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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他皺起眉毛,很苦惱的思考了會兒,才猶豫開口道。

    “不喜歡吃小雞饅頭嗎?”

    好奇怪,明明他當(dāng)時看見吉野堂打出的小雞饅頭廣告牌時,內(nèi)心還篤定[那小子肯定超愛小雞饅頭的,只要帶回去,他一定會感動到哇哇哭]來著呢……

    雖然那張酷哥臉露出哇哇哭的表情是很難想象啦,但也沒想到會是這個看起來都不怎么開心的反應(yīng)嘛。

    啊,總不會……當(dāng)時,其實想吃小雞饅頭的是他吧?!

    嘴邊還沾著一點紅豆泥的五條悟瞪大蒼瞳,內(nèi)心好似響起了晴空霹靂。

    “怎么會,我現(xiàn)在特別高興,而且超級想吃小雞饅頭的。”

    羽取一真老老實實回答,但漂亮小悟好像壓根不相信,反而覺得他在說客氣話。

    “真的?”

    “真的�!�

    “真的真的?”

    “真的真的�!�

    “真的真的真的?”

    “…………”

    羽取一真淡定拆開一個包裝,捏出一只可愛的小雞饅頭,分成兩半,其中一半用來堵住五條悟還在不斷疊加[真的?]的嘴。

    另一半被他咬了一口,心滿意足的微微瞇起黑瞳。

    明明在進(jìn)游戲前,決定要將一周目的悟和二周目的悟分開看的。

    結(jié)果,好像,逐漸變得難以分開了啊。

    身邊的五條悟在鼓著腮幫嚼嚼嚼,似乎在專心吃那一大口被塞過來的小雞饅頭。

    “一真�!�

    突然,他也開口喊了聲羽取一真的名字。

    “怎么了?”

    羽取一真下意識應(yīng)聲轉(zhuǎn)過頭,隨之而來的就是沁滿口腔的蜜豆清甜與細(xì)膩的糯米香——他也被五條悟塞了一大口紅豆泥團(tuán)子。

    “也吃我一招!”

    這還真是貨真價實的“吃”了一招……

    羽取一真啞然失笑,望向五條悟的幽深黑瞳里隨之泛起愉快的浮光,落進(jìn)那雙明快的蒼藍(lán)眼眸里,讓后者也跟著彎起一個燦爛又狡黠的壞笑來。

    “我還看到你買了一堆各種模樣的瓷貓貓,我說啊,你該不會覺得我是貓派吧?”

    五條悟的口吻輕快而隨性,帶著某種天然流露的親近感。

    和羽取一真在一起時,總是讓他感覺格外自在的。

    “江之島是一座貓島,所以賣的都是貓貓瓷器�!�

    羽取一真解釋完后,好奇問他。

    “你不是貓派嗎?”

    “我是狗派啦!”

    五條悟睜大眼睛,給他比劃出一只秋田犬的外形,比劃比劃。

    “就是說啊,像忠犬八公那樣的!你應(yīng)該也聽過那個故事吧?超感人的!”

    “聽是聽過,”羽取一真有點詫異的輕聲嘀咕,“我還以為貓狗不和……”

    五條悟:“…………”

    五條悟瞇起眼睛:“你的發(fā)言很危險哦,一真同學(xué)。”

    竟然說他像貓!

    羽取一真立刻滿臉正經(jīng),甚至刻意擺出透著一點無辜的乖巧模樣。

    “嗯,我剛才說了什么嗎?”

    “這種時候裝乖也是沒用的,再吃我一記摸頭攻擊!”

    “………”

    那堆用前爪洗臉的、扭身舔毛的、躍起撲蝴蝶的、匍匐前進(jìn)的……各種各樣的瓷貓貓,最后還是出現(xiàn)在了五條悟的宿舍窗臺上,整整齊齊擺了一排。

    在太陽下閃閃發(fā)亮。

    ………

    這次的[人偶襲擊事件]任務(wù),夏油杰也主動幫忙寫完了報告。

    里面的過程大部分都是真的,只在最后省略掉那個“人偶”是吞食了咒物的容器,而咒物又被羽取一真吃掉的情況。

    咒術(shù)界高層對這份報告沒有做出任何表示,好似這真的只是一起普通的詛咒師作惡事件。

    至于那個老婆婆的真正身份,夏油杰也特意詢問過夜蛾老師,但后者表示高層那邊即使會安排人去核實,也不會特意將后續(xù)告知給夏油杰和羽取一真。

    總而言之,在明面上,這起任務(wù)已經(jīng)徹底結(jié)束了。

    但暗地里,羽取一真又接到了酒見綾子的電話。

    就在她要興師問罪之前,羽取一真搶先開口。

    “是她先惹怒我的�!�

    酒見綾子果然被唬住了,條件反射順著羽取一真的話往下問。

    “她怎么惹怒的你?”

    羽取一真想了想,開始語氣冷淡的胡說八道。

    “她說她不甘心一直給教祖大人賣命,只要我跟她聯(lián)手,拿教祖大人看重的夏油杰做把柄,再暗地里謀劃一番、動些手腳,盤星教遲早會是她的。”

    “而且,她還拐著彎諷刺教祖大人就像個陰溝老鼠,這么多年竟然連真面目也不敢露。我一生氣,就把她殺了�!�

    酒見綾子恍然大悟,“那老太婆竟敢……果然我看她的眼神一直鬼鬼祟祟的,不像個好東西!”

    羽取一真:“……”

    都當(dāng)詛咒師了,能是什么好東西。

    “不過她死了倒無所謂,教祖大人并不打算怪罪你處理掉她。”酒見綾子說。

    “教祖大人更好奇那個咒物,去了哪里�!�

    第79章

    咒物去了哪里,

    好問題。

    想來這位教祖大人也看過報告了,發(fā)現(xiàn)夏油杰全程沒有提起咒物這樣?xùn)|西,就好像它壓根不存在于這起事件之中。

    在之前的課堂上,

    羽取一真也姑且學(xué)過關(guān)于咒物的相關(guān)知識,

    知道它如果被咒靈吞噬,還有概率回收;但若是被適格的人類吞食,使咒物本身的意志蘇醒,那么一旦這個人類容器死亡,咒物也會跟著死去。

    也就是,那個教祖不知道用了什么辦法,

    能讓這個咒物在咒靈吞食的同時受到符咒的操控,才能在死后還掉落咒物,

    被夏油杰撿到。

    而現(xiàn)在,

    咒物的主人來管他要賬了。

    順便還在試探他。

    羽取一真在心底對這個教祖很有意見。

    既然來試探他,

    怎么還派手下過來?羽取一真很想誠懇的建議這位尊貴的教祖大人要是懷疑他,

    可以直接過來的。

    最好是當(dāng)面來跟他對峙一番。

    “說話�!�

    此刻,酒見綾子在電話里催促,

    口吻嚴(yán)厲。

    如果不是剛才羽取一真說了一通詛咒師老婆婆的壞話,拐著彎在明面上表了一番教祖大人的忠心,她在說這個單詞時,可能甚至已經(jīng)帶上了些許惱怒的情緒。

    羽取一真自然是不可能說出“咒物被他吃了,

    因為能增加他的實力”這種老實人答案的。

    并且,

    在抓到上輩子想要算計悟的反派大BOSS之前,他也沒打算引起這位教祖的懷疑,

    進(jìn)而被對方排除在核心團(tuán)隊之外。

    “那個咒物……”

    羽取一真緩緩開口,對著電話另一端回答道。

    “被夏油杰私藏了�!�

    酒見綾子:“……”

    酒見綾子:“哈?”

    “是真的。當(dāng)時,祓除掉咒靈的我們得到了一塊風(fēng)干臘肉似的臟器,

    大約半個巴掌那么大�!�

    羽取一真的聲音沉穩(wěn),語速不疾不徐。

    哪怕少年時期的聲線并不如一周目青年時期的低沉,撒起謊來也十分具有信服力。

    “夏油杰說既然將咒物喂給咒靈吃能增加實力,那么他也想試試,能不能喂給自己的咒靈。因此,我們沒有選擇將這咒物上繳高專�!�

    “而我,你知道的,我按照教祖大人的命令,需要接近夏油杰,獲得他的信任。在這方面,我自然全盤聽他的,不會反駁半句,以免害我失去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賴關(guān)系�!�

    酒見綾子聽得一愣一愣,發(fā)現(xiàn)羽取一真說得這些話簡直有理有據(jù),她完全找不到任何漏洞。

    “所以,咒物目前正在……”

    最終,她只能猶猶豫豫的詢問一遍結(jié)果。

    “沒錯,在夏油杰那里。”

    羽取一真淡定的替她總結(jié),半點不顯得心虛。

    按照御子柴的說法,像他這種慣常沒什么表情的家伙,總是會下意識給人一種可靠踏實、沉穩(wěn)冷靜之類的正面特質(zhì),根本不會把他往狡詐奸惡那方面考慮。

    騙起人來,簡直就是一騙一個準(zhǔn)。

    當(dāng)然,羽取一真也不認(rèn)為自己是狡詐奸惡——他只是稍微睜著眼睛說瞎話了點而已。

    類比到普通游戲里,就是他在面對反派的質(zhì)問時,出現(xiàn)了【坦白】、【隱瞞】、【胡謅】和【倒打一耙】之類的回答選項。

    難道要他老老實實選擇坦白嗎?又沒成就需要解鎖。

    何況,說咒物在夏油杰那里才是最穩(wěn)妥的。

    上層那邊自然不能主動提夏油杰的報告有問題,這樣會暴露他們不僅對整起事件完全知情,私底下還跟詛咒師那邊有往來。

    教祖那邊,羽取一真更是絲毫不擔(dān)心。

    如果那家伙有辦法、或者說有其他人能比羽取一真更接近夏油杰,怎么可能還需要安排任務(wù)給他?

    而酒見綾子,還是他說什么就算什么。

    難道她還能去找夏油杰對峙不成?

    何況她已經(jīng)得到了一個充分的、可以給上面交差的理由,完全沒必要揪著不放。

    她要是揪著不放,羽取一真就會當(dāng)即選擇【倒打一耙】,開始痛斥她是不是不想讓教祖大人的任務(wù)完成,搶先占領(lǐng)輿論高地。

    也就是說,在羽取一真剛才胡謅的整段話里,除了夏油杰的名聲有一點點受損以外,沒人真的因此受到傷害。

    至于夏油杰的名聲就無所謂了吧,反正他以后也要去當(dāng)反派的。

    羽取一真毫無心理壓力的想道。

    “竟、竟然是這樣嗎……”

    酒見綾子顯然有點難以置信,但那晚當(dāng)事人只有夏油杰、羽取一真和一具詛咒師尸體。

    夏油杰她是問不到的,尸體也被高專那邊處理掉了。

    何況……

    她轉(zhuǎn)念一想,教祖大人的要求也只是問出咒物的下落,又沒命令她必須收回咒物。

    “我會將你說的這些如實稟報給教祖大人,”酒見綾子嚴(yán)肅道,“至于教祖大人如何定奪,我無法干涉�!�

    羽取一真沉默了片刻。

    “你本來也無法干涉吧?”——他開口,“畢竟,你連教祖大人的面都見不……”

    嘟嘟——

    電話又被掛斷了。

    人,有時候真的很容易破防。

    羽取一真收起手機(jī),決定酒見綾子要是再打電話來問咒物后續(xù),他就說已經(jīng)被夏油杰的咒靈吃掉了。

    好在,教祖大人似乎是接受了這個解釋,也接受了咒物再也找不回來的結(jié)果。

    酒見綾子沒有再來煩他,上層也沒有再刻意針對他和夏油杰,再設(shè)計一出“非他們?nèi)ゲ豢伞钡娜蝿?wù)。

    不僅如此,他們還重新定了[人偶襲擊事件]任務(wù)的等級,把它從二級提到準(zhǔn)一級,然后額外補償了一大筆任務(wù)津貼。

    在填報銷明細(xì)的時候,羽取一真還把那些買給悟的伴手禮全寫上去了,算出一個好大的數(shù)字。

    咒術(shù)界高層的錢,不薅白不薅。

    把旁邊在老實填報銷金額的夏油杰看無語了,好半晌都不知道該說什么。

    如果他知道羽取一真在上周目干出的那些事,就會明白,目前的他所做作為已經(jīng)是相當(dāng)收斂了。

    咒術(shù)界的活閻王現(xiàn)在只是想薅他們一點錢而已,簡直是大善。

    而五條悟把椅子往旁邊拖了點,趴在羽取一真的課桌上樂呵呵看他寫,還發(fā)出一點壞壞的竊笑,慫恿正好算出整數(shù)的羽取一真在數(shù)字后面多加一個零。

    “那幫老家伙早就是老眼昏花,拿個茶杯都哆嗦啦,你多加一個零他們看不出來的,搞不好手一抖就蓋章了呢,那就賺到!”

    夏油杰:“………”

    這位白毛同學(xué)的機(jī)靈程度,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夏油杰:“那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

    五條悟擺擺手:“哎,被發(fā)現(xiàn)就說忘記在那個零前面點一個小數(shù)點了,幫忙加一下就行,甚至都不用打回來重寫�!�

    夏油杰一整個哽住,發(fā)現(xiàn)整套說辭堪稱天衣無縫。

    當(dāng)他想勸羽取一真別跟著學(xué)壞時,卻發(fā)現(xiàn)對方眼睛一亮。

    “天才!”

    他甚至對五條悟的想法贊不絕口,換來后者一個更加神氣又驕傲的[瞧你說的,我是天才這件事根本毋庸置疑嘛]的表情。

    然后,夏油杰眼睜睜看著這位黑發(fā)少年手中的筆在紙上利落一圈,金額后就真的多了個零。

    夏油杰:“…………”

    真是一個敢想、一個敢做��!

    他總算是明白為什么這兩人能玩成好哥們了……

    “上課……嗯?杰你這是什么表情?”

    夜蛾正道進(jìn)門時,看見夏油杰正用一種相當(dāng)微妙的目光,看著腦袋挨腦袋湊在一塊的羽取一真和五條悟。

    家入硝子則坐在最旁邊,一手撐著腦袋,一只手按著手機(jī)鍵盤,對隔壁發(fā)生的事情漠不關(guān)心。

    “啊沒事�!�

    夏油杰回過神,起身將那份報銷明細(xì)交給夜蛾正道。

    五條悟坐回去時,羽取一真也順便交了他的。

    這種慣例流程早就走過不知道多少次了,夜蛾正道只掃了一眼就將它們收在一起,根本沒有細(xì)看。

    畢竟他教的整個年級才四個人,還都是十五、六歲的年齡;而咒術(shù)界高層又是類似金字塔頂尖的位置,備受咒術(shù)師敬重。

    夜蛾正道怎么也沒想到,竟然會有學(xué)生剛?cè)胱x高專沒兩個月,就想著薅金字塔尖的羊毛……

    “在上課前,悟和一真�!�

    夜蛾正道先喊了羽取一真和五條悟的名字,讓他們注意聽接下來的話。

    “你們被安排在這周末做雜志采訪,記得提前聯(lián)絡(luò)SS事務(wù)所,那邊會安排工作人員對接你們,以及一些注意事項�!�

    他將手里的名片發(fā)給明顯期待起來的五條悟,和依舊沉穩(wěn)的羽取一真。

    SS事務(wù)所就是他們上次掛靠的Sigma

    Six事務(wù)所簡稱,原本只是為了給五條悟和羽取一真的那次任務(wù)行個方便,沒想到這下真要似模似樣的給他們安排一個專訪了。

    事務(wù)所那邊倒是完全不介意——反正他們那邊能借此大賺一筆錢,有什么好介意的。

    至于交給羽取一真和五條悟的這張名片,則是臨時安排給他們的一位經(jīng)紀(jì)人,算是給這兩位藝能界小白安排一個新手引導(dǎo),免得到時候出什么問題。

    五條家那邊對五條悟的任性妄為再如何不滿意,也不得不認(rèn)同他才是唯一的下任五條家主,在排場和體面上不會有半點虧待。

    “就是這樣,記得不準(zhǔn)提咒術(shù)界相關(guān)的事情�!�

    夜蛾正道忍不住又叮囑一遍。

    “一真我比較放心,但我不放心的就是你,悟,”

    他特意提高聲音,再強(qiáng)調(diào)一遍,“到時可千萬不能亂說!”

    “知道啦知道啦——”

    五條悟拖著軟綿綿的尾音回道,對夜蛾老師的擔(dān)心感到分外不爽。

    他只是愛玩而已,又不是真的不知輕重,怎么總一副憂心他闖禍的模樣!

    “那就好。”

    夜蛾正道點頭。

    “隨便答答就行了,反正這種采訪只會有一次而已�!�

    ——并隨口立下了一句fg。

    第80章

    在這個難得沒有任務(wù)的周末到來之前,

    五條悟和羽取一真先按照夜蛾老師的交代,打電話給名片上的這位經(jīng)紀(jì)人。

    名字叫津地智也。

    電話一接通,對方就先出聲打來招呼,

    格外熱情。

    “是五條先生和羽取先生吧,

    哎呀,很榮幸能得到這次帶你們的機(jī)會呢!”

    竟然被年齡大的人稱呼為先生……五條悟眨巴了兩下眼睛,感覺格外新奇。

    “我們需要提前準(zhǔn)備些什么嗎?”

    “哈哈哈哈,不用不用,”

    津地智也笑得爽朗又親切,言談間相當(dāng)客氣。

    “到時候我會先給一份采訪稿給你們,

    大概準(zhǔn)備下回答就好啦!”

    “如果有不想回答的問題也只管告訴我,我會幫忙和雜志那邊協(xié)商,

    讓他們換一個或者勾掉采訪都可以�!�

    “別緊張別緊張,

    只是一次回饋粉絲的個人采訪而已。哎呀,

    你們真的相當(dāng)受歡迎哦,

    我們這邊還堆了很多要轉(zhuǎn)交給你的禮物呢!”

    津地智也貼心的說了一長串注意事項,還交代采訪前一天記得早點睡覺,

    最好還能敷個補水面膜,可以保證第二天用最好的狀態(tài)來應(yīng)對雜志拍攝。

    掛斷電話后,五條悟沉默片刻,問羽取一真。

    “你覺得我們需要……嗯,

    敷面膜嗎?”

    羽取一真斷然搖頭。

    “完全沒必要�!�

    游戲包裝上的漂亮小悟,

    和在游戲里打二周目的他,已經(jīng)充分證明了這是張多么偉大的臉。

    “那就不管了——”

    五條悟?qū)⑹謾C(jī)往旁邊一甩,

    整個人朝后仰面倒在床上,又懶洋洋滾了半圈,慣例扯過枕頭來抱住。

    “打游戲打游戲!”

    他又高高興興的來喊羽取一真跟他一起玩。

    正準(zhǔn)備回自己宿舍的羽取一真腳步一頓,

    從善如流拐了回來,打開電視機(jī)、分對方一個手柄,再順勢靠著床邊坐下,腦袋的高度正好與趴著的五條悟一致。

    五條悟懶得把游戲機(jī)在兩個宿舍間搬來搬去,索性掏錢買了兩部,游戲碟則各放了一部分。

    而此刻,他在等游戲加載的過程中,隨手拆開一個還沒吃完的紅豆泥團(tuán)子,掰成兩半,塞給羽取一真一半,自己一口塞完剩下的一半,腮幫都鼓了起來。

    在做出這一連串行為時,他的眼睛還盯著屏幕,幾乎沒有分出太多注意力在手上。

    可以說剛才純粹是無意識動作,或者是這段時間相處下的習(xí)以為常。

    而羽取一真接過那半個紅豆泥團(tuán)子,也極為自然的吃完了,又舔了舔沾上紅豆餡的手指。

    他們?nèi)虥]有任何交流,就好像這些動作是一種早有定論的慣例、是無數(shù)次分享后的潛意識行為。

    至于羽取一真的[不怎么吃甜食]這種話,他早在很久以前就不說了。

    此刻的夕陽斜照,使窗臺上那些拇指大小的瓷貓貓在床鋪與地板上拉出了長長的逼真倒影,好似真有這么多只小貓活了過來,在這間房里輕盈的、神氣的跳躍著,繞著二人打滾、舔毛、撲蝴蝶。

    亦如那不時漏出的笑聲與愉快的交談,同樣令這短暫一刻被延續(xù)得更長、更長。

    …………

    到了雜志采訪的周末,羽取一真早早就被五條悟敲門喊醒,洗漱穿衣,然后出發(fā)去目的地。

    羽取一真剛跨出宿舍門,看見他打扮的五條悟就不忍直視的瞇起眼。

    “你怎么能穿高專制服去采訪?”

    羽取一真揪起了點襯衫的布料,示意他沒有穿外套,而這件純白色的襯衫也不是什么特別的版型款式,應(yīng)該沒什么關(guān)系。

    “我特意把外套脫了的�!�

    “那也不行,”五條悟問,“你的常服呢?”

    羽取一真用沉默回答了他。

    五條悟:“…………”

    五條悟抬手比了比二人的身高,發(fā)現(xiàn)羽取一真僅比自己略矮一點后,轉(zhuǎn)身就回自己宿舍。

    “你等等,我回去拿一件我的給你!”

    都是即將登上雜志的酷guy了,怎么能就穿一件這么普通的白襯衫!

    不得不承認(rèn),無論是25歲的五條悟還是15歲的五條悟,在穿衣打扮上都很有自己的想法。

    而且還很酷。

    等羽取一真重新?lián)Q好那身由五條悟精挑細(xì)選的裝束,再等他后退幾步拉開距離,還特意捏著墨鏡腿抬起,又用蒼瞳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好幾遍,才勉強(qiáng)滿意地點點頭。

    “嗯,這才像話�!�

    “好�!�

    羽取一真抿起嘴,剛露出有點想笑的表情,就讓五條悟大驚失色,連忙揮手讓他收回去。

    “你現(xiàn)在是個酷哥,記住,你是個面無表情的酷哥,絕對不能笑知道嗎,這身衣服就是為酷哥量身定做的,一笑就不帥了!”

    難得笑一次,還要被迫收回表情的羽取一真:“……”

    他好奇問五條悟:“你穿這身衣服的時候,也完全不笑嗎?”

    真的假的……這么活潑的漂亮小悟,也有繃緊表情耍酷的時候?

    “這身是我回五條家穿的,”

    五條悟撇了下嘴,光想起來就怪不高興的。

    “一看到那群板著臉沖我說教的老家伙,我就笑不出來了�!�

    “………哧�!�

    “啊,都跟你說別笑!”

    “好好�!�

    “………”

    等五條悟和羽取一真來到高專的山腳下時,SS事務(wù)所的經(jīng)紀(jì)人——津地智也已經(jīng)在轎車邊等他們了。

    看見兩個氣場截然不同的帥哥并肩走來,他的眼睛頓時一亮。

    “哎呀真不錯,相當(dāng)精神!”他毫不吝嗇的夸道,“完全不輸于那些當(dāng)紅偶像嘛,你們一定會火的!”

    “真的嗎!”

    五條悟也順勢被夸得格外高興,連那頭翹起的純白毛毛都似乎跟著更加精神了,可愛得要命。

    羽取一真盯著那頭在陽光下暈出一圈淺淡柔光的輕軟白毛,內(nèi)心有點蠢蠢欲動。

    五條悟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對著經(jīng)紀(jì)人的表情依舊笑瞇瞇的,假裝不知道自己正在被某人盯著,隱隱透出一點熱切。

    哼哼,他果然很有魅力!

    這輛專程來接他們的加長款轎車是SS事務(wù)所特意準(zhǔn)備的,甚至還配備有司機(jī)和兩位隨行助理——即使采訪和拍攝地點都在東京,該有的排場也不能少。

    隨行助理是兩位很可愛的小姑娘,一看見五條悟上車,望過來的目光噌一下就亮了。

    和電視上播出的一樣,果然是個超絕大帥哥!

    “五條先生是外國人嗎?”

    等車開動后,其中一位已經(jīng)忍不住小聲問道。

    “白色的頭發(fā)看起來不像染的呢……啊如果感覺很冒昧的話,不回答也可以的!”

    畢竟眉毛和睫毛也都是純白——如果是染發(fā)的話,極少會把眉毛和睫毛都一并染色的。

    “是天生的哦。”

    五條悟捻起垂落在眼前的一撮碎發(fā),笑著滿足他們的好奇心,“也不是外國人�!�

    兩位小姑娘發(fā)出一點點小聲的驚呼,聽起來相當(dāng)驚喜。

    羽取一真坐在五條悟身邊,心里同樣微微點頭,非常能理解為什么助理這么開心。

    別說日本人,這種全然純粹的白發(fā)是在外國人里都超級稀有的發(fā)色。

    通常而言,如果不是衰老、疾病或染發(fā),幾乎很難見到真正純白發(fā)色的人。

    這也意味著——白發(fā)藍(lán)瞳的悟,根本就是世界的珍寶啊。

    羽取·白毛控·一真,從百分之百發(fā)揮了個人主觀能動性的角度出發(fā),給出了格外認(rèn)真的評價。

    五條悟的蒼瞳微微一偏,落向旁邊這位似乎在內(nèi)心里想了一大堆話的羽取一真身上,不動聲色地瞇起,連那隱約露出的笑意也顯出格外狡黠的味道來。

    雖然不知道這小子具體在想什么,但肯定正在心里偷偷夸他吧?

    哼哼。

    等轎車停在雜志社門口,津地智也帶著他們?nèi)ヒ娺@次的采訪主編,順帶叮囑拍攝會在采訪結(jié)束后開始。

    “到時候衣服要換成他們準(zhǔn)備的……”

    “什么,竟然要換掉衣服嗎!”

    這句話剛開了頭,五條悟立刻大驚失色——明明是他給兩人精挑細(xì)選出來的衣服!

    “當(dāng)然,時尚雜志就意味著需要肩負(fù)起引領(lǐng)年輕人潮流與審美的責(zé)任,有時還會需要給贊助商打廣告,”

    津地智也耐心解釋道,邊抬眼去瞧五條悟衣服上的商標(biāo)logo。

    “就算版型還行,怎么說也不能穿著太過廉價的衣服,至少……”

    他看著那個明晃晃的奢侈品logo,突然陷入了沉默。

    甚至站五條悟旁邊的羽取一真也被套了件昂貴的奢侈品在身上——雖然他自己對這方面幾乎完全不懂,也不清楚這身衣服的價值。

    但對于混跡在藝能界、對奢侈品耳熟能詳?shù)慕虻刂且捕裕@一幕堪稱金錢暴擊。

    一件上衣,就至少抵他三個月工資……

    不,這種有錢人家的少爺,真的還有必要來上一個區(qū)區(qū)時尚雜志的采訪嗎……

    就算去什么財經(jīng)雜志,也會被人家點頭哈腰地鞠躬迎進(jìn)去的吧?

    話說老板一開始怎么叮囑他來著,[無論什么要求,都盡最大可能的滿足。絕對、絕對不能得罪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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