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蕭珠一震:“什么?”
“消息不靈通,還想搶人?”蕭令烜語帶嘲諷,“滕家與虎謀皮,滕家的人能逃得出蕭珩手心?”
蕭珠無比詫異:“可那個人,他很無辜。”
“你現(xiàn)在覺得他無辜?”蕭令烜道,“嗆我的時候,不是說他很厲害,可以得到某些人的芳心嗎?”
蕭珠:“……”
“再做多余的事,腿給你打斷�!笔捔顭@道,“另外,你的老師你好好當寶,藏好了。我沒興趣�!�
“你答應(yīng)我,不許跟我搶。”蕭珠說。
“我找女人容易,不會跟你搶�!笔捔顭@道,“這不就有送上門的?”
“這個也挺好,你也可以喜歡她�!笔捴檎f,“我同意。”
“一邊玩去吧。上次你還同意我喜歡你的老師,這次就改了�!笔捔顭@說。
蕭珠:“……”
大人的事,是比較復(fù)雜。
她需要看好久,才能看出一點端倪。
蕭令烜要趕走她,她才想起問正經(jīng)事:“我什么時候去港城?”
“你什么時候都不準去�!笔捔顭@道,“不安全�!�
“騙子!”蕭珠要撒潑,“你老了,你真的不行了。你以前從來不說‘不安全’�!�
蕭令烜:“……我就你一個閨女,別逼我扇你�!�
蕭珠很識趣閉嘴了。
去不了港城,大失所望;不過楊夢舒回來了,她長得那么美,又愛慕她阿爸,這兩人遲早混一塊兒。
徐姐姐應(yīng)該能松口氣。
蕭珠眼里,自己和徐姐姐最重要。其他人,包括她阿爸,誰管他們死活!
——當然,她阿爸是比較強,只有他折磨別人,沒有別人能折磨他的,蕭珠不用替他操心。
蕭珠思路理順,仍覺得自己是個孝順的乖乖女,心安理得下樓吃晚飯了。
徐白在家里,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翌日早上,石鋒請示徐白:“外院有人送禮,是蕭珩。退回去,還是收進來?”
徐白:“先收著吧�!�
她不想進一步激怒蕭珩。
她既然要直面蕭珩,就得尋一個平衡,與他相處。
躲起來,不過是揚湯止沸,解決不了她的困境。
蕭珩送的禮物,徐白沒看,就放在外院。
她依舊上工。
這日趕到同陽路時,發(fā)現(xiàn)氣氛格外緊張。
小樓上下戒備森嚴。
徐白不明所以,問蕭珠怎么回事。
“……北城傳回來一份很重要的文件,不翼而飛。”蕭珠說,“是最近我阿爸在辦的事,很重要。”
徐白臉色微白。
“被偷了?”徐白問,“你們這里,不是密不透風嗎?”
“沒事,跟你沒關(guān)系�!笔捴檎f,“反正不可能是你�!�
徐白很感激蕭珠的維護,卻又膽戰(zhàn)心驚。因為,她最近和蕭珩接觸比較多。
同陽路戒嚴,徐白卻可以正常進出。
她沒有松一口氣,反而越發(fā)心里忐忑。
她問石鋒:“為何不盤查我?”
“我沒聽他們提起。要不,我明日問問我哥?”石鋒說。
徐白:“你問問�!�
這次戒嚴,一連好幾日。徐白沒見到蕭令烜,但不管是蕭珠還是石鋮,都沒有要求徐白“留宿”。
在她這里,像是無事發(fā)生。
徐白總有種背后被抵住一桿槍的錯覺。
石鋒打聽到了,告訴她:“我哥叫您放心。不管是師座,還是他身邊的人,包括大小姐,都沒有懷疑過您。”
徐白心中一暖。
“您接觸不到那份文件,您不敢上樓�!笔h又道。
徐白:“……”
這天夜里,徐白睡不著。
她很擔心文件是被蕭珩偷了。如果他非要拖徐白下水,誣陷她才是經(jīng)手人,徐白完全沒有辦法自證清白。
到時候怎么辦?
會不會今晚住雨花巷,明早就跟母親、妹妹一起暴尸街頭?
“平靜怎如此艱難?”
她的生活,每一天都要起風浪。
她明明如此渺小,也不懂老天爺為什么給她加如此重的負累。
總不至于考驗她。她只是小人物,又擔不起什么大任。
第103章
四爺沒打算收心
同陽路的事,查了一段日子。
直到蕭珩被坑。
軍政府內(nèi)部,被蕭令烜揪出三名與北城政壇聯(lián)系緊密的軍官。
——他們替蕭珩牽線搭橋。
蕭令烜立馬尋了個由頭,殺了這三人。
其中有個人,還是滕勇親信。蕭令烜此舉,不僅打擊了滕勇,還明面上挑撥了蕭珩與滕禹的關(guān)系。
一箭雙雕。
事成后,蘇宏特意跟徐白聊:“徐小姐放心,我們沒丟過東西。那份文件,是故意放出去的。”
徐白頓時心安。
她還在想,廚子刺殺在前,怎么又出事?
不是清理了一遍嗎?
原來,是她太過于忐忑,沒敢往深處想。
“我安心多了。”徐白說。
蘇宏:“不過,您得保密。外頭并不知是咱們主動放出的魚餌。”
除了吃虧的蕭珩。
徐白:“明白�!�
她還有點詫異,因為蘇宏肯把此事說給她聽。
徐白一直覺得,石鋒對她很不錯,有點把她當主子;石鋮則是禮貌周到,不會特別關(guān)照誰;而蘇宏,和徐白不熟。
“也許是四爺授意的�!毙彀仔南�。
事情落定,同陽路恢復(fù)安靜。
蕭令烜吩咐蘇宏告訴徐白一聲,也把此事丟開。
不過,他以此事為由,拒絕楊夢舒登門。
五月底,楊勝林回南城“述職”,在軍政府開了好幾日的會。
楊勝林的長子,也替蕭令烜做事。
蕭令烜與楊勝林外出時,遇到了楊太太。
楊太太極力邀請蕭令烜回家吃飯。
楊勝林沉下臉。
“明晚可以。最近也不算忙�!笔捔顭@答應(yīng)了。
楊勝林就道:“我太太,心思怕不是吃飯。”
“我知道,夢舒回來了�!笔捔顭@說。
楊勝林嘆口氣。
女兒非要跟蕭令烜,尋死覓活的。此事不僅蕭令烜不同意,他與太太也不樂意。
蕭令烜是極好的長官,卻不是女婿的人選。
可女兒鬧得太兇,太太有點妥協(xié)了。這叫楊勝林里外不是人,非常難做。
“……夢舒還小,一根筋。等她再長大一點,懂事了就好。”蕭令烜說。
楊夢舒今年十九歲。
“她給你惹了不少麻煩。”楊勝林說。
“給我惹麻煩的,是你。她要不是你女兒,我麻煩什么?”蕭令烜道。
楊勝林:“……”
去楊家吃飯,還算愉快。
楊夢舒與她兄長們陪坐,沒什么特別的表示,溫婉恬靜。
飯后,孩子們先離席,蕭令烜與楊勝林夫妻倆飲酒閑談。
談的是瑣事。
楊太太趁機試探他:“師座,你何時結(jié)婚?”
“還早。”
“有合適人選嗎?”
“夢舒肯定不行�!笔捔顭@說。
楊太太面色一僵。
她給丈夫使眼色。
楊勝林懶得理她。說了無數(shù)次,還是不改,她就是欠蕭令烜擠兌她。
“夢舒這孩子……”
“夢舒很好,做我的太太卻不行。我外頭有很多女人,結(jié)婚了就要給個名分,夢舒管不來�!笔捔顭@說。
楊太太笑容尷尬:“結(jié)婚了,外頭的不斷?都多少年了�!�
“哪怕前面的斷了,后面的呢?總不能我結(jié)婚了,就一心戒女色吧?該收的,還是會收。夢舒是你們掌上明珠,嬌氣得很,沒這等容人之量。”蕭令烜道。
楊太太一顆心就死透了。
她敷衍著:“您說得是�!�
轉(zhuǎn)了話題,聊起碼頭運輸,以及羅家最近的生意等。
楊太太娘家兄弟也做買賣,她知道內(nèi)幕,與蕭令烜聊得挺愉快。
晚上九點半,蕭令烜酒足飯飽,起身告辭。
楊勝林送他到門口。
轉(zhuǎn)身回來,就罵太太。
“……我不是可憐夢舒嗎?除了蕭令烜,她誰也看不上。”楊太太說。
“蕭令烜不是她能降得住的男人�!睏顒倭终f,“她沒這個能耐。”
“我看誰也降不住他�!睏钐溃八厝粫x個世家千金。只喜歡他的權(quán)勢、不在意他這個人,才能跟他過下去。”
“你能想通就好。告訴夢舒,她再執(zhí)迷不悟,仍送她離開南城�!睏顒倭值�。
楊太太心頭一顫。
女兒離家的這兩年,她無時無刻不思念她,十分煎熬。
可丈夫的話,也不是隨便說說的,真應(yīng)該好好管束夢舒。
楊太太這么想著,派人去叫楊夢舒來。
傭人卻說,小姐出門了。
楊夢舒跟著蕭令烜走了。
楊太太差點沒氣昏:“快去找她!”
街道的梧桐樹濃密,初夏夜里有一絲涼風,從樹梢掠過,枝葉交纏,給夏夜添了一份纏綿。
楊夢舒在楊家附近的街道上,攔蕭令烜的車。
汽車停靠,開車的石鋮遠遠走開。
卻又不能離得太遠。
瞧見他家?guī)熥褩顗羰姘丛谲嚿砩�,石鋮撇開視線。
他有點同情蕭令烜,因為蕭令烜最近很喜歡這種纖瘦單薄的女郎,偏偏這個不能碰、那個不能吃。
蕭令烜再不濟,也不會收楊勝林的女兒。
楊勝林有能力、有忠心,犯不著在這種事情上,給彼此添一個疙瘩。
蕭令烜按住楊夢舒,拉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探。
“……我喝了酒,現(xiàn)在理智最混亂,可它不喜歡你�!彼拷鼦顗羰�,“我也沒辦法�!�
楊夢舒一開始臉紅心跳,手腕被抓住時輕輕顫抖;然而這一刻,又覺得心灰意冷。
她不甘心似的,往前幾分。
抬起霧蒙蒙的眼,她低聲:“我可以努力,去學……”
“沒用。喜歡不喜歡,它知道。它對你沒感覺。”蕭令烜說。
楊夢舒:“難道兩個人在一起,只能做這種事嗎?”
“連這種事都沒有,叫‘在一起’?在一起干嘛,過家家?”蕭令烜好笑。
楊夢舒湊上前,想要吻一下他的唇,被蕭令烜推開。
他后退兩步。
“回去吧。我認識你的時候,你才九歲,我看著你長大的。你在我心里,總是個孩子的模樣�!笔捔顭@說。
他轉(zhuǎn)身上了車。
石鋮走過來,替蕭令烜開車;他吩咐身后跟著的副官,送楊小姐回家。
蕭令烜上車后,闔眼打盹。
石鋮以為他在忍耐。
然而,他片刻后睡著了。
上次槍傷,對他的身體挺有影響,他最近幾日睡得比較多。
他安然入睡,對楊小姐毫無綺思。
第104章
喝醉
徐白這日睡得比較晚。
馮苒跟她聊八卦,不小心就聊到了晚上十點。
“……蕭珩得到了情報,卻損失了幾個助力�!瘪T苒說。
徐白驚嘆于她的能力:“你連這個都知道?”
“聽宋枝講的�!�
“你跟宋擎的妹妹,還有來往嗎?”徐白問。
“我們以前一直很好。再說,我與宋擎只是‘約會’幾次。還是我單方面認定的,在他看來只是打探消息。
總不能因這點誤會,就連宋枝都不理了?宋枝知道不少蕭珩的事,我且得巴結(jié)她�!瘪T苒道。
徐白:“……你為了我,真的很努力了,阿苒。”
馮苒:“你知道就行,別陰陽怪氣我�!�
徐白笑起來。
“蕭珩得到的情報,有用嗎?”徐白問。
——蘇宏告訴她,是假消息。
馮苒:“這個宋枝就不知道了。太深入的內(nèi)幕,她也打聽不到�!�
“阿苒,你覺得宋枝是不是有意跟蕭珩?她很在乎蕭珩的事�!毙彀淄蝗徽f。
“她是乳娘的女兒,真跟了蕭珩,只能做姨太太。她應(yīng)該不會甘心。依照她的脾氣秉性,嫁個團長。等著丈夫升遷,做官太太多好。”馮苒說。
徐白:“……”
“我是這么想的。她怎么想,我不知道�!瘪T苒繼續(xù)道。
徐白還想要說點什么,電話響起。
她與馮苒都嚇一跳。
一般情況下,沒人會半夜打電話,除非生死大事。
因為,打電話與上門做客一樣,都要講究個時間。
徐白去接。
是蕭令烜。
“你還沒睡?”他問得理所當然。
“沒有,四爺。您說,我聽著呢�!毙彀椎�。
蕭令烜:“……你明早過來吃早飯。早點來,到時候再聊�!�
徐白:“沒關(guān)系,您可以現(xiàn)在告訴我。”
那邊掛斷。
徐白一瞬間猜測很多不好的事。
弟弟在福州教官營出事了?還是祖母那邊有了什么不好的消息?亦或者,蕭珩又鬧出什么動靜,牽連了她?
她會被辭退嗎?
怎么半夜突然打電話,說這么一句?
馮苒見她臉色不好,扶住她肩膀:“怎么了?”
“沒說。先睡覺吧�!毙彀椎馈�
這個晚上,徐白一直沒怎么睡著。堪堪闔眼,就天亮了。
她臉色不佳,早起時用了點粉和胭脂。
徐白六點多就到了同陽路,比平常早到兩個小時。
女傭問她是否吃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