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59章
“三百年前……改紙符……”龍牙捻著手里的紙符殘片,低聲念叨了一句,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齊辰知道的太少,自然不懂他思的是什么,便偏頭問道:“有眉目了?”
“嗯?”龍牙搖了搖頭,道:“范圍縮小了一些罷了,算不上有眉目�!�
“符陣這東西,龍組長你這種走冷兵器暴力路線的兇殘人士不了解也正常,見面一刀就掄過去了還費用什么心思布陣吶!我記得你還缺個頭啊還是珠子什么的,找著沒?”李道長見龍牙和齊辰依舊皺著眉,便出聲安慰道。
只是這安慰說得太像放屁了,嘲諷感十足,簡直哪壺不開提哪壺,一戳一個準!也虧得這人整天關在這云杜山上難得出去一回,要不然也不知道會有多招打。
“你他娘的才沒腦子!你師弟不放你下山簡直太明智了,出去就是妥妥給你們云杜山招恨的�!饼堁罌鼋z絲地刺了一句,大概是跟李道長抬杠抬慣了。
李道長冷哼一聲,駁道:“廣和都能放你出來流竄了,我怎么就不能下山?”
齊辰在旁邊圍觀這倆說話只覺得神奇,上一秒還在互罵,劍拔弩張的,眼看著就要跳腳,下一秒又扯回到正經(jīng)事上了——
只見李道長理了理自己仙氣十足的廣袖,而后從腰間摸出一只符紙疊成的紙鶴,道:“這樣好了,如果你們再碰到那樣的符陣,就傳個話給我,我去看看那究竟有什么名堂�!�
“這才像人話�!睆膩聿徽f人話的龍大爺如此答道,伸手就要去接那紙鶴。
結果李道長沖他翻了個沖天的白眼,繞過龍牙的手,把紙鶴遞給了齊辰,叮囑道:“可收好了啊�!�
“稀罕!”龍牙沖他揮了揮手,道:“行了!我沒別的事要問,你可以滾了,喂你的后山小妖怪去!我們走了!”
那李道長似乎就等著他這句話呢,一聽完事兒了,廣袖一甩整個人便化作一片云似的掠遠了,撒丫子跑得比誰都快。留下另外兩個年輕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覷,而后沖龍牙一拱手,行了個禮道:“慢走�!倍蟊汩W身追李道長去了。
龍牙拍了拍齊辰的腦門:“走了,發(fā)什么呆!”
齊辰點了點頭,跟上他,道:“云杜山人不多啊。”
“他們每代收弟子都很講究,寧缺毋濫。一個人只收一兩個門徒,個別如果碰不到鐘意的,一輩子都不收徒弟。這樣一代代傳下來,當然不可能多么人丁興旺,但也不算少了�!�
“李道長在云杜山挺有地位的樣子,那兩個年輕人感覺對他既無奈又恭敬�!饼R辰跟著龍牙順著臺階朝下走,邊走邊道。
“廢話,他是掌門�!饼堁理樋诖鸬�。
齊辰:“……”掌門這么吊兒郎當,云杜山?jīng)]人造反嗎?!
“所以那紙鶴收好了吧,雖說這貨被龍槐酒店掛墻頭掛了一百來年,臉都丟盡了,但道行上來說,他的能耐跟他丟人現(xiàn)眼的程度成正比,把云杜山掌門當召喚獸的,至今可沒幾個�!饼堁肋呑哌叺溃骸肮烙嬎矊χ埛τ信d趣�!�
“他是掌門……那你為什么說他師弟不讓他下山?難道不是他說了算?”齊辰抽了抽嘴角,問道。[http:]百度云搜索引擎,找、找電影、追劇。
龍牙譏笑道:“他師父,也就是上一任掌門當年看重他的根骨收了他當?shù)茏�,本來不打算再收第二個徒弟的,結果被這貨丟人丟怕了,才收了他師弟,挽回老臉。雖說他現(xiàn)在繼任了掌門一位,他師弟是首席大長老,但是云杜山眾人基本把他倆看作一個地位的,只不過他師弟是個真冰渣子,不樂意見人,才什么事都由他出面。據(jù)說云杜山小事大長老說了算,大事掌門說了算,可惜,至今沒有過大事�!�
齊辰:“……”
他已經(jīng)完全不知道說李道長什么好了!不過很快他就沒心思說了,因為龍牙帶著他走下百級樓梯,眼看著要到懸崖邊了,卻依舊沒有絲毫要停下來的趨勢……
“龍組長——”齊辰忍了又忍,終于還是沒忍住,一把拽住龍牙的手,頓住步子,道:“出口在哪兒?再往前下兩級都到頭了�!�
龍牙隨手一指:“對啊!所以出口不就要到了嗎?!”
齊辰眨了眨眼:“不是等等——你往哪兒指呢?”
龍牙十分干脆地拎起僵成棺材板兒的齊辰,又朝下走了兩級,站在了懸崖邊,指了指下頭的萬丈深淵,言簡意賅道:“跟我念———出!口!懂沒?”
齊辰頓時覺得自己現(xiàn)在撅過去還來得及!
可惜龍牙沒有給他暈的時間,只聽那祖宗十分理直氣壯地道:“虧得老子還特地陪你磨磨唧唧一級一級走下來,緩了一百級了,你怎么還一副要斷氣的架勢?”[http:]百度云搜索引擎,找、找電影、追劇。
齊辰:“……”你下樓前跟我說過出口在這里嗎?!
“別看了,越看越怕�!饼堁罌]好氣地抬手把他那雙招子給捂住,而后將齊辰整個人攏進懷里,眼睛都沒眨一下就從懸崖邊跳了下去。
齊辰張了嘴下意識就想叫,結果就聽龍牙威脅道:“別嚷嚷,不然把你嘴也堵上!”
耳邊風聲呼呼作響,下落的慣性使得他整顆心都懸在嗓子眼,偏偏這種情況下,他的腦子居然還有功夫跑偏,在聽到龍牙的威脅時,第一時間想到的竟然是幻境里龍牙渡的那兩口氣……
于是齊辰立刻閉上了嘴,把叫聲又咽回了喉嚨里,然后帶著一種“整個人都不好了”的感覺,被龍牙護著落了地�!緃ttp:】網(wǎng)盤百度云搜索資源,搜,搜電影就是好用。
直到龍牙放下捂著他眼睛的手,拉著他從水簾里走出來,順著小道繞到小土包前面停著的車旁,齊辰的心都還在撲通撲通蹦著迪,簡直跟吃了搖頭丸一樣。
一看他又呆了,龍牙只得認命地打開車門,把齊辰塞進去,又仔細地給他扣上安全帶,邊扣邊沒好氣道:“我怎么碰上你就是個保姆的命呢。”
這話說完一抬頭,他就看到了齊辰的耳朵,在車燈的映照下,耳朵尖紅通通的。
“喲!”龍牙手賤的用指尖撥了兩下齊辰的耳朵,“你跳個崖跳得耳朵都充血了啊�!�
齊辰:“……”我現(xiàn)在比較想跳車。
他本來就是因為想到了渡氣那事耳朵才紅,被龍牙這么撥兩下,更是雪上加霜,又紅了一層,只得面癱著臉,聲音平板地道:“龍組長,好玩嗎?玩夠了能請你回駕駛座開車嗎?”
龍牙瞥了他一眼,收回爪子,懶懶地“嗯”了一聲,這才關上車門,優(yōu)哉游哉地繞到另一邊坐進了車里。
回去的路上,齊辰把車窗開了一點,吹了會兒風,耳朵尖上的熱氣才慢慢消下去。只是心里卻還沒消�!�
不過是渡過兩口氣而已,說白了就是緊急時刻的緊急手段,人家救個落水的陌生人還會人工呼吸呢,本身其實是很正常的事情。齊辰搞不明白為什么自己特別在意這一點,平日里說話,但凡聽到有點關系的語句,都能讓他聯(lián)想起這件事,尤其是那個觸感……
“……”一想到這里,齊辰感覺自己剛退了熱的耳朵尖又開始有了充血的感覺。
他默默地在涼風中搓了搓臉,表面依舊淡定,內心卻十分崩潰。
其實說搞不明白是假的,只是不太敢繼續(xù)往下想而已……想下去,他覺得自己大概就真要不好了!
只是他很注意地克制著蠢蠢欲動要冒頭的念頭,但是架不住龍牙總在旁邊撩他。
不論是平日已經(jīng)成習慣的小動作,還是像剛才那樣一時興起的手賤,都似乎帶了點什么意味,有時候會讓齊辰產(chǎn)生一種“那祖宗是故意的”的錯覺,但偏偏那人神色自然得很,一點兒刻意的表情都沒有顯露出來過。
這種感覺很奇怪。
齊辰不禁想到之前在瞿山頂上龍牙的話——龍牙也好、董主任也好、甚至洪茗單嘯他們從最開始就知道他是誰,只是沒有表現(xiàn)出來,免得他起疑心。
他現(xiàn)在回想起剛進廣和那兩天的事情,回想起跟董主任、龍牙他們碰面的情景、對方的反應以及對話的內容……如果不是龍牙解釋過,他真的看不出來他們認識他。
可見這些千年老妖怪們一個個都是影帝級別的演技。
想到這些,再來看龍牙那些似是有意卻又無意的舉動……齊辰頓時覺得,只有兩種可能——
一是龍牙就是在故意撩他,但是演技好,所以表情自然得很,半點兒看不出故意的成分。
二是龍牙確實不是故意的,那些動作就是他的習慣,所以做起來順手無比,幾乎不過腦子。
可他從來沒見龍牙對單嘯、對董主任有過上手就摟,抬手就拍額頭的舉動,這習慣又是怎么來的呢?這些人已經(jīng)是龍牙在現(xiàn)代最親近的人了,如果這些習慣不是來自他們……那最大的可能,就是來自于他的前世了。
齊辰抽了抽嘴角,這兩種可能,每種……他都中槍了�。《�,他其實心里覺得,后一種的可能性大多了……
他前世跟龍牙究竟是什么關系,這類做起來帶著股親昵的動作得做過多少次,才能讓龍牙變成條件反射似的習慣,以至于過了這么多年過去了,他都還沒改掉……
第60章
這個問題一旦從水底撈出來,就再也摁不回去了,時不時就要從齊辰腦中跳出來蹦?q兩下才能消停。
這大概是齊辰在知曉前世身份之后,心理上最大的變化。除此以外,日子過得一如既往。
他們回廣和之后,董主任、單嘯、洪茗他們便陸續(xù)得知龍牙已經(jīng)把前世的事情告訴齊辰了,當天,他們幾個知情的便跑來跟齊辰打了個招呼,一方面是來解釋一下他們瞞著的原因,另一方面是來圍觀齊辰的反應。
還問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問題,諸如“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后生理上有沒有什么變化?”“腦子里有沒有閃過以前的記憶呀?”“會不會覺得有些東西很熟悉?比如我的臉�!薄澳阒罢娴囊稽c兒印象都沒有嗎?連龍牙那貨都不記得了?”
最后那句著實戳中了齊辰的點,他一方面淡定地道:“真不記得了。”一方面在心里吐槽:什么叫連他都不記得了?!為什么他是特別的?你們知道什么!我跟他究竟是什么關系你們特么倒是接著說!��!
俗話說得好——莫裝逼。想說什么就一定要說出來,千萬不要悶在肚子里默默地騷,否則結果往往都是不如意的。
齊辰幾乎身體力行地在證實著這句話。
眼看著洪茗的八卦欲被勾起來,正說著:“你不在之后,把龍牙寂寞的喲——嘖嘖!居然能干出把本體刀魂分一塊出來捏個團子陪自己玩兒這種事,偏偏分出來的那塊跟他半點兒不像,每次放出來都滿地撒歡,回回看得龍牙臉都犯綠,樂死我了——”
這話剛說完,龍牙恰巧進辦公室,一聽洪茗正在這兒說書呢,內容還是關于他的糗事,二話不說把齊辰拎走了,一邊上樓一邊炸:“你閑得很呢是吧?!樓上堆成山的骨頭渣子都不用你揀了?!人婁舟眼巴巴地在那等著你還有工夫聽洪茗扯蛋!”
齊辰一邊扼腕后面的內容聽不到了,一邊給瘋刀順毛,順一半想起來,問道:“那剛才茗姐說的是真的么?刀童居然是從你本體刀魂上分出來的一塊?我以為是你收的小傀儡跟班什么的�!�
龍牙剛順下去的毛又炸起來:“放她的屁!我沒事剁自己玩兒還把剁下來的那塊捏個娃娃陪自己玩兒我是變態(tài)嗎?!啊?!再說了,那么娘們兒嘰嘰的事情我干得出來嗎我怎么那么閑呢!”
“好好,不是,當然不是!”齊辰被他拎進樓上工作間,一關門就開始順著他的話擼毛。
“下次別沒事聽她說相聲!還有,喊什么茗姐�。∷任疫大百來歲呢喊奶奶!”龍牙炸著毛怒道。
齊辰:“……”我不想活了么喊她奶奶。
“對了龍組長,不是分出來的刀魂,那刀童是怎么來的?”齊辰默默轉移了奶奶這個話題�!緃ttp:】網(wǎng)盤資源搜索,網(wǎng)盤搜索神器(,電影,電視�。�
“……”龍牙心塞語也塞,哼了一聲,含糊道:“關你屁事居委會都沒你管得多趕緊揀你的骨頭去�!�
齊辰:“……”所以其實茗姐并不是完全在扯蛋吧答得這么支吾。
“你怎么突然不說話了?我跟你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前世今生都一個德行,嘴上不說裝淡定,心里不知道在嘀咕什么東西……”被戳到了g點的龍大爺簡直胡攪蠻纏,一會兒讓人閉嘴一會兒又嫌人沉默,十分不講道理。
“……”齊辰覺得自己還是乖乖挑骨頭比較實在,至少不會引火上身。
之后的幾天董主任、單嘯、洪茗他們便恢復了正常,大概對他們來說,黑掉的紅點重新亮起來都見過不止一次,對齊辰這種情況自然也適應得很。
龍牙把幻境里那人說的話都告訴了他們,眾人簡單聊了一回,發(fā)現(xiàn)所知的信息幾乎都差不多,就連董主任也不清楚當年人間界那場動蕩的始末,畢竟那時候他們自己這邊都忙得焦頭爛額,根本顧不上別的地界。
于是,在那之后,他們幾個在本身的工作之余,都開始翻查當年的資料和記錄,想幫齊辰看看,他當初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其中翻查得最勤最仔細的當屬龍牙了,他幾乎從早到晚都在搜當時的資料,連只言片語都不放過,上心得甚至都忘了他的頭……不,柄首還沒找到。
這樣的日子流水似的過得快而平淡,平淡得齊辰都有些不安了——之前怪事一茬兒接一茬兒,幾乎連喘氣的時間都不留,弄得人只能馬不停蹄地跟在后面四處奔走。這會兒卻接連兩周都沒什么事情,不論是普通的文物事件,還是那個一直沒有露面的神秘人,都沒再鬧出過什么動靜。
有龍牙陪著,齊辰不安了沒兩天,就定下心來泡在工作間里,安心挑揀骸骨了。
之前齊辰一天只能勉強拼好一副骸骨,但最近他卻發(fā)現(xiàn)拼骸骨的速度越來越快了——
一方面大概是因為做得多了,變成了熟練工,手腳利索多了,而且堆成山的骸骨在逐漸減少,找起來也比最開始要稍微簡單點。
另一方面則是因為魂音越來越清晰了,那些曾經(jīng)類似耳語般低的聲音現(xiàn)在聽在齊辰耳朵里,不比常人說話聲低多少,他甚至都不需要閉眼集中精神,就能輕易地分辨出那些骨頭上傳出來的魂音是同一個人的。
或許是心理因素影響,他在得知前世的身份和事情之后,做起這些事情順手得多,心態(tài)定了,感官也能敏感不少。
也或許他的身體真在發(fā)生改變……
齊辰把這種感覺跟龍牙說了,龍牙聽了皺著眉,道:“難不成那個窩縮在老槐樹里的人說的話是真的?”
“哪句話?我活不過二十五,唯一解法就是順著他的意思把那些符陣破了那句?”齊辰一聽龍牙的提醒,立刻就回想起了那句話。
龍牙緩緩點了點頭:“工地上一個,江底一個,槐樹下一個,到目前為止,已經(jīng)有三個符陣被破了,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么每破掉一個符陣,你可能都會有些微妙的變化,或許是記憶上的,或許是身體上的……”
齊辰聽了這話,仔細回想了一下,而后有些遲疑道:“確實有些小變化,但是因為太小了,所以我不確定是聽了這話回想時的心理作用還是真的有……”
因為終究還是沒有找到明確的信息,所以他們也只能暫時把這個問題擱置下來,繼續(xù)翻查著當年的事情。
江市天氣日漸轉暖,春季的味道越來越濃,衣服也越穿越薄,就連齊辰這么怕冷的人,也剝掉了厚衣服。
算起來他來廣和公司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一個月了。因為之前董主任、龍牙他們是打算讓他修完刀就滾蛋的,所以裝模作樣的安排了三個月的試用期�,F(xiàn)在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也就不用被踢出公司了,于是人事部正麻溜地給他做正式入職流程。
就在他正式歸入廣和旗下的那天,先后接到了三個電話,一個來自家里,一個來自徐良,還有一個來自孟琛——齊辰的老同學。
其實三個電話說的是同一件事,就是孟琛要結婚了,日期已經(jīng)定下來了,就在周六,想喊齊辰和徐良當伴郎。
龍牙一聽齊辰要回錫市給人當伴郎,就奇道:“就你這一杯倒的酒量,還給人當伴郎?那人誰啊,跟你多大仇,故意坑你呢吧!”
齊辰一腦門子黑線,解釋道:“當然不是坑我的,這不是有徐良嘛,他酒量好。孟琛小時候住我家隔壁,他爸媽跟我爸媽本來就是朋友,我倆又是同學,從幼兒園一路同學到大學,自然關系好�!�
“那個徐良呢?你不是說他是你大學舍友么?”龍牙掏了掏耳朵,覺得凡人的世界簡直煩人,一堆亂七八糟的關系,繞得他腦仁疼。
“大學時候被我拉著認識的,孟琛雖然跟我們不同系,但是見誰都自來熟,跟徐良認識沒多久就快趕上我了。只不過他畢業(yè)之后就回錫市工作了,沒留在江市這邊�!�
龍牙“哦”了一聲,邊聽他說,便順手翻了一下齊辰桌上的臺歷,而后狠狠抽了抽嘴角道:“不是等等,你剛才說什么來著,你那發(fā)小哪天結婚?”
齊辰答道:“周六�。≡趺戳�?”
龍牙譏笑道:“他不是親生的吧,家里人怎么給他選的日子啊,得有多想不開才選清明節(jié)前一天結婚?!”
齊辰:“……”
“那幾天可不是什么消停日子!不行,”
齊辰答道:“周六啊!怎么了?”
龍牙譏笑道:“他不是親生的吧,家里人怎么給他選的日子啊,得有多想不開才選清明節(jié)前一天結婚?!”
齊辰:“……”
“那幾天可不是什么消停日子!不行,”
龍牙譏笑道:“他不是親生的吧,家里人怎么給他選的日子啊,得有多想不開才選清明節(jié)前一天結婚?!”
齊辰:“……”
“那幾天可不是什么消停日子!不行�!�
第61章
龍牙開口提出的要求,目前有人敢說不同意嗎?沒有!尤其是齊辰現(xiàn)在對龍牙的感覺有點兒微妙,當然更沒法拒絕。
何況龍牙說的確實有道理,有那么個不知深淺身份不明的人一直在暗中伺機而動,誰知道他會不會趁著龍牙不在又蹦出來下個套?齊辰?jīng)]那么莽撞。所以他只無語了兩秒,就點了點頭,然后回撥給孟琛,告訴他自己這邊要多帶一個朋友。
孟琛一向是自來熟的性格,恨不得普天之下都是親朋,一聽齊辰這話,答得十分爽快:“帶!你朋友就是我朋友!誒!他多高�。繂枂査袥]有興趣做伴郎?”
“……”齊辰抽了抽嘴角:“你要幾個郎來伴你?他身高快接近一米九了,長得……騙小姑娘一騙一個準——”
“好!停!我覺得我兩個伴郎就夠了!有你在我就已經(jīng)壓力很大了,再來一個所有人都看你們去了我還結個屁……”孟琛一聽龍牙這條件,立刻慫了,跟齊辰隨便侃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見齊辰以及孟琛都這么干脆的答應下來,龍牙大爺龍心甚悅,連著兩天沒炸毛,脾氣收斂了不少。
要說龍牙這人好說話,那就是個笑話,騙鬼都不信。但是要說他難伺候,那倒也不是,準確地說,扯到他在意的人或事情上,他會顯得很霸道,但是一旦在這些事上滿足了他,其他的細節(jié)那都好商量。
就好比他一向性子急,能抄近道絕不多繞一步路,看到人磨嘰就蹭蹭冒火,這次去錫市,居然二話沒說跟著齊辰乖乖坐高鐵去了,主要在于徐良對錫市不怎么熟,事前跟齊辰約好了一起走。
雖然婚禮定在周六,但是齊辰他們買的是周五中午到錫市的票。
周五大清早,龍牙就蹬開了齊辰宿舍大門,把正迷糊著的齊辰從床上拎起來,押犯人似的壓著他洗漱完,然后又風風火火地把他一路拎下樓,塞進了車里。
可憐齊辰好不容易逮著個假期,起得卻比工作日還早,整個人基本就是魂游天外的狀態(tài),迷瞪迷瞪地被龍牙當成提線木偶似的,說一句動一下,讓抬胳膊就抬胳膊,讓伸腿就伸腿,順從得不得了。
扣上了安全帶,他就跟只貓兒似的窩縮在副駕駛上,半瞇著眼一副隨時又要睡過去的樣子。
大清早就降格成保姆的龍牙一邊發(fā)動車子,一邊瞥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跟那什么徐良是腦子中過槍么,起不來還把票訂那么早非要跟自己過不去?”
齊辰反應慢半拍地“嗯”了一聲,帶著重重的鼻音,尾音還拖得長長的,又過了半天才懶懶地張口道:“孟琛說下午要跟著司儀走一遍流程�!�
“結個婚還彩排?麻煩!”龍牙打著方向盤,把車開出了廣和,照著昨天齊辰跟徐良約定的地點,直奔錫蘭廣場去接他。
徐良可沒有龍牙這樣的人形鬧鐘,也沒人這樣保姆似的一直顧著,折騰了一清早,已經(jīng)醒透了,早早地就從租住的地方出來,在錫蘭廣場那邊等著。
從這里到江市的火車站,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就算補眠也睡不了多久,到時候被叫起來起床氣更重,齊辰干脆懶洋洋地窩在副駕駛,跟后座的徐良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半個來小時后,龍牙便把車開進了火車站的地下停車場。
他們時間倒是掐得很準,幾乎剛進候車室,要坐的那趟高鐵便開始檢票了。三人拎了簡單的行李,很快便進了車廂。
票是一起訂的,三個位置剛好連在一起。徐良坐進了最里面靠窗的座位,齊辰坐在中間,龍牙則靠著齊辰坐在了外手。
從江市到錫市跨了兩個省,高鐵大約三個多小時,齊辰之前跟著龍牙習慣了那種跨省比跨門檻還快的速度,冷不丁回歸正常交通方式,居然還有那么一瞬間的不習慣,不過這不習慣沒持續(xù)幾分鐘,他就已經(jīng)靠著椅背閉著眼睡過去了。
也不知道是春困還是發(fā)車時間太早,整個車廂的人大半都在補眠,除了偶爾有人低語幾句,總體十分安靜。
徐良耳朵里塞著耳機,音樂聲調得很小,靠著椅背看著窗外劃過的景物,沒過多會兒便覺得困倦感席卷上來。
他調整了一下座椅,正要閉眼睡會兒的時候,列車鉆進了一條長長的隧道,窗外一黑,旁邊的景象就從窗玻璃上映照了出來……
徐良不止一次從齊辰那里聽說過這位龍組長,他從齊辰零零碎碎的描述中,對龍牙有了個最簡單的主觀印象——脾氣有些急,一點就炸,據(jù)說能嚇尿不少下屬。
可窗玻璃上映照出來的景象卻著實不符合這個印象——就見龍牙偏頭靜靜地看了齊辰一會兒,而后抬手調整了一下齊辰睡得很不舒服的姿勢,瘦長的手指撥了下齊辰的臉,讓齊辰靠在了他肩膀上,手卻沒有立刻收回去。
徐良:“……”
有那么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大應該看的畫面,整個人愣在那里,盯著窗玻璃的眼睛都忘了轉。
而后他便看到窗玻璃中的龍牙突然抬起了眼,那目光就像是透過窗戶的反射和徐良的視線對上了,驚得徐良忙不迭閉上了眼,十分識相地再也沒睜開,近乎半強迫性地讓自己睡了過去。
在車上當然不要指望能睡踏實,所以列車報站報到“錫市”的時候,徐良就迷迷糊糊地醒過來的。
他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翻來覆去好幾回,從面朝窗外的姿勢,變成了面朝齊辰這邊。于是他睜開眼,懶懶地緩著困意的時候,不小心又看到了閃瞎他狗眼的一幕——
那個傳說中暴躁得不得了的龍組長,正一手松松地握著手機,低頭瀏覽著什么,另一只手十分自然地抬起來,輕輕拍了拍肩膀上靠著的齊辰的臉,頭都沒抬。
他拍了兩下,見齊辰還沒有動靜,又十分自然地把手伸到齊辰的下巴下面,逗貓似的撓了兩下,邊看著手機邊漫不經(jīng)心道:“誒——可以睜睜你的招子了,到站了�!�
齊辰半夢半醒間被他撓得有些不耐煩,抬手把下巴上作怪的爪子揮開了,然后瞇著眼從龍牙肩膀上抬起頭,眨了兩下,又迷瞪瞪地靠回到椅背上。
龍牙這才偏頭,一臉沒好氣地看著齊辰,抬手在他腦門上又“啪啪”拍了兩下,道:“醒醒!你昨晚做賊去了么怎么能睡成這幅樣子!”
“……”徐良默默地扭開臉,頂著被雷劈了似的表情看著窗外,只覺得自己的腦子被一群脫肛野狗肆意踐踏了一遍,已經(jīng)不知道怎么表達現(xiàn)在的心情了。怎么看那龍組長的動作都不對勁��!問題是還做得那么自然!更可怕的是!齊辰居然一臉習慣了的樣子……
齊辰一向起床氣很重,即便對著龍牙和徐良沒法陰云罩頂,也有些懶洋洋的,反應遲鈍。車一到站,他就拎著簡單的行李,跟在兩人后面出了車廂,一路朝出站口走,絲毫沒發(fā)現(xiàn)徐良的反常。
可憐徐良一方面內心震驚揮之不散,一方面覺得自己站在旁邊,腦門上莫名發(fā)著幾千瓦的光,只盼著趕緊來個人把這尷尬的氛圍給攪散。
老天顯然待他不薄,一出站,齊辰就接到了孟琛的電話,在接站的人群中找到了他。
孟琛開著車來的,來接他們去酒店跟著司儀走一遍流程。他一見龍牙就道:“唉呀媽呀!幸好沒讓橙子攛掇你一起當伴郎,不然我老婆嫌我丑撂挑子悔婚我都沒地方哭去!”
龍牙默默看了他一眼,又看了齊辰一眼,心說:怕老婆嫌你丑還敢喊這貨當伴郎你心也是真寬!
這逗比一來,徐良瞬間活了過來,尷尬的氣氛一散,眾人的重點終于回到了婚禮上。
孟琛一路邊開車邊跟他們吐槽自己最近有多忙,結個婚光籌備就瘦了五斤掉了一撮頭發(fā),絮絮叨叨嘴就沒歇過,倒是把齊辰的睡意打消得一干二凈,徹底來了精神。
開了大半路的時候,孟琛突然“哦!”了一聲,從后視鏡里看了齊辰一眼,道:“對了!橙子,回頭婚禮結束你不急著回去吧?一共在家呆幾天?”
齊辰搖了搖頭:“不急,領導額外給了我假,連今天,我可以在家呆到周一。怎么了?”
“幫我個忙唄!”孟琛道。
“什么忙?”
“哎——”孟琛嘆了口氣,沒好氣道:“我家老頭你知道的,隔三差五就容易迷上某樣東西,時不時就掉一回坑,偏偏還記吃不記打。前陣子吧,他迷上古玩了,問題是他根本就不懂那些東西,光看了些入門都不算的書,看了點講鑒賞的節(jié)目,就躍躍欲試地要去撿漏了!”
齊辰:“……”
“不過還好,老頭知道自己水平不咋地,沒花什么大價錢砸在上面,就去古玩市場隨便淘些小玩意兒。我本來以為他玩玩就算了,結果上個禮拜吧,他淘回來一個奇里古怪的玩意兒,非說那是青銅制的,我反正是對古玩一竅不通,但是就我都能看出來那上頭的土是故意糊上去的,假得不能更假了,那銹一碰就掉,一看就不是真銹,老頭非中了邪似的說是真青銅器,還說我不懂。你跟徐良,你倆好歹學這個的,你們說的話老頭能信,回頭去我家?guī)兔匆幌履菛|西,勸勸老頭�!�
第62章
孟琛的這種熱情話嘮性格是家族遺傳性的,他口中的老頭,也是就他爸孟司平,跟他如出一轍。
幾人一到酒店,孟司平遠遠就迎了過來,夸完徐良夸龍牙,夸得龍牙雞皮疙瘩前赴后繼地冒出頭來,擼完一層又起一層�!緃ttp:】盤58百度云搜索資源,搜,搜電影就是好用。
當然,對齊辰必定是最熱情的,他拽著齊辰就跟八輩子沒見過面似的叨叨,從“小辰啊工作定了嗎打算留在江市了?”到“小辰啊找女朋友沒啊,我聽孟琛說大學時候不少小丫頭瞄著你你怎么不拐個回來��?咱不能這么老實該出手還是要出手的!”最后發(fā)展到“小辰啊我們我們單位剛來一個小姑娘特別踏實,長得又乖巧,各方面條件都不錯,孟叔介紹你們吃個飯吧!”
齊辰:“……”
最后還是孟琛她媽來把老頭揪走,解救了齊辰。
他從一連串連珠炮兒似的追問中緩過氣來,一轉頭就看到龍牙表情陰森森的,一手掂著不知什么時候多出來的一只錦盒,一手插著口袋,看著孟司平的背影,好像人家欠了他八百萬似的。
齊辰伸手在他面前晃了一下,指了指那只錦盒問道:“這是什么?”
“這個?”龍牙哼了一聲,兇巴巴地道:“我會來白蹭一頓飯嗎?!順手帶了兩顆天珠來。但是我現(xiàn)在不是那么想給他,嗡嗡嗡地嘴就沒停過,吵得我腦仁疼!”
齊辰:“……”
當然,最后龍牙還是把錦盒送出去了,里頭裝著兩枚二眼天珠,寓意玉樹連枝、夫妻美滿。
他對孟琛說這不算什么特級的珠子,品相還行,而且二眼的不值價,他還有不少,送這個就為了取那個寓意。
孟琛不關注這類,孟司平也才剛接觸,不太了解行情,而且隨便誰只要是正常人,都會覺得非親非故的,來吃頓飯,就算送也不會送什么太夸張的禮物。所以他們聽龍牙這么說,再推拒個不停也不好,便謝著收了。
只有齊辰滿腦門的黑線。因為他知道龍牙是什么人,他們這種活了上千年的,手里存的這些東西肯定都是真品,品相絕對不差,年代也肯定不會短。清代的普通天珠就能叫到十幾二十萬。就龍牙送出去的那兩顆,放在現(xiàn)在的市面上,沒有百八十萬拿不下來。
蹭個飯就送真品天珠……
齊辰抽了抽嘴角看向龍牙,只覺得他腦門上明晃晃寫著一排字:人傻!錢多!速來!
“虧得你沒拿九眼的來,不然孟叔回頭上網(wǎng)查一下,看到實際價值,能嚇出心臟病來�!饼R辰趁著司儀拉著孟琛講話的時候,低聲沖龍牙道。
九眼天珠因為數(shù)字吉利,在天珠里算最高品,天珠之王,品相好的真品大多成交價都在千萬以上。
龍牙瞥了他一眼,道:“那又怎么樣,我手里就是很多啊,對我來說又不用花錢�!�
齊辰猝不及防被他壕了一臉,只得默默閉嘴。
婚禮得流程不算復雜,司儀跟眾人講了一下,而后大概走了兩遍就算完事兒了。孟司平一個勁地還想留他們吃晚飯,被齊辰婉拒了,畢竟他一回錫市就跟著孟琛來了酒店,午飯在酒店解決也就算了,總不能晚飯也不回家的,臨走前,孟琛跟孟司平提了他那青銅器的事,被孟司平抬手照著后腦勺抽了一下,笑罵道:“臭小子!又在小辰面前擠兌你爸!”
不過他倒是沒反駁孟琛的提議,轉頭就沖齊辰他們道:“這小子凈麻煩人不心疼,那這樣好了,明天不是婚禮嘛,你們弄完肯定也累,回去好好休息,后天下午讓孟琛去接你們,來家里吃飯!順便幫叔看看那個青銅器,怎么樣?”
齊辰點頭應下來:“成,那我們后天下午過去�!�
這件事情定下來,孟司平便讓孟琛開車送齊辰他們回去。
徐良本來是打算住在齊辰家的,但是錫市這邊講究結婚前一夜,伴郎伴娘要陪新娘新郎,所以被孟琛說服跟他睡去了。原本徐良還不覺得有什么,自從高鐵上被閃瞎了眼,總覺得哪兒哪兒都不對之后,他便無比慶幸自己住去孟琛家里的這個決定,簡直不能更明智了!真住在齊辰家,萬一又看到些讓他整個人都不好了的畫面怎么辦!
徐良跟孟琛住,而龍牙則自然是要跟齊辰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