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四個小時前。
——老公，我馬上回來。
三個小時前。
——我在機場。
半小時前。
——飛機到了，我要回家啦。
最后一條。
——出租車馬上就到了，等我。
發(fā)信時間是兩分鐘前。
沈辰的目光粘在這幾條短信上，整個人像是凝固了。
怎么回事？
忽然，他直接跳下床，穿了個拖鞋就往外跑，連外套也忘記了。
跑到大門外面，冷風蕭瑟，雪還在紛紛揚揚的下。
一輛出租車駛過來，在不遠處停下。
車門被推開，而后一道穿著紅色大衣，系著駝色長圍巾的纖細身影從車上下來了。
沈辰直直看向來人，過了會兒，他沖對方展開了雙臂，然后笑了起來。
安小然回來的路上應該很匆忙，連頭發(fā)都散了，透過白白的雪霧，她看到沈辰，也又驚又喜，想也沒想，徑直地撲了過來，直接鉆進了他的懷里。
可下一秒，她就意識到了什么，抬起小腦袋，上下掃了他一眼，立即瞪大了眼睛，“你怎么才穿這么點呀，這么冷的天，跑出來連外套都不穿一件，襪子也沒有……”她抬手在沈辰額頭上輕輕一觸，眼圈瞬間紅了，“好燙！你在發(fā)高燒，怎么還這樣胡鬧……嫌自己病得不夠厲害嗎？”
她邊說著邊松開沈辰，從自己的脖子上取下圍巾，一圈又一圈地快速給他系上，又拉著他急急忙忙地往屋里走。
“快點回去，外面這么冷，你的病會嚴重起來了�！�
沈辰被她拉著走，吃力地問，“你怎么回來了？不是還有幾天才結束嗎？”
“我請假啦。”她把他拉進門，然后立即找出溫度計給他量了下體溫。
39.2°
她嚇了一跳，忙問，“退燒藥吃了嗎？”
沈辰搖了搖頭。
“怎么連藥也不吃呀，這么大的人了，還不知道照顧自己……那我們去醫(yī)院好不好？”
沈辰死活不肯。
最近的那家醫(yī)院就是安小然以前實習的那家，醫(yī)院里的人員基本都已經認識他了。而這時間也只能掛急診。一個大男人因為發(fā)燒半夜跑去掛急診，未免有點太沒面子。
“真是，生病了還要什么面子。”安小然軟軟白了他一眼，邊碎碎念著邊轉身，“那你趕快回床上去躺著，被子蓋蓋好，我去給你倒水喝藥……對啦，你晚飯應該也沒吃吧？我再煮點姜湯和粥，吃點熱的，發(fā)一身汗應該會好得快點……”
沈辰從背后抱住了她，又低下頭，親了親她的頭發(fā)，啞著聲音說：“老婆你真好�！�
她的發(fā)絲有點涼，想必是一路趕回來的緣故。
安小然的唇角則是不自覺地上揚，不過，很快就讓他松手：“趕緊去床上躺著啦，記得蓋好被子�！�
沈辰乖乖去了。
過了一會兒，安小然拿著一杯水和退燒藥進來了。
她扶著沈辰坐起，先讓他把藥吃了，隨后再替他掖好被角，才回到廚房去煮姜湯和粥。
煮好了，再端進來，很有耐心地一勺一勺地喂他喝。
等他喝完，她收拾好東西，就躺在沈辰的身邊，仔細觀察他的情況，不時摸摸他的手腳，探一下溫度，又或者用體溫計量一下。
沈辰半瞇著眼，沙啞的嘆氣道：“你別離我這么近，當心感冒傳染給你�！�
“我是醫(yī)生，我自己知道的。”她用哄孩子的口氣教育他，“反倒是你，要好好聽醫(yī)生的話，做個乖寶寶�！�
沈辰笑了：“好好好，未來的兒科大醫(yī)生。”
也不知道是藥起了作用，還是姜湯和熱粥起了作用，又抑或是她在身邊，讓他覺得安心，總之過了會兒，沈辰覺得身上不再那么煩熱，沉沉地睡了過去。
安小然見他睡了，伸出小手，再次輕輕地摸了下他的額頭。
和之前相比，熱度好像消了不少。
她心里的一塊石頭終于落了地，輕手輕腳地轉過身，想去把旁邊的壁燈關掉，沒想到，她身子剛一動，沈辰就側過身，下意識地握住她的手，低聲喚了句：“老婆。”
她小心地問：“我吵醒你了嗎？”
沒回答。
看樣子，沒吵醒。
借著壁燈昏暗的光線，安小然垂下眸看著沈辰。
他緊閉著眼，側顏被燈光渲染得虛弱里帶著溫柔，讓她覺得心臟好像軟成了一汪水。
安小然微微低下頭，在沈辰的臉頰上親了一下，然后才把燈關了，安安靜靜地躺在了他的身邊，回抱住他，小聲說：“老公，睡吧�！�
一直睡到第二天的中午，沈辰才爬起來。
被子里和身上都已經全是汗，到處都黏黏糊糊的，燒倒是已經退了，整個人感覺舒服了不少，連嗓子似乎也沒昨天那么腫痛了，至少說話輕松了許多。
他起來時，身邊空無一人。
要不是脖子上還系著安小然的圍巾，他都要懷疑昨天安小然回來的事情是自己做的一個夢。
這時門被推開了，安小然進來了，看到他醒了，眨眨眼，關心地問：“感覺好點了嗎？”
沈辰點點頭：“好多了。”
安小然又去拿了體溫計，給他量了一下體溫。
37.1°。
她輕輕呼出口氣，如釋重負地說：“太好啦，總算退燒啦�！�
沈辰站起身往衣柜走，取出了換洗的衣服。
安小然愣了下，連忙問：“你要去做什么？”
“洗個澡�！�
“不行�！彼氖郑瑖烂C的瞧著他，死活不許，“你才剛退燒，不能隨便見水，否則容易反復�！�
“全身都是汗，難受�！�
都發(fā)黏了，衣服貼在身上，動一下都不爽快。
“不行，不能洗澡�！毙」媚飯詻Q地說完，而后抿抿唇，一邊說一邊卷著毛衣的袖子，“你等會兒，我去接些熱水，用毛巾給你擦一下身子�！�
沈辰沒反對，他到底剛好一點，也沒有什么力氣精神強調一定要自己動手。
很快，安小然端來一盆熱水，給他汗?jié)竦牟课欢疾亮艘槐�，再替他把衣服穿上，扣子一顆顆地系好，接著說：“粥已經煮好了，等會兒，我去拿來。”
沒多久，她端著碗粥進來了。
是很清淡的青菜香菇粥。
然后她和昨晚一樣，拿起勺子，要喂沈辰吃。
沈辰嘆了口氣：“我自己來，你這樣伺候，我會覺得我像個殘疾人�！彼麩艘院笠呀浉杏X好多了，至少吃點東西洗個澡什么的都沒問題�！澳阋裁α税胩炝耍煨獣䞍��！�
安小然笑，伸手把碗遞給了他。
沈辰喝粥的功夫里，她卻沒有歇，而是把被汗?jié)竦拇矄伪蛔佣紦Q成了新的。
做完這些，她才呼出口氣，自己也去廚房盛了碗粥，而后，回來，坐在沈辰的對面吃了起來。
沈辰邊喝粥邊問她：“昨天你說，你是請假回來的？”
安小然點點頭，“是呀，因為擔心你，所以和導師請了假，提前回來了�！�
“那不會耽誤你的工作？”
“沒辦法，我要照顧你的嘛。”她笑瞇瞇的，將一勺粥伸進他嘴里，“直到你的病徹底好了再說。畢竟，你的健康比較重要�！�
沈辰的心頓時軟得一塌糊涂。
安小然見他一碗粥快喝光了，很開心：“胃口不錯哦，多吃才能恢復得快，我再去給你盛一碗好不好？”
“我自己來�！�
沈辰喝了一碗熱乎乎的青菜香菇粥不夠，又喝了第二碗。
還吃了點小菜。
到底是年輕，底子也好，昨天這一場高燒是來得快去得也快，沒多久，他就覺得大半的精神力氣好像都回來了。
外面下著雪，沒事可干，沈辰就拉著安小然，一起躺在床上看起了電視。
醉翁之意不在酒，隨便挑了個頻道，看了會兒后，他的手就開始不安分。
沒多久，干脆直接把安小然反身按在了床上，在她耳邊說，“老婆，我想你了……”
安小然小腳亂蹬，氣呼呼地指責，“你這人，還在生病呢，怎么還能想這些事呀？！”
沈辰義正言辭：“不是要出汗才會好得快嗎？這個運動出汗最快了�！�
安小然：“……”
這人，真是沒羞沒臊！
===番外二
最擔心的一天===
安小然差點被他氣哭，這人怎么如此的精力旺盛，是真的生病了嗎？難道之前發(fā)燒到四十度是她的錯覺？
真要命，她還以為男生會越長大越變得成熟穩(wěn)重，學會控制自己的荷爾蒙，沒想到病了一場居然還老想著這些……
哎……
但考慮到沈辰的身體，她堅決不同意，
寧死不從。
最終還是沈辰敗下陣來，老老實實地陪著她看電視。
安小然轉了幾個頻道，最后停留在一部電視劇上，這部電視劇她最近有空就在看，現在已經快追到大結局。而沈辰對電視劇沒什么興趣，便拿起手機，登錄了QQ，
打算看看有什么新消息。
剛一上QQ，就收到無數條
這消息來自一個叫做“不做大哥好多年”的群聊。
這群是大龍建的，
里面就只有哥四個。
此時，正瘋狂刷屏
“橙子，來了速度回復！”
“快，等你救命！”
“有急事！”
沈辰輸入：“什么事？”
大龍：“怎么恢復刪除的文件？”
沈辰：“去回收站。”
大龍：“看過了，沒有�。∮脖P格式化了也可以去回收站里找嗎？”
沈辰：“……”
“別發(fā)省略號了，到底行不行？”
“理論上可以，但是……”
“那你快想想辦法！”
“但是很難，說吧，你有什么重要文件需要恢復？”
大龍：“老子的G盤和F盤，加起來幾百個G的小電影都沒了！小澤老師，飯島老師，
倉老師……全沒了，
有辦法把她們找回來嗎？”
沈辰：“滾蛋��！”
頓了頓，還是忍不住好奇：“你他媽沒事把硬盤格式化了干嘛？”
顧凱突然冒泡：“因為愛情！”
沈辰：“？？？”
大龍唏噓：“老子在工會里認識了個妹子……”
原來那妹子剛來楚市和大龍見過面，
大龍怕她在自己的電腦上看出什么端倪，一狠心就把裝有無數資源的硬盤直接給格式化了，
等妹子前腳剛走，他后腳就開始后悔了。
沈辰無語：“自作孽不可活，自己慢慢下吧！”
大龍發(fā)了個鄙視的表情：“靠，還說自己是什么電腦高手呢，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到！廢物一個！行了，老子自己用訊雷下吧�！�
沈辰：“……滾！”
又問：“蘿卜呢，怎么沒說話？”
“哦，你等著。”
大龍在群里發(fā)了張澀圖，又
“喲這個妞不錯。”羅博火速上線，發(fā)了個色瞇瞇的表情，“能打八分，腰再細點，腿再粗點就更好了�！�
沈辰：“……”
剛想教育他們幾句，突然，耳朵里傳來了陣陣警笛聲。
沈辰愣了一下，抬頭望去。
這聲音是從電視里傳出來的。
畫面上停著一輛救護車，穿著白大褂的醫(yī)護人員圍在車邊，再幾步遠處是一輛家用車，車頭朝內癟進去，似乎重重撞擊過什么，
地上的血泊腥紅得刺眼，
救護車的警笛聲也尖銳得幾乎要扎透耳膜。
沈辰的心突然跳了一下。
下意識地問：“這是什么？”
安小然看得很專注，
嘆氣道：“女主角出車禍了……希望不要是個悲劇的結局呀……”
女主角出車禍了。
出車禍了。
車禍……
多年來，原本牢記，但因時間流逝而被逐漸淡忘的恐懼，此時此刻，忽地隨著電視里的景象再次卷上了沈辰的心頭。
他盯著電視，身子一點點僵硬，大腦一片空白。
對了，上一世，安小然遭遇車禍的日子，就在這個冬天。
確切地說，應該是十幾天后的一個傍晚。
因為天降大雪，又光線昏暗，影響了視線，再加上路面結冰打滑，一輛失控的貨車奪走了她年輕美麗的生命。
雖然重生回來，他的人生軌跡已經發(fā)生了巨大的改變，也改變了周圍很多人的人生，但時間無可避免地會再次來到那一天，到那時，如果沒有其他力量的介入，她的結局會改寫嗎？
還是說，會和前世走上同樣的軌跡……
萬一……
一想到這個可能，沈辰的心臟都像是停止了跳動。
直到安小然輕輕推了他一下，他才驚醒過來。
安小然擔憂地看他：“老公，你的臉色好難看呀……是身體又不舒服了嗎？”
沈辰掩去所有復雜的情緒，露出一個若無其事的笑：“沒有，只是想到了以前的一個夢�！�
安小然盯著他看。
沈辰臉上的笑容似乎和平常的沒什么區(qū)別，但她卻感覺到，他的眼里沒有笑意，反而透著深沉的痛苦，像是在努力克制著什么。
是夢到了什么呢？
她想問，可是又覺得沈辰既然沒有主動說，她也最好不要問。
只是忍不住，輕輕握住了他的手。
接著愣了一下。
“手怎么這么涼……加件衣服吧？”
安小然起身要去拿衣服，沈辰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而后一個用力，把她拉過來。
接著，將她用力地抱在了懷里。
他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把她抱得緊緊的，仿佛是一個溺水的人抱住唯一的浮木，緊到安小然都有點透不過氣來。
但她沒有任何掙扎，因為她感覺到，沈辰竟然在發(fā)抖。
不是興奮或緊張，而是因為某種她未知的原因而產生的恐懼。
安小然一下愣住了。
這么多年來，她從未見過沈辰發(fā)抖。
他好像什么都難不倒，什么也不畏懼。
可這一次，他在害怕什么？
有什么能讓他都害怕？
安小然微微側身，抬手撫著他短短的頭發(fā)，輕聲地問：“老公，怎么啦？”
她的掌心很暖，動作很溫柔。
沈辰抱著她，不說話。
安小然小心翼翼地猜測：“還是因為那個夢的原因嗎？”
等了一會兒，她才感覺到沈辰的頭微不可查地點了一下。
“是什么夢啊？”她試探地問出口，“能告訴我嗎？”
沈辰沉默了會兒，閉了下眼。
“我夢到……就在十幾天后……”
“一個下雪天，貨車……”
“然后，你出了車禍�！�
原來是這樣。
安小然有點想哭，輕聲安慰他：“沒關系的，只是一個夢而已啊，不會真的發(fā)生的，不用這么擔心的�！�
沈辰低聲道：“那個夢很真實，太真實了……可是……我無能為力，什么也做不了……”
“不，它只是一個夢�！彼罩虺降囊恢皇�，將它拿起來，而后，用力地按在了她心臟的位置，聲音又輕柔又緩慢，“你感覺到了嗎，這里才是真實的，我活著，好好的活著，就在你的身邊。”
他手掌下，傳來她身體的溫度，有節(jié)奏的心跳。
很真實。
“而且，我永遠不會離開你�！彼^身子，臉溫柔地貼在他的肩上，一字一句，“只要你在我身邊�！�
沈辰終于笑了起來，把她按在自己懷里：“嗯，只是一個夢。不會變成真實的�！�
對，他不會讓它成真。
不管怎么樣，絕不會。
算了下時間，距離上一世的那一天還有近兩周的時間。
沈辰開始思考，到了那一天，該如何萬無一失地保證安小然的安全。
對了，從凌晨開始，就讓她待在家里，不許出門，哪兒也不許去，他自己二十四小時的盯著她，一步也不離開。
不行。
就算待在家里，也不是百分之百的安全�。�
如果突發(fā)什么疾病怎么辦？
吃飯被噎住了怎么辦？
要不然，等那天直接去醫(yī)院？
不行不行，醫(yī)院里病人那么多，萬一感染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不治之癥就更麻煩了。
而且，去醫(yī)院也要出門！
只要出門，就有風險！
去醫(yī)院的路上還得過兩個紅綠燈呢，那風險就更大了！
絕對不能冒這個險！
沈辰思來想去，最后還是覺得，唯有待在家里，還是稍微安全那么一丁點兒。
他又去了書房，把能想到的要注意事項，一條條地全列了出來，制定對策。
以求有備無患，萬無一失。
時間一天天過去，距離那一天越來越近。
沈辰也一天比一天焦灼不安。
安小然看出他的不對勁，知道他還放不下那個夢，她不明白沈辰為什么會那么重視那個夢，但她卻不想讓他擔心，于是在那幾天，主動請了假，留在家里陪著他。
頭一天，和前一世一樣，天沒黑就下起了大雪。
晚上十點，沈辰和安小然分別洗了澡，上了床準備入睡。
兩人都是年輕人，平時除非當天的事情太多，影響了體力，又或者身體不舒服，否則總要做點什么。
可今晚，沈辰卻只是親了親安小然，又摸摸她的頭：“好了，早點睡吧�！�
安小然摟著他脖子，疑惑地問：“今晚不……”
沈辰的表情看不出什么異樣：“剛才洗澡時好像扭了下腰，今天休息�！�
她乖乖地“哦”了一聲，閉上了眼。
沒多久，她就睡熟了。
沈辰看看時間快到凌晨，起身去泡了杯黑咖啡。
安小然半夜醒來的時候，就看見沈辰坐在床邊盯著她，眼睛眨也不眨，好像生怕一眨眼她就消失不見了。
“……”
她哭笑不得，軟軟問：“你在干嘛呀？怎么不睡覺？”
“沒事，你睡吧。”沈辰若無其事地說，“我還不困，看你一會兒�！�
安小然眨眨眼，明白了什么。
她噘著嘴，“不行，你不睡我也不睡�！�
沈辰一聽，整個人都不好了，“不行！熬夜很危險，可能誘發(fā)心腦疾病，嚴重的話，甚至會導致心肌梗死、腦梗死、腦出血，猝死！”
“熬夜既然這么危險，你為什么不睡？”她反問。
沈辰：“……”
“你光坐在那里看也沒用呀？要不，你抱著我睡呀。這樣我有什么事情你第一時間就能發(fā)現了�！彼鰦傻爻端渥樱曇粲周浻峙�，“好不好嘛？”
沈辰想了想，上了床，把她輕輕摟在懷里，溫聲道，“好，快睡吧�！�
她伸手把他眼皮覆上：“你也閉上眼啊�！�
沈辰只能把眼睛閉上。
也不知那黑咖啡是不是假冒偽劣產品，又或者是抱著她讓他意外的安心，沈辰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
不過，第二天早上，安小然在他懷里一動，他就立即醒來了。
低頭一看，她安然無恙，連根頭發(fā)絲都沒少。
不由得松了口氣。
她朝他彎起眼睛：“早上好！”
沈辰低頭親了她一下：“肚子餓了沒？我去做早飯，你在這里乖乖等著�！�
安小然：“我和你一起去�！�
沈辰卻把她用力按在床上，一臉嚴肅：“不行，做飯是有風險的，讓我來。你乖乖等著吃飯就行了�！�
安小然：“……”
沒多久，沈辰就準備好了早飯。
為了防止她被噎住的危險，早飯煮的是小米蛋花粥。
吃飯的時候，沈辰依舊是盯著她看，自己面前的一碗粥都涼了還沒動幾勺。
安小然剛想說什么，他就立即緊張的阻止：“食不言寢不語！吃飯時要專心，不能說話，否則容易讓食物進入氣道，嚴重的話，可能會出現窒息的情況！”
安小然：“……”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xù)到晚上，就連洗澡時都沒被放過，沈辰一直在一旁虎視眈眈盯著。
安小然羞得不行，雖說一起都洗過，但被這么盯著看還真不習慣。
“你能不能別看啦？”
“不行，我不放心，如果你不小心滑倒了怎么辦？如果洗到中途，突然缺氧了怎么辦？”沈辰眼皮都不眨一下，一字一句地說。
安小然是又好笑又無奈又有點心疼。
一把將他拉過來，“那還不如一起呢�！�
沈辰：“……”
她眨眨眼，圈住他脖子，綿軟的低語，“不要嗎？”
老婆難得主動一回。
這誰拒絕得了。
等折騰完，沈辰赫然發(fā)現，不知何時，時間已經到了第二天。
所以，他最擔心的一天，就這么……
平安無恙的過去了？
突然眼睛有點發(fā)酸，總算……過去了。
安小然躺在他懷里，沖他彎起眼睛的笑：“現在放心了吧？”
沈辰不知說什么好。
她又湊過去，輕輕地說：“不過，老公，你這么緊張我的樣子，好帥呀，我好喜歡。”
嗯，一下子就舒坦了。
===番外三
懷孕了===
總之，安小然和沈辰的日常就是吃玩學習工作，再順帶秀秀恩愛。
許是兩人的狀況讓其他旁觀者也開始對愛情婚姻產生了期待，接下去的時間里，兩人認識的不少同學朋友都相繼傳來了喜訊。
周源和羅莉的研究生生涯都比安小然要早一年結束，兩人一起考取了教師資格證，又成功通過了實驗高中的面試，
回到母校，分別教數學和英語。周源并沒有繼續(xù)讀博，他認為培養(yǎng)出更多對數學有愛好的學生對他來說更有意義。兩人也在進入實驗高中沒多久就領了證。
蔡葆和他女朋友的動作更驚人，沈辰和安小然的婚禮過去沒多久，兩人就奉子成婚，帶球上崗。
結婚五個月后，就傳來了兩人孩子出生的喜訊，
是個胖小子。以至于蔡葆樂得和個傻逼似的，天天在群里發(fā)他兒子的照片，還把兒子照片制作成各種表情包，動不動就甩一張出來，最后引起公憤，投票把他禁言。
顧凱泡了個模特，但暫時還沒結婚的打算。
大龍則是和魔獸工會里的一個妹子好上了，目前奔現后感情穩(wěn)定，天天一起開荒刷副本。
至于羅博，口口聲聲喊著已經不再相信愛情，結果在一次被他爸媽逼去的相親中，再一次發(fā)現了真愛，目前正在琢磨如何搞定那位相親對象。
轉眼，就又是一個多月過去了，馬上就是年關。
因為臨近畢業(yè)，
安小然的寒假只有短短的一個星期，
在放假前，除了有期末考試、學期論文之外，
還有實驗室里的零碎工作交接處理。
實驗室里，
導師不在，幾個女生正在邊做事邊天空海闊的聊，過了會兒，不知怎么就扯到了懷孕的話題上。
“……我姐和我姐夫結婚七八年，一直沒小孩，都急死了。前段時間好不容易懷上了，為了養(yǎng)胎，我姐連工作都辭了�！�
“你姐懷孕這么難��？我表哥結婚的第一年，表嫂就懷了，現在兒子都兩歲了�！�
“人的體質不一樣嘛，話說回來，我姐以前談戀愛時流過兩次，可能也有點關系……”
“對，流產這種事真的不好，一來傷身體，二來后面就容易懷不上了……”
“我也覺得，女人真的不能輕易流產……”
幾個女孩子都一臉唏噓。
有人看向一直沒參與討論的安小然，笑著問：“對了，
你結婚也一年多了，準備什么時候要小孩�。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