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擦干眼淚，回屋子拿了外祖父送我的匕首重新回到祖母的院子里。

    我不能再留娘一個人面對這群畜生。

    院子外已經(jīng)被家丁重重包圍，任何人不得靠近。

    有丫鬟婆子在大聲喊著：“夫人和柳妃娘娘都快生了，叫產(chǎn)婆做準(zhǔn)備了�！�

    我繞了個方向，從狗洞鉆了進(jìn)去。

    不料身子鉆到一半，便聽到有人大聲呵斥：“快抓住她！”

    來人是春娘，她的臉上多了幾分得意，我心里暗道不好，娘一定很危險。

    “我當(dāng)是哪個頑皮丫頭呢，大小姐怎么還鉆狗洞呀？”

    我板著臉：“我要見我娘！”

    春娘捂著嘴笑了兩聲：“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哪能見得了那樣的場面，真不知羞，我勸你啊還是乖乖回自己院子，多吃幾串糖葫蘆吧……”

    春娘沒能繼續(xù)說下去。

    我手起刀落，劃破了她那張保養(yǎng)得當(dāng)?shù)哪槨?br />
    “�。∧氵@個死孩子，你失心瘋了？”

    我冷笑一下，拼命往春娘肚子上踢。

    “哎呦，你這個畜生，我肚子里可有你的弟弟！”

    什么野種也敢當(dāng)我弟弟？

    只有我娘生的才算我弟弟！

    春娘的慘叫吸引了家丁過來，看著她腿間流出鮮血，我才放心走開。

    來到祖母屋內(nèi)，我發(fā)現(xiàn)床頭放著一個空碗，娘親已經(jīng)被灌下了催產(chǎn)藥，臉色慘白地躺在床上。

    姑姑不知去向，肯定是去另一個房間待產(chǎn)了。

    有人看見我忙轟我。

    “大小姐怎么又回來了，門口的家丁是怎么守得門？”

    祖母看見我，厲聲呵斥道：“誰準(zhǔn)許你來的？沒規(guī)矩，快把這死丫頭攆出去！”

    我身子瘦小，從那些婆子身邊快速躥到我娘床上。

    “我娘生產(chǎn)，命懸一線，我當(dāng)女兒的，就要時刻守護(hù)她！”

    祖母氣得咬牙，卻投鼠忌器，只能繼續(xù)想哄我。

    “嫻姐兒，你不是想要一套糖人么，過來，讓劉媽媽帶你出去買�！�

    我搖了搖頭：“我不吃了，娘說吃糖會壞牙齒，我就要守著娘�！�

    祖母又說：“你不是總吵著讓你爹陪你去逛廟會么，祖母喊你爹帶你去。”

    我繼續(xù)搖頭：“娘在受苦，我沒心情�！�

    我娘聽見我的聲音，睜開了眼睛。

    “嫻兒，你怎么回來了，娘是想，叫你逃了的�！�

    看著娘被禍害得這么虛弱，我心疼地掉下淚來。

    “娘，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有我守護(hù)你和弟弟，看他們誰敢動你�！�

    祖母和手下的婆子都變了臉色。

    祖母此時也不再偽裝：“都愣住干嘛，快上啊，她一個小姑娘，你們還怕她不成？”

    婆子們想上前把我拉開，我從靴子里掏出沾血的匕首，來一個刺一個。

    敢上前來的，手上臉上都是血痕。

    “大小姐是瘋了，快喊家丁進(jìn)來把她抱出去！”

    爹帶著幾個粗壯大漢進(jìn)來。

    “小畜生，你闖下大禍了，春娘肚子里的胎，是不是你給踢沒的？”

    我冷笑：“春娘不過是我娘買的丫鬟，生死都捏在我娘手里，別說打掉她的野種，就是殺了她，官府也不會管！”

    爹氣得吹胡子瞪眼：“你可知，那是你弟弟！”

    我護(hù)住娘親的肚子：“我真正的弟弟在這兒，你們誰敢動他，我就殺誰！”

    幾個壯漢直接上來把我擒住。

    力量懸殊，我根本抵抗不了。

    爹又給了我一個耳光，我能感受到自己耳朵里有一股尖銳的叫聲，隨即周遭一片安靜，我聽不到了。

    爹爹卻突松開了控制住我的手，我回頭，看見娘親斜靠著床頭，手里攥著我剛剛掉落的匕首。

    春娘這時也包扎好了臉上的傷口，進(jìn)了屋里來惡狠狠地盯著我。

    她表情憤怒，嘴上不停嗡動，大概是在罵我小畜生，小賤人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