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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而且這位大少爺好像自昨天開始，情緒就不佳，他可不想往槍口上撞。

    云寧嫌棄一瞥，“號碼給我，我給他打，你們一個個慫的�！�

    一邊有男生笑著開腔，“不是，云寧你別是故意

    春鈤

    想套付嶼闊的聯(lián)系方式吧？”

    圈內(nèi)都知道，付嶼闊從不留任何女生聯(lián)系方式，課業(yè)上的事情也都只能通過郵箱聯(lián)系他。

    云寧挑一挑眉，“都是單身，有什么不可呢？”

    黎聽頓一下，抬頭看過去，欲言又止。

    客廳的門此時忽然被推開，付嶼闊從外面走進來，松闊襯衣，搭淺色寬松牛仔褲。

    烈日耀目，他眼睛微瞇，眉頭也蹙著。

    還是一副沒睡好的神情。

    “說曹操曹操到�！焙�越嘿嘿一��，走過去搭他的肩膀，“我們打算去Mountain

    High滑雪，你去不去？”

    付嶼闊隨手拿一瓶門旁柜子上的直飲水，擰開瓶蓋時問了聲：“你們帶雪具了？”

    胡越回：“沒有，打算回LA順路拿，你去不？”

    瓶口遞至唇邊，喝一口，“嗯�！�

    將瓶子從嘴邊拿下來，付嶼闊看了黎聽一眼，像是有話要說。

    云寧想起黎聽沒有雪具，“黎聽，我那邊還有一套雪具，咱倆身高差不多，你用我的吧！”

    黎聽點頭應了聲：“好，謝謝�！�

    一行人收好小包裹，駕車從亨廷頓離開，先回LA市區(qū)拿雪具。

    在云寧家的路口，黎聽和她一起下車。

    云寧獨居一套小套室，小家收拾得還挺溫馨，進門后熱情邀請黎聽坐一會兒，她去拿裝備。

    從儲藏間將兩套沉重裝備拖出來，她蹲在地上檢查一遍是否都完好。

    黎聽過去幫忙。

    新購的那套裝備沒有任何問題，檢查要借給黎聽的那套時發(fā)現(xiàn)卡扣有些損壞了。

    雖然無傷大雅，但雪場上這可是安全大隱患。

    于是急忙拿出手機，“等會兒，我在群里問問，有沒有人還有多余的�！�

    黎聽其實想說不用，她也不會滑雪，陪他們一起去就行了。

    但云寧還是先一步在群里發(fā)了詢問消息。

    很快就有人回復，說沒有，有人說沒有也沒關(guān)系，去山下的木屋里租，一樣的。

    云寧無奈撇一撇唇，剛在輸入框里敲入：「好吧�！�

    還沒能來得及發(fā)出去，一條新的消息出現(xiàn)在群聊消息的最下端。

    付嶼闊：「我有。」

    幾秒停頓后，補充道：「女士的�！�

    第15章

    仲夏夢

    “他，沒有交過女朋友嗎？”……

    一行人在云寧家附近的一家商超前集合。

    因為要裝運雪具，原先開超跑的都紛紛換了車，打趣道：“還是大廂越野實用，超跑這玩意兒，不帶妹開著屬實沒啥用。”

    女生群里有人譏笑，“那是你們自個兒，別帶上大伙兒啊，咱都是帶男人�！�

    幾個女生笑起來，岔開話題說前些天在夜場碰到一個英國弟弟，是真的帥。

    又有人說也別帶上付嶼闊，“他的副駕，非必要不坐女生�！�

    于是借此話題，就問起了胡越那天是怎么說服付嶼闊幫他去接黎聽的？

    胡越說憑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唄，隨后，連他自己也覺得奇怪，“我以為他會像之前一樣要開我車去的呢，沒想到他直接開他自己車出門了。”

    大家笑起來，說少爺可算轉(zhuǎn)性了。

    不多久，付嶼闊也到了，同樣換了車，一輛亮黑G63。

    為了出行方便，女生大多沒開車出來。

    按座分配人數(shù)時，點到付嶼闊，胡越頓了一下，轉(zhuǎn)頭問他：“你車載不載人？還是只載男生？要是只載男生，就讓幾個姑娘開車了�！�

    坐在駕駛位上的人，架一副墨鏡，手肘隨意搭在窗框，偏頭看一眼，眉頭不自覺微蹙，淡淡道：“隨便。”

    其實黎聽對于他們對付嶼闊的這些評價并不奇怪。

    他一向這樣。

    始終保持著對伴侶最大程度的忠誠與尊重。

    當初他們僅是肌膚床笫關(guān)系，他都能做到在保持關(guān)系期間，有同班女同學要加他微信咨詢留學事項的問題時，詢問她可不可以。

    胡越挑眉，低語一聲：“喲，還真轉(zhuǎn)性了�！�

    黎聽自然被分配到坐胡越的車，云寧陪她一起。

    準備上車時，忽然聽見一聲阻止，“你坐我這�！�

    俯身進車廂的的動作頓住，黎聽聞聲看去。

    付嶼闊還是那副閑散姿態(tài)坐在駕駛位，目光透過墨黑鏡片遞來，“你雪具在我這�！�

    云寧恍然“哦”了聲，“對哦，黎聽你坐付嶼闊車吧�！�

    幾個想搭車的女生已經(jīng)先一步坐進了他的后座，除了副駕，沒有再多余的位置。

    云寧陪不了黎聽一起了，笑著說了聲：“雪場見�！本豌@進了胡越的車。

    黎聽看了付嶼闊一眼，在后座幾個女生的盛情邀請下，坐進了副駕。

    付嶼闊的車破天荒載人，還是載了一車的女孩子，自然是一路嘰嘰喳喳地聊天。

    話題自然也都是繞著他展開。

    有問他畢業(yè)后打不打算回國？目前博士學分修得怎么樣了？

    也有問他前不久受邀回國接受采訪的那個公益項目，聽說有公司想買斷專利，問他能不能小小透露一下報價是多少？

    付嶼闊開車向來比較隨性，單手搭方向盤，有一搭沒一搭的回她們的話。

    雖然都是有問必答，但黎聽還是聽出了他藏在語氣里的不耐，以及看見了他微瞇的眼眸，還有一下下輕敲方向盤的指尖。

    一切一切，都在昭示，他不想閑聊。

    但骨子里的素養(yǎng)讓他不得不回應。

    后座的幾人大約也看出來了，停止了對他的連番追問，想起了坐在副駕，一路默默無聲的黎聽。

    “哎？黎聽，你悄悄告訴我們，你對胡越的印象怎么樣呀？”

    兩日的相處，黎聽已經(jīng)和女生群基本混熟，大多女孩子間的八卦小話題都有聊過。

    聞言她思考了片刻，才答：“還好�！�

    這種情況下，肯定與否定都不太好，畢竟這一車都是胡越的朋友。

    雖然，從踏上來加州的班機那一刻，她就沒想過此行能帶回去什么好消息。

    但基本禮貌還是要保持。

    幾人“哦”了聲，打算繼續(xù)這個話題，車廂忽然劇烈顛簸了陣，驚呼聲四起。

    已駛近山區(qū)，路況不好在所難免。

    付嶼闊淡聲開口：“抱歉�！�

    連道歉都聽起來少那么一絲真誠。

    幾個女生長呼了口氣，回沒事，叮囑他小心開車。而后便都不約而同地噤聲，生怕他又因她們聊天而分神。

    -

    抵達目的地，滑雪小隊紛紛拿雪具下車，付嶼闊將裝備交給黎聽，就轉(zhuǎn)身去找胡越他們。

    生氣了。

    雖然黎聽依舊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氣。

    拿著裝備去換衣服，云寧一眼認出了黎聽身上衣服的品牌，“啊！付嶼闊怎么買到的��！這配色溢價好嚴重，還很難搶哎！”

    黎聽不滑雪，不了解行情。

    但她了解幾年前的付嶼闊，收藏癖，就愛買這些能成為噱頭的東西，就算用不著也愛買。

    云寧看了看滑雪板，咂了咂嘴，“豪氣！”

    說完頓感驚奇，“也沒見他帶過女孩子滑雪啊，怎么女孩子的裝備也這么齊全。”

    說著打量一下黎聽身上的衣服，“還挺合身的耶！”

    黎聽低頭看一眼身上的雪服，想起昨晚在他房間里看到的東西，遲疑了一瞬，“算了，我還是不滑了吧。”

    云寧轉(zhuǎn)身換衣服，聞言轉(zhuǎn)頭看過來，“怎么啦？”

    黎聽解開雪服拉鏈，笑了一下，“我不太會，在旁邊看你們滑就好了�！�

    云寧愣了一下，忽然明白了女孩子的那點小心思，笑起來，“你以為這是付嶼闊女朋友噠？”

    脫衣服的動作頓住。

    云寧知道自己猜中了，又笑了一下，“他沒有女朋友。”

    黎聽不解抬頭，“有——吧。”

    云寧“哈哈”笑了兩聲，“的確沒有，他自己承認的，他是不是看起來不像是沒女朋友的樣子？”

    黎聽對這個說法完全保持不相信的態(tài)度。

    如果沒有，于楠是誰？

    “你看啦！這個雪服款式已經(jīng)是六年前的款啦！商標都還沒拆，肯定不可能是女朋友的啦！”云寧指一指剛拆下的商標。

    “也許——是最近才有的�！�

    他回國也不過是小半年前的事情。

    云寧搖頭，“你來的前一天，我們剛問過，他親口說沒有�！�

    陰沉許久的天氣終于剝脫出一片晴朗藍空。

    那一刻黎聽慶幸的不是付嶼闊真的沒有女朋友，而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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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于不用擔心，假以時日收到于楠的結(jié)婚請柬，她卻要為他們的愛情交付賀禮。

    換好裝備，滑雪場匯合。

    云寧忍不住分享剛剛換衣服時的趣事，“黎聽好可愛！她以為這些裝備是付嶼闊女朋友的，不要穿，哈哈�！�

    一旁有人接話，“哈哈，不要擔心，如果哪天他忽然帶姑娘出來了，我們才覺得奇怪呢！”

    黎聽羞窘一笑，臉頰在人群中三言兩語的調(diào)侃中不自覺開始發(fā)燙。

    腹誹云寧干嘛要說出來。

    胡越和付嶼闊幾人也出來了，一行人瞧見黎聽身上的裝備，沒忍住驚訝，“我去！付少，你這百八十年從沒帶妹子滑過雪的，女孩子的裝備怎么也這么齊全��？”

    有人估算了一下一套裝備的價格，“配齊得小十萬吧？光這mine77，溢價買的吧？根本搶不到�！�

    胡越嘲謔一笑，“不是，你一個大老爺們兒，買女孩子的裝備干嘛？”

    雪鏡遮擋大半張臉，付嶼闊朝這邊淡淡看一眼，“管得著？”

    胡越比了個“ok”手勢，“Ok

    fine.”

    -

    單板滑雪很考驗技巧和平衡性，黎聽不會，云寧也不著急，牽著她的手慢慢教她。

    身邊一個個身著雪服的身影乘雪而去，各式炫技動作層出不窮，雪霧飛騰。

    “胡越真的是，一踩上板就跑沒影�！�

    云寧倒不是為了吐槽胡越把黎聽丟給她，而是，人家黎聽可是千里迢迢來找他的，也不知道珍惜時間好好相處。

    教滑雪多好的機會啊！

    黎聽有些不好意思，“你和他們?nèi)ネ姘�，我在邊上自己摸索，別因為我掃了興�！�

    云寧笑起來，“沒事兒，你學會了陪我滑一樣的�！�

    女生們也從山頂滑下，為沉悶色調(diào)的男生堆增添了幾抹斑斕色彩。

    云寧忍不住夸付嶼闊的眼光，“沒想到付嶼闊審美還挺好，雪具都挑的顏值與性能俱全的，這雪服當年上市的時候，我都沒預約上。”

    黎聽看眼雪道上越來越遠的隊伍，一個個人影縮成各色小點，已經(jīng)分不清誰是誰了。

    “他，沒有交過女朋友嗎？”

    還是不確定。

    云寧扶著她緩慢溜行，抬頭看過來，“沒有啊。”

    說完，忽然扭頭朝不遠處看一眼，“耶？你怎么沒和他們一起走？”

    黎聽聞聲也轉(zhuǎn)頭看過去，付嶼闊抱板緩步踱過來，“嗯�！绷寺�。

    云寧想起剛剛的話題，求證一般問：“正好，你解釋一下，有沒有女朋友，黎聽都要擔心死了，害怕用了你女朋友的東西，惹人家不高興�！�

    七彩雪鏡下的眼睛看了過來，黎聽有些心虛地挪開了視線。

    “沒有�！�

    極淡又極平靜的一聲。

    云寧笑著看過來，“你看，我說的吧�！�

    黎聽垂眸看腳下的滑雪板，輕聲道：“我自己試試看�！�

    云寧應了聲：“行。”便松開了她。

    光滑雪面，緩慢溜行，還挺有模有樣，云寧在身后夸她：“黎聽你很聰明耶，已經(jīng)有點樣子啦！”

    她回頭笑了一下，潔白皓齒映上雪光，襯得笑顏明媚異常。

    雪道中央持續(xù)有人滑下去，云寧回身看一眼，已經(jīng)有些按耐不住地想加入了。

    付嶼闊看她一眼，“你和他們?nèi)ネ姘�，我�(guī)湍憬趟��！?br />
    云寧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少爺可是難得這么主動且熱心，看眼不遠處笨拙摸索的黎聽，“這——不好吧？”

    付嶼闊的技術(shù)她還是信得過的，但這倆人不熟，能教得好嗎？

    “懷疑我的技術(shù)？”付嶼闊已經(jīng)套上穩(wěn)定器，“那你繼續(xù)教吧，我走了。”

    說完，就作勢要滑走。

    “不是！”云寧急忙叫停，又看一眼身后雪道上恣意暢滑的憧憧人影，“那——就拜托你啦！”

    說完急不可耐地踏上雪板，生怕晚一步人家就后悔了。

    身旁一個熟悉身影滑過去的時候，黎聽還在想，對方的雪服和滑雪板和云寧的好像。

    直到身后響起一聲：“抬一抬右手，就能改向了�！�

    她才倏地轉(zhuǎn)頭看過去。

    付嶼闊順著邊沿緩慢滑下來，面罩拉至下巴下方，露出輪廓立挺鮮明的鼻梁以及唇頦。

    漫漫雪道已經(jīng)看不見云寧的身影了。

    第16章

    仲夏夢

    知道你過得很好，我很開心�！���

    “云寧……”

    黎聽看眼剛剛那抹從身邊滑過，此時已經(jīng)越來越遠的人影。

    確定了那就是云寧。

    收回視線，繼續(xù)緩慢摸索著滑行，“你怎么沒和他們一起去玩？”

    付嶼闊控制著速度跟在她身后兩步遠，“有個笨蛋在這，云寧那技術(shù)應該教不會�！�

    一道來的只有黎聽不會，這個“笨蛋”除了她還能是誰。

    黎聽沒轉(zhuǎn)頭看他，只低聲嘀咕了句：“你才是笨蛋�！�

    聲音很低，但付嶼闊還是聽到了，笑了聲，滑到她身邊，“笨笨腦袋，還不能說了？”

    黎聽瞥他一眼。

    雪鏡格擋，她想他肯定看不見她在翻他白眼。

    卻出乎意料地聽見身邊人幽幽傳來一聲：“還瞪我�！�

    語氣帶有薄笑，像是逗怒了小朋友后覺得有趣一般。

    黎聽不理他，滑雪板卻不受控制的一路往右滑行，她低低“哎！”了聲。

    “抬左手�！甭约贝俚囊宦曁嵝�。

    她急忙緩緩抬起左手，偏離原軌的方向終于轉(zhuǎn)了回來。

    長長呼了口氣，就聽付嶼闊再次傳來一聲低笑。

    黎聽終于受不了了，剎停在原地，拉下面罩，轉(zhuǎn)頭看他，“你干嘛總嘲笑我。”

    姑娘白皙的臉蛋襯在黑色面罩中，鮮明的對比色，看起來白到發(fā)光，唇色明艷。

    因生氣嘴巴微微鼓起，倔氣又可愛。

    付嶼闊沒再笑，神情很認真，“沒笑你。”

    鬼才信！

    黎聽不滑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直接順勢躺下了，耀目陽光隔著鏡片已經(jīng)不再刺眼，她長長呼了口氣。

    付嶼闊滑到她正上方，給后方滑來的人做警示，“躺地上冷不冷啊，起來，危險�！�

    黎聽沒回他，抬起戴著手套的手，作觸摸太陽的動作，視線后仰，順著藍空火球看到了反倒著的、付嶼闊的臉。

    他也在低頭看她。

    “其實我還挺開心的�！本G松墜雪，在陽光照耀下閃著細亮光澤。

    付嶼闊沒聽懂她為什么忽然這么說，只低頭看她，沒回答。

    她繼續(xù)道：“來加州，看到你，我還挺開心的，知道你過得很好，我很開心。”

    他們自六年前分別，到如今，甚至重逢的那一刻，都沒有問過對方這幾年過得好不好。

    幾秒的靜默后，黎聽收回觸摸太陽的手，“時間好快，我們都長大了耶，還記得高中那會兒，看著電視上坐在演播廳里的新聞主播，我說我也想坐在那里，這次回去后，我也真的能坐在那里了�！�

    付嶼闊當然記得。

    黎聽心思細膩敏感，說這句話的時候是高考前的百日誓師會，想到盛夏過后就是告別，她暗暗神傷了好久。

    最終說自己有朝一日要成為坐在演播廳里的人。

    “這樣，大家就永遠能找到我，看到我，知道我在哪，能看得到，就不算分別�！�

    能看得到，就不算分別。

    付嶼闊沒說話，只覺得吹過的風鉆進喉嚨，牽引一陣干痛，他抬頭看向雪道下方，不再看她，“你不滑了嗎？”

    黎聽愜意閉眸，“滑呀，我只想躺會兒�！�

    陽光照下來是有溫度的，背后卻是冰冷雪原，很奇妙的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