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這時候外面應(yīng)該也亂成一團了，我把門窗都封死還是能聽到混亂的哭喊聲，視頻里能看到那雙斷手里面流出來的血，幾乎染透了整張地圖，又隨之從地圖上落到地上。

    但是這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因為那張地圖正在被展開，越來越多的展開，天空這次不是變成黃色，而是徹底變成黑色，因為地圖已經(jīng)被血染成了黑色。

    天空在逐漸被地圖覆蓋，緊隨其后的是地面逐漸被黑暗覆蓋，我當(dāng)時腦子里莫名其妙想起來一句詩，是上學(xué)時候?qū)W到的，陰陽割昏曉。

    放在這里一下子竟然有點貼切，不是要引申這首詩的原意，而是，世界被切割成了陰陽兩面，黑暗的地方變成陰司地獄，光明的地方仍然還是陽世人間。

    但是光明的地方正逐漸被濃得叫人惡心的黑暗吞沒，越來越多的被吞沒。

    我真的不確定那一瞬間我有沒有在期待什么。

    我只是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之前因為天色變得越來越黃，再加上多多少少已經(jīng)習(xí)慣了，所以好像已經(jīng)沒有人再去在意這件事：天上一直有兩輪太陽。

    而這個時候地面上的光線變暗，反而能更清楚的意識到天空上的情況：依然還是兩輪太陽，天有二日，其中一個是鳳凰，鳳凰一直懸停在世界之上，她一直沒有離開。

    然后我就盯著天空看，我也不知道我當(dāng)時在看什么，整個人就像是傻了一樣。

    地圖慢慢被翻開。

    就在最后一絲空隙也要消失的那一瞬間，天空中的太陽動了一下。

    不是太陽，是鳳凰動了一下。

    然后她沖了下來，帶著無量的光與無量的熱，那一幕無可描述，那一刻她同時像是佛經(jīng)中滅世的大自在天和救贖的梵天，她像是要毀滅世界又像是要拯救世界。

    清亮的鳳唳聲傳遍天地，穿透陰陽昏曉。

    我覺得我聽見了一聲特別特別凄厲的慘叫聲。

    但是在那之前我已經(jīng)倒在地上捂住耳朵拼命打滾了。

    時間像是突兀的被剪輯掉了一部分，等到清醒過來時，我只覺得腦子疼得像是被人狠狠穿鑿了一下，眼淚和口水一起流，根本控制不住。

    我緩了一會兒，然后連滾帶爬的把掉到地上的手機撿起來，我知道我這時候狀態(tài)不對勁，但是我真的太想看之后又會發(fā)生什么事了。

    我就是那種人，如果現(xiàn)在地球就要毀滅，人類也會隨之一同毀滅，那我也要死睜開眼一直看到命運的最后一幕。

    手機屏幕都已經(jīng)摔裂了，但是幸運的是視頻還能看清楚，我頭疼得要裂開了，眼前發(fā)花，就看得不太清楚。

    但我覺得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個糊糊的畫面了。

    我看見那張地圖上面凸起來無數(shù)的山河城池，如同活物一般從中長出贅生的觸手，像是融化到一半的瀝青一樣，死死纏在鳳凰身上，不停的收緊再收緊。

    那雙斷手死死抓住鳳凰的翅膀，被鳳凰周身的火焰燎燒得滋滋作響也不放開，而且在拼命的往鳳凰身上貼。

    就好像要把取代鳳凰的翅膀，把手長到鳳凰身上去一樣。

    真的沒辦法再描述了，現(xiàn)在想起來那種畫面我還是很想吐，金紅色的鳳凰，原本應(yīng)該是翅膀的位置，卻突兀的長出來一雙雪白細膩的手。

    真的太詭異了，也太惡心了。我根本受不了，爬在地上干嘔了一會兒，又把手機撿起來繼續(xù)看。

    這次我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想移開視線，因為實在太痛了，就是，那個畫面，那些融化的觸手已經(jīng)完全勒住了鳳凰，特別特別緊，鳳凰身上幾乎一下子就被勒出來血痕。

    這還是第一次鳳凰露出如此狼狽的模樣吧，從前她每次出場都是一下子就蕩清詭異，玉宇澄清的。

    可是這次她被困住了，而且在流血，金紅色的血把那張地圖都染透了。

    我覺得我又要聽到她的聲音了，鳳凰啼血。

    但是沒有，她一直沒有在發(fā)出聲音。明明流了很多血，明明看一眼就知道她很疼很疼。

    但是我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回憶起來之前所有事情全部都是這樣，鳳唳長天，要么是宣告她的到來，要么是宣告詭異的消散。

    就好像她真的就是傳說中的那種祥瑞之鳥，她的出現(xiàn)永遠只為宣告勝利和輝煌。

    而在她戰(zhàn)敗的時候，在她疼痛和流血的時候，她不發(fā)出一絲聲音。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我一下子就破防了。

    就我?guī)缀蹩刂撇蛔〉目窨�，一邊哭一邊大喊說你快走你快走，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你已經(jīng)很多很多次拯救這個世界于最危險之中，多到我甚至沒有意識到你其實也是血肉之軀，你會失敗，你也會流血。

    那你是不是也會感到疼痛。

    你本來可以像太陽一樣高懸在青天之上冷眼旁觀，但你選擇沖了下來。

    我甚至在想這次鳳凰來得這么慢，是不是就是因為她知道她不是那張地圖的對手，所以她在猶豫，她也遲疑了很久。

    但她最終還是沖下來。

    我不知道是為什么，也可能永遠都不知道。

    但是我真的很希望她快點走，就算我知道她走了我也只剩下死路一條，但是我真的不想我生前看到的最后一幕是她死在我面前。

    真的已經(jīng)受不了了，我只是用眼睛看見，但是我覺得她的血燙到我實在無法忍受。

    我想讓她離開，她根本沒有必要，也沒有義務(wù)留下來吃這個苦。

    我不是她的信徒，我沒有給她提供任何東西，鳳凰兩個字不代表她就要理所當(dāng)然的承擔(dān)拯救蒼生的責(zé)任。

    但是沒有用，我說什么都沒用。

    我只能眼睜睜看著天空變暗，越來越暗。

    最后視頻還連接著，但是我什么也看不見了，因為世界已經(jīng)變得一片昏暗，就連太陽的最后一點點光也完全消失。

    我把手機放下了。

    然后，我忽然聽見一聲鳥的鳴叫，但是從來沒有聽說過哪種鳥的叫聲會如此的恢宏和浩然。

    有點模糊，聽得不太清楚，像是從很高很高的天上和很遠很遠的時代里傳來，一路穿透了無數(shù)的風(fēng)和無限的光陰。

    在我自己反應(yīng)過來之前，我已經(jīng)連滾帶爬的從完全黑暗的房間里，把剛剛放下來的手機飛快的撿了起來。

    是她。

    很莫名奇妙，但是我就是認定了，一定是她。

    之后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這里我就不多說了。對不起講述過程中可能有些措辭不太好，體驗不太好。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但是我真的就是完全控制不住，每一次，每一次說起來這件事我都忍不住哭，現(xiàn)在真的，手都在抖，哭得電腦屏幕都看不清楚了。

    真的很對不起大家，我先退出休息一下，我的心臟跳得快要從嗓子里蹦出來了。

    我實在是太激動了。

    598L：哇，好長一個的回帖，還沒來得及看，先感謝樓上愿意打這么多字，辛苦啦，揉揉手。

    601L：還沒來得及看+1，感謝+1

    637L：我是598L，我看完回來了。首先，樓主你出來，你別走啊，你把接下來的說清楚啊你！你今天晚上真的睡得著覺嗎！

    643L：已看完。我是601L，現(xiàn)在破防的變成我了。

    677L：現(xiàn)在心情就是復(fù)雜，很復(fù)雜，但是大家也別指責(zé)594L，站在她的角度真的很能理解她現(xiàn)在的心情。

    之后的事情確實很多人都知道，論壇里應(yīng)該也會有大佬愿意站出來講清楚的。

    【作者有話說】

    怎么會這樣，還是沒寫完

    還會有一章論壇體。

    感謝喜歡呀.看到評論非常開心！

    感謝在23:46:00:34:3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海闊天空

    22瓶；摯愛蘭薇、裊裊彌生、御、小秦時

    10瓶；此瞳非彼瞳

    2瓶；花城、何處繁華笙歌落、苗玲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148

    論壇體

    玄鳥05（完）

    ◎春秋之神。遨游光陰長河的神鳥�！�

    688L：594L姐姐你好會寫，

    給我也看哭了qwq

    699L：啊594注意身體。

    705L：從文字里面都能看出來當(dāng)時那個場面帶來的震撼，但是594你真的不用去報備一下嗎，總感覺你有點被污染的前兆。

    711L：你們都不說是吧，

    沒關(guān)系我來說。天殺的這堆莫名其妙的詭異真是夠了，我心疼鳳凰。

    我真的之前真的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原來鳳凰也會流血，原來鳳凰竟然是血肉之軀。

    我沒有別的意思，

    但是這么算起來她跟我好像也沒有什么區(qū)別。

    722L：到底有多少人在刷論壇，這個帖子的回復(fù)刷得這么快。

    735L：這是鳳凰第一次流血，

    還是說之前也流過血，

    但是我們從來沒有看見。

    她證明了她不是詭異，

    她在以血肉之軀向詭異開戰(zhàn)，或許是從兩千年前開始，至今未止。

    不行了我受不了了，

    我一想到在我們歡呼雀躍在網(wǎng)上各種玩梗的時候，

    鳳凰或許就在靜靜的舔舐傷口，

    我就，我真的

    741L：救命，

    別說了，眼里進陜西省了。

    757L：我突然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負罪感，

    之前鳳凰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仙，但是現(xiàn)在

    現(xiàn)在她在我心里依然是神仙，可是那句話怎么說來著，

    我聞神仙亦有死。

    在她保護我們的時候，是不是也會感到疼啊

    761L：肯定會啊，生物都會感到疼痛，

    這是一種身體自我保護機制，

    是刻在基因里的本能，

    用來提醒大腦趨利避害。

    但是鳳凰的所作所為，一直在違抗本能，她永遠出現(xiàn)在最危險的地方，對抗詭異，對抗基因。

    777L：我一直有一種感覺，之前覺得太荒謬了從來沒說出來過，就是有時候我會覺得，鳳凰實在太人性化了，不是神性化，而是人性化。

    第一次看到李斯手記里面那個原稿的時候，我就莫名覺得女君就是用來稱呼鳳凰的。

    因為她有時候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小女孩一樣。不普通，但是又普通。

    779L：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注意到過一個細節(jié)，官方媒體一直用“她”來稱呼鳳凰。

    785L：探究鳳凰究竟是什么東西毫無意義。

    我只想提醒你們一個事實，到目前為止，鳳凰一直在孤軍奮戰(zhàn)，她救了很多人，救過我，大概率也救過在坐的各位。

    但是她會流血，或許她還會死亡。

    她一直在孤軍奮戰(zhàn)。而她的敵人無邊無際。

    管理員：786L986L含大量重復(fù)性無意義內(nèi)容，疑似惡意攻擊，已進行折疊處理，已對相關(guān)id處以7日禁言。

    禁止重復(fù)大量無意義符號刷屏！違反三次會被認定為惡意攻擊服務(wù)器，進行封號處理。

    987L：別吵，我在思考。

    989L：這樓都說什么了，一口氣被折疊了這么多。

    999L：神帖預(yù)定，管理員出手折疊都折了兩次。

    1001L：怎么又沒人說話了？

    1002L：我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如果鳳凰真的是血肉之軀，那涅槃成玄鳥那一次，是真正字面意義上的燒干所有血肉之后的向死而生嗎？

    那她當(dāng)時是不是挺疼的。

    1009L：應(yīng)該是擔(dān)心說錯話被管理員封號。

    我是757L，既然如此，我接著594L的內(nèi)容，把那天的后續(xù)也完整寫出來吧。

    那天后續(xù)發(fā)生的事情，已經(jīng)和鳳凰沒什么關(guān)系了，應(yīng)該將之稱為，玄鳥降臨。

    1056L：那時候，我看見她，黑色的玄鳥，雙翅之上承載了一整個王朝。

    很難形容那種感覺，就像是一種位格上的壓制，地圖里那些城池就像是真實存在的，質(zhì)感很凝實。

    而玄鳥翅膀上那完全是一些縹緲的虛影，很多細節(jié)根本就看不清楚，好像風(fēng)一吹就要消散。

    但就在那些虛影降臨的同時，地圖里那些人和那些城，被一點點碾碎壓垮，這么描述也不對。

    非要說的話，就是玄鳥展翅，沿著光陰長河溯游而上。

    地圖里那些人和那些城不可避免被卷入了時光的回溯之中，重新回到了十年前、一百年前、一千年前。

    于是時人不再存在，城池不再存在，國度也不再存在。并未化為會飛，而只留下來一片空空蕩蕩。

    或許最終會回溯成一片荒野，或者另一個神秘的國度但是我沒有觀測到，因為那面地圖也在光陰的回溯中漸漸消失不見了。

    燕太子獻給嬴政的地圖，原本就不應(yīng)該存在于商王朝的時代。所以它被抹掉了。A637事件就這樣終結(jié)在玄鳥的羽翼之下。

    這段描述聽起來很奇怪，但是當(dāng)時我“感受”到的就是這樣。

    不瞞大家，我是一個靈覺很敏感的人，觀察這一整段事件進程，也對我造成了很大的負擔(dān)。

    當(dāng)然這種行為是不可取的，靈覺敏銳的人，如果有人逼迫你們?nèi)ビ^察一些詭異的信息，請報警！請報警！請報警！

    我的情況比較特殊，我是自愿的。

    鳳凰一直在孤軍奮戰(zhàn)，但是我和更多的人，我們從來沒有放棄過加入她的戰(zhàn)場，我們一直在觀測，并且在做一切我們認為有必要的準(zhǔn)備。

    我們一直在努力去做，等到我們可以做到的時候，我們會毫不猶豫地加入這片戰(zhàn)場。

    死對我和我的同事們來說，并不可怕，更不值得畏懼。

    1067L：樓上你寫得太簡練了，這就是專業(yè)人士的視角嗎。

    然后是，謝謝你。不是為了你發(fā)在論壇的這段描述。

    1069L：1056L你馬甲掉了以及向你致敬！

    1077L：眼淚掉在鍵盤上了。突然搞這么悲壯干嘛。

    以及1056L我爺爺以前機緣巧合見過一本帛書，是春秋時期拓的商朝甲骨文的拓本，上面提到了玄鳥的事情。

    我聽我爺爺提過一點點，你感覺得應(yīng)該沒錯，在商朝人看來，玄鳥是人和神的后裔，燕子是玄鳥的后裔。

    燕子只在春天飛到商朝的土地上，現(xiàn)在我們知道是因為燕子是候鳥，秋天要飛到南方去過冬。

    但那時候的人不知道，因此在商朝的時候，燕子又被看作是銜來春天的鳥，是春神。

    而玄鳥作為燕子的上位，極有可能在商人眼中，是四季之神，司掌節(jié)氣、光陰和時間。

    還有一個不知真假的佐證就是，孔子寫《春秋》，于是周王朝分崩離析之后的295年就被命名為春秋時代。

    但是春秋這兩個字并非是孔子初創(chuàng)，而是在更久遠之前，商朝的一片祭祀的甲骨文中就有提起。

    興許玄鳥在商朝時的尊稱就是春秋之神。

    春秋既無垠，或許就是在說，玄鳥是能夠在無垠的光陰長河中遨游的神鳥。

    所以你看到的畫面就可以解釋了，玄鳥展開雙翅，引來光陰長河，沖刷走了那座地圖中的王國。

    1080L：嘶，第一眼覺得有點扯，越想越覺得有道理。樓上我已經(jīng)被你說服了，搞不好真相還就是這樣。

    春秋之神，光陰長河上展翅遨游的神鳥。商朝那股子神秘幽遠的味兒一下子就出來了。

    1086L：都是大佬是吧？

    1099L：好好好，熟悉的氛圍又回來了，看似有理有據(jù)，其實越想越離譜，再想想又點合理，我愿稱之為神話版野史。

    1107L：1077L所有人都關(guān)心你是怎么想到這一點的，我跟他們都不一樣，我只關(guān)心你爺爺機緣巧合見到的這本帛書現(xiàn)在還在你家嗎？它刑不嗎？

    1123L：太刑了，就算不是商朝的原件，春秋的帛書也夠包吃包住了，說不定還得再往上頂頂。

    更別說上面記載的是商朝時期的文本，要知道考古過程中最重要最珍貴的東西就是文字，任何東西只要沾上字了，價值立馬國寶起步，死刑不封頂。

    更何況這玩意記載的東西這么獨特，事關(guān)商朝時期老祖宗定下的圖騰。

    玄鳥可是鳳凰的前身，而鳳凰一直與龍齊名，這個象征意義，你可以參考紅山文化出土的那個玉豬龍。

    號稱天下第一龍。

    紅山文化遺址在內(nèi)蒙古境內(nèi)，這東西出土之后，呼和浩特市的地鐵扶手都換成了玉豬龍的形狀。

    首都那個國家博物館都給它一個大展板專門介紹，那么小一塊石頭，在展廳里占據(jù)的位置和司母戊鼎一樣大。

    當(dāng)時出土了那么多東西，它不是最精細的也不是最好看的，憑什么有這個待遇，不就是因為有個專家提了一嘴說它可能是古代龍圖騰的早期雛形。

    它長得還不怎么像龍呢。就憑一個猜測已經(jīng)有這樣的地位了。

    1154L：照這么說我們現(xiàn)在不但有正版玄鳥，之前甚至還有正版鳳凰。

    1157L：太正版了，還能涅槃。所以1077L你家的帛書還在嗎？

    1164L：我是1077L，這是我的聯(lián)系方式，1056L如果覺得我提供的信息有用，還有什么想問的，隨時可以來找我。

    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沒有敏銳靈覺，之前報名過去做詭異獵人，第一輪就被篩選下去了，沒有那個天賦。

    但是只要用得上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1172L：1077L你這真是生死置于度外了，雖然我覺得你和你們家里都不太干凈，但還是要說一聲，佩服！

    1175L：謝謝。不敢擔(dān)這一聲佩服。我上面的承諾一直有效，刑不刑都無所謂了，于國有利，豈敢惜身！

    1181L：我怎么有點看不懂。

    1188L：我感覺現(xiàn)在確實很需要這種遠古時代充滿神話色彩的記錄，說不定就可以從中解析出來玄鳥和詭異的脈絡(luò)。

    我還是很在意鳳凰的血肉之軀，既然如此，玄鳥是不是血肉之軀，那女君又為什么被稱為女李斯應(yīng)該還沒顛到對玄鳥或者鳳凰叫女君吧。

    女這個字，在那個時代，應(yīng)該是指向鮮明的。

    李斯當(dāng)年一定是對著一個女孩子，或者至少是表面看起來像是女孩子的存在，恭敬而畏懼地稱她女L：我的理解是1077L家里可能從事一點傳統(tǒng)行業(yè)，就是曹操曾經(jīng)干過的那種傳統(tǒng)行業(yè)。

    而且干得應(yīng)該還不小，春秋時期的東西都能拿到手，聽這口氣大概率還不止這一件。

    太行了。

    1201L：不行了這帖子看得我有點亢奮，心臟怦怦直跳，我得緩緩，但是總而言之應(yīng)該是好事吧。

    1209L：是好事。

    鳳凰出現(xiàn)之后發(fā)生的每一件事都會變成好事。

    【作者有話說】

    卡了很久很痛苦，很恨自己為什么寫不出來。

    對不起。如果我是那種第一本書就能很順暢寫下來的天才少女就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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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營養(yǎng)液又過期了的大怨

    102瓶；耽而美之

    100瓶；作者大大快更新FM

    66瓶；孟南洲

    46瓶；蘇木

    30瓶；孟卿

    23瓶；石頭、蠻秋、fff

    20瓶；千千

    18瓶；葛溫德林

    15瓶；12瓶；女巫、兮、buluu

    10瓶；小秦時

    9瓶；花城

    7瓶；阿拉斯加海灣

    6瓶；空格昵稱、江嵐子、亂步的笨蛋阿柔

    5瓶；十月金秋

    4瓶；奕玉橙香、雙虎食人頭大鉞

    2瓶；我沒犯事為什么要把我、甜白釉、昵稱就是催更、鯊橙堡、紅桶之下、朗姆歪歪、何處繁華笙歌落、云間月、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149

    玄鳥02

    ◎嬴政語同音◎

    宮室的大門被推開了，

    陽光如同利劍一般直刺而入，巨大的鐵浮圖立在宮室之中，在地面上投射出鬼神一般巨大邪異的影子。

    在那近乎虛幻的一眼之后，

    嬴政從王座上站起來，掀開的大氅又重新落下來，如同血紅色的羽翼在他身后重新收攏起來，

    只有腥熱的血氣，還在宮室之中游蕩。

    “燕國忤逆，

    必滅之！”他朗聲宣告，

    聲音有點啞，

    還帶著小孩子特有的稚嫩。

    但就在這道稚嫩的聲音之中，堂下諸公鴉雀無聲。

    李斯站在其中，悄無聲息的松了一口氣。

    他看著天地昏暗，

    然后天地再重新亮起來，

    燕國的使臣暴起刺殺秦王，

    然后再倒下去。

    看著這一切發(fā)生在眼前，他心里竟然在想，

    謝天謝地，這一次他沒看到更多超出常理的東西。

    他只是看見了督亢，

    并沒有看見玄鳥的真身是否說明玄鳥還未真正降臨，鳳凰還沒有真正成為玄鳥。

    之前他腦子里總是有一些怪異的聲音響起，細細聽來，

    似乎是秦王的聲音，念著，倉頡作書，

    以教后嗣更詳細的內(nèi)容他就不敢細聽了。

    起先他覺得這點后患是發(fā)于鳳凰，

    他在趙國國都直面了女君展開的鋪天蓋地的鳳凰真身，

    那是鬼神的影子，凡人直視鬼神，總是要付出代價，自古以來沒有例外。

    可是心里總是放不下這件事，后來李斯暗自里又做了一點調(diào)查，沒有得出什么有意義的結(jié)果，直到有一天他突然驚悚的意識到他不會說話了。

    不是真的說不出話了，而是李斯不知道該怎么去形容這么詭異的事情。

    他出身楚國，游學(xué)六國，最終入仕秦國，在這漫長的前半生中，他每路過一個地方，難免沾染上那個地方的口音。

    這也就導(dǎo)致李斯的口音在咸陽城中有點格格不入，和土生土長的老秦人之間的分別很大。

    但前些天李斯與屬下的小吏交談時，忽然意識到兩個人的口音是一模一樣的。

    意識到這點的那一瞬間他渾身發(fā)冷，張口結(jié)舌，說不出一句話，小吏詫異的叫他主君大人，而他的冷汗已經(jīng)打濕了衣裳。

    因為他忽然意識到他已經(jīng)想不起來之前他講話的口音是什么樣子，這位咸陽小吏講話的口音又是什么樣子。

    他回想不起來任何一種聽過的口音，哪怕是老家楚國的故人，在他記憶中也說著一口和他、和這位咸陽小吏，一模一樣的話。

    就好像一夜之間這世間所有的語言都被抹殺掉了，另有一種全新的語言被強硬的灌輸進所有人腦子里。

    秦國如此，韓國如此，趙國也如此，秦王嬴政所統(tǒng)率的土地上，找不到一個例外的人。

    更遠的地方的人似乎還沒有完全侵蝕，他們的口音被保留了下來。

    可是李斯已經(jīng)可以確認了，等到秦國的軍隊占領(lǐng)他們的土地，生活在那些土地上的人，也會失去祖輩口口相傳的語言，被粗暴的馴化成這唯一一種語言的奴隸。

    他又想起那天見到的鳳凰的真身，鋪天蓋地巨大的輝煌火焰，他已經(jīng)無法確認那些火焰燃燒的改變的究竟是什么東西。

    細究起來，這個問題沒有什么意義，他無法抵御這種改造，更無從反抗，更可怕的是除他之外好像沒有任何人意識到這件事情的發(fā)生

    非要說的話只是更進一步的確認了鳳凰與秦王之間的緊密連接。

    她侵蝕這些人的喉嚨和舌頭，是出于自己的意愿，還是源于秦王的授意？如果秦王向鳳凰祈求的是這種不可思議的東西，那他接下來將要付出什么代價作為交換？

    李斯不敢再想下去了，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就著月光看自己已經(jīng)寫下來的手記。

    他腦子里依稀還記得其中有些字在楚國不應(yīng)該這樣讀，但是他已經(jīng)不記得楚國的讀音了，他腦子里只剩下一種語言。

    記憶還在持續(xù)不斷變得模糊，更模糊，假以時日，或許他也不會再記得，自己曾經(jīng)說的是另外一種語言。

    想到這樣的未來，冷汗不知不覺又浸濕了衣裳。

    有那么一瞬間李斯暴起要把手記丟到火坑里燒毀、燒成灰燼，他已經(jīng)到了承受極限，為什么偏偏要讓他知道這些隱匿在陰影里的東西。

    但是最后他只是靜靜坐著，又提起筆記錄了他全新的這個發(fā)現(xiàn)。

    他寫著寫著冷汗就從額頭上一滴一滴的掉下來，最后他幾乎要流出眼淚該怎么說呢，他在腦子里叫著老師的名字。

    他的老師叫荀子，是孔門的大儒，曾經(jīng)在齊國那座舉世聞名的稷下學(xué)宮中擔(dān)任祭酒，名噪一時。

    李斯向老師辭行時說，如今正是萬乘之國爭奪天下的時刻，合該有我這樣出身貧賤而有真才實學(xué)的人掌握權(quán)柄。為人者最大的恥辱就是卑賤，最大的悲哀莫過于貧窮，我要向西方去找秦王，他要爭奪天下，而我要爭奪名利。

    最初的心愿是爭奪名利。

    如此有什么好抱怨的呢，秦王給他名氣，給他權(quán)利，如今呂不韋已經(jīng)死了，而他李斯的名字隨著秦王的征戰(zhàn)而六國傳揚。

    啊，不對，如今已經(jīng)沒有六國了，韓滅了，趙亡了，天下只剩下五國，或許過幾天還會再少一個。

    既然天命讓我看到，那我就會睜開眼睛仔仔細細的看見，我還會記錄下來，等將來后世人見到我的手記，也就知道我曾經(jīng)直視鳳凰的真身我與那些卑賤貧窮的人，自是兩類。

    后來李斯又從侍醫(yī)夏無且那里得知，燕國的使臣，在進入咸陽城之前就已經(jīng)是一隊死人，他曾經(jīng)與一群死人在咸陽宮中擦肩而過

    這又是后話了。

    而在現(xiàn)在，在鐵浮圖和陽光簇擁之下，連同李斯在內(nèi)，今天站在這里的所有人心里都清楚，燕國所作所為，連同秦王嬴政方才說出的那句話一起，必將傳遍天下。

    “燕國忤逆，必滅之！”

    六國格局，又將動蕩。

    他不知道，在他離去的時候，林久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就像是看穿了他的所思所想一般。

    但是，也沒有做出什么舉措，她只是對系統(tǒng)說，“申請支線任務(wù)結(jié)算�！�

    【白澤】侵蝕至今，也到了收獲成果的時刻。

    系統(tǒng)愣了一下，在他反應(yīng)過來所謂的支線任務(wù)內(nèi)容之前，提示音先他一步響起。

    “支線任務(wù)【傾國傾城】已完成，完成度判定為，SSR。你伸出雙手，于是一個國度毀于一旦。潛藏在歷史陰影里的白澤，從口舌開始吞吃那條不存于世的長鯨。”

    這是滅趙之前觸發(fā)的那條支線任務(wù)，林久一絲不茍的按照字面意思完成了【傾國傾城】。

    至于任務(wù)評價，那是獨立的兩句話。

    鳳凰摧毀了趙國。她伸出雙手，于是一個國度毀于一旦。

    但是這還不是結(jié)束。

    在比【鳳凰】更早一點的時候，她還曾經(jīng)放出了【白澤】。

    那是《山海經(jīng)》中記載過的擅言、擅知的獸，他從光陰長河之中泅渡而來，睜開眼睛張開嘴巴，吞吃每一個喉嚨里發(fā)出來的聲音，再把唯一的那一個聲音灌進每一個腦袋里。

    于是陰影中睜開千千萬萬對眼睛，張開千千萬萬張嘴巴，每一只眼睛都看見一個人，每一張嘴巴都伸進一個人的腦子里反復(fù)說出那些話，倉頡作書，以教后嗣

    久而久之，舊的語言被摧毀被磨滅，新的語言，也就建立起來。

    那是林久對嬴政的承諾。

    秦王威儀所至，眾口一辭，萬語同音。

    這才是SSR的【傾國傾城】，摧毀舊有的國度，從所有人都能看見的城池和旗幟，到隱匿在光陰長河之中的語言和記憶。

    方才站滿大殿的公卿都散去了，趙高彎著腰上來為嬴政取下胳膊上的甲胄部件。

    玄鳥以不可思議的偉力抹去了方才那雙女人的手侵蝕出來的傷口，但是銅絲生生從血肉里拽出來的時候，蒼白的皮膚上還是留下了一連串細小的沁血的孔洞。

    趙高小心的以素縞擦拭涌出來的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