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她只顧著生氣去了,壓根就沒有想過李謙會怎樣的善后。
萬一姜律和趙嘯追了過來,他還真的準備和他們動手不成?到時候自己怎么辦?
萬一他真的把自己擄到了山西,姜家和太皇太后都不可能就這樣丟下來不管,他準備怎么辦?
他就不怕被皇上下旨滿門抄斬?
他十八歲的時候怎么這么欠抽��!
不對。
翻過年來,他就十九歲了。
前世他是怎么得到他的上司大同總兵齊勝的信任,甚至讓她伯父推薦了他做了大同總兵的。
要知道,大同、宣府和薊鎮(zhèn)向來是姜家的后花園,他一個中間插進來的,能得了齊勝和她伯父的青睞,是件十分不容易的事。
他現(xiàn)在,是不是腦子抽風了?!
※
親們,今天的更新。
OO~
PS:有月票的親們還請給投張票吧!
謝謝了。
※
###第一百五十五章
勸慰###
※
第一百五十四章大修,如果覺得接不上上文的,可以翻到上 ?
·
o
###第一百五十六章
嚴重###
李謙探出頭來,笑著說“好”,用商量的口吻道:“午膳的時候用行嗎?”
“現(xiàn)在!”姜憲挑了挑眉,眉宇間有著毫不掩飾的挑釁,“我不喜歡吃點心,咽得嗓子疼。”
“好��!”李謙笑道,“過一會就有雞湯喝了!”
他笑得鎮(zhèn)定而從容,好像在告訴她,不管你怎樣的鬧騰,我都有辦法解決,你直管鬧騰。
姜憲氣結(jié),“唰”地一下又甩了車簾子。
劉冬月看得膽戰(zhàn)心驚,忙在一旁小聲地道:“郡主,郡主,我們就吃點心好了。點心也很好吃�!�
姜憲正在氣頭上,聞言回頭瞪了劉冬月一眼,道:“你是什么意思?李謙都說有雞湯喝了,你反而讓我吃點心。我們昨天晚上吃的就是點心,今天早上也吃的點心。你難道讓我一天三餐都吃點心不成?”
劉冬月急起來,焦慮地道:“郡主,我們現(xiàn)在還落在這個李謙手里呢!”
言下之意,你還是別惹事了。
姜憲冷笑,道:“我還怕他不成?!”
劉冬月被她那副理直氣壯的口吻驚呆,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等回過神來不由急得冒汗。
郡主這樣子不行�。�
李謙一看就是個有主見的,這樣的人都是有脾氣的。一次兩次地給他甩臉他能忍住,這時間一長,他要是脾氣上來忍不住怎么辦?
郡主金枝玉葉,就是被他瞥一眼那也是奇恥大辱。
主辱臣死。
他還想活著回去呢!
“郡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眲⒍聞窠獞棧澳�,當年的韓信,還受過胯下之辱,他最后還不是名留青冊……”
姜憲不知道劉冬月原本這么啰嗦的,她打斷了劉冬月的話,道:“那韓信最后還死于長樂宮的鐘室呢!”
劉冬月語塞,還想著找個什么適合的人物打個比喻,姜憲已壓低了聲音道:“你別管這些。你只管把我交待的事做好就行了!”
說到這里,劉冬月打起了精神。
他們這一路疾行,那帕子還沒有機會掛到路邊的樹上。
不過,系個帕子在樹上,真的有用嗎?
劉冬月請姜憲示下,道:“您看,要不要把您手上戴的那串小葉紫檀的十八子佛珠掛在樹上,那是御賜之物,比較明顯。鎮(zhèn)國公世子爺未必認識您的手帕�!�
也是。
姜憲覺得很煩躁。
為什么別人出逃什么的都很容易就留下標記,輪到她的時候就這么難。
她把手上的佛珠取下交給了劉冬月,帕子也沒有要回來,道:“不管是系個帕子還是掛個佛珠,你自己看著辦吧!”
劉冬月應諾,小心翼翼地把佛珠放進了兜里。
馬車漸漸地慢了下來。
李謙撩簾上了馬車,手里還提著個食盒,道:“喝點雞湯潤潤嗓子�!闭f著,打開了食盒,除了一碗雞湯,還一碟糟鵝,一碟青菜,一小碗米飯,一小碗白粥,“天氣漸漸熱起來,我怕你食欲不振,就讓他們多準備了白粥。你要是不想吃米飯,就喝粥好了�!�
他一面說,一面幫姜憲擺著碗筷。
姜憲當然不是真的要喝雞湯,她不過是想刁難刁難李謙。
他這樣舉重若輕地應對著她,她還有什么興趣繼續(xù)和他鬧騰。
她雖然不餓,但還是拿起快子吃了起來。
劉冬月望著那碗還冒著熱氣的雞湯,不由敬畏地看了李謙一眼。
馬車根本沒有停,李謙卻能弄來這樣一頓飯菜。
他是做奴才的,常常會遇到主子一句話奴才們跑斷腿的事。他不用想都知道,李謙這是安排人快馬加鞭地跑到前面的集鎮(zhèn)去買回來。
李謙難道不怕留下蛛絲馬跡嗎?
或者他還有什么后手?
要不,就是他背后有人撐腰!
劉冬月想到了曹太后。
他頓時慌張起來。
李謙背后要真是站著曹太后,有心算計無心,姜律追得上他們嗎?
要是姜律沒有追上他們,李謙會怎么處置他們呢?
曹太后是個做大事的人,她不可能無緣無故地讓李謙劫持郡主。曹太后到底想干什么呢?
劉冬月越想越害怕。
他覺得,如果這件事有曹太后的影響,肯定涉及到廟堂之爭,事情恐怕沒有那么簡單,就算是姜律把他們堵上了,他們未必能輕易地脫險。
這件事得提醒郡主一聲。
劉冬月有點畏懼地望著李謙,身子骨朝馬車的角落里縮了縮。
他不動還好,他一動,李謙就注意到了他,道:“劉公公要不要去補個覺?”
人通常累極了反而不想睡了。
劉冬月看了有些心不在焉的姜憲一眼,想到自己剛才的猜測,強裝鎮(zhèn)定地道:“我還要服侍郡主用膳�!�
李謙也不勉強。
人累極了自然就會去睡了。
他出了馬車。
姜憲卻目光閃爍地叫住他,道:“你們不用午膳嗎?”
“我們要趕路�!崩钪t笑道,很耐心地回答她,“帶了干糧,就在馬背上解決�!�
姜憲沒有作聲,點了點頭。
李謙幫他們放下了車簾。
馬車里又只有姜憲和劉冬月。
鼻尖全是飯菜的香味。
心里有事,姜憲勉強吃了幾口粥就不想吃了。
她把剩下的飯菜賞了劉冬月。
劉冬月想到李謙還得吃干糧,自己卻吃著飯菜,如果那個李謙知道了會不會折磨他啊?
兩人各懷心事地用了膳。
劉冬月把東西收拾好了,探出頭去。
馬車走在一條土路上,但道路平坦,可容兩輛馬車并行。
難道他們走得是官道?
劉冬月的心怦怦直跳。
李謙身姿矯健地騎著一頭棗紅色的大馬走在他們身邊。
他旁邊,是那個叫云林的人。
見劉冬月探出頭來,李謙道:“有什么事?”
劉冬月拿出食盒,道:“還煩請您派個人拿走�!�
李謙點了點頭。
云林接過了食盒。
劉冬月縮了回去。
云林把食盒交給了身后的人,低聲道:“您就這樣任她胡鬧�!�
李謙斜睨了云林一眼,道:“她不會胡鬧的。她只是在試探我�!�
云林默然。
劉冬月卻撲到了姜憲的身邊,聲音急促地喊了聲“郡主”,道:“我們好像走的是官道�!�
他都要哭出來了。
如果他們真走得是官道,李謙說不定是在為曹太后辦事。
這可就麻煩了!
姜憲聽了一驚,遲疑道:“你看清楚了!”
劉冬月不敢肯定。
他也沒有出過京�。�
親們,月票2950加更!
o
###第一百五十七章
偏差###
“應該是吧?”劉冬月磕磕巴巴地把剛才他看到的告訴了姜憲,“……如果不是官道,怎么會這么寬,這么平坦。
<<≦.≦﹤≤﹤﹤.<”
“周圍的人多嗎?”姜憲問。
劉冬月眨著眼睛,可憐兮兮地望著姜憲,“我,我沒敢多看!”
姜憲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道:“你就不能用點心啊!“
劉冬月低著頭,不敢做聲。
他只要一想到這件事與曹太后有關系,他心里就寒。
劉冬月忙把自己的猜測告訴了姜憲。
姜憲有些哭笑不得。
誰都有可能支持李謙擄了她,只有曹太后不會。
李謙娶了她,就和姜家聯(lián)了姻。以姜家對她的重視,姜家的實力,李謙倒戈是遲早的事。那她可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把自己用來防衛(wèi)的刀劍送給了對手。若兩家只是想保持表面的和睦,有白愫和曹宣的聯(lián)姻就夠了。
可她怎么好意思告訴劉冬月李謙是想她這個人呢?
姜憲只好支支吾吾地道:“肯定不是曹太后。李謙是曹太后的人,我在李謙手里,姜家和太皇太后第一個懷疑的就是曹太后。她不會做這種蠢事的�!�
“那李謙到底想干什么?”劉冬月抓著腦袋,道,“他把您劫持了能干什么啊?用您威脅鎮(zhèn)國公?他以后還要不要在朝廷立足了……”說到這里,他像突然想起什么來了似的,面露驚恐,急急地道:“郡主,他們在我們面前一點也不掩飾,難道他們準備殺人滅口?”
他們不可能永遠關著嘉南郡主,條件講妥了,就應該把郡主放回去�?煽此麄兊臉幼�,行事坦蕩,半點掩飾的意思都沒有,分明是不怕他們看見。也就是說,他們不怕鎮(zhèn)國公府知道,不怕皇上知道,不怕太皇太后知道。
什么樣的人能保守秘密。
那就是不會開口說話的死人了!
李謙準備達到目的之后就把嘉南郡主和他殺了……
劉冬月第一次感覺到死亡離自己這么近。
他忍不住抖,牙齒磕磕作聲。
姜憲覺得劉冬月有些莫名其妙,道:“你害怕什么啊?李謙不會殺了我們的�!�
郡主用的是“不會”,而不是“不敢”。
她怎么這么肯定?
劉冬月還想說什么,李謙隔著簾子問他們:“郡主,前面有個小村莊,我讓劉冬月領著你出來散散步。一刻鐘后我們啟程�!比缓蠛爸皠⒍隆�,道:“你先出來一下,讓云林告訴你怎么走�!�
兩人不知道生了什么事,互看了一眼,劉冬月乖乖地出了馬車。
李謙上了馬車,溫聲問姜憲:“累嗎?”
“累!”姜憲懶洋洋地靠在大迎枕上,語帶譏諷地道,“難道我說累你就會停下來不走不成?”
李謙聞言沉默了片刻,道:“的確不能停下來不走。但你可以睡一覺。趕路的時候睡覺會覺得時間不是那么無聊�!�
既然如此,問她累不累有什么意義?
姜憲別過臉去,一副懶得理他的模樣。
李謙無奈地笑了笑,退出馬車。
劉冬月爬了進來,低聲道:“郡主,前面有個村莊,他們找了最大的鄉(xiāng)紳,借了那鄉(xiāng)紳家的官房……”
言下之意,是說馬車特意停在這里,是為了讓姜憲好上毛廁。
姜憲臉色通紅,卻不得不接受李謙的好意,不然等會她就只能在路邊的草叢里解決這件事了,那她寧愿憋死。
劉冬月扶著她下了馬車。
她這才現(xiàn)馬車是停在那鄉(xiāng)紳家的院子里的。
估計是清了場,不大不小的三進四合院里靜悄悄的沒有人語,東西也都收拾得干干凈凈,好像是提前打掃過了的。
姜憲由劉冬月服侍著上了官房,用放在官房旁小杌子上的澡豆洗了手,重新上了馬車。
李謙騎著馬走在馬車的旁邊,一副守護的模樣。
姜憲的心情卻沉重起來。
李謙不僅走的是官道,而且大大方方,連個妝扮都沒有改,一副根本就不怕別人認出他來的模樣。
可他又不是那種狂妄自大、驕縱魯莽之人。
恰恰相反,在姜憲的印象里,李謙不僅深謀遠慮,而且心思縝密、能伸能屈,果敢剛毅……他怎么會犯這樣的錯誤。
這只能說明一件事——李謙壓根就不怕姜律追上來。
他為什么不怕姜律追上來呢?
姜憲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出了這樣的事,誰還能幫李謙兜著?
劉冬月已經(jīng)有十五個時辰?jīng)]有合眼了,挺過了最初難熬的時辰,他又開始打瞌睡。
可他哪里敢睡。
他狠狠地朝著自己的大腿連掐了好幾下,這才悄聲對姜憲道:“郡主,我把您的帕子悄悄地系在了官房外面的樹枝上�!�
姜憲漫不經(jīng)心地點了點頭,還在想李謙憑什么這樣膽大妄為。
劉冬月已輕聲道:“郡主,我看那個李謙還挺懂事的,知道給您安排官房的時候找一家最干凈的,還在官房旁的鏡臺放了盒澡豆——我仔細看過了,憑那鄉(xiāng)紳家的陳設,肯定不知道什么是澡豆。那澡豆,定是李謙隨身帶著的。您說,我們要不要和他談談條件。這人生在世,不外名利兩字。他有什么要求,別人能答應的,我們一定能答應……”
姜憲就冷冷地斜視了他一眼。
劉冬月把沒有說完的話咽了下去。
姜憲卻若有所思。
李謙敢這樣行事,不外兩個條件。一個條件,是不怕她大哥找來。而這是不可能的。別說她已經(jīng)和趙嘯開始說親,就算她選婿,李家不夠格,根本不在范圍內(nèi),何況李謙還劫持了她,姜家不管是從感情還是形勢上都不可能答應他。想必這一點李謙很清楚。
還有一個條件……就是李謙京中有人!而且這個人會左右姜律的決定,甚至是讓姜律走入歧路,并且,李謙有足夠的把握這個人能成事。
姜憲想到這里頓時坐立難定。
能左右姜律決定的這個人不僅和姜律交好,而且還能讓姜律信服,從而聽從他的意見。
這個人是誰?
今天他能為李謙辦事,哪天他是不是也能為曹太后辦事?
姜律是鎮(zhèn)國公府未來的繼承人,如果他身邊有這樣一個人,鎮(zhèn)國公府豈不是危如累卵!
※
親們,今天的更新!
ps:行文至此,大家可能也現(xiàn)了,文中有好多小細節(jié)不相符,主要是之前寫大綱的時候人物比較多,后來寫的時候覺得沒必要在配角上太多的著墨,就刪了些情節(jié),這幾天主要的精力會集中在改文上,今天只有兩更。
影響了大家的,非常的抱歉。
※
###第一百五十八章
難受###
姜憲再也坐不住,吩咐劉冬月:“快幫我喊了李謙過來!”
劉冬月目露困惑。
姜憲也管不得這多,道:“讓你喊你就喊,那么多事做什么!”
劉冬月忙探出頭去喊了李謙。
李謙立刻就上了馬車,問姜憲:“怎么了?”
語氣十分的柔和。
姜憲卻毫不客氣,道:“在姜律身邊的那家伙是誰?”
李謙的目光閃了閃。
他知道姜憲聰明,可沒有想到她會聰明到這種程度。
這已經(jīng)近乎于軍師、幕僚之流的才智了。
李謙望著這樣的姜憲,莫名心底就涌現(xiàn)出股與有榮焉的驕傲來。
而那些低拙的謊言對姜憲則是一種侮辱。
“我不能告訴你�!崩钪t坦然地凝視著姜憲,道,“就算你猜出來了是誰,我也不會承認的。”
姜憲氣得要命,拿起手邊的迎枕就朝李謙砸了過去,“你知不知道這件事有多嚴重?姜家要是因你的緣故受到了傷害,我和你就是死仇!”
馬向遠投靠了韃子,直到四年后,也就是她垂簾聽政的第三年,馬向遠慫恿著韃子的新可汗布日固德集結(jié)十二盟五萬軍兵力揮軍南下,直擊大同、宣府、薊鎮(zhèn)三鎮(zhèn)。
曾勤已死,李瑤致仕,齊勝老矣,朝廷除了他伯父,已沒有獨擋一面的大將。
最后幾經(jīng)商議,姜律督戰(zhàn)大同,齊勝督戰(zhàn)宣府,她伯父督戰(zhàn)薊鎮(zhèn),京衛(wèi)交給王瓚負責。
當時國庫空虛,九邊的軍餉大半年都沒有發(fā)了,吃空餉的十分厲害。就算有他伯父這樣的大將,朝廷和韃子開戰(zhàn)以來也是節(jié)節(jié)敗退。
九邊重鎮(zhèn)久不練兵,太原等地能守著自己邊關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根本無力增援作為主戰(zhàn)場的大同、宣府和薊鎮(zhèn)。
形勢十分的危急。
她很害怕。
那時候李謙已是陜西都司都指揮使,她還怕他受人制肘,讓他兼了陜西行都司都指揮使。
她就想讓李謙率兵相助,或是去幫姜律,或是去幫她伯父。
李謙不置可否。
可她已經(jīng)慌了神,以為李謙顧忌姜家的人不配合,干脆讓人直接把虎符交到了他的手上。
誰知道李謙那邊還沒有出兵,宣府就被攻占。
馬向遠做向?qū)�,領著布日固德連破龍門、延慶等衛(wèi),把京城圍了個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