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年輕人尬笑了聲:“你這才多大……你犯什么事了?聚眾打架?”
“不是�!�
駕駛座的警察終于看不下去了,打斷了同事的尬聊,扭頭說:“那個小姑娘的安危你們不用擔(dān)心,我們在包間安了攝像頭,就在隔壁監(jiān)視……嫌疑人一有過界行為,我們就可以逮捕他�!�
江淮抬了抬眼皮:“那袁培愛知道嗎?”
警察看了眼薄漸,笑了笑:“你不用擔(dān)心她。”
江淮沒再繼續(xù)問下去,只說:“麻煩你們了�!�
“嗨,沒什么麻煩不麻煩的。人民公仆嘛�!本炫ゎ^回去,“主要案情特殊……Omega是受到特殊保護的,無論是強-奸還是強-奸未遂,受害人是Omega,一律重判……社會輿論太大了,前段時間不剛剛通過一個關(guān)于定義對Omega的性強迫行為的草案嗎,現(xiàn)在只要牽扯到Omega,無論風(fēng)吹草動,局里都很重視……”
江淮攥了攥手。
警察感嘆:“……畢竟Omega無論干什么,都是弱勢群體嘛�!�
江淮沒說話。
他一旁的同事說:“你這么一說我想起來了,我畢業(yè)那一屆,我們警校三千多個學(xué)生……Omega不超過五十個,還全在技術(shù)專業(yè),不用體能訓(xùn)練。”
“Omega體能不行,正常。”警察說。
江淮放在膝蓋上的手攥了起來。
薄漸低下眼,輕輕地把手合在了江淮手上。
江淮扭頭。
薄漸收緊了手,側(cè)頭喃喃:“你不是�!�
江淮繃了下,他瞥了眼薄漸,往遠離薄漸的車門方向挪了一個屁股墩兒的距離。
“宋俊拍下來的裸-照你們準備怎么處理?”半晌,江淮問。
警察沉吟片刻,轉(zhuǎn)頭說:“如果他真拍了別的Omega的裸-照還保存下來了的話……這也是他的犯罪物證之一,但你們之前提到過的六月份的強-奸未遂,時間過去太久了,要證明嫌疑人的確有強-奸未遂的犯罪行為需要材料齊全……”
對講機突然響了,帶著雜噪:“別動!抱頭蹲下……”
KTV走出兩個男人,拿著對講機說了半晌,轉(zhuǎn)門被一個男人推出一個個子不高,年紀也不大的少年。少年長了張討喜的圓臉,臉色慘白,細棍兒似的兩條腿篩糠般抖來抖去,手被銬在前面,被男人搡出來。
這么一只軟腳蝦,別說三個警察,一個警察就能干翻他。
但這么一只軟腳蝦,又幾乎要把別的Omega逼上死路。
江淮和宋俊統(tǒng)共就見過三次面,宋俊挨了他三次打,今天是第四次。
還沒到車門,宋俊腿軟得噗通跪倒在地上,他渾身哆嗦著,臉上血色全無。深色的牛仔褲褲-襠顏色更深了一塊,淡黃色的液體滴滴答答地順著襠淌到地上。
“我草,”一個警察嚇一跳,“這小子嚇尿了?”
宋俊一抖,跪在警察腳底下,從舌頭到被銬起來的手都在哆嗦:“你們抓錯人了……我什么都沒干,我是Omega,我是Omega,Omega能對別人做什么?你、你們肯定是誤會了……”
警察拎著宋俊衣領(lǐng),拎雞崽子似的把他拎了起來……一股尿騷味,他嫌棄地皺了皺眉,同事拉開車門,他把宋俊丟了進去:“拉倒吧,褲子都快脫了你還沒干什么……有話去局里再說�!�
宋俊上的和江淮不是一輛車。
KTV轉(zhuǎn)門又慢慢出來一個短頭發(fā)的女孩子,一個中年女人陪在她身邊。
女生也臉色發(fā)白,但看上去還算鎮(zhèn)定。
江淮交了錄音,簡單地陳述了夏天六月份的事。
警察在他對面做筆錄。江淮沒遮遮掩掩,警察問什么,他就回答了什么。
警察做了個記號,表情復(fù)雜:“你撞見這種事,沒第一時間告訴學(xué)校,還后面又去把宋俊給揍了?為同學(xué)報仇雪恨?”
“不是。只是看他不順眼。”江淮說。
警察笑了聲,這個年紀的小孩,尤其是Alpha,就是容易意氣用事,英雄主義一上頭,就什么都不管了,自己死活也不管了,干就完了。
“你救了同學(xué),首先你這份心肯定是好的,”警察記了幾個字,說,“但遇見事你別一個人硬抗啊,你才多大,十幾歲……尤其是這種犯罪行為,包括受害人,你們第一時間想的都應(yīng)該是報警。不然受害人受害了,嫌疑人逍遙法外,還想找下個受害人……誰都不愿意看到這種結(jié)果�!�
江淮沒什么表情:“嗯�!�
警察:“……”
這小孩怎么跟根冰棍兒似的。
他嘆了口氣:“好了,你可以先回去了�!�
警局門口有一株很大的梧桐樹,落了一地干巴巴的枯葉子。江淮“咯吱”“咯吱”地踩著枯葉走過去。
薄漸在樹底下等他。
江淮走過去。
“錄音我交了�!北u說。
“嗯�!�
“你看見倪黎和她家長了么?”薄漸問。
“看見了�!�
“袁培愛沒事。”薄漸說。
“知道�!�
薄漸停頓了一會兒,他微微低頭,說:“所以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江淮�!�
江淮抬頭,瞇起眼看著薄漸。他碾出一句話:“我知道�!�
薄漸有許多話想說,比如“以后不要再做這種個人英雄主義的事了”,但他看了江淮一會兒,捏了捏江淮的辮子:“那我們走吧�!�
江淮“啪”一下打在他手背上,冷冷道:“別動我頭發(fā)。”
“哦�!�
江淮低著頭往前走。地上落葉很多,還沒來得及掃,他只踩著干巴脆的枯葉子走,一路“咯吱咯吱”響。
薄漸也踩在一片“咯吱”響的葉子上:“你以前也是長頭發(fā)嗎?”
“嗯�!�
“什么時候開始留的?”
“小學(xué)�!�
薄漸又問:“為什么要留長頭發(fā)?”
江淮回:“以前想給我妹妹扎頭發(fā),留長了練手。”
薄漸沉默了幾秒,說:“但我記得你妹妹是短頭發(fā)�!�
江淮面無表情地踩碎了一大片葉子:“我留長了,她剪短了。她審美不行�!�
“你妹妹和你長得不像,短頭發(fā)挺好的�!北u說。
江淮只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走到一個路口,江淮仰了仰下頦:“我?guī)湍愦蜉v車?”
薄漸望了江淮一會兒,輕輕地問:“我可以去你家玩么?”
江淮一愣:“?”
他毫無猶豫:“不行�!�
薄漸望著他:“你都去過我家了。”
江淮皺眉。
“我也想去你家�!北≈飨Z氣有點像小孩地說:“要公平�!�
江淮眉心越擰越緊。他十分生硬地拒絕:“我家有人,不行。”
薄漸問:“我見不得人嗎?”
江淮:“……”
“我家沒人,”薄漸小幅度地扯了扯江淮的衣袖,“我去你家呆一會兒不行么?”
江淮把袖子扯回來,一點兒不客氣:“放屁,你家明明有園丁和保姆�!�
薄漸默了幾秒,輕聲說:“可我沒和園丁保姆接過吻,江淮�!�
心臟倏的有一下跳空。江淮轉(zhuǎn)頭,盯著薄漸。
薄主席歲月靜好,向江淮攤平一只手:“走吧�!�
-
阿財捏好了保健哥哥以后,又費時費力,花了大把精力捏了一個菠蘿頭江淮出來。阿財把保健哥哥豎起來,又把菠蘿頭江淮埋進了土里。
今年埋下一個菠蘿頭江淮,明年長出十個菠蘿頭江淮。
等江淮入土,阿財已經(jīng)精疲力盡,連外賣也沒有點,抱著保健哥哥和種在粘土花盆里的菠蘿頭江淮,還有一包火腿腸,拖家?guī)Э诘鼗胤块g睡覺去了。
江淮像臺放冷氣的制冷機,從電梯出來:“我家什么都沒有�!�
“嗯,沒關(guān)系�!�
江淮臉更冷了,他打開門:“換鞋�!�
薄漸頓在玄關(guān),向里瞥了一眼。出乎意料的很干凈,擺著許多生活的小物件,公寓大小適中,屋里很暖和。
“叔叔阿姨在家么?”
江淮一頓:“不在�!�
薄漸解了風(fēng)衣扣子:“哦�!彼撓峦馓�,“我把衣服掛在這里可以么?”
江淮已經(jīng)趿拉著拖鞋進去了,頭也沒回:“隨便。”
阿財沒在客廳,估計在自己房間。
客廳地毯上扔了幾包粘土材料,江淮隨手拾了起來,扔到旁邊桌子上。今天下午他比想象的回來得早,現(xiàn)在才四點多。
江淮進了廚房,打開冰箱。
薄漸很自覺地坐在客廳沙發(fā)上。江淮從冰箱門偏頭出來:“喝什么?”
“有什么?”
“橙汁,奶,可樂……還有啤酒。”江淮數(shù)了數(shù)。
“奶。”
江淮拿了盒牛奶,又給自己拿了瓶水,“嘖”了聲:“你也喜歡喝奶?”
薄主席敏銳地聽見“也”字,接住了牛奶盒,不動聲色地問:“還有誰?你妹妹?”
江淮擰開礦泉水,“沒,江星星喝果汁。老秦也喜歡喝牛奶�!�
薄漸插吸管的手一頓。
江淮瞥了牛奶盒一眼:“對了,你看看保質(zhì)期……這奶是兩個月前秦予鶴來我家的時候他買的,不知道壞沒壞�!�
薄漸:“……”
江淮看見薄主席手不動彈了,以為薄主席講究人的毛病又犯了,不新鮮的不喝。他嗤了聲:“逗你玩的……一般牛奶保質(zhì)期大半年,沒壞。我至于騙你喝過期奶嗎?”
薄漸低眼:“那這是你小學(xué)同學(xué)買的嗎?”
“是啊怎么了?”
“沒怎么,突然反胃�!北≈飨娌桓纳�,放了回去,“我想喝礦泉水�!�
作者有話要說:
主席:不開心。
-
謝謝大家的一堆小地-雷!
第48章
弟弟
[VIP]
“屁事多。”
江淮嘴上嗤笑,
手上卻又去給薄主席拿了瓶礦泉水丟給他。
“謝謝。”薄漸接了礦泉水,十分自然地接了下一句,“江淮,
我餓了。”
“……”江淮扭頭看他:“你不會自己點外賣?”
“外賣太油了�!北≈飨f。薄主席又說:“也不健康�!�
江淮:“那你喝水得了�!�
薄漸像被江淮斥責(zé)得睫毛顫了顫,捏著孤零零的塑料水瓶:“前桌,
我餓�!�
“……”
日你媽。江淮想。
江淮拉開冰箱門,
上層還剩兩根香菜。平常在家,一般他也不做飯,
就煮個方便面,要不就點個外賣。
江淮偏過頭,沒什么表情地問:“鹽炒香菜,吃嗎?”
薄漸抬頭:“?”
“算了。”江淮“嘭”地關(guān)上冰箱門,“你在家等我,
我去樓下超市買菜�!�
薄漸起身:“我和你一起?”
“不用�!苯刺Я颂а燮�,“別跟著我。”
超市。
江淮在生鮮區(qū)逛了一圈,擰著眉,
給薄主席發(fā)了條短信。
-你吃什么?
-BJ:還可以點菜么?●°v°●
-真正的強者:不可以。
-BJ:……
江淮又在蔬菜區(qū)逛了一圈。他八百年沒來過超市蔬菜區(qū)了,撿了一串紅艷艷、形狀飽滿的紅蘿卜扔進了購物車。
手機一響。
-BJ:我可以進你房間看看么?
江淮蹙眉。
-真正的強者:隨便。
他房間沒什么好看的,
什么也沒有。就放著個帶密碼鎖的冷藏柜。
-BJ:有什么不能動的么?
-真正的強者:沒有。
薄漸進了江淮房間。江淮房間不大也不小,
連著一個陽臺,夕陽余暉斜照進陽臺的玻璃門,
連白床單也泛著暖黃。床,書桌,
衣柜,房間布置簡潔得一目了然。
椅子上搭著件校服沖鋒衣外套。
薄漸站了會兒,
拿起江淮的校服,低頭嗅了嗅。
沒有江淮信息素的味道。只是江淮本身的一點點氣味。
是種快要入冬了的,
被風(fēng)吹過的冷冽的味道,夾著一點點粗糙的煙草氣味。
江淮書桌上的書少得可憐,倒有好幾個打火機和幾盒拆了還沒抽完的煙。書包扔垃圾似的扔在書桌桌角。
書柜里才疊著幾沓書,都放得挺高。中間一層書柜上放著一本厚相冊,書面很干凈,一看就經(jīng)常翻動。
薄漸抽出相冊。
打開第一頁,是一張一個約莫四五歲的小男孩和一個年輕女人的合照。
小男孩頭發(fā)剃得很短,眼睛大大的,臉上肉嘟嘟,但沖著鏡頭也不笑,兇巴巴的樣子。女人抱著他,沖著鏡頭笑。
薄漸想這應(yīng)該是江淮小時候和母親的合照。
薄漸向后翻。
有許多都是江淮母親的單人照。但也不是正經(jīng)拍的紀念照,只是偷偷拍的,隨手拍的,女人有時候在做飯,有時候在做手工活,背景環(huán)境都模糊了。江淮母親穿得很樸素,看上去不年輕了,抬頭向拍照片的人笑。
江淮都沒有出鏡。應(yīng)該就是江淮拍的。
薄漸一頁一頁往后翻。
有的照片底下標(biāo)著年份。
江淮小學(xué)五年級,多了一個兩三歲的瘸腿小女孩的照片。
江星星和江淮長得一點都不像,像是突然出現(xiàn)的。
江淮留長了頭發(fā)。
有一張合照,江淮冷著臉,不耐煩地皺眉看著鏡頭。他頭發(fā)長得可以扎一個小揪揪了,江星星卻去剪了個扎不起來的西瓜頭。
小學(xué)畢業(yè)照,初中畢業(yè)照。
江淮拍照片好像都是一個表情,冷冰冰,又有點嫌棄的樣子。
一頁一頁翻下去,翻到了最新一頁。
頁腳時間就是這個夏天。
秦予鶴勾著江淮脖子,咧著嘴,呲出一口晃眼的白牙,沖鏡頭比“V”,江淮被他壓著脖子,眉毛擰得死緊,頭都快要抬不起來,臉色很差的用手肘把秦予鶴往邊上搡。
衛(wèi)和平在另一邊,搭著江淮另一邊肩膀,喜氣洋洋地沖鏡頭笑。
薄漸看了半晌。
江淮的過去,他不熟悉的,也一無所知的過去,好像用幾張照片在他面前簡單地串聯(lián)出一條線。這條線上的每個點他都不熟悉,也沒有他的印跡。
薄漸翻過這頁。
下一頁是空白的。
-
當(dāng)江淮拎著超市塑料袋回來的時候,沒在客廳看見人。阿財沒出來,薄主席不知所向。
江淮換了鞋,放下塑料袋,去敲了兩下阿財房門。沒人應(yīng)。江淮把門推開一道縫,阿財床上鼓起一個小包,包頭是阿財?shù)哪X袋,阿財?shù)哪X袋瓜旁邊擺著一堆花花綠綠的小型不明廢品。
阿財呼呼大睡。
江淮回了自己房間。
薄漸坐在他書桌前,伏案寫字。
外面天黑了,拉了窗簾,冷光臺燈把他手指映得極冷白,玉石似的光潤。江淮沒出聲走過去,心想這別是薄主席今天突然樂于助人,幫他把作業(yè)寫了。
但等江淮走過去,沒在自己桌子上看見作業(yè)卷子,倒看見他倒飭用了好幾年的那個舊相冊本。
薄漸寥寥幾筆,在一張空頁上畫了兩個小人。
一個短頭發(fā),一個扎著辮子,兩個小人手牽手。有辮子的咧著嘴笑,短頭發(fā)的倒很高冷。
薄漸行楷極穩(wěn),在辮子邊上寫了個“江淮”,短頭發(fā)邊上寫了個“薄漸”。
江淮:“……”
“你在干什么?”他問。
薄漸落筆最后一個“漸”字,沒抬頭,不疾不徐道:“畫你和我�!�
“廢話……我問你的是你往我相冊上畫什么畫?找不著紙?”江淮皺著眉就要去抽掉相冊,“給我……要不你自己把這頁撕了�!�
薄漸按住了相冊,抬頭:“不許撕�!�
“這是相冊,不是草稿本,主席�!�
“我知道�!�
江淮:“知道你他媽還往上畫畫?”
“我手上沒有照片,”薄漸輕輕說,“畫一張不行么。”
江淮皺眉,沒聽明白:“你說什么?”
“我想在你的相冊上貼一張我和你的照片�!北u說。
江淮皺眉:“為什么?”
薄漸掀起眼瞼,他眸色很淡,彎出一點笑:“因為我覺得相冊上的都是對你來說很重要的人�!�
江淮心臟倏的跳空一下。
他想嗤笑著問,那你是覺得你是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但江淮沒問出口,他躲開了薄漸的目光,不大耐煩的語氣:“那你就往上畫畫?你幼不幼稚?”
薄漸攤平相冊:“不幼稚。”
“幼稚死了�!苯蠢淇岬馈�
薄漸轉(zhuǎn)過去,低頭又在相冊空頁上補了點什么。
江淮瞟了一眼。
薄主席在“江淮”后面補了個“淮”字,又在“薄漸”后面補了個“漸”字。
江淮變成了江淮淮,薄漸變成了薄漸漸。
“這才是幼稚�!北u漸說。
江淮:“……”
薄漸漸對著江淮淮稍一沉吟,問:“對了,今晚我可以在你家住嗎,我家……”
“不可以。吃完飯滾�!�
-
這個學(xué)期很短,農(nóng)歷年來得很早。
月考后不到三個星期,就又要期中考試了。各科老師急匆匆地一周從頭到尾趕進度,預(yù)習(xí)學(xué)案、復(fù)習(xí)卷子交替,雪花似的往下發(fā)。
期中考,�;@球賽前后停兩周。校園網(wǎng)上的籃球賽名次之爭也暫時偃旗息鼓。
期中考就在下周,這周級部先來了次期中模擬考。
模擬考有兩場,第二場就是班里發(fā)發(fā)卷子,自己做做,也不年級排名,但第一場是正兒八經(jīng)的模擬考,全級部拉考場,提前按學(xué)號排出40個考場。
江淮按學(xué)號,在40號考場。
他1534,趙天青1535,難兄難弟,前桌后桌。
天天模擬考,老師忙,學(xué)生也忙。要準備期中考試,學(xué)生會還要規(guī)劃組織期中考試結(jié)束完立刻接上的�;@球賽決賽。
學(xué)生會主席尤其忙,天天大會接著小會。
江淮坐教室睡覺,好幾回醒過來都沒在后桌看見人。
只有星期一這天沒放學(xué),他和薄漸一塊被老林在班會拎到講臺上脫稿背上周去東樓亂竄的檢討書,和薄漸離得近。
底下眾臉震驚。
薄漸倒毫無動容,面不改色,跟升旗演講似的,在講臺上脫稿演講了關(guān)于他上周去東樓亂竄的錯誤行為的深刻檢討。
江淮在旁邊排隊。
班里格外安靜,似乎連桌椅碰撞的聲音都沒了,只有薄漸的嗓音。
“……我反省上周我和江淮上課時間去了學(xué)禮樓東樓,主任叫停的時候也沒有及時認錯的錯誤行為……”
薄漸的嗓音輕緩且溫和,像一泓清水。這是他騙人慣用的語氣。
江淮低了低頭。
薄漸在背檢討書,江淮腦子里卻在一遍遍的閃過他和薄漸在天臺上接吻的場景。
薄漸沒推開江淮。他按著江淮肩膀,慢慢把江淮推到地上,江淮的襯衫被他掀起一角,腰腹肌肉貼著他手掌心繃緊,細微的發(fā)抖。
黏膩的水聲,手心都是滲出的汗。
這樣算什么?
這算什么行為?
朋友行為?
江淮發(fā)誓他不可能對衛(wèi)和平做出這種事,也不會對秦予鶴做出這種事。
衛(wèi)和平和秦予鶴也決計不可能不把他在第一時間推開。他們會認為他瘋了。
江淮覺得自己他媽就是個弟弟。
到嘴的話,好幾次都沒問出口。現(xiàn)在事都過去一個世紀了,再開口問也顯得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了。
處理不了的事,江淮常常當(dāng)作沒有發(fā)生。
薄漸演講的節(jié)奏一向很好,哪怕他現(xiàn)在是在做檢討,依舊節(jié)奏分明。
他望著底下的同學(xué)。但他知道江淮在看他。
這兩天學(xué)生會的事會非常非常非常多,他做完檢討,接著要去開會。這周連午休時間都被占滿了。上課,復(fù)習(xí),作業(yè),接著還有期中考試的模擬考。
星期天他也沒有成功睡在江淮床上。
薄漸微一個停頓,輕嘆了口氣。他稍偏頭,瞥了眼江淮。
江淮對他皺了皺眉,但直勾勾地盯著他。
別看了。薄漸想。
江淮這么直勾勾看著他……他想親他。
作者有話要說:
江淮:你來。
-
最近卡文十分嚴重。
倒不是說摸魚,就是寫一段刪一段,有時候幾個小時下來累計字數(shù)0。寫的時候怎么寫怎么覺得不對,好不容易定下來,到第二天,往前再看,又覺得前面寫的不對,前面不對,后面續(xù)不起來,更難寫。
這段時間狀態(tài)不大好,精神壓力很大,我捋一捋后續(xù),調(diào)整調(diào)整狀態(tài)。更新時間反正就是下午晚上,不出大事應(yīng)該不會鴿的。
第49章
爽嗎
[VIP]
檢討收尾,
薄漸微微鞠躬,轉(zhuǎn)身向講臺下走。
江淮收回視線,扯了扯衣領(lǐng),
往講臺上走。薄漸目不斜視,下了講臺。
擦肩而過,
肩膀輕撞在一起。底下眾目睽睽,
四十多個同學(xué),還有老林,
都在看著他們。只有江淮知道,薄漸極短暫地用小指勾了他一下,又松開。
江淮突然有種極其隱秘的刺激感。他“嘖”了聲,但沒轉(zhuǎn)過視線。
他齷齪,他變態(tài),
但他就是覺得,這位好學(xué)生天天都在勾引他。
沒在標(biāo)記期也在勾引他。
……甚至還是沒用上信息素的勾引。
江淮上臺,清了下嗓子:“上周五下午的體育課,
我和薄漸……”
他稍稍停頓,喉結(jié)滾了一下,
接著繼續(xù):“在學(xué)禮樓東樓……”
薄漸回了座位,
在倒數(shù)第一排,隔得挺遠。
他支著頭,
拿著筆,神態(tài)倦懶,
有點心不在焉。
直到他抬眼,對上江淮,
四目相對,薄漸勾起笑,
在最后一排,老林在前門門口,全班同學(xué)都在向前看,向江淮看,薄漸沒有同桌,也沒有人看得到他。
所以他伸手,對江淮比了個心。
“……沒有服從德育主任的管教,”江淮一下子說禿嚕了嘴:“我和薄漸一起在學(xué)禮樓雙雙跳了樓�!�
老林一皺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