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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0018章18.禮物

    當(dāng)裴烈的個子迅速竄高,不得不彎下腰跟晏清說話時,晏清開始夢到他。

    也是這一年裴烈開始被人發(fā)現(xiàn)出挑的長相,成了學(xué)校甚至丹洲的小名人,越來越難遮掩周身的光芒。

    后來,晏清開始喜歡上攝影,從酗酒的父親那里接過了還在用膠片的相機(jī)。因為只有躲在鏡頭后,她才能肆意的注視裴烈,而不被他發(fā)現(xiàn)炙熱的心思。

    直到高三那一年,她給裴烈拍的照片在

    以往的傳奇故事不過網(wǎng)紅帥哥被星探看中,從此走上演藝之路。而裴烈的故事更離奇,他的親生父親因為這張照片來到了丹洲,大家這才知道裴姝避而不談的孩子他爹,竟然是江城富甲一方的望門之后。

    后來的故事狗血電視劇里都演過,窮小子認(rèn)祖歸宗,砂鍋西施母憑子貴。他們住進(jìn)了江城的大房子,再也沒有回過丹洲。

    晏清考到江大的那一年,她第一次走進(jìn)裴烈的新家,看到長滿月季花的房子,心口被春風(fēng)吹熱,不禁紅了眼眶。

    她想,換做是她,她也不會回去。

    好在,她足夠拼命,追著他來到了江城。

    砂鍋不再是過去的砂鍋,其實味道也有些變了,唯一不變的只有裴烈。晏清吃得一頭熱汗,面色發(fā)紅,將所有的悸動藏在還沒散盡的處暑里。

    “有那么好吃嗎?”

    池英奇說著抽了張紙巾遞了過去,很自然,分寸剛好,不過朋友的關(guān)懷。晏清沒多想就接了過去,收拾殘局。但看在裴烈眼里卻有些微妙,兩人這么熟嗎?

    他給晏清倒了杯水,順勢坐在了她旁邊,將池英奇隔開。

    “我之前以為趕不回來,所以樓上的人都是臨時叫的,可能沒來得及準(zhǔn)備禮物。”

    晏清忙搖了搖頭:“沒關(guān)系,我又不是小朋友�!�

    其實她不是愛熱鬧的人,生日有裴烈就足夠了,其他人都不重要。況且在遇到裴烈之前,她已經(jīng)很多年不過生日了。

    “但我肯定還是準(zhǔn)備了�!�

    裴烈嘻嘻一笑,說著鉆到餐臺下,拿過藏了許久的箱子,放到了桌子上。雖然箱子有抱懷大,但裴烈還是用精致的禮品紙包好,儀式感十足。

    一旁兩手空空的池英奇撓了撓臉,難得沒有吭氣。

    晏清經(jīng)常會收到裴烈的禮物,不光生日,但凡他在外地看到好吃的好玩的,都會主動跟她分享。

    她已經(jīng)不像最初那樣覺得不好意思,但拆開包裝之后還是驚訝了一下。

    “單反嗎?這個也太貴重了�!�

    一旁的池英奇瞥了一眼,說道:“不是很貴,機(jī)身也就五六萬吧。”

    直接堵得晏清沒話說,她差點忘了,自己跟這些大少爺對“貴重”的認(rèn)知完全不同。

    “是啊,價格不是重點。”裴烈解釋道,“我記得你喜歡小林唯吧?這個就是他推薦給我的。我還給他看了你的作品,他很感興趣,說有機(jī)會可以一起去他家玩。”

    小林唯是晏清很喜歡的一位日本攝影師,也聽裴烈提到過,他們之前合作了一組雜志照。

    當(dāng)時晏清只是覺得驚喜,如今眼看兩人成了朋友,她才發(fā)現(xiàn),過去他們一起只能從雜志上看到的世界,裴烈已經(jīng)走進(jìn)去了。

    “謝謝。”她開心,但更多的是惶恐,裴烈每一年都會認(rèn)識新的朋友。

    以為拼命來到了江城,拼命的留下,就可以一直待在裴烈身邊,但忘記了裴烈的世界會越來越大。

    第0019章19.你怎么確定她不喜歡男人(100珠加更)

    晏清將相機(jī)暫時放到了客房,她以前留宿都會睡這里。她躺在床上卸下一口氣,忽然很不想出去。

    不像裴烈這種E人,一個球就能結(jié)交一群朋友,晏清極度慢熱,跟一群半熟的人裝熟就是一場消耗�?墒桥崃蚁矚g,她從不拒絕的態(tài)度,讓他誤以為她也會喜歡。

    晏清下意識拖延,刷起了手機(jī),看到一條未讀消息,是大學(xué)時候的室友許茜發(fā)來的,說她看到裴烈在朋友圈叫人,于是問晏清她能不能去生日會。

    “你放心我不是沖著裴烈去的,你也知道我還是喜歡那種有氣質(zhì),有才華,個性高冷一些的成熟類型�!�

    比如廉鈺。

    晏清其實知道她是為了廉鈺,大三時見她和廉鈺認(rèn)識,就有打聽過他的事情。但那個時候廉鈺剛開始追求溫卓詩,許茜就打消了念頭。

    但如今三年過去,廉鈺還是單身,也難免許茜舊情復(fù)燃。

    可廉鈺真算不上什么好男人啊。

    晏清心有戚戚,但不好說出口,畢竟兩人的關(guān)系也拿不上臺面。

    “畢業(yè)后就挺難再見到廉鈺了,所以這次機(jī)會難得,麻煩你問問裴烈我能去嗎?”

    許茜來找她,卻讓她問裴烈,晏清自嘲的笑了笑。她可以理解,畢竟除了室友、同學(xué)這些學(xué)校安排的關(guān)系,她在江城幾乎沒有裴烈之外的朋友。

    就算有,諸如廉鈺、池英奇,也是通過裴烈才認(rèn)識的。

    追來這座陌生城市的代價就是,她的人生從此以裴烈為中心畫了一個圈,就像行星圍繞著恒星不停旋轉(zhuǎn)——她不會發(fā)光,名字永遠(yuǎn)只是“裴烈的朋友”。

    最終晏清沒問裴烈,直接給許茜發(fā)了地址:“你來吧。”

    她上了二樓,才發(fā)現(xiàn)廉鈺不在,故作不經(jīng)意的問了裴烈一句,后者沖她眨眨眼:“今天七夕,他得先把溫大小姐哄開心了才能過來�!�

    晏清點了點頭,沒再提他。

    聚會準(zhǔn)備的倉促,二樓的小客廳也沒怎么布置,只掛了“Happybirthday”的氣球。一屋子年輕男女,晏清大多都認(rèn)識,只是不太熟。這些朋友都是裴烈來到江城之后認(rèn)識的,包括池英奇,來自丹洲的舊識只有她和廉鈺。

    于是打過招呼送過祝福之后,就圍著裴烈聊了起來,晏清成了點綴。

    裴烈十六歲離開丹洲,她雖然只用了一年就考上江大追了過來,但還是無法與裴烈同步。對她來說暗無天日的短暫一年,裴烈卻在江城迎來了徹頭徹尾的改變。

    他游刃有余地融進(jìn)了江城富二代的圈子,很快就憑借外貌和性格成了圈子里的人氣王,從此她似乎就再也融不進(jìn)他的朋友圈,后者也從未真正接納過她。

    五年過去也依舊如此,生日不過是個由頭,來的人都是來給裴烈接風(fēng)洗塵的。

    于是生日蛋糕也沒了儀式的重要性,不過是百無聊賴時滿足口腹之欲的加餐。有人催了好幾次,問裴烈什么時候切蛋糕,但裴烈都沒下準(zhǔn)話。

    “再等等吧,還有朋友沒到�!�

    問他什么朋友,裴烈卻不再說,只能把目光投向“壽星”。

    晏清想到許茜,于是也幫著圓了一句:“我也有朋友沒到。”

    裴烈愣了愣,湊到晏清身旁小聲問:“你哪個朋友?”

    他沒想到除了他邀請的人之外,晏清也叫了人。

    “就我一個大學(xué)同學(xué),聽說我過生日也想過來。”

    “哪個同學(xué)��?”

    “叫許茜�!�

    “我見過嗎?”

    裴烈連環(huán)炮似的問東問西,一旁距離不遠(yuǎn)的“沙發(fā)”忽然插進(jìn)來一句。

    “你緊張什么?又不是男朋友�!�

    池英奇整個人陷在懶人沙發(fā)里,正在玩塞爾達(dá),說話時目光都沒有離開屏幕,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反倒顯得話語篤定。

    裴烈不知道池英奇從哪兒得出的結(jié)論,不由升起一股不甘心來,明明他才是晏清十年的親友,他都不知道,別人更不可能知道。

    “男朋友才不緊張�!彼麚ё£糖宓牟弊庸首饔H昵,“就怕男的假,女的真。”

    晏清埋頭喝著手中的礦泉水,想用沉默將這個話題過掉。

    池英奇卻來了興趣,作為被偷窺過的“受害者”可太有發(fā)言權(quán)了。

    他故意大聲的嗤笑了一聲,挑釁似的反問裴烈。

    “你怎么確定她不喜歡男人?”

    第0020章20.送不出的禮物

    裴烈貼著晏清的動作頓了一下,他看向默不作聲的晏清,后者卻沒給他期待的回應(yīng)。在笑容淡下來前,他先撤身拉開了距離,拿過身前的可樂喝了幾口。

    他太久不在江城,雖然經(jīng)常聯(lián)系晏清,但是畢竟不像池英奇親眼看著。

    她交個男朋友沒告訴自己,也不是沒有可能。

    裴烈看看漠然的晏清,再看看帶著勝利者笑容重回游戲的池英奇,不知不覺喝完了一罐可樂,逼出一個上頭的碳酸嗝,卻沒能把心里話問出口。

    再看晏清時,后者已經(jīng)拿著手機(jī)起身:“許茜到了,我去門口接一下她�!�

    許茜比想象中要來得快,大概是早就等在了附近,只等晏清給她一張通行證。原本她還有些介懷,現(xiàn)在卻不禁感謝她來的恰如其分,讓她能逃出來喘口氣。

    晏清走到院子里,碰到姍姍來遲的廉鈺。

    她裝作沒看到,徑直略過他,這是他們雙方默認(rèn)的床下不熟。

    廉鈺沒碰她,也沒帶她的名字,只問了一句:“去哪兒?”

    “接個朋友�!�

    她步子沒停,說完就走,卻發(fā)現(xiàn)廉鈺調(diào)轉(zhuǎn)方向跟了上來。

    兩人穿過月季花徑,院子里昏黃的光照不清彼此的臉,誰也沒說話。廉鈺攥緊手指,猶豫著如何把藏在口袋里的耳環(huán)送她。

    裴烈見過這對鴿子血,不能當(dāng)著他的面給。沒了生日禮物的由頭,他又找不到更合適的機(jī)會開口。

    他不像裴烈那般擅長表達(dá)感情,隨手摘把野花也能坦然相送。

    這耳環(huán)其實幾個月前就做好了,本想作為他們“在一起”一周年的禮物,但計劃外的一夜情又似乎不值得紀(jì)念,于是一拖再拖到了晏清的生日。

    他從小就對這種紀(jì)念日沒什么認(rèn)知,家里不會給他過生日,也沒有送禮物的概念。

    所以為什么要送?明明晏清也從未向他要過。

    走到門口的時候廉鈺猛然發(fā)現(xiàn)他竟然還在思考這個問題,再抬頭發(fā)現(xiàn)晏清的朋友正難掩愉悅的看著自己,直到碰上他的視線,才羞赧的轉(zhuǎn)向一旁的晏清。

    “你們怎么一起出來接我呀,我都不好意思了�!�

    許茜一把挽上晏清的手臂,還以為是她叫上了廉鈺。

    除了這個理由,很難解釋廉鈺為什么要跟上她,晏清只好默認(rèn)。

    “我們進(jìn)去吧�!�

    從進(jìn)門到上樓,廉鈺一句話沒說,但已經(jīng)從許茜熱情的自我介紹里察覺到什么。

    許茜卻毫無自知,畢竟廉鈺給人的印象,一直就是這種有些疏離感的禁欲紳士,即便是追求喜歡的女孩也從不沖動冒進(jìn),始終彬彬有禮。

    直到晏清落座之后,將許茜拉到了她和廉鈺之間的位置坐下。

    早已坐下的廉鈺,卻猛地站了起來。他身形頎長,有一種鶴立雞群的招搖,就這么突兀的打斷了嘈雜聲,紛紛向他投來注目。

    “怎么了?”裴烈問他。

    像是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他深吸了一口氣,微微放松繃直的腰背,才一如平時掛上溫文爾雅的笑容。

    “忽然想起來禮物落在車上了�!绷曊f著看向晏清,“麻煩壽星跟我一起去拿吧�!�

    裴烈意外廉鈺竟然還準(zhǔn)備了禮物,往年他可是一毛不拔。

    “什么東西,這么神秘?”

    “秘密�!�

    廉鈺的笑容已經(jīng)撐不下去了,先退了場,晏清只能跟上。

    第0021章21.你沒得選(400收加更)

    ??

    兩人出了院子大門,還不到停車的地方,廉鈺就忍不住轉(zhuǎn)身問道:“你什么意思?”

    從空調(diào)房帶出的冷氣還沒完全散去,晏清被撲面而來的寒意凍住,才恍然覺悟根本沒有什么禮物,不禁為剛剛路上生出的那一點小小的期待感到嘲諷。

    廉鈺見她勾了勾嘴角,更是怒火中燒。

    “這么熱情的給我介紹女人,是覺得我來者不拒嗎?”

    氣話出自本心,說出口才渾然意識到,這樣豈不是在說晏清于他獨一無二?他嗤笑著搖了搖頭,怎么可能。

    “我選擇你是因為你足夠安全,誰都不會覺得我們可能發(fā)生什么�!�

    這樣他既能享受愛欲的快樂,又能繼續(xù)以黃金單身的身份追求溫卓詩。晏清看著探出墻頭的月季不予置評,好像事不關(guān)己。

    看她云淡風(fēng)輕,廉鈺覺得是自己還不夠狠。

    “不像你沒得選�!�

    晏清的眉動了動,總算移目看他。

    無法感同身受他的怒火。

    她甚至算不上熱情推介,只是剛巧房間里只剩下那個空位,而他倆又要在裴烈面前避嫌,隔著許茜才顯得“安全”。

    所以晏清只能理解為,許茜比不上溫卓詩,所以傷到了廉鈺高不可攀的自尊心,于是周身長出刺來。

    “不喜歡就拒絕,我也沒有逼你。”

    廉鈺點了點頭,他當(dāng)然可以拒絕,在這之前也拒絕了很多人。讓他憤懣不平的是,晏清在其中推波助瀾。

    “所以你是在拿我獻(xiàn)寶嗎?”他躬身逼近晏清質(zhì)問道,“讓你的同學(xué)看到你多能耐,認(rèn)識我,認(rèn)識裴烈,認(rèn)識池英奇……滿足你微妙的虛榮心?”

    “那是你吧?”晏清反唇相譏,“沒有裴烈,你能認(rèn)識溫卓詩嗎?”

    初中同校三年形同路人,裴烈一照成名后,就主動找上他做朋友,甚至還為他考上了江大。以裴烈兄弟的身份,融入富二代的圈子,一步步走到如今的位置。

    廉鈺有野心也有頭腦,晏清從不否認(rèn)他的成功,但不認(rèn)同他的追求。

    將所有人當(dāng)成踏腳石,連自己的心都變成了石頭。

    廉鈺被揭穿,卻毫無愧色,反倒如釋負(fù)重地笑了笑。

    “沒錯,你也一樣不是嗎?沒有裴烈,你能爬上我的床嗎?”

    晏清想笑,這句話應(yīng)該反問廉鈺才對。

    “沒有裴烈,你能爬上我的床嗎?”

    聽起來只是一句囈語般的重復(fù),但晏清的表情太微妙了。

    廉鈺忽然生出一陣驚恐,不想再聽她說下去。

    在發(fā)出第一個音節(jié)前,他握住了晏清的后頸猛然欺近。

    氣息交融,近在唇齒,這個時候卻被一個聲音打斷了。

    “請問一下這里是裴烈家嗎?”

    廉鈺迅速放開了晏清,將手中的盒子揣回了口袋。

    他側(cè)頭掃了不速之客一眼,在看到她脖子上的王冠樣式項鏈時就已經(jīng)有了定論,某奢侈品牌經(jīng)典款,有點錢但并不多,有點要求但沒追求。

    ——是個不需要在意的人。

    他別過臉回避陌生女性的目光,將問題丟給晏清。

    晏清卻意外走了一下神,她嗅到晚風(fēng)里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比月季濃郁但比夜色溫柔。再看向女生在白熾燈下依舊毫無破綻的妝容,才意識到那是她身上的香味。

    她下意識點頭,但很快又警覺起來,怕是不請自來的粉絲。

    “太好了,我還以為找錯了呢�!迸α诵Γ卵姥壑胁刂枪�,“你們也是來參加晏清的生日聚會的嗎?”

    突然被點名,晏清愣了愣,說道:“我就是晏清�!�

    其實也不怪對方不認(rèn)識她,裴烈從來沒在公開平臺發(fā)過她的照片,甚至連大合照里都沒有。她本身不愛被拍是一方面,裴烈似乎也不想讓人知道她長什么樣子。

    女生似乎陷入了某種困惑,小聲說了一句:“你明明很漂亮啊……”

    晏清尷尬的抿了抿嘴角,心臟失重下沉,不敢多想裴烈是怎么跟對方形容她,才會產(chǎn)生這樣的印象落差。

    “進(jìn)去吧�!彼查g沒了力氣,只想找個地方坐下。

    第0022章22.我在追她

    廉鈺也冷靜下來,他按緊沉甸甸的口袋,回到谷底的絲絨盒已然沒了手心的溫度。

    一切瞬間失去了意義,他在干什么?

    “我還有事先走了�!�

    在想清楚之前,他飛快的丟下一句,就走向了路邊停靠的座駕。

    晏清沒管他,任由黑色卡宴從她身邊駛過。她帶著女生走進(jìn)院門,后者大方的自我介紹,說她叫周雨婷。晏清努力搜尋記憶,卻沒能找出裴烈對她的丁點描述。

    兩人走到門口,剛好碰到出來接客的裴烈。裴烈見到周雨婷的瞬間眉眼飛揚(yáng),上下打量著她,笑著評價道:“這身很適合你�!�

    晏清看過去,才注意到周雨婷身上奶杏色的紗裙,襯得她膚色雪白。

    這種強(qiáng)調(diào)女性腰線的仙女裙多半是某知名大牌的設(shè)計。對于裴烈的其他白富美朋友來說,這些奢侈品就是常服,她和裴烈已經(jīng)見怪不怪才對。

    而此刻特別的贊美,讓晏清隱約感覺到一些微妙。

    裴烈探頭張望:“廉鈺呢?”

    “他有事先走了�!标糖寤氐馈�

    廉鈺平時就很忙,裴烈點了點頭。

    他又看了看晏清左右手,確定空著。

    “他送你什么了?”

    晏清苦笑了一下,一場教訓(xùn)?

    “秘密�!�

    她只能這么說,學(xué)著廉鈺的虛偽。

    裴烈啞然,什么時候兩個人有了“秘密”?

    一旁的周雨婷不太清楚個中關(guān)系,還以為晏清不好意思講剛剛被撞破的親吻,于是笑著幫她圓場:“人家兩個人的事情,我們還是不要打聽了吧?”

    “人家”和“我們”劃出一條楚河漢界,晏清這才感到明顯的不適。

    “好好,不問了,我們趕快上樓切蛋糕了�!�

    裴烈說著為周雨婷推開門,提醒她小心臺階。跟在后面的晏清這一刻才意識到,原來周雨婷才是裴烈一直在等的“朋友”。

    她看著仙女裙擺在樓梯上一步一搖,像是慢鏡頭一般有些恍惚。

    直到故意慢下一步的裴烈貼近她小聲說道:“等會兒多夸夸我啊。”

    晏清抬眼,看到裴烈嘴角揚(yáng)起,帶著久違的羞澀笑意。唇齒開合,她忽然聽不到聲音,只能大腦一片空白的反問。

    “什么?”

    裴烈將晏清拉到一邊,又壓低聲音說了一遍。

    “我說,我能不能追到女朋友,全靠你了�!�

    “……啊?”

    晏清遲鈍得讓裴烈詫異,畢竟她學(xué)生時代可是年年第一名。

    他努努嘴,指向已經(jīng)走上二樓的周雨婷,說道:“我在追她。”

    晏清順著裴烈的目光看了上去,只看到一抹晃過的裙擺,她快速眨了眨酸脹的眼,然后低下了頭輕輕一點。

    見她聽明白了,裴烈才挽上她的手臂,迫不及待的拉她向樓上走。

    “我跟她解釋過了,說你是我兄弟,你等會兒再跟她澄清一下,別讓她誤會就是了。”

    晏清感覺一塊石頭堵在喉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原本以為,不開竅的裴烈,永遠(yuǎn)只會扮演被追求的角色。

    晏清周身發(fā)冷,猛地抽出被裴烈挽著的手臂。

    懷里落空,裴烈回頭看她。

    “怎么了?”

    晏清大口喘息,太多問題堆在胸口,快要讓她窒息。

    裴烈卻想起另一件事:“啊,對了,我去給你拿蛋糕�!�

    他說著三步并作兩步跳下樓梯,奔向廚房的冰箱,留下不知所措的晏清。她僵在臺階之間,昏昏沉沉似要跌落。

    直到周雨婷去而又返,拉了她一把:“小心點,沒事吧?”

    晏清搖了搖頭,忽然發(fā)覺周雨婷的手竟然如此軟綿,手指纖長,粉嫩的指甲蓋上嵌著亮晶晶的碎鉆。

    不像她寬厚粗糙,筋骨分明,男人一般毫無修飾。

    所以裴烈不是不懂,他其實分得清。

    分得清喜歡……和不喜歡。

    “我剛剛走太快了,回頭你們?nèi)硕疾灰娏恕!敝苡赕谜f著將她推上樓,“這次壽星走前面,你才是今天的主人公。”

    緊隨其后的裴烈,趁機(jī)湊上來給周雨婷看了一眼手中的透明盒子。

    “我特別買的白奶油�!�

    “哇,一定很好吃�!�

    晏清沒回頭,她討厭一切酸味水果。

    第0023章23.你認(rèn)真的嗎(200珠加更)

    人群雀躍,交換眼神,不知道是為蛋糕,還是剛登場的新人,總之不是為了壽星。

    晏清在喧鬧中安靜落座,沒人注意,就連一旁玩游戲的池英奇,此刻也將目光鎖定在了周雨婷身上。

    那一刻她才意識到,原來這樣的女孩就是男性眼里毫無爭議的美女。

    裴烈將蛋糕放在一邊,為大家介紹起壓軸嘉賓。

    “周雨婷,我的PR姐姐——聞景集團(tuán)企宣部的總監(jiān)�!�

    “沒有沒有,不是總監(jiān)�!敝苡赕妹[擺手,解釋道,“最近剛調(diào)任來江城這邊,我只是個小兵啦,老大是孟先生�!�

    雖然沒有提及大名,但晏清畢竟也算是聞景的人,大概知道這位傳說中的“孟先生”,是他一手將聞景的奢侈品代理線做起來的。

    也就是說,周雨婷跳過了中層管理,直接聽命于大老板。

    晏清從不覺得自己的工作丟人,雖然與理想稍遠(yuǎn),但至少是正經(jīng)校招入職,靠雙手豐衣足食。可經(jīng)不起細(xì)究,更承受不起對比。

    “差不多可以切蛋糕了吧?”

    她突兀的打斷所有人的好奇,沒給站在中央的周雨婷一點面子。當(dāng)在場氛圍瞬間僵硬起來時,晏清卻如釋負(fù)重地松了一口氣。

    ??

    “對對對,差點忘了重頭戲,我們吹蠟燭切蛋糕吧�!�

    裴烈忙去關(guān)了燈,掩蓋下晏清制造的尷尬。他手忙腳亂,眼前一黑,才想起自己還沒點蠟燭。周雨婷體貼的為他打開手機(jī)手電筒照明,讓這場儀式做到完美。

    燭光悠悠,照亮了藏在夜色里情人相視而笑的臉,晏清胃里泛酸。裴烈將蛋糕捧到晏清面前,唱起了生日快樂歌,晏清努力勾了勾嘴角。

    “許個愿吧�!�

    在今晚之前,晏清只有一個愿望,但現(xiàn)在她知道這個愿望不可能實現(xiàn)了。

    她一口氣吹滅了所有蠟燭,比流星墜落的速度還快。

    一切重歸黑暗。

    裴烈切完蛋糕,取了最新鮮的兩塊,一個塊給了晏清,一塊給了周雨婷,剩下的分給大家,生日就算結(jié)束了。

    池英奇捧著蛋糕底盤風(fēng)卷殘云,差點沒被餓死。周雨婷坐在裴烈左側(cè),是剛剛晏清坐的位置,距離池英奇所在的沙發(fā)很近。

    “聽裴烈說您開了一家攝影工作室?”她試探著挑起話頭,“我這邊剛好有個項目想合作,不知道……”

    周雨婷還沒說完,池英奇就“啪”地一聲將空了的底盤扔在茶幾上。

    “我不接任何與聞景有關(guān)的活兒�!�

    他說罷起身,跟裴烈打了聲招呼就走了。

    “他平時就這么沒禮貌,不是針對你。”

    裴烈安慰了幾句,又想起正題,手肘輕輕碰了碰一旁默不作聲的晏清。后者捧著蛋糕味如嚼蠟,靈魂已經(jīng)坐上了池英奇的后座。

    可惜,誰都可以離開這里,只有她不行。

    她看向裴烈,無聲地質(zhì)問,為什么要這么折磨她?

    可裴烈又有什么錯?是她一廂情愿的等待,是她自以為是的緘默,是她擅自將“不喜歡”解讀為“不懂”。

    她麻木的開口,像是在向法官陳數(shù)辯護(hù)律師要求的證詞。

    “我和裴烈只是好兄弟,除此以外絕無可能。”

    快到十一點的時候,聚會才徹底散了。裴烈將周雨婷送上車就飛快的跑了回來,見晏清還沒有走,這才松了一口氣。

    “太好了�!彼麣獯跤醯慕忉�,“今天我太緊張了,本來準(zhǔn)備的好好的,結(jié)果周雨婷一來就全亂了,生日王冠也忘記拿出來了�!�

    “沒關(guān)系�!标糖逭f道。

    畢竟在場的公主只能有一個,周雨婷來時王冠已經(jīng)在她脖子上了。

    “你認(rèn)真的嗎?”

    “什么認(rèn)真?”

    她僥幸地期待,這只是一場試探的玩笑。

    “周雨婷。”

    今天上班路上發(fā)現(xiàn)盜文網(wǎng)上已經(jīng)有盜文了,感到窒息。

    為了保障我自己和正版讀者的權(quán)益,我這兩天白天會更幾章防盜章,大家不用點,以防網(wǎng)站以為我熱度造假。

    過幾天等盜文網(wǎng)盜過去了,我會替換成正文內(nèi)容。

    大家只要記得每天0點更的是正文就好。

    第0024章24.得不到心就睡到人

    這些年他們默契的從不談?wù)撨@些,感情干凈到透明。

    晏清原以為這是一塊光滑的處女地,卻不想蠻荒早已長滿荊棘。如今她連一句都說不完整,就已經(jīng)被扎痛。

    “當(dāng)然是認(rèn)真的啊,我又不是池英奇�!�

    裴烈回答得太快太輕,反倒讓晏清更加不甘心。

    “所以……喜歡是什么感覺?”

    她自以為出了一道考題,但裴烈卻誤以為是討教。

    “就是……”他也說不太清楚,潦草地描述著他寥寥無幾的經(jīng)驗,“就是咱們小時候看《神雕俠侶》,小龍女第一次出場時的感覺。”

    以前電視上放金庸武俠改編的電視劇,裴烈每一部都會追著看,小龍女是他最喜歡的女性角色。美麗強(qiáng)大,清冷孤傲,但對男主卻溫柔體貼如師如母。

    而晏清最喜歡的角色是郭襄,自由明艷,豪爽好客,從一而終。

    “就是覺得她很香很美,看到她,心臟會撲通撲通的跳�!�

    晏清的心熄滅:“還以為你不懂�!�

    她苦笑,樣子像嘲笑。

    “嘁,說不定我比你跟廉鈺更早談戀愛呢。”

    裴烈滔滔不絕的說著自己的追求計劃,晏清卻一個字也聽不進(jìn)去。

    里陽光男主治愈了陰郁女主,所以他們幸福的走到了一起。可是誰規(guī)定了,男主對女主的好就一定是愛情呢?

    以前晏清覺得,郭襄沒有得到楊過,是因為她出場太晚。但她早在裴烈十二歲就已經(jīng)登臺,后者還是看向了他的小龍女。

    所以錯的不是早晚,是她。

    “睡了嗎?”

    “�。俊�

    晏清又問了一遍:“我說你和周雨婷睡了嗎?”

    裴烈不是沒聽清,而是沒想到晏清會跟他聊這個。

    兩個人雖然是兄弟,但終究還是跟廉鈺、池英奇他們不一樣,他從不會跟晏清聊男女話題,也嚴(yán)令禁止其他朋友在晏清面前開黃色玩笑。

    他知道因為父母的緣故,晏清對這種事很敏感。不過他自己之前也沒什么興趣,是工作之后見大家都在談戀愛才動了心思。

    裴烈難得有些不好意思:“肯定沒有啊,八字還沒一撇呢。”

    所以還是處男。

    晏清陰暗的內(nèi)心獲得了一絲安慰。

    “別說我了,快十二點了�!�

    裴烈去車庫拖了兩個大編織袋出來,獻(xiàn)寶一般的拉過晏清。晏清看到袋子里的煙火彈仙女棒并不驚訝,每年裴烈都會為她準(zhǔn)備。

    “你不用守襄陽,我也割不了兩千耳朵,但是這煙花我每年還是能送你的�!�

    他自比楊過,誤以為晏清也想當(dāng)郭襄,孰不知她最怕的就是風(fēng)凌一渡誤終身。

    “有酒嗎?”晏清忽然問。

    裴烈點頭:“你要喝嗎?不是戒了嗎?”

    自從醉酒睡錯人后,晏清就發(fā)誓不喝了。

    但不喝也沒有等到對的人,有什么區(qū)別呢?

    “過生日嘛,破例一次�!�

    “好,我去拿�!�

    煙花易冷,星星依舊,夜空歸于寂靜,游泳池邊都是燃盡的煙灰。

    晏清和裴烈坐在遙遠(yuǎn)的對岸,腳泡在池水當(dāng)中,身旁是空了瓶的紅酒。裴烈永遠(yuǎn)滔滔不絕,有講不完的故事。

    講他拍廣告錄綜藝的趣事,講從別人那里聽來的八卦,講他和周雨婷的浪漫相遇。

    晏清眼中的光散盡,落向池水。

    泳池里的燈管發(fā)出藍(lán)光,水面一晃一晃,像是要把她拽進(jìn)深海。她也沒有掙扎,任由自己一直往下沉,什么都聽不到。

    只是杯子空了,就給他滿上,紅酒沒了,就換成啤酒。

    她假戲真做,也喝了兩杯,但始終清醒,今晚志在必得。

    直到不勝酒力的裴烈開始語無倫次,腳步懸浮,晏清扶住了他。

    “我送你回房間�!�

    她才不要做郭襄,既然得不到心,那就只要人吧。

    今天只有1更,這幾天集中搞防盜,搞完之后加更一起上!

    明天周一,防盜的一天哈!沒有更新!

    第0025章25.為什么不可以

    第25章裴烈的臥室在閣棱,雙人床正對蔚藍(lán)的夜空,月光灑在白色的床單上,像是專為兩人結(jié)合準(zhǔn)備的圣壇。

    可惜晏清不是什么清心籌欲的圣女,而是重欲成癮的魔女,已經(jīng)肖想這身體太久她將裴烈放倒在床上,甚至等不及焚香洗手,就去撕扯拉拽裴烈的衣服。

    房間里沒開空調(diào),裴烈一直嚷著熱,被脫掉了上衣也毫無危機(jī)感,還笑嘻嘻的對晏清說謝謝。

    他醉了但又沒有完全糊涂,還記得睡覺要去洗澡,剛起身就被必清撲回到床上。

    晏清騎坐在他的腰上,摘下眼鏡俯身放在床頭柜上,再起身時順勢扯著衣擺脫去了上衣,露出被白色內(nèi)衣包裹的豐滿胸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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