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越是臨近婚期,她就有點失眠,夜里翻來覆去的。
這幾不可察的情緒,馬上就被時硯池捕捉到了,次日他二話不說,直接擄了人去領證。
日斜的下午,暗香浮動,梧桐樹新沐的綠芽透著生機。
民政局的門口,貝殼粉布加迪停在斑駁的光影里。
兩個人一內(nèi)一外,一站一坐。
夏星曉扯著安全帶,磨磨蹭蹭地不下車。
她撇嘴,“時硯池,哪有人領證這么草率的,不是都要選個好日子嗎?”
時硯池湊過去,襯衫敞著,袖口折著,光線落在他的肩身上,五官深沉雋永。
“夏星曉,需要我再重復一遍嗎?跟我領證的每一天都是好日子�!�
她訥訥啟唇,“我還沒跟我媽商量……”
“阿姨同意了�!�
時硯池截斷她的話,把手機屏幕懟她臉前,上面是和汪靜對話框。
時硯池:【阿姨,我跟星星今天要去領證�!�
汪靜:【去吧,以后就喊媽吧】
時硯池:【謝謝媽媽】
汪靜:【微笑表情包】
她媽就這么輕飄飄地同意了?
夏星曉難以置信地掃完全部對話,連想說什么都忘記了。
“你不想要婚禮,我們就一切從簡,領個證就行了�!�
“那么多請柬都發(fā)出去了……”
“那些你都不用管。”
怎么可能就這么不管不顧,他那種家世,婚禮是肯定要辦的,她只是有點婚前恐懼癥,真的不至于把整個婚禮取消。
時硯池撐著車頂,懶散地看她內(nèi)心交戰(zhàn),笑意不自覺地上浮,“還有什么顧慮嗎?一起說出來,我都幫你解決了。”
夏星曉捂著臉的手慢慢挪開,不著邊際地問,“那我嫁到你家以后,可以下午五點起床嗎?”
“可以�!�
一道黑影覆上,“咔”一聲響,安全帶從她胸前簌簌收回,時硯池嗅著她發(fā)間的香氣,把人扯進懷里,“一天幫我省兩頓飯,這么勤儉持家的老婆,真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
下午三點四十分,人很少,他們直接在窗口辦理,領證的過程特別快,也就十分鐘的時間,夏星曉就喜提國家級證書和長期飯票一張。
重新回到車上的時候,兩個人都很不真實,
夕輝漸起,晚風吹來一團團灰藍的暮色,他們在灑金的車里對視。
時硯池撫過她的臉頰,胸口充盈的幸�?煲绯鰜�,堵得他嗓口發(fā)澀,“寶寶,以后要改稱呼了?”
夏星曉的眼底也都是悅色,偏要反骨地回,“第一次結婚,沒什么經(jīng)驗,改成什么?”
他捏她后頸,“親密一點的……”
“不行不行,我是逃避型人格,太親密了會發(fā)瘋的……”
脖頸上的力度忽然重了,像是對她亂說的懲罰,她仰著頭,主動送上紅唇,“老公�!�
兩個人這無盡的黃昏里,用全新的身份接吻。
他跨越千山萬水回到她的身邊,她也不留余地地將人留下,他們都頑固地要一個結果,這一天終于實現(xiàn)了。
晚飯是在�?谙锍缘模綮o親自下廚,做了一大桌子飯菜,慶祝兩人領證。
夏星曉去櫥柜里乒乒乓乓翻半天,拎了四個高腳杯出來,她剛站穩(wěn),胳膊就被人輕擰了下。
汪靜沒好氣地掃過去,“你看誰家姑娘天天喝酒?”
雙手各夾著兩只杯子,她瞇著眸子看向時硯池,示意他站隊,“誰家姑娘?”
他大掌揉上她的胳膊,另一手接過兩只杯子,“我家的。”
夏星曉梗著脖子跟汪靜擠眉弄眼,意思是我現(xiàn)在有人撐腰。
汪靜快被他倆酸死了,端著菜從兩人中間擠過去,對時硯池嗤一聲,“你就慣她吧,慣出一身毛病別給我送回來�!�
社交圈的扛把子在汪靜面前經(jīng)歷了劇烈的思想斗爭后,還是選擇從善如流。
時硯池:“媽,我慣一輩子,絕不退貨�!�
汪靜表情嫌棄,心里卻是高興的,還有什么比一個母親看見自己的孩子幸福更高興的呢?
一頓飯,在一瓶葡萄酒的陪襯下,整整吃了兩個小時。
酒是路曉宇從法拉克福的葡萄酒莊園空運回來的,口感偏甜柔滑細膩,就是后勁兒大。
還沒下桌,夏星曉就醉了,酒杯還握在掌心,她臉頰紅紅地掛在時硯池的身上撒嬌。
汪靜實在看不下去了,把兩人攆進她的臥室。
時硯池把暈乎乎的她抱到床上,起身想給她沖杯蜂蜜水,后頸卻被藕臂纏住了。
嫣紅的唇瓣吐著香甜的酒氣,“老公,我好高興呀�!�
因為要開車,汪靜就沒讓時硯池喝酒,但這個名正言順的稱呼一入耳,他也要醉了。
腦子里掠過上次CRUSH酒吧Ladys
night那晚,她也是喝醉了,被他套出不少話,他故技重施,順勢和她一起躺回床上。
窗簾敞著,房間里只點了一盞橘色的小夜燈,被褥漾著股新曬的陽光味道。
“寶寶,你還有什么愿望嗎?”軟綿的身子在懷,他誘哄著問。
視線在她臉上流連,醉酒的紅暈一路蔓延到脖頸,最后消失在高聳里,時硯池舔了舔干燥的唇,頓時有些心猿意馬。
夏星曉水眸迷離,露出一個小梨渦,“我想要你開心,我媽媽開心,我爸爸開心,你們所有人都開心……”
這個小傻子,愿望清單里面都沒有自己。
時硯池的唇角抽了抽,又問了幾個羞羞的問題,她嘟嘟噥噥地也答了。
正壞心地想把關于生寶寶的問題落實到細節(jié),臥室門倏地被人敲響。
他筆直地僵硬了幾秒后,開始手忙腳亂地整理衣服,剛才兩人抱在一起,衣角早都掀得亂七八糟了,其間還得抵抗小醉鬼的撩撥,他正了正神色后,畢恭畢敬地把門打開。
汪靜端著碗醒酒湯進門,視線往床上一撂,皺著眉頭數(shù)落,“喝這么多,明天又該頭疼了。”
“我來喂�!�
時硯池接過碗,一勺一勺地喂下去,夏星曉倒是乖乖地很配合,就是眼睛漸漸合上了。
醒酒湯才喝了一半,她就睡著了。
“媽,喝這些可以了吧?”他僵著手臂看汪靜,她呼吸均勻睡得特別香甜,他舍不得給人喊醒。
唇角抿成一道線,汪靜奪過那半碗醒酒湯,無奈開口,“行了行了,你們今晚就住這兒吧�!�
臨出房門前,她扶著門把手折身,“星星是個傻孩子,有些事還想瞞著我,我之所以是她媽,就是吃過比她更多的鹽,走過比她更多的橋。”
她眸光幾不可聞地閃爍了一下,眼里有時硯池看不懂的東西。
“她爸爸那么沒有上進心的一人,突然就去包了礦,真當我是傻子嗎?”
汪靜的聲音很輕很輕,卻像一記悶雷炸響在時硯池的耳邊。
毫不設防地攤牌,他的手垂在身側,手指不自覺地蜷縮成一團。
客廳的燈亮著,汪靜站在明暗交界的地方,啟唇擲地有聲,“只要你對星星好,有些事情我一輩子都可以不知道……”
時硯池眼底發(fā)熱,他在原地站了很久都沒有平復下來,直到把夏星曉抱在懷里,游蕩在外的心才漸漸平靜。
愛她就是愿意為她作弊,而所有人都在為愛作弊。
今夜的月亮很圓,美酒醉人,這歸途尚遠,懷里人依然迷人且倔強。
【??作者有話說】
所有人都在為愛作弊,希望所有的寶寶們,都能擁有這樣的一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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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和蛋
◎我可要母憑子貴了◎
最后婚禮還是辦了,
不過何韻聽說夏星曉有點婚前焦慮,就把婚禮地點從城堡酒店改到一艘游輪上,同時謝絕所有的媒體,
只邀請了少量親朋好友參加。
淺夏的五月,
溫柔的海風拂過衣擺,海水漣漪中映著一片金色。
夏星曉迎著晨光,挎著夏江的手臂,款款走向時硯池,
層層疊疊的拖尾甩在身后,
雪白的頭紗揚起一道圣潔的弧線。
時硯池一身高定西裝,健碩體魄包裹其中,五官上每一個起承轉合都迷人得要命。
那個在她心上燎原,占據(jù)了她整個青春的男人,
正在所有人的見證下向她招手。
陽光落在他流暢利落的側臉上,海風不斷打亂他的碎發(fā),慵矜不羈的男人被襯得格外溫柔。
把她移交給時硯池時,
不善言辭的夏江第一次落淚,
他磕磕絆絆地說不出句完整的話,
最后只匯成幾個字,“我把女兒交給你了。”
夏星曉也眼角發(fā)澀,眼淚抑制不住地續(xù)滿眼眶,梁舒是伴娘,
紙巾剛拿出來,就被時硯池接過去了,他勾過她臉頰的碎發(fā)輕輕綰在耳后,
又小心翼翼地揩過帶著水跡的眼角。
隔著薄薄的蕾絲手套,
時硯池堅定而鄭重地把人接了過來,
他嘴唇甕張,聲音浸出幾分沉啞。
他說,星星,你是我的了。
夏星曉的心臟像泡在溫泉里,又酥又麻。
游輪上載著天海相接的咸咸海風,載著所有的親朋好友,載著淚水和祝福,載著時硯池的滿腔愛意。
他們在無垠的海上宣誓誓言。
他深邃的眸子里熠著光,低沉的嗓音字字落耳。
“暗淡的時候你帶我走向光,肆意不羈的時候有你拽著我,我一點都不偉大,我只是愛你�!�
他目光溫柔地籠著她,天海之間那么大,但是他眼里只容得下一個人。
“星星,你愿意嫁給我,和我共度一生嗎?”
彼時,海鷗在船艙上盤旋,海面像絲綢一樣柔和,海濤聲也出奇地輕,汪靜和何韻站在一起抹眼淚,所有人都在屏息等她的答案。
陽光穿透云層,照進眼睛里,有些酸澀,有些刺痛。
夏星曉眼底的潮紅無處藏身,她紅著眼眶看眼前人,多年前種下的沉溺種子,只為時硯池一人生長。
那一刻,六年前的少女心星火燎原,她無遮攔無保留地表達:“我愿意。”
盡管做好了心理準備,夏星曉還是再次淚流滿面,鉆石戒指已經(jīng)不是當初求婚的那枚了,時硯池去蘇黎世新拍了一枚,鴿子蛋般璀璨,緩緩抵進無名指根。
愛他,是她這一生獨一無二的故事。
最后婚禮的消息被夏星曉自己泄了出去,萬年只轉臺內(nèi)宣傳內(nèi)容的她,發(fā)了一條朋友圈。
夕陽下,兩個人牽手在海邊的剪影,配字:借你一生一程,愿這一程一生。
最后,照片不知道被哪個朋友傳了出去,又在網(wǎng)上小小地引起一波轟動,介于兩人家世背景的差距,時硯池再次被打上#國民老公#的標簽,MUSE第二天開盤直接漲停,算是給喜事又添了彩頭。
婚宴還沒散,兩個人就自己開車回了南山別墅,余下的客人都交給何韻和汪靜應酬。
時硯池洗漱出來,就看見夏星曉穿著酒紅色絲質睡袍趴在床上,瑩白的小腿俏皮地在空中交錯,她一邊刷,一邊撐著腮打哈欠。
早上五點就起床化妝,她現(xiàn)在確實有點精力不濟。
他從身后貼上去,把人環(huán)進懷里,下頜抵著未干透的長發(fā),深深地吸了口熟悉的香氣。
“在看什么?”
夏星曉的小腿被他夾住,她費力地折身,唇邊的笑意漾出一個好看的弧度,“在給網(wǎng)上那些覬覦你的女人發(fā)律師函�!�
時硯池低頭吻上去,她一吃醋他就特別受用,他故意揉亂她的長發(fā),揶揄道,“需要MUSE的法務團隊出馬嗎?”
夏星曉一直僵著身子,肩膀很酸,她挎上他的后頸把人反壓到床上,“看來有必要給你立點家規(guī)了。”
她眉峰微挑,眼眸流轉,表情生動得不得了。
時硯池陷在酒紅色的床品里,看樣子挺感興趣的,“什么家規(guī)?”
“就是外出應酬需要現(xiàn)場直播,有女生需要提前打申請報告之類的……”
他抿唇強壓笑意,“不會還有門禁吧?”
胸口受力,夏星曉撐著他的胸膛起身,“咚咚咚”去書房拿了紙筆,特別煞有其事地趴在他旁邊開始寫。
家規(guī):
第一條:新增異性好友,需要提前三天跟老婆申請……
第二條:回家時間不得晚于23:00,否則……
否則什么呢?
她歪著頭在想懲罰措施,一時不察,被人擦著唇瓣吻了下去。
“你別干擾我的正事……”
時硯池用食指挑起她的下巴,“新婚夜的正事是這個嗎?”
他的眸底有她的倒影,薄唇勾起的弧度帶著恣意。
夏星曉定定地看著她,像是透過現(xiàn)在看過去,她聲線溫柔地問,“時硯池,我怎么都想不通,你媽媽那么美麗大方的一個女人,為什么時序會對紀碧云那么執(zhí)迷不悟,你將來會不會出軌呀?”
跟何韻相處越多,她就越折服于她的魅力,她開明又睿智,溫柔又強大,大概人生唯一的滑鐵盧就是婚姻吧。
論外形,何韻比紀碧云更勝一籌,論家世,更是可以吊打她好幾條街。
她是真的不懂。
時硯池垂眸看她,她嘟著唇,表情求知若渴。
他嘆了口氣,像是陷在回憶里,“以前我也不懂,但是遇到你之后我就理解他了……”
“什么?”她抱著他的腰,鼓著腮幫子,一副如果他亂說,就會被瘙癢的預備態(tài)。
頭頂?shù)臒艄饴湎聛�,勾勒出他清晰利落的線條,他眼眸深不見底,“如果我在認識你之前進入了一段婚姻,再遇到你,說不定真的會出軌……”
夏星曉瞪大雙眼,直接在他腰上擰了一把,“你想讓我當小三?”
時硯池笑得不行,把她的腦袋按進懷里,滾出的氣音掃過她的額頭,“可惜沒有如果,我們很幸運,早早就相遇了�!�
街口的路燈還是亮的,在樓上聽到有汽車停下的聲音,臥室里的燈關了,房間里只留一盞香薰橘燈,恰當?shù)暮诎底寶夥兆兊煤軙崦痢?br />
聽著他心臟咚咚咚的節(jié)拍,掙扎成了反向的刺激,他好壞,掌心貼上她的后頸一用力,整個人就被洶涌的熱浪席卷了。
時硯池捧著她的臉,目光細細描摹,嗓音沙啞含糊,“寶寶,謝謝你給我一個家�!�
他曾經(jīng)是一座孤島,穿越層層疊疊的時光,終于有顆最耀眼的星星照亮了他。
蜜月旅行選了英國,夏星曉執(zhí)意要把時硯池當年獨自走過的路,全都陪他重走一遍。
回國后,時硯池也不甘示弱,也陪她故地重游,把海大校園逛了個遍。
臺里的節(jié)目順風順水,幾場大型晚會都是她獨挑大梁,向來對一姐身份錙銖必較的溫瀟瀟忽然變得佛系了,不用任何旁敲側擊,化妝師在給她裝造的時候壓低尾調,像是宣布什么驚天八卦,“她戀愛了�!�
夏星曉唇角不自覺地上翹,兜兜轉轉,溫瀟瀟還是一個戀愛腦。
“時朵”也正式上線,因為時硯池的加持,一經(jīng)問世就大受歡迎,她好幾輪的營銷計劃,都比不上他的網(wǎng)紅體質,夏星曉短暫懊惱了一天后,又很快釋懷,反正結果是好的,過程也就沒那么重要。
她的生活和過去一時無兩,完全沒有結了婚的自覺。
時硯池下班比她晚的日子,她會去MUSE等他,被人喊上一句總裁夫人,半天沒回過神來,被他好一頓調侃。
后面她就□□屬性大爆發(fā),在網(wǎng)上搜羅快手菜的食譜,時硯池回來第一時間就往廚房跑,找到目標就把人撈進懷里,因為這種突然襲擊,她不知道搞砸了多少次晚餐。
“雞蛋要焦了”,她聲音顫著,圍裙掉到了地上。
他充耳不聞,直接關了火,把夜色和風塵一起灌過來。
她好不容易才能找回理智,警告來得軟趴趴地,“先吃飯……”
但這種警告通常毫無作用,腿軟、身軟、心也軟,骨頭在撫摸里失去了硬度,只能任由他擺布。
他邊親還會問出好多羞恥的問題,更重要的是,自從兩人領證之后,連拿計生用品的步驟都可以跳過了,簡直不要太方便。
三個月后的某天,時硯池胳膊橫過她的小腹,帶著腰往后摁時,夏星曉吐了。
這可把時硯池嚇壞了,他的表情變化很細微,但是兩人都在對方眼里看出了某種隱隱的期待。
去醫(yī)院的路上,他一路都把大掌覆在她的小腹,夏星曉也心慌得不得了,就怕兩人鬧得太厲害,出了什么岔子。
緊張的情緒一直蔓延到醫(yī)院,時硯池面上不顯,看起來特別淡定,就是停車之后差點一路跟著夏星曉從副駕駛下車。
看他這副樣子,夏星曉反而不那么緊張了。
何韻早就聯(lián)系好了海城婦產(chǎn)醫(yī)院最好的婦產(chǎn)科主任,抽血的時候,時硯池手臂上青筋暴起,把她的頭按進懷里。
生命真的很奇妙,從這幾天夜里她繁夢到大蛇,夏星曉已經(jīng)隱隱有了預感,她對抽血一直有陰影,這一刻好像也不害怕了。
檢查結果是婦產(chǎn)科主任親自送出來的,聽到懷孕3w的結果時,兩個人同時沉默了。
仲夏夜蟬聲四起,婦產(chǎn)醫(yī)院過了產(chǎn)檢時間,只有零星幾個值班護士。
時硯池接過檢查報告,名字那欄寫著夏星曉的名字,下面是孕酮和HCG的指數(shù),每一個字都認識,可拼湊在一起,成了一張無字天書。
婦產(chǎn)科主任的嘴開開合合,像在交代孕期的注意事項,可他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冷冽的白墻和無盡的等待,夏星曉在這里經(jīng)歷過生死,醫(yī)院曾經(jīng)是他最厭惡的地方。
可當這里要迎來一個新生命的時候,一切又變得朝氣蓬勃。
夏星曉的狀態(tài)沒比他好到哪兒去,兩人什么都聽了,又好像什么都沒聽進去。
最后在一片“恭喜”聲中上了車,時硯池開了回家的導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