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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王佳蘭擔(dān)心把柄被穗子握著,穗子把事兒捅到樊華媳婦那,她就徹底完了。

    說不定真會變成人肉餡餃子。

    索性辭職回村,回去前還不忘找王翠花,編排穗子。

    王翠花沒有明著告訴穗子,怕穗子聽了鬧心,孕婦是最不能動氣的。

    穗子也沒點破,收下婆婆這份善意。

    想挑撥她家婆媳關(guān)系,還真不是容易的事兒。

    王翠花性格潑辣為人直爽,有事從不藏著掖著,雖然有時難免心直口快了些,但掌握跟她相處的技巧,絕不會為難兒媳。

    “算起來,咱家鐵根也出去幾天了吧?”王翠花嘆了口氣,“他在家我總嫌他礙眼,冷不丁沒他在身邊嗡嗡,還有點想�!�

    于敬亭這幾天回屯春耕,他那臺拖拉機發(fā)揮了大作用,各屯都得找他,估計這會正忙著。

    “五一前后差不多�!�

    穗子當(dāng)著婆婆的面也不好說想他,回屋自己待著,就覺得這屋太空了。

    于敬亭不在家,沒人上躥下跳逗她開心了,早起穿鞋也沒人系鞋帶了,很不適應(yīng)。

    她倒是想打個電話給村里,村里唯一的電話就在大隊,白天他在地里忙著,晚上大隊沒人。

    她也沒別的事,就想聽聽他的聲音,為了這點一己私欲打電話興師動眾,也不太合適。

    只能忍著思念盼著他快點回來。

    到五一的前一天,于敬亭還是沒信。

    穗子下班就蔫蔫的,也不怎么愛說話。

    王翠花見她吃飯都只吃腌蘿卜干,猜她是想鐵根了。

    “咋還不回來,也沒找個人捎個信啥的�!�

    話音剛落,院子里的大鵝一通狂叫,進(jìn)來個中年女人,頭上裹著頭巾,倆手插在袖子里。

    “翠花住這不?”

    王翠花看到是她,小聲罵了句,臉一下沉下來了。

    “你來干什么?”

    “翠花,咱們也算是親戚,沒必要這么絕情一口水都不給我吧?”

    穗子小聲問姣姣。

    “這誰?”她確定自己一次都沒見過這女人。

    “沒見過啊�!�

    “呦,這是姣姣吧?長這么高了?都快趕上我了——這就是鐵根媳婦吧?真俊�。 �

    中年女人看穗子和姣姣倆眼直冒光,王翠花擋在倆孩子的身前,不讓她細(xì)看。

    女人進(jìn)門自來熟,把腳上的布鞋踢掉,穿著襪子盤腿坐王翠花的床上。

    穗子眼尖地看到,她襪子底黢黑,看著都有硬度了——這多久沒洗了?

    穗子見婆婆的嘴角抽了又抽,不由得同情婆婆來了。

    估計人前腳走,后腳婆婆就得換床單。

    “穗子,姣姣,這是鐵根的大姑于水蓮,你叫她姑就行�!�

    “我啥時候有姑了?我咋沒見過?”姣姣問出了穗子內(nèi)心所想。

    穗子結(jié)婚時也沒見過這個女人,平日里也沒聽于敬亭說過。

    “她嫁到外地去了,你沒見過。”王翠花冷冷地說,話里帶著滿滿的疏離。

    于水蓮進(jìn)屋視線就在這娘三身上賊溜溜地轉(zhuǎn)悠,視線落在穗子這,眼睛冒光。

    上一眼下一眼地,仿佛打量貨物似的,貪婪的視線讓穗子十分不舒服。

    “鐵根這媳婦真不孬,多錢娶的?”

    “我家事兒你少打聽——穗子,領(lǐng)姣姣回屋寫作業(yè),不叫你別出來�!�

    穗子以為婆婆要跟人家說什么悄悄話不方便她聽,識趣地領(lǐng)著姣姣去了自己屋。

    隔壁房間傳來對話聲,穗子聽得不是太真切,婆婆似乎不怎么高興。

    隔了一會罵上了,接著就是摔東西的聲音。

    姣姣和穗子怕王翠花吃虧,忙出來看看啥情況。

    于水蓮灰溜溜地跑出來,王翠花跟在她身后扔鞋。

    “滾!別再來了!”

    “翠花,你考慮下我說的啊,你都多大了,再不找真就沒人要了�!庇谒徟艿酱箝T口回頭喊了句。

    王翠花把另外一只鞋也脫下來砸向她,氣得臉都紅了。

    “娘,消消火,快進(jìn)屋外面涼別凍腳!”穗子哄婆婆進(jìn)屋,姣姣去撿鞋。

    “別進(jìn)我那屋,我看她頭上有不少白花花的蟣子,估計也有虱子,怕傳給你和姣姣才不讓你倆靠近�!�

    王翠花把穗子攆回她自己的房間,回屋把于水蓮坐過的床單都換下來,又給自己換了身衣服,收拾利索才過去找穗子。

    “娘,她到底咋回事啊?我為啥沒聽敬亭說過他還有個姑?”穗子好奇地問。

    “她是鐵根二爺爺家的閨女,老于家上下都當(dāng)她死了�!�

    于水蓮的父親跟于敬亭的爺爺是親哥倆,當(dāng)初也是住在楊屯的。

    后來幾家因為那一壇子下落不明的金幣鬧翻了——就是穗子挖出來的那一壇,于水蓮那一支就搬走了。

    但真正讓老于家上下都膈應(yīng)于水蓮的,并不是上一代之間的恩怨那么簡單。

    “她爹把她嫁給了懶人家,日子過不好,她就把鐵根二姨姥家的孫子偷去賣了,她不承認(rèn),但所有人都知道是她。”

    “啊?�。。�!”穗子驚得眼睛都圓了。

    這也太喪心病狂了,偷親戚家的孩子賣?

    “那當(dāng)初為什么不報警呢?”

    “早些年屯里生孩子的多又趕上鬧饑荒,少個孩子也不像現(xiàn)在這么在乎,具體為啥沒抓她咱也不知道,聽說她后來好像又抓了孩子,但咱跟她不來往也沒證據(jù)�!�

    也不知道這黑心腸的女人是怎么找上門的,還說要給王翠花介紹對象,把王翠花惡心夠嗆。

    “這不就是人販子么......”穗子吞吞口水,想到于水蓮看自己的眼神,一陣后怕。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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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262章穗子的夢成真了###

    于水蓮看著穗子的眼神,不像是看人,更像是看一件商品。

    穗子總覺得哪兒怪怪的。

    于敬亭不在家,如果他在的話,倆人稍微一合計,她就能發(fā)散思路。

    現(xiàn)在只有她自己慢慢想了。

    穗子琢磨著于水蓮的事兒,迷迷糊糊靠在床頭睡著了。

    恍惚間,她夢到了姣姣不見了,全家人找遍了也沒見著她,王翠花坐在地上嗷嗷大哭,嗓子都哭啞了。

    穗子騰地坐起來,額頭全都是汗。

    心跳得非�?�,剛睡醒的她分不清夢境和現(xiàn)實,看向窗外,此時天已經(jīng)全黑了。

    穗子趿著拖鞋,她要看一眼姣姣才放心。

    王翠花正用大洗衣盆搓床單。

    “娘,姣姣呢?”穗子問。

    “她班主任拾掇倉房,我把她支過去幫忙了。”

    姣姣的班主任就住在這趟房,走路三兩分鐘就到,王翠花是個熱心腸,平日里誰家有點啥事兒都愿意幫個忙。

    穗子被夢攪和的心神不寧,她現(xiàn)在就想看到姣姣。

    跟王翠花說了聲就往外走,肚子里的倆小娃適時活動兩下,走到門口的穗子停下,摸了下肚子。

    空手去可不行。

    抄起戳一邊的斧子,快速地別在褲腰上拿衣服遮住,這才放心地往外走。

    王翠花一抬頭剛好看到穗子別斧子的動作。

    王翠花:......

    她家這慢聲細(xì)語的兒媳婦,這是要干嘛?

    找老師干架?

    想問咋回事,穗子已經(jīng)出了門。

    王翠花站起來,用衣服擦擦手,一頭問號。

    “這到底是穗子啊,還是鐵根啊?”

    這虎了吧唧的別斧子找人打架的事兒,不是只有她兒子才會做?

    王翠花不放心,找了件外套也跟著出來。

    穗子這會腦子里全都是小姑子不見婆婆坐地上哭的畫面,在夢與現(xiàn)實間大腦都顧不上思考。

    到班主任家一問,說是姣姣剛出門,穗子腦瓜嗡就炸了。

    她來時可沒見著姣姣。

    滿腦子都是姣姣被人販子抓走的畫面,穗子甚至來不及跟老師多說一嘴,轉(zhuǎn)身就走,越走越快。

    姣姣沒有回家,有可能去前面的小賣店買糖去了。

    小賣店就在前面那道街,路走到盡頭拐個彎就是了。

    穗子剛走到拐角,就被一雙手臂抱住了。

    她不假思索,抄起斧子就砍。

    “我草!”于敬亭驚險地躲過。

    這啥情況!

    才離開家?guī)滋�,他家小娘們就這么歡迎他?!

    “敬亭!”穗子看到是他,手里的斧子落在地上,嘴一扁,眼淚嘩就流下來了。

    “我沒干啥惹你生氣的事兒吧?”于敬亭抱著她,這歡迎儀式,有點忒大了啊。

    “姣姣!我要找姣姣!”穗子推開他,又想到夢的事兒了。

    剛好王翠花也追過來,娘倆一起問穗子咋回事。

    “我夢見姣姣讓人販子拐走來了�!�

    “這夢咋還能當(dāng)真呢�!蓖醮浠ㄠ垡宦晿妨�,“那我還總夢見死鬼沒死呢�!�

    他就是沒死!穗子心里咆哮。

    “我媳婦是孕婦么,想多點也正常,天也不早了,把姣姣找回來一起回家就沒事了�!庇诰赐榱嗽缫惶炜聪眿D,活忙完就回來,一晚上都不想耽擱。

    于敬亭娘倆跟著穗子一路找過去,剛好看到姣姣蹦?著從小賣店出來,手里還拎著個圖畫本。

    穗子看到她才徹底松口氣,王翠花笑著輕拍她一下。

    “這下放心了?都說夢不能當(dāng)真呢,咱這治安這兩年多好,哪兒來的拐孩子的�!�

    穗子羞澀地對婆婆笑笑,是她反應(yīng)過敏了。

    “哥!”姣姣看到于敬亭,攤開手臂跑過來,好幾天沒見也是想哥哥了。

    塑料兄妹情維持了沒三秒,又開始互相損。

    “小丫頭片子,過來,我看看胖沒胖�!庇诰赐问职阉崞饋�,一臉嫌棄。

    “肥了,你又纏著你嫂子給你做好吃的了吧?”

    “你還說我!幾天沒見,你臉咋黑的跟煤球似的?嫂子,你晚上別跟他躺一被窩,他太埋汰了�!�

    村里沒有洗澡的地方,于敬亭這幾天忙著干農(nóng)活,的確是弄了一身臟了吧唧。

    “敬亭你拖拉機呢?”穗子問。

    “有點小毛病,讓我扔修理廠,明兒再去開回來�!�

    一家人有說有笑的往家走,穗子覺得后面像是有雙眼睛似的。

    她疑惑地回頭。

    黑黢黢的小巷,看不到什么異常。

    “咋了?”于敬亭問。

    “沒事,我可能是讓夢嚇著了。”

    “不怕,回去后我給你燒點報紙,收收驚�!�

    “�。�!你快拉到吧!上次燒報紙收魂,給我頭發(fā)都燎著了!”穗子頭發(fā)現(xiàn)在還沒長起來呢。

    一家人走遠(yuǎn)了,小巷的深處,一道人影站了出來,一臉的遺憾。

    “差一點就能把那小丫頭抓著了,長那么俊,能賣個好價錢呢......”

    好幾天沒見著于敬亭,街溜子成了全家的香餑餑。

    不僅有媳婦親自煮的香噴噴面條,還有妹妹跟個小尾巴似的圍著他繞,讓街溜子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只可惜快樂太過短暫,剛享受了一會眾星捧月,吃了飯就被這娘仨嫌棄地踢出去,讓他去澡堂洗澡。

    穗子跟王翠花在家數(shù)錢,順便整理借條。

    有些家比較困難,拿不出現(xiàn)錢,就賒賬寫借條,這些穗子都一一整理好登記在冊。

    王翠花看她做事這么有條理,滿意點頭。

    鐵根算是找到個賢內(nèi)助,穗子這孩子是真穩(wěn)。

    只是想到穗子剛剛急吼吼找姣姣,王翠花還是忍不住笑。

    “你說你,平日里也挺穩(wěn)當(dāng)?shù)�,怎么做個夢還當(dāng)真了?”

    這可真不像是穗子的性格。

    穗子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那會剛醒,就覺得心里堵得慌,非得看姣姣一眼才踏實�!�

    “姣姣有你這么個嫂子疼她也算是福氣�!�

    婆媳倆都把這個夢當(dāng)成笑談,可很快,她們就笑不出來了。

    明天是五一,穗子打算帶全家人好好放松一下。

    兩口子躺被窩里合計,商量著領(lǐng)著婆婆小姑子去公園玩。

    王翠花進(jìn)城這么久,還沒在城里溜達(dá)過,正好趁著放假,一家人好好玩玩。

    研究的差不多了,于敬亭露出個色瞇瞇地笑。

    “媳婦,我好幾天沒在家,孩子們想爸爸了吧?你也饞夠嗆吧?”

    “你才饞�。。。 彼胱右吹孟銍妵姷目∧�,這家伙,三句不離帶顏色的!

    “好,就當(dāng)我饞,來吧,解解饞~!”

    于敬亭的爪子剛碰到穗子的線衣,外面?zhèn)鱽硪魂嚰贝俚穆曇簟?br />
    “敬亭在不在家!出大事了!”

    ------題外話------

    給大家道歉,因為作者身體原因今天更新晚了,我會給大家補償加更,如果今晚沒有就是明天早晨,再次給大家道歉,希望大家能原諒我,原諒我了下次我還犯.......咳咳咳,誰讓你們對我好呢,我恃寵而驕了。

    :

    ###第263章知道違和感是啥了###

    隔壁趙老師一臉焦慮地找上門了。

    “敬亭在家不?王老師家的閨女不見了!”

    于敬亭在這條街是出了名的。

    穗子刻意給他打造了見義勇為大好人的人設(shè),鄰居們也都當(dāng)他是熱心腸好青年。

    有啥事都愿意找他商量。

    “啥?孩子咋不見了?”王翠花問。

    “王老師讓她去打個醬油,結(jié)果一去就沒回來,現(xiàn)在街坊鄰居都幫著找呢�!�

    老于家眾人集體變了臉色。

    王翠花更是嚇出了一身冷汗,忙催著于敬亭跟著出門找。

    出這么大事,于敬亭也顧不上解饞了,叮囑穗子和王翠花在家鎖好門別出來,拎著手電加入了尋人大軍。

    王翠花握著穗子的手,越想越怕。

    她剛還笑兒媳婦說她做個夢就當(dāng)真,傻乎乎的可愛。

    可這會看,穗子真是天降福星啊。

    “都是去買東西,說不定拐孩子的就埋伏在小賣店附近呢?那孩子跟咱家姣姣一前一后的出門,你要不去找,丟的就是咱家姣姣了。”

    王翠花這會只覺得怕,心里又替王老師家的孩子著急。

    穗子也是同樣的心情。

    “希望敬亭他們能把孩子找到�!�

    自家孩子雖然沒事,可誰能高興的起來?

    都是街坊鄰居住著,關(guān)系處的也都不錯,發(fā)生這樣揪心的事大家都鬧心。

    出這種事肯定要報警,很快廖勇騎著侉子就過來了。

    穗子聽到外面動靜,出去跟廖勇反應(yīng)情況。

    “你是說,你家白天來了個疑似有前科的親戚?”廖勇問。

    穗子跟他反應(yīng)的,正是于水蓮的事兒。

    “是的,但我們也沒有證據(jù),當(dāng)年的事兒也只是捕風(fēng)捉影,我是怕錯過什么�!彼胱釉捳f得比較圓滑。

    于水蓮到底是不是人販子,這都是沒有確鑿證據(jù)的事兒。

    只是她剛來,就出了這么檔子事兒,穗子不得不多想。

    廖勇點頭,這條線他們也會重點關(guān)注。

    于敬亭一直到半夜才回來,可惜沒帶回來好消息。

    他們把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也沒看到孩子的下落。

    王老師哭成了淚人,穗子婆媳大半夜的過去,勸了一陣。

    這一晚上誰也沒睡踏實。

    轉(zhuǎn)過天,一家人的出行計劃也受到了阻礙。

    于敬亭帶著人繼續(xù)找人。

    穗子和王翠花在家等信兒。

    快到中午,于敬亭也沒回來,穗子猜他為了找孩子可能也顧不上吃飯,心里心疼又沒辦法。

    她現(xiàn)在大著肚子,一點忙也幫不上,只能在家里干著急。

    一直到下午,好消息傳來,孩子被于敬亭找到了。

    于敬亭讓他的兄弟們守著道口,又找了建筑公司和煙草集團的工人們幫忙。

    他平日里頗有威望,一句話就好使。

    組織了幾十號人,把出城的全部通道都安排上人,看到領(lǐng)孩子的就攔著問。

    穗子給他出了主意,火車站、汽車站、出城的馬車,一個也不要放過,甚至連拉著貨的車,都要攔下來看看。

    警方也是派了不少人出來,人多力量大,這么一折騰,真就讓于敬亭在拉雞的貨車?yán)铮霰欢轮斓暮⒆印?br />
    這一戰(zhàn)于敬亭徹底出名了。

    整條街都知道老于家那個“見義勇為”好青年再次立了大功,王老師領(lǐng)著失而復(fù)得的孩子登門感謝,又是給于敬亭做錦旗,又是拎著東西讓他收。

    禮物穗子婆媳沒要,錦旗倒是掛在了墻上。

    對于給于敬亭增加榮譽這件事,多少穗子都不嫌多。

    “氧化鈣的,老子是真讓你給帶跑偏了�!庇诰赐げ嬷粗蕾p錦旗的穗子。

    真應(yīng)該找個相機,把她此刻臉上陶醉的表情拍下來。

    “走正路怎么能是跑偏呢?”穗子這會心情非常好,她為自己男人的足智多謀感到驕傲。

    這么短的時間就能組織這么多人,他果然是能干。

    “金鱗豈非池中物,一朝風(fēng)云便化龍,娘,你說咱家敬亭是不是天生的大英雄?”穗子自己陶醉還不夠,還要拽著王翠花一起。

    “你也太抬舉他了,他就是個看熱鬧不怕事兒大的貨,這次算是瞎貓碰死耗子了�!蓖醮浠ㄆ鋵嵰餐Ω吲d,就是嘴上習(xí)慣性地訓(xùn)兒子。

    于敬亭趁著老娘不注意,偷偷掐了穗子的臀一下,沖著她使勁地擠眼睛。

    為了做好人好事,他這水管都來不及通一通,現(xiàn)在沒事兒了,媳婦不得好好的表揚表揚他?

    穗子接收到某人的瘋狂暗示,一琢磨,這貨也只有這個月能開葷,下個月開始月份大就不能折騰了,也就半推半就地回了他一眼。

    于敬亭心花怒放,有門兒啊~

    “時候不早了,娘你早點休息,我媳婦也累了,我們回屋——”

    “王翠花!你給我滾出來!”

    憤怒的咆哮從門外傳來,打斷了于敬亭心里的美好暢想。

    除了咆哮,還有一下下的踢門聲,在寂靜的夜里格外刺耳。

    “我出去看看�!庇诰赐ず谥槪挂纯凑l膽兒這么肥,敢跑他家鬧事。

    門外,于水蓮跳著腳的罵。

    一邊罵一邊踹大鐵門。

    踹了兩腳,見于敬亭從屋里走出來了,身后還跟著穗子婆媳倆。

    于水蓮一蹦多高,嚇得。

    “你不是去屯里了,咋回來了?”

    “老子去哪兒關(guān)你破事兒?你特么是不是想死?再罵一聲我聽聽!敢跑我家罵我娘,你買好棺材了嗎?”

    于敬亭掰著手腕,擺明了要胖揍于水蓮。

    于水蓮扭頭就跑。

    于敬亭打開大鐵門要追,被穗子攔下。

    “算了,大晚上的,別折騰了�!�

    穗子這會也有點心虛。

    她大概能想到為什么于水蓮會堵門罵婆婆。

    為了找王老師的孩子,穗子跟廖勇匯報了于水蓮的情況,于水蓮肯定是被廖勇找局里調(diào)查問話了。

    拐王老師孩子的另有其人,人販子也落網(wǎng)了。

    于水蓮被放出來后,心里越想越氣,就找王翠花要個說法。

    “也怪我不好,事情都沒弄清楚,就跟警察說她的事兒,她心里有氣,過來罵幾句也能理解。”

    “她以為咱家是什么地方,想罵就罵?等明兒我打聽下看看她住哪兒。”

    不給她來兩巴掌,她豈不是以為,街溜子的娘是誰都能罵的?

    穗子靈光一現(xiàn),他的話提醒了她!

    她知道之前的違和感是哪兒來的了�。�!

    :

    ###第264章攘外必先安內(nèi)###

    “她為什么知道咱家住這,甚至,連你在不在家都知道?”

    穗子之前就覺得哪兒怪怪的。

    于水蓮今兒這么一鬧騰,她想到了。

    “她一定是先鄉(xiāng)親們嘴里打聽到了咱家搬哪兒了,然后趁著你不在家摸過來�。�!她監(jiān)視咱們!”

    看到于敬亭就跑,說明于水蓮也知道于敬亭的厲害。

    “嚯,她還真是煞費苦心�!庇诰赐じ胂魅肆�。

    “她之前還想給咱娘介紹對象——如果只介紹對象,干嘛要趁著你不在的時候過來?”

    穗子越想越覺得可怕。

    前世被人害死的經(jīng)歷,讓她這輩子想得總是比別人多。

    遇到事兒總是把人想得最壞,她也知道這樣不好,覺得自己可能有點創(chuàng)傷后應(yīng)激障礙,還想著以后國內(nèi)出現(xiàn)心理醫(yī)生了,找心理醫(yī)生治治這個遇到事就多想的毛病。

    換做正常女人,只是個親戚到訪,絕不會跟穗子這樣,腦補出一堆陰謀論。

    “她是不是想借著給咱娘找對象的噱頭,把咱娘騙出去相親,然后給咱娘賣了?”

    于敬亭噗嗤笑了,啄了下她的小嘴。

    “你給報紙寫稿寫多了?故事編得不錯,咱家有我在,她膽兒肥了,敢琢磨咱娘?”

    “那,如果她對你說,咱娘是跟人私奔了呢?她大可對外說咱娘不愿意留咱家?guī)O子,于是跑了,這話說出去,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會信。”

    于敬亭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我知道這事兒聽起來挺玄乎,可咱們反向思考,就是因為所有人都知道你厲害,不敢打你的主意,她這么搞,才不會引起懷疑啊。”

    “大道上那么多人,她干嘛要盯著咱娘這個上歲數(shù)的?”

    “咱娘才四十出頭,長得那么漂亮,說是三十多也有人信,道上人是不少,可你能找?guī)讉咱娘這么漂亮還能干的?”

    王翠花不僅長得好,做事還麻利。

    穗子小兩口平日里上班賺錢,她在家把家弄得井井有條,街坊鄰居們過來串門,都不敢相信王翠花是農(nóng)村搬來的。

    城里人對農(nóng)村有誤解,總覺得農(nóng)村都是埋埋汰汰的,但村里也有不少利索的人。

    王翠花勤快干凈人又美,這樣的女人在人販子眼里,絕對是搶手貨。

    此時的穗子,只是覺得于水蓮早些年賣親戚的孩子嘗到了甜頭,現(xiàn)在故態(tài)復(fù)萌了。

    現(xiàn)在要么是缺錢了,要么是遇到事了,琢磨了一圈把壞主意打到了王翠花頭上。

    即便是穗子這樣心思縝密的,也沒想到,于水蓮的動機,遠(yuǎn)比她想得還要復(fù)雜許多。

    跟媳婦親熱的念頭都扔到一邊,坐起來越想越氣。

    抄起衣服就要穿,穗子起來按著他。

    “你要干嘛?”

    “過去削她�!�

    不削一頓,難平心頭之恨。

    “你先冷靜下,咱們從長計議,看看能不能順著她這條線,把她之前賣的孩子找出來�!�

    穗子想得更遠(yuǎn)。

    “你現(xiàn)在過去就打草驚蛇了,明兒咱倆找廖勇去,看看他那邊有沒有線索,這件事越過警方不合適�!�

    于敬亭假裝聽不進(jìn)去,作勢要起來,穗子只能貼過去,用枕頭風(fēng)好容易把這家伙吹消停了。

    轉(zhuǎn)過天吃早飯,穗子看于敬亭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突然反應(yīng)過來了。

    “你昨晚,是故意的吧?!”

    以他的城府,怎么可能遇到事跟個愣頭青似的,他做事從來都是粗中有細(xì)。

    裝成沖動的樣子,還不是為了糊弄她主動!

    “媳婦,吃點煎蛋,補補腦子——都說一孕傻三年,你這反應(yīng)速度是越來越慢了。”

    他恬不知恥的承認(rèn)了,是的,昨晚他就是故意糊弄媳婦主動。

    穗子想抽他,氣得倆腮幫子都鼓起來了,看在于敬亭眼里可愛加倍。

    “你倆打啥啞謎呢?”王翠花不懂這倆歡喜小冤家又作啥幺蛾子。

    “姣姣,你去收拾書包,我跟娘說點事�!�

    穗子支開姣姣,把她和于敬亭懷疑于水蓮的事兒說了。

    “啥玩意?!她腦子是不是有��?敢賣老娘!”王翠花這暴脾氣,聽完就炸了。

    手用力地拍桌子,站起來擼袖子就要跟人干架。

    穗子忙跟于敬亭一邊一個按著,于敬亭的暴脾氣是裝的,王翠花卻是實打?qū)嵉谋┢狻?br />
    沾點火就著,哄都哄不好。

    “都別攔著,我現(xiàn)在就拎著板磚給她開瓢去!我看看她腦瓜仁啥色的,膽肥了!”

    王翠花罵罵咧咧。

    于敬亭忙給穗子使了個眼色,穗子捂著肚子哎呦一聲。

    王翠花馬上不鬧騰了。

    “咋了?”

    “娘,我可能是嚇著了......”穗子捂著肚子哼唧,王翠花趕緊扶著她進(jìn)屋。

    又是倒水,又是噓寒問暖的,折騰一圈,火也差不多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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