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還想騙我?昨天我可聽得一清二楚,他連媽都叫了。怪不害臊的。”
“……”
周瑾這時候發(fā)覺戒指的重要性了,她從領子里將項鏈揪出來,說:“我跟他結婚了。不過就領了證,還沒辦婚禮�!�
嚴斌愣住,盯著項鏈上的戒指,很久,他臉色忽然嚴肅起來,說:“你別跟我開玩笑�!�
周瑾說:“沒有開玩笑�!�
嚴斌反復確認周瑾說得是真的,眉毛大皺,“不是?你為什么��!那老大呢?你喜歡他那么多年,怎么突然說嫁就嫁了?”
提到蔣誠,周瑾面色有些凝重,說:“我爸媽年紀大了,我也想往前走。三哥,我們別再提蔣誠了,行嗎?”
嚴斌啞然。
對于蔣誠那件事,周家避而不談,他也就聽說過一點點。
可嚴斌始終不敢相信。
但再不敢相信,事實就擺在眼前,如果其中有任何誤會,以周瑾的性格,她是決不會放手的。
嚴斌輕嘆一聲,說:“可能我們長大了吧,很多事都在變。你不知道,其實在你喜歡老大之前,他就跟我說過”
「我要是說,我喜歡小五,周叔會不會把我趕走?」
嚴斌真難忘蔣誠那時候的神情。
他居然在自卑。
這跟嚴斌認識的蔣誠簡直不像是一個人。
在他眼中,蔣誠從小就驕傲過人,方方面面拔尖出色,在人群中即便不說話,也是光芒萬丈的焦點。
不知道他的,還以為他出身多么優(yōu)越的家庭,但事實上,蔣誠很小就沒了爸媽。
他父母因車禍去世,他只能回鄉(xiāng)下跟祖父母生活。沒多久,他一個人跑回梔子巷,也不說為什么,但死活不肯再走。
蔣誠在梔子巷吃百家飯長大,周家對他照顧最多。
最初還有小孩子嘲笑蔣誠沒爹媽,他怒不可遏,上去就是一頓揍。
對方家長看自家孩子被打得頭破血流,不肯放過蔣誠,非要他磕頭下跪。
那時候周松岳從人群中沖出來,將小蔣誠往身后一攬,正色道:“醫(yī)藥費,我們可以賠,但你不要不講道理�!�
那家長不依不饒,“你是警察了不起��!警察就能偏私?!我告訴你,他把我兒子打了,不下跪道歉,我跟他沒完!”
周松岳:“我現(xiàn)在不是警察,我是他爸爸,你孩子為什么說我兒子沒有爹媽?”
梔子巷還有其他人出來,爭著搶著將蔣誠往自己身邊拉,叫道:“就是,他怎么沒爸爸媽媽了?”
這件事鬧得不可開交,最后還是附近派出所的民警過來調(diào)解,該賠錢賠錢,該道歉道歉,這才算了了。
事后,蔣誠扎在周松岳的懷里嚎啕大哭,仿佛將這輩子的眼淚都哭干了,從那以后,他就再也沒哭過。
蔣誠在梔子巷里,就像野草一樣瘋長,又驕傲,又狂妄,自尊心還極其強烈。
直到蔣誠那次,小心翼翼地吐露了自己的心思,嚴斌才知道原來他也有自卑與軟弱的時候。
嚴斌看得出來,他是真心喜歡周瑾的。
正當他要仔細跟周瑾說說這件事,不遠處周松岳和江寒聲已經(jīng)回家了。
嚴斌朝周松岳擺手:“叔,我媽讓我給您送只鴨子,晚上燉湯喝。”
嚴斌將掛在車頭上的塑料袋解下來,往周松岳手里遞。
周松岳也不會客氣,接過來,又問:“怎么,去下館子?”
嚴斌:“我跟人合伙開那火鍋店,不是剛開張么?我?guī)∥逡黄鹑タ纯��!?br />
周松岳:“行,你們?nèi)グ��!?br />
江寒聲原地站了半晌,周瑾貼到他身邊去,問他:“吃火鍋行嗎?”
江寒聲笑笑:“我都可以�!�
周瑾問嚴斌:“有鴛鴦鍋吧?他不吃辣�!�
“……”
嚴斌看了江寒聲一眼,不自覺地抱起敵意。
有些東西在變,有些東西不變,譬如他現(xiàn)在再見到江寒聲,還是一如既往地討厭他。
38
江寒聲負責開車,按照嚴斌給得路線,不到二十分鐘就到了一家火鍋店。
店面裝修偏古典風格,還在試營業(yè)期間,青菜、酒水免費提供,因此生意很紅火。
大堂里人聲鼎沸,幾乎坐滿了人,白騰騰的熱氣模糊了天花板投射下來的光線。
嚴斌帶他們?nèi)チ私锹湟婚g比較安靜的包廂。服務員掀了門簾進來,恭恭敬敬地喊嚴斌經(jīng)理。嚴斌做主點上菜,最后又要了三扎啤酒。
周瑾說:“兩扎就夠了,他不喝酒�!�
嚴斌一抬眼皮,終于將目光挪到一直沉默的江寒聲身上,問:“是不喝酒,還是不想跟我喝酒?”
江寒聲說:“我開車。”
“好啊。”嚴斌煞有介事地點頭,又看向周瑾,笑道,“小五陪我喝。想不想喝白的?”
周瑾:“算了,啤酒就行�!�
“兩扎啤酒。”
嚴斌交代完酒水,服務員離開包廂。他伸手替周瑾拆了整套餐具,詢問她:“怎么樣,三哥這地方還成嗎?”
周瑾:“你終于能干點正經(jīng)事。”
“小看我?”嚴斌嘖了一聲,“我雖然不愛學習,但腦子好歹不笨。”
周瑾:“那就好好干,這次不能半途而廢了。”
聽她諄諄地囑咐,嚴斌輕哼一聲,說:“現(xiàn)在輪到你來教訓我了?以前我還以為咱們倆是革命戰(zhàn)友,同為學渣,誰想你是深藏不露,拋棄我,一下考去京州警大�!�
周瑾:“……我拉著你上補習班,你不去,天天追著小姑娘后頭跑,現(xiàn)在怪我拋棄你?”
嚴斌:“不怪你,怪補習班的老師長得沒有小姑娘漂亮�!�
他哈哈大笑,跟她炫耀起來自己當時怎么追女生的。
周瑾還埋怨,那時候嚴斌天天讓她幫忙打掩護,教她撒謊說他到同學家學習,其實是跟女朋友出去約會。
嚴斌:“后來不就被發(fā)現(xiàn)了么?我媽拿著掃帚把我從巷口打到巷尾。”
周瑾挑眉:“是啊,我爸知道我還幫你撒謊,也拎著我揍。”
嚴斌:“你不一樣,有周川護著你,他替你挨打,到最后周叔不也沒打著你一下么?我就沒人心疼了,女朋友轉(zhuǎn)頭跟我分手�!�
周瑾將煩心的碎發(fā)往耳后一別,沖他笑起來:“我還記得你那時候失戀了,跑來找我哭,從小到大,我第一次見你哭成”
她手肘被輕微碰了一下,不禁頓了頓,轉(zhuǎn)頭對上江寒聲的眼。
他說:“抱歉。”
……
她跟江寒聲同坐在一側(cè)的小沙發(fā)上,彼此的距離不遠不近,江寒聲的表情依舊平靜,可不知怎么,周瑾隱隱感受到某種近乎尖銳的壓迫感。
“沒關系。”
她語氣匆匆,心頭有些奇怪,但又說不上來。
周瑾目光一飄,瞥見他漆黑的頭發(fā),毫無波瀾的側(cè)臉,側(cè)頸上還有幾處淡淡的紅痕。
周瑾起初還奇怪這是什么,等她細想,就立刻想到一個了不得的結論。
她沒忍住,猛地咳起來。
嚴斌:“怎么了?”
周瑾捂著嘴巴搖頭,咳得面紅耳赤,完全不記得這是哪個晚上干得好事。
停了一會,周瑾才想起還有最重要的事沒有說。
“還沒跟你正式介紹,這是江寒聲。”
“認識,以前住在23號的小少爺嘛�!眹辣笮Γ奥犘∥逭f,你當老師?”
江寒聲:“是�!�
嚴斌:“哪個學校?”
“科大�!�
“哦,還大學教授呢?”嚴斌笑得更促狹,“小少爺就是小少爺啊,非同凡響。小五,你走了什么大運,高攀上人家?”
周瑾輕微皺起眉,聽著嚴斌的語氣有些不對勁,不過她知道嚴斌從小就是這副狗樣子,說話沒有分寸,其實大都沒有惡意。
她正想回答,一旁江寒聲安靜地開口:“不是高攀。周瑾很好�!�
嚴斌咧開嘴,半站起身,調(diào)笑似的探手過去,搓亂周瑾的頭發(fā):“真沒看出來,你個臭丫頭有什么魅力?”
江寒聲忽然收緊了手掌。
周瑾火速撥開嚴斌的手,氣道:“多大的人了,還手賤?!”
她正要反擊,被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打斷。周瑾看了眼屏幕,是一串熟悉的電話號碼。她揚揚眉,跟他們打了個招呼:“我去接個電話�!�
周瑾一離開,包廂里驟然安靜下來。餐桌上,火鍋湯底在漸漸沸騰。
嚴斌收斂起剛才輕松的笑容。
他往后一仰,叼上一根煙,正點火的時候,他問江寒聲:“介意嗎?”
江寒聲臉上看不出情緒,冰冷道:“介意。”
“介意就好�!眹辣笏翢o忌憚地點上煙,朝江寒聲的方向噴吐一口氣,說,“你還記得我吧?”
江寒聲沒有回答。
嚴斌說:“好多年沒見了,不過我現(xiàn)在看你還是那么討厭�!�
小孩子的討厭一向不需任何強有力的理由,當初就因為蔣誠說過一句“他有病”,嚴斌越看江寒聲越不順眼。
蔣誠不屑得跟他計較,但嚴斌小時候更混蛋,自問沒那個氣量,因此做過很多不上道的事。
其實想想,江寒聲沒有什么太出格的地方。不過現(xiàn)在再面對他,嚴斌也沒有太深的愧疚。
因為他做了周瑾的丈夫。
如果周瑾最終的選擇是個陌生人,他不會覺得有什么,還會真摯地獻上祝福。可對方是江寒聲,嚴斌心底總有種說不出來的詭異。
詭異的巧合。
“有句話說得真好,會咬人的狗不叫。當年跟個變態(tài)一樣天天跟蹤周瑾,她看都不看你一眼,結果現(xiàn)在居然跟你結婚了……”
嚴斌向前傾身,緊緊盯著江寒聲,再問:“你為什么跟她在一起?因為喜歡,還是因為不甘心?”
像江寒聲這種人,嚴斌見得多了,從小就習慣喜歡的東西唾手可得,一路順風順水,碰見個一直沒追到手的女人,就會變得格外在意。
這是愛么?并不見得。
在嚴斌眼中,真正愛過周瑾的只有蔣誠。
江寒聲微微笑了笑。
嚴斌擰眉,“你笑什么?”
“嚴斌,你我不是小孩子了,無聊幼稚的挑釁對我沒有用處�!�
他依然保持著微笑,可目光瞬間變了,隱隱藏有近乎陰鷙的銳利。
江寒聲抬手,將手側(cè)的煙灰缸推向嚴斌。嚴斌下意識想接,可煙灰缸直直沖過來,呼地一聲砸在他的肋骨下。
嚴斌表情痛苦起來,眉頭緊鎖,看向江寒聲,“你他媽……”
他冷聲道:“我說過,我很介意�!�
嚴斌愣了愣,下意識生出一些膽怯。
他忽然記起當年江寒聲看向他的那雙眼睛黑白分明,除了不符合年齡的冷漠,沒有任何多余的情緒。
在江寒聲的目光中,仿佛他嚴斌才是那個受人欺負、可憐兮兮的廢物。
“……”
嚴斌憋著火,一口氣上不來,將煙灰缸拿起放好,狠狠摁熄了煙頭。
江寒聲說:“謝謝�!�
不一會兒,服務員先將兩扎啤酒端上來。
嚴斌仰頭大灌好幾口,滅了滅肝火,然后說:“在我眼里,你比不上蔣誠。”
江寒聲:“你怎么看我,我并不在乎�!�
嚴斌哼哼笑了一聲,說:“那周瑾呢?”
“……”
“要不是她爸媽年紀大了,家里就剩下她一個,她不會考慮結婚的事�!眹辣笳f,“你在梔子巷住過,你知不知道她喜歡的是誰?”
“……”
江寒聲的沉默不言,讓嚴斌輕易得到了答案。他朝江寒聲舉了舉杯,有種看戲的神情,說:“敬你一杯,好好珍惜�!�
周瑾打完電話就回包廂,掀開門簾,正好見江寒聲拿起玻璃杯,仰頭一口喝干凈那杯酒。
他的耳朵瞬間充血般紅起來,語調(diào)還保持著堅定,簡短地回答:“一定�!�
嚴斌:“……”
周瑾一驚,忙扶住江寒聲的后背,問:“你不是不能喝酒么?”
不知道為什么,嚴斌忽然嗤笑起來,他招呼著周瑾坐下:“能喝!怎么不能?!”
他打著響指喊服務員過來,又叫了一瓶白酒。
周瑾不知道江寒聲在別什么勁兒,但凡嚴斌跟他碰杯,他來者不拒。
辛辣的酒精,順著喉嚨一路灼燒到胃,他也僅僅是輕蹙著眉心,一杯接一杯地喝。
周瑾在他旁邊,越看越不對勁。
她跟江寒聲相處的時間并不算長,但知道他從來都是有分寸的人,滴酒不沾。第一次喝酒就跟拼命似的,哪有這樣的?
過了不久,周瑾實在忍不住,一手扣住他的酒杯,厲聲道:“別喝了,回家�!�
她起身,去扶江寒聲的胳膊。
嚴斌早有些醉了,說起話來更加口不擇言,“讓他喝啊。自不量力,能怪誰?”
嚴斌尖銳的敵意幾乎無所遁藏,周瑾眼睛很快冷下來,質(zhì)問他:“是不是你跟他瞎說什么了?”
嚴斌聳聳肩:“我能說什么?說說以前的事而已�!�
以前還能有什么事?無非是蔣誠。
周瑾緩緩點了下頭,咬牙道:“嚴斌,你真行。”
嚴斌聽她直呼自己大名,語氣何止是生分,簡直就是敵對的態(tài)度了。他氣不打一處來,又有酒勁催著,便再也壓不住火。
他罵道:“我是為你好!周瑾,你他媽結得這是什么狗屁婚!”
“為了讓你爸媽放心,就隨便找個人嫁了?!這可是一輩子的事!你了解他嗎?你知不知道這小子就是個變態(tài)!”
“我不了解他�!敝荑衷陔[隱發(fā)抖,“我以為我了解蔣誠,有什么用嗎?我還以為我了解你,所以才把他帶來給你認識�!�
嚴斌啞了啞,“……”
周瑾:“為我好的話,可以跟我說,江寒聲跟這件事情沒關系,你別來作踐人!”
嚴斌滿臉通紅,急吼:“小五!周瑾��!”
PO18鋼鐵森林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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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瑾將江寒聲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吃力架著他發(fā)沉的身體,一步不回地往外走。
車在交錯的霓虹燈中穿行,透過中央后視鏡,周瑾看了一眼后座上的江寒聲,問:“難受么?”
江寒聲習慣對自己嚴格,即便是醉醺醺的情況下,也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失態(tài)。
車內(nèi)散發(fā)著濃郁的酒味。
周瑾打開車窗,路燈的光打進來,映著江寒聲清俊的輪廓。
她不禁多留意了兩眼,可江寒聲始終沒有回答。
等回到梔子巷,周瑾率先下來,拉開后車門去接江寒聲:“到家了�!�
他輕輕閉著眼,薄唇抿得很緊,耳朵和臉頰泛著異常的紅。烏黑的頭發(fā)凌亂,看上去有些狼狽。
周瑾注意到他的手臂橫在腹部,好像很不舒服的樣子,就問:“想吐嗎?”
江寒聲沒有回應。
在周瑾看來,他的神情過分冷淡,似乎不太想跟她說話。
是因為嚴斌提到了蔣誠么?
周瑾跟江寒聲相親約會期間,向他坦白過自己的情感經(jīng)歷。江寒聲說,他不會介意,她也想早點摒棄過去,有新的開始,因此一直以來,他們并沒有深入交流過這個話題。
現(xiàn)在看來,江寒聲還是介意。
周瑾見他不肯下車,自己繞到另外一邊,進到后座。
狹小的車廂內(nèi),空氣仿佛凝固。
周瑾低聲說:“我不知道三哥對你說了什么,但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
江寒聲的手從腹下挪開,胃部里的灼燒感,燒得他氣血沸騰。他終于沉默不住,問:“你還喜歡他嗎?”
周瑾抿抿唇,“我不喜歡他。”
簡單生硬的重復。
江寒聲眼底有迷離的光,沒有那么鋒利,但輕而易舉地識破她:“周瑾,你不擅長說謊。”
“……”
“那你喜歡我么?”
周瑾錯愕了一陣。
他唇角彎起苦澀的弧度,給出答案:“你不喜歡我�!�
醉意也改變不了江寒聲天生的敏銳。他潛意識里的直覺,運用在犯罪偵查中,是別人難以企及的天賦;但在日常生活中,這更像是一種刑罰
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他。
周瑾似有不忍,“江寒聲,你喝醉了。”
江寒聲手指收緊,忍得雙眼赤紅,“我清楚我在說什么�!�
周瑾認為現(xiàn)在不是開誠布公的好時機,她道:“等你酒醒后,我們再談這件事�!�
江寒聲用手抵著眉骨,眼尾下垂,狼狽得不成樣子,“你還是不喜歡我�!�
周瑾嘆了一口氣,態(tài)度軟和下來,“沒有不喜歡你�!�
他沒有看周瑾,怕看出她撒謊,身體轉(zhuǎn)向另一邊,輕微蜷縮起來,呈自我保護的姿態(tài)。
閉上眼睛,一陣陣眩暈襲擊過來。寂靜的車廂里,只能聽見江寒聲難受痛苦的喘息。
僵持半晌,周瑾撫上他的肩,推了推,“你生氣了?”
沒有反應。
她探手過去,從身后抱住江寒聲。
從小到大,除了蔣誠,她沒有喜歡過任何一個人,沒見過愛情的其他模樣。對江寒聲的感情,她說不清楚,因為沒有當年追蔣誠時那種明烈的心氣。
但有一點,她很肯定。
“江寒聲,我喜歡你在我身邊。”
周瑾稍稍支起身,提起耐心,吻了吻他的唇角,“以后我會好好了解你�!�
江寒聲沒有動,她伸手扳過來他的臉,主動糾纏他的唇舌,空隙間,她低聲勸:“回家了,好嗎?”
周瑾剛剛撤開一點距離,江寒聲猛地逐過來,手按住她的后頸,吻得激烈深沉,近乎發(fā)泄。
周瑾承受著噬咬般的索取,手臂溫柔地攀上他的肩頸,仰起頭,讓江寒聲吻她的下巴,脖子,還有鎖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