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看了眼江淮：“扭傷腳了？”
許文楊“嗯”。
趙天青臉色不大好，
盯著�；@球隊同隊的張凌看，張凌慢悠悠地過來，
瞥了眼江淮：“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違規(guī)了，
認罰�！�
比賽五罰下場，何況加時賽，
一次違規(guī)根本無關(guān)痛癢，江淮卻要下場。
錢理一下子攥起拳頭：“媽的，
欺人太甚，你他媽是不是……”
裁判吹了聲哨以作警告：“不要發(fā)生沖突�！�
二班幾個人臉色都不好看。
九班卻看戲似的，不痛不癢。
裁判老師皺了皺眉，張凌故意違規(guī)，他也看得出來，但惡意犯規(guī)，只是罰球而已。他蹲在江淮邊上：“還能繼續(xù)上場嗎？”
江淮單腿用力，撐站了起來。他受傷多了，所以傷到什么情況，他都大致有數(shù)。他稍把力道撐到崴傷的左腳上……密密麻麻針扎似的疼。
可能是肌肉扭傷。
一場加時賽就五分鐘，恢復(fù)不過來。
他抬眼：“暫時上不了了。”
裁判嘆氣，起身：“你們班罰球……替換球員，換12號下場�！�
幾個人面面相覷。
班里除了五個正式球員，就兩個替補。這兩個替補同學(xué)還從來沒有上場過，平常訓(xùn)練都不太找他們一起來練。
原來輸是一定輸?shù)模瑩Q下江淮，也輸，但不單要輸，還會輸?shù)煤茈y看。到時候就是完全吊打。
趙天青叉腰，低頭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開口：“班長，江淮要下，那我也下吧……換兩個替補。反正都是輸，他們來這么惡心的一套，那咱隨便打打就行了，別影響心情�！�
比賽暫時暫停。
“不行，你開什么玩笑？”許文楊頭疼：“你也退了，那咱們班還怎么打？”他往觀眾席掃了眼，今天就兩場比賽，這場加時賽是下午總決賽前最后一場，看的人格外多，他稍微有點猜到了那個體育生的心思……就是想讓他們班在眾目睽睽下丟臉。
“你好歹還能撐撐場子，換上兩個替補，咱們班還怎么打？”許文楊嘆了口氣，“不說為班級爭光，至少輸也要輸?shù)糜心槨！?br />
不然他們?nèi)齻�普通同學(xué)，加兩個逗樂替補，對上約等于校隊陣容的對手……真就完全吊打，里子面子都掉了個干凈了。
趙天青胸口郁氣，忍不住發(fā)火：“他們贏都贏得逼臉不要，合著咱輸還要想著怎么輸?shù)糜心�？許文楊，你想什么呢？”
許文楊啞口無言。
“我替江淮吧�！�
一個男生手一撐，翻出了觀眾席的前排欄桿。他脫了厚重的外套，隨手丟到江淮旁邊的座位上，沉沉道：“我在我們學(xué)校也是校隊的�！�
江淮在喝水，差點嗆住。
他扭頭，驚愕道：“我操，你什么時候來的？”
秦予鶴似笑非笑道：“我他媽不給你發(fā)消息了嗎？你還回了我個‘哦’，人摔傻了？”
“滾。”江淮又喝了口水，“我是沒看見你�！�
秦予鶴原本想說“你他媽光去看男朋友去了當(dāng)然沒看見你爸爸”，但還是沒說出口。他拍了下江淮后腦勺：“比賽你爸爸替你，讓你男朋友帶你去醫(yī)務(wù)室看看。”
秦予鶴這句話一說出口，他覺得沒說錯，但不知道為什么，這一片球員都忽然安靜了。
幾個人都忽然不說話了。
半晌，錢理嘶了口氣，說出別人的心聲：“男朋友？”
江淮：“……”
“男性朋友。”江淮面無表情地單腳起身，把喝空的塑料瓶咯吱咯吱捏成扁瓶，扔進場線垃圾桶：“這人我朋友，在國外上學(xué)，中文不太好。”
在國內(nèi)呆到十四五歲的秦予鶴：“……”
秦予鶴心虛地碰了碰鼻子，轉(zhuǎn)移了話題：“那個……我替你，你信我，我也挺厲害的�！�
“一個替補贏不了�！�
薄漸走過來，輕聲說：“加我一個？”
江淮猛地抬頭：“薄漸？？”
幾個人都一愣：“主席？”
薄漸停在江淮邊上，微笑道：“我替補江淮下場，如果這位同學(xué)自認打得好，保證能贏，就再替補下去一個�！�
“這位同學(xué)”特指秦予鶴。
許文楊愣了愣：“主席，你認真的？”
基本稍稍熟悉薄漸的人都知道，薄主席除了學(xué)生會事務(wù)，班級選舉也好，學(xué)校活動也好，一概不參加。
薄漸抬眼：“當(dāng)然不會開玩笑�！�
“但……”許文楊有些猶疑，“那個同學(xué)，不是我們學(xué)校的吧？校籃球賽讓請外援嗎？”
薄漸神情溫文：“不讓。那就違規(guī)。”
許文楊怔住了。主動違規(guī)，這是薄漸能說得出來的話？？
薄漸下巴微抬，乜向九班休息場，輕笑道：“違規(guī)不重要，贏就夠了。九班不就是這么想的么？”
秦予鶴稍瞇起眼，咧開一個冷冰冰的笑：“你說得對�！�
二班球隊是兩個Alpha，三個Beta。
江淮和錢理是Alpha，其他三個人是Beta。
最后秦予鶴原本要替換下來球隊里江淮最不熟悉的那個Beta男生，但許文楊主動提議讓秦予鶴替換下來自己，他扶江淮去醫(yī)務(wù)室。
所以江淮現(xiàn)在和班長在醫(yī)務(wù)室大眼瞪小眼。
江淮彎腰，卷起褲腿，把醫(yī)務(wù)室老師給的冰袋敷在腳踝上。
許文楊默默地看江淮敷冰袋。醫(yī)務(wù)室老師說不太嚴重，好好休息，少運動，一兩周就可以完全恢復(fù)了。
他嘆了口氣：“沒想到還會有這種人�！�
“挺正常的�！苯吹箾]動容，放好冰袋，往椅背靠了靠，掀唇道：“傻逼年年有。”
許文楊又忍不住笑，又忍不住嘆氣：“那你腳還疼嗎？”
“疼是疼，但也沒大事�！苯纯戳丝茨_踝，“我冰敷完就能走了，你先回去吧�！�
江淮也稍微有點遺憾。薄漸身體素質(zhì)還可以他是知道的，但他還從來沒見過薄漸參加這種有組織的體育活動。薄漸跟他差不多個德性，都不參加集體活動。
薄漸說要替他，江淮原本還想呆在球場，看看薄漸是怎么打球的……但江淮估計薄主席可能也是怕被男朋友看見自己因為太菜而輸?shù)舯荣悾彩窍劝阉麛f到醫(yī)務(wù)室來了。
江淮一面支著頭，一面想：就算薄主席打球菜，他也不會笑話他的。
大概不會。
他是一個有自制力的男人。
“我等你一起吧，”許文楊撓撓頭，“加時賽就五分鐘，我回去也沒事干�！�
江淮懶洋洋地靠到椅背軟墊上：“都行，你不嫌無聊就行�！�
許文楊笑了笑。他帶著手機，習(xí)慣性地拿出手機看了眼班群消息。
正好刷出一條：
“贏了�。�！”
“我操咱們班贏了！！”
校園網(wǎng)刷爆出一個New貼，半小時蓋樓蓋了近千。
標(biāo)題：“2班VS9班加時賽��！”
今天周三，全校放開無課，這場短短就只有幾分鐘的加時賽，被學(xué)校無人機社團的同學(xué)用無人機高清拍攝了全程。
黑底白號是二班球員，白底黑號是九班球員。
這幾天校園網(wǎng)上的�；@球賽冠軍梭-哈貼一直熱度高居不下，到四強賽以后，學(xué)生會體育部的官方投票貼里，高二九班占票31.8%，高居第一。
而高二二班只占票比9.1%，排名第四。
視頻開場，籃球館計時器已經(jīng)顯示計時32秒。
這是從比賽的第三十二秒開始錄的。
剩下賽時四分二十八秒。
剩下的這四分二十秒賽時，樓下有一個高贊回復(fù)：
“這是我看比賽看過的最漫長的四分二十八秒。”
在這四分二十八秒中，黑球服一方，十二號球員，十五號球員，共違規(guī)六次。
�；@球賽定單場比賽球員五犯下場，但這指的是正�；@球賽，四節(jié)，40分鐘，一共的犯規(guī)次數(shù)。而不是學(xué)校為了時間安排合理，單獨摘出的一場五分鐘加時賽的犯規(guī)下場規(guī)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