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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他記得薄漸似乎也對他說過這句話,他喃喃道:“薄漸,試試么?”

    作者有話要說:

    主席:絕對不是我在用信息素勾引,是小薄荷先動的手!

    -

    眾所周知。

    沒有然后。

    第111章

    煙花

    [VIP]

    江淮不記得他是什么時候和薄漸親到一起去的了。

    他也不記得是薄漸主動親的他,還是他主動親的薄漸。好像就在一個節(jié)點,薄漸訂了蛋糕

    和酒,他們喝酒,聊天,蛋糕沒有動,似乎是他先覺得心動,揪著薄漸領(lǐng)子親了過來。

    這是薄漸的床。他嗅到很淡的辛澀的草木葉味道,又冷冷的,像浸透了冰水。

    薄漸屈腿撐在他身上。

    宿舍開了兩頂臺燈,半明半暗,江淮微瞇著眼看他,薄漸好看的輪廓在夜中有些模糊,耳

    邊細(xì)微的聲響清晰起來。

    他聽?薄漸發(fā)沉的呼吸。

    “生日快樂。”薄漸額頭抵著江淮的。

    兩個男孩子鼻梁都高,鼻尖也抵到一起。

    江淮的沖鋒衣拉鏈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拉開了,薄漸的手指從他衣服后面探進去,指節(jié)微

    曲,輕輕刮過他腰線,搔得江淮發(fā)癢。江淮受不住地沉下腰,把薄漸亂動的手壓住,卻也探

    下去一只手,隔著冰涼、單薄的校褲摸到一根硬硬的,完全勃起的性器�!啊阌擦��!�

    “嗯。”薄漸用鼻音應(yīng)。他輕聲道:“你剛來親我我就硬了�!�

    其實江淮也是。

    他捱不住薄漸的信息素……也捱不住薄漸親他。

    江淮穿了條寬寬松松的運動褲,借著微弱的燈,江淮低下頭,看著薄漸拿手指勾開了他褲

    帶。

    Omega體毛稀疏,江淮小腹,那里都沒有多少毛發(fā)。

    江淮穿了一條黑色的平?內(nèi)褲,還半軟,鼓起一團。

    他低著眼皮,看薄漸的手摸到他那里,細(xì)細(xì)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蹭著……江淮忽然想起

    個詞:顱內(nèi)高潮。

    “硬得這么快啊�!北u弓起腰,他連黑色的沖鋒衣校服外套都還沒脫,他微低頭,唇?湊

    近江淮性器前,他說話的氣息灑在江淮那里。“你是想讓我?guī)湍憧�,還是想我看著你怎么挨

    操?”

    不像江淮,外套亂七八糟地敞著懷,衣服被撩到小腹上,褲子也松了,被褪下來一截,薄

    漸的樣子像是只江淮在單方面地參與這場情事。

    “你能不能別,唔……”

    薄漸稍抬高了江淮的腿,把他內(nèi)褲脫到腿根。

    他逗弄似的,輕輕撥了兩下江淮的性器。江淮皮膚白,那里顏色也淺一些,只陰莖頭紅

    著,被欺負(fù)了似的流水。

    江淮整個人敏感得不行,小腿繃緊,小腹不受控地發(fā)抖。

    薄漸扶著它,嘬了一口頂上的小??。他琢吻似的細(xì)細(xì)密密向下親:“你生日,給你口一

    次。”

    江淮眼皮著火似的滾燙起來。他把手臂搭到眼睛上,壓著喘息,另一只手卻忍不住去拉

    薄漸的頭發(fā):“你別……你先別給我弄,我……”他很輕地喘著,眼卻止不住從手臂縫向下覷

    薄漸,薄漸恰抬眼,他看著江淮,手指撫弄到近乎玩弄著江淮的陰莖頭,嘴唇摩挲過去:

    “怎么了?”

    江淮喉結(jié)滾過幾下。

    他眼皮更熱了。

    “你先別動�!苯凑f。

    薄漸乖乖地松了手:“我牙?磕到你了么?”

    江淮手臂依舊搭在眼上,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睜眼,嘶啞道:“沒�!�

    “那是不舒服么�!�

    江淮沒說話,他低著頭起身,屈起腿來,薄漸膝蓋還抵在他腿間,他盡力把腿并到一

    起,把運動褲脫了下來,也把內(nèi)褲脫了下來。Y。

    他算個子高的,腿也?。

    薄漸掌心蹭了蹭江淮的膝蓋。江淮身上哪里都硬硬的,抱起來也怪硌得慌。他手順下

    去,握住了江淮的腳踝:“怕弄到褲子上?”他低笑道:“你又不是只有一條褲子�!�

    江淮還是低著頭,他對著薄漸張開腿。

    他?指摸下去,指尖慢慢向穴口里頂:“不用給我弄了,你直接進來吧�!�

    薄漸怔了會兒。

    好半晌,他笑起來:“你確定?”

    江淮只是屈腿坐著,他看不到自己后頭。他感覺有些濕漉漉的,流出些水,?指指節(jié)被咬

    得很緊的戳進一個指節(jié),還聽?點很低的“咕嘰”水聲。

    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薄漸在笑,卻一直看著他那里。但他又看不到自己那里是什么樣。

    “我成年了�!彼吐曊f。

    滾燙、甜膩的信息素,在情欲作用下,嗅上去像放蕩的本能求歡。

    江淮一直不大喜歡自己的信息素。

    薄漸低下眼,手指碰了碰江淮的手。那里咬著江淮一截細(xì)得可憐的手指頭,窄窄的小穴不

    住翕動、收縮著,濕漉漉地淌出些水來,色情而淫靡,像勾引人把它徹底操開,讓它淌出些

    別的東?。

    他硬得發(fā)疼。

    可薄漸捏住江淮的手,把手抽了出來。

    江淮毫無覺察地抬頭:“嗯?”

    “你現(xiàn)在沒到發(fā)情期�!北u神情平靜道:“沒有發(fā)情期,硬做會疼�!�

    江淮愣了下。

    在床上,只要硬著,江淮常常說話不過腦子。

    他啞聲問:“那你不操我嗎?”

    薄漸猛然扣緊江淮的手。

    他低頭親吻過江淮耳廓,手指摸到他背脊,沿著背脊輕輕下滑,點在江淮潤濕的小穴穴

    口,那里有些可憐地縮了縮,像是害怕被人碰。

    “你想我操你么�!�

    江淮最后身上剩一件敞著懷的襯衫。

    薄漸要他坐到他腿上,說這樣方便親他。江淮腦子因為情欲和信息素亂成一團,他勾著薄

    漸的背,分著腿跪坐在薄漸大腿根那兒。

    薄漸的性器把校褲頂?shù)霉某龊艽笠粔K,硬硬地戳著他。

    薄漸低著頭,從江淮肩膀吮吻到胸口,淺紅色、小小的乳頭被他咬得有些腫起來了,在和

    薄漸搞到一起前,江淮從來沒有玩過自己乳頭……可他乳頭很敏感。

    少年胸肌還單薄,胸腔不住起伏,江淮忍不住在他肩膀上喘氣。

    薄漸一只手在下面,用中指抵著江淮窄小的穴慢慢地抽插。

    一些水漬漏出來,他戳弄出許多水,水聲咕嘰咕嘰地響。

    “放松�!彼p聲說。

    江淮有種極陌生的感覺。

    他不知道要做什么,就解開薄漸腰帶,拉開他拉鏈,隔著內(nèi)褲替他撫慰起性器來。薄漸性

    器沒有他本人外面看上去那么斯文,尺寸很大,也粗也?,有許多?筋鼓出來。

    江淮皺了下眉,低聲問:“你不會把我操松吧?”

    薄漸稍頓。

    江淮不大確定地說:“我感覺你好像比別的Alpha要大一些,但我……唔�!彼掃沒說

    完,薄漸忽然用了力咬在他乳頭上。

    薄漸眼皮微掀:“你還看過誰的?”

    一些?片演員。

    江淮不大會去找些片來看了擼管,但他也不是沒看過。

    “不認(rèn)識,是……”

    薄漸沒預(yù)兆地加了根?指,他微微曲起指節(jié),指肚摩過濕熱的腸壁。那里咬他手指也咬得

    很緊,緊密地裹著,又像是受驚一樣縮緊起來。

    他輕輕抽插著:“是誰?”

    “……”

    江淮猛然失聲似的不說話了。

    江淮一下子收得太緊了,水明明不少,連手指都進出得有些艱澀。

    薄漸胸腔微震:“看誰的了?”

    就是些色情片演員。

    就這么短一句話,羽西補荃死死卡在了江淮嗓子眼。他喘息起來,勾緊薄漸肩膀,手指細(xì)微地抖起

    來。

    薄漸依舊慢慢地用手指一下一下頂弄著江淮,只是每一次手指都頂?shù)酵粋地方。他側(cè)

    頭,不緊不慢地問:“多大,好看么,看硬了沒有?”

    江淮作為Omega的敏感點出乎他意料的淺。

    “嗯,沒有,我不認(rèn)識的AV演員……”江淮抱緊薄漸,手背繃緊,嗓音變調(diào)起來,他大概知

    道薄漸碰到哪了,可這種陌生的、泛著酸脹的情欲快感讓他有些不安。他沒弄過那里。

    他按住薄漸的手:“先停停,你別戳那唔……”

    薄漸手指進得深且重了些,

    濕漉漉、黏膩的水聲愈發(fā)明顯,江淮被他拂開手,卻也摸到自己,屁股上也都沾著淫靡的

    水漬。

    快感愈發(fā)堆積,江淮一時失神的恍惚,他低頭看?薄漸修?勻稱的手指在他體內(nèi)進進出

    出,他忍不住絞緊:“薄漸,你慢點,慢一點……”

    薄漸的校褲被他弄濕了。

    薄漸卻根本沒聽,愈重愈快地拿手指操他。他在江淮耳邊喃喃問:“幻想過他們沒有?有

    沒有看著那些東?這么弄過自己?”

    江淮一個字都沒聽進去,他想掙開,站起來,薄漸卻狠壓著他肩膀不讓他動。

    他上岸的?似的,急促地喘著。頭腦發(fā)空。

    薄漸黑色校服外套前襟被江淮弄上了白濁。

    Omega精液要稀薄些,沿著他胸襟淅淅瀝瀝地往下淌。

    江淮不動了。

    薄漸的手指停留在他體內(nèi)。小穴濕熱得可怕,把他手指吃得很緊,痙攣似的還在往里縮

    緊,他手背也濕了。

    “你水好多。”薄漸說。

    江淮恍惚著沒有說話。

    他被薄漸推在床上,握著腳踝,把腿掰得很高。他一低頭,就能看?薄漸的動作。薄漸

    按著他肩膀,繼續(xù)動起手指。

    像個乖乖挨操的娃娃,怎么擺弄都好。

    薄漸抽出手指,指尖粘連出一絲透明體液。

    他看著江淮,江淮眼梢因為高潮發(fā)紅,卻呆呆地,像還在不應(yīng)期。

    他又加了根手指,江淮也吃進去了。

    “咔噠”。

    解開皮帶扣的聲音。

    他拉開褲鏈。

    “你沒到發(fā)情期,就算擴張過做也是會疼。”江淮低頭,發(fā)呆似的看著薄漸那根粗?的性

    器抵在他穴口,陰莖頭很大,有些猙獰地漲紅著,在他會陰輕輕磨蹭。

    薄漸慢慢道:“也沒有避??套�!�

    江淮又用自己的手指試了試……那里松軟了好多。他親了親薄漸:“那你就射進來吧�!�

    說完話,他感覺頂在他屁股上的性器跳了跳。

    他低頭往下看,薄漸卻拿手遮住了他眼。“好�!北u說。

    江淮對薄漸的手很有好感,所以連帶著他覺得薄漸性器也可以。

    但薄漸剛剛頂進一個頭,江淮就發(fā)覺好像和他想象的不大一樣。

    薄漸性器比手指粗太多了。

    他疼,薄漸卻還硬得厲害,喘息著,一點一點地向里頂。他其實已經(jīng)出了很多水了,只是

    他沒挨過操,薄漸又太大。

    “放松,我慢一些。”

    薄漸把他壓到床上,從喉結(jié)親到乳頭,手撫弄著江淮那根:“疼么?”

    其實江淮不怕疼。

    薄漸弄得他疼,他也不會出聲說,最多軟下來。

    可薄漸一摸,半軟下去的陰莖又不大爭氣顫顫巍巍立起來。他手臂搭在眼上,低著眼皮盯

    著他那里把薄漸的陰莖一點點吃進去,色情而放蕩……好像薄漸給他什么,他都會這么吃進

    去。

    窄窄的甬道顯得愈發(fā)可憐,連滲出的一點水都被擠了出來,沒抽插幾下就嬌氣地紅腫起

    來,濕濕亮亮,穴肉也被磨得通紅。

    江淮有點不大敢再看,閉上了眼。

    薄漸慢慢動起來。他呼吸聲很沉,手指到被撐平的穴口摸了摸:“都吃進去了,好厲害。”

    “……”

    “你少說話�!此粏〉�。

    江淮又已經(jīng)完全硬起來了。

    薄漸撫弄著他那處,江淮前面爽了后面也會有反應(yīng),操弄沒幾下就慢慢順暢了起來。他故

    作驚嘆,低笑著說:“今天是你第一次挨操,我覺得應(yīng)該拍張照片貼到相冊上紀(jì)念一下�!�

    江淮:“…………”

    他原本還有些疼,但薄漸這逼徹底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滾,”他半起身,“我拍你媽�!�

    薄漸拿性器磨他,聲音低啞:“跟你做愛的是我,你不拍我拍我媽干什么?”

    無恥之尤。

    江淮語文新復(fù)習(xí)的四字成語。

    他嗤道:“我拍你什么?拍你雞巴?”

    “好啊。”薄漸語氣輕巧,好像樂意至極:“你想拍就可以拍,貼到你相冊上,你多看看,

    好記住我雞巴什么樣。”

    江淮:“……”

    薄漸慢慢磨到一個細(xì)小的凸起:“順便也記住我是怎么拿雞巴干你的�!�

    薄漸仿佛天生“雞巴”這種極其粗鄙的詞語有違和感。

    所以哪怕都親耳聽他說出口了,也讓人疑心剛才是不是只是個錯覺。

    江淮猛地“唔”了聲,拿手臂又擋住了眼。

    他眼梢一下子因為快感濕潤起來。

    薄漸卻按住他手:“別擋,不想拍照,那總要好好看看我是怎么干你的吧?”他加重頂弄

    著那一處??窄的甬道,頂出很響的水聲,他親在江淮眼?:“我這么快就找到了,你有獎勵

    么?”

    江淮閉著嘴不出聲,他怕一出聲就是呻吟。

    他盯著薄漸,可薄漸沒操干幾下,他又失神起來,忍不住喘著小聲叫:“嗯慢一點,太、

    太重了,薄漸,別……”

    他是面對面挨的操。

    薄漸按著他小腿,把他一條腿壓到肩側(cè)。男孩子肩膀還薄,窄而緊實的腰身很緊地繃著,

    膝蓋不知道為什么也泛紅,瘦削的鎖?、肩?,小小的兩粒乳頭都印著紅印子,被吮得紅

    腫,從體毛稀疏的小腹到鼠蹊,大片大片地沾水,甬道一下一下地被一根粗?的陰莖頂滿,

    又抽出,帶出著微微透明的白液,連信息素都能嗅出情動的放蕩。

    江淮渾身上下都是硬邦邦的,唯??那里,軟得像一灘水,卻又濕緊地絞著他,吞吃著他。

    江淮又射到了薄漸身上。

    薄漸也脫掉了衣服,稀薄的精液染濕到薄漸小腹。

    薄漸拿指節(jié)刮過去,舌尖舔了舔:“味道好淡�!�

    江淮整個眼梢都是濕紅的,他手指抖著,去摸薄漸的性器,他把薄漸那兒含得很緊,一點

    點主動抬屁股吞著薄漸:“你,”他喉結(jié)滾過去,“你什么時候射?”

    快十一點了,他就之前去洗了個澡,別的都沒做過。

    明天還要早起上自習(xí),所以最多就能做一次。

    但這一次比他想象得久。

    薄漸因為舒服輕聲嘆出來:“你努努力,我就能射了。”

    江淮也不知道怎么“努力”。

    他自己動了幾下,推下薄漸:“我試試在上面�!�

    薄漸拉開江淮的腿,讓他坐在自己腰上。

    江淮有些陌生地坐了會兒,低頭又看薄漸的陰莖看了一會兒,拿手扶住,另一只手往自己

    后面探:“是這樣嗎?”

    薄漸微瞇起眼:“嗯�!�

    已經(jīng)被操過好久的小穴濕軟下來,再進去容易了許多,江淮摸到自己那里似乎有些腫了,

    有些麻癢。他扶著薄漸的陰莖頭,一點點往下坐。

    更陌生了。

    江淮感覺這樣似乎薄漸能進得更深了。

    他扶到薄漸腰,慢慢地用后穴吞吐起來,這樣他可以用薄漸的性器去磨他那個點……也

    沒進得很深,江淮每下都沒坐實。

    薄漸笑了,他摸著江淮前面:“操我就操一半?”

    “……”

    最讓江淮難受的不是和薄漸搞到一塊兒去,

    是他今天凌晨睡的,早上六點還要起床。

    薄漸探索欲強,什么都想去試試。

    他送了薄漸一條領(lǐng)帶,

    薄漸倒是現(xiàn)收現(xiàn)用……把領(lǐng)帶系到他身上了。江淮手被綁到后腰,手腕磨得發(fā)紅。他想掙開,

    薄漸按住他手,

    低笑道:“別亂動……弄壞了,我下周還怎么系著它去辯答賽。”

    “……”

    “我操-你……”

    他后脊背那一條鼓出的細(xì)細(xì)的骨索撞到宿舍門上。

    薄漸溫文地在唇邊比:“噓。宿舍門質(zhì)量不好,

    隔壁還住著別的同學(xué)�!�

    江淮猛地收聲,喉嚨干得疼。

    他眼睛卻是濕的,他想抬手遮住眼,有些生理性淚水,他不想讓薄漸以為他哭了�?山磧芍皇侄急唤壸×恕�

    他腳沒沾地,

    也沒處扶,整個人抵在門上,靠薄漸撐著他。

    門合頁細(xì)微地響著。

    這一點響聲在江淮腦子里無限放大,

    讓他恍惚覺得整條走廊上的同學(xué)都能聽得見。他想罵薄漸,卻又不敢出聲。

    “別怕�!北u輕輕親在他眼皮上:“你可以哭給我看�!�

    清早,

    薄主席又像往常的每一天一樣,

    向江淮同學(xué)發(fā)出了“一起刷牙”和“一起洗臉”的邀請。

    往常薄主席會邀請江淮和他排排站,一起洗漱。

    但今天早上江淮沒搭理他。

    薄漸坐在床邊,

    拉拉江淮的T恤角:“你生氣了么?”

    “……”

    昨天壞掉的宿舍燈不知道什么時候又自己好了,昨晚薄漸這位對個人生活品質(zhì)有較高要求的體面同學(xué),

    在睡前還把一片狼藉的宿舍整理整齊了。

    江淮沒什么表情,隨手從旁邊窗臺上的小薄荷掐了片葉子扔嘴里嚼了:“松手�!�

    小薄荷葉命喪江口。

    薄主席乖乖縮回手。

    -

    所幸江淮下周的月考并沒有受到薄漸這一番胡作非為的影響,

    發(fā)揮正常。

    江淮的正常水準(zhǔn)就是級部前二百稍往里。

    他不是那種各學(xué)科均衡發(fā)展的學(xué)生,他偏科,

    還偏得挺嚴(yán)重……但他現(xiàn)在瘸腿的不是物理。從高二下學(xué)期開始,到暑假,到高三上學(xué)期,不算專題訓(xùn)練,江淮私底下刷過的物理套題起碼有兩本“天利38套”,他物理考不好不是因為腦子笨,是因為他整一年高一都基本沒上過課。

    他做題慢,過去大半年,基本都折在物理上。

    現(xiàn)在理綜合起來考,物理110分,他基本能穩(wěn)95分往上。

    數(shù)學(xué)的話,江淮數(shù)學(xué)一直還可以。老林就是數(shù)學(xué)老師,他講題出了名的細(xì),課下不拖堂,但基本每次都要到下節(jié)課打鈴才出教室,讓同學(xué)來找他問問題。

    化學(xué)和生物江淮一直都考得還不錯。

    英語也還可以,他早起,背得也勤。做一張英語卷子沒做一張數(shù)學(xué)卷子,一張物理卷子那么費勁,一般一個中午,如果不午休,江淮能刷一整套英語再加幾篇完形填空的專項練習(xí)。

    他用在學(xué)習(xí)上的時間很多,但出于某種說不大清的較勁心理,江淮不大愿意讓薄漸看見他為了學(xué)習(xí)這么“廢寢忘食”,所以他拿午休時間刷題都不會回宿舍,在教室買兩塊面包呆一中午,微信上留一句“中午有事不回去了”。

    他沒有說,但薄漸大約是知道的。他也一直沒有問江淮,就是回“好”。

    那張“小江暑假計劃”背面上的每一個數(shù)字,江淮都記得清清楚楚。

    如果要考到688,語數(shù)英三門的平均分要138。

    但他現(xiàn)在還考不到。

    甚至到高考,他語文可能都遠(yuǎn)遠(yuǎn)考不到“138”這個成績。

    語文現(xiàn)在是江淮最瘸腿的一門課。

    他花的心思少,臨時背一背也管不上多大用處。雖然上次考試,他語文作文55分,還忝列“年級模范作文”,但他語文總分只有110。

    一卷滿分九十,但他也只得了55分。

    努力會有進步,但江淮估計他就是從今天開始,天天學(xué)語文,天天背語文,住在級部語文組辦公室里……他高考語文都考不到138。

    周末回家,江淮又草草地在“小江暑假計劃”背面寫了幾個鉛筆字。

    他立目標(biāo)高考語文能考到128。

    剩下十分,從別科里出。

    “小江暑假計劃”這張八開紙越來越破破爛爛,原本只是在正面用中性筆畫五子棋棋格似的做了一個雜亂且不美觀,只有江淮自己看得懂的暑假學(xué)習(xí)計劃……

    但現(xiàn)在背面也快被他寫滿了。

    都是一個個只有江淮自己知道含義的阿拉伯?dāng)?shù)字。

    進了高三,時間就愈發(fā)緊迫。

    各科老師發(fā)火時,都常常說一句話:“你們知道你們離高考還有幾天嗎?還不知道努力?”

    像有一堵墻,堵得人喘不上氣。

    同學(xué)愈發(fā)沉悶。

    江淮第一次發(fā)覺高考原來是這么沉的一件事,它系著未來,沉甸甸地壓在人頭上,讓人一天到晚惴惴不安。不是不努力,他中午留在教室刷題,也總有別人沒走,也在刷題,他有時洗漱完,十一點多去宿舍樓外透氣,一樓的自習(xí)室也總是亮著燈。他不知道那盞燈要幾點熄,也沒有見過。

    這些事他從沒見過,也從沒想過。

    高考于他是件沉甸甸的事,卻與未來沒有關(guān)聯(lián)。

    他從沒想過為未來讀書。

    他讀書是為當(dāng)下。

    做一件他想做的事。

    有時刷題刷得多了,刷得頭昏眼花,江淮就又想抽煙,但他剛剛把煙盒和打火機帶到宿舍來,還沒等拆,煙就都不見了,變成了一罐棒棒糖。

    江淮就只能叼著棒棒糖去天臺吹風(fēng)。

    他想:今天還好,明日可期。

    -

    到元旦,終于下下一層很薄的雪。

    是元旦放假前一天夜里下的,江淮在宿舍睡覺,聽見簌簌地似雨聲的聲音。他爬起來看,把窗簾撥開一個角,窗臺覆了一層薄薄的有半指厚的雪,連大理石磚的顏色都遮不住。

    他還沒打開窗戶,用手指頭拭雪,頸窩從后被蹭了蹭。少年手臂穿過他腰,抱著他,懶而啞道:“你怎么偷偷起床了�!�

    薄漸用手指耙著江淮細(xì)軟的頭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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