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他倆是夫妻的事他跟爺爺也早就知道了,一般情況是不允許的,要不然天天談戀愛,誰還有心情做事?
夫妻檔還有個問題,一個人不想干了,另一個人肯定也會走。
短時間內(nèi)失去兩個長工,很難找人接替工作。
這倆人的愛情有點特殊,爺爺說很像他和奶奶年輕的時候,所以是他默許的。
他們悄悄創(chuàng)造機會見面的事爺爺也都知曉,只是假裝不曉得成全他們而已。
那樣的愛情是真的美好,也是他羨慕的,想要的。
他運氣好,讓他也碰上了。
方堰買了些雞蛋,韭菜,番茄,還要了個西瓜,幾個桃等等,買單的時候注意到收銀員越掃越慢,不時抬頭朝外看上一眼,他跟著看去,發(fā)現(xiàn)是余遙,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
收銀似乎明白了,熟門熟路輸入一串長長的數(shù)字,之后拉了個單子給他,沒讓他付錢。
方堰看了一眼那個單子,結(jié)尾處有顯示用了會員卡,六折。他推著車子出來的時候,還聽到身后另一個幫忙裝袋的收銀問結(jié)賬的收銀,“六折,怎么會這么低?”
年長的收銀漫不經(jīng)心瞥了她一眼,“你才剛來幾天,還不認識她吧?”
她抬了抬下巴,示意新的收銀看剛進門從青年手里接過一個購物袋的女人。
“這是房東的女兒,”這樣說太籠統(tǒng)了,她換一種說法,“咱們這個超市,樓上樓下的店鋪,公寓,全都是她家的,你說呢,咱們不給她便宜,她給咱們漲房租,何必呢。”
她一年才能買多少東西?但是房租一漲可能是一個月近十萬,一年上百萬。這筆賬老板算的最清楚,親自送給她的會員卡。
說是會員卡,不如說是免單卡,因為不僅有折扣,里面的錢還是老板充的,少多少,老板充多少,缺了誰也不能缺了她的。
新來的收銀咂舌,“真的假的,一點都看不出來啊,她……”
她看著那個女人的穿著打扮,很簡單,一件黑色長袖T恤,一件運動褲,底下一雙棉拖鞋。
“你懂什么,”老收銀繼續(xù)掃二維碼收帳,“穿拖鞋的才是大佬�!�
新來的收銀羨慕地看著她的背影,“命可真好啊�!�
老收銀戳穿她的美夢,“我前陣子還瞧見她給她爺爺奶奶收破爛,大太陽底下貼傳單,修水管修電視,去年收麥子,回來曬黑一圈,你做得到嗎?”
“額……”新收銀愣了一下,“這么有錢還要做這些?”
“不然你以為錢是哪來的?摳出來的。”老收銀一臉年輕人多學學的表情,“越有錢越摳�!�
倆人的不遠處,方堰剛將不小心散落的荔枝撿回來。裝荔枝的塑料袋一角夾在購物車給小孩坐可活動的座椅內(nèi),他沒注意,拿的時候把塑料袋扯破,荔枝滾了下去,余遙也幫忙撿了不少,倆人花了一分多鐘才全部拾齊全。
東西買完按理說該回去了,然而剛出了門余遙就遇到熟人。
那人應該也是附近居民,剛從超市出來,手里拿著一沓口香糖,看到她遞給了她一個。
她低頭瞧了一眼,笑道:“怎么就給一個?我們倆個人呢�!�
她邊說邊朝這邊指,就好像他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人一樣,驕傲道:“這是我對象�!�
對方來回在他身上掃了幾眼后,打趣道:“你不說我還以為你改行去做保鏢了,這是你老板呢�!�
余遙:“……你可夠�!�
說話的功夫,她也從購物袋里掏出一把荔枝,“要不?”
對方?jīng)]接,“我吃那個上火。”
他不是一個人,前面還有個同伴,那人催他,他指了指那邊后,抱歉一笑。
余遙點了點頭,“你忙�!�
那人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身后,古怪一笑才離開。
等他走遠,余遙把接過的口香糖給了他一個,他遲疑片刻,沒有拒絕,也沒吃,放在口袋里。
接下來和剛剛一樣,又或者說從他跟余遙一起下樓開始,一路走,就一路都是認識的。
余遙從來不吝嗇解釋,甚至樂見其成,每次回答的都很積極。
提著籃子的大娘剛打量他兩眼,余遙已經(jīng)將他拉過去,挨在一起,親昵地拍了拍他的肩道:“這是我男朋友�!�
一個在門口坐著玩手機的小姑娘不經(jīng)意抬頭,恰好瞥見了他倆,好奇問:“遙遙,這是你弟嗎?長得好帥啊,不過怎么跟你一點都不像啊?”
余遙糾正她,“這是我男朋友,好看吧?”
那姑娘一怔,立刻多瞧了幾眼。
余遙將他藏在身后,不給看。
到了電梯,一個大爺帶著孫子,孫子眼巴巴看著她手提袋里的大顆荔枝,大爺瞧見了,張嘴道:“你這個荔……”
“我男朋友�!庇噙b打斷他,直接接話道。
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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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為什么呀
大爺猶猶豫豫,
到底沒把那句‘荔枝在哪買的’話說出口,只配合地點了點頭,“好俊的小伙子�!�
“是吧?”余遙眼睛亮亮的,
“我男朋友這張臉真的沒話說。”
大爺大概是惦記著孫子,不想多聊,
這把年紀對俊小伙也不感興趣,離余遙遠了些,想結(jié)束話題,
但余遙仿佛打開了話匣子,主動湊過去,
拉著大爺相見恨晚似的,
一陣夸他。
會做飯啊,待人好啊,性格溫柔,沒脾氣等等。
很多優(yōu)秀品質(zhì)他都不確定自己有沒有,
余遙就往他身上冠。
被她拽著的大爺?shù)降胤搅耍?br />
是六樓,跟她一個樓層,余遙發(fā)現(xiàn)后眼睛更亮,跟著大爺同行,又聊了許久。
大爺可能也沒想到,
年輕人居然可以啰嗦到這種程度。
他孫子也一直眼巴巴看著余遙手里提著的荔枝。
方堰嘆息一聲,
叫住在岔路口打算跟大爺分開的余遙,從她手里的提袋內(nèi)抓了一把荔枝給小朋友。
小朋友看他的眼神像救世主,滿滿都是感謝,
“謝謝哥哥�!�
余遙這個沒有眼力見的,
雖然不明所以,
不過還是捏了捏小朋友的鼻子,糾正道:“是哥哥和姐姐�!�
“謝謝哥哥和姐姐�!�
“祝哥哥和姐姐長長久久,幸福美滿�!�
小孩奶聲奶氣跟著喊:“哥哥姐姐長長久久,幸福美滿!”
余遙終于滿意了,又抓了一把荔枝塞小朋友衣服后的帽子里才跟大爺與小朋友告別,拉著他心情很好的回家。
進門后走到廚房,邊往冰箱放剛買的菜,邊道:“艷艷,我們今天不在家里吃了吧,我?guī)闳サ教庌D(zhuǎn)轉(zhuǎn),熟悉熟悉環(huán)境?”
看來她還沒有炫耀夠。
方堰心里明鏡似的,沒有拆穿她而已。
周圍環(huán)境其實他早就自己探過,剛來的第一天,她去上班后他一個人無聊,沿著街和商場上上下下走過一趟。
他的記憶力一向很好,基本已經(jīng)摸清了哪是哪,不需要再去一次,不過難得余遙有這個興致,他沒有拒絕,答應下來。
“好�!�
余遙很開心,加快手上的動作,兩三下塞好,拉著他就想出門,方堰阻止了她。
“我去換身衣服。”他身上穿的還是早上上班的襯衫西褲,不適合去玩。
說是到處逛逛,其實就是吃吃喝喝。
余遙愣了一下,“好,你快點�!�
她是不想換的,嫌麻煩,干脆坐在一邊的沙發(fā)上等著方堰,眼看著他進了屋,打開衣柜挑挑揀揀。
門沒關(guān),余遙將他的動向看的清清楚楚。
方堰文雅,動作再急也快不到哪里去,余遙撐著下巴,只能干巴巴等著。
邊等邊想。
有點體會到男朋友等女朋友化妝、換衣服挑選裝飾的痛苦了。
不過方堰換好出來,她又覺得挺值。
因為好看。
很少見他穿日常的衣服,只偶爾那么幾次,回回都有一種貴族公子的感覺。
今天這身也很顯貴氣,黑色的真絲襯衫,和同色的褲子。
他很白,被這個色澤一襯,更顯白皙,像冬日枝頭上落的新雪,無人踏足,也無人觸碰,是最干凈最圣潔的。
叫人有一種多瞧兩眼都是褻瀆的感覺。
骨相和身姿太過出彩,就算是路邊隨手要的衣服都能穿出高貴買不起的樣子,更何況特意根據(jù)他身形裁剪,完全貼身合適的私人定制。
更好看了。
裹著他漂亮的身子,只露出一雙纏了紗布的手,和一截玉一樣的修長脖頸。
上面隱約有幾個小小的青紫藏不住,悄悄露出頭來,更給那白鶴似的雪頸添了一抹色彩。
余遙看了看他,再看看自己。
她今天也是一身的黑,立領(lǐng)的長袖T恤,像襯衫一樣,不仔細看還以為倆人穿情侶裝呢。
唯一的不同是,方堰比她多了一件紫色的無袖薄衫,微亮眼的色澤,看起來就像他那邊是情侶裝中的女裝,她是男裝一樣。
女孩子的衣服會比男孩子稍微花哨一點。
這個詭計多端的男人呀,悄悄把自己打扮的比她出色。
余遙眨了眨眼,還是沒忍住,跑過去拉著他的手,黏黏糊糊跟他挨在一起,下樓去商場玩。
剛剛還有人懷疑她是保鏢,他是老板,衣服一換,像一對情侶似的,不用刻意說人家就知道了。
買奶茶,人家會順帶問,你男朋友要嗎?
喂,你男朋友的東西掉了。
你男朋友在哪找的,好帥啊。
‘男朋友’‘男朋友’,這個稱呼就像給他冠了她的所有權(quán)似的,聽一聽就覺得開心。
認識的,不認識的還會在提起他的時候,前面加個‘你的’‘你男朋友’類似的話。
余遙很喜歡,為了多聽聽,沒少拉著方堰到處跑。
方堰外表是二十來歲的青年,實際上內(nèi)心是七老八十的爺爺,很少有年輕人的樂趣。
她今天要一口氣給他補個夠,帶他喝奶茶,進游戲廳,玩VR游戲,多了解了解年輕人的生活方式。
其實大部分是她在玩,方堰在看,就坐在一邊,或者干脆手里拿著她的奶茶,靠在一旁,耐心的等著她。
偶爾回頭去看,會發(fā)現(xiàn)方堰那雙精致的眼眸里藏了高山遠水,和隱隱地、不知道是看錯,還是真的有的、一絲絲的寵溺與縱容。
溫柔的像水,無孔不入,又溫和無害。
他還是太正經(jīng)了,天上的仙下不了凡,與周圍的環(huán)境和歡顏笑語的年輕人格格不入。
余遙還在想怎么讓他融入其中的時候,不遠處忽而傳來一聲歡呼。
是一個年輕男人,給另一個小姑娘抓到了一個娃娃,八爪的章魚,綠色的,做工精細,很漂亮,小姑娘拿著娃娃,高興的一蹦一跳的。
余遙望著倆人,心中忽而一動。
知道該怎么辦了。
她擼起袖子朝那邊走。
跟游戲廳的老板熟,嚴格來說是這家游戲廳房東家的女兒,多少有點特權(quán),買游戲幣便宜,她想著帶方堰好好玩,就換了不少,結(jié)果方堰不怎么動,還剩下很多。
錢可以換成游戲幣,游戲幣不能換成錢,不玩浪費,正好給他抓幾個娃娃。
余遙信心滿滿,立在抓娃娃機旁,一次又一次的試驗,玩了很久,浪費了不少幣,不過成果也是很可觀的。
方堰在她身側(cè),安安靜靜坐著陪她,手里拿著兩杯奶茶,一個口味,已經(jīng)分不清誰是誰的,她從頭到尾都是胡亂喝的,他自己有時候也會辨錯,兩個人混著嘗對方的,都已經(jīng)是男女朋友,接過吻,同了居,沒那么講究。
下午三點多,是他平時工作的時間,有點忙,秘書發(fā)來文件,他正用手機放大了字看。
冷不防面前忽而有什么晃了晃。
他抬眸,發(fā)現(xiàn)是幾個布偶娃娃,有熊貓,有穿衣服的小孩,還有些小動物。
林林總總十來個,頂上都有個掛環(huán)。
余遙全部串到指頭上,一動底下沉甸甸晃著,“別人有的,我們家艷艷也要有�!�
方堰側(cè)了側(cè)身子,朝她后面看去,禁不住挑了挑眉。
嗯,她沒撒謊,別人還真有,基本上每個女孩子手里都拿了一個兩個。
“別人只有一兩個,我們家艷艷有十幾個�!庇噙b把圓環(huán)從指頭上弄下來給他。
“我們家艷艷的快樂是別人的好幾倍�!�
方堰:“……”
他也不反駁,好脾氣地放下手機,空出一只手接過,眸子低垂,望著一眾玩偶,嘴角微微地勾了勾。
余遙沒看到他這個疑似滿意的表情,轉(zhuǎn)身去玩其它的了。
游戲廳的門口放了幾臺跳舞機,有一臺正好空著,余遙熟門熟路上去,選好歌,連跳三場。
跳舞機是有規(guī)律的,如果一次跳得分數(shù)達到,可以接著玩,能玩三場,余遙回回都是高分,她一旁的另一個機子上來來回回換了好幾個人,有些一首歌沒跳完已經(jīng)結(jié)束。
有她這個標榜在,一旁也沒幾個人敢上,怕被拿去做對比,很多想玩的,路過的,干脆圍在四周看她跳。
她如同人群里的焦點,走哪都有人側(cè)目,玩捕魚機,投下去五十個幣,取出來一百多個。
抓娃娃機別人最多一兩個,她抓了十幾個,投籃打破記錄。
據(jù)說上一次的記錄也是她創(chuàng)的。
她在玩這方面貌似很有天賦。
斯諾克是他擅長的,正好游戲廳的隔壁就有,倆人閑著無聊進去過,余遙興致來了,非要拉他玩一玩,她只打過臺球,他反而經(jīng)常碰斯諾克,本來是有優(yōu)勢的,然而除了第一局之外,從第二局她掌握了技巧和規(guī)則后,就開始連連勝他。
還要跟他賭球,輸了就親她一下,輸了她十幾局,欠了她十幾個吻。
場地燈光很暗,人也稀少,倆人打累了坐在角落喝奶茶,余遙突然湊過來,找他索要欠下的吻。
他舉高奶茶杯子,擋在倆人前面,在陰影下吻了她。
淺啄一下就想離開,被余遙欺身上來,加深了這個吻。
末了告訴他,還欠了十一個,這才還了一個。
他摸了摸微疼的唇角,沒有辯解,只是突然想起曾經(jīng)爺爺提醒過他的。
千萬不要跟她打賭,只要是她想賭的,都是有自信能贏的。
她在方家的那段時間,有時候幾個老人無聊,會搓搓麻將打打牌,每次都被她殺的片甲不留,輸?shù)囊蝗豪虾倐兡樕蠠o光。
余遙從小生活的環(huán)境特殊,她算個富二代,偏偏爸媽又舍不得花錢搬去高檔的小區(qū),常年住在魚龍混雜的老民居,從小看人家下棋打麻將打牌。
她爸媽也有這方面的愛好,每次沒人了還會讓她頂一頂,久而久之在這方面十分精通。
雖然住的地方糟糕,但上的學好,里面不少同樣的富二代。
她學習不好,理所應當成為差班生,差班生的朋友也是差班生。
一般這樣的人都是花錢被送進來的,愛好就是玩。
她跟那些人混久了,自然也熟曉吃喝玩樂。
還是不一樣的,余遙算里面的另類,玩歸玩,上學方面也沒耽誤,不逃課不鬧課堂,老實聽講記筆錄,很努力的在學習,然而上天是公平的,給她開了一扇窗,就會關(guān)上另一扇。
無論她怎么努力,也沒有幾門課及格過。
她也沒有放棄,一直堅持,一直沒怎么及格過,最后還是靠特長上的大學。
余遙在運動方面天賦很高,很多加分特長她都符合條件,名次拿得好可以比正常人低很多分錄取。
她算是她那群朋友里唯一一個沒靠錢,靠自己升學的人。
下午的三點半左右,倆人吃完喝完,結(jié)伴回家,準備準備去上班了。
方堰在房里換衣服的時候,不經(jīng)意低頭,瞧見了不遠處桌子上他們這次的收獲。
有游戲機里吐出的票換的獎勵,還有余遙抓的十幾個娃娃,從別人手里接下的東西,余遙每次都會分他一份。
蘋果都要掰開了給他一半,雖然他不太想吃,不過還是拿在手里,最后被她自己吃掉了。
開了口的水果不能久放。
方堰換好了衣服,在一群東西里挑挑揀揀,選了那個用票換來的獎勵。
票是余遙贏的,她有點奸詐,打拳的時候有設置年齡選項,她選了十歲,然后猛力一擊,以前應該沒少這么玩,掌握了技巧,使的力氣恰到好處,能吐出整十張的票。
再加上其它的,林林總總上千張,給他換了個手機殼。
讓他自己選的。
像是她用自己的勞動成果給他買下的一樣,方堰將那個手機殼套在手機上。
是一個型號的,和他的手機完美契合。
方堰收拾好,人剛走出來,鈴聲突然響了一下,他打開屏保進入微*看了看,是余遙,給他發(fā)了個小紅包。
1314元整。
方堰揚了揚眉,“這些花樣都是跟誰學的?”
一套一套的,像久經(jīng)沙場的浪子。
“網(wǎng)上啊。”余遙其實只是想試試看他收不收,以及他人好了嗎?
出來就代表好了,她只需要驗證另一條就好。
余遙抬了眸,認真去看他。
方堰正垂著腦袋,望著手機上的金額遲疑,片刻后把錢收掉。
為什么突然給他發(fā)紅包,他其實知道,無非是想還他前面發(fā)的那筆而已。
大額他不收,于是試一試小額。
小額也不收的話,她會琢磨些別的,不如換成這種令他舒服的方式。
換算成1314,她最少要發(fā)一千多次才能還完。
一天一次是將近三年的樣子。
余遙看到他收了,眼前一亮,立刻又發(fā)了一條。
10001,是萬里挑一的意思。
這次方堰沒動,手機往口袋里一收,先一步下樓,余遙緊跟在他后面,關(guān)了門,到了樓下照例她開車,先送方堰,然后是她。
期間倆人聊了聊參股的事,方堰讓她準備準備,過幾天去簽合同,最好請個律師。
余遙嘴上答應,其實心里不以為然,如果是別人的話,她肯定要找的,是方堰就不需要,因為他可靠啊。
總之余遙依舊該怎樣就怎樣,上班,下班接方堰,方堰問她,就說找過了,到時候會帶去的。
方堰也不追問細節(jié),恰到好處的點到為止。
和他相處很舒服,同居了兩三天的樣子,依舊沒出什么問題。
類似網(wǎng)上計較菜誰買,飯誰做,誰錢花多了,誰花少了心里不服產(chǎn)生矛盾他倆完全沒有。
不僅如此,她反而想讓方堰多收點紅包,可惜他依舊每天只收一個1314,或者520,多的不碰。
都說同居是把照妖鏡,方堰這個男妖精本相一定也很好看,一點不怕現(xiàn)原形。
事實上現(xiàn)在就是他的原型。
在家里他很少穿正裝,都是居家的休閑服,套一雙棉拖鞋,像上個世紀的少爺,或者帶了些那個時代的生活習慣,喜歡喝定的生鮮奶,看老爺爺才會買的報紙。
早上起得比她早,固定半個小時左右,他會用這半小時坐在清晨的太陽下,邊喝溫牛奶,邊看報紙。
等她醒了就開始做飯,余遙洗漱好,他差不多到了收尾階段,端個盤子,擺個碗筷就可以吃了。
飯后她擦桌子她收碗筷,方堰正好趁著這段時間換出行的衣服。
倆人分工明確,時間搭配完美。
中午會午睡一會兒,這個僅限于方堰,余遙不那么干,她把太空艙搬去客廳,在客廳打游戲,因為不敢睡。
晚上還好,看不到,白天臥室里是亮的,她能清晰地瞧見身旁躺的人那張臉有多好看,被睡衣裹著的身子又有多漂亮。
也努力嘗試過,每次都會想入非非,如果身子不小心碰到他的,還會發(fā)現(xiàn)他在睡夢中,小拇指無意識地彈一彈。
越是住在一起,對他了解越多,那些原來看不見的小細節(jié)無所遁形,被她知道個完全。
她曉得方堰每次半夜醒來上廁所,都會懵很久,像是不知道自己要干嘛一樣,愣上好長一段時間才反應過來,哦,要去上洗手間。
在他呆愣的時候,對他做什么,他也都迷茫又懵懂,不太記事。
一開始余遙只是忍不住,在他掀開被子,露出凌亂睡衣,和裹不住的身子時,禁不住碰他一下,后來事后問他,他好像不記得了。
越是這樣,余遙膽子越大,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在他呆愣的時候?qū)λ筛嗍隆?br />
比如抱他,摸他平坦的小肚子,偷襲似的親他。
方堰回回都像個局外人一樣,眼睛在看著她作惡,實則在跑神,要過很久很久他大腦才開機,慢吞吞在她離開后下床去上廁所。
整個過程大概一兩分鐘左右。
他早上也很容易忘事,經(jīng)常會把她的小夾子就那么夾在頭上,忘記取下來。
余遙起床只要一看夾子不在,就知道了,在方堰頭上,直接去取就好。
同居十來天后,隔壁的租客房租到期,不租了,搬走后她安排人打通,順便把那邊收拾收拾。
方堰不喜歡雜亂,也不喜歡別人碰過的痕跡,所以那邊幾乎全部翻新,用了些無污染的材料,雖然如此,倆人也沒住,只是用來放東西而已。
倆人的行李是真的多。
越住,搬來的越多。
最近新添了兩臺按摩椅。
原因是余遙總是拉著他到樓下玩,累了就坐按摩椅按摩,很舒服的,想讓方堰也體驗一下,他不肯,因為經(jīng)常被別人坐。
余遙前腳說他體會不到排排坐聊天吹牛的快樂,后腳他就買了兩臺家用,而且功能、滾輪比商場還多。
倆人于是在家開始體驗排排坐著聊天吹牛的快樂。
同居一個月,余遙覺得可以了,終于決定去方堰的集團簽合同。
去之前先把方堰送到集團門口,讓他自己上去,她掉頭又開了一會兒,過了大概十幾分鐘才回來,手里提著一個很大的蛇皮袋,裝得滿滿當當,她差點抬不動,是拉著進電梯的。
通過方堰給的密碼和指示,直接上到頂樓,一出門嚇了一跳,已經(jīng)有幾個人等著,上次在辦公室外瞧見的秘書姐姐也在。
一臉熱情地想接過她手里的袋子,結(jié)果沒拉動,好幾個人一起搬才弄去了方堰的辦公室。
方堰早就等著了,在整理合同,臉上戴著那副金絲邊的眼鏡,長長的細條鏈子從眼鏡邊緣,耷拉到他頸后,看起來一副精明能干的模樣。
自從上次之后,這是余遙第二次見他戴眼鏡。
不是近視眼鏡,是防輻射的,因為他要每天坐在電腦前。
方堰瞧見她來,抬手要將眼鏡摘下,余遙沒讓他動。
方堰想了想,手頓住,就這么朝她走來,坐在她對面問:“你的律師呢�!�
她謊稱去接律師才騙過方堰的。
余遙搖了搖頭,“他有事來不了了,我自己看就好。”
方堰微微怔了一下,藏在鏡片后,比平時在家稍顯鋒利的眼眸多掃了她一把。
他聰明,心思細膩,肯定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
余遙也不心虛,接過他手里的合同,剛要簽字,方堰忽而問她,“袋子里是什么?”
余遙已經(jīng)拿了筆,手一揮,寫下了自己的大名。
把所有要簽字的地方都寫了名字才實話實說,“是錢�!�
有五百萬,是她這段時間賺的,說是賺,不如說是坑,隔三差五請假陪張晟練車,去各種各樣的地方,山林,小道,車也各不相同,反正他提供好一切,她去個人就好。
一個月不知道跑了多少趟,從他那里坑了三百萬,她自己存款一百多萬,又在自家的小區(qū)大門口拉寬幅,電梯,公共場所做廣告,還讓人在小區(qū)后建了自動充電樁,自動雨傘,自動購買機等等,拿了點回扣。
小區(qū)門口有塊很大的空地,平時租戶們會在這里遛彎閑逛,占不了那么大的位置,她在兩旁劃了些地給別人擺攤,自己收攤位費。
最后賣了些以前為了撐場面買的首飾,再加上從她爸媽那里坑來的,正正好五百萬。
“我全部身家都在你這里了�!�
明盛和名揚的百分之十股份肯定不止三百萬,再多加五百萬,她這股拿的才踏實。
方堰整個人一愣,想問她,最近是不是都在忙這個?他并非完全沒有察覺,有時候閑了,給她打電話或者發(fā)消息,她很久才回,一般情況下她的職業(yè)自由,沒什么拘束,又有鈴聲提醒,他發(fā)過去,最多幾秒就有回復,沒有肯定有問題。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她接著道。
“你有沒有覺得……”
她朝后看,幾個竊竊私語,不時瞥過來一眼的秘書連忙扭過頭去。
“她們熱情過頭了��?”
好古怪,又是接東西,又是呼寒問暖,還有給扇風的,好像她才是這里的主人一樣。
殷勤也就算了,每個臉上都掛著奇奇怪怪的笑是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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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奇奇怪怪
方堰視線跟著她望的地方看去。
辦公室的門沒關(guān),
確實有幾個人站在恰到好處的角落,邊假裝做事,邊朝這邊打量。
事實上今天人已經(jīng)算很少了,
前陣子聽說她要來簽合同,樓下的其他人也時不時借著辦公的名義在這層逗留,
想看看她的模樣,也想知道他會找什么樣的對象。
一傳十,十傳百,
越傳越離譜,一開始還只是陽光開朗,
后來絕世大美人,
千金小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等等,幾乎要把她神話化。
也引得越來越多的人好奇,如果不出所料的話,待會兒會來更多的人。
方堰起身,
將門關(guān)上,
“可能是我這里不經(jīng)常來人,沒有客人,她們沒機會發(fā)揮,憋壞了吧。”
“這樣啊。”余遙也跑過來,將門從里面反鎖,
不讓別人進來。
方堰瞧見了她這個小動作,
挑了挑眉。知道有事,不過沒吭聲,像沒有注意一樣,
安靜回到沙發(fā),
翻看她簽了字的合同。
沒有漏掉一處,
合同也沒怎么看,匆匆掃一眼就簽了。
要多大的信任才敢這么做?
一點也不怕被坑。
合同可不能隨便簽的,一些坑防不勝防,不小心簽成法人代表,被帶走蹲局子可能還很懵。
簽成債務大股東也是個問題,就像王清,江明溪的公司破產(chǎn),絕大多數(shù)的債務都在他頭上,因為他是名義上真正掌控公司的人,江明溪拿的是分紅股,不擔事,出了事都算在王清頭上。
認繳的公司,開公司上報多少錢,王清就欠了多少錢,這個是要強制補上的,沒有破產(chǎn)清零的說法。
余遙的爸媽在學這些知識,耳熟能詳,余遙不可能不知道。
還是簽了。
方堰望著合同,稍稍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和位置,從靠近沙發(fā)邊緣,到直接依著。
同居一個多月,他不可能不了解余遙,精力旺盛,年富力強,加上想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免不得會有些難纏。
她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刻意找別的話題,試圖蒙混過關(guān)這段時間籌錢、添錢拿股的事。
方堰也不戳穿她,只配合地張了口,剛要說話,已經(jīng)被余遙阻止。
“艷艷,”她湊過來,離他很近很近,“你戴眼鏡真好看�!�
方堰‘哦’了一聲。
原來也不全是為了轉(zhuǎn)移話題。
“然后呢?”他問。
“我想親你一下下�!庇噙b比了個‘一’字。
她的一下下,是億下下,方堰知道,不過還是答應了,“好。”
幾乎他話音剛落,唇上便是一疼,已經(jīng)被她欺身親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