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麻木的抬頭,麻木的從床上站起走了出來。
監(jiān)獄長掏出的手銬拷在她手腕,清脆的聲音麻木的在耳邊咔嚓一聲。
三年前,一場生日趴將她送進監(jiān)獄。
五年的牢獄,是那人給她爭取來的。
當(dāng)初只是懷疑,并沒有判刑,但是因為那人的一句話,她被判了五年。
跟在監(jiān)獄長身后走出,不利索的腿一高一低,直不起的腰身寬大的獄服,披散的長發(fā)。
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走向看守室。
“坐下�!�
兩個字拉回思緒,沒有解開的手銬,她被強制按了下去。
狹小的看守室,一張長桌,她坐在一頭,一抬頭就能看見站在窗戶前的高大身影。
他抽著煙,煙霧繚繞在他周圍,看不見的五官只有背影,可就算是只有背影,她也認(rèn)出是他,祁域然,那個掛著她未婚夫頭街,卻跟她妹妹滾在一起送她進監(jiān)獄的男人。
就算是化成了灰,她也會認(rèn)識的男人!
只是,現(xiàn)在她這個受害者慘狀如此,而他這個罪魁禍?zhǔn)�,卻瀟灑自在。
“祁少,博思雅帶到。”
“你出去吧!”
“是�!�
金錢萬惡的社會,就算這是監(jiān)獄,也一樣能為所欲為。
關(guān)上的門,空蕩的房間里只剩下他們兩人。
放在三年前她或許會害怕眼前男人,因為喜歡,因為害怕失去。
但是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不害怕了。
沒有開口,她在等著對方。
長達十分鐘的寧靜,在祁域然抽完手里的煙后,轉(zhuǎn)身過來。
“我以為你有話要跟我說�!�
“是祁少找的我,并不是我找的祁少,就算是有話,也應(yīng)該是祁少跟我說才對�!�
抬眸,平淡的語氣不驚不喜,看著面前的人,不卑不亢。
祁域然似乎沒有料到她會如此平靜,畢竟三年前的她,愛他如癡。
突如其來的平靜,讓他心里不覺的堵了一下。
沉靜片刻,他坐下:“她生病了。”低沉的聲音透著沙啞疲倦,就好比他現(xiàn)在的樣子,透著一股疲倦。
而這個她,她知道是誰!
生病了嗎?呵。
“恭喜�!�
不咸不淡的兩個字,從她嘴里吐出。
卻像是壓垮祁域然最后一根稻草!
眼中夾帶的血絲,瞳孔放大,附上一層殘忍,掐住她的脖子。
“恭喜?她現(xiàn)在生病了你說恭喜,別忘了她是你的親妹妹!”
手背因為用力而青筋暴突,掐在她的脖子上,猶如捏著一只螞蟻。
這一年內(nèi),他找遍了全球幾百家醫(yī)院,如果不是沒有辦法,他斷然不會再見博思雅。
她這樣的人,就應(yīng)該一輩子關(guān)在監(jiān)獄死在監(jiān)獄,原本還想著她又一點良知,卻沒想到她會說恭喜……
兩個字足夠讓她死上上百次,但是卻在下一刻,他一松開了手。
“咳咳咳咳……”
不給她反抗機會的掐住,不給她反抗機會的松手。
貪戀著吸食空氣,那一瞬間,她以為她真的會被掐死。
第2章她只是藥引子
現(xiàn)在的她什么都沒有,只有一副殘缺的身子,就算是死了也沒人會在意。
但是她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死了,因為眼前的男人,因為博寧。
這些傷害她的人都沒死,她怎么可以死掉。
大口的呼吸,許久才讓呼吸平順下來,不敢在挑釁,乖乖的坐在椅子上。
如果不是祁域然有事他不會出現(xiàn)這里,如果不是有求于她,他剛才就會一個用力把她掐死。
她不蠢,再想到自己還有利用價值的時候,不會再蠢的一次將自己脖子送到他的手里。
“我可以讓你提前出獄,住進祁家�!�
松開的手,他如恩賜一般的說道。
“條件�!逼巾樀暮粑桓曳潘�。
“給寧兒做藥引�!�
“藥引?”
博思雅不解地皺眉。
不理解的詞匯,捏了捏脖子,淡聲問道:“她怎么了?”
“這不是你該問的�!捌碛蛉焕渎曢_口道。
“我要做什么?”博思雅問道。
“到時候你就會知道。”祈域然一如既往冷漠。
“那就是我沒有選擇權(quán)了?”
“終身監(jiān)獄或者現(xiàn)在出來�!�
呵!這是給她選擇?
能出去誰愿意被關(guān)在這里,更何況她知道祁域然有這個能耐。
“我出去�!�
“車子門外等你�!�
……
一場交易,博思雅走出江城監(jiān)獄。
身后關(guān)閉的鐵門,外面高掛的艷陽,以及等在路邊的勞斯萊斯。
“博小姐�!�
“祁管家好久不見�!�
“博小姐受委屈了,這邊請�!�
來的是祁家的老管家,祁博兩家是世交,自然她也是這位老管家看著長大的。
當(dāng)年出事,老管家也站出來為她說過話,只是勢單力薄更敵不過一怒為紅顏的祁域然,她不怪誰,只怪那個愛她妹如癡的男人而已。
腰傷在她走動時候牽扯,拐著一條腿在老管家的攙扶下坐了上去。
老管家欲言又止,臉上掩蓋不住的心疼,博思雅卻是淡淡一笑,沒有絲毫在意,坐了上去。
她從小就是千金小姐,吃穿用度都是別人送到面前。
但是這三年她就像是被‘善待’一樣,每日不是干粗活就是被人毆打。
腰在一次被群毆的狀況下折了,因為沒有治療,形成了永久性傷殘。
但是她不在意,除了每天的疼痛和走路的怪異之外,她毫不在意。
祁家位于江城市中心,卻又是難得的一片清閑之地。
有錢人住的地方,博家就在一墻之隔的地方。
只是三年前博家中落,如果不是祁家救助,現(xiàn)在的江城也不會再有什么博家。
也正是因為這樣,三年前祁域然將博思雅送進監(jiān)獄時,博家的人一聲不吭。
好像犧牲了她博家就能重新輝煌,事實證明的確是犧牲了她。
從前的一幕幕再次在眼前劃過,管家?guī)Я怂M去,看著這個她曾經(jīng)最熟悉的地方,上樓。
“博小姐,二樓右邊的房間就是你的,你先洗漱干凈,少爺喜歡干凈的女人。”
博思雅聞言,臉色莫名一紅,喜歡干凈的女人?
是讓她洗干凈去書房找他嗎?
第3章住進祁家
末了,管家看著博思雅半許,而后提醒道,“博小姐,這次不要再反抗少爺了,他不是你能得罪的……”
“謝謝�!�
干巴巴的兩個字,不用管家?guī)ьI(lǐng)的她扶著護欄上樓。
二樓主臥在桌邊,左邊是書房右邊是一個次臥。
這個次臥當(dāng)初可是博寧的專屬地區(qū),卻沒想到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她住進這里。
房間打開,淡淡的透著一股梔子花的香氣,是博寧喜歡的味道,那人撒了整個祁家。
房間簡單的擺設(shè),一張床一個衣柜,在沒有多余的東西,床上一套嶄新的衣服。
不知道是誰采購的衣服,她只知道,這也是博寧的調(diào)調(diào)。
博寧算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之所以說算,那是因為博寧的媽媽不過是個十八線小模特。
男人的風(fēng)花債務(wù)原本不足為據(jù),可就在三年前,博寧認(rèn)識了她的未婚夫祁域然。
兩人更是一見鐘情天雷地火的愛了,也是從那個時候,她的噩夢開啟。
只要是她喜歡的,博寧都會搶走。
從衣服到飾品,最后再到男人。
更是為了男人,她甚至奢望博家大小姐的位子,所以有了那場派對。
祁域然準(zhǔn)備的生日派對,給了她博家二小姐的身份。
卻不想那天大家都喝多了,最后一個服務(wù)生跌樓而亡。
原本都已經(jīng)被判是失足,卻因為祁域然的一句話成了謀殺。
她是應(yīng)該感謝法官的仁慈,頂著祁域然這個有錢人的光環(huán)也只是判了三年,最后祁域然的再次出現(xiàn),成了五年。
而更讓她寒心的是,嘴里說著她是心肝寶貝的父親,就在她入獄那天,宣布跟她斷絕關(guān)系。
也正是因為這事,她的母親被迫離婚,離開博家。
不知道是不是同樣的恨她,三年了,母親沒有來看過她一次,到是博家的新夫人來過監(jiān)獄兩次。
一次是炫耀她得了搏夫人的名號,一次是炫耀她的女兒博寧馬上要嫁給祁域然了。
三年的種種過眼云煙,就像頭頂?shù)幕ⅲ瑤е^去的種種一起流進下水道,成了污水。
換上衣服她走了出去,走著那條再熟悉不過的路來到書房前。
抬手想要敲門,卻發(fā)現(xiàn)沒有關(guān)閉的門里面二人說話。
“人帶回來了?”
問話的人聲音溫潤,門縫里看不見的人,卻能聽出聲音溫玉。
“嗯�!�
另一道聲音依舊的不咸不淡,平順的語氣不過一個字,她就能聽出是祁域然的聲音。
“等會我給她做個檢查,如果沒問題明天就能做準(zhǔn)備,但是域然我還是要說一句,這個辦法很危險,我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所以對于那個女孩,你最好安頓好的同時爭取她的同意。”
“不用�!�
“但是我覺得……”
“她罪有應(yīng)得�!�
罪有應(yīng)得!
四個字聽在她的耳朵里就像是給她一刀,她很想沖進去問問,她到底做了什么是罪有應(yīng)得。
但是握著門把手的手最后脫力,沒有推門而入,就聽到里面人再次開口:“而且我已經(jīng)問過她了,還給了她選擇,她選擇了出來,就應(yīng)該承擔(dān)后果,天下沒有不要錢的買賣,她比你我清楚�!�
里面的人說的風(fēng)輕云淡,卻不知道一字一句都讓她心在滴血。
如果可以,她后悔了。
“博小姐�!�
“祁管家�!�
“博小姐怎么在這?進去吧!”
管家端著三杯咖啡,在身后推門而入。
書房里,端坐在辦公桌后的是祁域然,他依舊面不改色板著臉冷漠。
第4章抽血
打開門,博思雅也看到另一道聲音的主人,一個身穿白西裝的男人,溫文爾雅帶著金框眼鏡。
隔著一層鏡片看不到他真實表情,卻能感覺到從他身上散發(fā)出的味道。
那種陰險如狐似虎的味道,就像是隱藏在草叢里的毒蛇,能隨時咬人一口致命的味道。
祁域然陰狠霸道,甚至是不折手段,但這些都是明面上。
他張狂,更有資本張狂,從不掩飾自己做過的事,跟眼前男人,完全不同。
“少爺,沈先生�!�
祁管家恭敬的放下咖啡,最后一杯放在茶幾上,正對的位子是一張單人沙發(fā),不出意外是給她的。
跛著腿,她走了過去。
隨著她的動作,祁域然皺眉。
目光停留在她的腿上,沉思。
“博小姐,你好,我是沈凡。”
眼鏡男溫玉一笑,溫潤如玉的伸手過來打著招呼。
博思雅回以一笑,沒有伸出的手淡然:“沈先生還是叫我名字好了,要不然叫我在獄中編號0847,三年了,我也習(xí)慣了,至于博小姐這個稱呼,實在不敢當(dāng)。”
那是屬于博寧的,她怎么能剝了祁域然心中的位子。
她的退步,沈凡眼鏡后的雙眸明顯一閃。
光芒太快,快的讓人還來不及看清就掩飾過去。
“既然這樣,那你也別叫我沈先生了,一視同仁你就叫我沈凡好了,既然相識,那我能冒昧的問一句你的腿……”
她的腿,只要是不瞎的人都能看出毛病。
只是沒想到這人會這般自來熟,直戳要害。
眉間淺笑,她不在意的一笑。
從容的笑,沒有回答。
博思雅沒有再問她來這里的作用,當(dāng)天下午她就被帶到一個無菌室,滿室的醫(yī)療設(shè)備她躺在床上讓沈凡做著檢查。
她當(dāng)然不會覺得這是祁域然的關(guān)心,她想的是博寧的病。
不管怎么說她跟博寧也算是有血緣關(guān)系,博寧真的缺了什么,她自然成了備選人。
只是讓她用身體上的零件去救博寧,她寧愿回到監(jiān)獄。
檢查完她還躺在床上,窗戶外兩人注視報告,她側(cè)頭,看到的是祁域然深情冰冷,緊張。
是結(jié)果不如他意嗎?那該怎么辦呀!她有點期待。
“可行?”
一串官方字眼,祁域然在掃過一眼后拋出一句。
沈凡依舊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樣,推了推鼻梁眼鏡,掃了一眼里面躺著的人。
有些難言的開口:“沒什么大問題,只是有些營養(yǎng)不良,我們需要的東西更是會消耗她的身體,事后必須要養(yǎng)起來,要不然后果不堪設(shè)想。”
“她怎么樣我不關(guān)心,我只知道管用就行,你去準(zhǔn)備吧!后續(xù)的事情我會交給管家。”
“好吧!”
沈凡不在說什么的去準(zhǔn)備,祁域然站在門外,隔著玻璃窗都能看到里面躺著的人臉色蒼白。
這樣的狀況下她最需要的是養(yǎng)好身體,但是寧兒等不及了。
打開的門,他走了進去。
聲音冷厲,“等會我會安排沈凡從你身上抽取400毫升的血,我也不怕告訴你,你現(xiàn)在唯一的作用就是這一身血,事后我會讓管家給你準(zhǔn)備一些補品,你就住在次臥,沒有我的吩咐不得外出�!�
她身子頓了頓,滿眼詫異,“血?”
他要她的血做什么?
第5章你的囂張可笑至極
“血?”床上的人坐起,原本就蒼白的容顏更加慘白,有那么一瞬間她懷疑自己聽錯了,因為祁域然要的是血。
400毫升是人體正常范圍,但是她現(xiàn)在的身子,根本不能到這個范圍。
既然能活著她就不想死,不想死更不想傷害自己。
“什么作用�!�
抿著唇,平靜。
注視眼前男人,淡然無波:“既然是需要我的血,什么作用,你總要給我一個理由,讓我心甘情愿才是,又或者說,你是要熱的還是冷的�!�
沒有血色的唇勾起一個幅度,看著眼前的人居然透著一絲血腥。
祁域然皺眉,臉上一閃而過的陰霾閃過,下一秒走到她面前,單手托起她的下巴,拉近:“威脅我?嗯?”
低沉的聲音里帶著幾分磁性,沙啞的聲線更是掃過她的心臟勾動。
可惜了,這不是三年前。
她也不再是那個他一個眼神就能左右的博思雅,現(xiàn)在的她,沒有心了。
拍開他的手,眼眸中笑意淺淺。
從床上跳下,努力的撐著自己身體向上,看著他,不屑:“威脅這個詞過重了,現(xiàn)在的我怎敢威脅江城赫赫有名的祁少�!�
“我只是覺得,既然是我身體里的東西,我總得知道它有什么作用,總不能我躺在這里任憑你們放血到死,還不知道原因,對嗎?”
她眸中的不屑,一如三年前他初次見她一樣。
那個時候她還是眾星捧月的博家大小姐,而他第一次見她,她的囂張她的張揚,就如同現(xiàn)在一樣。
只是三年前她有囂張的本事,現(xiàn)在呢!她又有什么。
不喜歡她的驕傲,不喜歡到只想毀掉。
眸中隱忍的陰狠,伸出的手慢慢移動到她纖細(xì)的脖子,沒有像在監(jiān)獄里一把掐住,而是瘙癢的撫摸,一路向下。
“博思雅,我需要你繼續(xù)活著,因為你只是一個容器,我也不怕實話告訴你,寧兒貧血,患有再生血小板困難�!�
“這一年我走遍全國沒有找到補救方法,如果不是沈凡說可以輸血,你以為你憑什么還能活著?”
“你最好乖乖的聽話,要不然下場是什么我可說不清楚,我能找到你一個容器就會找到第二個,并不是非你不可�!�
“你現(xiàn)在還敢對著我囂張,你以為你還是博家寵愛的那個大小姐嗎?你只不過就是博家為了保全自己不要的一條狗罷了,你的囂張,簡直可笑至極�!�
手停在她胸口處將人一把推開,抽出的手帕擦了擦手。
然后丟垃圾一樣甩在她臉上,就像她在他眼里一樣,是個垃圾。
“如果你不服,這里工具隨便你使用,想死不過是一刀,但是在你死之前我會留夠足夠多的血,讓你死得其所�!�
門打開又關(guān)上,祁域然進來又出去。
偌大的無菌室空氣冰涼,就像現(xiàn)在的博思雅渾身冰涼。
耳畔回放著祁域然的話一遍一遍,就像是詛咒一次一次。
她就像是行走的木乃伊,鬼使神差的走向手術(shù)臺,眼睛盯著手術(shù)刀,手,慢慢的摸向手術(shù)臺上的手術(shù)刀,握在手里。
木呆的舉到脖子上貼在皮膚,手術(shù)刀的冰涼讓她一激,也是一瞬間,清醒。
第6章只是保全博家的一條狗
‘叮’手術(shù)刀掉在地上,寂靜的無菌室發(fā)出一聲刺耳,她捂住耳朵站在原地,祁域然的話卻不斷地在她的腦海里一遍遍地重復(fù)。
‘你只是個容器�!�
‘如果不是沈凡說可以輸血,你以為你憑什么還能活著。’
‘你只不過就是博家為了保全自己不要的一條狗罷了。’
一字一句,字字誅心。
她知道自己不過是博家為了保全他們而被拋棄之人,但是她不許祁域然這樣說,她不允許。
這個世界上誰都能說,唯獨他不能,不能。
博思雅不知道什么時候重新坐回了床上,等她醒來的時候,手臂上打著點滴她躺在二樓次臥。
身上蓋著薄被,冷氣安靜的帶來一室清涼。
這是抽完了嗎?
她慢慢的從床上坐了起來,看著手背上的針孔點滴,一把拔掉。
血順著針孔冒出順著手背流下,她就像是沒有痛感一樣毫不在意。
她不需要別人的同情,更不需要別人的施舍,如果真的要她用自己的血救博寧,她寧愿去死。
艱難的從床上爬起,原本就虛弱的身體在失血過多后更加虛弱。
腰上的傷被人粗魯搬運的時候拉扯,原本就直不起的腰上,現(xiàn)在成了一只蝦米。
彎著腰踩在地板上,沒有穿鞋她走了出去。
“寧兒乖,把藥吃了。”
“不嘛!不要吃藥。”
“乖,吃了藥才能好,雖然你現(xiàn)在補了血,但是還是需要調(diào)養(yǎng),這些都是沈大夫配置的藥,喝了它再好好的睡一覺,明天帶你出去玩好嗎?”
又是沒有關(guān)好的門,博思雅再一次毫無意外的站在外面。
里面是祁域然和她那個好妹妹,只是她沒想到,原來祁域然也會有這么溫柔的一面。
手情不自禁的摸上手背,手背因為針頭被拔而血流不止,她卻看著那鮮紅的血液,不處理的任它流淌。
似乎只有這樣,她才能感覺自己是活的,是熱的。
站在門口處猶如一具雕塑,聽著里面的柔情似水。
血順著手背落在地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失血過多的緣故,流淌了一會它就再也流不出任何東西,博思雅眼底閃過一抹慌張,那種見不到血紅的慌張,她慌張的跑向次臥。
腳下倉促,狠狠的撞到花盆,身體不平衡的摔在地上,腰上的傷再次牽動。
疼的她原本因為失血過多的暈眩瞬間的腦子瞬間清醒,閉上的眼睛,有液體順著眼眶流出,她卻不相信那是眼淚,撐著身子向著次臥爬去。
“寧兒你先休息一下,我出去看看,晚上我在書房,有事你就叫管家�!�
門內(nèi)屬于祁域然的溫柔再次傳出,踩在地板上的步伐一步一步向外。
趴在地板上的人不敢發(fā)出半點聲音,更不想讓他看到的狼狽,努力爬行。
每一個動作都牽扯著腰上的傷痛遍全身,可那股不服輸?shù)膭�,咬牙前進。
“你這是在模仿蛆嗎?”
眸中淺笑,祁域然難得對博思雅沒有冷著一張臉的嘲諷。
關(guān)上門,隔離了聲音,里面的人聽不見,他也肆無忌憚。
原本的努力是不想被他看見,現(xiàn)在被他看見了,她也沒有必要假裝。
抹干眼淚,不在動彈的趴在地上。
不是她不想起來,而是她腰上的傷,真疼。
“怎么?還要我抱你?”
第7章灌下去
帶著笑意的聲音從背后傳來,沉重的步伐停在她面前,蹲下:“如果是別人我會出手,但是你,你覺得你配嗎?”
他的聲音從她頭頂拂過,如春風(fēng)似刀狠、狠劃過。
有那么一瞬間,她居然慶幸自己是趴在地上而不是站在,因為這樣就能不被他看到臉上表情,要不然她真的無法面對他,無法面對如此殘忍的他。
“還請祁少讓讓,我沒有想過甚至奢望過你能伸出援手,我原本就想爬進去,是你擋了我的路。”
“哦!是嗎?”他輕聲,沒有動彈。
就在博思雅以為他要為難她的時候,他站了起來退后兩步。
然后在那個高高在上的位子,用著輕視的聲音譏諷:“那你爬吧!我就在這看著�!�
頭,再一次低下。
緊握的拳頭粉白。
不用去看就能知道他現(xiàn)在是怎樣一副嘴臉,祁域然,我從未對不起你,就算是訂婚,也不過是兩家的通知,要說受害者我何嘗不是,為什么你要這樣對我,我又做錯了什么。
如果喜歡你是錯,那我罪該萬死!
咬著唇,將所有委屈逼進牙關(guān),眼前是一層水霧,倔強的不讓它落下。
她是博思雅,并不是誰的附屬物,就算是爬,她也不需要別人一點施舍,尤其是祁域然的施舍。
你不是想用我養(yǎng)著你心愛之人嗎?
好。
祁域然,我成全你。
明明只有幾步的路,她卻爬了一個世紀(jì)之長。
祁域然就像他說的一樣,站著看著。
看她爬,給她羞辱。
“博小姐你怎么在地上?你身子不好可不能再受涼了,你們兩個還不快點將博小姐扶進去,讓你們兩個好好的照顧博小姐,你們就是這樣照顧的,你,快去給博小姐煮一碗姜湯�!�
就在博思雅快要爬到次臥前的時候,管家的出現(xiàn)將她小心從地上扶了去了。
再一次接近柔軟的床,她腰上的傷也再次牽動。
疼痛讓她說不出一句話來,管家也心細(xì)的發(fā)現(xiàn)端倪,招呼傭人去叫沈凡。
沈凡住在樓下,帶著醫(yī)療箱上樓的時候就看到祁域然站在次臥門外,一張臉冰霜如千年寒冰,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他就被管家拉了進去。
“思雅的腰傷是舊傷,不能勞累多動,還有這床墊也不能柔軟,管家麻煩給換上硬床吧!我等會開點止痛藥先讓她吃點�!�
“手上的營養(yǎng)液是被強制拔掉的,剛抽了400毫升血�!�
“她現(xiàn)在身體很是虛弱,我順便開點鎮(zhèn)定劑,營養(yǎng)液一定要掛完才行,還有這些湯湯水水,不管她喝不喝都要給她灌下去。”
一番檢查,沈凡雷厲風(fēng)行的說著。
一邊說一邊做著筆記,而這些話全都被站在門外的祁域然聽見。
腰上的傷,什么傷?
祁域然從來都不是會關(guān)心別人的人,從小他長在國外,一個人生活獨來獨往更是習(xí)慣。
如果不是三年前祁家突然讓他回來接手公司,他也不會遇上博家二人。
跟博思雅的訂婚是他爺爺留下的,他原本只需要負(fù)責(zé),反正找不到他記憶中的人,祁家少奶奶的位子誰都可以。
可就在他們訂婚的第二天他見到了博寧,那個沉睡在他記憶里二十年的人出現(xiàn)了。
第8章關(guān)心
也是因為她的出現(xiàn),他事事順從,就連博寧說想要嫁給他,他也毫不猶豫的跟博思雅解除婚約。
原本他只是想跟博思雅好聚好散,卻沒想到在博寧的生日趴上出現(xiàn)意外。
以博家的勢力,就算是死人也能瞬間壓下,可死的人是他們祁家的傭人。
為了給祁家一個交代,博家只能答應(yīng)了退婚的事,更是答應(yīng)讓博寧進博家跟祁域然再次訂婚。
事情原本能皆大歡喜,卻沒想到博思雅是個野蠻人,就像他第一次見她時的張狂。
而就在這個時候,博家因為城區(qū)的地皮投資失敗,博家陷入了一場混亂經(jīng)濟鏈斷裂,繼續(xù)求祁域然的幫助,就在祁域然準(zhǔn)備答應(yīng)的時候,博寧從樓上摔了下去,滿面的血止不住的淌,當(dāng)時博思雅就站在上面。
原本就在調(diào)查中的人又成了推自己親妹妹下樓的嫌疑人,祁域然也是當(dāng)時昏頭了給上面施加壓力將博思雅關(guān)了進去。
剩下的事情他沒有在說半句,博容卻為了一己之私的利益,主動討好他當(dāng)著他的面跟博思雅斷絕關(guān)系。
更是休了發(fā)妻娶了博寧的媽媽進門,因為博容以為他喜歡博寧。
當(dāng)時不過就是一個兩全其美的計謀。
博思雅的媽媽是王家人,王家在江城是百年書香世家,當(dāng)初博容能有現(xiàn)在一席之地,王家也在背后出了不少力。
只不過百年世家出了一個敗家子,王家也跟著衰落,可就是這般也是瘦死駱駝比馬大王家依舊不容小覷。
博容早就厭惡了王家的控制,早就想擺脫原本的博夫人,只是這人向來膽小怕事。
怕得罪了王家一直隱忍,而這一次祁家對博家施壓,也給了博容休妻的機會。
他當(dāng)然知道博容在打什么算盤,只是沒說。
只是后來的事情發(fā)生的有些偏離軌道,博夫人遭受打擊一蹶不振。
再被迫離婚后沒多久就抑郁寡歡的去了,而她到死也沒能進博家墳?zāi)�,而是被埋進王家。
這些年他雖然將博思雅放在監(jiān)獄,但實則也是一種保護。
博容現(xiàn)在事業(yè)蒸蒸日上,博思雅對他來說就是一種負(fù)擔(dān)一種威脅,如果不是現(xiàn)在人在祁家,以博容的狠毒,是不會放過博思雅的。
因為她的存在,只會讓博容想到當(dāng)初王家。
可笑的是博思雅居然還以為博容會保她,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