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真的好想好想那個(gè)鄉(xiāng)野蠢笨的小丫頭。

    這么過了半年，他無意中聽說，京城里有個(gè)賣鹵面的攤子，老板是個(gè)遼東來的小姑娘。

    他下了朝就匆匆趕過去，一顆心狂跳不止。

    離得近了，他終于看清了，真的是她。

    他突然覺得眼中一片潮濕。

    肯定是被湯鍋氤氳的熱氣熏到了。

    「來一碗，多放些湯�！�

    他只說了這么一句，就匆匆轉(zhuǎn)身去找位子。

    生怕再多看她一眼，就會(huì)當(dāng)著所有人失態(tài)。

    面端上了，只有幾粒蔥花。

    她果然還記得他的喜好。

    裴青珩拼盡全力才壓制住上挑的嘴角，問她來京城做什么。

    原來是尋人。

    他的心又開始跳了，卻還是故作冷漠地問：「當(dāng)初不是說一輩子不來找我嗎？」

    可話沒有說完，就被人打斷。

    他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原來是個(gè)徹頭徹尾的小丑。

    小幺來了京城，確實(shí)是尋人。

    只不過找的人不是他。

    那個(gè)總是陪在他身邊，滿心滿眼都是他的小姑娘，現(xiàn)在有了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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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一切如常，我照常擺攤賣面。

    只不過每天都會(huì)遇到裴青珩。

    他要一碗面。

    我煮好后，只放幾粒蔥花端過去。

    他默默吃完，然后離開。

    誰也不會(huì)多說一句話。

    我不明白，他這樣的身份，什么山珍海味沒見過，為何非要每天趕到我這吃碗面。

    可他從不說話，更不會(huì)打擾我做生意。

    我也就不在意，只把他當(dāng)作一般的食客。

    最近，崔宴來得少了。

    他入了今年的秋闈，每日都在埋頭苦讀。

    十年寒窗，為了供他讀書，崔大娘把家里的幾畝水田都賣了。

    只為了有朝一日，能夠金榜題名。

    這天，我賣碗面，正準(zhǔn)備收攤，遠(yuǎn)遠(yuǎn)跑來一個(gè)人。

    「小幺姑娘，出事了！」

    是崔宴的同窗好友，也在我這吃過好幾次面。

    此時(shí)，他滿臉驚惶失措，氣喘吁吁道：「剛剛書院突然來了許多官差，說是這屆秋闈有人賄賂考官，舞弊泄題，抓走了幾個(gè)人，其中就有崔宴�！�

    「舞弊泄題？」我不解地眨眨眼，「嚴(yán)重嗎？」

    「當(dāng)然嚴(yán)重了！」

    那同窗嚇得臉都白了，「歷朝歷代，秋闈舞弊都是大罪，輕則永世不錄用，重則流放殺頭�！�

    「什么？」

    這下我也嚇傻了，「崔宴被抓去了哪里？能去問問他究竟怎么回事嗎？」

    「這么大的案子恐怕會(huì)由大理寺審理，那是上達(dá)天聽的地方，我們怎么能有門路進(jìn)去。」

    那同窗送完信，又匆匆回去了。

    我六神無主地收拾攤子，連碗都不小心打碎了兩個(gè)。

    這事先不能告訴崔大娘。

    她身子剛好，若知道崔宴出了事，指不定又得急出什么病。

    我回到家，默默坐著一天并一整夜。

    天亮后，沒有擺面攤，而是守在巷子口。

    迎著一縷朝陽，那么熟悉的青衣人影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