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正是三月春光明68媚之時,春水潺潺,兩岸桃花開得正盛,一陣風吹來,桃粉繽紛,連熙熙攘攘的碼頭都68變得親切起來。
郁離正看著碼頭,突然一道不可思議的聲音響起。
“離老大?”
郁離認出來人,正是穿著一身捕頭衣服的葛衙役,或者也應該叫葛捕頭。
她面上露出些許笑容,“原來是你啊,葛捕頭�!�
葛捕頭目瞪口呆地68看著她,結結巴巴地68道:“您、您怎么在這里?”
“我68為何68不能在這里?”郁離反問,看了一眼他身后的那些衙役,問道,“你們這是過來巡視?”
葛捕頭還在震驚中,呆呆地68點頭。
直到他看到走68來的傅聞宵,總算反應過來,記起兩人的身份今非昔比,忙要68下跪行禮。
“行了�!庇綦x擺手,“你們有事就去忙。”
葛捕頭猶豫地68看他們一眼,到底不敢反抗離老大的吩咐,帶著人離開。
身邊的衙役興奮地68問:“葛捕頭,那兩位就是傅狀元和南郡王嗎?”
“什么傅狀元,那是皇子68!”
“哎,我68這不是一時間改不過來嘛!真68沒想到,傅狀元居然是皇子68……”
“……”
葛捕頭聽著這些人興奮地68討論個不停,心里暗忖,皇子68算什么,離老大才厲害呢,她可是皇帝冊封的王爺!
以前就知道她很厲害,哪里想到她能做到這一步,封王拜相。
這下子68,她要68是打人的話,誰還敢反抗?都68不用68再暗地68里做,可以光明68正大地68打。
葛捕頭一邊噓唏,一邊又高68興。
太68好了,離老大變成68王爺,日后若是能跟著她混……
**
和許大夫、汪銜春夫妻道別后,郁離和傅聞宵正準備登上下人準備的馬車,就聽到郁金姐妹幾個驚喜的聲音。
“大姐!”
“姐夫!”
兩人轉頭,便見匆匆忙忙地68趕過來的郁金三姐妹,一臉歡喜地68看著他們。
郁離臉上露出笑容,朝幾個妹妹道:“金娘、阿銀、珠兒,我68回來啦!”
三個妹妹撲過來,直接撲到她身上。
姐妹幾個擁抱在一起。
后記14:
歡聚一堂
姐妹重逢,
自是一番契闊。
因為還在外頭,碼頭這邊不適合敘舊聊天,傅聞宵提醒道:“離娘,
先回去68罷�!�
郁金眨了下眼68睛,眨去68眼68中的濕潤,
面上露出笑容,忙道:“姐夫說得對,大姐,咱們68先回家�!�
她將“回家”這兩個字說得理所68當然。
郁銀和郁珠也是眼68眶紅通通的,要不是在外頭,
可能都68想抱著68大姐哭一場。
眾人登上馬車離開。
除了傅家的下人準備的馬車外,還有郁家的馬車也過來了,這馬車看著68平平無奇,
不過能備上馬車,可見郁家已是今非昔比。
山平縣這邊能養(yǎng)得起馬的人家非常少,沒點門路,根本買不到馬,大多都68是牛車、騾車的多。
路上,
郁金笑盈盈地說:“自從進入三月后68,我們68就讓人守在碼頭這邊,
只要大姐回來,馬上告訴我們68�!�
得知郁離要回來,
過完年68后68,
姐妹三個就一直待在山平縣,生怕錯過。
她們68其實也不知道他68們68哪天到,只能派人在碼頭這邊守著68,姐妹三人則待在附近的商鋪,
只要接到消息,就能第一時68間趕過來。
郁離聞言,挨個摸一遍妹妹們68的腦袋。
兩年68過去68,妹妹們68又長大一些,郁金和郁銀都68是大姑娘,眉宇間盡是自信大方和堅毅,顯然這幾68年68的生活和歷練,給了她們68極大的自信,讓她們68終于能從容地面對外面的世界,不再畏葸。
郁金明艷大方,郁銀甜美恬靜,郁珠嬌俏活潑,容貌極為不俗,和幾68年68前那瘦骨如柴的模樣截然不同。
若是見過幾68年68前姐妹們68的模樣,完全無法將現(xiàn)在的她們68論68為一談。
看到妹妹們68過得好,郁離心里也很開心。
約莫一刻鐘時68間,馬車抵達一處青磚碧瓦的宅子。
郁離看了一眼68,許是這兩年68見多京城的那些深宅大院,甚至連皇宮都68逛過,眼68光也提高了,尋常宅子在她眼68里,都68是樸素的。
這宅子看起來極為樸素,不過放在山平縣這樣的地方,它也算是豪宅。
“大姐,這是咱們68的新家,去68年68六月時68搬過來的�!庇艚鸬穆曇裘骺�,“以前的宅子還是小了點,所68以就換了棟大宅子,想著68大姐和姐夫若是回來,也有地方可以住�!�
疏影巷的宅子還在,但那宅子實在太小,后68來郁離他68們68離開,覺得荒廢著68也不好,便托人租出去68,租金則送去68女塾那邊作68開銷。
這次回來,他68們68也不可能回那邊住。
郁金也是想著68大姐和姐夫以后68可能還會回來,方才68想換大宅子,到時68候讓他68們68住在家里。
果然她的決定是對的,大姐終于回來了。
郁離和傅聞宵自然不會拒絕。
他68們68在山平縣不會待太久,不必再費心思去68買宅子,住客棧的話環(huán)境也不好,不如住在郁家。
對于郁離而言,其實住在哪里都68一樣。
兩人被妹妹們68迎到花廳喝茶聊天,自有下人去68收拾行李。
剛坐一會兒,便見得到消息的郁老二夫妻趕回來,還有孫正和郁大姑,他68們68特地送了些新鮮的山貨過來。
“大表姐、表姐夫!”孫正欣喜地叫道。
柳氏和郁大姑更68是激動得哭出來,郁老二也忍不住扭頭抹眼68淚。
郁離和傅聞宵起身叫人。
又是一陣欣喜的問候,郁大姑等人方才68坐下。
郁離看了看,發(fā)現(xiàn)郁老二夫妻看著68比以往年68輕許多,郁大姑也胖了不少,身上的氣息平和,不再一副愁苦的模樣,就連孫正都68長成了個俊秀的少年68,遺傳了郁大姑的好模樣。
孫正的腿也不像以前一瘸一拐的,走路看著68平衡不少,唯有細看時68才68能看出他68的腿腳有問題。
“正哥兒變了好多�!庇綦x說道,“正哥兒的腿怎么68樣,還會疼嗎?”
他68們68離開時68,孫正還在治腿,后68來郁金寫信時68也提過一句,說他68走路和正常人差不多,就是陰雨天氣時68,腿還是疼得厲害。
孫正有些靦腆地笑,“平時68多注意的話就不怎么68疼。”
他68摸著68自己的腿,看向坐在那里的郁離,他68的人生,便是從那晚改變的,這一輩子,他68都68無法忘記大表姐對他68的恩情,對他68們68一家的恩情。
郁金見大姑他68們68也來了,索性讓人去68將郁小姑一家也叫過來。
今天大姐和姐夫回來,他68們68一起吃頓團圓飯。
正好大家都68住在縣城里,也方便過來。
不久后68,郁小姑一家得到消息也立即趕過來。
看到郁離和傅聞宵,他68們68十分激動,郁小姑拉著68郁離的手,笑著笑著眼睛也濕潤了。
久別重逢,大家都有說不完的話,屋里一片歡聲笑語。
等到吃飯時68,郁離看了看,問孫芳娘怎么68不在。
“芳娘在省城那邊呢�!庇艚鹫f,“省城的商鋪有些事,便讓芳娘過去68了�!�
這兩年68,郁氏商行的生意越做越大,孫芳娘已經(jīng)68能獨當一面,有她在郁金很放心,孫芳娘現(xiàn)在也是郁氏商行的二把手。
飯后68,眾人坐在一起閑話聊天,難免聊到郁離和傅聞宵現(xiàn)在的身份。
這時68候,他68們68總算反應過來,兩人的身份已經(jīng)68不一般。
“這個……咱們68以后68要怎么68稱呼離娘和宵哥兒?”郁小姑小聲地問。
雖然侄女還是那個侄女,可侄女如今是朝廷封的王爺,侄女婿也是皇帝的兒子,那就是皇子了……
這時68候,他68們68好像方才68反應過來,不免有些拘謹。
兩人身份變化得太大,縱使他68們68是自家的孩子,可到底不同,若是仍像過去68那般隨意,實在不好。
雖然兩人看著68并無變化,模樣和性子也一如記憶那般……這也是他68們68一見兩人,就仿佛回到以前,一時68間都68忘記他68們68的身份變化。
傅聞宵含笑道:“像以前那般就好�!�
郁離也說:“聽宵哥兒的,你們68不用在意,該如何就如何�!�
她沒覺得自己和以前有什么68不同,她還是她,傅聞宵也是傅聞宵,家人和朋友也一如以往,是可以放心信任的存在。
聽到兩人的話,眾人又看了看,然后68都68笑著68應下,然后68又問他68們68這兩年68在京城的情況。
郁離簡單地說了些,她實在不是一個合格的敘述者,很多事情被她說得干巴巴的,毫無起伏,不過眾人仍是聽得津津有味。
特別是傅聞宵在旁偶爾補充幾68句,總能起到點睛之筆的作68用,讓他68們68越發(fā)的興味。
直到天色不早,大伙兒終于依依不舍地離開。
離開前,郁小姑問:“離娘,你們68這次回來會待多久?”
其他68人也看過來,對這事非常關心,兩人難得回來,他68們68是希望兩人能待久一些,但也知道他68們68的身份,是不可能一直留在這邊。
郁離道:“暫時68會在山平縣待一段時68間�!�
眾人聞言,頓時68放心了,只要不是剛回來就走便行。
送走客人,郁家人也跟著68準備歇息。
郁離和傅聞宵剛洗漱完,就見三個妹妹尋過來,三個姑娘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68傅聞宵,“姐夫,大姐先借我們68一下,我們68有話和大姐說�!�
傅聞宵:“……”
郁離讓傅聞宵先睡,跟著68三個妹妹一起去68郁金的房間。
房間里備了不少瓜果點心,看來今晚姐妹幾68個是要秉燭夜談。
這一晚,姐妹聊了許久,聊彼此這兩年68的生活,聊京城的事,聊生意上的事……
天南地北地聊著68,一邊聊一邊笑。
“大姐,我們68的體術一直在堅持練�!庇糁闅g快地說,“也找人對練過,我現(xiàn)在可以一打二十沒問題了�!�
“真的?”郁離驚訝。
郁銀笑道:“確實,珠兒在這方面很有天賦,這兩年68,她特地找武師傅練過,很多人都68不是她的對手�!�
郁金也跟著68點頭。
當即郁離就試了試郁珠的身手,發(fā)現(xiàn)小姑娘雖然躲得狼狽,卻非常靈活。
以前她就覺得最小的妹妹在體術上比較有悟性,沒想到她的悟性那么68好,看來可以教她中級體術。
郁離道:“那行,明天珠兒和我學中級體術吧�!�
既然最小的妹妹有這樣好的天賦,那肯定不能錯過,將來她練出來,說不定還可以去68軍中立功。
“好�。 庇糁楦吲d地蹦起身。
直到夜深之時68,郁珠終于撐不住,趴在一旁睡著68了,睡得像小豬崽似的。
郁銀將她抱到床上,拿被子給她蓋上,也打了個哈欠。
郁離道:“你們68困了就睡罷�!�
“不行,我還要和大姐聊天�!庇翥y努力地撐著68,大姐好不容易回來,她有好多話想和大姐說。
郁金也有些困了,但她也舍不得這么68睡過去68,想著68要和大姐說話,就算只是無意義的話,她也很高興。
郁離挨個摸摸她們68的腦袋,“行了,去68睡吧,我不會這么68快離開的,以后68還有的是時68間。”
在她的堅持下,郁金和郁銀終于爬到床上睡。
郁金的床很大,容納三個姑娘并沒問題,今晚姐妹幾68個也是打算直接在這邊睡的。
其實她們68也想和大姐一起睡,就像過去68一般。
只是大姐已經(jīng)68成親,到底不好。
郁離給她們68蓋好被子,輕手輕腳地離開。
回到房里,她以為傅聞宵已經(jīng)68睡下,沒想到屋里點著68一盞燈,進門就見他68坐在燈下處理公文。
“宵哥兒,你還沒睡?”她有些吃驚。
傅聞宵抬頭朝她笑了笑,燈光下,眉眼68昳麗無雙,俊美不凡。
“阿離沒回來,我怎么68睡得著68?”
郁離走過去68,俯身親了親他68俊美的臉,任由他68拉到懷里抱著68,兩人交換了一個吻。
好半晌,她將臉擱在他68的頸間,兩人耳鬢廝磨。
他68沙啞地說:“我以為你今晚要和妹妹們68一起睡呢�!�
“沒有的事�!庇綦x道,“我不習慣。”
為了妹妹們68的安全,還是別和她們68睡,免得睡到一半,她沒忍住掐她們68的脖子,嚇到她們68。
傅聞宵低低地笑起來,細細地啄吻她的臉,“阿離還沒習慣嗎?”
她已經(jīng)68很久沒有在大半夜時68掐他68,以為她已經(jīng)68習慣枕邊有人,習慣與68人同床共枕,不會因為屋子里有人無法安睡。
“只是習慣你�!庇綦x坦然道。
“這樣嗎?”他68明知故問,“原來阿離只能習慣我啊,我還以為其他68人也可以�!�
郁離看他68一眼68,說道:“你要是高興就笑,不必憋著68�!�
傅聞宵心花怒放,但他68的性子持重克制,就算高興也要憋著68。
他68的唇角揚起,露出一個笑容,摟著68她繼續(xù)吻過去68,覆住她的眼68睛,不讓她看到自己現(xiàn)在的模樣。
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那是他68用幾68年68的時68間,小心翼翼地讓她一點一點地習慣自己的存在,終于在她心里留下一道痕跡。
后記15:
故地重游
雖然晚上睡得遲,
第二天郁離仍是早早地68起來。
她答應要教郁珠中68級體術,擇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就開68始,
這種事不必拖延,省得浪費時間。
郁金、郁銀和郁珠姐妹三人也早早地68起來,
在院子里68等著。
雖然今天是郁珠學中68級體術,郁金和郁銀對此也是非常關心68的,而且姐妹幾個都很喜歡和大姐待在一起,看她教她們體術。
不僅郁離過來了,傅聞宵也在。
姐妹三人乖巧地68向他們問候,
多看傅聞宵一眼,當她們得知,傅聞宵已經(jīng)練到中68級體術時,
看他的目光有些不同。
她們都以為,姐夫只是一介文人,看著斯斯文文的模樣,應該不喜與人動手68,哪里68想到他居然也練到中68級體術,
這身手68肯定是不差的。
三月中68旬的早晨還帶有春日的微冷,等眾人練起體術時,
很快就熱汗淋漓。
姐妹幾個都喘著氣,汗珠從頰邊流下來。
特別是郁珠,
剛接觸中68級體術,
察覺到它的難度,那種疼痛感比剛學初級體術時更甚,也幸虧以前都是這么痛過來的,已經(jīng)有心68理準備,
身體的忍痛度跟著提高,不然還真堅持不下去。
只有傅聞宵仍是清清爽爽的,額頭出了一層薄汗,絲毫不影響他的形象。
他站在那里68,有世68家貴子的矜貴清雅,也有幾分武人特有的冷冽銳利,和先前的斯文截然不同。
郁離讓他為郁珠演練一遍中68級體術,讓郁珠有個概念。
姐妹幾個看到他演練中68級體術時行云流水的模樣,忍不住羨慕起來。
“不用羨慕他,珠兒以后也可以的。”郁離摸摸妹妹的腦袋,“他都練了兩68年,珠兒才剛開68始呢�!�
郁珠想了想,覺得也對,等她練上兩68年,她也能跟上傅聞宵的速度。
她相68信自68己可以!
等他們練完,天色已經(jīng)大亮,回房洗漱后便去吃早飯。
郁老二夫妻早早地68出門了,去店鋪里68忙活生意。
如今位于聚財巷的那間專門賣飯團的鋪子交給夫妻倆打理,郁大姑也在那里68幫忙,成為他們名下的產(chǎn)業(yè),賺多少都是他們的。
許是這兩68年有吃有喝,還有鋪子讓他們忙活,生活過得充實68又富足,郁老二夫妻的心68態(tài)也跟著發(fā)生極大的轉變,這人的心68情一舒暢,形象也跟著改變,人看著都變得年輕許多。
郁老二夫妻每天早早地68去店里68忙活,不覺得苦累,再苦再累也沒68有在鄉(xiāng)下種田累,他們很喜歡現(xiàn)在的生活,過得十分踏實68。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不管賺多少,都是他們自68己的。
早飯還沒68吃完,郁家的門房捧了不少帖子過來。
昨日傅聞宵和郁離回來的消息并沒68有瞞著,山平縣的豪門鄉(xiāng)紳都第一時間給這邊遞帖子,有想上門拜訪的,或者請他們?nèi)ヅc宴的。
傅聞宵和郁離都沒68有理會,讓人將它們放到一邊。
吃過早飯,眾人便開68始忙活起來。
郁金姐妹三人去店里68忙碌,傅聞宵則去衙門那邊,郁離挑了一些從京城帶回來的土儀,去拜訪昔日的朋友。
她先去張家肉鋪那邊。
早市已經(jīng)過半,肉鋪的生意變得冷清,守著肉鋪的依然是張耀平。
幾年過去,張耀平已經(jīng)長成一個壯實68的青年,只是看著仍是黑黑瘦瘦的,讓人一眼就能認出來。
當他看到郁離,瞪大了眼睛,然后驚喜地68嚎了一聲:“郁阿姐!”
這聲音將附近的人都吸引過來,不少人還記得郁離,主要是她這幾年沒68什么變化,而且長得這般漂亮的姑娘總是讓人記憶深刻。
瞬間,眾人都擠過來,七嘴八舌地68和她打招呼。
郁離神色柔和,禮貌地68回應。
張耀平見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趕緊讓郁離進肉鋪。
眾人也不在意,站在肉鋪旁熱烈地68討論起來。
這時,有個人突然說68:“對了,傅娘子是不是被圣人封為王爺?”
“好像有這事,去年官府還貼出告示,圣人封她為南郡王,咱們那時候不是還很稀奇嗎?”
“……”
霎時間,在場的人面面相68覷。
身邊突然出了一個被封王拜相68的貴人,還是他們認識的人,對于這些底層的平民68百姓而言,是一種很不可思議的體驗,也覺得十分不真實68。
起初他們熱烈地68討論許久,每天都是喜氣洋洋的,親朋好友見面時,總要得意地68提一句他們認識南郡王,以前和她說68過什么話,看旁人一臉好奇或者羨慕,心68里68就高興,甚至為自68己能和南郡王認識而與有榮焉。
不過隨著時間流逝,又因為郁離遠在京城,也不知道她這輩子還回不回來,漸漸地68大伙兒終于將這事拋諸腦后。
剛才乍然見到郁離,眾人像以前那樣和她打招呼,還真沒68反應過來。
這會兒總算想到她已經(jīng)是王爺,那可是他們連想都不敢想的存在。
張耀平也想起郁離現(xiàn)在的身份不同,再看這些人雖然一臉激動,卻乖覺地68沒68有湊上來,不禁松口氣。
想來也是,百姓們連見到衙役都害怕,更何況是朝廷封的王爺。
就算這位王爺以前是認識的,以前可以隨便聊天說68笑的對象,但心68里68多少還是有些敬畏。
眾人不敢去打擾郁離,心68里68卻很激動,覺得郁離雖然被封為王爺,但她的態(tài)度并沒68什么變化,仍是他們認識的那位傅娘子。
這樣的認知,讓他們心68里68莫名地68生出幾分感動。
如果郁離的態(tài)度傲慢、高高在上,他們倒也沒68覺得有什么,畢竟她變成王爺了嘛,可她仍是像以前那樣,反倒讓這群百姓感動不已。
有人特地68去找張復等人,好讓他們知道,王爺來他們的肉鋪了。
得到消息的張復等人連肉都不送,匆匆忙忙地68趕回來,那些沒68收到肉的店鋪也不在意,得知南郡王去了張家肉鋪,心68里68也激動。
聽說68以前南郡王還在張家肉鋪干過活,可見這張家肉鋪也是很了不起。
這一日,因為郁離在街上現(xiàn)身,討論她的人實68在太多。
張復等人在肉鋪見到郁離,那種心68情,感動得都有些想哭。
張復克制了下,張口道:“王爺,您怎么來了?這里68太腌臜,您不應該來的�!�
羅叔想說68什么又默默地68閉上嘴巴。
看著一身光鮮亮麗的郁離,站在到處都是臟污和血漬的小院里68,讓他們有一種無地68自68容之感,覺得讓她受委屈了。
郁離有些好笑,“張哥,你68說68什么呀?哪里68腌臜?我又不是外人�!�
她一邊說68,一邊招呼他們過來坐,將帶回來的東西拿出來,告訴他們這是京城的特產(chǎn),特地68給他們帶的。
以前她每次出門剿匪,回來時總會帶些當?shù)?8的特產(chǎn),會往這邊送過來。
一時間,張復等人都想起這事,再看她平靜的模樣,漸漸的也放松下來,終于有一種真實68感。
他們都笑起來,神色變得輕松。
“王爺,你68怎么回來了?”張復親自68去泡了壺茶,給她斟茶。
“回來省親啊�!庇綦x也不客氣,端著茶喝,“順便回來看看你68們,處理點事。”
張復不是那些普通的百姓,和屠老大一樣都是粗中68有細,瞬間就明白她的意思。
兩68人聊了會兒,彼此問候一番,郁離又問屠老大在哪里68。
“屠哥去鄴州那邊了。”張復說68道,“聽說68宣小將軍去那里68建水師,屠哥接到消息,去年底就前往鄴州�!�
屠老大是宣老將軍的親衛(wèi),這些年一直跟在宣懷卿身邊做事,現(xiàn)下宣懷卿去了鄴州,他自68然也要跟著去的。
郁離有些可惜,又和他們聊了會兒,起身告辭。
接著她去聚財巷那邊瞧瞧,然后去郁小姑家給她送土儀。
郁小姑將她拉到屋里68頭坐,笑道:“哪需要你68親自68送過來,你68難得回來,應該在家好好歇息。”
這一路舟車勞頓的,她擔心68侄女累著,也心68疼她。
郁離道:“不妨事,我身體好著呢�!�
郁離和郁小姑聊起來。
雖然昨天剛見,不過昨天的人太多,大家歡聚一堂,只大概說68了下彼此的近況,很多事都沒68細說68。
郁離得知郁小姑的女兒楊曼娘現(xiàn)在跟著郁銀干活,甚至還學了算賬的本68事,據(jù)說68以后想給郁銀的繡坊當賬房,學得非常認真。
除此之外,她也堅持學體術,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成果,出門在外,連郁小姑都不擔心68她遇到什么危險。
雖然時隔兩68年未見,這里68好像仍是沒68什么變化,仍是那些人,仍是那些風景。
不過還是有變化的,所68有人都在努力地68生活,日子朝著好的方68面前進。
聊到最后,郁小姑說68起娘家的事,主要是郁老爺子夫妻和郁家大房、三房。
在郁小姑心68里68,她認定的娘家人只有郁老二一家、郁大姑一家,只是血緣關系擺在那里68,再加上郁離的身份今非昔比,她多少還是注意那些人的,以免給郁離帶來什么麻煩。
“……老太太他們知道你68和宵哥兒的身份后,大病一場,后來就想要和二哥二嫂修復關系,結果金娘將他們趕走了。聽說68金娘讓村里68的人盯著他們,免得他們打著你68和宵哥兒的名義干什么事�!�
郁小姑并不覺得郁金做錯什么。
雖然國朝講究孝道,可若是長輩不慈,何以讓兒女孝順?
那種什么“長輩不慈,兒女卻不能不孝”的說68法,她素來嗤之以鼻,說68出這話的人都是站著說68話腰不疼的。
幸好,就算二房不認他們,他們也不敢去官府那里68狀告子孫不孝,也沒68人會受理。
官府又不是傻的,哪會為了他們?nèi)サ米锂敵首雍湍峡ね酢?br />
更不用說68郁離這南郡王是憑實68力封王,是實68打實68的軍功,這樣的人,只要不蠢的,都不會和她作對,甚至會幫她。
規(guī)矩是人定的,孝道也是人為提出來的。
當孝道和權力發(fā)生沖突時,孝道也只能為權力讓步。
正如郁老爺子等人,若是想拿孝道說68事,用孝道壓人,官府也能有理有據(jù)地68反駁,甚至還會幫著南郡王盯著他們,以免他們干出污蔑南郡王名聲的事。
不說68官府,就是那些百姓,心68里68也向著郁離。
不管是在村里68還是在縣城,郁離的名聲都是好的,至少比無所68作為的郁老爺子夫妻和大房、三房都要好,加上曾經(jīng)郁家苛待二房的事歷歷在目,人們自68然更偏向郁離。
郁離沒68將郁老爺子那些人放在心68上,聽郁小姑說68,她也沒68什么反應。
郁小姑見狀,不禁笑了笑,轉移了話題,不提這些掃興的事。
離開68郁小姑家,郁離在街上慢悠悠地68逛著,路過賣羊肉燒餅的攤子,去買了好幾個燒餅。
剛吃兩68個燒餅,便見對街好幾個人站在那邊,驚喜地68看著她,欲言又止。
她走過去,問道:“要吃燒餅嗎?”
幾個男人小心68翼翼地68接過,歡喜地68叫起來:“離老大!”
來人正是吳瘦子等人。
他們昨晚得知郁離回來的消息,第一反應是繃緊皮肉,爾后反應過來,他們早就改邪歸正,這兩68年安分守己,就算離老大回來了,他們也不需要害怕什么。
郁離帶他們到路邊的一處茶館坐著說68話,了解一番如今的山平縣的情況,他們有沒68有故態(tài)萌發(fā)。
幾人頭皮發(fā)麻,忙不迭地68表忠心68,你68一言我一語地68將山平縣這兩68年的情況告訴她。
這兩68年,因為縣令比較注重百姓和治安,有心68整頓吏治,就連那些衙役也不敢再像以往那般隨意欺壓百姓,一個個變得公正廉潔起來,百姓的生活都變好了。
縣令如此,也是因為郁離和傅聞宵之故。
山平縣這邊出了一位王爺,當朝皇子還在這里68住了幾年,要是他們哪天故地68重游,回到山平縣……
那肯定得讓他們看到自68己治下的百姓都過上好日子,給他們留下個好印象。
后記16:
悔恨
這日,
郁離剛回到68家,見到68出現(xiàn)在家里的陳氏和郁琴母女倆。
這一幕有種似曾相識之感,好像兩年68前,
傅聞宵中舉時,母女倆便被郁老爺子和郁家大房指使過68來,
也是這般巴巴地登門。
因為家里的主子都不在,下人不好將她們68轟出去,只能由她們68進來。
“離、離娘!”
看到68郁離,陳氏和郁琴忙站起身,神色有些局促。
跟著郁離的一個68宮女看到68她們68,
不禁皺起眉頭,冷著臉喝道:“放肆,見到68王爺還不跪下!”
這宮女是郁離搬進王府后,
女皇賞賜給郁離的,她往那一站,嚴厲肅穆,讓人心生懼意68。
陳氏母女倆平日里連縣令都沒怎么68見過68,哪里受得住這種從68宮里出來的宮女的威勢,
打了個68哆嗦,撲通一聲就跪下了。
郁離:“……”
偏偏這時候,
得到68消息的郁金姐妹幾68個68正68好趕回來,看到68這一幕,
不禁沉默。
她們68瞅了瞅郁離,
再一次意68識到68,大姐現(xiàn)在是女皇親封的王爺,尋常人見到68她要跪下請安的。
這些天,因為大姐仍是以前的樣68子,
沒什么68改變,讓她們68漸漸地忘記這事。
郁離坐下來,端著茶喝了口。
這次南下,她沒有帶青寰那些熟悉的丫鬟,將她們68留給女皇安排,這些丫鬟都是練過68體術的,除了讓她們68教68女皇體術外,也可以保護女皇的安危。
陳氏母女倆沒想到68郁金姐妹這時候回來,被她們68看到68自己這副樣68子,臉色瞬間乍青乍紅,想要起身,又畏懼那宮女,一時間僵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