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陳麗君掛了電話,坐在辦公椅上,越想越覺得有意思。
“我怎么會生出這么不愛臭美的孩子?一點也不像我,這撿破爛穿戴的破爛品味,也不知道隨誰�!�
秘書敲敲門。
“陳局,領導來了。”
“不見�!�
樊煌從秘書身后走出來,秘書滿臉尷尬。
“呦,這不樊總么?哪陣風把你吹來了?”陳麗君皮笑肉不笑,一揮手,秘書忙推出去,貼心地關上門。
“穗子最近給你打電話了?”
樊煌沒話找話。
他知道說別的陳麗君不會搭理她,只能提穗子。
也只有提起女兒,才能讓這狠心的女人有個笑模樣。
“別叫的那么親近,那是我閨女,跟你這種大人物沒多大關系。”
陳麗君慢條斯理地翻文件,動作優(yōu)雅,就是不肯看樊煌一眼。
“老爺子不行了,你什么時候跟我見見他?”
“不行了?那該買壽材買壽材,該做壽衣做壽衣,我又不是開棺材鋪的,見我干嘛?”
樊煌嘴角垂了垂,他就知道會是這樣。
陳麗君是個很記仇的女人,惹她一次,一輩子都不會原諒。
樊家之前算計過穗子,想要借穗子的陽壽,這事被陳麗君狠狠地記在了樊老爺子頭上。
只怕是老爺子真要死的那天,陳麗君能放三掛鞭慶祝。
“沒事就走吧,也不好耽誤領導太多時間�!�
陳麗君下逐客令,卻在抬頭見到樊煌身上的灰色立領制服時蹙眉。
“我的衣服有問題嗎?”樊煌低頭查看。
“一個是的確良一個是毛呢,材質不一樣我也忍了,為什么顏色也亂七八糟的搭配?”
“不都是灰色嗎.......”今天沒什么正式場合,就隨便抓了兩件。
“衣服是深灰,褲子是淺灰,竟然還搭配了一雙綠不綠藍不藍的鞋?!”陳麗君已經不能再嫌棄了。
他這衣品之差,跟她的傻閨女,幾乎是有的拼了。
“明明是不便宜的衣服,為什么被你組合起來,就像是衣柜里沒有一件正經衣服?撿破爛穿得都比你體面�!�
“因為我缺個幫我搭配的女人。”樊煌坐直,突然變得很緊張,“麗君,你看——”
“突然想到,你那是不是有幾匹不錯的料子?我那傻閨女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讓外面的野女人追著欺負,可憐的不得了。”
“穗子讓人欺負了?”
###第495章重頭戲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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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麗君“狀似無意”地把消息透漏給樊煌。
“這些芝麻大的小事,領導這種大人物也不需要過問,布料賣給我吧�!�
“我那剛好有人過去,我讓他帶給穗子。”
“成,那你忙去吧。”
“......你好歹也敷衍我?guī)拙浒�?”達到目的就翻臉,夠狠。
“我心思都放在女兒身上,她過的不好,我就不開心。我可憐的閨女也沒個好爹,誰都能踩她兩腳,隨便什么官的閨女,都敢搶她男人�!�
“我知道了,我會處理�!�
陳麗君要的就是這句話,聞言馬上站起來,眉開眼笑。
“突然想到我這還有點好茶,領導你喝了茶再走吧?”
樊煌苦笑,他要是不把這事辦妥,她就不是請他喝茶了,喝農藥還差不多。
陳麗君對他說的話,未必有幾句是真心的,但有句卻一定不假:穗子不開心,她就不高興。
回去就查查,誰家的女兒欺負了穗子,倒是要看看,是多大的官,能欺負到穗子頭上。
“不喝茶就請早吧,我這還有個約會......”
“約會?”
“就喝個下午茶,領導您千萬別多想�!�
不多想......才怪。樊煌瞇了瞇眼,很好,陳麗君,是你先逼我的。
......
參觀日當天,沈凉吟精心打扮一番。
她知道于敬亭會來,她要讓于敬亭看到她就記憶深刻。
她要讓于敬亭后悔,后悔錯過她這么完美的女人。
但是當于敬亭出現(xiàn)的那一瞬間,沈凉吟還是微微失神。
在考察團一堆人里,他鶴立雞群,高大的身材讓他脫穎而出。
哪怕他身上只穿著印著啤酒廠字樣的工作服,也難掩他的帥氣,脫穎而出。
看到這樣光彩奪目的于敬亭,沈凉吟又忍不住泛起酸來。
陳涵穗可真不是個賢惠的女人,今天這樣重要的場合,也不說給于敬亭好好打扮一下,讓他穿著工作服就出來了。
雖說是勞動最光榮吧,可今天這種場合,自然是要穿得體面一點才能給上級一個好印象。
當沈凉吟的視線落在于敬亭身后,看到同樣穿著啤酒廠工作服的穗子時,她的眼幾乎要噴火了。
穗子也穿著啤酒廠肥肥大大的工作服,也虧得是她這身高能撐得起來,顏值也足夠,穿這么難看的工作服也不影響她的顏值。
跟于敬亭站在一起,畫風出奇的一致,像是情侶裝。
最吸引人眼球的,卻是倆人脖子上的圍巾,紅款紅色手工粗針圍巾,讓人一眼看過去就知道,這是兩口子。
這就是陳麗君出的主意。
比衣服穿搭,穗子肯定是來不及準備了。
那就破罐子破摔。
氣情敵么,也不需要多好看,撿著最破的穿,要多破有多破,只要是跟于敬亭一樣,就足夠氣死沈凉吟的。
谷噓
穗子看到沈凉吟冒火的眼神時,心里的小惡魔叉腰狂笑,問她老媽就算是問對人了,這招果然是很好用。
“于廠長真是好隨和,參觀還帶著家屬呢。”沈凉吟伸出手,話里藏針。
穗子也伸出手,替于敬亭跟她握了下。
“聽說沈廠長這邊特別好,我厚著臉皮過來學習點先進經驗�!�
“我愛人是報社的特邀記者,聽到各位領導要來,死活纏著我要混進來,說這是一手新聞不能錯過,怕領導們嫌棄,還問我要了身制服套上了,你們瞅她這樣,哪兒像是個工人,被一眼識破了吧。”
于敬亭看似輕松吐槽,實則亮明了穗子的身份。
聽到穗子是記者,考察團的人馬上有人問穗子的筆名,穗子說出來后,馬上有個秘書模樣的人趴在領頭領導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領導態(tài)度馬上和顏悅色起來。
穗子為了貼補家用,隔三差五就寫稿,翻譯稿也做了不少,但比起新聞稿和翻譯稿,她的連載也小有名氣,領導對這個名字有印象,對穗子也客氣起來。
到什么時候也不要得罪搖筆桿子的,誰知道她們會怎么寫?
沈凉吟本想挖坑,嘲諷于敬亭不分場合的帶家屬,沒想到卻讓穗子成了焦點,心里特別嘔。
穗子看沈凉吟已經有些沉不住氣了,心里的小人蹦跶的更歡了。
雖然她承認自己此刻是有點幼稚,但踩情敵這種體驗,真的挺爽。
一群人往廠里走,沈凉吟八面玲瓏地跟在領導邊上對答如流,談笑風生,一看就是有豐富職場經驗的老油條。
穗子看得明白,知道沈凉吟這賣力的表現(xiàn),多少有些跟于敬亭賭氣的成分。
“想什么呢?”于敬亭慢吞吞地走在穗子邊上,倆人都不往前面湊,走在隊伍的末尾說悄悄話。
“我在想,因愛生恨的女人真可怕。她看我的眼神好像要吃了我似的。”
“讓她看去,看也沒有你好看�!�
穗子笑著推他一下:“就你油嘴�!�
這溫馨的小互動,剛好被沈凉吟回頭看到了。
她這邊很賣力地表現(xiàn)自己優(yōu)秀的一面,可于敬亭從頭到尾都沒看她,還跟穗子親親我我!
這哪里是來參觀的,這是往她心里捅刀子的!沈凉吟差點笑不出來,咬了咬牙,火又多了幾分。
跟在沈凉吟身邊的秘書常玲見狀,忙拽拽沈凉吟的衣袖,示意她冷靜。
沈凉吟的父親特意叮囑過,今天一定不能掉鏈子,這事關沈凉吟升職。
之所以大費周章地從啤酒廠偷配方,除了是要打壓于敬亭的銳氣之外,真正的目的就是捧沈凉吟。
可以說整個考察團,都是沈家為了捧沈凉吟搞出來的巨大秀場。
就是要用別的炮灰廠,比如啤酒廠這種吊車尾破爛廠,凸顯沈凉吟的優(yōu)秀。
只有這樣,不久以后給沈凉吟升職才會顯得名正言順。
常玲提醒沈凉吟,不要因為這一點兒女私情耽誤了大事,接下來要參觀車間,才是今天的重頭戲。
沈凉吟穩(wěn)了穩(wěn)情緒,對著考察團眾人說:
“我們廠的技術員歷時半年,研發(fā)了幾款非常出色的雪糕,今天剛好是大批量投產,各位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都嘗嘗看,多給我們提供寶貴意見——尤其是于廠長,我聽說你們也在做雪糕,一定有很多心得吧?”
穗子勾起嘴角,她知道沈凉吟說的“歷時半年研發(fā)出來的雪糕”都是偷啤酒廠的。
重頭戲來了。
###第496章老子涮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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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雪糕的車間并不似穗子想象中那么好聞。
空氣里彌漫著一股甜膩的味道,這種人工合成的味道有些鬧。
衛(wèi)生條件還算可以,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上級要檢查的原因,工人們都穿著白色的靴子,坐在工位上做雪糕。
一絲不茍的樣子,像極了學校公開課時,學生們的表現(xiàn)。
穗子跟著參觀團一起巡視,只看了幾個工人的手,心里就有數(shù)了。
沈凉吟用人是真狠,管理上還是有一定魄力的,這些工人的手上都纏著紗布,這是長期機械化重復放雪糕桿被磨出來的。
穗子感慨,沈凉吟這女人的確是有當資本家的本質,只可惜還是年輕了點,戀愛腦。
如果穩(wěn)扎穩(wěn)打,不用旁門左道跟于敬亭競爭,憑借她的個人能力和家庭背景,起步階段的于敬亭想要贏,也是很困難的。
“你想什么呢?”于敬亭看穗子一直出神,小聲問。
“以人為鏡,反省我自己�!�
穗子雖然覺得沈凉吟戀愛腦上頭有點可惜,但捫心自問,她要是跟沈凉吟一樣的條件,看到于敬亭這么極具個人魅力的男人,她能做的比沈凉吟更好嗎?
這問題,答案是鈍角。
穗子只能感嘆,上天對她還是太好了,給她重生的機會,讓她擁有更成熟的心和更好的選擇,只是更多人都沒有修正錯誤的機會,用一生來為年輕時的沖動買單。
“我多少有些惋惜。”穗子看沈凉吟的工人們把剛做好的雪糕拿過來,挨個分給考察團。
她和于敬亭布這盤棋,花費了很大的心思。
為的就是現(xiàn)在。
答案馬上揭曉,勝負也要出來了,但穗子反倒是沒有了看戲的激動,更多的是對沈凉吟這個有潛力的女人的惋惜。
如果她不走“捷徑”,腳踏實地的做企業(yè),一定會成功的。
多少人都是毀在了“走捷徑”上?
經商耍手段,愛情當小偷,想要破壞別人的家庭當?shù)谌�,看似是一條條捷徑,也會在短時間內獲取不錯的“收益”,但長久下來,用這些不正當手段“走捷徑”,沒有幾個有好下場。
穗子和于敬亭的雪糕,是沈凉吟親自送過來的。
她的臉上還帶著勝利者的微笑。
“于廠長,這是我們第二個新品,今天第一批量產,還請你多提寶貴意見�!�
于敬亭沒接,只是用沈凉吟不懂的眼神看她。
穗子卻對他這眼神不陌生——他看耍猴的,就是這眼神。
穗子接過沈凉吟的雪糕,于敬亭瞬間眼神犀利,看向穗子,伸手搶過來。
他可真怕把她吃壞了,穗子就是好奇,這玩意做出來是啥味。
蘇哲的原話是,超越想象的難吃。
穗子就想知道,是有多難吃。
于敬亭唯恐她嘗,一口咬下去,然后,世界安靜了。
“呸!”
周圍此起彼伏的聲音,還伴隨著干嘔。
“沈廠長,你們這弄的啥玩意?臭豆腐味兒的雪糕?!”
“感覺像是吃臭掉的死魚!”
“快給我水!”
沈凉吟前一秒還等著看于敬亭鬧心,因為這就是他的方子。
下一秒,翻車了。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考察團。
谷嗁
“怎么可能?”
“你自己嘗一個,要命了!你這是公然投毒?!”
考察團的眾人都被這超越想象的難吃玩意震驚到了。
沈凉吟抓起一支放在嘴里,然后,哇一口吐出來。
是真的難吃。
她大受打擊,用不敢置信的視線看于敬亭,仿佛再問,怎么會這樣?
“沈廠長,你們的新品都不需要試吃員嗎?都沒自己嘗嘗,就拿過來給我們?”于敬亭嘴里現(xiàn)在還留著那股惡心的味道。
像是臭雞蛋腐敗后的味道,形容不出來。
此時的沈凉吟,渾身冰冷,眼前發(fā)花。
她終于意識到,她丟人了,丟了大人。
周圍所有人的表情,在她眼里都成了慢動作。
她只看見這些人的嘴在動,卻聽不清他們說了什么。
腦子里只剩下一句話反復跳動:怎么會這樣?
按著正常流程,新品是需要試吃的,但她太急于表現(xiàn),急著向所有人證明自己,也是因為今天的節(jié)點剛剛好卡在這,沒顧得上試吃。
之前從啤酒廠偷來的配方,做的頭一款雪糕,效果好極了。
她嘗到了甜頭,感受到了“走捷徑”帶來的快感,膨脹的野心讓她失去了正常的判斷。
沈凉吟感覺她的世界像是玻璃一樣,碎成了無數(shù)片,每一片都寫著她過去的努力。
她是家中獨女,為了證明自己不比男孩差,她總是要付出比別人更多的努力,努力讀書,努力做企業(yè)。
過去的種種,在此刻全部被撕碎,她的那些過去拼起來,像是一個巨大的笑話。
沈凉吟搖搖欲墜,突然,她像是明白什么,指著于敬亭質問:
“是你,這一切都是你早就安排好的?!”
“你說什么,我聽不懂�!�
沈凉吟眼圈泛紅,牙關緊咬,看看穗子又看看于敬亭,她現(xiàn)在恨不得拿刀砍了這一對可惡的男女!
“你布這個局,很久了吧?你從一開始,就打算算計我?”
常玲見沈凉吟氣到把真心話說出來,忙拽沈凉吟,示意她不能說了。
已經有人側目,想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偷別人的配方,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尤其是失敗的配方,更是笑柄。
現(xiàn)在能做得,就是打落門牙和血吞。
“沈廠長,人生在世不稱意,很正常,你們研發(fā)半年的新品,看來是不怎么成功,再接再厲吧,倒是我們廠也剛好研發(fā)了幾款新雪糕,各位不如去嘗嘗?”
于敬亭大局在握,對考察團發(fā)出邀請。
沈凉吟閉眼,知道自己無力回天。
常玲更是氣得雙拳緊握,這下都完了。
沈家三代人的心血,極力促成的這次沈凉吟首秀,卻成了大型丟臉現(xiàn)場,倒是給于敬亭這個新瓜蛋子做了嫁衣,便宜了他漁翁得利!
“于廠長,你們廠不好好做啤酒,鼓搗這些能行嗎,會不會也是死魚爛蝦味的雪糕啊?”
“我們廠底子薄,沒有沈廠長財大氣粗花半年研究新品,這就是我媳婦跟她朋友倆鼓搗出來的,好不好吃嘗嘗就知道了。”
于敬亭就差把老子涮你玩說出來了。
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第497章這就是現(xiàn)實###
我在八零追糙漢正文卷第497章這就是現(xiàn)實看著備受打擊的沈凉吟,穗子僅用了幾秒的時間同情她。
商場如戰(zhàn)場,這戰(zhàn)役打響,就不是倆女人之間的事,她們身后各自站著各自廠職工,同情對手,就會讓自己人吃不上飯。
“沈廠長,不如移步到我們廠,嘗嘗我丈夫的新品,你們的選材很相近,或許我們廠成功的經驗,會給你不一樣的靈感�!�
“算你狠�!鄙螨澮鲬嵟D身,她的驕傲不允許她對穗子低頭。
與穗子擦肩而過時,穗子用只有倆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忘了告訴你了,我丈夫抽屜里,有一份失敗的配方表,因為用那個方子做出來的成品過于難吃,而原材料耗費又是巨大的,數(shù)以噸計的浪費......”
穗子說一句,沈凉吟的表情就難看一分。
每一個字,都剜在了她的心上。
尤其是穗子說,原材料數(shù)以噸計的浪費時,更是讓沈凉吟覺心口一窒,險些上不來氣。
“我們用鎖頭鎖著那配方,便是怕它傳出去,誤人子弟,耗人心血。但偏偏有人想不開,撬鎖偷走了方子.......”
穗子搖頭嘆息,這可真是天堂有路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送上門的找虐。
“我記住你了,走著瞧�!鄙螨澮鱽G下一句狠話,頭也不回的離開。
剛進廠時,她是多八面玲瓏,現(xiàn)在就是有多不得體。
給考察團留下個年輕任性不懂事的印象。
“藍顏禍水啊......”穗子看于敬亭,于敬亭炸毛了。
“關我屁事?我按著她手讓她偷別人配方了?”
小夫妻倆的對話沒有讓第三個人聽到。
但是在場的各位都不傻,去啤酒廠走一圈,真相是什么,眾人心里都有數(shù)了。
雪糕廠里吃到的難吃玩意給他們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所以到了啤酒廠,看到工人們拿著剛做好的新品來,眾人都有點不情愿。
硬著頭皮咬一口,發(fā)現(xiàn)竟然是出乎尋常的好吃。
這第二款是穗子個人很喜歡的紫雪糕,脆皮瓜子仁殼,香草奶油芯,這種口味北方還從沒出現(xiàn)過。
跟雪糕廠那臭雞蛋味的雪糕長得那么像,味道卻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
考察團的人精們馬上猜到了些端倪,倆產品對比,誰是爹誰是兒子,不言而喻。
這下沈凉吟不僅要陷入浪費原材料的危機里,更要背上一個竊取商業(yè)機密的名聲——關鍵是,還竊了個不成熟的玩意。
一時間考察團竊竊私語,這可急壞了跟過來的常玲。
沈凉吟被穗子氣到當眾失態(tài),頭也不回的離開,但常玲卻是跟了過來。
眼見著于敬亭要逆風翻盤了,常玲坐不住了。
趁著眾人品嘗新品的功夫,跑到啤酒廠辦公室,一個電話直接打到沈父那。
沈父聽到一切都搞砸了,氣得在電話里就罵開了。
“女孩就是沒用!遇到事就是個廢物!”
“這些等咱們回去以后再說,現(xiàn)在怎么辦?”常玲問。
“還好,考察團里有我的人,一會你單獨找到老莫,讓他周末來我家,我必有重謝,他就懂了�!�
事到如今,沈父不想坐以待斃。
好在多年打拼的關系還在,考察團的領導里,有一個跟他有關系的。
他打算收買那個人,讓他找于敬亭的麻煩。
啤酒廠的新品好吃如何,雪糕廠的新品失敗了又如何?
只要人脈夠,就能指鹿為馬,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
沈父掛了電話一陣冷笑,他倒是要給于敬亭這個農村出來毫無根基的窮小子上一課。
說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
做企業(yè)的,甭管能力多強,沒有人脈,屁都蹦不遠。
常玲得到了指示后,馬不停蹄地找到沈父說的老常,趁著老莫上廁所的功夫,她推門而入。
老莫正放著水,看到她進來了,嚇一跳。
“這是男廁所,你進來干嘛?!”
常玲微微一笑,把廁所門反鎖上。
“我是沈家的人,我家老沈讓我給你帶幾句話。”
“你家?哦!你就是老沈說的那個誰——!”老莫的眼里閃過一絲了然,眼神也變得油膩起來。
雖然沈父有老婆,但是他們這些男人,在外面有點“情況”,“逢場作戲”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這倆人在廁所里對了暗號,開始說悄悄話。
門外,于敬亭面沉似水,眼神黯淡。
他和穗子努力了這么久,眼看就要成了,卻不成想,會在這種時刻被層層疊織的關系網卡住。
于敬亭一腳踹向木制的廁所門,門被踹了個大洞,里面的談話聲戛然而止。
“誰在外面?!”老莫問。
“你爹——”于敬亭接下來的謾罵,被一雙纖纖玉手捂住。
穗子順勢把他拽到女廁所。
等老莫和常玲出來看,走廊已經沒人了。
正如老莫想不到常玲會進男廁所一樣,常玲也沒想到男人的聲音會進女廁所。
“可能是瘋子吧,啤酒廠就是瘋子多,廠長就是瘋子,帶出來的都是瘋子�!背A峁室獯舐曊f。
其實她能聽出來,那聲音像是于敬亭的。
于敬亭這會已經知道了她和沈春的計劃,但,那又如何?
有權有勢的沈家,終究會成為大贏家。
無論他于敬亭是否服氣,這就是現(xiàn)實。
穗子的手一直按在于敬亭的嘴上,等到走廊里的腳步聲消失,她才松開手。
“你攔著我干嘛?就該讓我罵死這些臭不要臉的。”
于敬亭問穗子。
穗子搖頭,盡管她此時也很憤怒,但這會真不是罵人的好時候。
“你早晚會知道的,這就是現(xiàn)實�!�
在這個以人情為主導的社會,光有實力是不夠的。
盡管不公平,但這就是事實。
“沈家在本市算是有一定根基的,我們早就料到會如此,不是嗎?”
其實穗子和于敬亭也猜到,沈家肯定會有所行動,只是這一天比她們想象的還要早,沈家的手段,也遠比她們想的還不要臉。
“沈家現(xiàn)在咱們是徹底得罪了,不能把考察團的人也得罪了,起碼現(xiàn)在不能�!�
穗子言下之意,以后有的是機會罵。
當務之急,把眼前這關過了再說。
###第498這下得罪人了###
我在八零追糙漢正文卷第498這下得罪人了于敬亭的情緒這會已經冷靜了許多。
穗子的手輕輕撫摸他的臉頰。
“敬亭,你比在老家時脾氣已經好很多了,我很高興你今天能夠克制�!�
忍一時之辱,沒什么丟人的。
誰笑到最后,誰才是真正的贏家。
“咱們先按兵不動,看看他們有什么花招要使。一會出去,無論咱們聽到多惡心的話,也要忍住,沈家也非銅墻鐵壁,我就不信他們一點馬腳都沒有�!�
穗子已經做好了長期的準備,如果沈家在今天想方設法的卡于敬亭,那她就忍氣吞聲,先按兵不動。
等過了今天,她就開始找沈家的把柄,只要找到一丁點的把柄,就能咬住沈家,來個圍魏救趙。
于敬亭的火漸漸消去,眼里卻是燃起了無窮的斗志。
用拳頭打天下的那一套,已經不適合商場了。
在這個吃人的商場,穗子的這套做法才是正確的,她在教他,不用拳頭,也會有很多種方法讓對方痛苦。
“我們會贏�!边@四個字,穗子說的無比篤定。
于敬亭扯扯嘴角,低頭,還沒等啄上,就被穗子用小手推開。
“你確定,廁所是做這種事的地方?”
......
從廁所出來,穗子看到常玲得意的眼神,心里卻是有幾分了然。
怪不得她之前就覺得沈凉吟這個秘書有些古怪,原來她不僅是沈凉吟的秘書,還是沈父的小三。
從她三言兩語就把老莫說服的情況來看,常玲個人能力很強。
她可能是沈父安排在女兒身邊的智囊,肩負著傳聲筒職責。
又是一個靠著“枕頭”闖世界的女人。
“于廠長,你們的新品的確是不錯�!崩夏^來說道。
“只是,我們幾個剛剛開了個短暫的碰面會,覺得你們廠還是以主營業(yè)務為主,現(xiàn)在的原材料很緊俏,你是知道的�!�
“雪糕廠一次浪費上萬噸的原材料,倒是沒看出原材料緊俏來�!庇诰赐ぢ牫鲞@是故意卡自己,毫不客氣地還擊。
“我們也是為你考慮,上面現(xiàn)在查這個很嚴,你可要考慮后果�!�
這已經是明擺著的威脅了。
他們在逼迫于敬亭放棄雪糕這塊的業(yè)務。
言下之意,他要是不把方子讓給雪糕廠,不僅拿不到做雪糕的原材料,即便是他們自己的主營的啤酒,也可能會做不下去。
這就是一句話壓死人的權利,已經摒棄了寒暄,上來就是盤剝。
穗子在于敬亭邊上,心里直打鼓。
她真的很怕于敬亭會上腳踹,雖然她此刻也是非常憤怒,也有打人的沖動。
但在商言商,在這個圈里做游戲,就得遵循游戲規(guī)則,動手就無法挽回了。
好在于敬亭只是微微一笑,怒火全都被他憋在心里,一點沒流露出來。
“差不多到午飯時間了,先別提這些,咱們邊吃邊聊,嘗嘗我們廠的啤酒做的怎樣�!�
于敬亭的這番話讓穗子十分滿意。
他成熟了。
考察團對于敬亭的發(fā)言也表示滿意,在他們看來,這個年輕人已經是“屈服”了。
于敬亭找到食堂大師傅,拽到沒人的角落叮囑:
“給這些王八羔子下二斤巴豆,拉不死他們的!”
穗子沉默。
他還是當初那個少年沒有一絲絲改變,這暴脾氣.......
“也別做的那么明顯,就多加點辣椒就行了,領導們喜歡紅紅火火�!彼胱雍畹卣f道。
心里又補充了句,辣不出痔瘡算她輸。
食堂的大師傅也是個上道的人,拍著胸脯保證:
“廠長你放心吧,我們今兒做菜不洗手,菜里擠了抹布水,俺們幾個一人吐了一口——就是考察團專供,咱廠職工吃的還是正常的�!�
大家伙都聽到了上面是怎么對自己廠的,就差把偏心刻在腦門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