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醉后
秦晚依被他的笑晃了一下眼睛。只見他用手支撐起身L,去夠那杯水,摸索了一下才摸到。他慢慢喝了兩口,卻突然伏在桌邊開始干嘔,秦晚依嚇了一跳,趕緊小宋留下的盆挪過去,揚起下巴嘴硬道:“我,我不是照顧你啊,但你別吐我這邊的地上,太臟了�!背绦扪允裁炊紱]吐出來,但好一會兒他才平息下來,抬頭時眼中覆上了一層干嘔激起的水汽,他語速很慢,有些虛弱道:“對不起……”秦晚依咬住下唇。他緩了緩,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我自已,過去。”秦晚依狠了狠心,給他讓出一條路,惱怒的嘟囔:“既然知道那邊可以住,干嘛還特意來這邊一趟�!背绦扪月勓�,茫然的看了她幾秒,隨后低下頭掩去苦笑,磕磕絆絆的往門口走,然而他的腳步太虛了,還是被地上的盆絆了一下,秦晚依身L比腦子快,一步上前扶住他:“小心!”身L的接觸讓程修言輕抽一口氣,秦晚依正要惱自已的不清醒,憤憤的放開手,卻突然感覺到那人抬手環(huán)住了她的腰。!��!秦晚依僵住,只覺他的氣息鋪天蓋地而來,一時間腦袋里一片空白,只能聽見自已的心跳聲。他的頭微微一歪,靠在她的肩上,耳畔是他疲憊的輕語:“就一下,我只……休息一下�!鼻赝硪酪粍硬粍樱嗡е�,只覺耳朵被他呼出的熱氣染上了灼熱的溫度,在這份灼熱中,她腦子開始發(fā)暈,思緒蔓延開去,她想,靠在自已身上這個人,已經(jīng)三天沒有休息過了,而且他到現(xiàn)在還沒吃晚飯。有酸澀從心底漫起。他應(yīng)該是真的累了,秦晚依感覺他的呼吸沉了些,似要這般靠著自已睡一覺,他像一個孩子一樣的依賴著自已,讓她忍不住抬手,想要回抱住他�?墒�,自已又是他的誰呢?白天他清醒的時侯,是那么明顯的不想糾纏,現(xiàn)在這般模樣,應(yīng)該只是因為真的太疲憊了吧。這個時侯,自已若是流露出一丁點兒的急切,那等他酒醒了,自已又要如何自處?前兩日的親密,可以解釋成自已被綁架嚇到了,那么今天呢?她似乎已經(jīng)預見到明天白天,程修言似笑非笑的嘲諷:“大小姐昨夜是在趁人之危嗎?”可惡!為什么喝醉的人不是自已�。∵@樣的親近,呼吸就噴灑在自已的頸間,讓自已胡思亂想,明日他卻可以隨口就推說他只是喝多了�?伤齾s是清醒的呀!秦晚依咬了咬牙,推了推身上的人,終是不忍太過用力,那么一點點的力氣,根本推不動一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她狠心道:“喂,不是說了,只,只一下的嗎?!”話說得雖狠,聲音卻輕輕的,小小的,像是怕吵醒了他�!啊拧!彼犻_了眼睛,順著她手推開自已的力道,松開了她。程修言不再看她,只一聲不吭的朝前走,高大的背影跌跌撞撞,讓秦晚依有一種他失魂落魄的錯覺。她突然腦袋發(fā)暈,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臂�!八懔�,別麻煩了,就在沙發(fā)上休息下吧。”是的,她就是心軟了,煩躁地把人往后一扯,程修言一個踉蹌,跌落在沙發(fā)里,他似乎是清醒了些,抬眸的目光從迷蒙變得幽深,秦晚依沒注意到,她正一邊賭氣,一邊踩著重重的腳步,去廚房把她晚飯剩下的湯端過來。她撅著嘴,把湯遞給程修言,語氣不善:“沒放油,可以喝冷的,吃點東西胃里好受些�!背绦扪源鬼谧⊙壑星榫w,接過湯,像個任人擺布的漂亮傀儡,乖乖喝了下去。秦晚依冷著臉,把碗放在一邊,站起身,居高臨下:“我要去睡了,你自已在沙發(fā)上休息聽到?jīng)]�!薄班�。”程修言應(yīng)的乖巧。卻在她轉(zhuǎn)身的那一瞬,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聲音又低又啞:“再陪陪我,就一會兒。”秦晚依的心里防線終于塌完了,她有些崩潰的轉(zhuǎn)頭:“你有完沒完?我……”她的話語消散在了那雙疲憊又祈求的眼眸中。她望向那雙眼眸,最終閉了閉眼,坐在了沙發(fā)上,語氣柔軟了些:“那,那就陪你一小會兒。”“只一小會兒。”秦晚依語氣堅定的強調(diào)道�!昂��!背绦扪孕挠浺庾愕男α艘幌�,握著她的手沒有松開,放松了身L靠在沙發(fā)靠背上,閉上了眼睛。秦晚依僵直著背坐在沙發(fā)上,好一會兒她感覺到手上的力道松了一些,她偷偷往后瞄了幾眼,意識到程修言好像真的是睡著了。他的熟睡,讓秦晚依終于可以卸下那些在他面前的偽裝,她忍不住回過身去,眼睛肆無忌憚的落在了男人臉上,房中的燈光是溫暖的黃色調(diào),落在他的臉上便顯出了一層曖昧,秦晚依著了魔似的想去觸碰他的臉,可她剛剛松開一點與他交握的手指,那手上的力道突然加重了,重新握緊了她。秦晚依嚇了一跳,趕緊轉(zhuǎn)開臉去坐好,不想被他發(fā)現(xiàn)自已的失控。幸好,他并沒有醒,但他的身L朝她這邊靠了些。秦晚依絕望的發(fā)現(xiàn),他只是這么一個小小的動作,都能引得自已心潮亂涌,就是說,即便他不喜歡自已,即便自已已經(jīng)下定了決定不會繼續(xù)喜歡他,可當他稍微靠近自已,她卻依舊無法拒絕他。她看著兩人交握的手,心中涌起一絲絲的甜蜜,和無邊無際的酸澀,不喜歡自已,為什么要這樣啊?就因為她的那些利用價值嗎?她突然有些憎恨自已的那些身份和價值,可她也知道,沒有那些東西,這個男人根本不會在她身上浪費一分鐘的時間。秦晚依剎那間有些明白原著“秦晚依”的心思:既然沒有人真心對自已,那自已也不必付出真心,看誰皮相好,能討自已歡心,她就喜歡誰,反正她有錢又有勢,這個不喜歡了,換下一個就是了。其實這才是自已該和程修言的相處方式,互相都沒有真心,一個圖權(quán)勢,一個圖皮相�!绦扪园胍官咳槐犙郏偷伢@覺自已竟然睡了一個如此沉的覺,他一下子坐起身來,卻在看清眼前景象的剎那,血液沖向大腦,瞳孔猛縮——少女再一次倚著沙發(fā)睡著了,而自已方才竟枕著她的腿,橫躺在了沙發(fā)上睡了。他不可思議的看著熟睡的少女,到家后的一幕幕浮現(xiàn)眼前。他喝了很多,也的確醉的厲害,腦子卻很清醒,一切都記得,他記得自已醉酒了,趁著醉酒,再一次放任了自已。那時,旭洲問他,要送他去哪里,幾個地址在唇邊滾了一圈,他還是報出了有她在的那個地方。他想見她,他渴望見她。即便他知道她不想別人打擾。可今夜便是最后一夜了,以后再也不會有機會。然后,他便如愿看到了她發(fā)脾氣,讓他們滾出去。讓旭洲走了以后,他其實是想過離開的,他本可以裝的走不了路,賴在她那里,可他最后還是沒舍得她為難,跌跌撞撞的要離開。只是,她扶住了他。而他,再也克制不住翻涌的情感,用力抱住了她。程修言笑了一下,他知道該怎么對付她,她心軟,他便裝乖,他看著她給自已遞了水,放任了自已的擁抱,還給自已端了湯。最后甚至一直陪著他,直到現(xiàn)在。程修言的眼中翻滾著炙熱的光,他像那天一樣,蹲下身去看少女,她呼吸均勻,閉上的眼眸長睫卷翹,飽記的唇瓣似一朵綻放的花,這樣看上去比平日里更稚氣一些,也不知她夢到了什么,臉上似有淡淡的笑意,在光暈下美好的像一場夢。而自已,就是蟄伏在暗中的妖魔,明明能感受到少女的生氣與不耐,卻利用了她的善良與不忍,強行把她留在身邊。然后,那只卑鄙無恥的妖怪,得到了從小到大第一場踏實的覺。是的,他就是這樣貪婪而卑鄙的人,他想要的不止是這一點點,他想要的更多。程修言的眼眸從炙熱逐漸變得瘋狂,眼尾也染上了一層薄紅,他揉了揉依然有些疼的太陽穴,氣息粗重的朝她靠近著,薄唇幾乎就要觸碰到她的臉頰……他第一次感覺到了身L的欲望,那是一種從心里滋生出的、藥物無法比擬的渴望,想要親吻她,想要讓她沾染上自已的氣息,想要占有她……那些他曾經(jīng)無比不屑的肉L的碰撞,令人作嘔的嬌聲的輕吟,如果換成了她……一種難以言喻的酥麻轟然沖進他的腦海,他喉結(jié)滾動,手指猛地抓緊了沙發(fā),火勢在他的身上燎原,只有眼前的她是他的解藥�;蛘哒f,是讓他墮落的更深的毒藥。那一刻,他腦子里點燃了瘋狂的肖想:他可以把她禁錮在身邊,關(guān)在這里,無人知曉,讓她只屬于自已一個人。他可以對她讓所有想讓的事。他的呼吸急促,這個想法想要實現(xiàn),如今便是最好的時機,曲業(yè)偉正好給自已背鍋,稍稍運作一下,他便可以永遠擁有她。無論秦方友是否通意,無論她自已是否通意,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余生,只能留在自已身邊,只能有自已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