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里的那些酷刑,在我此刻親身體會到時,才有了實感。
所以出于對生的本能渴求,我忍著劇痛向后躲,但他一把就攬住了我。
陸寒川不顧我的傷口,將我托到了他面前。
我反應過來時,已疼得淚流滿面,我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我知他有多惡狠狠地在說這句話:
「非得留著他送你的東西不可嗎?朕難道還比不上一個死人嗎?」
我沒忍住苦笑了一聲。
原文里,我死后,他可比我現(xiàn)在還要舍不得、放不下。
我這一聲笑,扯動傷口,鮮血直流。
我一字一顫地對他說道:「白月光、白月光,活著的算什么白月光呢?」
他不會明白,我指的是我的本體。他只會覺得,我在說那個送我這支銀簪的男子。
那個原本要入佛門,被我拉回了紅塵的慧王爺——陸月我出嫁時,陸寒川還不是皇帝,他和他的三皇兄陸月君都還是皇子。
我爹在府中不無得意地說:「知道圣上為何還不立儲嗎?是他們都在等呢!」
等什么呢?等著看我爹這一朝重臣,會把我這寵上天的女兒,嫁給哪位皇子。
我爹沒了一只眼睛,是曾經救駕時受的傷。
所以如今病入膏肓的老皇帝記著這份恩情,給了我闔族無上的榮寵,甚至連東宮之位也會慮及我爹的意思。
但我這從現(xiàn)代來的人,看的案例多了,自然也明白盛極必衰、物極必反的道理。
所以我用這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否掉了彼時最有可能被立儲的陸寒川。
雖然根本原因是我知道原劇情里,我這陸寒川的白月光,一進宮就會不得好死,所以為了保命,我必須一開始就躲著他。
我娘很是詫異:「你不是打小就最黏著這位五皇子的嗎?年初還嚷著非他不嫁呢,怎的這會兒大轉性了?」
我含含糊糊地解釋:「我只拿他當玩得很好的哥哥啦,我的心上人才不是他。」
我是在我爹救駕那年出生的,所以我爹覺得我是全族的福星,很是縱容我。
于是不顧我娘對局勢和眾皇子的分析,我爹任由我隨手一指:「都是家里的老三,我與這位慧王倒是更投緣!」
僅限于一面之緣。
我穿書進來時,原身的這位相府千金身患絕癥,正在護國寺一邊養(yǎng)病一邊講迷信。
陡然穿越,我一時惶恐,拖著病軀就往外沖。
慌不擇路時,我闖進了佛堂,摔倒在地。
暖黃燭光里,是那個謫仙似的男子,對我最先伸出了手。
小僧彌們見他與我肌膚相親,皆扭頭閉目,唯他落落大方,一身檀香,柔聲問我:「姑娘可摔疼了?」
我的丫鬟姣兒緊跟在我后邊,見狀忙跑來扶我,見我無礙才回頭看到陸月君。
她慌張跪拜:「小姐,快行禮,這位是慧王殿下。」
我被姣兒拉扯著跪好,還沒說話,便被陸月君擺手作罷。
「佛堂之中,只拜佛,不跪人。」聲音輕輕的,同樣輕的還有他的動作——
他將他膝下的蒲團,挪到了我的膝前。
我定睛看了陸月君一眼。人如其名,霞姿月韻。
那之后我再讀到溫潤如玉的古言男性角色,始終只能代入他的臉。
從始至終我都沒能和他搭一句話,我總覺得這男人身上有佛性,我說什么都會唐突了他。
怕說話卻敢相嫁,不愧是我這個老色批……
老皇帝允諾過,我點到誰就能嫁給誰,所以我懷著極大的愧疚心,嫁給了這位半只腳已踏入佛門的三皇子。
而我嫁給陸月君的前一個月,陸寒川火速迎娶了臨時起意要娶的王妃。
我知道他是為了我賭氣,而且這位王妃,正是本文的女主——我的堂妹晏知意,長得與我頗有些相像。
我對著我養(yǎng)的幾只貓貓狗狗吐槽:「家人們,誰懂啊,2023
年了,居然還有替身文學!」
姣兒聞言,轉頭就去稟報我娘:「了不得了夫人!三小姐先拒絕了齊王,現(xiàn)又與貓狗認親,怕是魔怔了!」
嘶,小丫頭片子,罵人可真高級�。�
我娘憂心忡忡地輕撫我的腦袋,言語上并無怪罪。
她只是很心疼我:「曉春被那場病要了大半條命,如今陡然好了,我雖歡喜,卻也是又驚又怕的�!�
「罷了,罷了,只愿你做的事都是如你的意的,為娘的只盼你高高興興地活著�!�
她和我媽一樣絮叨。絮叨而暖心,是不論貧富貴賤,都只愿我好好活著的那種母親。
所以我這一次很真心地抱住了她,想起原身在里的悲慘遭遇,我很篤定地應許她:「娘,您安心,我一定會高高興興地活完這一世的。」
誰知命運輪轉,一切根本不是我想象中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