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你倆這是干啥呢?!”村長帶著一群人過來。
“李有財跑出來了,還劫持了姣姣,我媳婦把他娘請過來做了他的思想工作�!�
李母嘴上的布被拿下來,身上的繩子也被解開,嗷嗷哭。
“村長��!你可得給我做主�。£惡肓嘀鴺尵蜕祥T了,得抓她進(jìn)去��!她是土匪,她太嚇人了!”
正如穗子預(yù)料的那樣,她到老李家劫人,把李父留下,李父喊來了鄰居,村里人一路找過來。
李母想要倒打一耙,她兒子是救不出來了,她想拖穗子下水。
村長一聽就明白了,于敬亭現(xiàn)在在他心里,可不是街溜子,這是大侄子。
“大侄子這兒你不用管了,快帶穗子和姣姣回家吧,這又是孩子又是孕婦的,別嚇著,這我來處理。”
這世上就沒有白送的禮。
村長早就被于敬亭兩口子安排明白了。
于敬亭裝模作樣地?fù)е胱�,對著過來的村民們說道:
“你們信我媳婦會劫人?她看個殺豬都能嚇哭。”
“她用槍對著我頭了!”李母喊。
穗子低頭,肩膀抖了一下,于敬亭忙拍拍。
“可別汪汪了,嚇著孕婦你家造孽可就大了——誰看見我媳婦上門劫你了?你們誰看見了?”
“亭哥別逗了,嫂子可是文化人,哪兒能做那種事?”底下有人喊了一嗓子。
一片附和。
什么是顛倒黑白,李母算是見識到了。
穗子在村里溫和的形象早就深入人心,她說破嘴皮子也沒人信穗子會喊打喊殺。
“各位都辛苦了,大晚上還為了我家的事兒跑一趟,明兒我家殺豬,都到我家吃殺豬菜��!”
還不到殺年豬的時候,于敬亭的話引來鄉(xiāng)親們一片歡呼。
李母面無人色。
此刻,她和兒子的“委屈”,加在一起,還比不過一碗殺豬菜。
穗子輕緩的聲音就是在此刻飄過來的,聲音不大,就她身邊的幾個人能聽到。
“詛咒別人,自己會遭報應(yīng)的。你們老李家的祖先,儼然是不庇護(hù)你們這些黑心肝的子孫�!�
李母瞪大眼,特別想嗷一嗓子,聽聽,都聽聽,這種狠戾的話,是“文化人”會說的?
這就是大家眼里“溫和無害”的女人?
“于鐵根,她這么狠,你就不怕哪天半夜醒來,她把你捅死?!”李母現(xiàn)在的心態(tài)就是,她過不好就要拖穗子擋墊背的,讓“害”她兒子的穗子跟著倒霉。
最好于敬亭不要穗子!
于敬亭瞇著眼看李母。
李母以為自己挑撥成功,繼續(xù)說道:
“我活了大半輩子,就沒見過哪家的娘們跟她似的,生了個小白兔的臉卻有大野狼的心!你不也聽到了,她要拿斧子剁我?她能剁我,也能砍你和你娘!”
這不就是混世女魔頭轉(zhuǎn)世?
“放完屁了?放完了就好好活著,最好跟千年王八萬年龜似的,睜著你的狗眼看著我們兩口子日子過的多好。你老李家祖墳塌了那天我和我媳婦也會過的好好的�!�
于敬亭漫不經(jīng)心地活動了下手腕,嚇得李母退后一步。
這家伙不會混到打女人吧?
“別緊張,老子沒打老太太的習(xí)慣�!�
李母松了口氣,卻見于敬亭走到李有財跟前,對著他肚子就是一下。
“剛你兒子說什么對月亮許下浪漫的誓言——月亮聽到他對月汪汪,月亮都嫌臟!”記仇,不解釋。
李母倆眼一翻,受刺激太多,暈過去了。
“鐵根,弟妹沒事吧?”過來個男人,是大娘家的女婿。
他本來是過來看于敬亭家的“熱鬧”的,聽到于敬亭說殺年豬,馬上從吃瓜路人變成了“熱心親戚”。
兩家現(xiàn)在不合,可得找個機(jī)會套近乎,混完殺豬菜再繼續(xù)鬧掰。
“嚇到了,得回去壓壓驚,來,這袋子你拎著�!庇诰赐ろ樖职鸭绨蛏系拇尤咏o大娘女婿。
“這啥啊,還挺沉�!迸鰹榱顺詺⒇i菜,讓干啥就干啥。
“我?guī)н^來的槍和斧子�!�
女婿不敢看了,背在肩上。
穗子先是一愣,垂眸細(xì)品,覺得好玩。
袋里裝了什么,只有她和他知道。
讓大娘女婿背一路,不會有人起疑,更是讓人家在財富的門口溜達(dá)一圈卻不得而入,夠損。
“老于家的胡子基因,是不是只遺傳給你一個人了”穗子問,不等他回答,自顧自地說道,“一定是的,我看你別的兄弟都沒你厲害�!�
女婿同情地看了眼穗子,都說胡話了。
怎么會有人用這種贊美的口吻夸土匪呢?
“姣姣,過來�!庇诰赐ぐ衙妹媒羞^來,大手一伸,把小丫頭抱了起來。
“干啥啊,我能走�!�
“少啰嗦,看在你傻不拉幾的讓人捆了的份上才抱你的,平日這待遇都是你嫂子的——小娘們,你介意不?”
其實他更想背媳婦回去,媳婦還懷孕呢,這么遠(yuǎn)的路,舍不得讓她走。
“我不介意。”穗子彎了彎眼。
姣姣出事他比誰都著急,有這樣個靠譜的哥哥,也是件挺幸福的事兒。
“��!我不要面子的��?讓人看到了,我多不好意思,放我下來!”姣姣把頭埋在哥哥肩膀里。
“那個,鐵根哥,要不讓我抱著?”小胖湊過來,被于敬亭一腳扒拉到邊上。
“老子的妹妹輪不到你抱!”臭小子,毛都沒長全就想著撩妹?呸!
回屯這一路,姣姣就被哥哥抱在懷里,還沒到家就趴在于敬亭肩膀上睡著了。
雖然被綁走的經(jīng)歷有些嚇人,但哥嫂的及時出現(xiàn)沖淡了小丫頭的恐懼,又有小胖跟她一路貧嘴,也談不上什么心理陰影,很多年后想想,只記得她哥的肩膀特別結(jié)實,趴在上面很有安全感。
女婿背著那袋子?xùn)|西,一路給于敬亭送回家。
于敬亭把小胖送回家,穗子把姣姣安置到被窩。
于敬亭回來了。
兩口子對視,一個鎖門,一個拉窗簾。
月黑風(fēng)高,四下無人。
于敬亭打開袋子,取出那個神秘的盒子。
準(zhǔn)確的說,是瓷制的壇子。
蓋子一打開,燈光晃在里面,刺眼。
穗子饒是見過大場面,也被里面的東西震懾到了。
好半天找不到聲音,看了一會,她幽幽道:
“明兒殺豬菜多給大娘家一碗吧......”
###第113章祖宗留下來的怪癖###
,我在八零追糙漢
壇子里最上方是一堆銀元寶,擠得滿滿的,縫隙都用銀幣塞著。
足可見裝這個壇子的人,是有多實在。
于敬亭順手捏起個元寶,他雖然沒見過,但評書里總講這玩意,知道是好東西。
“回頭融一個,給你們做首飾?”于敬亭挑著大的拿一個,剛想往兜里揣,就被穗子奪過去。
“不能融�。。�!”穗子看到元寶底下刻著的“大清庫銀”幾個字,腦子里馬上浮現(xiàn)一串拍賣價格。
這種品相完好的庫銀,留上個十幾二十年的,拍賣價格都不會低。
銀子本身便宜,但如果是古董,那就另說了。
如果被他當(dāng)成普通銀子融了打首飾,那就是買櫝還珠,暴殄天物!
銀元寶拿出來放一堆,銀元又放一堆,壇子底部是倆木頭盒子,上面嵌著牙片,原本應(yīng)該還有寶石,但寶石的位置都被扣下來了。
結(jié)合著銀元里被咬得那幾個牙印,穗子扶額。
“雖然說祖先壞話不好,但你家祖先真是......胡來啊。”
她都能腦補(bǔ)出那個畫面。
一群胡子劫了財后,挨個銀元啃,啃完了又把盒子上的寶石扣下來,寶石下落不明。
結(jié)合于敬亭這見啥想融啥的做派,穗子不難想象,這盒子上的寶石很可能被扣下來嚯嚯了。
如果寶石還在,連盒子都有傳世收藏意義。
穗子痛心疾首。
“所以說,任何集團(tuán)都要有白紙扇師爺?shù)拇嬖�,你家祖先里,但凡有一個見過世面讀過書的,也不能這么嚯嚯東西!”
都這時候了,還不忘給自己男人灌輸下知識的重要性。
“通過這件事,你要吸取教訓(xùn)!沒事兒別總聽那些毫無營養(yǎng)的評書,多看看書�!�
于敬亭毫無感覺,還在那摸著下巴琢磨這里面啥玩意能融——家里三女人呢,連老帶小的,做點首飾多好!
見他伸手要扣盒子上的牙片,穗子一巴掌拍到他的爪子。
“不能扣!也不要咬這里面的任何物件。是、任、何!”
“好東西不咬幾口,多浪費�!庇诰赐ふf完還看她一眼,她就是他心里最好的,挨啃什么的,不是很正常?
穗子扶額。
“這種詭異的怪癖,為什么也遺傳下來了......”
他們老于家的人絕對有啃東西的習(xí)慣!
穗子越發(fā)覺得于敬亭是得了家族真?zhèn)髁�,他祖先禍害古董,他禍害她,她心口現(xiàn)在還有他前幾天啃的印子呢,什么惡習(xí)!
“看來你家的寶藏傳說是真的,你太爺爺他們,搶的那個倒霉蛋不是王爺,應(yīng)該是個三品官員,你看這個。”
穗子打開盒子,把里面藍(lán)色的寶石展示給他看。
是個半指長的柱狀體,金屬包的底座都有了綠銹。
“不閃,臟了吧唧,還有磕損,你看,底座生銹了,啥破玩意�!�
于敬亭覺得,這玩意做成項鏈給媳婦戴也不好看。
“......”土匪的審美果然是以閃、大、亮為主,歷史價值和藝術(shù)價值,他是不會考慮的。
“這個是藍(lán)寶石做的帽頂,傳了百年的老東西了,這些傷痕破損鐵銹,都是歷史的痕跡,只有三品以上的,才能用藍(lán)寶石帽頂,越制用會砍頭的�!�
“底下的鐵銹用鋼絲球能蹭下去嗎?”于敬亭覺得,底座的綠色銹蹭一蹭,勉為其難能給媳婦戴一下。
穗子放下東西,無奈地看著他。
“不去蹭這些鐵銹,價值不菲,蹭了以后.......百倍暴跌�!�
“腦袋進(jìn)水,買這些死人用過生銹的玩意?”
穗子對他的看法保持沉默,繼續(xù)翻。
剩下的長條盒子是豎著放的,穗子沒打開,順手把盒子遞給于敬亭,示意他研究下。
穗子繼續(xù)摸,摸出來兩枚金幣。
于敬亭邊研究盒子邊感慨。
“咱老祖宗是把殺豬菜的精髓用到塞壇子吧?你看,殺豬菜也是這么做的。一層酸菜,一層肉,縫隙用血腸和粉條塞滿�!�
這看著不大的壇子,竟然塞得這么滿。
“這倆枚金幣,值錢了——你不要想著把它們?nèi)诹俗鍪罪棸�,想都不要想!”穗子唯恐他又惦記融古董,忙說道。
大清鑄造的金幣極少,也沒有流通,傳世的非常少。
“這個是龍洋,大概30多克吧,真難得老祖宗沒啃這個。”
穗子簡直要喜極而泣了。
這玩意她在后世的拍賣會見過,小小一枚300w,以后還會漲。
這金幣質(zhì)地極軟,一口下去都能啃斷,偏偏保存的十分完整。
能從喜歡啃東西的老于家祖宗嘴下逃過一劫,這真是莫大福分。
“這倆最值錢,給你和姣姣一人一個,咱家估計以后也不差錢,這種有意義的東西,留著傳家吧�!�
穗子想想,又補(bǔ)充了句:“我打算要倆孩子,你以后要是有能力,可以再拍一個回來,做到不偏不向�!�
“之前不是只打算生一個?”于敬亭停下開盒子的動作,捕捉到關(guān)鍵詞。
“看你和姣姣相處,我覺得多一個也沒什么不好。”人的想法每天都在變。
他今天抱著姣姣一路回來,給穗子看得心動了。
“提前講好,以后無論你我家產(chǎn)多少,絕對不可以有家產(chǎn)給兒子養(yǎng)老找閨女這種陋習(xí),做不到,我就不生。”
于敬亭聽她還愿意給自己生,樂得北都找不到,唯恐她反悔,馬上答應(yīng)。
“我優(yōu)秀的種,豈是為了錢打得頭破血流的窩囊廢?再說了,就這點玩意,也不至于。”
于敬亭到現(xiàn)在對著一壇子?xùn)|西,也只停留在“可以融了給家里的女人做點首飾”的階段。
那個打不開的長條盒子有機(jī)關(guān)暗鎖,里面是什么暫且不提。
穗子把擺在眼前的這些分析給他。
“這一堆銀幣是最便宜的,加在一起,可以在北方縣城買一套小房子——我說的是若干年后,那幾枚被祖先啃出牙印的,價格折半......”
“按著你的說法,祖宗啃掉一個廁所?”
穗子嘴角抽抽,這說法雖然是奇葩,但算起來,好像真是這樣。
后世大概2w一枚,一共十枚,加上她兜里的,十一枚,買四線縣城一室一廳,還是可以的。
“銀元寶有八個,一個就能換——”穗子想說一個換一套二線城市的房子。
后世市場價接近百萬,被啃的那兩......價格折半。
###第114章一直是你###
,我在八零追糙漢
穗子恨不得穿到過去,看看哪位祖先這么喜歡啃,有這牙口,啃點蘿卜白菜不好嗎?考慮到于敬亭所處的年代還沒有幾線城市的概念,房價什么的對他太抽象了,于是換了個形容。
“一個銀元寶,能換1000頭天黑了,說夢話?”誰腦袋進(jìn)水拿1000頭羊換個這玩意?
“我說的是幾十年后�!�
“嗯,你開心就好�!�
“這里面所有的東西,都有姣姣的份,尤其是這倆龍洋,你和姣姣一人一個�!�
換她前世開的帶翅膀的b車,綽綽有余。
于敬亭把她的信息攏在一起,得出個結(jié)論。
“所以,這一壇子玩意,沒有一個現(xiàn)在能動的?”
不能現(xiàn)在賣,不能融了做首飾,甚至,咬一口都不行?
挖了個寂寞?
“敬亭,你信我嗎?”穗子問。
他把視線從打不開的暗鎖盒挪到她臉上。
“我說說我的看法,這一壇東西,不要告訴任何人,你知我知就夠了,娘那也不能說——我不是不信任娘,是為了安全考慮�!�
雖然于敬亭不把這些東西當(dāng)好貨,但穗子卻是知道這些的價值。
王翠花固然是個好婆婆,但她心里還有宗族觀念,這么多年一直背負(fù)著“偷了祖先寶藏”的罪名,心里有口氣。
王翠花是有傲骨的女人,看她一個人能帶大倆孩子不改嫁就知道。
為了爭口氣,穗子分析,婆婆很可能會把老于家其他幾房召集起來,平分。
“咱們把東西拿出來,剛開始會得到親戚們的贊許,或許那就是咱娘一直以來追求的‘一口氣’,但這口氣過了以后,后患無窮�!�
“你倒是對咱家老太太挺了解。”于敬亭嗤了聲,他娘的確做得出來這種事兒。
穗子一看他的表情,心里就有底了。
他絕對是站在自己這邊的,那她就敢繼續(xù)說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意思是,不怕沒有,就怕有了分不均勻�!�
穗子突然握住于敬亭的手,用她特有的綿軟腔調(diào),十分賢惠地說道:
“敬亭,咱不能給那些人未來罵咱分配不均的機(jī)會,更不能打破老于家多年來的平衡,你看,明天吃殺豬菜,大家聚在一起,團(tuán)團(tuán)圓圓多好啊,分什么寶談什么錢啊,談錢俗氣!分了東西,以后就沒和平日子了�!�
“說人話�!�
“我想獨吞�!�
屋內(nèi)陷入了安靜。
幾秒后,于敬亭哈哈大笑。
穗子被他笑得一陣臉熱,低著頭又補(bǔ)充了句。
“也不是全獨吞。有姣姣一份的,等她長大結(jié)婚了,要分一半給姣姣做嫁妝�!�
她也只是對不相干的外人比較狠,對自家人還是很有大家長的氣度的。
于敬亭笑夠了她財迷,手一揮。
“那你還愣著干嘛?趕緊把東西藏好,挑個娘看不見的地方藏�!�
“那個,你就不怕,你家祖先覺得咱太過了?”穗子大概也覺得自己有點那啥,嘬了下唇,小小聲地說,還有點心虛。
李有財他娘對她的總結(jié),其實還挺到位。
她就長了個小白兔臉,心是大野狼的心,這么多的金銀,她一毛也不想分給親戚,多壞啊。
于敬亭模仿她剛剛的口吻說道,用特別凜然的口吻說道:
“祖先也能理解咱們?yōu)榱思易鍒F(tuán)結(jié)的苦心的,他們底下有知咱避免了家人們打成一團(tuán)不和睦,也欣慰�!�
倆睜眼說瞎話的夫妻愉快地達(dá)成了共識,穗子心情和悅,柳眉舒展。
“笑成這樣?就那么喜歡金銀?”于敬亭把她摟在懷里,對著她雪白細(xì)長的脖頸咬下去。
不讓他啃金銀,那啃他的大寶貝,總沒錯吧。
“有錢當(dāng)然開心,不過我更開心的是有你。易得千金寶,難得有情郎�!�
能找到一個跟自己價值觀高度相似的男人過日子,多舒心啊。
“草,又撩!”于敬亭被她蹭出一身火,正想抱她到炕上滅火,肚子咕嚕一聲。
忙活一整天,還沒吃飯呢。
“我做飯給你吃——剩下的,晚點說�!彼胱訌乃麘牙锪锍鰜�,順手把那個打不開的木盒子塞給他。
“你要是能在我給你熱好飯之前打開——”穗子停住,用手摸了一下,媚眼如絲。
不用說得太明白,這眼神已經(jīng)代表了一切。
于敬亭就覺得渾身有用不完的勁兒,他就是用鋸切,也得把這盒子弄開!
老爺們在上炕這件事上,必須要支棱起來,就不能說不行。
穗子做飯,他就搬個小板凳坐她邊上,手里來回擺弄這個盒子。
這小盒子用了魯班鎖的原理,別看不大,卻十分精巧,想要打開只有找對機(jī)關(guān),這也是老物件,古人的智慧真是強(qiáng)大。
穗子給他煮了一碗雞蛋面,在她淋好香油準(zhǔn)備起鍋時,就聽身后咔嚓一聲。
“你真打開了?”
于敬亭本想吹兩句牛,其實他也不知道怎么打開的,就胡亂按,不知道按到哪兒就開了。
但是視線落在盒子里的東西時,思緒卻是一空。
一根金簪。
能看出有些年頭了,卻十分符合于敬亭的審美。
用了十足的金料,金鏨花做工算不上精美,巨大一個,光用足金還嫌不夠,還在頂端嵌了顆珠子。
如果不是對這支簪太過熟悉,穗子一定會感慨一句,這是古代暴發(fā)戶審美啊。
任何時代都有那種錢多審美極差的,恨不得把“老子真特么有錢”刻在臉上,做這個簪的人,一定就是這種。
但穗子卻看得倆眼發(fā)直,她認(rèn)得這個。
她前世參加了一場慈善拍賣,想著給災(zāi)區(qū)捐點錢,順手拍下了這個。
多少錢已經(jīng)記不得了,應(yīng)該不貴,這個簪經(jīng)鑒定,就是民間出品,工藝也不算多好,暴發(fā)戶審美無論任何朝代,都不會有很高的價值。
她之所以拍下這個,是因為她看到這簪,想到了被她丟在老家多年不見的于敬亭。
這種又土又霸氣的感覺,看一眼就想起他。
時空變換,物轉(zhuǎn)星移,想不到在這里竟然又見到了,穗子眼圈紅了,說不出的難受。
原來這簪的主人是他,說不定前世,也是他捐出去的。
他捐,她買,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錯過一世。
于敬亭腦子里莫名地出現(xiàn)了一個滿臉絡(luò)腮胡的古裝山賊,拿著簪戳到哭哭啼啼的富家小娘子頭上的畫面。
不由自主地跟著腦中的聲音一起說道。
###第115章一世太短,來生太長###
,我在八零追糙漢
“哭什么哭,給老子做媳婦是你的福氣!”
他說出腦中男人的臺詞。
“怎么搞得我跟山大王似的,嘖�!彼λ︻^,試圖把腦子里那浮現(xiàn)的畫面抹掉。
“你現(xiàn)在也跟個山大王似的。”穗子輕輕撫摸發(fā)簪上的紋路。
“也許前世,我就是占山為王的山大王,你是大官家的千金,我把你搶到山上,你天天哭哭啼啼。”
他的話讓穗子浮想聯(lián)翩。
“那,如果你是土匪,千金不愿意跟你過,一直以淚洗面,你怎么辦?”
“生娃。”
“???”
“生很多娃,生到她跑不動為止——你看我干什么?古代又不跟咱屯似的,免費發(fā)套,內(nèi)服的避孕藥都特么傷身體,如果真是我,肯定舍不得傷自己媳婦啊�!�
“那.......你不會少做幾次?”說的好像他多體貼似的,呸!
于敬亭斜眼看她,宛若她問了個非常白癡的問題,穗子扶額。
某些象拔蚌成了精的家伙,真是順從本能啊!
所以,結(jié)論就是,炕是必須要上的,懷了就生唄,又不是養(yǎng)不起!
穗子無言以對。
“那如果你是那個千金,你會跑嗎?”他問時,竟莫名地緊張。
“我不知道。”
這答案讓于敬亭十分不爽,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不知道幾個意思?
“人在不同的情況下,做出的選擇都不一樣,即便是同一個人,不同的經(jīng)歷,也會有不同的選擇。”
就比如她。
前世如果她沒有流產(chǎn),不誤會于敬亭要殺她,也許她就安心留在他身邊,或許待久了,對彼此的了解足夠深,她還是會跟現(xiàn)在這般欣賞他。
可人生那么多陰差陽錯,命運真的很難說。
穗子低頭端詳手里的發(fā)簪,很認(rèn)真地回答他心血來潮的提問。
“我不是她,沒辦法替她做出回答,不過,根據(jù)這根發(fā)簪留給我的訊息——我想,那個千金最后還是愛上山賊了�!�
“哦?”
“古董是前人留下無言的信,你看,這發(fā)簪上留下很多細(xì)微痕跡,證明它被使用的頻率是非常高的�!�
“這么丑的發(fā)簪還天天帶著,我不信出身名門的姑娘會這么沒審美。”
天天戴這么磕磣的玩意,說不是真愛,誰信?
“這不挺好看的么?”于敬亭瞅瞅穗子手里的發(fā)簪,挖出來這么多東西,他就看這個順眼。
又大又重,還有那么大一顆珠子呢,看著就很有錢,多好。
“......以后咱家換季買衣服,請務(wù)必讓我來選�!�
穗子不想被他捯飭成暴發(fā)戶,她可是很有品味的女人。
“那位千金,心里也是有土匪的吧,只是倆人身份地位相差懸殊,能不能白頭到老,就要看彼此有沒有勇氣和運氣走到最后了,我也很好奇�!�
穗子文藝附體,腦補(bǔ)了一長串或是浪漫或是溫馨的畫面。
他若有所思地摸下巴。
“想什么呢?”她覺得,于敬亭或許跟她一樣,陷入了愛與現(xiàn)實的哲學(xué)思考。
他總會再不經(jīng)意間,給她一些感悟和驚喜。
穗子透過濾鏡看于敬亭,就覺得思考中的男人,閃閃發(fā)亮,特有魅力。
“唔,老爺們只要活兒特別好,媳婦跑不了�!�
“......”好吧,她想多了。
就他一個人吃飯,他懶得搬炕桌,扯個小板凳坐在灶臺前,大口吃面。
熱氣氤氳他英俊的側(cè)臉,穗子撐著下巴坐在他邊上看著他,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也有這么個膽小姑娘,小心翼翼地看著她的山大王。
“一生太短,來世太長�!弊鋈诉是把握當(dāng)下最好。
“你嘟囔啥呢?”他側(cè)頭,趁她走神,偷親一下。
面里的紫菜香油味留在她軟軟的唇上,讓曾經(jīng)孤單的心蒙上一層淡淡的人間煙火氣。
“我說,等我頭發(fā)留長了,你再親手把這個給我戴上吧�!彼攘吮仁掷锏陌l(fā)簪。
那千金跑不跑,她不知道。
但她,不想跑。
“行啊,到時候你穿我給你買的紅棉襖,多好看——再配個綠色的格子褲,棉鞋就得做大紅色的,喜氣。”
于敬亭腦補(bǔ)了下那畫面,人間富貴花不過如此。
他媳婦,就要做全村看起來最有錢的富貴花。
穗子一僵。
紅配綠?
腦袋上還戴這么大個金簪?這誰家的大蘿卜成精了!
“你是不是還要我臉上涂倆大紅臉蛋子?再抹個吃死孩子似的大紅嘴唇?”
穗子小心翼翼地試探他的審美下限。
“那倒不能�!彼記得結(jié)婚當(dāng)天,她那一嘴口紅吃著多難受。
還好還好,穗子拍拍心口。
“給咱孩子涂紅臉蛋,腦門再點個紅點,脖子上掛個這么大的金鎖,要是小閨女,一手一個金手鐲份量必須足,你就抱著咱金光閃閃的孩子出門。”美死。
“還,還出門?”穗子聽他不僅要嚯嚯自己,還要把孩子弄成那樣,腦瓜直嗡嗡。
“對啊,不出門誰知道咱家有錢哎,說到這個,我回頭多進(jìn)山,攢點皮草,給你和孩子都弄一身,戴個大金鏈子穿一身皮草,多好看�!�
穗子貓軀一震。永不缺席的大金鏈子小皮草!
這年頭北方還不流行這玩意,他竟然自己腦補(bǔ)出來了?!
于敬亭想象他媳婦領(lǐng)著娃風(fēng)光出行的畫面,簡直是熱血沸騰。
土匪審美原則就一個,好不好看什么的,不重要。
突出“老子最有錢”,這才是重點,把媳婦和娃捯飭成全村都羨慕流哈喇子的存在,那是理想,那是奮斗目標(biāo)。
“皮草也給你染成紅色的,最好再找人做條綠色皮褲,抗風(fēng)暖和啊�!�
一轉(zhuǎn)頭看到自家小娘們跑回西屋,咣當(dāng)把門反鎖上。
“喂,你跑什么?”他還挺委屈。
不親他給點獎勵已經(jīng)很過分了,還跑?
“答應(yīng)我!不給娃弄成土大款的樣子,我才放你進(jìn)屋!”穗子崩潰地聲音從屋內(nèi)傳來。
“于鐵根!你不能因為你名字是大蘿卜,就讓我和孩子也當(dāng)大蘿卜精��!”她絕不要當(dāng)大蘿卜精,絕、不!
“......老子名字為什么是大蘿卜?小娘們,你開門說清楚!你心里是不是總偷偷叫我于大蘿卜!”
月本國的文字里,大根=大蘿卜
“我才沒有呢!”她都是偷偷叫他象拔蚌精的,呵,這個絕對不告訴他。
###第116章你再說一遍###
,我在八零追糙漢
老于家是楊屯第一家殺豬的,王翠花回家時,豬已經(jīng)殺好了。
大豬頭掛在了欄桿上,院子里的血漬都收拾干凈了。
于敬亭正叼著煙指揮人灌血腸,順便打量院子有沒有殘留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