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穗子嘿了兩聲,心虛地把頭埋在他的襯衫里。
畢業(yè)季,校園里有些小情侶因為各種原因分道揚鑣,穗子這幾天也沒少被陳麗君念叨,說穗子沒心沒肺的,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
全家除了于敬亭和樊煌,其他人都沒想到穗子會繼續(xù)讀書。
陳麗君一早就興致勃勃的規(guī)劃,打算讓穗子畢業(yè)就去她單位,從基層開始做起,憑穗子的實力,在陳麗君退休前,穗子就能坐到局長這個位置上。
穗子對她老媽,不主動不認真不表態(tài),不正面杠陳麗背地里偷摸準備,有于敬亭這個神級隊友給她打輔助,小兩口把消息瞞得結(jié)結(jié)實實。
等到臨近畢業(yè),才悄無聲息地公布消息,說她要深造,學校那邊已經(jīng)通過了,導(dǎo)師都選好了。
這是建國后頭幾批碩士含金量不是一般的高,能夠當導(dǎo)師的也都是大佬,穗子一開始心里就有方向,選擇了一個牛叉的導(dǎo)師,為她未來的職業(yè)計劃奠定夯實的基礎(chǔ)。
她給自己的規(guī)劃跟于敬亭完全是倆方向,比起沖鋒陷陣,她更喜歡在幕后籌謀劃策,這就要求對基本面研究透徹,能夠把握國家未來幾十年的經(jīng)濟大趨勢,只靠重生的信息優(yōu)勢遠遠不夠,還要不斷的給她的才華充電。
于敬亭作為穗子的枕邊人,也是她的合作伙伴,對她的選擇自然是無條件支持。
可在陳麗君這個沒有重生上帝視角的土著來看,她閨女的選擇就是腦袋讓雷劈了,讀書讀到二百五了。
之前讀大學,她就不贊成,現(xiàn)在讀完大學還要讀碩士,白白浪費幾年時間,陳麗君簡直是要氣死。
回去把樊煌咬了個體無完膚——穗子被于敬亭護著,她也揍不到,只能咬樊煌出氣。
陳麗君嚴重懷疑,樊煌是知情不報,否則穗子的導(dǎo)師怎么可能不跟她知會一聲就收她閨女?
但她沒有證據(jù),樊煌這幾年跟女婿在一起時間多了,于敬亭的厚臉皮也傳染給他了,打死也不招。
給閨女的職業(yè)規(guī)劃失敗了,陳麗君又把視線對準女婿。
穗子要讀書,那于敬亭畢業(yè)后,總得進機關(guān)歷練吧。
在陳麗君看來,所有體制外的工作,都是不務(wù)正業(yè),在事業(yè)編的襯托下,企業(yè)都是不正經(jīng)的工作,國企她都看不上眼,更別提這兩年冒出的第一批私企。
私企在陳麗君的心里,跟道邊要飯的也差不多少。
“咱爸說了,咱媽昨天在院子里磨剪刀來著,表情可狂躁了,你說她不會做啥過激行為吧?一會咱拍完照回來,她能不能抄起剪刀劫持我,說你不進單位,她就滅了我?”
穗子覺得她老媽自從結(jié)婚后,越來越任性,以前還端著個架子裝貴婦,現(xiàn)在一點偶像包袱都沒有。
歸根到底,就是她爸慣的。
“劫持你倒是不可能,不過我覺得她可能會用剪刀對著她自己脖子,不達目的不罷休�!�
“......除了我爸,誰還吃那套��?她是更年期了不,怎么最近這么狂躁�!�
“她才多大點歲數(shù),更什么年期?你跟咱媽說話仔細點,你口無遮攔,挨打的都是咱爸�!�
穗子有老爸和老公護著,陳麗君削不到他,又不可能揍女婿,只能把氣都撒在樊煌身上。
她那不疼不癢不傷筋動骨的幺蛾子,樊煌樂在其中,就當是夫妻的樂趣了,由著她鬧騰。
陳麗君想讓于敬亭進體制,于水生想讓兒子跟他發(fā)財。
于水生現(xiàn)在的事業(yè)重心挪到邊境去了。
在家?guī)Я藘赡陮O子,但人脈和本領(lǐng)一點沒丟下,在邊境打拼那么多年,對當?shù)氐沫h(huán)境以及市場關(guān)系把控已經(jīng)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別人開拓不下來的市場交給他,事半功倍,再難啃的骨頭都能拿下。
樊煌當初力排眾議推舉于水生這一步棋走對了,給國家創(chuàng)造了不菲的收益,少走了很多彎路。
前年于水生瞅準機會,在穗子“狀似無意”的上帝視角外掛透露下,以超低的價格撿了大漏,盤了個小礦場,從此就一發(fā)不可收拾。
于水生的地盤擴大,眼看就要開到他養(yǎng)父的地盤上了,兩家商戰(zhàn)火拼是難免的,于水生稍顯吃力,想著讓剛畢業(yè)的兒子過去幫忙。
結(jié)果一打電話,于敬亭不是頭疼就是腳疼,昨天干脆扯信號不好直接掛電話。
為此于水生簡直是氣壞了,直言這小子忒沒出息,是要別在媳婦褲腰帶上一輩子守著家么。
于敬亭對他老爸的話嗤之以鼻,這話別人說還有點說服力,他老爸這個資深妻管嚴嘴里說出來的,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為了抓自己當勞動力,他爹都能睜眼說瞎話了。
一開始王翠花想留下來照顧孫子,被于水生連哄帶騙擄走了,跟媳婦分了十年,他是一點時間都不想浪費。
于水生在哪兒,王翠花就被他領(lǐng)到哪兒,用于敬亭的話說,他爹跟年糕成精似的,倍兒粘。
“現(xiàn)在就是,咱爹想讓你過去跟他開礦,咱媽想讓你進體制捧金飯碗,你都不選,同時得罪了倆邊.......”
穗子有種預(yù)感,她公公很快就會殺回來抓于敬亭,而在公公回來之前,她老媽肯定也得爆發(fā)一次。
“所以,我的軍師陳,你有什么好主意,讓為夫少挨幾頓打?”
“辦法是有的,你看這是啥?”穗子從兜里掏出一物,從后面摟著他的腰,舉到他的眼前。
“草!”
###第692章這倆崽子也太囂張了###
我在八零追糙漢正文卷第692章這倆崽子也太囂張了于敬亭的車把畫了個弧度,長腿一支,勉強保證車不倒。
起因,就是穗子手里捏著的小瓶子。
“你是我親媳婦?!你這小娘們,毒得狠!”
于敬亭磨牙。
皮一下很開心的穗子眨眨眼,晃晃手里的瓶子。
“我多貼心啊。”
同時得罪了兩邊的boss,挨打是肯定免不了。
既然如此,她貼心的給自己的親老公,準備一瓶去痛片,這有問題嗎?
這分明是三觀很正的行為!
“......栓Q,我真是謝謝您嘞�!�
于敬亭重新蹬自行車,穗子又從兜里掏出個瓶子,晃悠兩下,再次湊他面前。
“要是上面那個,哥哥你不滿意,我還有備用的,你覺得這個怎樣?”
“草。”
于敬亭索性把車停下來。
無語地看著瓶子上用打印紙敷衍貼上去的“農(nóng)藥”二字。
“咱家的經(jīng)濟大權(quán),一直在你手里攥著,我覺得你沒有卸磨殺我的必要吧?”
雖然他倆一直讀書,但一直沒閑著。
兩年前,國內(nèi)開放私家車政策,蓄勢已久的樊爸爸掏空了個人的小金庫,給小兩口添置了臺國產(chǎn)小轎車。
算起來,也算是國內(nèi)第一批擁有私家車的。
別的二代都開著車四處玩,于敬亭開著車領(lǐng)著媳婦四處踅摸賺錢的商機,也鼓搗了一筆創(chuàng)業(yè)金,都在穗子手里握著。
“你是我行走的全自動賺錢機啊,我咋舍得讓你喝農(nóng)藥啊�!彼胱訑Q開瓶蓋,喝了一口,好喝。
這里面灌的是碳酸飲料,就是故意貼個農(nóng)藥標簽,糊弄人的。
“我這不是尋思給你雙管齊下嗎?我媽要是打你,你就當著她面吃去痛片,以這樣的行為震懾她!”
“......這傻逼行為怎么那么熟悉,你等我回想下——李有財?!”
于敬亭在遙遠的記憶庫里搜了一大圈,最后想起來了。
挨打前吃去痛片,這不是已經(jīng)退出歷史舞臺的李有財?shù)男袨椋?br />
“他做這行為是傻,可你不一樣啊,他是懦弱,你這是震懾,震懾懂?”
“不太明白,請賜教。”
“你當著咱媽面吃這個,咱媽一看,她就絕望了�!�
“嗯,我將來要有這么個傻姑爺,我也絕望�!�
“不是那個絕望啊,她是覺得,她打多少下都沒用,白打啊,你也不疼,她做無用功,還能打?”
“......那農(nóng)藥是干嘛的?”
“咱媽發(fā)現(xiàn)打你沒用,把剪刀拿出來打算嚇唬你,這時候,咱就要以魔法打敗魔法!她用剪刀比著脖子,你拿農(nóng)藥威脅她,告訴她,逼你就喝藥,咋樣?”
“你是怎么做到在國內(nèi)頂級高校進修幾年后,智商返璞歸真的?杜仲看你這樣,肯定后悔每年給你股份�!庇诰赐ぴ谇宕蠡炝藥啄�,損人的水平都提升了一大截。
杜仲的藥廠去年完成了改制,這過程少不了血雨腥風,關(guān)鍵時刻少不了穗子夫妻給他出謀劃策,一路幫著杜仲成功上位,完成了轉(zhuǎn)型。
按著之前的約定,藥廠提供了一部分股份給穗子夫妻,代價是穗子出面做杜仲的顧問,在重大決定上給杜仲技術(shù)支持。
杜仲之前還以為穗子是個相夫教子型的女人,見識到她的謀略后才感慨,這是女中豪杰,他家族里那么多老狐貍加在一起,都不是她的對手,每一步算得都穩(wěn)穩(wěn)的。
“杜仲那小狐貍才不后悔呢,他覺得抓住我就間接得到了你的支持,更何況還有我爸呢�!�
穗子笑嘻嘻地把藥瓶揣回兜里,當然不可能真讓于敬亭學農(nóng)村婦女,跟她媽一哭二鬧三上吊,這就是個玩笑。
她心里已經(jīng)有了應(yīng)對的辦法。
樊煌從單位提早回來,親自下廚弄了一桌子菜,要給女兒女婿慶祝一番。
端著菜盤子出來,就見陳麗君蹲在地上磨剪子。
“一會倆小兔崽子進門,你就保持沉默,我說什么,做什么,你都不能開口�!标慃惥e起剪子,很好,锃亮反光,嚇唬人足夠了。
“今兒就是捆,我也得給敬亭捆到我單位去,今兒讓他按手印,明兒我就提他檔案,他要是敢不從,我就——”
“捅他?”樊煌伸手戳戳見到,好家伙,真鋒利。
“我就把他媳婦的長辮子剪了!我就不信他不心疼!”
穗子的頭發(fā)這兩年蓄起來了,于敬亭非常喜歡,有好幾次都讓陳麗君看到他玩穗子辮子。
“所謂擒賊先擒王,我就得抓住他最喜歡的東西�!�
“你今年幾歲?哪有親媽這樣對待自己女兒的......閨女是你從柴火垛撿來的?”樊煌覺得媳婦可能是魔怔了。
這招式不僅幼稚,還挺欠兒的。
“水生那邊也缺人,敬亭是他的獨子,怎么算也該是過去繼承家業(yè),你這一廂情愿的讓他從政,親家得怎么想你?”
“做生意有什么好的?有個穩(wěn)定的編制才是正經(jīng)事兒,他還能做一輩子生意?當初是誰為了娶我閨女,在我面前吹一個女婿半個兒,現(xiàn)在到了兒子繼承衣缽的時候,他跑了?他敢跑,我就咔嚓他媳婦!”
陳麗君把剪子舉起來,作勢剪幾下,看樊煌用那樣式兒的眼神看她,陳麗君不解。
“你那是什么表情?”
“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的表情......”見媳婦把剪刀對準自己了,樊煌求生欲上線,忙討好道,“媳婦,你是不是有點內(nèi)分泌失調(diào),我覺得你最近情緒起伏,有點大啊�!�
“讓倆小兔崽子氣的我月經(jīng)不調(diào)了——門鈴響了,出去堵人。”
陳麗君把剪子別在腰間,氣勢洶洶地走到大門口。
沒見到于敬亭夫妻,就見姣姣領(lǐng)著倆小蘿卜。
姣姣再開學就升初三了,長得跟陳麗君差不多高,亭亭玉立,是遠近聞名的小美人,跟她哥一樣,笑起來臉上有小酒窩。
“你哥和嫂子呢”
“把我們送過來就開車跑了.....讓我告訴你一聲,這幾天他們都不回來了,我們仨就得來您這蹭飯了�!�
陳麗君的剪子落在地上,所以,不僅抓不到人,還被那倆小兔崽子當成了看娃的工具?
“樊煌!你管不管了?!這倆小崽子也太囂張了!”
###第693章男人有錢就學壞###
我在八零追糙漢正文卷第693章男人有錢就學壞“呃,這個——”樊煌突然被點到名,為之一振。
雖然他精神上是支持閨女抵抗封建家長專制的,但他可不敢說出來。
在陳麗君強大的威壓下,樊煌問姣姣。
“你嫂子有沒有什么話讓你轉(zhuǎn)告?”
“有的�!�
姣姣從兜里掏出去痛片,遞給樊煌。
“我嫂子說了,她永遠都是你親閨女�!�
“......”樊煌嘴角抽了抽,挺孝順,知道給親爸準備去痛片呢。
“姣姣領(lǐng)著蘿卜洗手吃飯,我進屋躺會�!标慃惥届o地轉(zhuǎn)身,倆小蘿卜敏銳地察覺到姥姥不對。
“姥姥不開心了......”落落指著陳麗君,這丫頭越長越像于敬亭,一旁的波波話不多,但眼里滿是擔憂。
“沒事,我去看看�!狈蜕焓秩嗳鄠z外孫的頭,這倆乖寶簡直是長在了他的心里,越大越可愛。
陳麗君坐在床上抹眼淚,看到樊煌進來,飛快地用枕頭蒙住頭。
“傷心了?”樊煌挑眉,他都不記得上次媳婦哭是什么時候了,看來這次是氣得不輕啊。
“我在你們眼里,特討厭是吧?”陳麗君悶悶的聲音從枕頭下傳來。
“哪兒能啊,穗子上周不還為了你懟老太太呢么�!�
穗子跟麗君總掐,但對外可是護著她媽媽,上周家里聚餐,老太太又酸溜溜地說誰誰誰家有兒子,她家斷子絕孫了,拿話噎陳麗君和劉茜,巴拉巴拉。
劉茜生了個閨女,喜歡的跟什么似的,她是如意了,樊母鬧心的不得了。
她當年肚子明明很“爭氣”,生了倆兒子,結(jié)果到了孫子輩,眼見著剩下那幾家跟兔子似的,一窩窩的生兒子,她家就三孫女,還瘋了一個.......
趁著家族聚會,老太太就使勁給陳麗君和劉茜上眼藥,陰陽怪氣。
陳麗君不把她當回事,劉茜忙著喂她閨女,穗子拍案而起。
伙同于敬亭,給老太太一通懟,懟得老太太上不來氣,還不敢沖這倆祖宗發(fā)脾氣,畢竟她的把柄還在小兩口手里攥著。
“這孩子從小就任性,想一出是一出,她要讀研我也沒管,那敬亭不得找個正經(jīng)工作?我這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她?!”陳麗君越想越傷心。
“男人有了錢,酒桌上摟摟抱抱的還少嗎?夫妻兩地分居是長久的事兒嗎?她在學校跟個象牙塔似的,根本不知道外面現(xiàn)在多亂,把敬亭放到他爸那,指不定多少女的要鉆他被窩,到時候死丫頭被甩了,哭著來找我,我都不給她開門!”
這兩年經(jīng)濟開放,企業(yè)改制,出現(xiàn)了不少個體戶,風氣比前幾年可是差了很多,早兩年多跟幾個男人跳舞都得拉出去斃了,現(xiàn)在那些老板們喝酒,身邊都得帶倆漂亮秘書,上了酒桌,左邊摟一個,右邊親一個。
就連陳麗君單位,也有幾個小姑娘跟做生意的不清不楚的,陳麗君就不想讓女婿離太遠了。
最好在她和樊煌眼皮子底下,他就是有那個花花腸子,也不敢亂來,外面那些人也知道他是樊家的女婿,想帶他鬼混,也得掂量掂量能不能惹得起穗子的娘家。
陳麗君一心想的都是女兒,結(jié)果穗子跟于敬亭倆,里應(yīng)外合的敷衍她,這讓她越想越傷心,心里就像是有團火似的,總想炸。
“你又在嘴硬了。且不說敬亭這孩子干不出那種事,即便是真有天穗子哭著回來,你不得第一個拿刀沖出去跟他拼命?”
樊煌給她擦眼淚,他發(fā)現(xiàn)他媳婦這兩天就像是變了個人,特別容易生氣,還會哭了,跟過去女強人的形象反差太大,給樊煌整的有點手足無措。
“我才不管那死丫頭,我就是看不慣她那副天真的樣子!她對男人的花花腸子一無所知!”
“我不挺乖的么......”樊煌很是委屈,他可從沒在生活作風上犯過錯誤。
“你覺得委屈了?!我看你就是想跟著那些老不死的出去鬼混,你也想摟倆?!你如果沒有這些花花想法,為什么幫著女婿說話?你就想讓他出去做生意,想讓他左擁右抱,你甚至想讓他代替你看看花花世界!到時候他領(lǐng)著你出去嫖,你在里面浪,他給你守著門!”
“.......”戰(zhàn)火蔓延到自己頭上了,樊煌覺得自己有點冤枉。
“媳婦,你這想象力,是不是有點豐富?”女婿領(lǐng)著老丈人嫖的創(chuàng)意,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們這些臭男人,有錢就學壞,都跟我爸一個德行,為老不尊.......”陳麗君想到傷心處,又開始抹眼淚。
樊煌聽到了關(guān)鍵詞,老丈人,為老不尊。
估計是老丈人那鬧了什么幺蛾子,給他媳婦整鬧心了,看陳麗君情緒不好,樊煌沒追問,打算私下查查,眼下還是要安撫麗君的情緒。
“我看女兒心里是有數(shù)的,她不想用娘家的余威壓著敬亭,再說了,敬亭是什么秉性,你我看了這么多年,還不了解他嗎?我要是連個年輕人都看不準,豈不是白活這么大歲數(shù)?”
樊煌對女兒女婿是非常滿意的,身邊這么多朋友,只有他家的倆孩子最省心,女婿看著玩世不恭,其實特別有分寸,顧家又知道上進。
“他現(xiàn)在是好,可是一旦進入了亂七八糟的環(huán)境,誰知道他會不會學壞!”
“姥姥,我能進來嗎?”落落探出頭。
陳麗君飛快地擦掉眼淚,一秒恢復(fù)平日的樣子。
“來,給姥姥抱抱。”
落落領(lǐng)著弟弟進來,倆小家伙跟炮彈似的沖過來,摟著陳麗君一通甜言蜜語,穗子把孩子丟過來,就是看準了小家伙會哄人,事實也是如此。
陳麗君原本心里還有口氣不上不下,看到倆張可愛的小臉,什么火都沒了。
“你們倆在幼兒園,有沒有聽老師的話?”
波波點頭又搖頭。
“我不想去了�!�
“為什么?”
“那些小朋友太笨,一首古詩背好幾遍都不會,煩�!辈úǖ男∧樕蠞M是嫌棄。
“不是小朋友太笨,是你太聰明了,你媽媽小時候都沒你這么聰明�!标慃惥浀门畠盒r候?qū)W東西也很快,但好像也沒有外孫這種過目不忘的本事。
“我也不想去幼兒園了。”落落嘟嘴。
“你又是為了什么?”
“他們不禁打,哭哭啼啼,很煩�!�
###第694章讓親家先輸出一波###
我在八零追糙漢正文卷第694章讓親家先輸出一波陳麗君被落落逗笑了。
“你為什么在學校打小朋友�。俊�
“誰讓他們?nèi)瞬税a大?”落落癟嘴。
“呃?于鐵根這貨,都教了孩子什么玩意!”陳麗君怒。
這種形容詞,一聽也是她家女婿才會用的。
問清楚緣由,又有點哭笑不得。
龍鳳胎因為遺傳了爸媽的高顏值,從入園開始,就特別受小朋友喜歡。
波波是個小冰塊,不愛搭理外面的人,被小女生纏著過家家,也只會冷著臉問人家,會背長恨歌嗎?
別說是幼兒園的娃,就是大學生,能背這么長裹腳布的詩也沒幾個。
背不上來,就會被波波用“你們這些愚蠢的娃啊”的表情關(guān)愛一番。
比起弟弟的小厭世臉,落落又是另外一個極端,她活潑開朗,根本坐不住。
穗子為此非常頭疼,每每想來,都覺得是于敬亭的基因強大,生了個皮猴子出來。
落落特別喜歡看熱鬧,有熱鬧她肯定前排圍觀,幼兒園里要有糾紛什么的,她領(lǐng)著收來的倆跟班就上了。
今天是因為有小朋友說長大娶媳婦就娶于無暇,還想嘟嘴親一口。
這都是跟著最近熱播電視劇學的。
毫無意外的,被落落用拳頭收拾了。
“所以,姥姥明天可以去幼兒園嗎,我們老師好像很崇拜姥姥是女強人,想見姥姥�!甭渎湔V笱�,天真無邪地說道。
“你這是......又被請家長了?!”陳麗君扭頭問樊煌,“幾次了?”
“這個月,應(yīng)該是第二次,不錯,落落有進步了,情緒管控能力進步了�!�
上次被請家長的原因是落落爬樹掏鳥蛋,老師帶小朋友們唱兒歌,一轉(zhuǎn)身的功夫落落不見了,再一抬頭,這丫頭在窗外樹上沖老師招手呢。
快兩層樓的高的樹,老師差點撅過去。
把穗子叫過去一通教育,穗子長這么大從沒如此卑微過,一直給老師鞠躬道歉。
回來把丫頭按在膝蓋上一通拍,小丫頭總算是長記性不去爬樹,現(xiàn)在又帶頭打群架。
“這生孩子可真是個技術(shù)活,穗子到底是怎么生的,這倆孩子性格簡直是冰與火的距離�!标慃惥逋陚z小娃,心里的火也都沒了。
“一個隨爸一個隨媽,虧得咱倆就穗子一個孩子,穗子性格又像我,如果像你——”
“像我怎么了?!”陳麗君剛壓下去的怒火又起來了,這個老男人要敢說她不愛聽的,就撓他。
“像你的話,女婿可能會比較頭疼。”樊煌說完,自覺從兜里掏出貼心小棉襖給的藥瓶,作勢要擰開。
“我提前吃點,吃完你再打,我抽屜里還有副手套,你戴上,省得打得手疼�!�
陳麗君推他一把,轉(zhuǎn)怒為笑,“老東西,油腔滑調(diào)。”
倆小娃在門外探頭,看著里面的姥姥姥爺,落落問弟弟。
“看起來,好像不生氣了?”
“呵,女人。”波波掃了眼被姥爺哄得合不攏嘴的姥姥,酷酷地說。
“你們倆小玩意,咋能偷聽?”姣姣一手拎一個。
“小姑,你為什么也在?”落落問。
“呵,她也偷聽�!辈úǹ创┝艘磺校^續(xù)酷酷。
姣姣伸手把大侄子的小臉捏扁:“我是奉旨勘察,跟你們偷聽長輩說話能一樣?”
她嫂子說了,如果樊叔搞不定君姨,就用緊急聯(lián)絡(luò)方式通知嫂子,嫂子會想別的辦法哄家里的太佛爺開心。
看起來是不用嫂子了,樊叔這寶刀未老,對付君姨綽綽有余。
本以為穗子夫妻就是躲一天,結(jié)果三天過去了,這小夫妻就跟人間蒸發(fā)了似的。
陳麗君逐漸狂躁,覺得女婿很可能是瞞天過海,買票去邊境找于水生去了。
正待給于水生打電話,于水生兩口子回來了。
“鐵根?沒去我那啊,我還想回來抓他呢�!�
于水生也是一臉怒容。
他那邊這段時間很是糟心,兩家生意上互相搶,甚至已經(jīng)有動武的傾向了,他有些事不方便出面,急需兒子過去支援。
知道親家這邊也想讓兒子坐辦公室,于水生火急火燎的領(lǐng)媳婦回來搶人。
于水生和陳麗君,屬于相互看對方職業(yè)不順眼,陳麗君覺得除了體制內(nèi)的工作,所有工作都是要飯的,沒前途。
于水生覺得陳麗君所謂的金飯碗就是驢糞蛋子表面光鮮,哪有悶聲發(fā)大財好?
瞅瞅他家花兒,自從家里成了暴發(fā)戶后,十個手指頭戴了六個戒指,項鏈手鐲腳鏈一個不少,怎一個富貴了得?
從村里跳大神的翠花,一躍成為人間富貴花,多好。
于水生甚至在回來的路上想了,就要以他媳婦為突破口,說服那個逆子跟他走。
雙方都吃了個釘子,找不到于鐵根,彼此一對線,才知道這小子兩邊都沒去。
“不進體制不繼承家業(yè),他難道還想干回老本行,當街溜子?”
“不至于不至于�!彼实男β晱拈T口傳來,于敬亭摟著穗子進來了,手里還拎著個袋子。
“臭小子!你去哪兒了?”于水生暴躁。
“辦了點正事兒,喏�!庇诰赐ぐ咽掷锏拇觼G過去,于水生接過來,打開,陳麗君過去圍觀。
“企業(yè)營業(yè)證書.......法人于敬亭,你小子開公司了?!”
于敬亭點頭,顯而易見,是的。
“完了,這不是還是當街溜子老大嗎,加入丐幫了.......”陳麗君自言自語。
做生意的在她眼里都是丐幫,注冊私營公司,就等于是丐幫的小頭目,也好不到哪兒去.......
“主營對外貿(mào)易?嗯,近期基本面把握的非常好,一看就是認真研究過政策的,穗子給你出的主意?”樊煌拿過營業(yè)執(zhí)照看了兩眼,點頭。
陳麗君聽到女兒也有參與,瞪向穗子的眼都帶刀子了,穗子悄悄地挪到于敬亭身后,努力裝無知婦女。
“陳涵穗,你給我滾出來,解釋下這是怎么回事?”
“能夠做出這個決定,說明閨女和女婿這個大學沒白念,這時候開對外貿(mào)易是穩(wěn)賺不賠的,我認為——”
“樊煌,你保留意見,從現(xiàn)在開始剝奪你發(fā)言權(quán),你認為的不好使,陳涵穗,你來說!”
陳麗君的狂躁讓邊上的人間富貴花夫妻都不好意思開口罵兒子了,富貴花拽拽自己老伴兒,示意他退后一點,讓親家先罵,罵完了于水生再來!
###第695章這事兒瞞不住了(月票550+更)###
,我在八零追糙漢
“媽,開公司是我的意思,你說穗子干嘛?”于敬亭嘗試護媳婦。
“你也保持沉默!我一會跟你算賬!”
“媽,是我給敬亭的建議,理由是經(jīng)過我精準市場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這個項目投資少收益高,最適合敬亭起步,當然,后續(xù)我們還是要回到實業(yè)這塊,只是這兩年,對外貿(mào)易是我們的主營�!�
穗子掏出早就做好的市調(diào),沒有遞給陳麗君,鄭重其事地交給樊煌。
給老媽,下場一定是廢紙簍,惱羞成怒的老媽會直接撕碎。
“特區(qū)現(xiàn)在是有政策的,我們向買方收的是rmb,但支付給外商的卻是外匯,利潤來自獲取外幣的能力,這里面又存在一個市場匯率的問題,我們可以通過匯率差獲得一點利潤�!�
穗子說的非常含蓄,別人聽不懂,樊煌卻是笑了。
“一點?”樊煌挑眉,他發(fā)現(xiàn),他閨女是真謙虛。
這種激進的賺錢方式,用暴利形容都不過分,到他閨女嘴里就成了“一點利潤”。
“嘿,做生意嘛,不好說的太滿�!�
“你們這不就是鉆漏洞?!”陳麗君不同意,“這種不穩(wěn)定的玩意,還能做一輩子?太不穩(wěn)定了�!�
“媽,這世上上,唯一不變的就是變化本身,坐辦公室就一輩子高枕無憂了嗎?把男人拴在身邊就一輩子恩愛到老了嗎?我們這只是事業(yè)起步階段,以后還會換的�!�
穗子也知道這玩意賺錢快,但也不是長久之計。
她和于敬亭是有完整產(chǎn)業(yè)規(guī)劃的,事業(yè)起步階段,總是少不了錢,得搞一筆啟動資金。
眼下時局做外匯是最好的生意,因為是起步階段,行為性質(zhì)都很模糊,還沒有形成完善的監(jiān)管空間,留給她們斡旋的空間特別大。
翻翻百強企業(yè),老總好多都是靠這個起家的。
“這就好比擊鼓傳花,鼓聲早晚會停,我們賭的,就是鼓聲停下來前,我們可以賺一筆。”于敬亭生動的比喻。
陳麗君冷眼看著穿一條褲子的小夫妻,這倆兔崽子倒是思想一致。
“我有些后悔讓于敬亭跟著你念書了,讀了四年書,你們倆就跟長了一個腦袋似的,連體嬰?!”
“我和敬亭本來就是倆獨立的個體,只是在大問題上,我們有著相同的三觀,這就叫君子和而不同,不這樣怎么一起過下去啊,一輩子那么長,追求的東西不一樣,那不得天天打架?”
樊煌非常認同,點頭。
“嗯,說的對——咳咳。”
陳麗君一個冷眼掃過去,樊煌又把嘴閉上,得,夫人沒說解除封印,他就不能開口,他還被剝奪著發(fā)言權(quán)呢。
“這種不靠譜的買賣,我是絕對不會同意你們鼓搗的,國家培養(yǎng)你們四年,最好的大學讀了四年,搞出倆倒爺?”
“媽,您都不會查數(shù)了,我家就我一個搞外匯的,我媳婦還念書呢。”于敬亭笑嘻嘻地舉起一根手指。
“你少跟我打哈哈!這丫頭人在學校,心肯定還在你身上,你敢說她不給你出主意,你倆有事不商量?”
于敬亭大方地搖頭。
“那不行,她是我?guī)煚敯�,我還指望著她出謀劃策呢,我們倆是夫妻店,法人是我,可是大股東是她,我等于給穗子打工�!�
嗯,還知道把控男人的經(jīng)濟大權(quán),陳麗君聽到這心里才稍微平衡點,她這丫頭還沒讀書到腦子變笨過于天真——等會,現(xiàn)在不是夸這丫頭的時候。
“反正,這件事我們是不會同意的,你們根本沒有跟我商量,這事就不能作數(shù),老樊,你說句話�!�
陳麗君給樊煌一個眼色,穗子站在陳麗君身后,雙手合十,對著她老爸一通拜。
樊煌為難。
一邊是媳婦,一邊是閨女。
理智上他肯定是支持閨女的,因為人家小兩口做足了準備,執(zhí)照都辦下來了,這肯定是想擼胳膊干一場大的。
但情感告訴他,要是敢明目張膽的支持閨女,他媳婦能連續(xù)撓他一個月,想起來就要撓。
表面上看,這是陳麗君跟穗子夫妻對陣,但其實就是倆雌性生物在那廝殺,于敬亭這小子就是個妻管嚴,可以忽視。
得罪大的他挨撓,得罪小的丫頭記仇.......
“不是讓我保留個人看法嗎?”樊煌不想站隊。
“你現(xiàn)在可以發(fā)表一下看法,謹慎發(fā)言�!标慃惥詈笏膫字,說得殺氣不漏。
樊煌苦笑,這哪里是要他發(fā)表個人看法,這是讓他當她發(fā)言人啊。
“我從小就沒在爸爸身邊長大,但是這并不影響我對我爸深深地孺慕之情,啊,天邊的那朵云,像不像爸爸關(guān)愛我的臉?”穗子深情詩朗誦。
“太像了,就連風吹過都是咱爸對你滿滿的呵護,有首歌唱的好么,風在吼,媽在叫......”于敬亭風騷的閃腰,躲過丈母娘的炮腳。
“別跟我扯犢子,我現(xiàn)在就能踹得你叫�!�
“該打......”王翠花對自己兒子挨揍表示喜聞樂見,雖然她聽不懂生意上的事兒,但看出來她兒子數(shù)十年如一日的貧。
以前貧嘴是土貧,現(xiàn)在有文化了,升級貧,更欠兒了。
“你們倆少在那玩道德綁架,你爸是見過大風大浪的,能被你們這點糖衣炮彈忽悠��?老樊,表態(tài)!”
樊煌見躲不過去了,輕輕嗓子。
“既然你們雙方都不肯讓步,不如我們折中一下,各退一步怎樣?”
陳麗君忍著想給他一杵子的沖動,她讓這老東西一票否決這倆小崽子,誰讓他折中?
她看出來了,樊煌就是小兔崽子打入內(nèi)部的臥底,叛徒!
“你們想自立門戶,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這個啟動資金,家里不能出�!狈图傺b沒看到老伴兒的刀子眼,裝模作樣地對穗子夫妻說。
“爸你放心,我們倆上學期間,買了幾臺卡車,這兩年手里也有點存款,夠了。”
“???什么時候買的?”幾個長輩異口同聲,只有樊煌嘴角上揚。
“就我爸給我們買車的同年,不是開放運輸政策了么,我們就小小的......”穗子干笑兩聲。
她是富婆這個事兒,好像瞞不住了。
###第696章折中的辦法護著誰###
,我在八零追糙漢
最早開放的,是運輸這條線。
穗子家原本就有拖拉機,全家進京后,穗子沒賣車,留著給于敬亭的手下,收山貨時候開著。
期間小兩口賺了一筆,于水生夫妻也沒往家里收,只當是給小兩口的零花錢。
后來拖拉機怎么處理,于水生兩口子也沒過問,甚至都忘了家里還有這么個大件。
他們忘了,穗子可沒忘。
就用這臺拖拉機指揮于敬亭昔日的小弟們倒騰兩年山貨,等國家開放運輸這個口子時,馬上把拖拉機賣了,連同這兩年攢的錢,花了三萬全款買了輛重型卡車。
雇人跑長途,賺了前后,再買第二輛,就按著這個套路,搞了個小型車隊出來,手里光卡車就四輛。
于敬亭當初就承諾過,即便他被媳婦糊弄到學校蹲笆籬子四年,他也不需要手心朝上管家里要錢養(yǎng)老婆娃。
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