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江夫人嘆了一聲：「那一次我打了你，他氣得跑去非洲射殺野鹿泄憤，我才知道那孩子有多傻�！�

    我想起他和凌綺月的那些照片，也很難去分辨真假了。

    似乎一切，都是個死結(jié)。

    沈夫人猜出我的心思：「他比任何都希望你能放下那些莫須有的負(fù)罪感，可能還覺得你喜歡聿兒吧，所以選了最傻的方式不停地作�！�

    她忍不住嘆息：「一邊逼你反抗從中解脫，一邊像個要不到糖果鬧脾氣的孩子，想讓你看他一眼，作呀作，最后……」

    話到這里，她那樣高傲的貴夫人，也說了請求的話。

    「槐書，同為女人，我知道一切覆水難收。」她頓了頓，戴上墨鏡才繼續(xù)說，「但作為母親，我希望你能和他好聚好散�！�

    「那孩子執(zhí)拗，別讓他走進(jìn)死胡同�！�

    我聽出她的哽咽，心里也跟著難受了起來。

    她走后，我沿著山路走了很久很久。

    想起來很多事，也想起江聿。

    江聿總說：「書書，江弋就是個幼稚鬼。」

    我想他是對的。

    江弋從小就那樣，口是心非別扭傲嬌。

    過分驕傲，也過分執(zhí)拗。

    我想。

    愛有恩慈的話，那愛過，也應(yīng)該有。

    24

    我回婚房找江弋時，他正坐在我的衣帽間里。

    把他之前砸壞的東西，一個個復(fù)位修好。

    我不知道聽誰說過，人最無力的事是：憤怒至極時，砸東西泄憤，安靜下來后，又把砸壞的東西，一件件修好。

    江弋抬頭看了我一眼，又低下頭，沉默地做著手里的事。

    雙手上的紗布已經(jīng)血污不堪，他卻沒感覺到疼似的，也不知道在執(zhí)著什么。

    我沒說話，下樓取了醫(yī)藥箱。

    回來坐到他跟前，伸手去抓他的手時，他還小小地掙扎了一下。

    瞧，這會兒還傲嬌呢。

    我雖早有心理準(zhǔn)備，拆開他手上的紗布時，心還是狠狠抖了抖。

    「你不疼嗎？」

    江弋側(cè)過臉不看我，哼聲：「你不是不在意我的死活嗎？」

    我被氣笑：「江弋，你好不講道理啊�！�

    他聽我笑了，轉(zhuǎn)過頭眼神復(fù)雜地看著我。

    「這么多年，好像我們都沒有好好說過一回話。」我細(xì)細(xì)地清理著他的傷口，悵然笑道。

    從年少到婚后，我們總似遠(yuǎn)似近，糾纏也疏離。

    是性格使然，是命運(yùn)捉弄。

    我們像兩架失事的飛機(jī)，在毀滅的路上，萬劫不復(fù)。

    江弋沒有否認(rèn)地沉默。

    我手上的動作沒停，平靜緩聲：「江弋，我和你結(jié)婚，是聯(lián)姻，是虧欠，更是愛�！�

    江弋猛地抽手，反應(yīng)很大，明顯是不信的。

    「別動�！刮易Я嘶貋恚瑥澊叫�，「你忘了？那年在倫敦，是你讓我不要貪心的�！�

    他這么說，我也就緘默了。

    愛意難以宣之于口，揪心又無力。

    「我那是……」江弋想解釋，又啞聲。

    「我知道，你是口是心非。」我輕輕擦去他傷口上冒出來的新血，「但是那時，我是真受傷�！�

    江弋似乎總不能明白一個道理，他口是心非是一回事，刺痛別人，又是另一回事。

    「那你還不是一回來就和你父親說，不和我結(jié)婚了？」江弋磨了磨牙，還有氣，「你輕易就說出了，讓我怎么想？」

    我簡直樂了：「你是把凌綺月忘了嗎？」

    他還真是忘了，挑起眉：「我沒把她當(dāng)回事，那時她跟著我們車隊跑，后來我回國后沒見過她。那一次在非洲，我不知道她為什么知道我在那，后面……」

    后面的事，他是故意的。

    在倫敦第一次見到凌綺月，我以為江弋喜歡她。

    挺難過地想，如果他真的有喜歡的人了，我執(zhí)著把他綁在身邊，那樣的婚姻可真沒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