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江寒聲同意周瑾的說法,拿出戚真這張王牌打擊戚嚴的心理防線,是最有效的,卻也是最高風險的。
一如五年前,江寒聲以自己為餌引戚嚴上鉤的效果一樣。但他可以不顧自己的性命,卻不能拿別人的性命做賭注。
周瑾臉上有點失望,盼著重案組再傳來一些好消息,加上周川的事……
趙平死前那番話令她非常在意,只是現(xiàn)在警隊上下都在圍繞著恒運物流的交易鏈展開掃蕩行動,一時空不出手重新調查周川的案子。
江寒聲看她愁眉苦臉,停了一會兒,起身把碗筷收了。周瑾不讓他沾水,她負責刷,江寒聲負責擦凈。
兩個人并肩站在水池邊,水流嘩嘩地響。
周瑾動作很利落,因為知道江寒聲標準高,所有的餐具都刷洗過三遍,她才遞給江寒聲。
江寒聲低頭仔細地擦拭著,半晌,才說:“老師最近找到一個懷光連環(huán)殺人案的新證人,陳立的前妻�!�
周瑾一臉疑惑:“陳立?他的前妻?”
……
當年,陳立向警方投案自首,聲稱自己是犯下懷光連環(huán)殺人案的兇手,最后由江寒聲翻案,陳立僅僅是做了戚嚴的替罪羊。
陳立的前妻和兒子出國后就沒了音訊,直到最近,陳立的前妻才回國。
江寒聲從王彭澤口中得知此事后,怕夜長夢多,緊接著就跟王彭澤一起去拜訪了那個女人。
江寒聲擅長攻克一個人的心理防線,當他在陳太太家里看到她和兒子的合照,畢業(yè)照,以及針對貧困兒童捐款的慈善證書后,他就知道該怎么跟這樣一個女人談判。
江寒聲近乎威脅地說了一句
“如果您不愿意配合,警方只能強制您的兒子回國接受調查。他剛剛畢業(yè),在國外找到一份體面的工作,影響他的前程……也沒有關系嗎?”
陳立的前妻本就受盡良心的折磨,一聽江寒聲這話,心里就慌了,拉著他的胳膊說:“這事跟小孩沒關系,他什么都不知道,錢是我收的�!�
據(jù)陳立的前妻交代,陳立在去自首前見過她一面,他說自己平庸無能,沒能做成一個好丈夫、好父親,這些年偷偷攢下一筆錢,過幾天會有人幫忙送來,拿到錢以后,讓她帶著兒子出國。
陳立給他們辦理好了一切出國手續(xù),甚至連機票都提前買好了。
陳立的前妻有預感他可能出了什么事,但當時兩個人已經離婚,她也問不出更多。
沒過幾天,果然有一群人來到她家,聲稱自己受陳立先生委托,給了她一個境外賬戶和一筆現(xiàn)金。
他們當中領頭的是一個非常年輕的少年,他個子很高,但看上去還是個學生樣子,自從進來后就一聲不吭,
就在走之前,他摸著桌上相框里的母子合照,對她說:“你是一個好媽媽,為了你兒子,不要說多余的話,離開后也不要再回來�!�
少年微微一笑,神色很溫文,似乎在跟她好心商量這件事。
可陳立的前妻還是從這句話中聽到了令人不寒而栗的威脅。
之后沒多久,她就在報紙上看到陳立自首的新聞,心底瞬間明白了七七八八。后來警方來向她了解陳立的情況,她不敢多說一句話,怕惹出禍端,讓當時還年幼的小兒子受連累。
她把這件事當做秘密守了二十年,這些年,她幾乎每一日都在譴責自己,為了使自己好受,她還拿著那些陳立用命換來的錢,陸陸續(xù)續(xù)做了些慈善。
王彭澤問她,明明已經守了二十年,為什么在這時候又回國了。
她回答說,背負一個秘密太久,不但不會淡忘,反而會越來越沉重。
她回來是想再做一些贖罪的事,沒想到警方的人這么快就找上她。
……
江寒聲把這件事告訴周瑾,周瑾忙問道:“給她錢的那個人會不會是戚嚴?”
江寒聲搖頭:“戚真通過性交易來維持生計,戚嚴跟她一起生活,不可能有那么多錢,找到陳立為自己頂罪,即便真的有,也無法在那么短的時間里做好善后�!�
善后,自然就是指安排陳立的前妻和他兒子出國,消除后患。
這不僅僅是錢的問題,還需要一定的勢力。
“也對。”周瑾皺了皺眉,“那就是……”
江寒聲說:“他的孿生兄弟�!�
從蔣誠帶回來的情報中得知,上一任“老蝎”是戚嚴的父親。
而根據(jù)于亮回憶,戚真在懷光時,經�;孟胗腥藫屪咚膬鹤�。
戚真的幻想或許不是空穴來風,而是確有其事。
戚真為老蝎生下了雙胞胎,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戚真帶著這對孩子離開了老蝎,之后,一個孩子被老蝎搶回,另外一個孩子則留在戚真身邊。
當年懷光連環(huán)殺人案,戚嚴犯下了滔天罪行,那個一直在老蝎身邊長大的孩子出現(xiàn),替戚嚴掩飾所有罪行,推陳立當替罪羊,處理好一切以后,帶著戚嚴回到老蝎身邊。
周瑾想明白其中的關系,再問:“那陳立的前妻有沒有提到,戚嚴的那個兄弟到底是什么人?”
“事情過去太久了,她的記憶很模糊,沒能提供更有價值的線索。”
江寒聲擺放整齊最后一個盤子。
“況且那個人……”
砰砰砰砰!
四槍。
槍聲如似雷鳴,仍然在耳畔回響。
他當年開槍殺掉的那個人不是戚嚴。
在此之前,戚嚴跟江寒聲有過一次通話,他曾說過
「江教授,你不應該這么問,你該問,當年你開槍殺死的那個人是誰?」
不是戚嚴,那就是他的孿生兄弟。
這就意味著,他錯殺了人。
“寒聲?江教授?”
周瑾的臉湊到他眼前來,江寒聲心里一驚,往后退了一步,下意識攥住自己的右手腕。
周瑾看他晃神,問:“是不是累了?不然去睡覺吧�!�
江寒聲定了定神,“好。”
周瑾簡單收拾了一下殘局,回到床邊時,看江寒聲安安靜靜地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單膝跪在他面前,抬頭望他的表情:“你在想什么?”
“……沒什么�!�
周瑾看他神色懨懨,似乎不太高興,就眨了一下眼睛,故意逗他說:“江教授,我們離婚,你還愿意跟我睡一起嗎?”
“……”
周瑾訕訕地說:“好,那我打地鋪了。”
她起身,剛從柜子里抱出滿懷的被褥,江寒聲抬手捉住她的衣角。
他艱澀地開口,說:“周瑾,我沒有這個意思。”
周瑾又飛快眨了幾下眼睛,問:“那你愿意給我睡啦?”
“……”
江寒聲果斷松開手,黑著臉說:“你愛怎么樣就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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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瑾知道這事需得有張有弛,不能逼得太過,讓他惱到自己。
她說:“那我睡地上�!�
江寒聲一怔,沒想到周瑾真要打地鋪,自己又不好再開口讓她回來。
周瑾鋪好被褥,讓江寒聲把枕頭遞給她,伸手打開小小的床頭燈,再蹦著把臥室的大燈關了。
床頭燈的光色昏黃柔和,整間臥室都靜謐下來。
周瑾麻利地鉆進被窩,對他說:“明天你真要去學校上課嗎?你腿傷還沒好全,到時候我開車送你�!�
江寒聲抿住不自覺揚起的笑,沒有拒絕。
床很大,可江寒聲就睡在床的邊緣,他下方不遠處就是周瑾。
兩人隔著一段距離。
或許有這么一段距離也很好,他們得以更好地看清彼此。
自結婚以后,周瑾就被各種事情與秘密纏繞著、束縛著,工作一停下來,無邊的疲憊就會涌上心頭。
現(xiàn)在有江寒聲在身邊,她反而輕松起來。
她是經過風擊浪卷、傷痕累累的船,江寒聲是港灣。
周瑾扭頭,朝江寒聲望過去,忽然問:“你每次都是用什么方法找到我的?”
“……”
“老實交代�!敝荑{。
江寒聲說:“我在你手機里裝了一個定位系統(tǒng)。”
周瑾:“什么時候?”
“三年前�!�
周瑾沒想到那么早,反問道:“怎么可能?你長得這么好看,我要是一早見過你,肯定不會沒有印象。”
“……”
明明是眼里心底都被蔣誠霸占著,才會看不到其他人。
江寒聲盡力忽略周瑾的調戲,說:“重案組跟東城區(qū)刑偵大隊每年都會打一次游戲聯(lián)賽�!�
“哦。”
周瑾恍然大悟,江寒聲在東城區(qū)警界里人脈廣泛,找到機會不是難事。
江寒聲繼續(xù)說:“還有,戒指蔻
蔻
號:”
戒指現(xiàn)在就被周瑾戴在脖子上,她頸間泛起了一絲絲異樣,周瑾嘴巴里五味雜陳,說:“你這做得有點太過分了�!�
周瑾作為刑警,自認在專業(yè)方面還是有些敏感意識的,可江寒聲跟了她那么久,她竟然一點也沒察覺。
任誰被這樣無聲無息地跟蹤著,多少都會有點膽寒。
被周瑾指責,江寒聲也不為自己辯解,低聲說:“我知道這樣做不對,抱歉�!�
周瑾聽他又道歉,手指捻著婚戒,輕輕嘆息了一聲。
江寒聲以為她不開心,說:“那些東西,我會刪掉的。”
“就這樣好了�!彼斐鍪秩ィ銖妷虻浇暤哪槪父乖谒~頭上輕掠了一下,笑盈盈地看著他,“我更不想讓你為我擔心�!�
被她撫摸過的地方有些癢。
周瑾很快又緊張兮兮地問:“……不過,你有監(jiān)聽嗎?”
江寒聲窘迫起來,解釋道:“還沒到這種程度�!�
周瑾大松一口氣,說:“那還好。”
至少在她可以接受范圍之內。
現(xiàn)在天氣越來越冷了,房間里還很暖和。周瑾拉了一下被子,讓自己窩得更舒服,嘟囔著說:“等下雪的時候,我們一起去堆雪人吧�!�
江寒聲低聲道:“我不太會�!�
“巧了,巧了�!敝荑ξ模拔曳浅��!�
“……”
周瑾安靜下來,漸漸尋找到睡意。
江寒聲的腿還在隱隱發(fā)痛,很難睡得安穩(wěn),半夜醒來,床頭燈還亮著。
他去捏開關,低頭看見周瑾又跟以前一樣蹬開被窩,腿和手臂都裸露在外。
江寒聲只好起身去給她拉被子,又拿住她涼絲絲的手臂,輕輕塞進去。
周瑾似乎覺得冷了,側身蜷縮起來,睡衣領子歪斜,露出半邊肩膀。
她白皙的皮膚上綻開幾處小小的擦傷。
柔軟的、還有一點點狼狽的周瑾太容易令人怦然心動,江寒聲舍不得再離開,躺到她身邊,把周瑾撈進自己懷里抱著。
他是病入膏肓的怪物,周瑾是他的藥,止痛的藥。
……
翌日,周瑾開車送江寒聲去科大,他上午有兩節(jié)課,一直到中午十二點才會結束。
不過周瑾因工傷還在休假,時間充裕,她索性留在科大逛了逛校園,等江寒聲上最后一堂課的時候,她又跑去旁聽。
江寒聲講課刻板嚴肅,不過因為他本身刑偵經驗豐富,征引案例是信手拈來,聽著倒也有趣。
一直到下課,幾個學生去講臺上圍著他,問問他的身體,又問了一些有關他們課題項目的問題。
周瑾耐心等著,坐在教室里,正用手機翻著一些以前周川在特警隊時拍過的錄像。
學生當中有人提到他們之前種著玩兒的玫瑰花全枯了,又問上次給江老師剪去的那束玫瑰花到底送沒送,師娘喜不喜歡一類的。
江寒聲目光投向后排座位,周瑾感受到他們的視線,有些茫然地走過去,問:“怎么啦?”
她看那些學生很好奇地打量她,又不好意思開口,便主動自我介紹道:“你們好啊,我是江老師的……”
周瑾停了停,小聲問江寒聲道:“我現(xiàn)在算什么?”
“……”
周瑾看他一臉無語凝噎,只好說:“女朋友�!�
那些學生看她的眼神更怪了,有個心直口快的人直接問:“可是江老師不是結婚了嗎,為什么還有女朋友?”
周瑾憋著笑。
“周瑾……”
江寒聲怕再發(fā)展下去,搞不好釀成天大的誤會,很快跟他的學生介紹說:“這位就是我愛人,周瑾周警官。”
因為這群學生一直在做犯罪研究的課題,平時跟江寒聲交流比較多。
偶然有一天,他們發(fā)現(xiàn)江老師突然戴上了一枚結婚戒指,禁不住好奇問他。也就在那時候,江寒聲跟他們提及過,他的新婚妻子是個刑警。
在學生眼中,江寒聲并不屬于很嚴厲的那一類老師,但為人卻很少玩笑,比較正經,只那天提到他妻子的時候,江寒聲眉眼含著笑意,有些格外溫柔的風采。
今日得見周瑾的廬山真面目,忍不住多打量了好一會兒,之前還以為江老師的妻子該是個多厲害的女人,現(xiàn)在看著,厲害少一點,活潑更多一些。
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周瑾覺得自己像個猴。
江寒聲很快把他們攆走了,教室里很快就剩下他們兩個人。
周瑾倚靠在講臺旁邊,微瞇著眼看著江寒聲,問:“那現(xiàn)在你還想不想離婚了?”
江寒聲有些無可奈何,沉默半晌,他問:“一起去吃飯么?”
周瑾:“好,我想見識一下你們科大的食堂!”
“……”
江寒聲不太喜歡吃食堂,不過周瑾躍躍欲試,顯然對此很感興趣,他就沒拒絕。
周瑾擱下手機,替他收整著筆記本。江寒聲無意瞥見手機屏幕上的周川。
周瑾注意到他的目光,說:“是我哥以前在特警隊時留下的錄像,他們對抗演練,我哥拿了第一名。還有李景博呢�!�
江寒聲靜默片刻,像是注意到什么,按下播放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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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持著相機的人是李景博,他長得濃眉大眼,天生有一股少年氣,對著鏡頭笑得很燦爛;
周川站在他身后,正望著相機微笑。
李景博抬高相機,將他們兩個人框在畫面里。
“站在你面前的就是前獵豹突擊隊副隊長,13屆狙擊手射擊個人項冠軍,團體賽mvp參賽選手,特警隊副支隊長候選人,警界冉冉升起的明日之星,被譽為警隊一枝花的周川”他快嘴一串說下來,鏡頭一轉,完完全全對準自己的臉,道,“的最杰出的觀察員,李景博!”
周川朗聲大笑,一巴掌拍在李景博的后腦勺上,斥道:“沒大沒小�!�
李景博挨他打,握著鏡頭的手都抖了兩下,畫面晃動得更加模糊。
錄像里的兩個人打打鬧鬧,那么鮮活,那么有生命力,一直開心地笑著,為他們的榮耀,為他們人生里一次新的體驗……
很快,相機被李景博擱在桌面上,特警隊員匆忙走動,叫嚷著拍合照去了。
周瑾跟著再看了一遍,淡笑道:“我哥跟李景博是一個部隊里出來的戰(zhàn)友,他們感情很好�!�
“817”那期,周川中槍以后,李景博不顧生命安危,親自去找敵方的狙擊手戚嚴,兩人近身搏斗,李景博被戚嚴捅了十幾刀,當場身亡。
別說是把李景博當兒子的姚衛(wèi)海,就連周瑾都對此難以釋懷。
然而,江寒聲的目光卻不在周川和李景博身上。
他將視頻從頭再看了一遍,播放到中途時,忽然開口說:“好像是趙平�!�
周瑾一疑,下意識問:“什么?”
江寒聲讓她看視頻。
在李景博對著鏡頭報名號的時候,周川在他身后,而周川身后的不遠處,還有三四個人出現(xiàn)在鏡頭中。
其中有兩個男人并肩站在一起。
因為畫面本來就不太清楚,離得遠了,根本看不清鏡頭里的人是什么模樣。
江寒聲指得那個人,周瑾很難看清他的五官,加上那人的頭發(fā)很長,跟雜草似的,給人一種頹廢和邋遢的觀感,與周瑾平時見到的趙平完全不一樣。
可江寒聲卻說:“一個人的儀態(tài)很難改變,趙平站著的時候喜歡佝僂著腰,左半邊身子往下沉,有點斜肩�!�
江寒聲擅長觀察每一個他見過的人,對這個常跟周瑾一起出外勤的趙平,他并不陌生。
周瑾仔細看了片刻,也開始有點熟悉的感覺,不過她還是不敢肯定,只猜測著說:“有可能真是。他在這里也不奇怪,趙平以前跟我哥在同一個支隊,做過一陣子的協(xié)警�!�
江寒聲問:“趙平身邊這個人,你認識么?”
周瑾再看,視頻里趙平身邊確實還站著一個男人,不過他們分別看向不同的方向,趙平看向自己的右側,那個男人則看向鏡頭……
或者說,他在看著周川。
周瑾辨認了一會兒,問江寒聲,說:“怎么了?有什么問題?”
江寒聲說:“趙平跟這個人可能是朋友�!�
周瑾奇怪道:“怎么看出來的?他們好像都沒說過話。”
江寒聲說:“心理學上有個‘人際交往距離’的概念,在社交中,可以根據(jù)兩個人的空間距離來判斷他們的親密程度�!�
周瑾因為要看視頻,一直俯著身子,幾乎都要跟江寒聲貼在一起。
江寒聲攬了攬她的腰,不動聲色地說:“現(xiàn)在你和我就是‘親密距離’,再遠一些,就是朋友之間、熟人之間的‘個人距離’,就像他們這樣�!�
周瑾:“……”
江寒聲一貫有這種本事,可以一本正經地做出撩撥人的行為。周瑾明明感覺自己被他反將了一軍,可看江寒聲那副寡淡的神情,又讓她禁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江寒聲再不動聲色地收回手,淡淡地拋出結論,說:“趙平跟他很熟。”
她把注意力從江寒聲臉上挪開,根據(jù)他的理論去觀察趙平和那個人。
兩人盡管望向不同的方向,可彼此間果然離得很近。
視頻繼續(xù)播放,相機被李景博擱下以后,畫面只能看到特警隊員的下半身。
江寒聲按下暫停,畫面定格,正好能看見趙平和那個人還站在一起,
如果是朋友間稀松平常的對話,通常會面對著面,即便是并肩站在一起,也常常伴隨著眼神的接觸、表情的變化。
可趙平跟身旁這個人完全沒有眼神交流,可以說,趙平甚至很抗拒跟身側的這個男人交談。
趙平身子反向側著,朝向另外一邊,沒多久,趙平就順著身體的方向,率先走開了,這一系列的肢體動作表明,他有強烈的逃避性。
“我們可以找到這個人,問一問當年特警支隊的事�!苯曊f,“你認識他么?”
周瑾將視頻里的身影看了又看,江寒聲怕她彎著腰難受,站起身,把手機交給她。
周瑾攥著手機,看看他行動不方便的腿,還有臉上兩道剛剛結痂的傷口。
怔一會兒,周瑾將手機放回口袋里,說:“沒認出來,回頭我找人幫忙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