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姐，同意了？”

    同意了嗎？

    霍司野不知道。

    但他想，此時的江心月如果看到那份離婚協(xié)議，應(yīng)該會很高興吧。

    畢竟她的心里眼里，此刻全是沈修錦。

    倒數(shù)第二天，沈修錦又發(fā)來了消息。

    這一次，鏡頭對準的不是江心月，而是他的父母。

    看著照片上三個人圍著病床言笑晏晏的樣子，霍司野心中毫無波動。

    他依然沒有回消息，而是點進了通訊錄，將沈修錦、江心月，以及所有和他們有關(guān)的人都刪除了。

    離開那天，初雪降臨。

    霍司野把昨夜整理好的那些日記和沒送出去的情書，都搬到了庭園里。

    橘黃色的火光照亮了他的臉龐，也將那些記錄著少年情懷的心事都焚之一炬。

    他仰起頭，看著紛紛揚揚的雪花，盤算著還要下多久的雪，才能蓋住這些灰燼。

    正出神之際，緊閉的大門突然打開了。

    許久未見的江心月回來了，腳步匆匆。

    她看了蹲在地上的人一眼，先進了客廳一趟。

    再出來時，她在霍司野身邊停住了腳步。

    看著那些淺粉色的信封，她不自覺就想起了聚會上的那封信。

    那顆氣了很久的心，終究是慢慢軟了下來。

    “我最近在忙，等過兩天我忙完了，我們好好聊聊吧。”

    聊什么？

    離婚嗎？

    霍司野笑了笑，抬眼看向她，聲音淡然無比。

    “不聊了吧，你最想要的東西，其實我一個月前就給你了�！�

    東西？

    什么東西？

    江心月正想問問，手機響了幾聲。

    她點開看到那些消息，眉梢眼角都帶上了笑意。

    看著她的表情，霍司野將最后幾封情書丟進火里，站起身。

    他高大的身軀，擋住了身后燃燒的火堆。

    江心月回完消息，情書剛好燒完，她也忘了剛剛想問些什么。

    霍司野親自把她送到了門口，替她拉開了車門。

    一陣寒風(fēng)吹來，江心月看著他穿得單薄，溫聲要他回去，不要凍著。

    霍司野卻執(zhí)意要留在門口送她。

    透過車窗，江心月看到他抬起手揮了揮，輕聲說了句什么。

    她沒有聽清，但左右不過是“路上注意安全”這種叮囑。

    過去的三年里，她已經(jīng)聽過無數(shù)遍了。

    所以并沒有放在心上。

    車輛啟動后，很快就消失在了視線里。

    霍司野一個人在雪地里站了很久，才回到臥室穿上外套，提著行李箱下了樓。

    雪越下越大，一粒粒落在他的頭上，遠遠看去，像是白發(fā)一般。

    出租車停在別墅門口，上車前，他回身最后看了一眼，又將那句輕不可聞的話重復(fù)了一次。

    “再也不見，京北�！�

    “再也不見了，江心月�！�

    第九章

    江心月開著車，直接去了醫(yī)院。

    今天是沈修錦出院的日子。

    昨天夜里他吵著說想看小時候的照片，她這才特意回去一趟取來。

    提著沉重的袋子走到電梯口時，她和一個陌生女人擦肩而過。

    從這個人身上，她聞到了一股熟悉、淺淡的香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