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徐云霧往段家來時(shí),段家的地下室陡然有音浪傳出,聲音的主人就是徐云霧最喜歡的小表哥段琮瑋,那把聲兒清澈又浪蕩,“哥哥今晚忙得很,不約不約�!�
段家的這地下室就和一高檔會所差不離,里面各種運(yùn)動器材和棋牌一應(yīng)俱全,還有一間設(shè)備齊全的影音室。冬可倚著一百八十度的玻璃幕墻觀雪夏有清新竹蔭,神仙都羨慕的舒適。
一到寒暑假,大院里幾個狗崽子最愛往這里躲,一待就是一整天。
段琮瑋的母上大人秦蕓玥曾幾度笑稱這活動室可以取名叫“狗窩”。畢竟只有狗窩,才這么招狗崽子喜歡。
在段琮瑋嚷嚷之前,他正和好友霍星槐和華俊和玩撲克。廝殺正酣,華俊和提議晚上一道燒烤,完了再去打球。
無聊的時(shí)候,哥幾個一般都這么耍,毫無新意可言卻樂此不疲。若是尋常,段琮瑋肯定是第一個響應(yīng)。不想今天他頭一個拒了,仔細(xì)聽,還能剝出幾分嘚瑟的意味。
華俊和的目光從牌面上挪開,鎖定了段琮瑋:“忙什么?云霧回來了?”
一猜就中。
主要也好猜,能讓段琮瑋樂呵呵地拋下兄弟們獨(dú)自去耍的人屈指可數(shù),而這長居廷北的徐家小小姐便是其中之一。
段琮瑋:“是啊。”
一提到徐云霧,他對手上的這把天牌都失去了興趣,胡亂地往地上一撒,“不打了不打了,我現(xiàn)在就去徐家看看去,說不定已經(jīng)回來了�!�
霍星槐擰眉,“丑、脾氣差就算了,牌品還差�!�
段琮瑋凝眸鎖死他,“牌品差怎么了?我有妹妹�!�
之后,他越說越帶勁兒:“和我一比,你霍大整個一純血非酋。只有弟弟,還是冰山修成的精。激光炮都打不出一句話,無趣至極�!�
某種程度上,霍星槐對段琮瑋的此番輸出是持贊同態(tài)度的�?蛇@貨此刻表現(xiàn)得太過囂張,且在有妹妹這一事兒上,哥幾個確實(shí)嫉恨他。
所以當(dāng)下,霍星槐短促地冷笑一聲后,冷颼颼道,“現(xiàn)在就搞死你,有妹妹又怎么,還不是見不著?”
話畢,率先動手。有揍段琮瑋的機(jī)會,誰會放過呢?隨著商栩和霍星延下場,“戰(zhàn)況”
升級,地下室亂成了一鍋剛煮開的海鮮粥。
“……”
徐云霧拉開了地下室的玻璃門,站在階梯的高處居高臨下看著這一切,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這世間,真的存在溫潤如玉的貴公子嗎?
鬧騰了近一分鐘,才有人發(fā)覺徐云霧的存在。
是霍星延,他下意識地凝眸看了過去。
陌生的少女立于樓梯的起點(diǎn)。她著了一襲白色的洋裝,渾身上下,沒有一件首飾。
清冷纖柔,最本真的姿態(tài)。
視線頓滯的那數(shù)息,霍星延第一次認(rèn)真地打量一個女孩子。
時(shí)間回到當(dāng)下。
商栩和溫宛去而復(fù)返,霍星延的思緒被迫中斷。
溫宛回到徐云霧身旁,而商栩徑直地走向了霍星延。坐定后,以他一貫低冷的腔調(diào),“打過招呼了?”
聞言,霍星延沒來得及回應(yīng)任何,就聽華俊和輕嗤了聲。
商栩的目光轉(zhuǎn)向華俊和。
華俊和:“沒呢。在你回來之前,某人一直盯著某處發(fā)怔。”
“某處”
具體是哪處,華俊和沒說。但商栩一聽就明白了,毒舌模式毫無鋪墊地開啟,“慫貨�!�
霍星延不動如山。
不遠(yuǎn)處,段琮瑋忙著照顧兩位女士,和她們說笑,一個正眼都沒給哥幾個。
溫宛看他忙活,耐心又細(xì)致,忍不住夸贊道,“小段真的好,又有趣�!�
段琮瑋笑,眉舒目展,“那你給我介紹個女朋友?”
溫宛:“你認(rèn)真的嗎?”
段琮瑋:“當(dāng)然認(rèn)真的。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能和你玩到一塊兒的品性肯定都不差�!�
這話太有水平,把溫宛同桌徐云霧都連帶著夸了。姑娘笑開來,眉間似忽而覆了層柔光,暖秋一般的明亮炫目,“我哥這說話水平真是突飛猛進(jìn),叫我刮目相看�!�
段琮瑋循聲看她:“不錯。在國外待幾年,該記著的還是記得�!�
段琮瑋指的是“成語水平”,卻不想“該記著”
三個字化作細(xì)針扎入徐云霧的心臟,創(chuàng)面極小卻極深,鮮明的痛感擊中了她。
可面上分毫未顯,她淺淺彎唇,并未言語。
溫宛挨著徐云霧坐,隱約感受到了她的情緒變化。不想她受困于此,笑瞇瞇對眾人道:“玩點(diǎn)有趣的吧,這些烤串為彩頭�!�
果不其然,段琮瑋的注意力被帶偏:“你認(rèn)真的嗎?玩起來的話,你和云霧可能一支串都吃不到�!�
溫宛:“你少瞧不起人�!�
這一鬧,徐云霧心頭的傷感果然淡去了些,失去了繼續(xù)捆縛她的能力。她無條件站姐妹,“就是,你們那點(diǎn)兒東西都是我們玩剩下的�!�
敢對著北城金字塔頂端的貴公子一眾資深玩家說這話,過于囂張了,頓時(shí)引來了一片目光。
這里面也包括溫宛的,她朝徐云霧翹起大拇指,仿佛盈了水眸子刻著一排字:徐云霧,你是我唯一的姐。
徐云霧給她遞了個眼神:能不能贏再說,氣勢要先放出來。
溫宛彎了彎唇,輕易地和姐妹達(dá)成了一致。
商栩?qū)⑦@一幕幕盡收眼底,笑道:“那就來吧。說說,什么是你們玩剩的?”
商栩竟親自下場了。
天知道,他從上了高中開始就不和哥幾個玩兒這些有的沒的,嫌幼稚。
“對,說說。今晚哥哥就陪你玩玩兒�!�
“決定了就麻溜點(diǎn)兒,串都要涼了�!�
“真誠地建議你倆從現(xiàn)在就開始做沒有烤串吃的心理準(zhǔn)備,畢竟上次和我們撂狠話的人……”
此間鬧開來。本來就是瘋癲的主兒,這會兒被商栩一攪和,越發(fā)瘋了。
徐云霧真沒帶怕的:“任務(wù)盅。”
透明的任務(wù)盅里裝著一只只小紙船,紙船上寫著眾人寫下的任務(wù)。船身各有編號,參與者憑心意選取號碼。
玩的是心跳。
說干就干,短短幾分鐘玻璃樽已經(jīng)擺上桌,于柔和薄光中兀自燦亮著。
一樽空瓶開始轉(zhuǎn)動,從快到慢。
第一次,瓶口對準(zhǔn)了溫宛。
第二次,它指向了徐云霧。
第03章
第
3
章
商栩見狀,不禁呵了聲,音量低微卻飽含著“惡意”。
霍星延離得近,聽得清清楚楚。
游戲第一輪,溫宛抽中了霍星延寫的任務(wù):
【苦瓜兌酒,生吃檸檬】
生吃檸檬這一項(xiàng),溫宛自己完成的。苦瓜兌酒,則是商栩代為達(dá)成的,那滋味誰喝誰知道。所以這會兒,商栩?qū)粜茄拥脑鲪猴j到了歷史峰值。但霍星延覺得那是他自找的,又不是他讓他像只花孔雀朝著心上人瘋狂開屏的。
惡意明晃晃襲來,霍星延愣是連眼神都沒給商栩一個。
段琮瑋對兩只狗的“針鋒相對”
一無所知,正大聲沖著表妹嚷嚷:“選幾號船?”
一時(shí)間,所有的目光都朝著徐云霧聚攏。
徐云霧沒怎么猶疑:“選1。”
段琮瑋:“確定了?想換我再給你一次機(jī)會�!�
這話一出,兄弟幾個齊齊開噴。
“段琮瑋,你丫的怎么回事?”
“偏袒能再明顯點(diǎn)?”
“你干脆直接把烤串直接給云霧好了�!�
段琮瑋似當(dāng)年那般,嬉皮笑臉地睨著眾兄弟,“我妹妹,我偏袒點(diǎn)兒怎么了?你們是不想嗎?你們是沒有�!�
因這一波,過往記憶被挑動。
霍星槐低低笑出聲來,“當(dāng)年怎么就沒搞死他呢?”
徐云霧可不想當(dāng)年一幕重現(xiàn),眼睛受不住。
適時(shí)地開口:“1,不改了。”
段琮瑋:“行�!�
話畢,從任務(wù)盅里抽出了一號船。
麻溜地拆了紙船,一排字瀟灑飄逸明晃晃映入眼底:“真心話
or
大冒險(xiǎn)�!�
段琮瑋一眼就認(rèn)出紙上字跡是商栩的,目光掃向他,埋汰道,“簡直毫無創(chuàng)新精神�!�
商栩懶得理他。
就在這時(shí),溫宛清澈含笑的話音響起,“這叫經(jīng)典永不過時(shí)�!�
商栩笑,眼底蕩出一抹寵溺:“說得好�!�
段琮瑋:“你就慣著他吧!”
話音漫開的同時(shí),霍星延大長腿一伸,踢向了商栩的凳腿。
此番動靜引來了數(shù)道目光,但這里面,并不包括徐云霧。自她決定把霍星延從自己的世界剔除,她就開始有意識地學(xué)習(xí)一件事-
不去關(guān)注同他有關(guān)的一切。經(jīng)年日久,她可以做得很好了。他在,她亦能專注自己。
“真心話。”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道明了她的選擇。
出乎意料地,沒有任何人叫,
商栩主動開口了,
“為什么忽然決定去國外念書?”
平鋪直敘的不含任何情緒的一句話將此間的氛圍帶至了冰點(diǎn)。
“這個……”
段琮瑋和溫宛幾乎同時(shí)開口,一個下意識保護(hù)妹妹一個是知曉徐云霧的傷、哪怕時(shí)隔多年都不想她再碰觸。
不料,徐云霧朝著二人笑笑,“沒事,我來�!�
話畢,她看向了商栩的方向,連帶著霍星延也映入眼簾。
靜滯須臾,她獨(dú)有的音調(diào)像慵懶小調(diào)控住了這片空間:“忽然想出去走走、看看�!�
她厭倦了停留在原地,等了又等還是沒有他的電話。成年禮那一晚,她所經(jīng)歷的她到現(xiàn)在都忘不了。不是拒絕忘,是竭盡全力也抹不去。
她站在莊園前的草坪上,看人群漸漸散去,彩燈一盞盞熄滅。結(jié)束了,被她妥帖地藏在心間、傾注愛意對待的男孩子他沒有來。
所有人都在安慰她,他可能是有事耽擱了。
也許吧。
但在那一刻,她的痛苦是那么真實(shí)和明晰。只因她無比確定霍星延并沒將她放在心上,如果他像她喜歡他一般喜歡她,他定是舍不得她被等待的忐忑和焦急搓磨,用漫不經(jīng)心碎盡了少女期許。
若說那時(shí),她還存了些許期待。
那幾日后,徹底沒了。
她從旁人的嘴里得知了他缺席她成年禮的因由。
淚無聲傾落,于人群之中卑微又不甘。她不喜歡這樣的自己,甚至厭憎。
“確實(shí)突發(fā)奇想,但直到現(xiàn)在我都不后悔。”
倘若愛意傾注對她產(chǎn)生了負(fù)面影響,那么她該做的是停止傾注愛意,從那張名為霍星延的網(wǎng)中掙開。
說這些話時(shí),徐云霧一直看著發(fā)問者商栩,目光澄澈坦蕩,不閃不避。
又或許,她是在直面霍星延以及那段過去。
時(shí)隔多年,她的眼中再度映出了霍星延的臉,可她的情緒寡淡平靜,仿佛一片微風(fēng)不曾造訪的藍(lán)湖。
霍星延也在看她,一股無形而磅礴的失落將他裹挾,一寸寸收緊,他周遭的空氣被擠走,越來越稀薄。呼吸開始失了正常節(jié)奏,全身的血液都往大腦里涌。
戾氣翻涌。
霍星延狠狠地咬了下后槽牙,試圖讓自己保持清醒和冷靜。
鬧到近十一點(diǎn),溫宛準(zhǔn)備離開。
明兒一早要飛港城工作,行程不允許她任性。
徐云霧決定蹭她的車。
臨走前二人去了趟洗手間,相偕而行時(shí),溫宛忽而看向徐云霧,柔聲問道,“真的放棄了嗎?”
暗戀一個人的滋味溫宛比誰都了解,也知道想要徹底剝離有多難。
徐云霧的腳步緩了下來,兩個人的視線相觸時(shí),她回說,“放棄了。”
停了數(shù)秒,她又說,“倘若未來有好的結(jié)局,那必定是他先說愛我,而我真切地感受到了他的愛意并且愿意接受。”
“從頭到尾,我只是遵從自己的心,喜歡他是離開是如今回來也是�!�
“怎么都好,我不會再委屈自己�!�
溫宛放下心來,面上有笑意綻開,“能這樣就太好了�!�
徐云霧:“那你呢?”
溫宛:“我啊�!�
想了又想,沒有確切答案,只能用且走且看籠統(tǒng)概括。
“但有一點(diǎn),和你的想法一樣。若愛情是一個人的獨(dú)角戲,那我們不如獨(dú)美?”
徐云霧點(diǎn)頭:“白富美小姐姐合該開勞斯萊斯秀場前排看秀高級定制一季季地買,副駕座的小哥哥一天一換。委屈,受不得一點(diǎn)�!�
“哈哈哈哈哈哈,沒錯�!�
好心情,這不就來了?
只可惜并沒能持續(xù)太久。兩個人一出洗手間,就看見倚在別墅門口把玩打火機(jī)的霍星延。
火苗躥出,又熄滅。
如此反復(fù)。
男人仿佛得了趣兒,目光一直凝著火光。
停下腳步,溫宛側(cè)眸看徐云霧,“聊聊吧�!�
徐云霧若有似無地應(yīng)了聲。
隨著溫宛離去,別墅大廳仿佛被寒冰封住,沉寂一片。半晌后,兩個人不約而同提步。距離彼此還有兩三步距離時(shí),又齊齊停了下來。
徐云霧先開的口,“找我有事兒?”
她的神色很淡,想經(jīng)由面色探尋她的真實(shí)情緒幾乎不可能。
霍星延定定地看著那張精致柔美的小臉,煩躁又一次在他胸腔躁動。
他深呼吸,強(qiáng)行按捺。于徐云霧的目光中從褲子口袋里掏出了一個覆了藏青色絲絨的首飾盒,沒有任何猶疑地遞到了她的眼前。
徐云霧看清了印在絲絨面上的單詞。
Aike
不用打開,徐云霧都知道里面是什么。
一枚天價(jià)粉鉆,她曾經(jīng)的心心念念。在她十七歲生日那天,她揣著私心對霍星延說,“我剛許了三個愿望,其中一個是未來有一天能擁有那枚叫做Aike的粉鉆。”
Aike粉鉆,眾所周知的昂貴。
她當(dāng)然知道十八歲的霍星延負(fù)擔(dān)不起,可她堅(jiān)信二十八的霍星延能輕松買下。倘若他們能攜手走到二十八歲,她的生日愿望終會實(shí)現(xiàn)。只可惜,他們連十八歲都沒攜手走過。
猝不及防觸及過往,徐云霧思緒晃動,不自覺沉默。這也給了霍星延開口的機(jī)會,許是喝了酒,他的聲音低啞得不像話。
“霧霧,欠你一聲生日快樂,今天補(bǔ)上。”
“生日快樂,徐云霧。看在Aike的份上,原諒我的缺席。”
徐云霧于他的話音中回過神來,素白的手微抬�;粜茄右詾樗障逻@份遲到的生日禮物,心臟躁動,跳得又沉又快。
豈料,她是將盒子往回推。
“霍星延,喜歡是有限定期的,如今它過了�!�
“現(xiàn)在的我不再喜歡粉鉆,但你的心意我收到了。倘若我說原諒才能讓你安心,那我原諒你。”
話落,手撤回,她朝他優(yōu)雅頷首。
矜貴,驕傲,無與倫比的精致漂亮。
“走了�!�
裙尾隨著她提步往前瀟灑擺動,緞面上的繡金于光中,仿佛一條光帶流光溢彩。
段琮瑋送兩個姑娘離開,別墅院內(nèi)只剩幾個男人,除了華俊和話都少,氣氛陡然凝固。
霍星槐見狀,呵笑了聲,“不會吧?小仙女走了,一個個話都不會說了?那前些年,都是怎么過來的?”
商栩換了個坐姿,大長腿自由伸展開來,說不出的肆意慵懶,“這問題很好,但不必把我?guī)е黄鹫f�!�
言下之意,小仙女在不在,他都這個樣兒。
真實(shí)。
話才落下,霍星槐還沒來得及開口,霍星延就朝他開火了,“吹吧�!�
商栩睨向他時(shí),他仍在繼續(xù),“剛那表現(xiàn)欲,我近十年沒看過了�!�
話末處,霍星延忽地拎起一根筷子指向華俊和,“你見過沒?”
華俊和:“……”
老子沒惹你們?nèi)魏稳�。但眼下卷都卷進(jìn)去了,橫豎都討不到好,不如說真話爽一把,“是沒見過�!�
霍星延又指向了親哥,“你呢?”
霍星槐手起刀落,一秒未遲疑,“沒見過�!�
“聽聽,聽聽……”
筷尖,終于指向了霍星延最想指向的人,“24k金的純種花孔雀,你有什么想說的?”
霍星槐和華俊和爆笑出聲。
上次看到這種小學(xué)雞級別的爭吵還要回溯到十年前?又或許更久?
而被攻擊的主人公花孔雀本人,俊臉冷淡,“你想聽什么?你想聽的話我給不了你,你應(yīng)該去找徐云霧。”
“還是找過了?吃了癟,回來找兄弟撒火?”
太敢了!
霍星槐和華俊和下意識看向?qū)Ψ�,想法一致。自徐云霧走后,誰都不敢再提。
商栩,可以說是六年來第一人。
成果斐然,霍星延當(dāng)即啞火了。
詭秘的沉寂,以一種不可逆的趨勢漫開。
哥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