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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降落的時候他掃了一眼周圍,竟然沒有發(fā)現仲孫沅的身影?難不成是去巡邏偵查了?

    提及仲孫沅,所有人都沉默了一下,每個人的表情都令李軒有些不詳的預感。

    他連忙追問,這時候身后傳來一個疲倦卻熟悉的聲音,“李軒,一大早上的鬼吼鬼叫什么?”

    轉頭看去,之間仲孫沅一臉不爽的神色,她身后還跟著一個表情有些緊張的學姐。

    “我……不是,你這什么造型?”李軒看到她沒有缺手斷腿,不由得松了口氣,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然后開始吐槽找罵,“不是我說你……就算裝扮盲人,你也成不了姜學長啊。”

    李軒剛說完,周圍成員的呼吸頻率都變了一下。

    對外界十分敏感的李軒動作一頓,內心不詳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他沒有記錯的話,仲孫沅的基因解鎖能力有兩個,而隱藏基因解鎖的能力……正好克制幻覺?

    “我現在可是真的盲人了……哪里是裝扮?”仲孫沅雙手環(huán)胸,眼睛蒙著一條雪白的布條。

    李軒垂在身側的雙手都在顫抖,他清楚知道仲孫沅因為隱藏解鎖吃了多少苦,會要人命的!

    “昨天的幻境……是因為你的眼睛……才破解的?可是,你知道你的眼睛禁不起折騰嗎!”

    “我知道�!敝賹O沅表情淡漠,昨天只留下她一個人的時候,她就知道了。幻境如果不解除,所有在幻境中死亡的人,現實中也會真正死亡,“不過是一雙眼睛而已�!�

    解鎖后的隱藏基因和她初次解鎖的基因沖突,幾年前她就知道這一點了。

    昨晚破解幻境,雙眼一片漆黑的時候,她也知道自己徹底成了瞎子,“不過好事往好了想,我至少不用再擔心隱藏基因威脅我的小命不是么?”

    不過是成為瞎子,不能再看到而已。

    不管是師尊還是姜阮,眼睛都不能成為他們的障礙,既然如此,她也能做到。

    第579章

    柳亞德原來是你上

    見仲孫沅這么輕描淡寫的態(tài)度,李軒只覺得心頭有股說不出的火焰,恨不得抓著她的衣領將她提起來,好好晃蕩幾下。這才過了一晚上,她這腦子怎么就不好使了?

    “仲孫沅,你這什么態(tài)度?這么不愛惜自己!一雙眼睛瞎了,你就這么不在意?”

    李軒氣得牙根都在打顫兒,內心除了火氣還有無法忽視的愧疚和自責。

    畢竟是他找仲孫沅幫忙,最后卻害得對方雙目失明,“早知道這樣……當初做什么手術?手術效果怎么樣沒看出來,我看你反而多遭了幾次罪……你就不能,有其他辦法么……”

    非得用犧牲雙目作為代價,破除幻境么?她這么厲害,怎么可能只有這么一條路走?

    仲孫沅哭笑不得,“當時不是時間緊迫么,也沒其他辦法了。再說了,這雙眼睛對我來講用處也不大,就算看不到了,也不影響我正常生活,你一副要哭的模樣是什么鬼?”

    李軒被她這幅沒心沒肺的模樣氣得差點兒仰倒,他這是為誰擔心難受呢?

    仲孫沅嘆了口氣,語氣終于比之前多了幾分認真,說道,“你也不用為此感到愧疚或者難受,眼睛雖然看不到了,但我的心可沒有瞎。以前怎么過日子,以后也能怎么自在逍遙�!�

    李軒的唇幾乎要抿成一條直線,他當然知道仲孫沅為什么說眼睛看不到也不能影響生活,因為她有神識這個特殊能力。對于修士來講,神識就是眼睛,作用甚至還超越了眼睛。

    “你的接受能力倒是強,但是怎么不想想其他人……”李軒無奈,但也知道覆水難收。

    仲孫沅雙目失明已經成了定局,難不成還能讓時光倒流回昨夜,讓她重見光明么?縱然明白,可他就是咽不下這口氣!自己在意的人那么不注意身體,當友人的他怎能不又愛又恨?

    仲孫沅依舊無情地戲謔,打擊李軒的積極性,“又不是什么人都和你一樣矯情愛哭�!�

    哦豁?他矯情愛哭?李軒覺得自己一顆善心都被丟出去喂狗了,干脆梗著脖子和她硬杠,“你有膽子,你就把你這話告訴君沂大哥、告訴姜學長、告訴已故的太叔殿下……”

    她要真是敢說,別說身邊的小伙伴了,就算是已經故去的太叔閣下,也能半夜氣得回魂。

    雖然李軒這小子說得粗暴,但他也誤打誤撞讓仲孫沅吃了個癟。

    她雙手一攤,聳了聳肩,“好吧,我還真不敢。我保證,以后不會再傷害自己了。”

    李軒輕聲哼了一下,信她的話才有鬼。依照仲孫沅的脾性,不鬧出點兒事情,怎么像她?

    盡管眼睛已經看不到了,不過仲孫沅的行動并沒有受到任何不適,穩(wěn)穩(wěn)來到李軒面前。

    修士和普通人不一樣,后者對環(huán)境的判斷,很大程度來自雙目,如果驟然失明,甚至連最基本的行動都會受到阻礙。修士更多依賴神識,失去神識遠比失去雙目更加可怕。

    “這次生存訓練有很大變數,你記得留心周遭,別被算計了,要是碰見什么問題,盡管捏碎這個來通知我�!敝賹O沅將新的通訊玉符交給李軒,動作隱蔽,避開其他成員。

    李軒被迫接受仲孫沅給予的通訊玉符,他的手心都是顫抖的。一次求助連累她失去雙眼,下一次還不知道會怎么連累她……李軒心中復雜萬分,幾乎要握不住那枚玉符。

    沒了眼睛的束縛,神識感覺到的內容更加細致周全,仲孫沅隱隱有些明白師尊當年的選擇。

    她嘆了一聲道,“你這腦袋瓜里面又在想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我的眼睛和你沒有多大聯系,就算不是你,失明也是必然的。之前那次之后,隱藏基因和已解鎖的基因序列就失去平衡。我要是再不放棄眼睛,說不定哪天丟的就是小命了,現在這樣,反而輕松了很多�!�

    說白了還是葉尚秀的鍋,當年手術很成功,術后那幾天修養(yǎng)也不錯,可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一串接著一串,令她目不暇接。航艦爆炸、驚險出逃、流落混亂星域、墜機截月星、失憶后又碰上九頭媚蛇……這些事情無一不刺激本就未穩(wěn)固的基因封印,從而埋下如今的隱患。

    “可太叔閣下……還不是希望你能好好的么……”李軒沮喪,心里有些說不出的難受。

    要是可以,仲孫沅這會兒真想翻個白眼,李軒這小子平日里看著還算機靈,怎么現在那么愛鉆牛角尖呢?這事情和他沒什么關系,他這么主動將責任攔在自己身上干嘛?

    還想說什么,李軒身上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滴滴滴聲,吸引了其他成員的注目。這是為了方便短距離聯系,隊伍中的機械學霸自制的通訊器,還別說,在這地方挺好用的。

    李軒還以為是求救訊號,心頭一驚,連忙掏出來看了一眼,臉上布滿狐疑的神色。

    仲孫沅蹙眉問,“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是那些學生發(fā)過來的求救訊號?”

    李軒對著眾人搖搖頭,有些困惑地道,“不是他們遇襲,而是外出偵查的時候發(fā)現了兩個昏迷的學生……關鍵是……這兩個學生不是這一屆學生,而是……柳亞德和一個陌生女子。”

    通訊器上面有一張照片,那是負責偵查的學生拍攝下來的,李軒離開軍校兩年多了,柳亞德的個頭也抽長了不少,一眼差點沒認出來。真沒想到,柳亞德也有資格參與任務……哼!

    “哦,原來柳亞德和那個女的,就是單獨執(zhí)行任務的伙伴嘍?”

    仲孫沅恍然大悟,然后意味深長地面向維格茲所在方向,說是征求意見,實際上和發(fā)號施令沒什么不同,“維格茲,我們不過去迎接一下小伙伴入隊么?柳亞德,也是老熟人呢。”

    昨夜一戰(zhàn),別的不說,仲孫沅的戰(zhàn)斗力已經足以讓人折服。哪怕維格茲這個隊長,在她面前,表現也顯得十分弱氣。他倒是想阻止,但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干脆選擇了默許。

    “走!”仲孫沅冷冷一笑,不知為何,李軒看她這樣,竟然覺得有些毛毛的?

    察覺到李軒不在狀態(tài),仲孫沅簡直要氣笑,“李軒,你哪天要是死了,絕對只有一種死法。”

    李軒一臉懵逼地跟上去,“什么?”怎么莫名其妙的,話題又扯到他身上了?

    “蠢死的�!敝賹O沅沒好氣地損了一句,卻沒有告知李軒其中的原因。

    另一處,“死而復生”的柳亞德還有些驚魂未定,全身微顫,臉色帶著不正常的蒼白,似乎有些冷。有個好心的女學生看他可憐,主動拿過自己的桔色毛毯,給他披上。

    “謝謝……”下意識感謝一句,柳亞德雙手捧緊了帶著溫度的水杯,眼神帶著殘余的恐懼。

    他作為過來者,自然知道這次生存訓練充滿了波折和驚險,但他沒想到,竟然恐怖成這樣。

    上一世,聯邦軍校差點面臨被輿論弄得閉校,原因便是十五天生存訓練出問題,天腦無法聯系到所有參與訓練的學生。人們不能譴責天腦,卻沒有放過校方——聯邦十大軍校。

    誰都知道,在那樣未知的危險星球,幾十萬沒有天腦作為保障的學生,面對這個星球的可怕生物,還不跟待宰羔羊一樣?訓練期間,網絡甚囂塵上,不少人信誓旦旦說多少學生已經遇難,學校方面承擔了巨大的危機,甚至牽連到軍部和太叔家族……

    在生存訓練期間,軍校方面還有好幾次學生游街示威活動,柳亞德也曾加入其中。

    上一世,他沒有機會參與任務,對這里的情況都是聽李軒說給他的。

    光是聽著,他都覺得兇險萬分。要不是李軒最后力挽狂瀾,誤打誤撞帶著火焰水晶見到荒蕪星球的【王】,讓【王】出手破解這場可怕的殺戮幻境,恐怕那幾十萬學生都要葬身此地……

    可是……到底哪里不對了?柳亞德緊張地捧緊了水杯,純色蒼白,眼底帶著青色。

    按照上一世李軒的話,破解幻境是在生存訓練最后一天的凌晨,也就是第十四天的深夜。那時候,幾乎所有學生都已經“陣亡”,唯有李軒九死一生避開那些幻境生物,幸運帶著【火焰水晶】找到沉睡兩年的【王】,并且和【王】做了交易,請對方出山破解幻境……

    但現在……柳亞德看著自己的雙手,他記得自己在昨夜死在幻境生物手里……想到這里,他心中狠狠一捶,千防萬防,竟然連第一天都活不過去,還不是那個礙事的莉莉拖自己后腿?

    可是,就在剛才他卻悠悠醒來,發(fā)現自己被一群新生包圍,一問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這場會威脅到十大軍校地位,險些害得它們封校的風波,竟然在第一天凌晨就被破解了?

    柳亞德沒能從坤手里得到火焰水晶,又得知李軒還是和上一世一樣,與坤、艾力修兩人結識,就知道火焰水晶應該已經落到他手里。于是他千方百計跟過來了,卻晚了一步。

    “那小子,怎么換了一世就這么能耐了……”這才第一天啊,幻境生物還沒開始大肆屠殺學生,李軒竟然借助火焰水晶,見到了【王】,并且將對方從沉睡中喚醒?

    難不成,這個小子真的是命運之子,他怎么努力都無法超越對方么?

    正想著,一股滲人的危機感從脊背直沖大腦,柳亞德下意識一個驢打滾躲到一旁。

    耳邊傳來一陣抽氣聲,柳亞德想要看看是誰偷襲自己,然后……瞬間懵逼了……仲孫沅……

    第580章

    柳亞德原來是你下

    “仲、仲孫沅……”

    柳亞德以一個狼狽的姿勢半趴在地上,臉上蹭了一些灰土,肩上的橘黃色毛毯也掉在地上。

    等他抬頭看到偷襲他的人是誰,喉嚨有萬千言語都卡住了,怒火瞬間被掐斷。

    諸人都被仲孫沅的行動弄得懵圈了,等回過神來,立刻有人出面阻攔在兩人中間。

    “仲孫沅,你瘋了,竟然襲擊同學?剛才柳亞德要是沒有躲開,你想殺了他么!”

    維格茲看了一眼兩人之間的古怪氣氛,象征性地上前攔住仲孫沅,但也只是做做樣子而已。

    仲孫沅看了眼深深插入地面的半截筷子,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譏諷濃郁。

    “如果那根筷子也能要了他的命,那么,他的運氣未免太糟糕。”仲孫沅嘖嘖一聲,抬手將擋在面前礙眼的維格茲拂開,“柳亞德有資格參與任務,總不會連這個都躲不過去。”

    維格茲義正言辭道,“即使如此,你也不能一聲不吭,一個照面就是暗中偷襲,他畢竟是我們的同學。如果他剛才不慎走神,反應慢那么一秒,真的將他傷著了,你為此負責么?”

    他還想說什么,卻撞上仲孫沅冷得似乎能結冰的眸子,下意識將未說完的話咽了回去。

    “維格茲同學,你又不知道我和他之前的恩恩怨怨,怎么就一口斷定是我仗勢欺人,壓迫他了?僅僅是因為我用了一根筷子襲擊他,而他剛從險境脫離,屬于需要遷就的弱者?”

    仲孫沅差點要氣笑了,奉勸一句道,“我知道維格茲作為年級首席生,有義務調節(jié)學生之間的大小矛盾,但作為中間調解人,最重要的就是保持公正立場。沒有了解其中細節(jié),僅憑自己眼睛所見,就斷定我是無理取鬧,陷害同學之人,未免也太武斷了�!�

    她抬手指著柳亞德的臉,嗤笑道,“另外,做人不能太雙標。難道這世上有哪條法律規(guī)定,只許他柳亞德暗中算計人,就不許我仲孫沅用一根筷子找回場子?”

    “只是嚇唬嚇唬而已,給個警告而已,還勾不到要他人命的程度�!�

    仲孫沅視線從維格茲臉上挪開,暗中看了一眼一臉懵逼的李軒,更有種說不出來的氣。

    這小子怎么蠢成這樣,自己在這里為他討公道,他一點不知情的模樣也就算了,還那么呆。

    柳亞德從地上爬起來,暗暗向后退,胸腔的心跳強烈得要跳出嗓子眼兒。

    不過,他知道自己現在不能露出一點兒慌張心虛的姿態(tài),不然局勢對他更加不利。

    “大家都兩年沒有見過面了,仲孫沅,你劈頭蓋臉說我暗算你,你有證據么?”

    他也不是蠢的,立刻將話題轉移開來,暗中向著學生堆挪了挪。

    這大庭廣眾的,仲孫沅再怎么彪悍,也不會當著眾人的面殺他吧?再說了,那些矛盾根本沒有證據,就算她知道是他做的,還能拿出實質性的證據?頂多暴打他一頓,不可能要他命。

    仲孫沅雙目灼灼地盯緊了柳亞德,一字一句道,“這么說,你是不承認自己有暗算行為嘍?”

    柳亞德咧咧嘴,有些無奈地笑著道,“我為什么要承認自己沒有做過的事情?現在整個聯邦軍校,有誰不知道你仲孫沅的身份?太叔家族大小姐,哪怕連正經的族長太叔妍都要退避三舍,這么威風八面,我不過是一個落魄家族出來的,哪里有資本暗算你?”

    人都喜歡崇拜強者,同情弱者。

    當強者更強,弱者一再避讓的時候,不管中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同情心都會偏向弱勢一方。

    他不知道仲孫沅會怎么處置他,但不管最后結果如何,他都要爭取盡可能多的同情,讓仲孫沅不敢輕舉妄動。不然的話,他真怕這個來歷莫測,前世早早夭折的變數。

    仲孫沅有些好笑地反問道,“你沒暗算我?那么傾柔又算什么,當初你給她偽造證物和基因序列,不就是想她入主太叔家族,好方便你算計?當然,母親見到傾柔那一刻起就知道她是冒牌貨,丟在身邊不過是當一只逗笑的寵物養(yǎng)著……咱們今天不算這樁陳年舊事。”

    算舊賬?真以為她仲孫沅手里沒有半點兒證據?

    聽仲孫沅談及傾柔,柳亞德以前報以巨大期望的棋子,他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柳亞德在這顆棋子上投資不少人力財力,還耗費不少精力,沒想到將她送入太叔家族,最后連一朵小浪花都沒有激起來。那時候思女欲狂的太叔妤瑤不上當,直接把人打發(fā)掉了。

    現在從正版“太叔婧”口中聽到這樁老黃歷,作為策劃者的柳亞德有些說不出的心塞。

    虧他這些年還暗暗幫助傾柔,沒想到對方根本就是爛泥扶不上墻,反而拖累他。

    仲孫沅斬釘截鐵道,“我們今天只算一件事情,你為什么要暗中加害李軒!”

    如果說,仲孫沅和柳亞德放一塊兒,前者毫無懸念地碾壓后者。

    那么柳亞德和李軒放在一塊兒,兩人明面上的社會地位也是如此。

    柳亞德所在的柳家好歹是某顆星球的老牌家族,祖上沒有敗落之前,那也是聯邦有頭有臉的大家族,出入有豪車接送,一月的零花趕得上普通階層好幾年收入,而李軒有什么?

    他不過是一個垃圾星球出來的窮小子,聯邦政府人口增長計劃下規(guī)劃培育出來的試管嬰兒,說是無父無母也不為過。放在如今的人類聯邦,幾乎是最底層的社會人員。

    “我、我什么時候害李軒了,這話真是越說越扯……”柳亞德的內心比之前更加虛,但面上依舊要強撐出一副自己被冤枉的表情,“我陷害你,好歹可以說是嫉妒,害李軒能為什么?”

    害人無非是那么幾個理由,柳亞德的家世背景讓他和李軒成為兩個世界的人,要不是李軒走了****運能進入聯邦軍校就讀,兩人多了一份“同窗”關系,他們這輩子都不可能有交集。

    “理由?其實我也想知道,你害李軒的理由是什么……他到底哪里犯了你的忌諱,讓你煞費苦心,千方百計謀劃,在他剛剛離開垃圾星球,踏入七陽小行星時就下了手……”

    仲孫沅逼近幾步,周圍看熱鬧的吃瓜群眾越聽越起勁兒,感覺這就是現場版的恩怨大戰(zhàn)啊。

    李軒原本也是吃瓜看熱鬧的群眾演員,不過從仲孫沅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他懵逼了一下。

    這事情和他有什么關系?

    然而聽到后面,李軒的臉色陰沉得恐怕,盯著柳亞德的眼神帶著實質性的殺意。

    就是這個人,在他身上下了那么陰毒的蠱?

    可是……為什么?柳亞德為什么要這么對付他?難不成他殺了他全家,睡了他老婆不成?

    以前的自己的確是惹了柳亞德不快,兩人也有不少摩擦,但總體來說都是校園間的小打小鬧,普通的小矛盾而已,連校園暴力都夠不上,根本沒有嚴重到要彼此性命的程度。

    可是柳亞德呢?竟然在他還沒正式踏入軍校大門的時候,已經派人給他下蠱。

    果然是仲孫沅發(fā)現李軒身上的蠱巢,并且?guī)退屔⒌男M蟲……為什么個女人總壞他好事?

    只是,這些話只能在心里想想,根本不可以說出半個字來,表面上要否認到底。

    “不知道你到底說了什么,我和李軒連話都沒有說過幾句,怎么會害他?我承認,我的確是看他不順眼,不過這不正常么?聯邦軍校是多么神圣的地方,一個目不識丁、沒什么教養(yǎng)的野小子也敢在軍校撒潑,換了誰,誰不生氣?和他這種人當同學,簡直是對自己的羞辱�!�

    柳亞德這些話都是自己的心聲,別說今生,就算是前世,他也是瞧不起李軒的。

    為了增加人口而培育出來的野小子,出生證明只有試管編號,從小也沒收到什么正規(guī)教養(yǎng),貪花好色不說,還喜新厭舊,走到哪里都是滿身子的臭味,舉止言行更是粗俗得要命。

    李軒聽了,臉色煞白,垂在身側的雙拳更是緊緊握起。

    “我聽得出來,你這是真心話,卻也不是真正的理由。我過來,浪費時間站在這里,不是為了聽你廢話的�!敝賹O沅眼神一閃,身形一動,迅速逼近柳亞德,一手抓住他的衣領。

    撕拉——

    這是……什么發(fā)展?眾人懵逼地看著仲孫沅將柳亞德踩在腳下,手中一個用力將他的上衣直接撕了下來,露出半個胸膛。對方也是錯愕,但很快就反應過來,抬手要捂住胸口……

    “啊——”撕心裂肺的痛苦嚎叫,聽得所有人全身發(fā)毛。

    不等柳亞德有動作,仲孫沅踩人的腳一挪,踩上他的左胸,“我可是一點兒勁都沒有用上,你竟然吼叫這么痛苦,看樣子,母蠱反噬,蠱蟲暴動給你帶來的折磨不小吶�!�

    撕了柳亞德的衣服,所有人都能看到他的左胸口有一枚猙獰的黑色圖案印記,像是紋身。

    不過很快,他們就不這么認為了。隨著柳亞德的痛苦吼叫,那印記像是活了一樣,宛若一只可怖的生物,肢體抽長,向著四面八方蔓延,很快就布滿柳亞德的半個身子。

    第581章

    震碎三觀上

    “啊——”

    之前給柳亞德披上毛毯的少女嚇得捂嘴倒退一步,不僅是她,其他人也被嚇得面色泛白。

    原本只是在皮膚表面游走的黑色紋路,不知道受到什么刺激,竟然冒出一個一個指甲蓋大小的黑色凸起,這些半球形凸起此起彼伏,越來越劇烈,動作也越來越大,仿佛皮膚下面藏著什么可怖的生物,掙脫著要破體而出,場景詭異嚇人,而且讓密集恐懼者無法忍受。

    “蠱蟲狂暴,母蠱反噬……柳亞德,你為什么要害我!”

    李軒最終也還是忍不下去,一個箭步上前,一手掐住柳亞德的脖子,想要將他提起來詢問。

    “李軒,鎮(zhèn)定一些,別把人弄死了。這家伙留著還有大用,我有些事情想要問他�!�

    仲孫沅的神識將柳亞德掃了一圈,發(fā)現對方的生命體征正在緩慢下降。

    這時候,仲孫沅似乎有所感悟,猛地抬頭面向天空,心中不由得冷笑一聲,靈力順著足尖流入柳亞德的身體,幫他牽制狂暴的母蠱殘骸,維持安全的生命體征指標。

    那么多學生在幻境中“死亡”,天腦沒有半點兒反應,現在倒是活過來了。

    不過,好不容易抓住柳亞德這條潛藏已久的大魚,她怎么舍得輕易撒手,讓天腦將他從自己手中帶走?她暗中動手屏蔽掉柳亞德身上的信息收發(fā)器,讓天腦找不到人。

    盡管李軒已經被憤怒折磨得理智堪憂,不過仲孫沅的話還是很有用的,讓他不甘地放了手。

    “仲孫沅,你難道想要對自己的同學動用私刑?知法犯法么!”維格茲一語驚人,將其他學生的理智從恐懼中拉出來。對的,仲孫沅這樣對待柳亞德,無異于用私刑啊……

    “知法犯法?我說了維格茲,一樣的話我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復,不了解事情的真相你就保持緘默,我不會嫌棄你是個啞巴。我仲孫沅脾氣就是這樣暴躁,你別假惺惺試探了。”

    她的腳沒有從柳亞德身上挪開,面向維格茲的方向,說話的口氣前所未有的強勢和冷厲。

    如果她的眼睛沒有失明,絲毫不用懷疑,她的眸子肯定裝滿了冰冷徹骨的殺意。

    “私刑?呵呵,你可知道,柳亞德犯了多大的罪?足夠他被判死刑,槍斃成百上千次,千年牢獄都不收留這種人渣。今天話放在這里,誰再敢阻攔半句,我仲孫沅不會讓他有好下場�!�

    這話,維格茲心里十分清楚,完全沖著他去的,難道她發(fā)現什么了?

    “你也不用費盡心機將我和普通出身的學生隔開來,增大兩派學生之間的矛盾,有些事情明明可以用自己手中的特權解決,我憑什么就要舍近求遠?我就用特權了,不服你也憋著!”

    李軒幾乎要不認識仲孫沅了,像是這么狂躁的她……真心連湊上去都不敢湊。

    維格茲被仲孫沅這么直白地嗆幾句,臉色已經十分難看,最后憤怒地哼了一聲,轉身走人。

    原本氣氛稍有緩和的隊伍瞬間又回歸冰點,不過這次,支持仲孫沅的人數有壓倒性優(yōu)勢。

    “其他新生,改吃飯吃飯,改休息休息,這些事情跟你們無關,就不要湊熱鬧了�!�

    仲孫沅開口將那些圍觀湊熱鬧的新生趕走,小隊成員也識趣地摸摸鼻子,將空間讓給李軒、仲孫沅和柳亞德一行人。哪怕心里的好奇心快要炸裂了,但他們還不敢頂風作案。

    至于柳亞德的性命安危么,更是沒人擔心。

    在他們看來,之前天腦沒有半點作為,那都是幻境的鍋。

    幻境影響學生的感官判斷,但天腦方面監(jiān)測的結果卻顯示學生情況正常,所以天腦才會沒有反應,現在幻境都破了,天腦對學生的保護機制也重新開啟,柳亞德頂多被仲孫沅打個半死,而不會真的死。既然沒有生命安全,那么讓她消消氣也好。

    十五天生存訓練本來就是學生之間的博弈,博弈內容從各種文化理論、實際應用到手腳功夫,正面沖突無法避免,不然如何獵取、搶奪其他學生的積分?

    這種武力沖突是無法避免的,受傷也是必然的,只要小命還在,其他都好說。

    但是他們不知道,仲孫沅要是真的想要殺柳亞德,天腦都別想阻攔她。

    “柳亞德,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談一談,關于你的種種怪異舉動,以及對李軒的惡意針對。”

    仲孫沅冷笑著,明明用白布遮住了眼睛,但柳亞德卻覺得這樣的仲孫沅更加可怕。

    “我們、我們沒什么好說的……你、你要是想給李軒討公道……殺了我�。⒘宋�!”

    母蠱殘留體內的殘骸在不停攢動、蹦跶、跳躍,時時刻刻折磨他,那種痛苦像是有什么可怕的生物啃噬他的心脈,并且順著心臟血管流到全身四肢百骸,疼得他幾乎要昏厥過去。

    可是,每當他覺得自己的承受能力已經到了極限,一股說不出的中正平和氣息就會在他經脈流淌,稍稍緩解那種令他幾乎要死的痛苦,將瀕臨昏厥的神智拉了回去。

    “死?沒那么簡單?在沒有得到所有有價值的信息之前,你必須要活著,如果李軒原諒你了,我還能大發(fā)慈悲讓你活得長長久久,讓你帶著蠱蟲狂暴的后遺癥,直至壽終正寢�!�

    李軒作為受害者,這會兒反而覺得柳亞德有些可憐了,沅沅啥時候這么兇殘了?

    其實李軒不知道,仲孫沅一向很兇殘,只是幾百年養(yǎng)出來的理智將她年輕時候的本性藏起來了,故而別人才會產生錯覺,以為仲孫沅雖然有些冷冰冰的,但人還是十分好相處的。

    “十三娘,我們現在要怎么做?他看著像是個嘴硬的,應該不會那么輕易就交代吧?”

    找了個絕對僻靜的地方,仲孫沅布陣設下隔音結界,阻隔結界內外的聲音傳播。

    結界內的人可以聽到外面的聲音,但外面的人無法聽到內部的聲音,最大限度保護隱私。

    “嘴巴再硬又如何?我想要得到的消息,沒人可以百分之百藏住,哪怕死了都別想�!�

    仲孫沅蹙眉想了想,從芥子空間取出一瓶丹藥,這是參滄溟界萬歸宗審訊室的常用丹藥,專門刑訊犯錯的宗門弟子,雖然沒有品級,但在萬歸宗也是說起來就讓人兩股戰(zhàn)戰(zhàn)的東西。

    不過,因為丹藥沒有品級,一顆的量只能對付意志實力都比較薄弱的弟子,像是柳亞德這樣心機深沉、身懷古怪秘密的人來說,一顆恐怕不夠,不過她可以多喂幾顆,不心疼的。

    “你……給我吃了什么……”龍眼大小的丹藥被仲孫沅強硬塞進嘴里,柳亞德拒絕吞咽,想要用舌頭將丹藥抵出來,卻發(fā)現這東西一入口就變成一股帶著藥香的暖流,直接滑入喉嚨。

    “讓你實話實說的好東西�!�

    為了保險起見,仲孫沅右手兩指并攏抵著他的眉心,一縷神識帶著靈力流入他的大腦。

    她吃不準多少顆真言丹才能讓柳亞德開口講真話,不過她用神識監(jiān)控柳亞德的精神,用靈力監(jiān)控他的大腦思維活動,如果真言丹不起作用,他撒了謊,她就會第一時間知道。

    “如果你的回答讓我不滿意,你也別怪我對你用搜魂術。”

    仲孫沅說這話,口氣溫柔,仿佛情人低喃,讓一旁圍觀的李軒全身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藥效發(fā)作很快,李軒不等仲孫沅開口問,他先問了一個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柳亞德,我和你沒有任何仇怨,在進入軍校之前,我只是一個垃圾星球的窮小子,哪里得罪你了,你要這么害我,還想用雪眠蠱控制我,為什么?”想到那個場景,他不寒而栗。

    柳亞德緊緊抿著嘴,盡管心里的恨意已經突破天際,但他理智告訴他,不能說。

    然而,嘴巴卻不受控制地張開,說出內心最真實的話,讓他的面色瞬間就白得沒了血色。

    “李軒,你說我們沒有仇恨,你沒有對不起我?”柳亞德說到這里,眼睛帶著十足十的駭然之色,但嘴里卻發(fā)出滿懷恨意的笑容,仿佛半張臉精分了一樣,“你哪里對得起我了!”

    “一個垃圾星球來的窮小子,憑什么可以左擁右抱,坐享齊人之福,獲得那么高的地位,在聯邦擁有那么高的聲望,被所有人尊崇?你睡了我喜歡的女孩兒,你卻沒有珍惜她,你告訴我,你還是人么?”柳亞德幾乎要咆哮著去咬李軒,瘋狂的模樣極其嚇人。

    然而李軒卻覺得莫名其妙極了,“你喜歡葉蓮娜?”

    他這輩子就只有葉蓮娜一個女人好么,要是讓葉蓮娜知道柳亞德胡說,他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雖然他是個男人,但他是個潔身自好的男人,不喜歡亂搞男女關系。

    李軒的關注點有些偏離,但仲孫沅卻敏銳抓住柳亞德話中的幾個奇怪地方。

    “李軒不過是默默無名的小子,什么時候聞名聯邦了?”仲孫沅蹙眉,用手指揉了揉眉心,換了個問題,“你告訴我,你所知道的,關于李軒的一切……”

    仲孫沅心頭一跳,她覺得,自己似乎接觸到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了?或者說,天機變數!

    第582章

    震碎三觀中

    李軒感覺在做夢,然而看到自己被碎掉的三觀碎片,他又知道這一切不單純只是夢境。

    “李軒這人,奸詐狠辣,多疑又剛愎自用,不過是一個從垃圾星球出來的無父無母的窮小子,憑什么可以得到曲無心看重,拿到特招生名額?呵呵,活該,一只癩、皮狗想要混進天鵝群,最后還不是被趕出來……”柳亞德喘著氣,面色掙扎,努力想要控制自己的嘴巴。

    不能繼續(xù)再說了……然而,嘴巴好像被另一個人控制了,仲孫沅問什么,他就回答什么。

    仲孫沅蹙著眉進一步追問,“被趕出來?什么意思?”

    李軒也是欲言又止,他什么時候被趕出聯邦軍校了?莫名其妙,雖然他以前是個學渣,但后來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成績進步也是有目共睹的,慢慢也有同學真心接納他了……

    “李軒桀驁不馴,得罪了不該得罪的幾個學生,還癩蛤、蟆想要吃天鵝肉,對太叔妍有非分之想,哈哈哈哈……就憑他,結果自然是在軍校混不下去,狼狽離開了�!�

    “不過李軒就是個渣,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在他看上太叔妍之前,他身邊已經有不少女人了,也不知道她們眼睛是不是瞎了,到底看上他哪里?慕茹、韓白芷……都是賤、人。”

    仲孫沅聞言,默默扭頭面向李軒,恰巧這倆姑娘她都有印象,被她不慎斷掉的姻緣線呢。

    李軒嚇得都要往后一跳了,連忙擺手否認,“我對這兩人沒印象,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繼續(xù)說�!敝賹O沅一臉冷漠,她已經隱約猜到結果了,柳亞德說的都是真話。

    “李軒這個小子的運氣不錯,變成喪家犬,夾著尾巴離開第一軍校,竟然還有其他奇遇�!�

    說到這里,仲孫沅幾乎能聽到對方磨后槽牙的這聲音,看樣子他是真的恨李軒。

    “其他奇遇?”仲孫沅繼續(xù)誘導對方將事情敘述完整,“李軒離開軍校又碰到什么人?”

    真言丹就這點不好,問什么答什么,一旦沒有問題,對方就不會主動說旁枝末節(jié)的內容。

    但是仲孫沅沒想到,竟然會從柳亞德嘴里聽到那個男人的名字,“對,李軒在外后來碰到葉尚秀,走了狗、屎運,竟然全盤接了葉尚秀的所有班底……他憑什么有這份運氣!”

    誰都知道葉尚秀是什么人,也知道這個男人幾乎統(tǒng)一了聯邦境外的黑色勢力。

    葉尚秀的班底有多強大?他這股勢力之大,可是連聯邦都不愿意正面杠的存在,而李軒不過是和葉尚秀在酒吧偶遇喝了酒,竟然莫名其妙就被這么一個大餡兒餅給砸中了。

    仲孫沅暗暗蹙眉,說起葉尚秀,就不得不提太叔妤瑤,“那我母親呢?”

    柳亞德非常配合地說了出來,“太叔妤瑤早就在此之前戰(zhàn)死了�!�

    仲孫沅覺得胸腔一個咯噔,手腳都有些冰涼,然而想到這個世界上的太叔妤瑤還活著,她又安心了一些,“再然后呢,李軒后來又怎么樣了?”

    仲孫沅心中暗暗沉吟,要不是做了什么刺激人的事情,柳亞德至于惦記李軒這么久?

    “后來李軒又重新參加聯邦軍校的考試……”柳亞德說這話的時候,眼睛有些異色。

    他也發(fā)現規(guī)律了,他只會不由自主地回答仲孫沅的問題,她問什么,自己就會回答什么,至于答案之外的細節(jié)則不會提及。只要快速略過這一段,自己說不定能保住小命。

    只是,他低估仲孫沅剛才灌注在他腦海中的一縷靈力,這縷靈力可以監(jiān)視他的大腦活動。

    “又重新參加考試么?時間大概是什么時候,更加重要的是……這一次入學考試,他又遇見了什么事情?”仲孫沅抓住重點,盡量選擇比較重要的要點,“和十五天生存訓練有關?”

    柳亞德心中咯噔一下,嘴巴已經開口講道,“對,又一次參加聯邦入學考試,這次他還被巡考的學生刁難,那個學生就是當年逼著李軒離開軍校的公子哥兒之一。時間大概是他離開軍校兩年之后……這次入學的十五天生存訓練,的確發(fā)生了一件大事情……”

    仲孫沅一臉冷漠地聽著,柳亞德口中的事情和她所知的事情有些詭異的不同,卻又有更加詭異的吻合。按照柳亞德所說的時間計算,不正好是這次十五天生存訓練?

    “……細節(jié)我都是聽李軒說的,他說那次十五天生存訓練,所有學生都遭到數量恐怖的生物攻擊,并且學生死亡之后,天腦并沒有降下接引光束,天腦方面給出的答案是檢測不到學生,換而言之就是這顆星球的【王】毀約,要滅掉這一代的學生……”

    “……后來不知道怎么回事,消息漏了出去,人類聯邦組織大規(guī)模抵制游行活動,聯邦軍校方面承擔巨大壓力,政壇和軍方聯名下達封校命令……”

    仲孫沅聽得全身發(fā)冷,要是之前沒有快速破掉幻境,柳亞德說的一切都會發(fā)生。

    “結果呢?”

    每一屆十所軍校,招生的數目都是用萬作為單位的,或者說這一批人就是這一代的頂梁柱。若是全部折損在荒蕪星球,人類聯邦方面會遭到巨大打擊,人才會出現斷層……好狠的計謀!

    “結果……李軒用水晶火焰找到昏睡兩年多的【王】,用水晶火焰內蘊藏的本源力量喚醒了它,【王】意識到事情嚴峻,幫助李軒破局。”柳亞德想隱瞞,卻怎么都做不到。

    “水晶火焰?”仲孫沅從芥子空間取出一枚鮮紅奪目的漂亮水晶,“是這個?”

    柳亞德看到水晶火焰在仲孫沅身上,整個人都懵逼了,雙眼圓睜,嘴巴下意識張開。

    “怎么……在你身上?”柳亞德嚇得想要向后挪移,怎么這東西在仲孫沅身上?

    水晶火焰是一次性貨物,使用過之后就會作廢。可是如今幻境已經破了,水晶火焰卻還是完好無損的,也就是說……破掉幻境的人不是李軒,或者是用了另外一種辦法?

    “因為坤將它給我了,之前想要威逼利誘,讓坤交出水晶火焰的人也是你……嘖,你是想替代李軒的角色,用水晶火焰喚醒【王】?”仲孫沅蹙了蹙眉頭,分析道,“依照你損人也要利己的個性,這種徒有虛名的事情并不值得你浪費時間去謀算,除非,還有更大利益。”

    柳亞德想要獲得水晶火焰,肯定不僅僅是替代李軒成為英雄那么簡單,他另有所圖。

    “【王】沉睡了,需要水晶火焰殘余的力量蘇醒……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猜測,你想要的東西其實在【王】那里,或者說,根本就是【王】本身?”仲孫沅逼問道,“對不對?”

    柳亞德完全沒了信心,認命道,“對,我就是為了【王】。李軒就是憑借【王】的協助,最后有那個資格和天腦斗,甚至用釜底抽薪的辦法,以【王】取代天腦,徹底沒了后顧之憂。”

    仲孫沅聽到這話,腦海之中豁然開朗。

    師尊曾說,兩處起始之地,一曰故人,二曰盟友……

    第一處起始之地指的是天辰星,也就是她在這個世界的起點,故人指的是被綁架的姜瀾月。

    現在第二處起始之地徹底浮出水面,一開始她還有些舉棋不定,如今倒是可以肯定了,絕對是指荒蕪星球,也就是始源星!至于盟友,果然指的是【王】!

    能取代天腦的存在,減少了天腦對人類聯邦的隱形威脅,可不就是最大盟友!

    “然后呢,李軒和天腦之間的爭斗過程和結果又是如何?”

    柳亞德只知道大致結局,對其中的過程反而不清楚,畢竟柳亞德在李軒剛剛起步的時候幫了不少忙,但等他青云直上,越走越遠的時候,柳亞德對他的幫助就十分微不足道了。

    “天腦在聯邦經營多年,軍部很多部隊都在他的控制之下,聯邦議會成員也有它的眼線,不僅如此,混亂星域********也十分龐大……也不知道中間發(fā)生什么事情,天腦主動發(fā)難�!�

    內外隱患一齊爆發(fā),加上天腦對人類聯邦的透徹了解,初期的戰(zhàn)況幾乎不忍直視,在戰(zhàn)亂爆發(fā)的第一個月,人類聯邦半數領域全部淪陷……

    “十大家族呢?”仲孫沅沒想到,真相竟然會是如此。

    天腦能發(fā)難,并且爆發(fā)出如此強大的戰(zhàn)斗力,可想而知,它的準備有多么充分,十大家族對天腦的約束,估計早已經沒了。不僅如此,新仇舊賬,天腦一旦被放出來,肯定不會放過這些家族。

    果不其然,“半數被滅族,一個活人都不剩,有兩家?guī)缀踔皇A攘葞兹恕寮易逵欣钴帋兔�,并沒有淪落到滅族的程度,李軒看上太叔妍,為了這個小老婆,可不就得關照一下太叔家族。唯一不受影響的,就是姜家!”

    李軒:“……”

    有一種即將被打死的既視感,那些事情都不是他做的,沅沅你千萬要控制住你自己!

    仲孫沅呵呵一聲,“維格茲也是天腦的眼線?”

    第583章

    震碎三觀下

    “不僅僅是眼線那么簡單……”說到這里,柳亞德已經知道自己沒辦法剎車了,之后的話說了是死,不說也是死,但是不說的話,他只會死得更慘。

    既然橫豎都是死,他還不如選一種比較舒服的死法,順便讓敵人也不得好受。柳亞德的確不喜歡李軒,但他更加厭惡挑起戰(zhàn)爭的天腦,在這種大義上,他還能維持作為人類的理智。

    “他還是天腦最得力的下屬,戰(zhàn)爭爆發(fā)的前十年,聯邦半數元帥都亡命他手……”

    仲孫沅嗤笑一聲,“最得力的下屬?就這么點水平?只是,你說聯邦元帥半數都被他殺了,這一點倒是有點兒意思,不過依我看來,更多還是依靠天腦本身的信息便利……”

    元帥能是那么好殺的?

    要是真的這樣,被天腦盯上的太叔妤瑤早不知道什么時候就已經死了。

    不管是什么時代,信息都是最重要的戰(zhàn)略環(huán)節(jié),只是星際時代的信息傳遞都很快,彼此間的差距不大,往往只能選擇見招拆招,分毫之差都能引起截然不同的戰(zhàn)爭結局。

    她和維格茲交過手,單說個人實力,仲孫沅并不害怕,不過那人的靈力屬性的確令人頭疼。只是,既然是天腦最得力的下屬,想來其他方面還有不俗的建樹,過于輕敵,指不定會翻車。

    若是將維格茲的能力用于暗殺,配合天腦對聯邦無孔不入的滲透,未必不能完成暗殺半數元帥的壯舉。換成仲孫沅,若是她有天腦的信息輔助,暗殺元帥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這個時代的武器讓普通人也能和強大的修士對抗,這的確不假,但扣除這些武器優(yōu)勢,赤手空拳的普通人和修士對上,根本就是找死,結果用腳趾頭想想都能知道。

    沒了武器依仗,普通人只是普通人,修士依舊是修士,完全可以翻手為云覆手為雨!

    這些念頭在她心里過了一遍,仲孫沅暫時來不及進一步思考,而是趁著真言丹的藥性還在,進一步追問柳亞德,希望得到更多有用的消息……她有預感,后面還會有更大的收獲。

    她蹲下來,捏著柳亞德的下巴,“剛才你刻意強調姜家在那場動蕩之中沒有受損,既沒有被天腦報復成功,也沒有受到其他家族的打擊,可是依照我的了解,姜家并不具備這種能力�!�

    仲孫沅并不在意姜家如何,只是在意姜家那位大少爺——姜阮學長過得如何?

    “要說政壇軍部的勢力,姜家在十大世家中都排不上號,唯一值得稱道的就是財富底蘊。當其他世家紛紛落馬遭殃的時候,姜家卻能毫發(fā)無損,這一點我十分不解……你知道什么?”

    這一點,不僅仲孫沅疑惑,柳亞德自己也是懵逼的。

    “前世的李軒應該知道一些真相,我不清楚……不過,我想起來一個細節(jié)……說不定是因為姜阮的緣故……”柳亞德咽了一口口水,不敢和仲孫沅直視,扭過臉,避開視線。

    仲孫沅試著問,“和姜阮學長有關?你是說,他一個人護著整個姜家無礙?”

    倏地,剃頭突然想起元帥葬禮那段時間發(fā)生的一個細節(jié)——姜阮的前世,疑似大有來頭!

    柳亞德不確定地說道,“應該吧……我記得李軒曾經對姜阮的妹妹——姜瀾月有些意思,那時候我還有攛掇著他去追求。只是后來姜阮找李軒談了一次,李軒不僅打消了念頭,反而警告身邊的人不能隨意去招惹姜瀾月,看李軒那時候的態(tài)度……似乎極其忌憚姜阮……”

    要知道那時候李軒的聲望已經達到聯邦頂端,說他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絲毫不為過。

    別說他主動追求一個女人,只要表露出那么一點兒意思,愿意送上門的漂亮女人多了海去。

    可就是這樣如日中天的聲望和地位,他依舊不敢將爪子伸到姜瀾月身上,甚至連一點兒肖想的念頭都不敢有�?上攵�,他到底有多么忌憚姜阮,根本連對方的霉頭都不敢觸一下。

    李軒又一次躺著中槍,聽到仲孫沅不陰不陽的冷哼聲,他巴不得找個地方把自己埋了。

    “相信我,我只是將瀾月當成妹子……不,當成兄弟!我再喪病,也不會對同性有感覺不是?”李軒連忙擺動雙手,生怕仲孫沅再將怒火牽涉到自己身上,他冤枉不冤枉?

    仲孫沅聞言,又扭頭面向柳亞德,追問道,“你再仔細想想,那時候的姜阮學長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不,準確來說,應該是和現在這個姜阮,有什么區(qū)別?”

    李軒暫時安全,一顆好奇心也被勾起來了,沒想到另一個世界的姜學長這么厲害!

    想想自己記憶中的姜學長,跟個大家閨秀似的,說話溫溫柔柔,輕聲細語……

    怎么到了柳亞德說的那個姜學長,一下子就變得不同了,那種反差感覺,就好像一個弱受翻身變強攻似的。當然,李軒膽子再肥,他也不敢將這個比喻說出口。

    “差別……”柳亞德仔細回想,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他和姜阮的接觸都不多,上一世也就是大老遠看了幾次,要說兩世不同,大概是氣質?或者說周身的氣場?

    “我記得一個細節(jié),李軒那次去見了姜阮,回來之后像是從水里撈出來一樣,他的精神也一度下滑,修養(yǎng)很久才恢復過來,誰將他弄成這樣,他也沒有明說,只是警告不許去招惹姜家的人。至于姜阮,總給人一種強大到詭異的壓迫感……反正和現在這個,像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稍稍靠近一些,好像周圍空間都是刀子,皮膚隱隱發(fā)疼�!�

    “像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么?”仲孫沅下意識摩挲下巴,她有些懷疑了,到底是柳亞德那一世的姜阮覺醒前世大能記憶,還是……干脆被什么人穿越了?

    不管是哪種猜測,都讓她有些異常的惱火和不爽。

    “對,明明是同一張臉,一個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一個則讓人覺得自己被死神盯上了�!�

    仲孫沅有些氣餒,看樣子柳亞德對那一世姜阮的了解的確很少,繼續(xù)問也問不出什么東西。

    她干脆換了個問題,“你那一世,有沒有落日宮、陰陽瀧符這些東西的消息?”

    兩個世界發(fā)展軌跡應該是一致的,不過某些人不一樣,導致一些小事情向著截然不同的軌跡發(fā)展。按照蝴蝶效應,這種不同隨著時間推移,只會越來越大,越來越多。

    可有些東西不會輕易改動,不然的話,柳亞德當初如何偽造半片陰陽瀧符,幫助傾柔?

    遲疑了一下,柳亞德點頭道,“李軒之前有段時間在找這個,好像說是要搜集幾件東西……還說什么……要趕在天腦之前,不然,所有人都會消失之類的話……”

    仲孫沅聽后蹙眉,“所有人都會消失?什么意思?”

    “不知道……李軒只是這么說……”柳亞德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晦暗的眼神倏地一亮,“對了,他知道的這些都是【王】告訴他的,也是【王】協助他尋找那些……”

    所以說,與其在這里繼續(xù)逼問他,還不如去找【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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