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寧悠的意思,她本來搞這場聚會就是為了感謝幫她出頭的事,明著說還有出院值得慶祝,其實早就出院了,所以就是請她。
她一走就散了。
余遙來之前就知道,這也是她先前猶猶豫豫想走又沒走的原因,方堰來的時候已經(jīng)很晚了,再加上寧悠自己出的主意,她才順理成章離開,不算薄寧悠面子。
余遙繼續(xù)看手機消息。
寧悠是個老司機,知道大家會喝酒,提前有準(zhǔn)備,帶了司機來,一一送了她們,比她還早到家。
因為她給方堰擦藥花了很長的時間,動作輕柔又慢,邊擦邊看方堰擱在中控臺上的手,本來在把玩匣子里的圍巾,忽而捏緊,忽而又松開,再捏緊,再松開,反反復(fù)復(fù)。
一開始沒有經(jīng)驗,每次都是全神貫注,顧不得別的,次數(shù)一多,漸漸善于發(fā)現(xiàn)的眼睛作祟,又叫她看到了很多美麗。
余遙邊分神,邊點開其它消息,寧悠建的臨時小群里也有新信息。
【國家一級魚塘::怎么樣?拐回家了沒有?】
【櫻桃小完犢子:沒有,他自己帶藥了�!�
【國家一級魚塘:……】
寧悠都無語了。
半天說不出話來,其他人也是一愣一愣的。
【櫻桃打完犢子:天公不作美啊�!�
【打醬油的:你怎么沒手一抖,丟窗外去��?】
【櫻桃小完犢子:……】
這家伙怎么不早說?
現(xiàn)在講什么都晚了。
【國家一級魚塘:下次吧,失敗是成功之母,下次就有經(jīng)驗了�!�
余遙:“……”
她剛想說上兩句,鈴聲一響,又有人給她發(fā)了消息。
是熟悉的頭像。
【春暖花開:蛋黃酥吃完了嗎?】
余遙眨了眨眼。
【櫻桃小完犢子:快吃完了�!�
【春暖花開:明天來接我,我讓那個人再送一點�!�
【櫻桃小完犢子:好�!�
對面發(fā)了個后沒消息了。
余遙盯著那兩個字,多看了一會兒才回過去‘’倆字。
不知道為什么,略微糟糕的心情稍微好了那么一點點,她起身去洗洗刷刷,把從酒吧帶回來的氣味去掉才上床去睡。
第二天早上鬧鐘響的時候余遙還賴著不想起,實在是昨天太晚了,回來一點二十,聊聊天再洗一洗最少一點四十多,八點半的鬧鐘,才睡了六個多小時,余遙沒理,調(diào)了個九點的又繼續(xù)睡。
一覺到鬧鐘再次響起才火燎火燎爬起來,匆匆刷了牙,洗了臉才發(fā)現(xiàn)方堰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微*上也有消息。
余遙本來打算打回去的,看到微*上的消息才頓住。
【春暖花開:我今天有點事,你不用來接我了,蛋黃酥我明天給你�!�
【春暖花開:晚上也不用來接我了,我一時半會兒處理不了�!�
余遙扁了扁嘴。
【櫻桃小完犢子:好吧,我明天再去找你�!�
不用接他,余遙動作都慢了很多,下樓后吃了早餐,十幾分鐘到健身房。
上了幾個小時的班,中午剛下班果然被爸媽拉了壯丁,讓她去搬家。
余遙沒有推辭,先去老宅拉了滿滿一車東西,送去別墅區(qū)時,這次已經(jīng)不用再報方老爺子的名頭,直接報她爸媽的、自己的就能進。
新家考慮到要去學(xué)藝的原因,離方家很近很近,就隔了一戶人家。
許久沒有住人,再加上線路老化,一用大功率的電器就跳閘,爸媽讓她拉著線去方家先借著點,過幾天找人修一修。
余遙到了那邊才知道方堰沒有回老宅,悄摸著跟方老爺子打聽,方老爺子也不知道,而且今天不是方堰生日,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是生意上的事嗎?
余遙打開手機,看了看電話打來的具體時間,是在將近九點的時候,平時這個點她已經(jīng)到方堰家了,要不是今天起晚了,方堰就放她鴿子了。
什么事那么緊急,需要放她鴿子?
集團的事也要先去集團啊,那不還是需要她接送嗎?
為什么不讓她去了?
生氣了嗎?
因為她沒有按照約定時間接他?
平時那個點人都到了,今天還沒有信,失約所以生氣了?
他不是那種人吧,平時接他也有早有晚,從來沒說過什么啊。
余遙沉思片刻,有些不放心,幫爸媽來回跑了兩趟,又接了電之后空出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沒有用來吃飯也沒有急著去健身房,先去了新中大廈。
一路小跑到了方堰家門口,喊了幾聲,也摁了門鈴,沒有人回應(yīng)。
沒有在嗎?
余遙打他電話也不接,更讓人放心不下了。
她思慮一霎,直接輸入密碼進去,方堰家里客廳位置和門口都有監(jiān)控器,會把她干了什么,做了什么事都錄的清清楚楚,她只要時刻在監(jiān)控底下,別做什么令人誤會的事就好。
主要感覺有點不對勁,必須確認(rèn)一下,要不然心里不安。
余遙踏入后先關(guān)了門,沒有換鞋,直接朝客廳深處走去。
每次來方堰都不讓換,也沒準(zhǔn)備她的拖鞋,加上他自己說的,家里有好幾個掃地機器人,清掃很方便,不需要換。
也不是一次兩次,余遙沒當(dāng)回事,自然地行在客廳。
右邊臥室,左邊廚房,她先看到的是廚房,臺面很亂,方堰應(yīng)該是做飯了,因為事太急沒來得及收拾就走了?
余遙湊近才發(fā)現(xiàn)不是沒來得及收拾,是干脆只做到一半,砧板上有面團子,紫薯團子,和肉松,還有咸鴨蛋黃,鴨蛋青另外用一個大碗裝著。
余遙:“……”
她不傻,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是做蛋黃酥的材料,所以送給她的蛋黃酥,沒有假他人的手,是他自己做的?
他怎么這么厲害?
余遙矮下身子,蹲在垃圾桶旁,本意是想撥開最上面的塑料袋,看一看底下的鴨蛋殼,不經(jīng)意朝地上一瞥,才發(fā)現(xiàn)地毯是歪的,地上有水,已經(jīng)被毯子吸干凈,毛氈毯整個都是濕透的狀態(tài),旁邊還有幾滴血。
???
方堰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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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有沒有啊
余遙走過去,
踩了一腳,毛氈毯上溢出很多很多的水來。
這么大量,肯定不是什么東西灑了,
是哪里漏了。
余遙本能擼起袖子檢查。在廚房,只能是水管,
只有洗菜盆有。
她打開水龍頭試了一下,沒有問題,本來還打算再查查下面,
沒來得及已經(jīng)瞧見有水從柜底流出來,嘩啦啦的水聲也很明顯。
余遙蹲下身子,
拉開菜盆下的柜門,
一眼看出問題。
菜盆下水從下水管里滑了出來,可能水流開的太大,又是直接塞進去沒有固定的,很容易掉。
掉了流水在地磚上,
滑,
方堰摔著了?
有血說明不輕,他去看醫(yī)生了嗎?還是說……
余遙看向另一側(cè),臥室的方向,門關(guān)著,燈也沒開,
不知道里面的情況,
也不曉得方堰在不在。
余遙望著門,莫名其妙有一種感覺,以方堰的性子,
報喜不報憂,
出一點在他看來是小問題的事會自己一個人消化,
不會告訴任何人,也不會去醫(yī)院的。
他七八成在臥室。
余遙匆匆把下水軟管塞.回去,起身走到那邊,試了一下,門沒有反鎖,她一下子打開,里面的窗簾是拉著的,很暗,不過客廳她開了燈,有光透進去,余遙瞧見了床上的隆起,和一個人的背影。
方堰面朝里安靜側(cè)躺著,被子只蓋到胸以下,所以她能看到些情況。
身上穿著襯衫,領(lǐng)帶露出一角,床頭的衣架上掛著西裝外套,有些雜亂和褶皺,她湊過去摸了摸,是濕的。
方堰果然摔了。
他在家里一直喜歡穿室內(nèi)棉拖鞋,底是平的,不能碰水,不然肯定滑。
余遙看了看自己腳下,她穿著運動鞋,抓地的那種,所以進去的時候沒感覺出問題,要不是翻垃圾,可能只以為沒有按時接他,方堰在鬧脾氣。
他又不是那樣的人,最后估計這事會不了了之。
余遙輕輕坐在床邊,離得近了,能看到的更多。
方堰一只手臂伸在被子外,袖子是擼起的,手肘處貼了兩張創(chuàng)口貼,蓋不住,有一部分傷口漏在外面,血紅血紅,有磕碰的,也有擦破皮的痕跡。
其它傷口看不到,但感覺應(yīng)該還有,要不然他不會在家休息不去上班,還放她鴿子。
他從來沒這么干過,也不是矯情的人,一點小傷根本不會被當(dāng)回事吧。
當(dāng)初感冒低燒還被她折騰成那樣,晚上就陪她比賽了。
余遙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沒有燒,但是有汗,很多很多,發(fā)間都是濕的,這么摸他也沒有反應(yīng)。
她側(cè)頭看了看,床頭柜上有手機,摁亮后上面是十幾個來電顯示,有她的,也有別人的,他不知道是睡太深沒聽著,還是鈴聲掐了,一個都沒接。
余遙試著打過去,鈴聲響了,不大,但也不至于聽不著,然而床上的人依舊沒反應(yīng)。
睡的也太深了,感覺不像他。
不會是暈倒了吧?
余遙猶豫片刻,搖了搖他,“艷艷……”
剛剛沒有動他是擔(dān)心他缺眠,好不容易睡著,應(yīng)該讓他繼續(xù)休息來著,發(fā)現(xiàn)有問題后還是叫醒問問情況吧。
“艷艷……”
方堰還是沒反應(yīng),眉頭倒是蹙了蹙,余遙湊的很近很近,發(fā)現(xiàn)他脖間也有汗,手解開他的領(lǐng)帶和襯衫兩顆扣子,伸進去摸了摸,前胸、后背全都是汗。
這種天蓋這種薄被子是正正合適的,而且上半部分漏在外面,怎么會出這么多汗,更像是虛汗和冷汗。
余遙手臂用力,將他抱起來,“艷艷,起來啦,我們?nèi)タ瘁t(yī)生�!�
這次動作有點大,方堰終于被她弄醒,腦袋軟綿綿被她用手接著,下巴枕在她肩頭,小聲說話,“不用了,就是摔了一跤有點頭暈,睡一覺就好了……”
這看著不像好了。
余遙繼續(xù)抱他,“你出太多冷汗了,還是去醫(yī)院看看比較保險�!�
方堰輕輕地?fù)u了搖頭,“不用,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以前也這樣過,睡一覺醒來就沒事了�!�
他胃不好,平時喝點涼水都會鬧一天,今天是踩水后朝前摔的,壓到胃了,虛了一陣子。
胃病發(fā)作的時候很難受,會出現(xiàn)手抖渾身無力類似于低血糖的狀態(tài),有過經(jīng)驗,所以趕在它來之前緊急將手肘上的傷簡單處理了一下。
他手肘,手心,膝蓋全部都有傷,只給一只肘處和手心擦了藥已經(jīng)沒力氣再干別的,直接倒在床上睡去。
半夢半醒間感覺好像聽到了鈴聲,又好像沒有,加上身子太沉,起不來就沒有理。
臨睡前他撐著給余遙發(fā)了消息,把那邊安排妥當(dāng),其它沒什么大事,秘書長會處理好的,不用管,所以就算有電話他也不打算接。
這么昏昏沉沉睡了很久,直到被余遙抱起……
余遙手上很有力,懷里也暖暖的。
這個抱姿,把他整個上半身都圈了起來,到處都能感覺到余遙的存在,后腦勺被她用手扶著,一只手在他背后輕撫,身前是她貼近的身子,有溫?zé)嵬高^倆人輕薄的衣物傳過來,莫名地很讓人安心。
方堰一邊感受著這個有些治愈的擁抱,一邊揪了揪她的袖子問:“你帶飯了嗎?我從昨天晚上到現(xiàn)在都沒吃東西�!�
余遙:“……”
她在帶方堰看病,和給他弄飯吃之間猶豫了片刻,選擇了后者,方堰胃不好,這么久不吃東西會出問題的。
虛弱的時候不能碰刺激的,最多喝點粥,墊一墊。
余遙慢慢將他放下,讓他好好躺著,被子一蓋,囑咐道:“你等一下,我看看有沒有吃的�!�
她沒打算出去買,方堰的情況挺讓人放心不下的,她想自己做,方堰廚房里應(yīng)該有材料。
余遙在上柜里翻了翻,很容易找到裝在罐子里分類放好的五谷雜糧,小米也有,她拿出來洗了個鍋打算熬小米粥給方堰。
這個還是挺簡單的,米一洗,兌上多多的水,熬好了是粥,熬不好是稀飯,都養(yǎng)胃都可以喝,無所謂,余遙憑感覺做,火一開就沒她事了。
她閑不住,在客廳找了找,于玻璃桌下尋到藥箱,拿進屋里時方堰背后墊了兩個枕頭,正白著臉半躺著看她來來回回走動。
余遙發(fā)現(xiàn)光太暗,打開燈,是暖色,不夠亮,又去拉窗簾,現(xiàn)在是下午,天色還很清明,有自然光照進來,總算能將屋里看得清清楚楚,方堰的傷也盡收眼底。
肯定不止一處,她知道,藥箱打開,架勢剛擺好,方堰也曉得她要干嘛,配合地伸出另一只手,給她看手心的擦傷。
余遙握住那只手的手腕,固定住后掰斷了一個碘酒棉簽,讓里面裝的碘酒浸透棉簽,給方堰擦傷口。
一邊擦一邊喊他:“艷艷�!�
方堰正低頭看她,“你說�!�
余遙頓了一下才問出口,“你有沒有覺得你不適合單獨住。”
她試圖讓自己的話有說服力,“你看,你身體不好,有個什么情況都沒人知道,如果今天……摔狠了,身邊又沒人怎么辦?”
方堰擰了擰眉,“我不喜歡請阿姨�!�
他解釋,“我以前請過很多,她們看著很老實,其實會背著雇主不洗手做飯,菜隨便涮涮,里面有沙子和蟲也不管,還有一個阿姨用我的浴巾在我的浴室洗澡�!�
就算是老宅的阿姨,也不是全無毛病的,比如有一個喜歡用擦桌子的抹布擦碗,蒸菜。
說是自己洗過的,很干凈,再干凈也不能那么用。
他就是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而且上一輩多多少少有點不講究,才不找阿姨的,最多打掃衛(wèi)生請個固定的,其它還是自己來放心一些。
“不是,”余遙吞吞吐吐,想說,又覺得太早了。
她思慮許久,認(rèn)真問自己,確實不想錯過,因為不知道這次不說還要等多久。
早點塵埃落定,她早點安心。
“我的意思是……”
她抬頭,語氣鄭重問:“你有沒有考慮過搬去我那里跟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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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都屬于她
方堰微頓,
視線起先落在她處理傷口的手上,很快挪開,漆黑眼眸直直對上她的,
足足盯了她三五秒,盯得她有些不自然,
幾乎要露怯時,寂靜的屋里才有聲音傳來。
“你確定嗎?”方堰溫聲問她。
語氣和平時沒什么兩樣,好像她問的是今晚吃什么,
他隨口回答說,你定一樣。
余遙緊張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些,
“你那邊有為難的嗎?”
她這邊十分確定,
肯定沒問題,主要都在方堰那邊。
方堰搖了搖頭,“沒有�!�
余遙一顆七上八下的心悄悄定了定,“你這是答應(yīng)了嗎?”
方堰點頭,
“我仔細想了一下,
你說的對,我身體不好,今天是運氣好,哪天出了什么意外,死在家里都沒人知道�!�
余遙長長出了一口氣,
身子完全放松下來,
那股子扭捏勁沒了,自然接話,“也別這么說,
你還這么年輕,
不會有事的,
不過住一起有個人照應(yīng)更好�!�
她已經(jīng)恢復(fù)成倆人往日相處的模樣,輕松問道:“身上還有哪里有傷,我一起擦了。”
她說著話,手上也沒閑,早就把方堰手心破了皮的地方處理好。
方堰點了點頭,配合地抬起胳膊,給她看手肘位置,被袖子包裹的里面也有磕碰。
太長時間沒有吃東西,本來又有胃病,還壓到肚腹,現(xiàn)在身上虛得厲害,沒多少力氣,抬在空中的手剛要掉下來,已經(jīng)被余遙握住。
余遙一只手攥著他的手腕,將他那整--------------依一y?華只胳膊架空,另一只手小心地擼起他的袖子,一點點往上,露出肘處的血紅來,蠻嚴(yán)重的。
他這一下真摔的不輕,栽在瓷磚上,能傷的地方都傷了個遍。
余遙擦了半天,順帶給他包一下,都處理好一看時間,鍋里的小米粥已經(jīng)差不多,她去廚房瞧了瞧,出乎意料居然熬的正合適。
余遙關(guān)了火,拿了兩個大碗,一個盛飯,一個過涼,兩個碗來回互相一會兒倒這邊,一會兒倒那邊,把里面的粥放涼。
最后過到新碗里等了一會兒摸了摸,不燙了才端進臥室里。
床上方堰還虛弱地躺著,腦袋低垂,盯著自己放在被子上的手瞧,發(fā)現(xiàn)她進來,微微舉了舉給她看,“包得這么嚴(yán)實,都動不了了�!�
里三層外三層,厚厚裹了好些紗布,還在手背上系了個蝴蝶結(jié),兩只手上都有。
手肘上,膝蓋處也是,綁得他活動困難。
余遙單手端著碗,單手將擱在一邊的椅子搬過去,坐在床邊喂他,“你一個傷號等著吃就好,要能動干嘛?”
方堰被她懟得啞口無言,只張了嘴,接受她的投喂,粥不燙,現(xiàn)在就能喝,有點稀,一碗喂完,方堰衣領(lǐng)處都被她浸透。
倒不是手抖,是粗慣了,動作快,灑出來的,最后拿了條厚實的純棉手帕給他掖在下面才好。
總共喂了兩碗,事后抽手帕的時候方堰看著她的動作,失笑,“感覺我有點像失去自理能力的老爺爺�!�
余遙不認(rèn)同,“你明明是剛出生沒多久的嬰兒�!�
方堰愣了一下,很快識趣道:“你是照顧我的人,你最大,你說的算�!�
余遙:“……”
她收拾收拾殘局,把碗筷和鍋洗了,還剩下的一點點粥被她自己喝了,她吃過飯的,這點湯算是錦上添花,塞塞腸胃。
那條帕子她也洗了,順道將一片狼藉的廚房拾掇拾掇。
那些做蛋黃酥的材料都是半成品,已經(jīng)弄到這一步了,而且準(zhǔn)備齊全,余遙不打算扔,也沒打算讓方堰繼續(xù)做,他都這樣了,這點小活就由她來吧。
等會兒就要上班了,暫時還不行,余遙只是用裝餃子的盒子把材料全部整理好,待會兒連同方堰一起帶上車,載回她家去。
還有他要用到的東西,和要穿的衣物都要帶。
余遙跟方堰打過招呼后,從他一間專門放雜物的房間里拿出兩個行李箱,裝他的衣服和用品。
衣服都在臥室,方堰的房間里,余遙把行李箱打開,往地上一放,問過他意見后,暫時拿了兩套正裝,兩套居家裝,兩套睡衣,然后兩套外穿的,還有外衣。
不收拾不知道,一翻嚇一跳,方堰衣柜里已經(jīng)有她五件風(fēng)衣了。
難怪最近沒衣服穿,幸虧不缺錢,自己又買了兩三件,要不然真要兩袖清風(fēng)來回上下班了。
余遙全部拿出來,邊收進行李箱里,邊瞪方堰,也不缺錢,怎么老干眛她衣服的事?
方堰面色還沒恢復(fù),依舊蒼白沒什么血色,懨懨縮在被子里,有一搭沒一搭地看她拾掇。
瞧見了她的動作,不過沒什么反應(yīng),本身也理虧,不好說什么吧。
余遙又繼續(xù)去收其它的,他的領(lǐng)帶,手帕等等雜物。
說起來這年頭還有人用手帕真的很神奇,明明衛(wèi)生紙那么方便,不過這個可以重復(fù)利用,說明人家有環(huán)保意識,也挺好的。
余遙抽出衣柜旁下的抽屜,看到里面的手表和各類裝飾品時怔了一下。
想起了她給方堰買的,因為想驗證是銀的好看還是金的好看,兩種都要了,還有些其它比較好看的色與款式。
昨天晚上念著別的,忘記給方堰了。
他現(xiàn)在手被包成這樣,戴也看不出好賴吧?
待會兒試試,因為昨天忘記了,所以還在車上的匣子里,拿取實驗都很方便。
余遙扭頭看了看還在床上的人,方堰身子不舒服,還沒有緩過來,剛剛舉手給她看的時候指頭在輕顫,他也不是個逞強的人,該弱的時候就弱,這會兒安安靜靜躺著,雙手像展示品一樣平和擱在棉被上。
袖子擼到了小臂位置,手上有綁帶,從小臂到手背往上沒有,整個漂亮的腕骨都漏在外面。
雖然厚厚包了幾層,還綁了蝴蝶結(jié),但好像沒損了那雙手的精致,依舊好看。
余遙低頭,不客氣地將匣子里所有的裝飾品不管有用沒用全都帶上。
還不少呢,有拆封過的,也有未拆的,盒子外封了條,寫著類似于‘生日快樂’的字樣。
應(yīng)該是過生日的時候別人送的,也有的是升職的時候。
方堰并非一開始就直接接手鼎立,是慢慢一步一步往上爬的,在他爺爺手底下時,后來他爺爺退休他才上位。
好幾年前的事了,但是東西還都很新,碰都沒碰過一樣。
余遙打開看了看,奢侈品很難過時,也不講究那個,人家更注重的是細節(jié),所以現(xiàn)在拿出來依舊精巧,千金難買。
就這樣封在盒子里好可惜啊。
她不愛奢侈品,偶爾也會關(guān)注一下,認(rèn)出了幾個牌子。
不是大幾百萬,就是幾十萬,都不便宜,現(xiàn)在更是絕版,有價無市,更貴了。
好奢侈啊,這些戴出去可以裝多少臂了。
立刻成為眾人的焦點,當(dāng)然僅限于她這樣的圈子,方堰的圈子戴這些反而拉低檔次了吧?
人家這個身份,確實不需要靠別的給自己鑲金,本身就是金,反而是那些品牌方打廣告的時候會說‘某某董事同款’。
難怪他平時都不戴,其實偶爾戴戴挺好的,既不浪費,又變好看了。
是更好看,因為方堰本來已經(jīng)很好看了。
余遙有私心,一件不落都擱進行李箱內(nèi),又去收拾了些他的洗發(fā)水,沐浴露,浴巾等等,確定沒問題了才背著他,提著兩箱行李下樓,裝好后上來,接方堰的時候他已經(jīng)到了門口。
正在鎖門,瞧見她后又走了進去,去拾掇自己睡過的被子,余遙接過他手里的活,把被子擱在榻榻米前曬著,邊曬邊問:“你剛剛……是怕我跑了嗎?”
她信用這么差的嗎?
不過也是,她把方堰所有值錢的裝飾品都帶走了,至少值個幾千萬,細算的話搞不好更貴。
開個玩笑,她知道方堰不是這樣的人,不過還是很好奇他剛剛為什么出去。
“嗯�!狈窖呔尤稽c了點頭,“我怕你粗心大意把我落下了�!�
余遙:“……”
好了,這不是信任問題了,這是懷疑她智力了。
“你這么大的活人,我怎么可能會忘�!彼哪康木褪枪辗窖呋丶�,忘了什么都不可能忘了他。
余遙弄好了被子枕頭,本來想拆掉四件套的,方堰阻止了她,說過兩天還會回來,就這樣就好。
拿的東西不夠,肯定還要再來收拾,或者方堰在她家待膩,想回來住,還有一種可能,她倆吵架,她脾氣倔,把方堰氣回來,總之離得這么近,來去方便,七八成要用到這邊,余遙也就依著方堰,沒再折騰。
她直接帶著男朋友下樓,一路載去她的公寓樓下,才突然有些忐忑。
因為想到了些東西。
比如昨天因為聽了寧悠的話,冒出拐他回家的念頭,回去后才發(fā)現(xiàn)她家里亂七八糟的,衣服亂丟,碗筷好幾天沒洗,桌上都是雜物等等。
昨晚沒說出口,她到家后還慶幸了一下,好懸沒帶方堰回來,要不然還不被她嚇?biāo)馈?br />
因為昨天失敗了,所以東西到現(xiàn)在都還沒收拾,依舊亂糟糟的。
余遙:“……”
所以說我昨天為什么不拾掇拾掇,留著給方堰一個‘驚喜’嗎?
余遙車子停好后沒敢讓方堰下來,直接把他鎖在車?yán)�,自己帶著后備箱的行李火燎火燎上樓�?br />
進去后二話不說一頓收拾,地上的臟衣服統(tǒng)統(tǒng)撿起來抱走,塞進陽臺的簍子里,那些翻出來還沒來得及穿的匆匆擠進衣柜,桌子上吃剩下的外賣盒和雜物丟進垃圾桶。
臺面上用過的鍋碗瓢盆擱進水池里,來不及洗,但也比剛剛好看很多,最后把浴室收拾一下才下樓。
到車跟前的時候看了一眼手機,大概花了六分鐘左右,讓方堰等了那么久,他好像沒有脾氣一樣,余遙車鎖剛打開,他就自己下來了,也沒問為什么,好脾氣的跟著她。
身上還是有點虛,不過已經(jīng)好了很多,余遙撐他一把就好。
倆人一起上了樓,在六樓六零三號房,不算很大,一室一廳一廚一衛(wèi),遠遠比不上方堰的。
余遙突然覺得有點委屈他,人家好好的大公寓不住,被她騙到了小公寓里。
她開了門,尷尬告訴方堰,“有一點小,要是不夠住的話,我去換一個大的�!�
她們家那么多房子,她單身的時候爸媽舍不得給她住,因為要租出去收錢,她有男朋友了,還是方堰,就算把最好最豪華的一套給她,爸媽都會舍得吧。
不想被對方看不起,自己的時候就無所謂,想怎樣就怎樣,有外人時這個面子要撐著。
方堰似乎沒什么感覺,眼中沒有嫌棄和看不上,相反,他嘴角是微微勾起的,感覺他好像心情不錯,邁進屋后打量了幾眼,贊許道:“挺溫馨的�!�
是別處夸不上了嗎?只能夸一夸溫馨?
反正不是貶向的意見就好。
余遙領(lǐng)著他,往深處引,方堰身子還沒完全恢復(fù),她直接開了臥室的門,帶他去休息。
她在前面,方堰還沒跨進門,她已經(jīng)在收拾床上。
方堰進來后問她,“我住哪里��?”
余遙拍了拍床,“你睡這里�!�
就一個房間一張床,只能睡這里。
所以說千萬不要沖動,要不然全都是事。
方堰不問她都沒想到,是啊,就一個房間一張床,讓人家去哪里��?這不是擺明了想占人家便宜,跟人家一起睡嗎?
余遙一張老臉都紅了。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哦�!�
方堰像是不知道她的心思一樣,單單純純回了一句,也沒客氣,走到她的床邊,褪下她帶花邊的室內(nèi)拖鞋,躺在她整理好的床上。
他的jiojio瘦長瘦長,發(fā)現(xiàn)沒有新的棉拖鞋后,只能給他穿自己剛拆封沒穿過幾次的鞋。
他的jiojio居然塞了進去,只微微有些短,白凈的后跟漏在外面。
現(xiàn)在那雙漂亮的jiojio踩著她的床單,被她的被子蓋著。
方堰整個人也仰面睡在她的床上,枕著她的枕頭。
余遙望著他,莫名有一種他和床里擺放的布熊和布娃娃一樣,都屬于她的,是她的私人物品。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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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累著他了
余遙強迫自己挪開視線,
不要老是在他漂亮的地方停留,剛準(zhǔn)備把打包回來的行李箱打開,收拾收拾進自己房間里,
就聽到手里鈴聲響起。
是她怕上班遲到定的鬧鐘。
余遙摁滅了,看了眼時間,
還有二十分鐘的樣子,只夠她從家里到上班地方的,沒多少空余,
她只好從實干,變成囑咐,
“艷艷,
我上班要遲到了,你睡一覺吧,睡醒了我也該回來了�!�
她幾乎眼看著方堰從虛弱到慢慢身上恢復(fù)力氣,感覺他的毛病更像一夜零大半白天沒吃東西餓出來的,
吃了飯整個人都有精神不少,
他自己也堅持,不去醫(yī)院,余遙只好放棄。
他這邊沒事,她也該上班了。
“如果有事一定一定要打我電話,別再刻意隱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