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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這家伙真是站著說話不嫌腰疼,不是首席生不知道首席生的苦逼,自己倒像是一個老媽子!

    “要是沒事兒做,自己找事去做��!”仲孫沅幾乎要咬牙了,用現(xiàn)在的話來說,她就是一個技術(shù)宅女,理論沒問題,動手沒問題,但是娛樂真心要她的命啊,“我又不是老媽子!”

    “但你是首席生啊……”墨肇把玩著筷子,一手托著腮,理所當(dāng)然說道,“寒假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要是回去探親,一來一回就一個多月,在家里住一晚,然后其他時間在飛船上磨嘰?所以說啊,聯(lián)邦軍校就有這個傳統(tǒng)了……為了寓教于樂,你總得拿出一個章程�!�

    仲孫沅幾乎要氣結(jié)了,自己怎么知道安排寒假的全體新生活動?

    “要是不行的話,可以去問一下表哥啊,他也是首席生……對這個肯定拿手。”姜瀾月給出了一個中肯的建議,自己不行還能搬救兵么,萬能表哥值得推薦。

    “也是,我怎么把姜阮學(xué)長給忘了……”

    仲孫沅嘀咕一句,只可惜,這次姜阮也是愛莫能助,不是不想幫,而是不能幫。

    “凡事總有第一次,學(xué)妹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來,不管如何,也算是一分經(jīng)驗�!苯顭o情拒絕了,說道,“活動么,自然是以開心為主,教育為輔,就算做得不好,也沒人怪你�!�

    第273章

    莫憂來了+7

    活動么,自然是一開心為主,教育為輔,就算做得不好,也沒人怪你……姜阮的話在仲孫沅腦海里回蕩,然而她并沒有覺得輕松,反而更加沉重了。她覺得自己這是在作死。

    仲孫沅的性格就是這樣,一旦決定做什么事情,就努力想要將這件事情做得完美。

    就好比她已經(jīng)是首席生,首席生該做到的事情她都努力學(xué)著去做,這次也不例外……可是,臣妾做不到�。τ谝粋腦子里只有劍和機關(guān)的技術(shù)宅女來說,寓教于樂簡直就是挑戰(zhàn)情商。

    別說仲孫沅做不到,擱到其他修士身上一樣抓瞎,他們的生活除了修煉就是修煉,再不濟就是找人切磋,出門在外還要防備別人殺人奪寶……讓她去教這些學(xué)生如何和同學(xué)撕、逼?

    思來想去,仲孫沅還是決定先將這個事情放下。她手上搜集了不少娛樂計劃,但都是針對參與人群少的對象,而這次參加活動的卻是整個一年級新生,整整四萬九千余人!

    這件事情沒啥頭緒,她決定去看看姜雅。它最近都是神出鬼沒的,經(jīng)�?床坏饺�,哪怕是自己這個主人,也未必能時刻知道對方所在的位置,神神秘秘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當(dāng)然,身為它的主人,仲孫沅要想知道直接就問,它不會對自己有所隱瞞或者欺騙。

    然而仲孫沅是期待姜雅從【它】變?yōu)檎嬲摹舅�,也耐心尊重對方的隱私和自由,它愿意說便說,愿意隱瞞就隱瞞。就算隱瞞了事實,這事情也絕對不可能對她有害。隨它去了。

    其實姜雅這幾天神出鬼沒不是為了別的,而是為了仲孫沅,準確來說是為了仲孫沅的荷包。

    太叔妤瑤是個行動力超強的人,她既然說了讓姜雅去參與這個李代桃僵,搬空十字星的任務(wù),自然會做好萬全準備。派遣駐守在搖光星的管家,耳提面命教導(dǎo)姜雅各種勾心斗角的技巧。各種花錢巧語和斂財手段。一切都是以坑錢保命為最終目的。

    鑒于姜雅的等階太高,人家可是相當(dāng)完美的機關(guān)人,學(xué)習(xí)能力之強令人汗顏無比。

    那位給姜雅開小灶的管家更是連呼天才網(wǎng)游之位面。對姜雅的感度也是呈幾何數(shù)字上升,一個教得迅速,一個學(xué)得飛快……單純?nèi)缪┑慕艧崆楸挤诺爻股嘲木辰缫蝗ゲ换仡^。

    當(dāng)然,仲孫沅看到的姜雅依舊單純。依舊是那個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隨手拈來的逍遙散人。

    看著姜雅帶著淡笑的臉,仲孫沅覺得它和師尊越來越不相似了。哪怕長著一樣的臉,但一眼就能分辨出兩者的不同。也許,過不了多久,姜雅就會要求自己給它換一張臉了。

    因為是當(dāng)冒牌莫憂。還是去十字星這么危險的地方,她挺擔(dān)心姜雅會露陷兒。機關(guān)人,不管是外表還是內(nèi)在。哪怕和真正的人相差無幾,但在真正的科技面前依舊會原形畢露。

    為了姜雅的安全。自己也不得不多多提醒幾句,“若是覺得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你記得用神識聯(lián)系我,我將你收回機關(guān)召喚陣。這個任務(wù)不要緊,最重要的還是自己的安全。”

    仲孫沅看重的人就這么一個,從一號到七號,它們的存在甚至比親人還要重要和特殊。

    姜雅微微頷首點頭,目光清淡如水,澄澈得似乎可以一眼看到底。

    這么單純無爭的七號,真的可以適應(yīng)十字星的生活?仲孫沅突然有些懊悔,當(dāng)初制作它的時候,就該添加一些高情商和高智商的斗爭技巧……然而,她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自己這個想法挺蠢。機關(guān)人的能力和機關(guān)術(shù)士有一定關(guān)聯(lián),自己都沒這個手段,姜雅怎么可能會。

    姜雅的眸光帶著些微的柔和,“嗯,我會記住尊者的囑咐,一切以自己的安全為主。”

    仲孫沅的話對于姜雅來說就是命令,既然是命令就一定要遵守。仲孫沅不知自己該開心還是該沮喪,姜雅遵從命令了,但它卻是因為自己是制造者而不得不遵守,不是因為它自己。

    “一切隨你心意來吧,倘若喜歡這件事情就去做,不喜歡就推掉,沒人會強迫你�!闭f到底,十字星這個地方對姜雅來說還是太危險了,“我不會怪你的�!�

    姜雅自然不會說不愿意,其實它覺得管家和太叔大人說的話很正確,自家尊者的確很窮。不說別的,光是為了制造它就傾家蕩產(chǎn),她身邊那點資產(chǎn)……真心窮啊,自己該為她分憂。

    倘若仲孫沅知道姜雅是這么想的,不知道她會不會暴走。

    連自家產(chǎn)出的機關(guān)人都知道她窮,一心想要養(yǎng)家糊口,可見……姜雅愛自家尊者愛得深沉。

    隨著時間臨近,仲孫沅也終于弄出一份比較粗糙的寒假計劃,不是她娛樂方面的情商突然爆表,而是她受到了七號的啟發(fā)……或者說它那張臉帶來的靈光……

    “萬花節(jié)?這是什么東西?”幾個小伙伴聚在一起看她寫了好幾個晚上,涂涂改改之后的計劃草稿,要不是對方的字挺漂亮,那亂七八糟的草稿看一眼都覺得煩躁。

    萬花節(jié),萬歸宗在冬至前后舉行的活動。冬雪之日催生百花盛放,姹紫嫣紅美不勝收

    。說是賞花會,其實就是一個給單身剩男剩女拉郎配的地方,催促那些幾百歲的老妖精干凈找個男的或者女的結(jié)婚,努力增產(chǎn)給滄溟界添人口。

    然而這并沒什么卵用,大部分的修士修煉太多了,感情方面冷淡得很,除非是真愛,不然不可能結(jié)成道侶。結(jié)成道侶的條件太苛刻了,實力、容貌、性情、緣分……啥都要計較。

    自然,不結(jié)成道侶就沒有愛的結(jié)晶,滄溟界的修士人口多半還是要從凡人中填補,修士和修士的孩子鳳毛麟角。對于修士來說,肉體的啪啪啪遠沒有精神方面的融合更加令人愉悅。

    仲孫沅作為大齡女青年……額。其實以她的年紀來說,在滄溟界還算年輕的,但架不住也是五百來歲的老姑娘啊,幾乎每年都會收到掌門發(fā)來的萬花節(jié)請?zhí)W(wǎng)游之第七紀元最新章節(jié)。

    仲孫沅第一次參加是十幾歲那年,那可真是魅力的豆蔻年華。然而,她興沖沖地喝了兩杯酒,整個人都頭昏眼花。蹲在一旁種蘑菇。看其他人笑語盈盈,然后才一步三搖回了踏劍峰。

    哪怕時隔多年,她也記得自己一腳踩空被雪埋了一夜的事情。

    然后師尊就嫌棄她酒量不好。鼓勵她多喝酒,免得以后萬花節(jié)吃虧……所以說,仲孫沅的酒量能好成這樣,真知灼見的師尊功不可沒。從那之后。論喝酒,再也沒人干得過她了。

    當(dāng)然。仲孫搞這個萬花節(jié)不是為了給學(xué)生拉郎配,也不是喪心病狂催促他們盡快看上眼,為聯(lián)邦人口做貢獻。既然是寓教于樂么,干脆就辦一個盛大的古風(fēng)宴會嘍。

    每個同學(xué)或多或少都會一些才藝。所以說助興的才藝表演完全不用擔(dān)心,直接從學(xué)生中篩選就行。猜燈謎、放花燈、賞花……看冰雪皚皚之下盛開的姹紫嫣紅,還有仿古的坊市。

    坊市的小販可以讓學(xué)生客串。賣東西得來的盈利可以充作學(xué)生會下個學(xué)期的活動資金。

    哦,例如丟繡球招親。喜歡的學(xué)生能搶到繡球也能上閣樓舉行【婚禮】……她覺得,這個項目將姜阮學(xué)長勾搭過來,肯定會火爆如潮。能想到的坊市內(nèi)容和建筑,她幾乎都弄出來了。

    因為權(quán)五那個旅游星球的計劃,仲孫沅虛擬建模的本事已經(jīng)得到了脫胎換骨一般的變化。

    一座小小的,可以容納十萬人的小城模型,在幾天內(nèi)就完工了,她也將這個活動計劃給權(quán)五發(fā)了一份。權(quán)五想要做一個壟斷性的旅游項目,自己作為合伙人之一,總不能拆他的臺。

    權(quán)五倒是心寬,對此并沒有任何不悅的情緒。對于他來說,這是一個不錯的免費宣傳機會。

    旅游星球的計劃已經(jīng)開始建設(shè)了,初期的各種宣傳也開始醞釀,若是能在搖光星球達到不錯的宣傳效果,這也意味著將會在上流社會宣傳開來,這比廣告費和宣傳費就能節(jié)省下來了。

    他在搖光星上過學(xué),自然也知道這個地方的少爺小姐有多少。他們滿意了,這個口碑就成功打出去了。到時候自己再稍加運作,旅游星球還沒建設(shè)完,就已經(jīng)弄出知名度了。

    當(dāng)然,這個小城的建設(shè)丟給學(xué)生會的處理審核。他們覺得可以建設(shè),就能著手去做。

    按照現(xiàn)在的建筑技術(shù),頂天一個月就能完工。像是以前去的游樂場啊,游樂場附近的溫泉村啊,基本都是這么來的,它們用過一次,還能為搖光星的旅游添磚加瓦,物盡其用。

    仲孫沅是誰啊,一年級新生基本沒有人不認識她,第一軍校的學(xué)生會又是姜阮的天下,這筆建設(shè)資金自然是毫無懸念地通過審核。仲孫沅除了提供意見和建議,其余時間都比較閑。

    當(dāng)然,說完全清閑也不可能,她還要審核各個學(xué)生報上來的節(jié)目項目和表演效果。

    等忙得昏天暗地了,仲孫沅幾乎要忘了時間。

    “這凡人啊,生命短暫,但要做的事情可真不少……感覺時間過得好慢。”

    仲孫沅遙想自己當(dāng)年,除了修煉基本不用思考其他事情,不需要為生活奔波,不需要制作什么計劃書,也不需要做生意,餐風(fēng)飲露就能過活。

    就在她抱怨的空檔,莫憂一行人已經(jīng)在星際航海海關(guān)處了。

    第274章

    用計陰毒

    “什么?他們已經(jīng)過來了?”仲孫沅放下手中的活,看向?qū)⒁慌宰嗲僮詩实慕牛灰妼Ψ缴泶┮簧砀蓛粽麧嵉男蓍e衣裳,一襲長發(fā)已經(jīng)修剪過了,腦后還束了不長的馬尾,看著少了幾分古典押韻,多了幾分貴公子的貴不可言……不僅僅是模樣變化,還有氣勢。

    “尊者,走吧,去瞧瞧這十字星的少主,到底是個什么模樣……”姜雅淡雅一笑,面色五官像是世間最完美的杰作,一顰一笑更是觸動人心,唯獨沒辦法讓仲孫沅產(chǎn)生哪怕瞬間失神。

    仲孫沅沒有發(fā)現(xiàn),姜雅說這話的時候,它的聲音中帶著些微的敵意和嘲諷,隱約有種一爭高下的味道。之所以會這樣,那是因為姜雅不蠢,兩人能交換身份,模樣這一關(guān)是沒問題的。

    它的模樣按照尊者的師尊所造,豈不是意味著那位十字星少主也有著同樣的容顏?

    這個現(xiàn)狀讓姜雅憂心,不是擔(dān)心自己會失寵,因為這種事情根本不可能發(fā)生。不僅如此,它還十分清楚自己對于仲孫沅是個什么身份和定位,獨一無二,不可替代!外人還動搖不了。

    但也正因為這樣,尊者才能將自己和那位欒絳劍尊徹底分開,不曾混淆,那是因為自己是尊者一手所創(chuàng)。對于尊者那樣的人來說,她怎么可能將自己的作品和師尊傻傻分不清楚?

    可那個莫憂不一樣,一個截然不同的陌生人,和欒絳劍尊有著如出一撤的容顏,倘若氣質(zhì)再相似,那豈不是……之后的內(nèi)容。姜雅根本不敢想下去。

    作為尊者親手所制的機關(guān)人,它能清晰感覺到對方在創(chuàng)造自己的時候,到底注入了什么樣的情感。哪怕那點情感渺小得連她自己都不曾察覺,可到底是埋藏了一顆種子,靜待發(fā)芽。

    “怎么了,姜雅?你看著好像有些魂不守舍的樣子……”仲孫沅和莫憂的舅舅約好見面時間和地點,她正帶著姜雅去碰頭地點的路上王牌戰(zhàn)神在校園。卻發(fā)現(xiàn)當(dāng)事人之一的姜雅情緒不高。

    姜雅微笑著搖頭。隨著時間推移,它似乎越發(fā)愛笑了,每次都能吸引極高的回頭率。

    幸好這是在封閉的車里。能看到這個笑容的也就仲孫沅和司機,后者專心開車,前者根本不受影響。仲孫沅不知道姜雅的擔(dān)心,就算知道了她也不會在意。

    在她看來。除非是師尊本人或者她精心制作的姜雅,不然這世上怎么會有人生得完全分毫不差?別說兩人有區(qū)別。就算完全一樣又如何?師尊已經(jīng)坐化數(shù)百年,輪回不知幾個春秋。

    仲孫沅那么多年,甚至沒有去尋找他的轉(zhuǎn)世,又怎么會被一個披著同樣囊皮的人欺瞞。

    記憶承載著情感。對于修士而言,肉身只是一具可有可無的皮囊而已。

    仲孫沅沒有追尋師尊的轉(zhuǎn)世,只是因為轉(zhuǎn)世之后就是截然不同的另一個人。

    同一個魂魄。她尚且能如此理智,更何況面容相似的兩個人?所以。姜雅真的是想多了。

    事實證明,姜雅的擔(dān)心不是沒有道理。當(dāng)仲孫沅帶著姜雅來到約定地點,那位姜雅的舅舅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看看姜雅又看看仲孫沅,腦海中思及莫老太爺?shù)脑�,表情古怪無比。

    雖然在短短幾秒的影像中見過姜雅,但他覺得兩人再相似,那也只是兩人長得像,而不是完全一樣。若非這兩人的氣質(zhì)不同,姜雅還生得健健康康,連他這個當(dāng)舅舅的都要認錯了。

    有了相貌,姜雅其他方面稍微達標,李代桃僵這個計劃的可行性比他一開始預(yù)估的還要高。

    雙方寒暄兩句,仲孫沅剛落坐就察覺到一雙灼灼目光。順勢看去,她發(fā)現(xiàn)那眼神的主人是一名上了年紀的老人,臉上滿是歲月留下的痕跡。然而光看眼睛,絕對想象不到他的年紀。

    “之前聽人說,你有辦法救莫憂?”老古醫(yī)沙啞的聲音帶著幾分質(zhì)疑,不是他想要小看仲孫沅,而是她的年紀實在是太讓人狐疑了。華夏古醫(yī),沒有十?dāng)?shù)年的功底根本無法出師。

    “只能說盡力一試罷了�!敝賹O沅也不敢將話說得太滿,她還需要見過人再下定奪,“另外,不知這位先生可將約定好的東西帶來?也許我能從中得到啟發(fā),想出更加穩(wěn)妥的辦法�!�

    之前和莫憂的舅舅說過,倘若醫(yī)治莫憂,對方就必須將記載著噬心玉髓能治愈絕陽體質(zhì)的古籍拿來讓她借閱。若是沒有,到時候?qū)⑷酸t(yī)治死了,她也概不負責(zé)。

    所幸,莫憂舅舅比莫憂的爺爺更加上心,走人的時候?qū)|西帶來了。看著桌上包得整整齊齊的書籍,仲孫沅也沒有忌諱,直接將書籍拿過來,然而剛剛翻頁,她就發(fā)現(xiàn)這書是殘缺的。

    “前面和后面,似乎都被人撕掉了一部分?”仲孫沅還沒開始看內(nèi)容,她發(fā)現(xiàn)這書籍是后人重新裝訂過的,前面和后面一部分都有殘缺,換而言之,這只是一本書的中間部分。

    莫憂的舅舅嘆了一聲,說道,“這書籍其實并非十字星的收藏,一開始是某個小富之家的藏品,只是后來經(jīng)過一番變故,前后都遺失一部分,不得已找了相似的材質(zhì),將其重新裝訂。”

    這只是比較好聽的解釋,實際上這只是十字星當(dāng)年搶劫發(fā)家的戰(zhàn)利品,來源于某個星球的小富之家。

    聽說人家這個小家族十分有底蘊,看似不顯貴,但家底十分豐厚,藏品無數(shù)。

    后來,這都成了十字星的戰(zhàn)利品。噬心玉髓的消息也是從這本書中得出來的,然而記載的內(nèi)容太少了,他們根本不知道噬心玉髓這東西要怎么用,拿到手也是干瞪眼。

    仲孫沅蹙眉,這東西存在的年歲之古老,不亞于蠱書陰陽天師全文。然而蠱書能存留數(shù)萬年,那是因為制作蠱書的材質(zhì)是圣書頁,萬年不朽。

    可這本書的材質(zhì)十分普通,為何也能保存多年?

    她暗暗蹙眉,將書頁翻到記載噬心玉髓那一部分。內(nèi)容的確簡單,根本沒有記載如何用噬心玉髓救治人的辦法,書頁上也沒有大能殘留下來的神識,更加沒有隱藏內(nèi)容……

    她不動聲色地將書頁合上,在莫憂舅舅熱切的眼神中,依舊維持著平淡的表情。

    “盡人事,聽天命,希望還是有的。我會傾其所能救治那位十字星的莫大少爺。也希望您和多多照顧姜雅,它為人比較單純,偶爾也會粗心大意。我不知道你們?yōu)楹翁岢鲞@個李代桃僵的計劃,也沒興趣知道,只希望你們能遵守承諾,勿忘之前的約定,不然的話……您懂得�!�

    仲孫沅鎮(zhèn)定自若,心中卻有些發(fā)愁。難道真的要教導(dǎo)那位莫大少爺修煉?

    倘若他的修煉速度飛快,能在身體崩潰之前結(jié)成元嬰,到時候也能元嬰脫體,尋找一具剛剛咽氣的皮囊。

    可問題是,這個世界的靈氣比滄溟界還要稀薄數(shù)倍,哪怕莫憂是絕陽體質(zhì),也未必能在十余年之內(nèi)碎丹結(jié)嬰啊。是的,仲孫沅只有把握讓莫憂再活十余年,多了她也沒轍。

    偏偏這本秘籍上面又沒有記載噬心玉髓治人的具體辦法,想要根治絕陽體質(zhì)根本不行。

    用不上噬心玉髓,她就只能用自己的辦法了,成功率高不到哪里去,但也不低。

    就算失敗了,莫憂還能多活兩年呢。只是……正當(dāng)她要將書籍還回去,仲孫沅卻突然猶豫了。

    不是她不想還,而是冥冥中有一種聲音告訴她,現(xiàn)在還不是還回去的時候。涌到喉間的話變了變,變成了令一番話,“這東西先放我這里幾天,其他內(nèi)容還沒有細看……”

    莫憂舅舅自然答應(yīng)了,自家外甥的小命正在仲孫沅手里捏著,他不答應(yīng)也不行。

    更別說之前他們也約好了,這本書本來就要送給仲孫沅。只要莫憂的病好了,一切好說。

    一些細節(jié)問題很快就談妥,從現(xiàn)在開始,姜雅就要頂著莫憂的名字,變成十字星的少主人。

    看著姜雅無悲無喜的表情,莫憂舅舅暗中嘆息一聲。他當(dāng)然知道莫老太爺為何提出這個計劃,不過是為了用【莫憂身體痊愈,已經(jīng)可以扛起十字星】為理由,將那些蛀蟲都引出來。

    現(xiàn)在的姜雅就是一條勾引魚兒上鉤的蚯蚓餌食,“莫憂”身體好了,誰的利益損傷最大,到時候蹦跶最歡的就是誰�?梢哉f,莫老太爺這個李代桃僵本身就陰險惡毒。

    作為莫憂的替身,姜雅將要承受巨大的威脅和傷害,各種暗殺絕對少不了,他就是替莫憂去送死的。

    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還有穩(wěn)定十字星的作用,后繼有人,浮躁的勢力自然會慢慢歸攏。莫老太爺不是不知道那些老臣后人的手腳,只是有心無力。

    一旦姜雅吸引大部分注意力,莫老太爺就能空出手收拾那些蛀蟲。至于作為餌食的姜雅會有什么下場?

    呵呵,若是莫憂死了,不管姜雅任務(wù)是否成功,最后都會落一個【不幸舊病復(fù)發(fā),暴病而亡】的下場。

    若是莫憂沒死,姜雅就該乖乖功成身退,然后籍籍無名死去。:

    第275章

    姜雅之憂

    十字星的前身是什么?殺人不眨眼的盜匪!

    有可能講承諾,有可能講道理?這都是狗屁!

    這些道理,莫老太爺知道,熟悉十字星的太叔妤瑤會不知道?她也暗中吩咐過姜雅,有人伸出爪子,一律剁掉,來一個殺一個,來一雙宰一雙,最好將整個十字星都滅團了。

    你有張良計,她有過墻梯,莫老太爺想要和太叔妤瑤比狠心,拍馬難及。

    當(dāng)然,這些細節(jié)肯定不會告訴仲孫沅,太叔妤瑤不希望仲孫沅為這些事情煩心,姜雅覺得凡人的勾心斗角沒資格污染尊者高潔的耳朵,她不問,自己就不說。

    而事實上嗯?仲孫沅只是情商不行,感情方面比較遲鈍,但不意味著她智商也捉急啊。所以對于這個事情,她隱約也猜到一些,只是太叔妤瑤的承諾和姜雅的能力,她選擇信任罷了。

    事情談得差不多了,莫憂舅舅還要在搖光星置辦一些產(chǎn)業(yè),所以暫時先走了,由老古醫(yī)帶著仲孫沅去見莫憂,或者說頂著姜雅身份的十字星大少爺,姜雅全程跟隨,手心冒著汗。

    仲孫沅也有一些底子,去的路上問了老古醫(yī)一些東西,例如莫憂的身體狀態(tài)、最近的脈案和平日里食用的食物。老古醫(yī)一開始還抱著懷疑的心態(tài),但一番交談之后,他卻暗暗放心了。

    仲孫沅年紀不大,但掌握的醫(yī)術(shù)知識卻讓自己側(cè)目。自己已經(jīng)活不了多久了,一生無妻無子無孫,莫憂就是他內(nèi)心放不下的牽掛,待若親孫的存在,也是他唯一的親人了。

    若是有仲孫沅為莫憂調(diào)理。老古醫(yī)就算現(xiàn)在就駕鶴西去,也不是十分擔(dān)心了。

    仲孫沅年紀小,卻有這樣的醫(yī)術(shù),只要多多歷練一些時間,肯定不會亞于自己,莫憂就算不能痊愈,也能安安穩(wěn)穩(wěn)活著。這么多年。老古醫(yī)已經(jīng)不奢求莫憂能健康。只求長壽。

    “小友,來這邊�!崩瞎裴t(yī)精神矍鑠,步履也穩(wěn)健。雖然面上有些憔悴,但身子骨日日保養(yǎng),看著底子就不錯,他領(lǐng)著仲孫沅和姜雅兩人來到莫憂養(yǎng)病的超級套房。態(tài)度不卑不亢。

    仲孫沅也給予對方尊重,一路上的氣氛相當(dāng)和諧花與劍與法蘭西最新章節(jié)。

    莫憂的身體已經(jīng)惡化了。哪怕老古醫(yī)想盡辦法去遏制,但他清醒的時間依舊一天比一天少,而發(fā)燒的時間卻一日比一日長。如今正安安穩(wěn)穩(wěn)躺在舒適的調(diào)養(yǎng)軟床上,上面的溫度略涼。

    不管是仲孫沅還是姜雅�?吹侥菑埑了钠>肴蓊�,都有一瞬間的松怔。姜雅還好,他回過神之后就將擔(dān)憂的視線轉(zhuǎn)向仲孫沅。只見對方怔怔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像是雕塑一樣。

    姜雅和仲孫沅之間有特殊感應(yīng),它能感覺到對方此時復(fù)雜而紊亂的情感思緒,總是平靜的心微微刺痛。它恢復(fù)淡漠的聲音,一語一字都和某人高度吻合,像是一顆驚雷將仲孫沅炸醒。

    姜雅的口氣帶著不悅,“尊者,您覺得這位莫憂少爺和欒絳劍尊十分相似么?”

    從來不曾將它錯認為欒絳,但卻對著一個病怏怏的凡人發(fā)呆。

    仲孫沅的行為對于姜雅來說,總有種莫名的傷害。它不在意仲孫沅將它認錯,因為它本來就是欒絳存世的痕跡之一,它的誕生是基于欒絳坐化的基礎(chǔ)之上的。

    但莫憂只是一個什么都不是的凡人而已,僅僅是因為那張臉,就觸動她心中的思緒?

    恍然之間,仲孫沅似乎聽到熟悉而冷漠的聲音,將她從那種恍然情緒中驚醒。然而等她轉(zhuǎn)頭尋找熟悉的身影,卻發(fā)現(xiàn)姜雅用一種她未曾見過的復(fù)雜眼神看她,淡淡道,“清醒了?”

    聽著對方略帶醋意和不滿的話語,仲孫沅既是好笑又是失落,“我只是一時怔了……”

    仲孫沅不是將莫憂想象成了那個人,只是對方好似沒什么生氣的模樣,讓她想起當(dāng)年的畫面,“他的模樣,讓我想起師尊當(dāng)年……唉,算了,那事情都過去這么久了,說了有什么用?”

    仲孫沅修煉那么快,其實和她師尊當(dāng)年傾盡,傳功給她有關(guān)。

    滄溟界靈氣稀薄,仲孫沅天賦雖好,但人窮沒資源,身邊資源跟不上。師尊坐化之前,用特殊的辦法將靈力灌注封印在她身體之中,讓她身邊變成異動的靈脈,否則修煉快不了。

    傳功之后,一夜白頭,寥寥幾句交代便獨自坐化,魂魄進入輪回。

    他的身后事都是仲孫沅自己親手準備的,那人除了呼吸沒有,安安靜靜的模樣像是睡著了一般。仲孫沅當(dāng)時沒多少感觸,一把靈火焚燒殆盡,埋于踏劍峰冰雪覆蓋的萬年雪松之下。

    修士不像普通人那樣注重肉身,一定要講一個落葉歸根。不過是一具皮囊而已,與其留著化為蛆蟲養(yǎng)料,還不如一把靈火燒的干干凈凈,不留塵埃。更別說師尊修煉多年,無親無故。

    踏劍峰歷代劍尊都是這樣過來的,長生問道之路,何其難走,成功之人寥寥無幾。

    仲孫沅想到以前的身體,不由得苦笑。她算是歷代劍尊唯一沒有歸根葬于踏劍峰的特例,只是能隕落長眠于旁人的仙墓……不過話說回來,能葬在仙墓也算是少有的殊榮了。

    仲孫沅的想法十分飄散,等她回過神來,之前還睡得不安穩(wěn)的莫憂悠悠轉(zhuǎn)醒。等視線清醒了,卻發(fā)現(xiàn)床邊站著兩個十分陌生的人,其中一個還和自己面貌相差無幾,他頓時明白過來。

    蒼白的臉上表情不變,聲音帶著些虛弱,但語調(diào)冷淡地說道,“這里情況不便,兩位隨意�!�

    仲孫沅又是一怔,一旁的姜雅甚至有種莫名沖動,讓這個可以影響尊者的病秧子早死早超生。

    不過它還算冷靜,并沒有做出任何出格的動作,只是心中已經(jīng)開始計算十字星的事情重生之聚寶千金全文。

    它一開始只是想要十字星的錢財而已,風(fēng)險多大,得利多大,這個險冒得起。然而因為莫憂的存在,它反而開始小心眼兒了。只是具體要怎么做,回去之后還要和太叔大人商議。

    仲孫沅閉了閉眸子,收斂自己心中多余的情緒。

    與其說莫憂的存在讓她失神了,還不如說他的出現(xiàn)讓她想起一些快被遺忘的記憶,多年未曾想起,如今依舊鮮明,讓她莫名出神罷了。

    “我給你把把脈,順便看一下之前的脈案和藥方……”若是沒有具體的解決辦法,絕陽體質(zhì)的人想要活下去,只能依靠這種辦法抑制,老古醫(yī)經(jīng)驗十足,各種措施都是十分穩(wěn)妥的。

    莫憂對仲孫沅并沒什么好感,但也算不上厭惡。

    哪怕她能救自己的命,但也帶來一個頂替他身份的人,莫憂的情緒本來就比較敏感,心思也多,能一見如故就扯淡了。

    仲孫沅把過脈,心中有了底子,她打算回去再翻一翻自己的藏書,看看能不能制定一個更加穩(wěn)妥的治療方案。至于姜雅,它就留下來,了解一下莫憂平日里的習(xí)慣,為以后做準備。

    仲孫沅走后,姜雅還算溫和的表情徹底冷了下來,對著沒什么精神頭的莫憂說道,“那個人,不管你以后怎么接觸,希望你能保持基本的距離。不然的話,后果你未必能擔(dān)待得起。”

    莫憂懶懶地將視線聚在姜雅身上,相似的音調(diào)帶著幾分調(diào)侃和厭惡,“這一點,大可放心。你也是,做好自己的本分,多余的事情不要去碰,十字星可不是什么花團錦簇的繁榮之地�!�

    正確來說,這可是一個龍?zhí)痘�,危險林立。莫憂不知道姜雅為何會答應(yīng)這個李代桃僵的計劃,一開始猜測對方是為了利益,但見了人之后,莫憂推翻了自己的猜測。

    這樣的人,根本不會為了小小利益而舍棄自己的名諱。李代桃僵?

    倒不如說舍棄本來的自己,以另一個人的身份面世,這對于性情清高桀驁的人來說,是一種羞辱。

    對于姜雅的警告,莫憂并沒有放在心上。也許姜雅是仲孫沅的男友,也許是處于暗戀階段,警告自己一句也是正常行為。但莫憂沒想到,姜雅這么做,可不是因為戀幕和嫉妒。

    姜雅只是單純不想有人能替代欒絳在仲孫沅心目中的地位,若是被替代了,它作為欒絳存在世間痕跡,又有什么意義?

    欒絳一直存在仲孫沅心中,它的存在也有了意義。

    機關(guān)人,非人非鬼,非妖非魔,只是一個由死物組成的另一個死物。

    它什么都沒有,仲孫沅是它一世效忠的尊者,它存在的意義就是作為欒絳小小的影子。

    若是作為依托的欒絳都沒分量了,它還有什么存在的意義?失去意義,它就只是一個死物。

    這種情緒,只有機關(guān)人能懂,莫憂注定無法知曉。

    倘若莫憂成了礙眼的阻礙,姜雅真的會下殺手!哪怕仲孫沅并不喜歡它的手染上血。

    莫憂的精力很少,只是清醒那么一點時間,說了幾句話,身體又涌上陣陣倦怠之意。

    姜雅在一旁守了一會兒,起身離開,眸子依舊漂亮,但卻不似以前那么單純澄澈。

    第276章

    心塞

    姜雅大概不知道,對于仲孫沅來說,它的存在便是意義,而非誰的替身或者影子。

    欒絳無人可以替代,正如姜雅的存在也無人能替代一般,他們都是獨一無二的。

    仲孫沅回去之后又仔仔細細看了一遍書籍,依舊沒什么進展。

    不知道是這幾日太疲倦了還是其他原因,仲孫沅睡夢之間又回到了一片冰雪飄渺的踏劍峰,那一株埋藏著師尊骨灰的雪松之下。只是雪松下卻端坐著一個白色身影,長發(fā)如墨。

    “師尊?”仲孫沅快步上前,對方似乎有所感覺,面轉(zhuǎn)向她,嘴角似乎隱約柔和些許。

    一如踏劍峰的清雪,師尊的聲音也是冷冷的,干凈無垢,“都多大人了,還這般魯莽?”

    兩人靜默良久,仲孫沅已經(jīng)意識到這是夢境了。只是知道這是夢,卻沒辦法突破夢境醒來,不是做不到,而是暫時不想這么做。安安靜靜坐在師尊身旁,見他輕撫那柄長劍,白雪落肩。

    “師尊,弟子發(fā)現(xiàn)自己在做夢,卻不想那么早醒來�!敝賹O沅五百多歲了,成為名正言順的劍尊也有多年,但在師尊面前卻拿不出那份成熟,“弟子愚昧,窺不破其中迷障�!�

    劍修誠于心,不該被虛幻蒙蔽雙眼,她這種行為放在平時,足夠師尊責(zé)罰她了。

    “難得良辰,窺不破又如何?”出乎預(yù)料,夢中的師尊可比現(xiàn)實中的好說話多了,不但沒有責(zé)罰她,反而伸出手輕撫她的發(fā)髻,十分柔和。她耳邊傳來嘆息,“徒兒心中可是迷惘?”

    仲孫沅不知道對方為何這么問,貌似她最近也沒遇見什么糟心的事情。就算有,一般都是能用暴力解決的,還真少有需要腦子的問題……她想了想,搖頭說道,“弟子并無。”

    “心不誠。”師尊淡淡說了三個字。讓仲孫沅哭笑不得。

    她真的沒有迷惘的事情啊。師尊怎么硬是給她按上“罪名”?甚至給了“心不誠”三個字,對于劍修來說,沒什么評價比這更加嚴肅了。不過這是在夢中。她也不和對方計較了。

    “徒兒可愿陪師尊走一遭?”過了一會兒,師尊起身,仲孫沅也隨之起來。

    仲孫沅不由得頭皮發(fā)麻,驀地想起之前師尊說過的“為師等你”。硬著頭皮問道,“去哪里?”

    師尊沒有說話。而是將長劍隨意負在伸手,朝著她伸手,“把手給為師,走了便知�!�

    說實話。仲孫沅長到亭亭玉立的年紀之后,再也沒有碰過她家?guī)熥鹆�。對方總說男女七歲不同席,忍到她及笄之年已經(jīng)是極限。身為女子就該如何如何……仲孫沅也是怕了他。

    現(xiàn)在又主動對她伸出手……看樣子。那條路應(yīng)該十分艱險?不然依照他古板恪守的性格,怎么可能主動拉她的手?用自己的思路想了一圈妙手天醫(yī)。仲孫沅將自己的手伸了出去,相握。

    不是想象中的冰涼如冰,只是比正常人的體溫稍稍低了一些,手指尖帶著些常年握劍留下的薄繭,卻不膈應(yīng)人。仲孫沅乖乖跟在他身邊,稍稍落后半步。

    她正要問去哪里,只見周圍的場景瞬間消融,由冰天雪地化為姹紫嫣紅的花海,很多花卉她都沒見過。似乎每一朵都努力伸展腰肢,展現(xiàn)最艷麗美妙的一面,讓人驚艷。

    花海之中有一條羊腸小徑,師尊一身白衣和周圍格格不入,看著太素凈了,若是換一身稍微艷麗一些的衣裳,倒是相得益彰。她這么胡思亂想著,對方的腳步似乎越來越大。

    仲孫沅暗暗蹙眉,不得不小跑跟著,直到穿越似乎沒有盡頭的花海,兩人面前又豁然開朗,出現(xiàn)一條極其寬闊的大道,地面鑲嵌著無數(shù)的寶石,每一小塊地方都帶著精妙的陣法。

    大道長廊兩旁矗立著一整排玉石長柱,似乎要沖天而起。師尊的步子又恢復(fù)正常,甚至比之前更加慢一些,仲孫沅覺得迷糊,但她很信任對方,哪怕只是在夢中,信任不減。

    “這是……”仲孫沅看著矗立在兩人面前的巨大圓輪,或者說由無數(shù)圓輪交錯組成的東西。

    “這是萬輪……”師尊淡淡地說道,語氣中帶著令她不懂的嚴肅,“總有一天會逆轉(zhuǎn)的�!�

    仲孫沅腦海中像是有什么東西炸開了一樣,之前的姜阮學(xué)長不是說過什么萬輪逆轉(zhuǎn)?

    難道指的就是面前這個東西?她發(fā)現(xiàn)這東西上面似乎有無數(shù)奧妙的花紋,想要看得仔細,眼前出現(xiàn)一只大手,一手捂著她的眼睛,另一只手攬在腰間,背后貼上健壯的胸膛。

    鼻尖縈繞著熟悉的味道,總是平和的心也砰砰砰跳著,越來越響,這動作……師尊他……

    “別試著看清楚,萬輪之上印刻著法則,你見不得。”師尊的氣息撲在耳邊,仲孫沅雙頰猛地漲紅,似乎整個人的血液都要沸騰了一般。師尊一項遵守克制,怎么可能這么孟浪?

    還沒等她問一句對方到底是誰,為何要佯裝她的師尊,對方又說了一句,“這里是落日宮�!�

    萬輪逆轉(zhuǎn),落日宮……是不是接下來就該說陰陽瀧符了?

    對方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清冷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現(xiàn)在還不到時候,總有一天,你會知道所有的事情。聽師尊的話,時機未成熟之前,別輕舉妄動,不想你出事。”

    仲孫沅警惕的心驀地松了下來,有些遲疑地問道,“你真的是師尊?”

    對方的聲音似乎帶著笑意,反問道,“是否是你的師尊,徒兒心中不是最了解?”

    仲孫沅怔了一下,也是,這里是自己的夢境,虛虛實實都是她說了算。

    對方是不是師尊?自然是的。得出這個結(jié)論,一時間也忘了兩人有些不合常理的舉動。

    “回去吧。你不能在這里待太久�!睅熥鸬穆曇魩е┪⒌牟簧�,猶豫著在她發(fā)間落下微不可查的一吻,“待時機成熟,我們師徒二人自然能相遇,為師等你�!�

    他說完這話,仲孫沅還沒驚訝對方的舉動,整個人猛地一沉。陷入無邊黑暗之中。而她消失之后。本來瑰麗的殿宇變得殘破,清晰的萬輪被濃郁的霧氣籠罩,師尊身邊又浮現(xiàn)另一人。

    “真想殺了你�!币怀霈F(xiàn)。那紫色華服的男人就嗤了一聲,深紫色的眸子閃過兇光。

    沉默一會兒,師尊坦然而正經(jīng)地說道,“本是同根生我與白蓮花的二三事最新章節(jié)。你殺一個試試看?”

    紫色華服的男人幾乎要氣結(jié),他連碰都碰不到對方。怎么殺?殺了這人,豈不是和自殺沒什么兩樣?至于對方引、誘仲孫沅走三生姻緣路的事情,更是讓他咬牙,卻發(fā)作不了。

    “別忘了。什么叫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你不覺得自己禽、獸么?”紫色華服的男人暗暗咬牙,卻沒辦法用其他理由膈應(yīng)對方。他們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復(fù)雜得讓人頭大,懶得去理清楚。

    這話還真是戳到了肺管子。然而欒絳沉默之后又說道,“在她是我徒弟之前,曾是我……”

    未盡之語還未說完,殿宇上方傳來一縷光亮,師尊嘆息著說道,“他快醒了,不說了�!�

    “這根本不是借口,根本就是你不想回答。欒絳,有種做這種事情,有種回答我的問題啊,喂!本君問你話呢,落荒而逃丟不丟人……”紫色華服見他就這么走人了,氣得瞪大了眼睛。

    姜阮醒來揉了揉眼睛,情緒低迷了一整天,見誰都散發(fā)冷意,絲毫不見以前的溫和如春。

    君沂在學(xué)生會碰到姜阮,隨口問了一句,對方不冷不淡地說道,“做了個噩夢�!�

    對于姜阮來說,那的確是一個刺激人的噩夢。他在夢中又能看得見了一個陌生女子,因為常年眼盲,他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那張臉,只是覺得十分漂亮養(yǎng)眼,一眼就能讓人產(chǎn)生好感。

    然后他就看到這個女子和另一個男人秀恩愛了,他們說了什么自己聽不到,但光看畫面就刺激人。即使到現(xiàn)在,他還不知道為何自己會這么郁悶,明明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夢罷了。

    姜阮的夢境只看到花海深處,再之后只看到兩人相依站在一片虛空之中,姿態(tài)親昵。

    郁悶一個上午加一個下午之后,姜阮開始梳理自己的情緒,好半天緩過勁來。

    查了一下日程,發(fā)現(xiàn)這個點學(xué)妹應(yīng)該會過來看他,偶爾談?wù)搶W(xué)業(yè),偶爾詢問藥浴計劃的進展,今天卻不見人影。姜阮想問,卻又沒有問。

    暗衛(wèi)還是挺貼心的,主動對他耳語,說仲孫沅最近似乎在忙碌十字星大少爺?shù)氖虑椤?br />
    “十字星大少爺?說那個莫憂?學(xué)妹怎么會和他牽扯上關(guān)系?”姜阮擰著眉頭,在眉心留下一道淡淡的褶痕,“而且他不是有專人照顧,學(xué)妹又不懂醫(yī)術(shù)?”

    暗衛(wèi)提醒姜阮之前拍賣的事情,他回過神來,想起相關(guān)的記憶,心中又是一塞。

    “病人要緊,不過十字星的人畢竟不好相與,學(xué)妹年輕不知深淺,這種勢力還是少接觸為妙。你把這事情和太叔族長透露一下,管一管學(xué)妹……”

    依照太叔妤瑤的護短性格,應(yīng)該不會讓學(xué)妹接觸這個勢力才是。

    只可惜,姜阮的小算盤頭一次失算了,太叔妤瑤不僅知道,這還是她一手促成的。

    咔嚓——

    姜阮面色淡然,暗衛(wèi)紛紛垂下頭,他不在意地丟下茶碗碎片,“收拾了,免得扎人。”

    碎片小心一些扎不到人的,但是少爺壓抑著情緒會炸人��!

    第277章

    太叔妍來訪

    李軒和其他三位小伙伴都認為仲孫沅今天有些奇怪,對方吃早飯的時候,就時不時用手遮住雙眼,表情也是怔怔的,整個人看著十分不走心,思緒都不知道飄到什么地方。

    “她怎么了?難道昨晚沒在寢室,跑出去浪了?”李軒一邊吃著一號精心準備的早餐,一邊嘀咕著問道,絲毫不在意食不言的規(guī)矩,“看看她那個不走心的模樣,走路都會撞墻啊�!�

    墨肇也有些擔(dān)心,他和仲孫沅相處的時間最長,也最了解她。像她那樣永遠維持著某種冷靜的人,這樣不在狀態(tài)的模樣還真是少見。

    似乎旁人說的話,她根本聽不到一樣。

    “要不要帶她去看看醫(yī)生?我看她最近忙得昏頭轉(zhuǎn)向,說不定是沒有休息好,腦力消耗過度了?”墨肇將視線轉(zhuǎn)向仲孫沅,卻發(fā)現(xiàn)她還在出神,心中更加擔(dān)心,“向老師請個假就行�!�

    仲孫沅本來就是雙、修專業(yè),哪怕她平日里看著不疲倦,但學(xué)業(yè)壓力肯定很重。遇見寒假,又要安排一年級寒假活動,不忙瘋了才怪。

    除此之外,還有可怕的期末考試當(dāng)攔路石。

    仲孫沅這個時候回過神,淡淡說了句,“我沒事情,只是昨夜做了個可怕的噩夢,一時回不過神而已……看什么看?難道你就沒有做過噩夢么……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墨肇暗暗摸了摸鼻子,他不是沒做過噩夢,但還沒做過能讓自己出神傻笑又臉紅的噩夢。依照他的觀點啊,恐怕仲孫沅不是做了噩夢,而是做了什么羞羞噠美夢。夢中有情郎相聚。

    要是讓仲孫沅知道墨肇的想法,估計她就會讓墨肇知道一下花兒為啥這么紅。什么話都能說出口,什么叫夢中有情郎相聚?那是她師尊,和情郎有什么關(guān)系?那還是坐化輪回的師尊!

    想到坐化輪回四字,仲孫沅閉了閉眸子,再睜開已經(jīng)是沉靜如水,完全恢復(fù)平日里的狀態(tài)。

    又過了幾日。仲孫沅的生活已經(jīng)步上正軌。除了偶爾去看一下莫憂的情況,大部分還是和以前一樣。這一天,她抽空去攝影棚補拍一些場景。卻出了一些問題。

    劇中有一段劇情,女主岳璐重生復(fù)仇之路也不是一帆風(fēng)順,為了扳倒最強大的敵人,她甚至以身犯險。不惜用自己的生命來當(dāng)賭注。雖然沒有死,但卻盲了雙眼。

    雙目盲。她的情緒幾乎崩潰,幸好男主為她尋遍名醫(yī),甚至放下尊嚴懇求當(dāng)世神醫(yī)出面救治。最后,女主的眼睛終于開始漸漸痊愈。而男主自己依舊是目渺腿瘸。

    這一日,冰雪未化,外頭的天色很亮。正好是女主岳璐拆開繃帶的日子。

    “這里光線太亮了,你的眼睛適應(yīng)不了�;厝グ�,璐兒。等你眼睛再好一些,我陪你看�!蹦兄饔檬謸踔捻樱賹O沅雖然入戲,但察覺到這個動作,全身不由得一僵。

    就這么一場簡簡單單的感情戲,仲孫沅拍了一遍又一遍,氣得黎白月團長險些吐血。仲孫沅一向讓人省心,雖然不是專業(yè)出身,但演技當(dāng)真好得沒話說,沒多重要的戲都是一遍過的。

    特別是女主氣場爆發(fā)的戲,不管是霸氣還是果決,不管是瘋狂還是決然,輕而易舉就能駕馭,感染力之強,甚至連旁邊的工作人員都能被感染,被對方的氣勢折服感染。

    可是!為何連這么簡單的戲卻過不了,他們已經(jīng)卡了一個多小時了,難道要將它剪掉么?

    “行行好吧學(xué)妹,你就當(dāng)可憐一下學(xué)長,別再出亂子了好么?”黎白月眼淚汪汪看著仲孫沅,她抿了抿嘴,不做言語。她也不是不想一遍過,而是那個舉動總讓她覺得奇怪和排斥。

    姜阮坐在輪椅上,心中隱約有些知道仲孫沅這是在排斥他,內(nèi)心有些不是滋味。

    但他一向體貼人,主動說道,“黎學(xué)長,我今天下午身體有些不適,約了家庭醫(yī)生去檢查,要不這場戲挪到以后再補?麻煩學(xué)妹先拍攝其他的,我下次再來補。”

    對此,黎白月難道能拒絕?姜阮說自己身體不適,約好醫(yī)生檢查,他總不能讓對方別過去吧?再者說了,仲孫沅今天的狀態(tài)很不好,繼續(xù)拖下去也是浪費時間,還不如暫時跳過去。

    于是,他只能苦著臉說道,“既然這樣,學(xué)弟先去看身體吧,畢竟這比較重要�!�

    仲孫沅抿著嘴角,心中也知道這是姜阮體貼自己,心中是說不出的感觸,“學(xué)長……”

    “慢慢調(diào)整狀態(tài)吧,畢竟臨近期末,學(xué)妹的事情也很忙,狀態(tài)不好很正常,畢竟學(xué)長可是過來人,怎么會不理解?”姜阮溫聲說道,干凈的聲線令人不禁想要沉迷這種溫柔。

    一旁的黎白月越聽越是黑線,合著姜阮體貼人,能理解仲孫沅的難處,自己就是一個大惡人了?深吸一口氣,黎白月只能將這股憋氣咽下肚子,不忍能怎么樣?他也干不過對方。

    仲孫沅一開始已經(jīng)從夢境的影響中走出來了,但那場酷似的戲又讓她回憶起夢中的場景,平靜的心越發(fā)紊亂。因為這個,她這幾天的心情都處于相當(dāng)?shù)兔缘臓顟B(tài)。

    劍修誠于心,可問題是,她的心也在撒謊,她該怎么辦?小伙伴詢問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她卻半個字都說不出口,因為根本沒辦法啟齒。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找上門來。

    這一日距離聯(lián)邦軍校期末考試還有半個月,半個多學(xué)期沒見面的太叔妍出現(xiàn)在仲孫沅的宿舍公寓面前,表情依舊和以前一樣冷淡,只是眉宇間總帶著淡淡愁色和倦意。

    當(dāng)她看到仲孫沅的時候,眼神更加復(fù)雜,明亮的眸子染上霧靄,令人不禁毛骨悚然。

    開門的是一號,當(dāng)它詢問對方找誰的時候,太叔妍說的是,“我找太叔婧�!�

    一號轉(zhuǎn)了轉(zhuǎn)四方腦袋,然后用天天的蘿莉音回答,“可是,我們這里沒有一個叫太叔婧的娘子啊。抱歉,一號不能讓你進來。這位小娘子,你需不需要再核實一下姓名?”

    仲孫沅這時候正在客廳瀏覽簡訊,耳尖聽到太叔婧三個字,眸色一凌,對著一號說道,“一號,讓她到書房來說話,這里不方便,順便準備一些招待客人的甜點�!�

    一號搓了搓將掛著的圍裙,一副熟練主婦的模樣,簡直是賢惠典型,“好嘞�!�

    到了書房,仲孫沅讓一號將門帶上。這里的隔音設(shè)備都很好,完全不用擔(dān)心隔墻有耳。

    “說吧,太叔小姐找我有什么事情?”仲孫沅主動給對方沏了茶,她注意到太叔妍的情緒十分緊張和脆弱,這不像是經(jīng)歷什么可怕的事情,反而像是長時間疲倦留下來的后遺癥,“這種茶可以緩解神經(jīng)方面的疲勞,你應(yīng)該稍微注意一下自己的作息時間,勞逸結(jié)合才是�!�

    她說得十分平淡,卻又帶著一股微妙的暖意。太叔妍喝了一口,她不習(xí)慣這種苦澀,但最初的澀味退去之后,卻是難言的清香彌漫口腔,甚至連精神都微微一震,舒服不少。

    “其實我今天來找你……是為了一件事情……”太叔妍放下茶杯,雙肘抵在膝蓋上,略顯緊張地問道,“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太叔婧?其實是的吧,我從沒見過姨母什么時候會這么關(guān)心一個人……既然你是,為何不回來?”

    仲孫沅聽到她會太叔妤瑤的稱呼,暗中蹙了蹙眉頭,哪怕太叔妤瑤的確冷硬了些,但好歹是名義上的母親。因為太叔妤瑤不在,所以連一聲母親都不想敷衍么?

    “我不是太叔婧,我是仲孫沅,她也承認的。既然不是,自然也沒有回不回的問題。”仲孫沅淡笑著說道,“如果你是來試探我的,大可以放心,我對此并沒有任何興趣�!�

    本以為太叔妍是來挑釁的,哪里曉得她竟然十分嚴肅地看著仲孫沅,說道,“不是,我希望你能回來,繼承太叔家族。我……我沒辦法看著這個家族走向末路……”

    仲孫沅聽得迷糊,這都什么和什么?以后繼承太叔家族的人,十有八、九是太叔妍。按照太叔妤瑤的評價,激進不足,但守城有余,太叔家族底蘊還在,怎么可能會走向末路?

    還是說,太叔妍對自己就這么沒有信心?人人都有專長,太叔妍接受家族精英教育這么多年,這方面肯定遠勝她。說打架,說修煉,她不亞于任何人,但說經(jīng)營家族,她做不到。

    “為什么要這么悲觀?她很看好你……”太叔妤瑤對太叔妍還是十分滿意的。

    太叔妍聽到仲孫沅這么說,眼睛微微睜圓,少了幾分冷淡,多了一絲迷茫。

    她呢喃著說道,“原來,姨母什么事情都沒有和你說……我恐怕,已經(jīng)不是第一繼承人了�!�

    仲孫沅聽到這話,第一反應(yīng)是想起被遺忘許久的傾柔,可是太叔妤瑤知道傾柔是冒牌貨啊,怎么可能讓她算計成功?可是排除傾柔,又有誰能威脅太叔妍的地位?

    仲孫沅自己對權(quán)勢不感興趣,對家族紛爭更是嗤之以鼻,也極力和這個家族劃清關(guān)系。

    到目前為止,也就太叔妤瑤和自己私交甚好,其他人根本不知道。

    她蹙了蹙眉頭,問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第278章

    一只猴子

    太叔妍猶豫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肩膀顫了顫,虛弱著搖頭說道,“還是不說了,既然姨母沒有告訴你,自然是不希望你陷入這種泥沼,我若是說了,這下場就……”

    仲孫沅表情一凌,她不是瞎子,一看太叔妍的反應(yīng),她就知道事情恐怕比她想得還要復(fù)雜。

    她蹙眉道,“你說就是了,我聽著,她又不是不講理的人,怎么可能因為這種小事就懲罰你?說起來,這幾天我的確是很少見到她了,多數(shù)都是她的副手幫忙轉(zhuǎn)交……”

    太叔妍聽了這話,心中也不是滋味。她覺得仲孫沅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太叔妤瑤何時有那么多時間理會人?真正冷淡起來,連讓副手過來敷衍都懶得……雙拳不由得攥緊。

    “你知道的吧?姨母這一輩,一共有兄弟姐妹三人,大伯、姨母和我母親,姨母排行第二,也是太叔家族的大小姐。”若是可以的話,太叔妍并不想來找仲孫沅,這是自己的事情,也不該麻煩她。然而現(xiàn)在卻由不得她選擇,若是將家族拱手讓出,司馬家就是太叔家的下場!

    堂堂十大世家之一,偌大家族在極短時間內(nèi)崩潰,墻倒眾人推。所有家族子弟不得不改頭換面,不敢讓任何人知道自己和曾經(jīng)威風(fēng)顯赫的家族有關(guān)系。分成零散小家族,慢慢湮滅。

    一想到那個下場,太叔妍不得不想辦法挽回頹勢。她接受那么多年的家族教育,已經(jīng)將家族榮光印刻在骨髓之中,她可以不貪戀權(quán)勢,卻不能眼睜睜看著家族走向末路。

    看著太叔妍嚴肅起來的表情。仲孫沅默默聽著,直到腦海中拼湊出完整的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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