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也是在那一年,他剛剛冒出頭的感情忽然被攔腰斬斷了。唐啟森許多次都在想,如果那時他去找姜晚好,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樣了,他們會在將來的某一天相愛吧?不會錯過彼此這么多年。
作者有話要說:晚好那時候20歲,盲目又任性,所以當(dāng)時決定保護自己的孩子執(zhí)意將他生下來,可如果是讓28歲的她來選,也不一定是同樣的選擇了……
☆、第五十三五章
手里的鋼筆幾乎要被折斷,晚好記起從前的點點滴滴還是會冷汗淋漓。她努力調(diào)整著呼吸,決定還是將北北的身世暫時瞞下來,不是為了報復(fù)從前他放下的過錯,而是覺得再沒有那樣的必要了。
她和唐啟森走到今天這種地步,命運固然和兩人開了很大的玩笑,但事實也證明他們真的不合適。唐啟森的傲慢自大,她的任性和盲目,哪怕是現(xiàn)在的兩個人,也未必就一定合適。
既然如此,能少一點糾葛總是好的。
唐啟森當(dāng)然也知道姜晚好還在別扭,愛的越深傷的也就越痛,想要她輕易走出來顯然是不可能的。不過不要緊,他有很多耐心等待,這樣能隨時陪在他們母子身邊就足夠了。
只是平靜的日子也偶有波瀾,唐啟森發(fā)現(xiàn)那個林祁來的次數(shù)也并不少。如果說周子堯只是讓他嫉妒,那么這個年輕人除了嫉妒之外更加讓他生出一股說不清的危機感。
姜晚好面對他似乎很放松,大抵是兩人從小就是街坊玩伴的關(guān)系,就連和他說話時語氣都是輕柔的:“林叔讓我陪你去?可是那種場合我從沒參加過�!�
原來過兩天有場重要的慈善晚宴,林叔身為林溪樓的大股東也受邀在列,但是這一年來他身體不適,所以有意讓林祁接替自己,代自己出席。
林祁一眼就見唐啟森抱著胳膊冷冰冰地盯著自己,那眼神銳利的跟把刀似的。
他故意將手搭在晚好身后的吧臺臺面上,作出兩人親昵的樣子來,然后才說:“我爸說,出席的全都是陵城的重要人物,你多露露臉有好處�!�
“還是林叔想的周到。”晚好赧然一笑,要不是林叔處處提攜她,她還不知道要走多少冤枉路。本來姜家小院就是掛的林溪樓的牌,當(dāng)然要多在外面造勢才對。
她馬上就點頭答應(yīng)了,林祁明顯很高興的樣子:“那說定了,那天我來接你�!�
“好�!蓖砗煤φf著,忽然見唐啟森臉色難看地走了過來。
他在兩人身前站定,眉眼間染著一層皚皚寒雪,眼底卻又像燃著一團火,晚好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她能感覺到他在生氣,可氣什么卻無從得知?
半晌,只聽他說道:“那個晚會我也要去�!�
“所以?”
唐啟森眉頭皺的更深了,薄唇微微一抿,居然掉頭就走了。
晚好納悶地看著他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門口,還是林祁不甚在意地點破道:“唐先生的意思,似乎是想邀你做他女伴�!�
“……”晚好這才明白過來,可那男人未免也太別扭了,他不開口她怎么知道?但轉(zhuǎn)念一想,他就算真的開口她也肯定會拒絕才是。
晚好忽然發(fā)現(xiàn),唐啟森這輩子被人拒絕的機會還真不多,算來算去,大概全都耗在她身上了。
***
見她一直在想事情,想的那么入神又迷離的樣子,林祁摩挲著手邊的茶杯,斟酌著字句問:“你當(dāng)初和姜叔去美國,又急著嫁他,真的是因為貪圖安逸?”
晚好心里恍恍惚惚地,猛然聽到他這話有些回不過味兒來:“什么?”
林祁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像是忍耐許久的話,終于全都脫口而出:“你走那天,連告別的話都不留給我一句,我在你家門口守了好幾天!后來所有人都說你和你爸出國過安穩(wěn)日子去了,還找了家特別有錢的人嫁了。”
始終冷酷的男孩忽然暴怒地說著這些話,帶著幾分怨懟和委屈。晚好瞪著眼,看著他氣息難平,但耳根悄悄紅透了的可愛模樣,忽然就笑了起來。
林祁怔了一下,隨即越加惱怒:“你笑什么!”
“所以你才一直不理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還故意裝作不認(rèn)識?”晚好想起那天初見他,他來替林叔傳話的臭屁模樣,笑的眼淚都快出來,“傻孩子,別人說了你就信,在你眼里我就是那樣的人?”
林祁抿唇看著她,卻還是執(zhí)拗地反問:“所以你沒有,和他結(jié)婚也不是因為他的錢?”
“當(dāng)然不是……”晚好想說全都因為愛,可如今說起來只覺得可笑悵然,所以干脆什么都不解釋了。
林祁又深深看了她一眼,臉頰上忽然露出很淺的笑痕:“我會早點來接你,打扮漂亮點。”
他明顯心情好多了,走出去時連步伐都輕快了不少,晚好睖睜地看著,莫名地?fù)u了搖頭,年輕人的世界她果然鬧不明白。
***
慈善晚宴的前一天,晚好就收到了一份同城包裹,她打開一看是條非常漂亮的晚禮服,斜肩帶的設(shè)計,既端莊又大方,就連顏色也是她偏愛的紫色。
她在盒子里看了下,竟然連首飾都配備齊全,而那套首飾絕對價值不菲。
這么貴重又來路不明的東西鬧得她心里七上八下的,本以為是林祁送的,結(jié)果電話一通對方說今天在外地出差,要晚上才能趕回來,禮服的事兒連提都沒有提。
所以不是他送的?那會是誰呢。
電光火石間,晚好腦子里一閃而過那個人的名字,可自從她答應(yīng)和林祁出息晚宴之后,那個幼稚的男人似乎又和她鬧上了脾氣,有兩天沒見面了……
更何況從禮服的款式到設(shè)計顏色,全是她喜歡的,而且她看了眼首飾盒上的Logo,很巧合地也是她從前鐘愛的那位名家出品。以前唐啟森最瞧不上她的品位,總說她喜歡的東西都浮夸又難看,到處都透露這一股暴發(fā)戶的氣息。
所以怎么可能會是他送的?
正在她惴惴不安的時候,手機收到一條短信,晚好點開一看頓時噗嗤一聲笑出來。信息來自唐啟森,字里行間都透著一股驕矜的氣息:要是禮服也穿別人準(zhǔn)備的,我真的會氣死。
晚好看著那條短信,以前他討厭發(fā)信息,嫌麻煩礙事,如今想象著他西裝革履地坐在辦公桌后一個字一個字耐心拼出來,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她暗嘆口氣,心中驚訝時光竟然真能將人變成另一番模樣,伸手摩挲那套禮服的時候,心里反而平淡如水。要是從前收到他如此細(xì)心的禮物,恐怕真的會高興到發(fā)瘋吧?
***
晚宴果然很隆重,是游輪上舉行的,晚好挽著林祁的胳膊邁進宴廳時,感覺到到處都是耀眼又刺目的水晶光芒,里面衣衫鬢影,到處都是名流紳仕和顯貴。他們臉上帶著淡而疏離的微笑,卻又有種高高在上的距離感。
晚好已經(jīng)整整四年多沒參加過這種場合,更何況從前就沒有多少融入感,如今心里就越加忐忑不安。
感覺到她的胳膊隱隱有些顫抖,林祁輕輕拍了拍她手背:“別緊張,今晚你足夠美�!�
想起自己身上的衣服和首飾,難怪唐啟森要提前為她準(zhǔn)備,在這種場合女人身上的一個小小細(xì)節(jié)都彰顯著地位和身份。她吸了口氣,挺起胸膛對林祁笑了笑:“放心,我很好。”
就像是在給自己暗示一樣,她悄悄調(diào)整著呼吸,跟著林祁的步伐優(yōu)雅地走進去。
也是這時候晚好才發(fā)現(xiàn),林叔在陵城的地位居然也和從前不可同日而語,雖然知道林溪樓在餐飲業(yè)算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巨頭,可沒想到影響力那么大,林祁出現(xiàn)在會場就有不少人主動和他打招呼。
晚好還是緊張,但臉上始終帶著微笑,她不能丟了林叔的臉。
林祁一直在向別人引薦她,只是說辭有些含糊奇怪,不知是不是晚好的錯覺,總覺得他介紹自己時有些曖昧。終于有人開始打趣兩人的關(guān)系:“一直都說祁少沒有女朋友,看來是藏著舍不得帶出來啊,姜小姐這么漂亮,是該小心些�!�
晚好尷尬地想解釋,林祁卻搶先一步開口道:“那以后還請岑總多關(guān)照晚好,她事業(yè)心重,非要做出點成績才肯答應(yīng)我的求婚。”
眼見他越說越離譜,晚好驚得都快不認(rèn)識眼前的林祁了,這還是她以為的那個鄰居家的小弟弟嗎?
那位岑總哈哈大笑,當(dāng)場就說:“沒問題,誰讓我和你父親是老交情,這個忙一定要幫�!�
等兩人寒暄完了,岑總拉著女伴走遠(yuǎn)之后,晚好才忍不住對林祁道:“這樣騙人好嗎?”雖然她很想做出一番成績,也希望早日有了名頭之后可以重振父親的家業(yè),但絕對不是用這樣的方式。
林祁看了她一會,眉眼溫和地笑了:“這些人一個比一個精,不把咱們的關(guān)系說的親近一點,你以為他們會平白賣我爸面子嗎?”
晚好總覺得怪怪的,搖了搖頭告訴他:“但還是別讓人誤會的好,我離過婚不要緊,但你還要結(jié)婚找女朋友的�!�
這話說完,林祁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晚好以為他要說什么,卻見他忽然冷了眼神:“別人愛怎么想就怎么想�!�
晚好發(fā)現(xiàn)這位少爺脾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壞,一句不合意就要變臉色。她不想在這種場合和他鬧不痛快,于是就沒有再多說什么。
很快她在人群中也發(fā)現(xiàn)了唐啟森,他一直側(cè)對著她在和人說話,那樣子看起來和從前又有了巧妙的重疊。太久沒見他在商場上運籌帷幄的樣子,晚好都有些記不起他清冷沉穩(wěn)的模樣了。
像是感應(yīng)到她的視線,他忽然停止和人交談無聲看過來,晚好心跳驀地緊了緊,掩飾性地扭過頭去。
但唐啟森還是朝她走了過來,他穿著墨黑的西服,潔白的襯衫領(lǐng)口挺擴熨帖,領(lǐng)帶居然和她的禮服是同種顏色,就連袖扣也和她的首飾像是同款……
晚好看的愣住了,林祁卻看得滿眼都是火,此刻三人站在一起,倒顯得唐啟森才是晚好的男伴一般。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只有一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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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再多更點
PS:謝謝以下童鞋的霸王票,大家破費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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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四十四章
林祁還是年輕,在唐啟森面前根本沉不住氣,他伸手?jǐn)堊⊥砗玫难�,眼神卻狠狠釘在對面男人身上,像是宣告主權(quán)般地說:“我們?nèi)ヌ琛!?br />
“她不會跳�!碧茊⑸嫱砗没氐�,開口時嗓音過于低啞,不同于平時說話的腔調(diào),倒像是生病了。
晚好這才發(fā)現(xiàn)他氣色不大好,唇色淺淡,少了以往那股意氣風(fēng)發(fā)的氣勢,難怪這幾天沒去她那兒,看來不是和他鬧別扭,而是身體不適。
林祁怎么看兩人那樣子都不舒服,哪怕沒站在一起,可眼神碰到似乎也在互相傳遞著他看不懂的訊息。他不愿將自己當(dāng)成局外人,于是用力一扯晚好的胳膊,將人越加往自己懷里帶了帶:“我教你�!�
不由分說,晚好已經(jīng)被他半擁著進了舞池。
唐啟森皺了皺眉,腳下步子一邁也跟了過去。
晚好是真的不會跳,她以前也不是沒學(xué)過這些上流社會該有的交際,但是偏偏肢體協(xié)調(diào)性實在太差,加上那時候年輕耐不下性子,很快就放棄了。
這會兒被林祁帶著,腳下依舊亂七八糟的,眼看已經(jīng)踩了他好幾下,她臉頰瞬間脹的通紅,一個勁兒說著:“林祁,我們別跳了�!�
“沒事,你跟著我�!绷制铍y得耐心,可眼神還是挑釁地朝唐啟森看了好幾眼。
晚好知道林祁的身份早就吸引了不少人看過來,此刻大抵許多人都在背后竊竊私語嘲笑她呢!她越加覺得難堪,口氣已經(jīng)變得嚴(yán)肅:“你在拿我當(dāng)戰(zhàn)利品嗎?如果想用這種方式刺激唐啟森,我只能說你很幼稚。”
林祁的表情一瞬間沉了下去,這個年紀(jì)的男孩子好勝心非常強,尤其忌諱被自己在意的人說“幼稚”。
“到現(xiàn)在還幫他說話,你忘了當(dāng)初他怎么對你的?姜晚好,你是不是動搖了,想和他破鏡重圓嗎?”
年輕男人氣憤地質(zhì)問著她,每個字都說的焦躁用力,晚好都有種錯覺,仿佛那些字每個都狠狠甩到她臉上一般。她覺得難堪,刺眼的燈光不時投射在眼前照得她眼暈。
林祁搭在她腰間的手緊了緊,看著她臉色煞白,心里不是不難受,他無意刺傷她,可心里那團火已經(jīng)無法控制。唐啟森那樣的人,卑鄙又惡劣,這么單純的姜晚好哪是他的對手?
他不能眼看著她再次被騙,只能狠狠心繼續(xù)說道:“他只會對你耍心機,這種男人你怎么還敢信?要等著將來再被他拋棄一次嗎?!”
明明周圍還有音樂聲,可晚好覺得自己被這些話震得腦海中一片空白,林祁看了眼唐啟森的方向,嘴角譏誚地?fù)P了起來:“呵,那不是他的新歡嗎?”
晚好機械地回過頭,一眼就看到路琳在和唐啟森說著話。對啊,今晚這種場合,路琳也一定會來的……
她其實根本不在意這兩人進展怎么樣,對,不介意,一點也不。晚好像從前那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可沒有用,那些往事忽然像是掙脫牢籠的猛獸,張著血盆大口瞬間就將她的理智全都吞噬了。
***
唐啟森根本沒理路琳,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晚好身上,見她忽然回過頭來看自己,臉色更是不對勁到了極點,馬上就察覺到了異樣。
“晚好,你看清楚,千萬別被他騙了。他和那女人糾纏這么多年,怎么可能說斷就斷?”林祁的話每個字都戳到了晚好心底的痛處,她迷惘地看了他一眼。
林祁趁機又說:“他好端端地就回頭追求你,都隔了這么多年,說不定背后又在算計什么。”
晚好吸了口氣,慢慢地?fù)u了搖頭。她想告訴林祁不要再說了,她心里太清楚了,就是因為清楚才強迫自己不去想從前,更不奢望未來。
非要逼她恨著他嗎?可恨一個人太辛苦,她辛苦了那么多年,只想稍微松口氣,輕松那么一點點也不可以嗎?
兩人邊說話邊踏著舞步,這時候正好要轉(zhuǎn)圈,可就那么一失神的功夫,晚好腳下一軟險些崴到腳。
沒想到有人順勢從后面接住她往后仰的身子,接著牢牢抓緊她的手,晚好一圈轉(zhuǎn)罷,回頭就見唐啟森幽深的眼近在咫尺。
他摟著她的腰,氣息灼熱地落在她額頭上:“臉色這么差,不舒服?”
晚好低著頭沒看他,抓著他領(lǐng)帶的手指緊了又緊。
唐啟森上下打量她一眼,甚至蹲下替她查看了一番腳腕確實沒傷到才松了口氣,可又實在看不出她到底哪里不適,皺了皺眉,干脆將人打橫抱了起來:“不喜歡就不跳,不高興留在這,我馬上叫人來接我們�!�
最好的怦然心動的時刻也不外乎如此,在最狼狽的時候有人保護,說著如此霸氣熨帖的情話。
這情景像極了那年她在晚宴上再見到他,翩翩君子,在她狼狽糟糕的時候輕輕遞出手來:“丫頭,這么多人在看你呢,站起來,微笑,這才是最好的回?fù)��!?br />
那會兒她被某位富家女故意刁難,摔坐在地上,就借著最明亮的燈光看他。那時候她腦海中只記得那句電影臺詞:有一天,我的蓋世英雄一定會駕著七彩祥云前來迎娶我……
因為那一刻的幻覺,之后的很多年她都將他視為心中神祗,崇拜著他,信奉著他,沒有底線地愛著他。
“你為什么……現(xiàn)在才來……”她囁嚅著說了這么一句話,抬起頭時眼底有一閃而過的淚光。
等了這么久,這么多年,花光了她所有力氣,他終于來了。她的英雄在她最怯懦的時候要保護她,可來不及了,她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鎧甲,在周身都筑起了銅墻鐵壁,誰也不需要了。
她可以自己保護自己,再也不需要誰了。
而這身鎧甲,是他送給她的。
“唐啟森!”耳畔依稀傳來林祁憤怒的聲音,晚好和唐啟森對視著,那一眼萬年,仿若蘊含了太多話語。
她掙開他慢慢走了出去,長裙被迎面灌進來的海風(fēng)吹得搖曳生姿,可她的背影孤傲而堅持,甚至和門口遇上的熟人微微欠身微笑了下。
唐啟森看得五臟六腑都劇烈抽搐著,身體某個部位更是疼得厲害,說實話,他已經(jīng)不知道該怎么做了,從前犯過了錯,他從不否認(rèn),更在努力試圖彌補。
然而那個錯誤將兩人的距離隔得實在太開了,他都懷疑,有生之年是否真能縫合。
“混蛋,給我離她遠(yuǎn)點!”林祁暴怒的像頭獅子,狠狠攥著唐啟森的領(lǐng)帶,聲音如一柄利劍忽然橫插-進來。
唐啟森只是陰沉地看了他一眼,所有怒火都燃燒到了最旺。他說:“如果不是看在你父親照顧她的份上,就憑你今晚做的一切,我絕不輕饒你�!�
“你以為你是誰!”年少輕狂的人,總是出言不遜。
唐啟森輕蔑地笑了笑:“不妨試試�!�
他說完就大步走了出去,姜晚好情緒不對,一定不可以留她一個人在甲板上。
***
晚好知道自己失態(tài)了,她強裝鎮(zhèn)定了這么久,其實并沒有因為林祁幾句話就瓦解干凈,而是她捫心自問,心里的底氣竟然也越來越不足,她的確開始松動了。
唐啟森這段時間以來所做的一切,甚至是對北北的付出,真的讓她開始改觀,她甚至要依靠回憶過去來免疫這些,只為了逼迫自己不動搖。
被林祁指責(zé)的時候,她覺得無地自容,更多的是羞恥感,他說的其實也沒錯,唐啟森和路琳糾纏這么多年,這成了她心口詬病,光憑這一點,她怎么都沒勇氣去信任他所謂的感情。
誰知道三年后,他會不會又膩了她,會不會又像現(xiàn)在忽然覺得她好一樣,又記起路琳的好?畢竟他們有那么深的感情基礎(chǔ)……
矛盾又膠著的情緒逼迫得她快要發(fā)瘋了。
遇到危險就避開,這是人之本性,所以晚好想的很清楚,只有今晚,失控也只有這一瞬。
“他為你做成這樣,你都沒有感動?”
這聲音讓晚好不由地脊背一僵,她回頭看了眼慢慢從陰影里走出來的路琳,臉色早已恢復(fù)平靜:“你想說什么?”
路琳似乎嘆了口氣,目光落在她身后某個虛空的點,語氣淡淡地開口道:“我從來不知道,你心狠起來可以這么狠,看來我們誰都沒有真正了解過你�!�
這個“我們”還真是刺耳,晚好神色如常地看著她:“如果你想找人回憶往事,我想我不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