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然后紅著一雙眼，面無表情地盯著我。

    我弱弱道：「你自己拿開的啊�！�

    沒告訴他這副眼尾薄紅帶淚的尊容。

    活像個來索命的艷鬼。

    晏絕懶得理我，自顧自道。

    「我上次問你，如果有一天他消失了，你會難過嗎？」

    「其實我騙了你�！�

    「我想問的其實是�！�

    「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會不會……有一點點傷心？」

    我沉默良久，只說。

    「沒有辦法了嗎？」

    晏絕反唇相譏。

    「有啊，我也不是非死不可�！�

    「只要我把他吃掉，我就能活。」

    「兩個選擇。師尊既不想我死，不如師尊來選一個？」

    我被這句陰陰的「師尊」叫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試圖垂死掙扎，「我們不如告訴小回，然后一起想辦法——」

    「不可以�！�

    晏絕冷酷道。

    「我不想讓他知道我的存在�！�

    「所以，我來選�！�

    我張了張嘴，良久，不可置信道。

    「死也不和晏回告別？」

    晏絕垂下眼睛。

    「我會送給他一個夢�！�

    37

    天地間第二道紫雷落下。

    「阿晏被鄉(xiāng)民虐待的時候、被那些想要吃掉他的流民抓住的時候，在幼年好多好多次孤立無援的時候。是我在保護他。」

    「可是現(xiàn)在。」

    「他有朋友、有師尊，還有你。」

    「他好像，不孤獨了�！�

    晏絕抱著膝，一反常態(tài)地說了許多話。

    他是晏回的心魔。

    卻也是他的保護者。

    我安靜地聽著。

    忽而意識到——

    他在向我，這個世界上唯一知道他存在的人告別。

    他絮絮叨叨地念了好久。

    最后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

    燈燭下，晏絕抬眼看我。

    「那我……把阿晏交給你了�！�

    也把你，讓給他。

    后面這句話，晏絕至死沒有說出口。

    他永遠不會告訴云瓔的是。

    那日鏡宮中。

    他也看見了云瓔的心魔。

    他知道了云瓔夜夜夢魘是為何。

    甚至猜想，風吟袖境界停滯，也是因為他。

    晏絕呆呆地想。

    為什么因果鏡里，偏偏是他殺了云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