?”陸熠捂著胸口,抽吸了一口氣,面露痛苦。
這不是夢,居然是真的!蘇韞低著頭看清自己自己身上的斑駁以及凌亂的床單,再到感受到自己下身的漲疼,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你,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太多的疑問,蘇韞結結巴巴,仍舊沒學聰明,“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你不是應該在泰國嗎?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男人唇瓣擦破了皮,有些紅腫的血色,瞧著分外蠱惑。
聽見她一連串砸來的疑問,陸熠皺了皺眉,扯過床尾的浴袍隨意地攏在身上,睨了眼,不緊不慢地回她:“睡了一覺,失憶了?”
說著,浴袍帶子已經(jīng)系好。他湊近摸了摸蘇韞的額頭,又去看調控的室內的溫度,嘖一聲:“不是沒發(fā)燒嗎。”
蘇韞推開他的手,憤怒地將枕頭砸過去:“陸熠,你給我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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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頭從俊臉上掉落,原本就有些叛逆凌亂的碎發(fā)又飄了幾根,全無銳氣。
他欲言又止,一臉正經(jīng)的表情,“你想賴賬嗎。”緩緩地從胸腔吐出一口氣,垂眸,有些落寞,“床上爽完就不認人,蘇韞,你夠絕情了�!�
“你給我滾出去!”蘇韞羞憤地又砸去一個枕頭。
這次陸熠偏身避開,迅速將她壓在床上。蘇韞動彈不得,瞪著眼睛看他:“你到底要做什么啊,陸熠,你不是說我們兩清了,我是自由的嗎,你現(xiàn)在又是做什么?又要撒謊騙我嗎。”
黃寶石的項鏈被她取下,無情扔在他身上。
陸熠頓住了。
東西發(fā)出的碰撞響聲,就這么一點一點地蠶食著他的心臟,細細密密地疼。
“沒有騙你。”反應過來,他將她雙手壓在頭頂,等人總算老實些后,陸熠認真地說,“我不是給了三年的時間嗎,這三年里,你捫心自問,我給的自由夠不夠,我從來沒打擾過你,連一個影子都不敢出現(xiàn)�!�
這場長達幾年的變相保護,陸熠忍得足夠久。越久,越折磨人。
蘇韞頭發(fā)凌亂,幾縷纏在他手腕,刮得癢癢地,陸熠凝視著這張日思夜想的臉,又倔又蠻橫。他卻喜歡的不得了。
可蘇韞只是冷冷地看著他:“陸熠,你放過我吧,我們橋歸橋路歸路不好嗎,我相信以你現(xiàn)在的權勢,什么樣的女人找不到呢?為什么非要在我這里自討苦吃。”她扯著唇,嘲諷,“很可憐啊。”
陸熠顫了顫手,險些松開,但很快單手抓緊她手腕,又掰住她下巴親了親:“那么久沒見,你還是一樣伶牙俐齒,說起話來只顧傷人�!�
如此鮮活,不是死氣沉沉的也不錯。
蘇韞屈腿猛地撞擊,猝不及防,陸熠再次痛苦地擰眉。這次沒再緊抓著她的手,而是栽倒在一側。
她有些不可置信,就這么脆弱易碎?
“陸熠,你別裝了行嗎�!彼灶欁缘卮┮路�,“就算你裝得再像,我也不會———”
穿好衣服回頭,話沒說完,她看見了蓋在男人身上的白色浴袍滲出一灘鮮紅血漬,心下就慌了,忙跪在床邊去搖他身體:“你怎么了?你、你身上的血怎么回事?”
小心翼翼地掀開浴袍,她這才發(fā)現(xiàn),剛剛沒注意陸熠身上的情況,現(xiàn)在看清了才知道有多糟糕。緊緊纏繞的紗布下還泛著沒干透的水潤,已經(jīng)被血染紅染透,她緊張地摸了一手血。
顫抖之際,一雙溫暖的手裹住了她。就見陸熠已經(jīng)恢復正常,起身從床頭抽出紙來,細心替她擦拭干凈,“別摸了,臟不臟�!�
“你……”蘇韞試探地問,“怎么回事?”
“沒什么,就是在清邁的時候遇到暗殺了�!标戩诼曇粲行┏�,腦袋垂直,很不好受的樣子,“你也知道,位越高,覬覦、仇視的人也越多,這種情況,很正常�!�
“那我怎么…..沒在媒體上看見?”
陸熠猛然抬頭,眸露意外:“看來你還沒少對我關注?”
蘇韞不答,他抓緊了手,挑眉追問:“是不是?我又不會笑你�!�
“沒有。”蘇韞煩躁地推開他。
見她眼里的緊張,陸熠被愉悅到,笑著解釋,“傳出去了影響不好,這次暗殺的襲擊是因為清邁地區(qū)的一次公眾游街演講,有反對黨派混了進來,沒鬧太大�!碧K韞不說話,他就自顧自地繼續(xù)解釋,“我這次來,是外交訪談,剛結束,昨天晚宴喝多了,護送的車沒走,停在樓下�!迸滤鄳],又道:“訪談行程結束了,你不必擔心我呆在這里的影響,行程是保密的,附近有安保蹲守。”
“傷口還好,不嚴重�!彼t鈍一下,說,“你關心我,我很高興�!�
一五一十的坦白,陸熠似乎有意要她知情,認真地看她臉色。
“為什么要來找我。”蘇韞不想理會他身體素質,只是問,“為什么還要突然再出現(xiàn),你頭腦熱了嗎陸熠�!�
“不是突然,這一天,我想了三年�!标戩趫�(zhí)起她的手摁在胸口,要她感受自己身體里蓬勃跳動的心臟,“我一直在等你回到我身邊�!�
“蘇韞,光明正大地站在我身邊吧。”他說。
沒有得到回答,蘇韞抽出手,起身,下了床只留下一個背影在門邊:“算了吧,那樣的日子,我一天都不想再經(jīng)歷了�!�
“現(xiàn)在不好了。”男人坐身床上,浴袍拉扯間早已經(jīng)掉到腰腹下,恰好遮住那血脈噴張的畫面。他低眸看著自己身上的傷口,“有點兒疼�!�
蘇韞頭也沒回:“你該去醫(yī)院,不要留在我這里浪費時間�!�
身后再無動靜。
洗漱完,餐桌上早就準備好的熱騰的餐食,以前蘇韞十指不沾陽春水,被陸熠養(yǎng)著后,吃穿一度奢華,用的都是最好,自己到了外面,反倒開始學了廚藝。不是她請不起廚師,而是想消磨時光。一來二去的,竟也慢慢地廚藝精湛。
但突兀出現(xiàn)的早飯,那想必是有人刻意安排了。
她拉開椅子坐下,緩慢地吃著。聽見房間里洗漱的動靜,充耳不聞。
男人已經(jīng)整裝完畢走到門口,安靜地看著她,看著她明明食之無味卻還要逼著自己一下一下吞咽的動作,心臟像有什么東西揪緊了,疼得發(fā)麻。
他們曾是有過那么一段繾綣的時光,只是欠缺了情人那樣耐心的包容,像她說的,也相隔了太多的恩怨利益。
陸熠十分清楚,也想要給她一個安定的生活。這些年,官商宴場,多少人的贊嘆奉承,說他天人之姿,仕途順利,這一生都會權勢傍身,對于這樣成功有為的人,人們總是會有各種猜想,比如他為什么年輕高位卻始終不結婚,35歲,是一個不老卻也不再年輕的年紀。但對于他這樣的男人而言,權勢優(yōu)渥,年齡反而就成了一種魅力。所以后來逐漸有了奇怪的聲音。
嫁給他這樣傳奇的男人會是什么樣?他是否不喜歡女人?后者都被他曾傳言的那個神秘情人抹殺掉了。
有一度,那個神秘情人被民眾私下津津樂道。一個上位之路像傳奇一樣的男人愛上的情人到底是什么樣?那些過往的新聞,都被陸熠以各種理由下了禁令,涉及當初前總理及前軍政府領導人一案禁止公開場合提及,所有的過往卷宗、照片,一切有關的東西,暗中銷毀。5八菱六;四一.追,庚群;
蘇韞這個名字,徹底消失視野。然后,人們也就漸漸地淡忘了這一層。
他站在原地,看著蘇韞吃完了早飯,才挪動腳步上前。
沒坐下,他站在她身側。
“跟我回泰國,好嗎?”他扶住了蘇韞的肩膀,隨后,緩緩滑落,半蹲在她身前,覆住了她擱置在大腿上的手,低了低頭,期待地摩挲著那顆沒被摘下的戒指。他知道蘇韞賣掉了送出去的所有東西,但卻唯獨保留了這一枚獨一無二的戒指,所以陸熠也在慶幸。慶幸她沒有徹底和他割裂。
他再度仰起頭,卸下了在外的高高在上,將姿態(tài)一再放低:“蘇韞,我們重新開始,以后沒有欺騙,沒有利益,站在我身邊好不好�!�
蘇韞很早就感受到視線,只是沒回頭,她將手抽出:“你要像養(yǎng)情人一樣見不得光把我養(yǎng)在身邊一輩子嗎,那樣提心吊膽的生活,我真的不想再過了。”
垂了垂眼,她又說:“所以今天過后,就算了吧,你有很長的路要走,仕途坦蕩,一片光明,我也會有我的生活。”
“不是情人,我們會結婚的�!标戩趫远ǖ剡o她的手,“蘇韞,我要跟你結婚�!�
“我會把一切都安排好,你不需要擔心任何可能會出現(xiàn)的問題,如果不想露面,那就不露面,沒有人規(guī)定我的妻子就一定要出席會面�!彼惹械卣f,“回到我身邊,蘇韞,回到我身邊好不好。”
這三年,不,更早時候,打算放她走的那半年里,陸熠就已經(jīng)開始策劃。假死脫身、調換身份、讓所有人都知道蘇韞已經(jīng)死了,漸忘過去不再提及,為的就是有一天,蘇韞這個人能光明正大地站在陽光之下,以煥然一新的身份和他并肩。
他們都會浴火重生,有一個新的開始。
只要蘇韞肯跟他結婚,哪怕因為容貌問題相像引發(fā)懷疑,也不必擔心,他早就有了解決應對的政策。當年公開審判,公開死刑的過程就是為這一天鋪墊。蘇韞已經(jīng)死了,站在面前的人,頂多也只是巧合地相像罷了。再多的話語,也只能說他緬懷過去,找了一個相像的女人。時間是會模糊不清的,他下了禁令,蘇韞可以不用出席重要席會,不必公開場合露面。
所有的一切危機,他已經(jīng)一一擺平,給蘇韞一個安穩(wěn)的局面。也等著她重新回到他身邊。
“我們會有一個新的開始,不會再有欺騙�!标戩谧灶欁缘卣f,哪怕?lián)Q成他來提心吊膽也未嘗不可。
蘇韞定定地看著他,良久,還是推開他的手,“不用了,你走吧,我不會回去的。”
男人僵了身,半分鐘過去,才站起身,沉默地嘆了口氣,“蘇韞,是我對不起你�!�
蘇韞并不知道這句對不起韞涵著什么意思。只看著他離開的背影。
門再次關上,隔絕了一切紛擾。
就這樣吧,就這樣過下去,也挺好。
下了樓,安保接應,陸熠坐回車內,心情沉郁嚇人。
執(zhí)政上臺這幾年,陸熠的脾氣肉眼可見變差,接人待物也愈發(fā)沒耐性,身邊的部下沒一個敢大喘氣,誰都摸不透他的決策。
前座的警衛(wèi)猶豫地問:“總司令,我們去哪?”
陸熠仰著頭,眼底劃過一絲晦暗。他確實要干點對不起蘇韞的事了,不覺得抱歉,軟的來過了,只能換一種方式。畢竟總不能真的放任她在外面受苦,連做飯都需要自己動手,他怎么放心?
所以即便不擇手段又如何,蘇韞不肯,他只好先把人鎖回身邊,才有時間和耐心地慢慢哄。
他閉上雙眼,手交疊胸前,平靜了神色后:“這里的風景還不錯,多兜幾圈吧�!�
“是�!�
車子轟然駛離,只留下陣陣尾氣。
樓上,蘇韞站在落地窗前,看著那停擺整齊的四無輛安保車開走,才慢慢后退坐回沙發(fā)上。
桌上,是陸熠那條故意沒帶走的黃寶石項鏈。
她不能繼續(xù)呆在這里了,她得走,否則陸熠還會再來。
合浦珠還
合浦珠還
起床時是中午,吃完飯,蘇韞粗略收拾了幾樣東西,就已經(jīng)快天黑。
這件公寓不算大,剛搬來不久,東西實在算不上多,生活家具是現(xiàn)配,所以蘇韞收拾得就特別快,只剩下一些要打包的首飾和包包。
這些東西對她而言并非重要的,蘇韞猶豫著是否要帶走,如果帶走,那必然就會留下地址。
走到落地窗邊,城市的內設燈已然亮起,繁華而孤寂。
她低頭去看,樓下的安保車早已經(jīng)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像憑空的一場夢,再也沒出現(xiàn)過。
于是蘇韞還是松了心,打完電話后開始簽家政上門的服務合同。填完給家政清理的單子,那邊出了點小插曲,家政公司給她打了一通電話。
蘇韞手上還拿著收拾好的一份文件,是第一次搬來時的家政合同,旁邊是準備收拾的幾副首飾,紅寶石被推到了最邊緣。收拾到一半,電話來得匆忙,手上的動作沒停,只好歪頭,用肩膀抵住電話,貼著耳朵接聽。
那邊耐心向她道歉,告知她員工將地址弄錯了,想再一次向她確認現(xiàn)地址以及新地址。
“Yes,
02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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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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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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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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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sterdam
電話那頭沉默了半秒,隨后又問:“Ok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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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d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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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e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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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ress?”
蘇韞猶豫了,那邊也同樣愣住,隔了三秒又問了一遍。
女人隨即將電話掛掉。
過去長年累月的思緒緊繃和猜忌心,由于陸熠,再次出現(xiàn)。她太了解他了。
掛斷電話后,蘇韞隨意穿了件風衣打算直接下樓離開,在今天晚上之前,她得離開。
然而門打開,蘇韞卻再次見到了那張可恨的臉。
樓道里沒有別人,又或許是提前騰了地方,諾大的走廊只有一個高大的身影立靠在墻壁上。
陸熠已經(jīng)換了身行頭,褪去了正裝,修飾得體的休閑白襯衫和西裝褲,上領扣子散漫松掉一顆,那張臉輪廓分明,無處不露著傲慢和矜貴,像華爾街里的精英一樣精于操縱算計,卻要更為耀眼。
聽見動靜,陸熠抬起頭來,蒙在陰影里的俊臉逐漸清晰,手里還夾著根快滅掉的香煙,地上零零散散掉了幾根煙頭,看起來呆了有一會兒了。
沒等說話,門當著面再次絕情關上。
隔著一扇門,蘇韞捂住胸口,緊貼著門板滑落身子。
他什么時候回來了?為什么樓下沒有一絲一毫的動靜?蘇韞腦子有些亂,起身走回沙發(fā)上喝水冷靜。
過去快三小時,門始終沒有被敲響,安靜到蘇韞覺得他是不是已經(jīng)離開了。
她試探地從貓眼里瞧。果然空無一人。
似乎是有感知,門在下一刻就被敲響,蘇韞嚇得跌坐在地毯上,“你有病嗎陸熠!”
門外面的聲音被隔絕一部分,顯得沉悶極了:“你不讓我進來,我住哪?蘇韞,這是公事外交,我不能在美國呆太久,你把我關在外面,要是出了事怎么辦?”
蘇韞深呼吸一口氣,磨了磨后槽牙:“你愛去哪去哪,那么大的派頭還會缺安置的地方嗎?”
沉默片刻,門外又道:“你真的要我睡車里嗎�!�
“沒人讓你睡車里,你想去哪就去哪�!�
“行�!标戩诙⒅T后退,“你真狠心。”
三分鐘后,門外再無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