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看穗子小臉委屈的不行,過來揉她的頭發(fā)。
“這怎么了?”
“頭疼的唄,你回來的剛好,給穗子好好按摩下�!�
王翠花看到兒子又想起來了。
穗子扶額,按摩梗是過不去了。
于敬亭挑眉,表情瞬間邪惡起來。
穗子看他這壞樣,提高警惕,總覺得這貨不會說什么好話。
“她鬧的這‘毛病’,按摩哪兒好使啊,她得打針,回頭我給她按兩針就好了�!�
還得是他天生自帶的針,別的都不好使。
果、然!
穗子臉騰就紅了,趁著婆婆不注意,使勁擰他腰一把,這滿嘴跑火車的毛病,啥時候能改改。
王翠花還納悶?zāi)亍?br />
“孕婦怎么能隨便打針?”
“所以,這就不是一般的‘針’�!彼麑χ龎膲牡靥裘肌�
“敬亭,你的事兒辦的如何了?”
穗子轉(zhuǎn)移話題,臉已經(jīng)要冒煙了。
她可沒有他臉皮厚度。
再繼續(xù)討論這個話題,她真的會心態(tài)炸裂。
于敬亭見好就收,把話題轉(zhuǎn)移到到正地方。
從兜里掏出兩張紙,打開,正是他手寫的倆借條。
不過這倆份不是原件,是他用復(fù)寫紙拓下來的。
“那倆二百五,聽到有利可圖,都沒留意我弄了個復(fù)寫紙,乖乖地咬了鉤�!�
有了這兩張復(fù)印版的,倆大爺只要動了歪腦筋,修改于敬亭寫的借條,于敬亭就能趁機抓住把柄。
現(xiàn)在就等著初八抓鬮分東西了。
“行,你們小兩口商量好就行,我去做飯——鐵根啊,你甭管是打針還是按摩,趕緊給穗子整上啊,看給這孩子苦的。”
王翠花一邊念叨一邊往外走。
穗子崩潰,話題怎么又回到打針上了!
“敬亭,我突然想到個事,關(guān)于分田到戶抽簽的事兒。”努力把話題往正事兒方向拽。
“哦?”
于敬亭把她拽到自己腿上坐著,穗子掙扎,他不用力地拍了她一下。
“老實點,野豬精總勾搭人!急著打針是不是?那也得等天黑!”
他是多有原則的人啊,能放任小野豬精肆無忌憚的榨干他?
“???”好想咬他!
于敬亭把手又挪到別的地方去了,他現(xiàn)在可是“奉旨”按摩,正大光明的揩油。
穗子爭不過他,自暴自棄了,暗暗使勁,想用重量讓這個壞蛋知難而退。
“還勾搭!”于敬亭又拍了下,語調(diào)已然多了一絲警告的意味。
“我是不是做什么,在你眼里,都是,都是——”穗子不好意思說那倆字。
“是!”理不直氣也壯。
穗子翻了個白眼,小聲嘟嘟:
“你不嫌壓得慌就抱著吧,我......我又胖了!”
好兇殘的給他一個白眼。
看在于敬亭眼里,卻是倆眼含著春水似的,大概是怕婆婆聽到,她壓著聲音,帶著氣音,撩得他跟過了電似的,嗓子干啞。
于敬亭調(diào)整了下坐姿,意識到不能再任由這小野豬精撩自己了,就著她剛剛的話題問下去。
“分田到戶抽簽怎么了?”
“村里的地那么多,不可能每一塊地都是良田吧?”
“自然�!�
土地根據(jù)地質(zhì),分一等地、二等地,還有沙土地。
一等地最好,產(chǎn)量高,二等地可能趕上地里有墳頭、草堆這一類會降低產(chǎn)量的。
沙土地最破,沒人愿意要。
人人都想分一等地,但狼多肉少。
村里為了補償差距,在面積上做了點文章,分到二等地和沙土地的,可以多給點面積。
但大家還是喜歡一等地,少出力多產(chǎn)量,誰不愿意要。
絕對的公平永遠(yuǎn)不可能存在,沒辦法做到讓所有人都心服口服,老祖宗留下的智慧就起作用了。
這個智慧,就是抓鬮。
抓到好的地,就是祖先保佑,抓不好,就怪自己命不好,啥也別說,認(rèn)命吧。
“生產(chǎn)隊的農(nóng)具抽簽分配,土地作為最大的財產(chǎn),留著壓軸。”
“那二大爺會收買隊長吧?他們連抽牛,都想動手腳,抽地這么大的事兒,我不信他們不起壞腦筋。”
于敬亭專注地摸她肚子,不知有沒有聽進(jìn)去。
穗子繼續(xù)說:
“我猜他們可能會用抽牛一樣的方法,把一等地粘在抽簽的箱子上�!�
不僅在簽上做手腳,肯定還要第一個抽。
這樣就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他們的計謀。
二大爺跟于家老太密謀算計給簽動手腳時,穗子跟于敬亭倆人窩在秘密基地里聽得仔細(xì)。
穗子這些天逮到時間就琢磨這事兒。
想到了幾個能收拾于家?guī)追康氖侄巍?br />
趁這機會跟于敬亭商量一下。
“我覺得,做人不要輕易出手,既出手,最好做到保住自家利益且不損人,若遇與我有過節(jié)的,逼不得已要損人的利益,那必要利己。絕對不能損人不利己,師出無名�!�
這要是王翠花在這,聽到兒媳這番言論,必然長嘆一聲。
哎,她家兒媳婦,可真是個實在人啊,那幾家都這么欺負(fù)咱了,還不想還手呢。
聽聽穗子說的,損人不利己的事兒,咱不能做啊。
還有比這更善良的好姑娘?
可惜,于敬亭不是王翠花,聽出了穗子的弦外音。
“小娘們,你這是,跟我這找檄文靈感呢”
###第156章他可以的###
,我在八零追糙漢
跟著穗子相處久了,別的沒學(xué)會,把檄文整明白了。
穗子幾乎每次有大招放,都得整個形式上的“檄文”。
戰(zhàn)前檄文,振我威風(fēng),曝敵混亂。
要的就是個師出有名。
把人坑了都不能讓人留下話把罵她,被她賣了還幫著數(shù)錢。
穗子跟他說這些,無非是想讓于敬亭給她接下來“損人”的舉動,找個合理性。
“你知道二大爺為什么這么針對咱家嗎?”于敬亭自問自答,“因為他大腿根那,有一塊傷,那傷有十年了,跟咱家有關(guān)�!�
穗子捂嘴,一雙美目驚訝地看著于敬亭的薄唇,眼神分明再說,你咋尋思往哪兒咬的?!
于敬亭被她惡心到了。
“小野豬精!你想什么呢!你以為我跟你似的,動不動就咬人?”
他鼻子上被她咬的印子才剛消!
“呵呵,你不咬人?”穗子的小手若有似無的劃過小腿,腰,最后停在心口。
講真,這要不是沒拉窗簾,她現(xiàn)在就能把衣服脫了,這個逮到哪兒就啃哪兒的男人,留下的“罪證”可太多了!
于敬亭干咳兩聲。
“我只啃我自家小娘們,那種皮糙肉厚的老男人,我才不啃呢�!�
就那種不講衛(wèi)生的老男人,一嘴下去,說不定能啃二斤皴下來,yue!
“那你為什么說,二大爺腿上的傷跟咱家有關(guān)?”
“咱爹剛沒的時候,總有人想要翻墻進(jìn)來,咱娘就養(yǎng)了鐵餅和鐵球這倆大鵝�!�
鵝看家護(hù)院的能力是非常厲害的。
咬了不少人。
“艾瑪!你是說——�。�!”
穗子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惡心的。
她早就知道二大爺不是好人,可想不到他當(dāng)年竟然還想做這種事。
二伯哥半夜翻死了丈夫的弟媳婦的院子,這樣干嘛?!
穗子惡心過后,又是一陣后怕,肉乎乎的小身板不自覺地抖動。
被這人性的惡所驚到。
永遠(yuǎn)不要窺探人心的底線,因為在看不見的夜的深處,有些人的惡,佛祖都渡不了。
二大爺就是篤定王翠花孤兒寡母,即便是被他占了便宜,也不敢聲張出去。
落下個勾搭二伯哥的臭名,這娘仨就別想在楊屯活下去。
大半夜的翻墻,不會有人知道他是誰,只要強占了便宜,以后王翠花就是他囊中之物,想怎么玩弄都行。
但二大爺?shù)凸懒送醮浠ǖ膽?zhàn)斗力。
剛翻進(jìn)來,就被鐵餅鐵球追著咬。
彼時才十歲的于敬亭聽到聲音出來。
看到蒙著臉穿大褲衩的男人,捂著腚跑,鐵餅的扁嘴上有血。
雖然蒙著臉,可是從身形和大褲衩的顏色,于敬亭猜到了可能是二大爺。
轉(zhuǎn)過天他特意去二大爺家,果不其然,看到他腿根有啄痕。
“我有個問題!”穗子舉手。
于敬亭深沉,呵,小娘們,你終于發(fā)現(xiàn)你男人是個能守衛(wèi)家庭的純爺們了嗎?
“那個,人家腿根上的傷,你咋看見的?你扒人家褲子了?”
透過褲衩看本質(zhì)。
“我能做那沒品味的事兒?”于敬亭冷笑,這小娘們,思想很危險啊。
先是說他啃那老男人腿上的皴。
又污蔑他用那么low的手段扒老男人褲子。
“所以,你到底干啥了?”
“我告訴二大娘,他讓李有財家的鵝咬了,因為他偷看李有財他娘洗澡�!�
“�。�!”竟然還有李有財家的戲份!
“然后,二大娘就把他褲子扒了,我就說么,這種沒有品味的事兒,我是不會做的�!�
“......”所以,這就是你挑撥離間,讓人家替你扒的理由?
王翠花并沒有看清是誰,這么多年也被蒙在鼓里。
于敬亭知道怎么回事,卻一直不說。
只是這么多年,找到機會就惡心他倆大爺一下。
大爺雖然沒翻墻,但惡心事兒也沒少做,他都記在心里。
穗子很難不換位思考。
如果她和婆婆的身份調(diào)換,她這般弱女子,遇到這種心腸爛到惡臭的壞人,她會怎么辦?
她又不會養(yǎng)大鵝,甚至還有些怕大鵝!
家里的鐵餅鐵球都是姣姣在喂,穗子都繞著走。
她膽兒這么小,肯定做不到婆婆養(yǎng)大鵝這么優(yōu)秀。
她大概只能弄點鐵籬笆,晚上通上電,墻上再撒點玻璃渣子,墻里面再放一排老鼠夾子......
穗子在腦子里排起了地形圖,想了一圈,嘆氣。
“我跟咱娘比,差遠(yuǎn)了啊。”
明明養(yǎng)倆大鵝就能解決的問題,她偏偏要弄這么多,麻煩又費錢。
膽兒小,真是可怕的事兒呢。
于敬亭只看她這暗搓搓的小表情就知道,這小娘們又憋壞水呢。
二大爺?shù)淖锬跤侄嗔艘粚印?br />
穗子再下手就沒有一丁點的負(fù)罪感了。
“抽簽時,你搶在他們兩家前面,把黏在箱子上的一等地抓走吧�!彼胱訉τ诰赐ふf。
他不回答,只是看著她出神。
“我是不是......讓你覺得有點壞��?”穗子忐忑地攏攏頭發(fā)。
在心上人面前,她希望自己無時不刻地保持完美形象。
于敬亭看了她好一會,伸手把她的頭發(fā)揉亂。
“傻妞,咱娘給我算過,我可是能活到九十多高齡的�!�
“啥?”這沒頭沒腦的來這么一句,啥意思?
“我不會讓你跟咱娘當(dāng)年似的,每天活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有我在一天,就沒人能欺負(fù)你�!�
穗子沒想到他說的是這個,鼻子一酸,眼淚唰就下來了。
這個壞蛋,怎么能在孕婦面前說這么要人命勾人魂的話呢,穗子抱著他把眼淚都蹭他毛衣前襟上。
“所以,你這小野豬精,就放心大膽的吃你的卷餅,再胖點也壓不死哥哥——哎,說到壓這個事兒,下次你上來?”
是時候展示下,他超強的抗壓能力了。
負(fù)重作業(yè),他可以的!
穗子哭不下去了。
“不許叫我小野豬精!”
“哦,野豬小精?”
“野豬小穗子?”
“穗子小野豬?”
嘴欠兒的男人,又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
分田大會當(dāng)天。
鄉(xiāng)親們密密麻麻的聚集在生產(chǎn)隊院前,每家派一個代表在院里抽簽。
剩下的人,都在外面圍著看。
最顯眼的,就是坐在前排的街溜子老大......臉上的牙印子。
“鐵根,你臉咋了?知道今兒定生死,讓你老婆啃一口,想求個好運來?”
二大爺坐在于敬亭邊上。
眼里滿是幸災(zāi)樂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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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八零追糙漢
于敬亭無視二大爺主動挑釁,越過人群,視線落在院外第一排穗子身上。
穗子跟王翠花娘倆在第一排,從家?guī)淼男“宓剩飵讉坐在那,安靜的等著開始。
只看坐姿,穗子絕對在一眾大姑娘小媳婦中脫穎而出。
坐姿優(yōu)雅得體,讓人眼前一亮。
誰能想到這人前看著如此斯文的小娘們,背地里啃人這么狠!
于敬亭想到被咬的鼻子,心里還一股火。
他不過就調(diào)侃了幾句,給她起了個外號,看這小娘們下嘴多狠!
這都幾天了,還有痕跡呢。
接收到于敬亭怒氣的眼神,穗子忙低頭,小胖手搭在了王翠花的棉襖袖子上。
“娘,我怕......”
“不怕啊,咱家鐵根總炸廁所,手氣好著呢�!�
王翠花以為穗子在擔(dān)憂一會幾乎定生死的抽簽。
其實穗子壓根都沒想這個,在她看來,于敬亭抽一等地都是板上釘釘?shù)�,畢竟倆人都商量好了,不是么。
她只是擔(dān)心,小氣的男人晚上又要啃她。
她咬他臉一口,他回啃她一身,全身上下都沒好地方了,嚶。
二大爺使勁的拉仇恨,話里話外透出一股小人得志的味道。
在他看來,手里握著于敬亭寫的高利貸借條,馬上又要得到一等田走上人生巔峰,這是十分值得翹尾巴的事兒。
于敬亭忙著跟穗子眉來眼去,沒空搭理這個小人。
這在二大爺看來,就成了于敬亭怕了他,畢竟他手里還有于敬亭親自寫的欠條呢。
“鐵根啊,等分了地,你到我家把柴火劈了吧,還有你二大娘娘家開的豆腐坊,這幾天驢病了,沒人拉磨,你過去幫個忙,還有——”
二大爺仗著自己現(xiàn)在是于敬亭的“債主”,使勁的提條件。
儼然是把于敬亭當(dāng)成大牲口使。
牲口干活還得給口草料呢。
使喚于敬亭這個“負(fù)債之人”,啥都不用給。
“你大娘這兩天也說有點想吃野味了,你忙活完老二家的事兒,給我們打點野兔野雞啥的,哦,還有,你大娘說,一會跟你媳婦回家�!�
坐在二大爺身邊的大爺也開口說道。
于敬亭勉強把視線從自己那迷人的大胖妖精身上挪開,挪到穗子身后的大娘身上。
大娘手里拎著個麻袋,空的。
到他家,拿個麻袋,這是想看上就拿啥。
倆大爺看他不說話,以為于敬亭不高興。
哥倆對視一眼,二大爺開口:
“年輕人啊,你這么做事兒可不行,做人得能屈能伸,現(xiàn)在是你有求與我們——”
說罷湊到于敬亭耳畔,壓低聲音威脅:
“別忘了,牛,你還沒買到手呢,借條還在我們兜里揣著呢。”
于家哥倆認(rèn)為,他們現(xiàn)在已然是于敬亭的大債主了,自然是有本錢為所欲為!
二大爺自認(rèn)拿捏住了于家的脫韁野馬于鐵根,看于敬亭的眼神都是耀武揚威的。
于敬亭緩緩的與他對視,不羈的眼深若墨團,沒有二大爺期待看到的畏懼與討好,只是捏著鼻子,退后一步,一臉嫌棄道:
“你幾天沒刷牙了?哎,有沒有人跟我換個坐�。课叶鬆敳凰⒀溃亲斐舻母滤疁纤频模 �
二大爺造了個大紅臉,坐在他后排的陳開德總算是逮到機會說一句。
“呵呵,老于家的人可真是,不怕讓人笑話!”
于敬亭轉(zhuǎn)過身,陳開德馬上低頭,不敢跟他對視。
于敬亭伸出手,用慢鏡頭的速度,慢慢吞吞抽走陳開德的小凳子。
還在低頭裝鴕鳥,心里默念“他看不到我”的陳開德,猝不及防,摔了個屁墩。
“��!她大爺啊,你咋摔成這樣?不怕人笑話了?”于敬亭浮夸地獻(xiàn)出并不真摯的問候。
“哈哈�!彼胱涌礃妨恕�
“你抽走我椅子的!”陳開德氣急敗壞,于鐵根用那么慢的速度,他是怕所有人都看不清?
太羞辱人了!
“誰看到了?你看到了,還是你看到了?”于敬亭隨便指了兩下。
被他點到的村民一個看天,一個看地。
沒有人敢得罪街溜子,除非,家里的玻璃不想要了。
陳開德拎著小椅子,心里罵罵咧咧,沉默地朝著后排走。
“開德,你怕你女婿了?躲那么遠(yuǎn)干什么?”有人起哄。
“我是不想讓他的霉運招上我!”陳開德這句底氣十足,傲骨錚錚,只可惜,是在心底咆哮的,沒人能聽到。
畢竟大家也不懂讀心術(shù),看不到這個老男人藏在心底不為人知的“骨氣”。
從穗子的角度看,她爹是慫得一批,不戰(zhàn)而退,跑得極快。
穗子搓搓小手,期待接下來的“正片”。
還沒開始抽,就已經(jīng)這么精彩了,一會真抽簽了,不得來個龍爭虎斗,精彩紛呈啊。
現(xiàn)場的村民,無論是坐在院子里的“抽簽代表”,還是院子外的圍觀家屬,每個人都在心里祈禱抽到好運。
都盼著今天這個大日子,能抽到好地,分到好東西。
除了穗子。
別人是朝著抽好運奔小康使勁,她是真來看戲的。
最大的遺憾,就是這年代沒有手機,家里也沒有相機。
要不隨便拍幾張照片,每個人的表情,每一幀都是一部大劇啊。
大爺二大爺,滿心算計,這是宮斗劇。
陳開德懦弱敢怒不敢言,自己在角落里演苦情戲。
她心中的大英雄于敬亭,一身正氣,鶴立雞群,那肯定是史詩級的大片啊。
察覺到穗子看他,于敬亭對著她飛眼,還邪氣地屈了屈手指,小娘們,一會哥哥給你見識下哥哥神奇的手速!
好吧,這個史詩級大片里,可能還夾雜了一段關(guān)燈的戲。
第一輪抽簽開始了。
抽小件農(nóng)具,于敬亭手氣一般,抽了個不咋地的。
站在王翠花身后的大娘和二大娘,一起笑出了聲,歡樂的笑聲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死了婆婆。
“鐵根娘啊,你不是總吹你兒媳婦是福星嗎?就這?”
“先胖不叫胖,后胖壓倒炕,大件和田不還沒分?”王翠花看兒子抽了個用不了的破爛,有點急,面上還不能表現(xiàn)。
穗子不著急。
她和于敬亭都已經(jīng)排練好了抽田的步驟,她心里有數(shù)。
但穗子萬萬沒想到,于敬亭這次,沒有聽她的。
###第158章擅自加戲的街溜子###
小件分完了。
倆家大爺都抽到了稱心的用品,趁著抽大件的間隙,對著于敬亭左一句右一句的拉仇恨。
兜里揣著借條,兩家都有種“站起來”的錯覺。
倆大娘則是在穗子和王翠花的后排站著,陰陽怪氣。
這段時間,穗子因為新年起火事件,被鄉(xiāng)親們傳得神乎其神,都說她旺夫發(fā)婆家。
倆大娘早就憋了一股無名火了,今兒逮到這個機會,使勁的奚落。
“穗子,都說你是發(fā)婆家的福星,你今兒怎么不發(fā)一下?”
“他四嬸啊,你看看你家鐵根抽的那是個啥?破銅爛鐵,都壞了不能用!”
一人一句,說完后,一起發(fā)出刺耳尖銳的笑聲。
穗子看了眼婆婆,咬了咬唇。
王翠花本來就被這倆老娘們叨叨的心煩,一看自家這跟小兔子似的乖巧兒媳婦都委屈成這樣了,怒從心中起。
“你們倆家馬上就大難臨頭了,還有功夫管我們家的閑事?我兒媳婦是我家的福星,不是你們的!”
說罷拽著穗子的手往自己邊上一帶,順勢丟給倆長舌婦一個巨大白眼。
“離她們遠(yuǎn)點,一身晦氣�!蓖醮浠▽χ胱诱f。
于敬亭也恰好朝這邊看過來,他媳婦和娘被倆潑婦攻擊的畫面,盡入眼底。
穗子忙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唯恐他現(xiàn)在動手,破壞后面的計劃。
于敬亭單手成拳,粗糲的手指攏在一起,不斷的發(fā)出咔咔的響聲,舌尖輕掃后牙,用漫不經(jīng)心掩去眼底的殺氣。
接下來是抽大件物品了,因為金額太大,一件都是分很多個鬮來抓。
生產(chǎn)隊里最值錢的,莫過于價值6000元的手扶拖拉機了。
這個因為價值太大,分成近200份。
村里每戶都能分到一份,誰家想要,挨家挨戶的拿錢換鬮。
這在當(dāng)時看,是幾乎不可能辦到。
即便是于敬亭這種“大戶”人家,也不可能一次拿出6000元。
所以最值錢的拖拉機,倒成了最無懸念的玩意,大概率就是充作公用扔在那了。
真正有競爭力的,就是耕牛。
按著計劃,老于幾房率先上去,都抽到了牛簽,于敬亭也憑著運氣抽到了。
這樣老于家手里就有三份了,于敬亭又把其他幾家抽到牛簽的人家都定下來。
現(xiàn)場擁有了耕牛的所有權(quán),贏得了村民羨慕的眼光。
大爺和二大爺相視賊笑,他們不羨慕于敬亭有牛。
因為他們馬上就能用兜里的借條,敲詐于敬亭。
于敬亭拿不出錢,就得白給他們用牛,利息是他們的,牛也是他們的,美滋滋。
這哥倆算計著于敬亭,于敬亭也在盤算著接下來的抽田地的事兒。
雖然他家的“白紙扇”已經(jīng)給他出好了主意,但他也有自己的想法。
于敬亭摩拳擦掌,就準(zhǔn)備用接下來的表現(xiàn),震驚他媳婦一整晚——
他表現(xiàn)這么好,炕上那些事兒,她就得由著他折騰。
坐在后排的陳開德抽了個寂寞,手氣不佳,抽了用不到也不值錢的玩意。
看到于敬亭拿到了牛,羨慕又眼饞,歪著嘴大聲念叨:
“這老于家運氣怪好哩,怎么都能抽到牛簽?這是我家穗子給婆家?guī)Ш眠\了,還是有人手腳不干凈了?”
能讓陳開德這種孬人當(dāng)眾喊出這個,足可見于敬亭拿牛的事兒多讓人嫉妒。
現(xiàn)場霎時安靜下來。
主持大會的生產(chǎn)隊長面帶尬色。
“別胡說八道!咱們這個抽簽,最是公平......”
話里話外透著一股心虛。
隊長收了二大爺他們的好處,在牛簽上做了手腳。
被陳開德這么一問,隊長心虛的結(jié)巴起來。
“不要擾亂大會秩序,大冷天大家都等著呢,進(jìn)行下一項,分地!陳水牛,你先來。”
陳水牛,就是二大爺。
隊長怕時間久了他那點把戲會被拆穿,就讓二大爺趕緊上來抓鬮。
箱子是單獨糊的,里面裝著早就寫好的紙條,上面寫著一等地、二等地、沙土地三種。
誰抓到什么就是什么。
穗子聽到隊長念二大爺?shù)拿郑聪蛴诰赐ぁ?br />
按著她和于敬亭的計劃,于敬亭該站起來了。
借著陳開德剛剛質(zhì)疑抽簽公平的機會,把第一個抽的名額搶過來,搶了二大爺?shù)牡�,順便撕了貼在箱子上別的簽,讓大爺也拿不到一等地。
但此時的于敬亭,眼觀鼻,鼻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