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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1章

    誰知帝王心冷,敲骨吸髓,他先害了她哥哥,又百般難為她父親,并不曾顧念她的情分。

    她不悅,同他鬧了不快,他便惱了,故意冷落她,折辱她,調(diào)治她,讓她急,讓她懼。

    那夜,她站在艙室內(nèi)的銅鏡前,被裴靳教訓(xùn),被逼著看自己的不堪,最后的遮羞布也被扯下,她才認清現(xiàn)實:她就是裴靳手中的玩物,他想怎樣就能怎樣。

    絕望之下,她趁著雨急浪大,故意跌進河中,死遁離開。

    接著又隱姓埋名,靠書畫為生,逃出了裴靳給她編織的金籠。

    一年后的一日,她被約去畫舫作畫,穿過層層紗帳,不見什么小姐,只有一個男人從她身后欺近,她掙扎求饒,那男人都不為所動。

    她怕了,將茶壺砸在他身上,涼茶潑了兩人一頭一臉。

    昏黃的燈光亮起,照亮了男人俊美沉郁的臉,裴靳問:“妹妹怎么沒認出我來?”

    *

    重逢之后,裴靳以為只要用些手段,戚嶼柔便逃不出他的掌心。

    誰知戚嶼柔人雖嬌弱,性子卻倔強。

    她說:

    “臣女從未喜歡過皇上�!�

    “臣女一想到之前的親密,就覺得惡心�!�

    “請皇上賜臣女一死�!�

    起初,裴靳把戚嶼柔當(dāng)成他豢養(yǎng)的貍奴,乖巧時給些甜頭吃,不乖時教訓(xùn)一番。

    后來,裴靳視戚嶼柔為珍寶,戚嶼柔視他如土匪惡霸,讓他嘗盡了剜心碎骨、求而不得的滋味。

    【食用指南】

    1.男主從始至終只愛女主,替身是女主臆測,但他身上確實有劣根。

    2.強取豪奪+追妻火葬場,男主對女主的感情多少沾點病態(tài)。SC、H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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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鎮(zhèn)國公府世子宋瑯玉,幼時便有神童之名,殿試時又得了皇上青眼,初入官場便為大理寺少卿,掌刑獄審理,人人都知這位宋少卿鐵面無私,明察秋毫。

    春末的一日,他從官署回來拜見母親,入內(nèi)便見個甜美嬌俏的少女站在廳內(nèi),母親道:“這是你遠房表妹溫皎,來府中住些日子�!�

    少女盈盈下拜,喚了一聲“大哥哥”,聲音甜軟得能掐出蜜來。

    宋瑯玉長期接觸罪犯,只看一眼,便敏銳察覺這位表妹不簡單,于是暗中觀察留心。

    溫皎會笑吟吟望向他,素手泡新茶、制點心,行止曖昧,更是多次對他投懷送抱,宋瑯玉猜測溫皎是想勾引他,嫁給他,于是對溫皎厭惡至極,看她如陰溝的老鼠。

    她一次次勾引,卻一次次失敗,最后灰心喪氣,轉(zhuǎn)而去勾搭他的庶弟。

    可她手段都懶得換,依舊是泡茶、送點心那一套,偏偏他那庶弟很是受用,宋瑯玉心中微哂,越發(fā)覺得溫皎不堪。

    誰知后來見她和自己庶弟言笑晏晏,酒窩盈蜜,心中便打翻了醋壇子。

    他將她帶到自己書房,審問犯人一般,一步步瓦解溫皎的防線,看著哭得慘兮兮的溫皎,許諾道:“你本分些,待我成親后,可許你側(cè)室之位�!�

    溫皎抿唇答應(yīng)了。

    后來宮中辦賞花宴,溫皎求宋瑯玉帶她入了宮,她借由獻花的機會見到了皇后……

    宋瑯玉再見溫皎時,她跪在御階之下,雙手捧著一摞塵封十年的罪證,自稱是已故尚書陳文遠之女,請求皇上重查十年前陳家滅門一案。

    彼時的她褪去了青澀、嬌嫵,朗朗灼灼,不再是那陰溝的老鼠,而是熾盛的火炬。

    ……

    宋瑯玉再次審問她,是在自己的臥房,他親她,瓦解她的冷硬,逼她認錯,逼她道歉,逼她承認……對他不止是利用。

    他成了她的第一個男人,可事后她說:“皎皎清白之身給了世子,便算是兩清了�!�

    .

    “她竟敢肖想嫁給我”

    “她可以嫁給我當(dāng)側(cè)室”

    “她怎么能不嫁給我”

    第1章

    嬌兒

    戚嶼柔想,她昨日不該去游湖的�!�

    戚嶼柔想,她昨日不該去游湖的。

    戚家雖不是簪纓世家,可也是正經(jīng)門戶,戚嶼柔的父親戚燮去年調(diào)任禮部任侍郎一職,兄長戚庭鈞年前補了中書舍人的缺兒,日后的仕途只怕比戚父還要通達,戚家是往上走的。

    戚嶼柔是家中唯一的女兒,自小嬌養(yǎng),教以詩書女德,沒有比她更規(guī)矩的閨秀了。

    昨日四月初六,是她十六歲的生辰,幾場春雨后,城外的玉鏡湖美得仙境一般,半湖山色,半湖柳,她聽兄長說了玉鏡湖的美,心癢難耐,便央求兄長帶她去游湖。

    溫煦的風(fēng)掀起了她帷帽的白紗,一艘畫舫錯身經(jīng)過,戚嶼柔看見上面坐著個玄金錦袍的男人,只是一剎那的事,她沒看清那人的臉,也未放在心上。

    傍晚歸家時,竟見父親立在院中,面色如土,兄長驚詫詢問,素來和煦慈愛的父親竟扇了兄長兩巴掌。

    戚嶼柔被送回自己的院子,兩個時辰后,婢女請她去父親書房。

    書房里,母親趙氏哭腫了眼睛,父親和兄長面色從未有過的難看。

    “小禾,父親對不住你,戚家對不住你。”父親雙眼發(fā)紅,聲音悲慟。

    于是今日入夜,便有一頂小轎停在戚府角門,將她接走。

    她是有婚約的,定的國子監(jiān)閆祭酒家的次子閆鳴璋,閆家原準備下月來戚家下聘,年底成婚的,如今她卻無媒無聘被帶走了。

    父親雖未說是誰要她,可能讓戚家這樣將她交出去的,戚嶼柔心中猜出了幾分。

    年前新帝登基,人雖和氣寬仁,手段卻厲害,以雷霆之勢清理蠹蟲,鐵腕整頓朝堂。

    有傳言說,這位新帝衷情于薛太傅的長女薛柔音,只是不知中間出了什么岔子,薛柔音最后竟嫁去了梧州。

    戚嶼柔見過薛柔音,她們二人的眉眼是有五六分像的。

    小轎穿過夜色,經(jīng)過座座府宅,竟不聞轎夫的腳步聲,最后只聽得一聲關(guān)門之音,又走片刻,小轎落了地。

    轎外一道溫和女聲響起:“姑娘請下轎吧�!�

    戚嶼柔雖還懊悔昨日出門的事,聽了這話,也只能乖乖下轎了。

    轎簾從外面打起,一只纖瘦白凈的手伸了進來,戚嶼柔搭住,一矮身出了轎。

    扶她的是個二十三四歲的年輕女子,眉目舒淡,氣質(zhì)沉穩(wěn),難得的是笑容可親。

    “奴婢芳晴,日后由我照顧姑娘起居,還請姑娘隨奴婢入內(nèi)。”芳晴側(cè)了側(cè)身,態(tài)度恭敬。

    戚嶼柔抬起眼,入目便是一片水塘,燈火輝煌,長堤春柳掩映著太湖石的假山,假山之后又有朱紅角檐探了出來,頗有江南園林的況味。

    幼時她曾在蘇州府養(yǎng)病,那時便住在這樣的園子里,后來北上歸家,京中宅邸時興肅穆嚴整,故而她已五六年未見這樣雅致小巧的園子,便有些怔忪。

    但她很快收斂心神,道了一聲謝,立刻有婢女扶住她的手臂,攙著她邁上鵝卵石鋪成的曲徑。

    芳晴手中提著一盞素雅的六角宮燈,昏昏燈光只照亮了戚嶼柔面前的方寸之地,讓她愈發(fā)的憂懼。

    又走一段,面前忽然開闊起來,穿過浮橋,一座兩層朱紅小樓豁然出現(xiàn),懸掛的匾額上寫著

    3833

    “立雪樓”三個字,戚嶼柔隨芳晴進入東側(cè)耳房,才知這是一間浴房,浴桶內(nèi)已注滿了熱水,上面還撒了花瓣。

    渾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到了頭臉上,可戚嶼柔知道自己不能拒絕,她順從脫了衣服進入浴桶,任由婢女清洗她的身體,頭發(fā)、肩頸、手指、腳趾,她從上到下,從里到外都被仔細清洗了一遍。

    她是未出閣的女子,平日外出尚且要戴帷帽遮掩容貌,如今卻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脫光了洗凈了,等那人采擷。

    可她不能羞憤、氣惱、反抗,只因戚家三十幾口人的性命都在那人手里,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天子,怎么會在意一個替身禁|臠的感受。

    戚嶼柔知道她必須忍耐,可看見婢女手中薄如蟬翼的寢衣,還是渾身發(fā)冷。

    “我想穿自己的衣服,勞煩芳姑姑。”她垂眸,軟聲請求。

    聲若黃鸝,卻又比黃鸝聲還甜、還軟。

    芳晴曾在先帝御書房侍奉了五年茶食,見過的美人多不勝數(shù),今夜卻被戚嶼柔驚艷到了,她不是那種明艷的美,是嬌弱、干凈、明透又靈氣的動人,似棲息在枯樹枝椏上的纖纖鷺鳥,又如雨后曠塘底下探出的一支白荷,讓人想疼惜愛護。

    不知主子是從何處尋到這樣的尤物珍寶,也難怪這樣急著將人接了來。

    戚嶼柔的衣服很快拿來,雪青色繡白荷的抹胸,細白棉布的寢衣,雖是普通的衣服普通的料子,可穿在戚嶼柔身上,便顯出格外的溫婉純凈來。

    芳晴忍不住又嘆了一聲。

    戚嶼柔被帶進二層寢房內(nèi),芳晴服侍她上榻,貼心叮囑道:“姑娘安歇吧,不必等,若有事喚奴婢便可�!�

    芳晴退了出去,寢房內(nèi)便只剩戚嶼柔。

    她躺在陌生的床上,蓋著陌生男人的錦被,聞著被褥上淡淡的龍涎香,既緊張又無助,最后實在睡不著便起身打量起這間寢房。

    寢房寬敞,內(nèi)里的布置擺設(shè)也是江南的風(fēng)格樣式,紫檀拔步床,月影灰瑞獸紋的床帳,北墻挨床立了一排方角柜,東邊則用一面玉刻湖光山色屏風(fēng)隔開了個小書房,南面靠窗還放了一張羅漢榻。

    戚嶼柔踩在柔軟的地毯上,草草在房內(nèi)轉(zhuǎn)了一圈,便再次上了床,可依舊翻來覆去睡不著,只覺五內(nèi)有如火燒。

    這樣折騰到了子時,外面依舊沒有響動,戚嶼柔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下,她想著這處宅院在城東,離皇宮并不近,且之前她聽父親說過,半月前夷狄侵犯稻積城搶奪糧食婦女,想來紫宸殿那位也有的忙,今日或是不來了。

    戚嶼柔雖這般猜想,心中卻還是有些不安穩(wěn),又捱了半個時辰,才總算是放下心來。

    昏昏沉沉即將睡著之時,忽聽外面有人低語,她瞬間警醒,房門已開了又合上,一道微沉的腳步邁了進來。

    芳晴剛才已熄了燈,如今屋內(nèi)只剩一盞白紗燈,那人高大的影子便被投在帳子上,如同一只吃人的巨獸。

    戚嶼柔呼吸都忘了,身體忍不住微顫,她看他解了玉帶、外袍丟在羅漢榻上,又來到床邊站住。

    戚嶼柔抓緊了身下的褥子,閉了眼。

    他脫靴上了床,帶進冷夜的沁涼,帳內(nèi)龍涎香的味道更濃幾分。

    那人在戚嶼柔身側(cè)躺下,再無其他動作。

    身側(cè)躺了一只吃人的猛獸,戚嶼柔嚇得一動也不敢動,生怕驚醒了他,再把自己生吞活剝了。

    可一只生有薄繭的手忽覆在她手背上,耳邊響起一道低沉醇厚的嗓音:“還未睡?”

    戚嶼柔知道躲無可躲,躲過了今日還有明日,他既然將她弄了來,絕不會輕易放過,不如早死早安生,于是輕輕“嗯”了一聲。

    他似乎低笑了一聲,“我知道你姓戚,還不知你叫什么。”

    “戚嶼柔,島嶼的嶼,輕柔的柔�!逼輲Z柔順從回答。

    “可有乳名?”

    他身體靠過來,如山傾軋,伸手來解戚嶼柔的衣帶。

    “小……禾�!甭曇舨豢梢种茙狭祟澮魞�。

    “哪個字?”

    “禾苗的禾,幼時生病,算命先生說起這個乳名能破災(zāi)擋煞�!逼輲Z柔指甲死死掐住掌心。

    他“哦”了一聲,戚嶼柔寢衣所有的系帶都解開了,他的一根手指已探入素白寢衣領(lǐng)口,淡聲道:“不如小柔兒好聽�!�

    他喜歡薛柔音……所以叫她小柔兒。

    真混蛋。

    “小柔兒,”他聲音慵懶矜貴,戚嶼柔的名字被他念得纏綿,人也跟著顫了顫,便聽他又道,“可知道我是誰?”

    戚父沒說是誰要她,如今自己又被送到這所私密宅院里,戚嶼柔便猜到他不想讓她知道身份,于是善解人意道:“父親并未告知,只說曾蒙受您的大恩,讓嶼柔好好侍奉�!�

    裴靳輕笑,人已坐起,借著帳上透進的昏昏燈光,打量起身側(cè)躺著的少女。

    昨日畫舫上匆匆一瞥,并未看清她的容貌,如今美人在側(cè),自然要細細觀瞧。

    少女垂著眸,從他入內(nèi)至今,不曾看過他一眼,凝脂一般的肌膚,鴉羽濃密,眉心一點朱砂痣添了許多嬌意,清姿秀骨,云鬟翠疊,細白棉布的寢衣包裹在她纖儂合度的嬌軀上,一雙玉足從裙下鉆出來,微粉的趾頭都透著柔光,整個人仿佛一掐都能冒出水來。

    戚嶼柔雖努力鎮(zhèn)定,卻是徒勞,掌心已經(jīng)被掐得沒了知覺,他一根根掰開她蜷縮的手指,壓著聲音安撫道:“莫怕,我輕些�!�

    她點點頭,側(cè)過頭閉上了眼。

    身上的寢衣被剝掉,驟然的冷讓戚嶼柔抖得更加厲害,他的手放在戚嶼柔軟白纖細的腰肢上,只微微用力,戚嶼柔便忍不住哼了一聲。

    她被自己的聲音嚇到了,過去十六年的教養(yǎng)和矜持,讓她不允許自己發(fā)出這樣不莊重的聲音。

    她抿緊了唇,努力無視周遭的一切,可無助感將她淹沒,于是死死咬住唇,不肯發(fā)出一點聲音。

    “別咬唇,小柔兒,放松些�!彼氖种戈_他的唇,不許她咬自己。

    陌生的男子,危險有力的身軀,戚嶼柔覺得自己的名字起得不好,讀快了便像是“魚肉”,如同她現(xiàn)在的處境,刀俎上的魚肉。

    “睜眼看我�!彼鋈婚_口命令。

    戚嶼柔只得睜開眼,帳內(nèi)燈光昏暗,戚嶼柔看見一雙沉沉如潭的鳳目,他五官雖生得俊美,線條卻偏冷硬,頗有刀劍出鞘的鋒利之意,她忍不住別開眼。

    好在他也未再逼迫戚嶼柔瞧他。

    戚嶼柔疼得忍不住,身體緊繃如弓弦,只能去掐自己的掌心。

    裴靳也發(fā)現(xiàn)了她的動作,捉住她雙腕舉至頭頂……

    第2章

    見琛

    “可知道我的名字?”……

    如同層層山巒都傾軋在戚嶼柔身上,她覺得自己快要疼死了。

    少女的呻|吟如同病弱的小貓,顫顫的可憐極了,裴靳忍了片刻,動作起來,可戚嶼柔實在繃得太緊,他俯身去尋她的唇,更感受到了少女的緊張無助。

    女子第一次人事自是要疼的,裴靳今夜也沒準備在她身上暢快,可還是忍不住又動作一番,戚嶼柔額上已沁出了冷汗。

    他退了出去,披了寢衣下榻。

    戚嶼柔雖是第一次,可也知道他并未得到滿足,方才撤出去時,她不小心看到那物,心中駭然,不免猜測他那這樣抽身而去是不滿意她的表現(xiàn)?

    也不知心中是酸楚多一些,還是慶幸多一些,戚嶼柔盼著他嫌棄自己無趣,從此厭棄了她,把她送回戚家去。

    可她的白日夢并未做太久,床帳已再次被掀開,男人高大的身影立在床前,白綢寢衣松垮堆疊在他精壯的身軀上,更顯出他的不羈野性來。

    “去沐浴�!�

    他嗓音微啞,隨手拿起戚嶼柔的寢衣將人裹住,便抱起往樓下走。

    這座別院依山而建,引山頂泉水入了房后的浴池,又有地龍常年燒著,水溫適宜,若無命令,無人敢入內(nèi)。

    戚嶼柔被他一路抱著來到浴池,裴靳隨手扯下她裹身的寢衣,抱著她進入池內(nèi)。

    溫?zé)岬某厮陨跃徑饬似輲Z柔的不適,卻未能讓她放松——兩人的身體緊貼在一起,姿態(tài)實在太過親密,即便是夫妻,也沒有這樣共浴的。

    倒是聽說青樓妓子為討好恩客,常常裸|身伺候客人入浴,良家女子將這種行徑當(dāng)做輕賤鄙薄,極為不堪。

    戚嶼柔覺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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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如妓子,妓子遇到不喜的恩客尚能推拒,她卻不能,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她只有受著的分。

    可過往十六年戚家對她的教導(dǎo),她對自己的規(guī)訓(xùn),讓她覺得羞恥,覺得難過,覺得屈辱。

    裴靳修長的手指穿過戚嶼柔垂順的長發(fā),膝上的柔意讓他心猿意馬,水波拂過少女瑩白的肌膚,將她熏染得越發(fā)楚楚。

    “可知道我的名字?”

    戚嶼柔搖頭,“不知�!�

    多荒謬,他奪走了她的清白貞潔,戚嶼柔卻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我姓裴,小字見琛�!�

    裴見琛,新帝名叫裴靳。

    戚嶼柔不知他是何意,便保持緘默。

    “琛,為珍寶之意,見琛,意為……見珍寶。”

    他低笑了一聲,手指探進去,另一只手則是按在了戚嶼柔后脊,將她壓在自己胸膛上,兩人之間一絲縫隙也無。

    戚嶼柔沒忍住哼了一聲,她才不管什么珍寶不珍寶,她現(xiàn)在難過得只想大哭。

    “小柔兒以后可以叫我見琛哥哥,或者……琛哥哥�!�

    戚嶼柔不喜歡他的手指。

    他沒表明自己的身份,戚嶼柔不聽他的話不算抗旨,所以她閉嘴沒應(yīng)聲。

    裴靳以為戚嶼柔羞澀,也不勉強,手指抬起戚嶼柔的臉吻了上去,氣息越來越焦灼,裴靳覺得自己有些失控,卻又新奇于這種失控。

    少女柔順得過分,似一個沒脾氣的面團,任由他搓圓捏扁,裴靳喜歡這種感覺,更喜歡這個馴順聽話的姑娘。

    “還疼嗎?”他問。

    戚嶼柔身體顫了顫,沒說話。

    裴靳將她身體轉(zhuǎn)向自己,將人抵在池壁。

    借由溫?zé)岢厮难谧o,他再次占有了戚嶼柔。

    她還是緊張,但應(yīng)該沒有那般疼了,身體微微緊繃,裴靳扶住她的腰肢,動作起來,柔聲哄道:“放松些�!�

    戚嶼柔覺得自己如同一艘隨波逐流的小船,萬事不由己,過往的十六年仿佛一場幻夢,如今夢醒,處境殘忍得可怕。

    浴池上方罩著整片琉璃,今夜是四月初七,月缺如弓,星光卻熠熠。

    戚嶼柔的眼中蓄了水汽,看那些星星便帶了重影,可她忍著沒哭。

    她今夜不想哭。

    裴靳今夜本不準備再碰戚嶼柔的,可一沾就再忍不住,心底的貪欲被激起來,他凝視著少女清絕柔美的臉,沉了沉腰,抓她更緊,似狼抱兔,欲食其肉,欲啖其骨。

    水聲持續(xù)了半個時辰才終于停了,戚嶼柔渾身癱軟無力,只覺骨頭都一寸寸被碾碎了。

    裴靳抱著癱軟的嬌兒起身,自己披上寢衣,又用棉巾包裹住戚嶼柔的身體,只露出一雙粉嫩玉足在外,她瑩潤修長的小腿搭在他臂彎處,是極親昵的姿勢。

    回房后,芳晴已換好被褥,她退出去時,戚嶼柔看見她臂上搭著的暗色床單,上面有她的落紅,是她曾為女兒的證明。

    這一刻,戚嶼柔知道,她的小閆哥哥、她的蘇州府再也回不來了。

    今夜她忍了一次又一次,每一次都忍住沒哭,今夜她不想哭的,可這一刻,眼淚終是涌了出來,暈濕了裴靳胸口處的寢衣。

    裴靳將戚嶼柔放在床榻上,看著她瑩白肌膚上紅痕密布,方覺自己剛才手重了。

    他取藥給戚嶼柔擦了,安撫道:“莫哭了,下次我輕一些�!�

    戚嶼柔聽了越發(fā)難受,可又怕把裴靳哭煩了,只能強迫自己不去想些有的沒的,背對他穿上了衣服。

    裴靳熄燈上床,鼻尖聞到一股淡淡的蜜香,是戚嶼柔身上的味道,便又將人拉進懷里,擁著沉沉睡去。

    這一覺他睡得沉,可夢中卻幾次握緊掌中纖腰,攪擾得戚嶼柔熬了半宿。

    天快亮?xí)r,裴靳起身下榻,并未特意放輕動作,戚嶼柔自然被吵醒,她動了動,聽他說“不必起身服侍”,加上身上實在酸疼,便當(dāng)真沒有起身。

    裴靳自己蹬上皂靴,來到外間,芳晴捧著外袍玉帶上前服侍。

    因有事要問,芳晴服侍得便格外小心,一直仔細觀察著裴靳的神色。

    她曾在先帝的御書房內(nèi)侍候茶食,可她實際聽命于裴靳,御書房里隱秘的消息經(jīng)由她傳遞給裴靳,裴靳登基后,因她做事妥帖,便被派來掌管這座秘密別院。

    往日清冷矜貴的年輕帝王,今日依舊沒有什么特別的神色,他抬手,芳晴一面給他系上玉帶,一面謹慎開口請示:“主子,柔姑娘那里留不留?”

    裴靳并未猶豫,聲音平平:“不留�!�

    芳晴應(yīng)了聲是,心道這位柔姑娘雖是主子第一個女人,可到底是在宮外寵幸的,記事房沒有存檔,若是有了子嗣只怕不好分說。

    “她年歲尚小,產(chǎn)子危險,你做事素來穩(wěn)妥,照顧好她的身子。”說完,裴靳理理衣袖下樓去了。

    芳晴聽了這話,心中微訝,暗想屋內(nèi)那位柔姑娘以后只怕是個有前程的。

    裴靳來到門口,內(nèi)監(jiān)承喜已牽馬候立許久,他接過馬鞭,翻身上馬,迎著薄薄晨曦回宮中去了。

    那廂芳晴得了裴靳的指示,讓婢女煎了藥,聽房內(nèi)戚嶼柔醒了,便親自端藥送了進去。

    她入內(nèi)時,見戚嶼柔抱膝坐在窗邊的羅漢榻上,依舊是一身細白棉布的寢衣,如墨如瀑的長發(fā)披散在肩上,越發(fā)顯得她嬌弱楚楚。

    芳晴呼吸微窒,忽然不忍讓戚嶼柔喝這藥,但卻沒膽子真這樣做,只遲疑了片刻,便想好了說辭,面帶笑容走了過去。

    “姑娘起了,奴婢服侍姑娘梳洗可好?”

    窗牗半開,少女原本正望著樓下那片插滿枯荷梗兒的水塘,聽了這話便轉(zhuǎn)過頭來,眸光落在芳晴手中的藥碗上。

    芳晴原本想好的話,在面對戚嶼柔那雙明透干凈的眼睛時,便再也不能出口。

    “是……避子湯?”戚嶼柔輕聲詢問。

    “姑娘年紀小,若是……”芳晴的話并未說完,戚嶼柔已接過那碗藥,含住碗沿“咕嘟嘟”喝了下去。

    比起曾經(jīng)喝過的湯藥,這碗并不算難喝,只是純苦,不辣不酸。

    碗盞輕輕擱在炕幾上,芳晴才回神,忙安慰道:“姑娘年紀尚小,等身體長開些再考慮子嗣的事,這藥于身體并無傷害,姑娘不必擔(dān)憂�!�

    太醫(yī)院的避子方經(jīng)過幾十年的改良,又加入了補氣補血的藥材,自然不會傷身。

    不過戚嶼柔并不擔(dān)心這藥傷不傷身,若是徹底不能生了,反而還好些。

    此時裴靳也回了紫宸殿。

    “夷狄如今已被驅(qū)逐出稻積城,只是這一戰(zhàn)并未傷其主力,怕是日后他們還會故態(tài)復(fù)萌�!北可袝w鴻今早才收到軍報,因涉機密,便只能散朝后私下稟報。

    裴靳已換了一身梅花方勝紋的宮錦窄袖袍,腰間束著暗紅底的玉帶,頭戴赤金簪冠,雖是常服打扮,帝王的壓迫感卻絲毫不減。

    趙鴻曾為先帝肱骨之臣,裴靳登基之后,將他從吏部調(diào)到兵部,對他頗為倚重,可這位新帝心思實在難測,趙鴻亦不敢在他面前有所保留,事事稟明,全聽裴靳的定奪。

    “此事朕已交給崔簡去做,你不必管了,只是稻積城不可再失,否則軍法處置�!迸峤寄渴娴�,話卻是警告。

    趙鴻應(yīng)是,脊背已生了薄汗。

    裴靳登基一年,亂子不少,若不是他攜雷霆之勢,手段冷酷,將諸多事掐滅在萌芽之中,朝廷民間此時早不知亂成什么樣。

    北境夷狄雖被驅(qū)逐,南邊卻又出了水患澇災(zāi),還沖毀了兩所村莊,紫宸殿內(nèi)議事頗久,正午方散。

    趙鴻等人才退出去,太后身邊的內(nèi)監(jiān)便來求見,恭敬道:“今日浴佛節(jié),太后娘娘請皇上去知春堂用午膳�!�

    裴靳揉了揉眉心,起身去知春堂見馮太后。

    馮太后潛心禮佛,裴靳登基后,下令翻新了慈安宮,在慈安宮東側(cè)新起了一座萬佛閣,萬佛閣對面便是知春堂,裴靳入內(nèi)便聞到一股馥郁花香,他微微皺眉,便聽馮太后道:“你便是再忙,也該知道保養(yǎng),聽說你昨夜又忙到半夜,今日又議了一上午事,別看此時年輕沒什么,怎么不知積勞成疾的道理?”

    接過宮女遞過來的凈手帕,裴靳應(yīng)了聲是,坐下后又問了馮太后近幾日身體如何,便再無話。

    馮太后輕咳一聲,宮女便魚貫而入,二十幾道素膳上桌,有太和餅、假炙鴨、假蛤蜊、慶元豆腐、素?zé)Z、煨木耳、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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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煨白菜等。

    “平日你忙,今日難得過來又要陪我吃素,不過這位新來的素食御廚手藝頗好,幾乎能夠以假亂真,快嘗嘗。”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便是手藝再好,豆腐也做不出燒鵝的味道,不過是用十只八只鵝同豆腐一起煨熟,豆腐被油脂浸透了,這才能吃出鵝味來,都是貴人們欺人欺佛罷了。

    裴靳夾起一塊燒素鵝,咬了一口,點點頭,“不錯�!�

    馮太后懷裴靳時,便有相士斷言此為禍胎,生下來要刑克六親的,先帝一氣之下將那相士賜死,可因當(dāng)時先帝和馮太后感情尚且不錯,雖心中生了疑慮,到底還是期待這個孩子出生的。

    誰知裴靳出生時,馮太后難產(chǎn),兩日都沒能養(yǎng)下來,即將母子俱亡時,急尋回了一位早已歸鄉(xiāng)的婦科妙手,冒著風(fēng)險轉(zhuǎn)換了胎位,才總算將裴靳生下來,可馮太后卻傷了身子,落下個淋漓不盡的毛病。

    大兆的第一個嫡子誕生,本應(yīng)是喜事,可因那相士之言,馮太后又難產(chǎn),到底大家心底都存了疑影。

    裴靳滿月那日,宮中本是要大辦一場,先帝卻又忽然得了急病,上吐下瀉不止,人也發(fā)起高熱來,太醫(yī)束手無策,宮中忙得人仰馬翻,沒人顧得上這位小皇子的滿月宴。

    好在一月之后,先帝的病逐漸好轉(zhuǎn),可自此以后,無論是先帝還是馮太后,對裴靳都生了厭惡之心。

    可畢竟是自己的親骨肉,馮太后雖不喜歡,卻也沒有苛待,這樣不冷不熱過了三年,馮太后產(chǎn)下了次子裴肇,裴肇機靈可愛,裴靳又被批不詳,馮太后很快便將所有的愛都傾注在裴肇身上,將裴靳挪去遠僻的偏殿,讓一個老嬤嬤照顧,若是無事,半年母子也見不上一面,故而母子關(guān)系冷落疏遠。

    裴靳吃了幾口精致的素菜,感覺每道菜味道都怪,便放下了金箸,道:“前朝還有事,兒子先行告退�!�

    “姑母,這冊《藥師經(jīng)》我抄完了�!币坏缷纱嗟呐暫鋈辉陂T口響起。

    裴靳眼兒都沒抬,用帕子擦著指,等著馮太后把早準備的一套話說出來。

    “你這孩子,怎么這樣沒規(guī)矩�!彪m是責(zé)備的話,馮太后語氣卻寵溺,“見到你皇帝表哥,怎么也不知道行禮�!�

    馮寶瓊瞥了裴靳一眼,一雙明眸半斂,鵝蛋臉上也添了幾分緋色,福身甜聲說了句“寶瓊拜見表哥�!�

    裴靳唇角輕輕扯了扯。

    “琛兒大概忘記了,你小時候曾見過寶瓊的,你們在一處玩得極好�!瘪T太后拍拍馮寶瓊的手,又解釋,“近幾日我常做噩夢,太皇太后又病了,所以讓寶瓊?cè)雽m替我抄幾冊經(jīng)書,誰知她這一抄經(jīng),我便真的沒再做噩夢,太皇太后的病也有了些起色。”

    “有用便好,兒子俗務(wù)纏身,雖想常來侍奉,卻實在不得閑,有馮表妹陪著也好,蜀中新進貢了幾匹軟煙羅,一會兒我讓人送來給馮表妹裁衣�!迸峤菝矔i麗,嗓音干凈醇厚,幾句話說得讓人極為熨貼。

    馮太后松了一口氣,馮寶瓊心中小鹿亂撞。

    只有旁邊看著自家主子的承喜脊背生寒,主子那可不是真笑,分明是譏笑、是冷笑,是有人要倒霉了的預(yù)兆。

    承喜縮著肩跟在裴靳身后,出了慈安宮,又往紫宸殿去。

    黑色的皂靴踏在玄黑金磚之上,不快不慢,甚至帶著點閑庭信步的意思。

    “承喜,你說朕是不是看起來很蠢?”慵懶矜貴的嗓音,說出的話卻嚇死個人。

    承喜忙跪下,快速回道:“陛下英明神武�!�

    他可沒膽子把“蠢”字說出口。

    馮太后的母家是慶元王府,大兆建國的元老勛貴,根深枝茂,六部之中都有馮家的門生故吏,馮寶瓊的身份自然當(dāng)?shù)闷鸹屎�,可裴靳早想收拾這些勛貴元老,更不用說馮寶瓊是馮太后選的女子。

    他有過前車之鑒,絕不會再容馮太后送的女子在身側(cè)。

    什么馮表妹、瓊表妹,他實在煩得很,若說要“妹妹”,他想要的也只有被藏在他別院的那位。

    游船驚鴻一瞥,他雖未看清戚嶼柔的容貌,卻聽她那一管甜糯柔膩的嗓音說:“哥哥,你下次租一艘大些的船,這船太小太晃,坐得人頭暈氣悶……”

    他便也饞了,想聽那姑娘喚自己哥哥。

    可惜昨夜她軟唇緊閉,實在忍不住他的沖撞時,也只是哼了幾聲,乖得過分。

    裴靳準備去別院。

    第3章

    二爺

    他喜歡本分的女子。

    裴靳正準備出宮,卻有內(nèi)監(jiān)疾步尋來,說是崔簡崔大人有急事稟奏。

    “他最好真的有急事�!�

    崔簡確實有急事,裴靳登基后,新設(shè)立了龍鱗衛(wèi),只聽裴靳差遣,專辦隱秘之事,崔簡便是裴靳親手扶植起來的第一任統(tǒng)領(lǐng)。

    “龍鱗衛(wèi)得到秘報,夷狄被驅(qū)逐出稻積城之后,逃往突厥控制的沛垣河谷,想要占據(jù)此地,因此同突厥起了沖突,前日戰(zhàn)事激烈,夷狄主力受損,正是一舉殲滅的好時機,臣請領(lǐng)兵前往圍剿夷狄殘部,以清北境之患�!�

    崔簡年輕的面龐上是勃勃野心,裴靳也喜歡他的勃勃野心,只不過夷狄現(xiàn)在還不能滅。

    “我讓你找的人可找到了?”裴靳轉(zhuǎn)動著拇指上的墨翠扳指,鳳目微斂。

    “龍鱗衛(wèi)中有一個人名叫肖金泉,機敏善變,幾次考驗都絕地逢生,勉強堪用。”崔簡道。

    “把他送到北地去,讓他取信夷狄部落的首領(lǐng)浉陀晟,挑動他們幾個部落自相屠戮,使那些蠻夷無暇南下擾邊�!�

    崔簡有些擔(dān)憂:“可他是大兆人,想取信浉陀晟怕有些難�!�

    北地蠻族高鼻深目,和大兆人模樣迥異,一眼便能分辨得出。

    “無妨,”裴靳冷笑了一聲,“朕會讓他帶一份大禮過去,保證讓浉陀晟相信他�!�

    那份大禮,自然就是慶元王府世子、馮太后內(nèi)侄,馮紹安。

    裴靳生氣后,即將要倒霉的人。

    裴靳到別院時,金烏西墜,遠遠便看見立雪樓上那道纖細嬌影。

    至樓下時,芳晴上前,行禮打簾,迎他入了一層的明堂內(nèi)。

    “她今日都做了什么?”裴靳彎腰凈手,出聲詢問。

    這座宅院裴靳雖喜歡,卻并不常來,有時朝中事多,一月也來不了一次,所以芳晴得知他晚上又要來時,自然有些詫異,又加上晨間他話里,似乎日后想讓戚嶼柔誕育皇嗣,芳晴心中便猜出他的心思。

    遞上凈手帕子,她恭敬回道:“主子走后不久,柔姑娘便醒了,喝了避子湯后,在窗邊看了一會兒荷塘,用過早膳后,奴婢送了些詩集話本過去,午膳后歇了午覺,之后也未出屋,一直坐到此時�!�

    “喝避子湯時可有不愿?”裴靳淡聲問。

    “并未不愿,柔姑娘什么話也沒問,端起藥碗便喝了�!狈记缛鐚嵈鸬�,其實她覺得戚嶼柔喝得太痛快了,昔日她在先帝御書房伺候,見過爬床宮女喝避子湯的神情,哪個不是如喪考妣,哪個不是黏纏著不想喝,從沒見哪個像戚嶼柔喝得這樣痛快,也沒見哪個喝完像戚嶼柔這樣松了口氣的。

    裴靳聽了這話微微點頭,他喜歡本分的女子。

    “她忽然來到一個陌生的宅子,定然不適應(yīng),你多陪她在園中逛逛,日后,她也是你的主子。”說罷,裴靳上了樓去。

    立雪樓有兩層,一層是明堂,東西側(cè)是偏廳,二層?xùn)|側(cè)則是臥房,中間是花廳暖房,西側(cè)是他的書房,往常他若需要書寫,并不去西側(cè)書房,只在東側(cè)臥房的那張書案上,如今戚嶼柔住了進來,那張書案便該搬出來換上妝臺才是。

    他推門進入,見臥房光線昏昏,戚嶼柔抱膝坐在窗邊羅漢榻上。

    裴靳在樓下遠望時,她便是這樣的動作,過了這么久,她竟一動未動。

    聽了門響,她抬頭看過來,那雙明亮清潤的眸子眨了眨,便又垂了下去,她下榻,福身柔聲喊了聲“二爺”。

    戚嶼柔才不喊裴靳“哥哥”,今日同芳晴打聽一番,便同這宅內(nèi)的婢子一樣喊二爺。

    那一管嗓音,柔得能掐出水,甜得能溺死人,雖只喚了一聲“二爺”,也讓人心中熨帖。

    他走至榻邊,伸手關(guān)了窗,“傍晚風(fēng)涼,開著窗不冷?”

    戚嶼柔穿了一身淺粉色的豎領(lǐng)衫,下著白綾百褶裙,外面套了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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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底繡合歡花的比甲,梳著雙螺髻,發(fā)髻上只用幾支珍珠釵稍稍綴飾,眉心一點朱砂痣,更顯出她的嬌俏可人來。

    看著就像一個水靈靈、覆著雪膩糖霜的白玉桃子。

    “不冷�!逼輲Z柔輕聲道。

    “聽芳晴說你今日未曾下樓,只開著窗看那荷塘,可是喜歡荷花?”裴靳盤腿坐上榻,自己提壺斟了一盞茶,那雙鳳目帶了溫溫笑意望過來。

    “還好�!逼輲Z柔溫順回道,頭垂得更低,卻不小心露出玉色脖頸上的青色指痕,她今日雖特意穿了豎領(lǐng)衫,可那指痕的位置太高,依舊是沒能遮住。

    裴靳擅騎射,能于百步之外射中空中鷹目,眼力甚佳,此時兩人距離不過三五步,那枚指痕自然被他瞧了清楚。

    指痕是昨夜在浴池內(nèi)留下的,那時戚嶼柔被他抵在池壁上,他又急又貪,似是把她弄得有些害怕,便想扭開身子,他不準,抓住了她的后頸,迫她仰頭迎合。

    他不知少女的肌膚竟這般嬌嫩,只稍稍用力便留下這樣的青痕,昨夜給她上藥時,并未注意到此處,所以如今那痕跡便有些駭人。

    “過來�!彼輲Z柔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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