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金城忙道:“大哥,你也住在黃家嗎?你住在哪里?我就和你擠一擠好了。讓他們不用再給我安排客房了�!�
黃家也不大,所謂的客房,也就是倒座不用的幾間廂房,陰暗潮濕,如果不是看在大家是親戚,他們來了不住在黃家怕別人說閑話,他寧愿住客棧。
金宵猶豫片刻,道:“我住在李將軍那里。你也跟著我一起去那邊住好了。讓黃家的人別收拾了。還有阿媛,李將軍那邊沒有女眷,我先去問問,如果合適,你也跟著我們一起走。舅舅和舅母若是問起來,你們就說是我的意思,讓他們來找我�!�
他是長子長孫,從前在他祖父跟前養(yǎng)著,后來他祖父去世,他就跟著金海濤,黃家敢怠慢金城和金媛,卻不敢怠慢他。
金城應(yīng)“好”,推門正要出去吩咐一聲,一個亭亭玉立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他們的門前。
“大表哥,您什么時候來的?怎么也不提前打個招呼,也好讓我爹給您洗塵接風(fēn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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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聯(lián)姻###
屋里的人聽著那聲音臉上都閃過
?·?
金城更是道:“阿媛,這個尤小姐怎么會在這里?”
金媛看了一眼金宵,聲音平板地道:“她想嫁給大哥。如今大哥在這里,她肯定是要來晃幾下的,不然大哥可能都不記得她長成什么樣子了!”
金城有些同情地望著金宵。
金宵惡心得夠嗆。
他自幼長得漂亮,圍在他身邊各式各樣的女孩子都因為這個喜歡他,甚至常常會爭風(fēng)吃醋大打出手,互相陷害,以至于他長大之后,非常討厭那些對他主動的女孩子。
原本還想把金媛留在黃家的,尤慧娘的出現(xiàn)讓他立刻改變了主意。
“走!”金宵冷著臉對金媛道,“我們?nèi)ダ罴視鹤。 ?br />
再有兩天就是他們外祖母的生辰了,到時候他父親會派人送壽禮過來的。金媛和送壽禮的人一起回太原好了,反正留在這里也沒有用,黃老安人心里只有兒子,只要對兒子有利的事,她怎樣都甘心,如果對兒子沒利的事,她是怎么也不會做的。萬一要是在這里遇到了邵洋,金媛被他糾纏上了,就更麻煩了。
經(jīng)過這件事,金媛已對自己的外祖母、舅舅、舅母徹底地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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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刻鐘也不愿意在這里呆下去。
金宵的話音剛落,她就喊了服侍的丫鬟媳婦子進來給她收拾箱籠。
尤小姐見了,不免要白著張臉可憐兮兮地問金媛:“你這是怎么了?是我哪里沒有注意得罪了你嗎?”
金媛最看不得她這個樣子。
尤慧娘小的時候還不懂事,看見比她漂亮的金媛不得黃家的人喜歡,就拼命地踩。等她見到金宵,想嫁給金宵的時候,知道金媛的重要性,又開始拼命地巴結(jié)金媛,討好金宵。
“我哥來接我!”金媛冷冷地道,“與你有什么關(guān)系?”
“你,你們能不能不走啊!”尤小姐去拉金媛的手,“住在這里不好嗎?要不,我去跟我姑母說一聲,她最聽我的話了……”
“不用了!”金媛道,“我和我大哥住在一起,舅舅、舅母難道還不放心嗎?”
金氏兄妹沒有理會黃家假惺惺的挽留,很快離開,住進了李謙家里。
李謙從大同總兵府回來才知道金氏兄妹住了進來。
金宵有著世家子弟的驕傲,這種不打招呼就住進來的情況,只能說明一件事——他實在是沒有地方安置他的弟妹了。??
要·
李謙不由嘆了一口氣,吩咐李泰:“好好地招待金家兄弟。”
李泰笑道:“您不吩咐我也知道。金小姐安排在了金將軍后面的客房,金家二爺則和金將軍安排在了一起,調(diào)去服侍金小姐的丫鬟都是經(jīng)過了余嬤嬤指點的,肯定不會讓您丟臉的。”
李謙笑著點了點頭,夸獎了李泰幾句。
李泰笑得見牙不見眼,身子骨仿佛都輕了幾分。
李謙沉默了片刻。
他這是跟房夫人學(xué)的。
房夫人那樣尊貴的一個人,身邊服侍的做得好了,也會贊揚幾句,賞朵花戴或是賞個小玩意什么的,所以那些仆婦們才會整天都高高興興的,顯得很有朝氣的樣子吧?
李謙想了想,設(shè)宴給金城接風(fēng)洗塵。
金城嚇了一大跳。
雖說行伍之家不講嫡庶,可嫡庶之間還是有差別的。他作為庶子,走出去的時候別人也許會恭恭敬敬地稱他一聲“金二爺”,可到了正式的場所,特別是和金宵在一起的時候,沒有誰會把他放在眼里。
金宵的朋友中,李謙是第一個為他設(shè)宴的人。
金城很激動。
他對金媛道:“也許我們可以試著相信李謙。”
金媛緩緩地點了點頭。
之后金宵把金城介紹給李謙。
李謙知道金城的生母是金宵生母的貼身婢女,這樣的身份,是天然的同盟。
三個人關(guān)在書房里說了半天的話,出來的時候金城很興奮。
而在李謙得知了金媛對自己婚事的看法之后,繞過了姜憲,去見了房夫人。
“把金媛許配給鄧成祿?!”房夫人大吃一驚之后若有所思地笑望著李謙道,“恐怕有點不適合吧?”
安陸侯雖說早已經(jīng)遠離朝政,可家中資產(chǎn)豐厚,人口簡單,夫妻和美,鄧成祿又人品出眾,甚至有資格入選姜憲夫婿,在京城眾多有女兒的貴婦人眼里,他已是難得的佳婿。等到姜憲出了嫁,給鄧成祿說親的人肯定會踏平安陸侯府的門檻。
李謙笑道:“您是覺得金家是外放的武官,和安陸侯家門第有差距嗎?可嫁女兒不都是高嫁嗎?何況金家小姐是山西第一美人,金家又是手握實權(quán)的封疆大吏,配鄧成祿應(yīng)該不算委屈他吧?”
“我倒不是說門第家勢不對�!狈糠蛉诵Φ�,“我是覺得安陸侯夫妻為人清高,對子女十分的疼愛。未必愿意讓兒子娶個他不喜歡的人�!�
“這就要靠大伯母您出馬了。”李謙奉承著房夫人,“您也是做父母的,也是最最疼愛兒女的,不然大舅兄也不會這個時候還沒有成親了。我相信您出面,這件事肯定能成!”
房夫人哈哈地笑,沒有說愿意出面,卻也沒有拒絕,而是轉(zhuǎn)了話題,問起李謙太原那邊的準(zhǔn)備來。
“都準(zhǔn)備的差不多了�!崩钪t也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他今天來的突然,總要給房夫人一個轉(zhuǎn)圜的余地,“家父親自去了一趟雙塔寺,請寺里的師傅幫著求了支簽,又去了上清寺算了個卦,自發(fā)嫁之日起,李家會連擺九天的流水席,賬房已經(jīng)開始登記隨禮,搭酒棚的、負(fù)責(zé)酒筵茶水干果的都安排好了�!�
房夫人很是滿意。
兩人說了半天的話,李謙這才告辭。
不過,他走之前請房夫人身邊的余嬤嬤給姜憲帶了一匣子杏子蜜餞,并請余嬤嬤給姜憲帶話,說這是用大同的杏子,按照京城的制法做的,若是姜憲覺得好吃,他再讓人送一些過來。
余嬤嬤見李謙對姜憲如此的上心,高興的都要合不攏嘴了,連聲說著“姑爺您放心,一定把您的話帶到了”,一直把李謙送到了大門口才折回去跟房夫人八卦這件事。
誰知道房夫人卻含笑地瞥了余嬤嬤一眼,道:“我們家姑爺?shù)男难鄱嘀�,你小心著了他的道。�?br />
余嬤嬤啞然,不知所措。
房夫人“撲哧”一聲笑,讓余嬤嬤去把姜律叫來,說有事吩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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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送嫁###
余嬤嬤應(yīng)聲而去。
可不過片刻的功夫就折了回來。
身后并沒有跟著姜律。
房夫人訝然。
余嬤嬤已興奮地道:“夫人,國公爺來了!”
“你說什么?”房夫人騰地一下就站了起身,差點打翻了手邊的茶盅,“國公爺來了!人在哪里?他怎么不聲不響的就來了?他一個人來的嗎?是為了公事過來的還是來給保寧送嫁的?含哥兒和縱哥兒呢,也來了嗎?”
她一句接著一句,一面更衣,一面發(fā)問。
余嬤嬤一面圍在房夫人身邊幫她打點衣飾,一面搖頭道:“具體的老奴也不知道。老奴走到半路的時候遇到了來通稟的丫鬟,問了她幾句,她也不知道,只說是齊大人差了她來給夫人報信,老奴怕那小丫鬟耽擱了夫人的大事,這才接下了這差事,急著來給夫人送信�!�
房夫人點頭,心情非常的激動。
她已經(jīng)有一個月沒有見到姜鎮(zhèn)元了。
平時還不覺得,如今知道丈夫就在自己不遠處,她這才覺察到自己想念姜鎮(zhèn)元想念的厲害。
余嬤嬤和幾個丫鬟婆子簇?fù)碇糠蛉巳チ送庠旱臅俊?br />
剛踏進書房的院子,房夫人就聽見了姜鎮(zhèn)元爽朗的笑聲。
她眼眶微濕,快步進了書房。
“夫人!”齊勝和姜鎮(zhèn)元都站了起來,跟著姜鎮(zhèn)元一起來的姜含和姜縱則忙上前給房夫人行禮。
房夫人的目光在姜鎮(zhèn)元的身上停留了片刻,發(fā)現(xiàn)姜鎮(zhèn)元并沒有瘦,精神也還好,她懸著的一顆心這才放下來,笑著讓人扶了姜含和姜縱起來。
齊勝和姜鎮(zhèn)元又寒暄了幾句,定下了接風(fēng)宴的時辰,就起身走了,把地方留給姜家的人說話。
姜鎮(zhèn)元問:“阿律呢?”
房夫人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還是余嬤嬤道:“大公子去了邵將軍那里�!�
房夫人皺眉:“邵二公子和邵將軍住在一起嗎?”
拜齊氏姐妹所賜,現(xiàn)在房夫人也知道了邵洋的惡名。
姜鎮(zhèn)元聽了道:“不用管他。他這么大的人了,如果連這點是非都分不清楚,控制不住,以后也不會有什么出息,還不如趁早回家歇了,靠著祖上的余蔭過日子�!�
房夫人不再說什么。
姜含上前把姜鎮(zhèn)元補給姜憲的陪嫁單子給了房夫人。
房夫人剛打開看了一眼,聽到消息的姜憲過來了。
“大伯父!”姜憲笑嘻嘻地給姜鎮(zhèn)元行禮。
可能是走得太急,姜憲的臉上紅撲撲的,看上去神采奕奕的,仔細一看,好像比在京城的時候還胖了一點。
可見姜憲離開了京城過得很好,很舒心。
姜鎮(zhèn)元暗暗點頭。
姜憲已和姜含、姜縱嬉笑成了一團:“我要出嫁,你們都不送點什么給我嗎?”
“大伯父給你寫了一大串東西,你還要敲詐我們的,你也太貪心了!”活潑的姜縱呵呵地笑。
“你們這兩個笨蛋!”姜憲笑道,“以后你們成親的時候我不得還回去嗎?”
“還倒是不用還了�!背种匦┑慕溃爸挥忻梅虬盐覀冋写昧耍麃碛H的時候,才不會吃虧。你趕緊給他通風(fēng)報信,就說他的兩個大舅子來了。”
“通什么風(fēng)?報什么信啊?把他叫出來就是了。”姜憲爽快地道,“你們小心被他灌醉了,分不清東南西北就好!”
“到時候看誰把誰喝醉了……”
三個人在那里嘰嘰喳喳的,姜氏夫妻對視一笑。
屋里充滿了溫馨的氣氛。
晚上,姜律果然去把李謙叫了出來喝酒。
姜憲擔(dān)心得不得了,悄悄吩咐七姑:“你想辦法去見了李謙,讓他喝酒之前喝點羊奶什么的護著胃,萬一要是覺得不舒服,就裝無賴,千萬別喝出什么毛病來�!�
七姑笑著應(yīng)“是”,眼睛都瞇到一塊去了。
李謙得了信嘿嘿直笑,道:“你回去跟郡主說,讓她放心,我心里有數(shù)�!�
結(jié)果這話被出來找他的姜縱聽見了,他高聲向姜律告狀:“大哥,大哥,姐姐還沒有嫁就偏向姐夫,還專程讓身邊服侍的人帶信過來,別跟我們喝酒。今天我們不能放過他!”
姜律冷笑,吩咐店家:“上二十壇老白干!”
姜含更是跑出來押了李謙:“不許跑,喝完了再說。不然以后休想上姜家的門�!�
李謙哈哈笑著和姜含進了“第一樓”的雅間。
結(jié)果他們一直喝到亥時才回來。
個個喝得東倒西歪的,問什么都只知道“哼哼”。
姜憲急得不得了,讓七姑去李家看看。
大半夜的,七姑穿了衣服出了府。
房夫人不免有些擔(dān)心,對姜鎮(zhèn)元道:“你就不管管。他們?nèi)齻人喝一個人,萬一姑爺真的被喝得趴下了可怎么辦?”
“小孩子們的事,又都是小伙子,有什么好管的?”姜鎮(zhèn)元不以為然,笑道,“我們年輕的時候還不是這樣過來的,現(xiàn)在還不是好好的�!�
“你�。 狈糠蛉藡舌恋貦M了姜鎮(zhèn)元一眼,忙吩咐把早就熬好的醒酒湯送到姜律幾個住的客房,又吩咐余嬤嬤,“跟二門值夜的婆子說一聲,七姑回來了讓她給我回個話——也不知道姑爺喝得怎樣了?有沒有人照顧?”
余嬤嬤笑吟吟出了院子。
姜鎮(zhèn)元放下了手中的邸報,對房夫人道:“你說,李謙要給鄧成祿說媒?”
“是��!”房夫人在姜鎮(zhèn)元身邊坐下,抿了嘴笑,道,“我聽到的時候驚了一下,這孩子,倒是個有心的。”
姜鎮(zhèn)元笑了笑,道:“他要是沒有那個心,能讓保寧跟著他走�!�
房夫人不由道:“也不能這樣說。我看姑爺?shù)绞钦嫘牡淖o著保寧,什么都想著保寧,保寧也很喜歡和他在一起……”
姜鎮(zhèn)元不愛聽這個。
總覺得自己家好好一個姑娘,被狼叼走了。
他道:“皇上要立簡王家的清儀縣主為后了!”
“什么?”房夫人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姜鎮(zhèn)元淡淡地道:“太后中意的是安陸侯家的大小姐,皇上中意的是晉安侯家的大小姐,皇上把安陸侯家的大小姐嫁給了晉安侯世子蔡霖,太后就把晉安侯家的小姐遠嫁給了趙嘯……朝廷里亂成了一鍋粥。最后汪幾道請了太皇太后出面,商量的結(jié)果是簡王家的清儀縣主被策封為了皇后,估計這幾天圣旨就會通告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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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
亂點###
房夫人好半天才消化掉這個消息。
“這不是亂來嗎?”她氣憤地道,“女孩子嫁人,等于是第二次投胎,他們怎么能就這樣隨隨便便地給人賜婚?太過分了!太過分了!”
“誰說不是!”姜鎮(zhèn)元苦笑道,“我來的時候,簡王特意去看了我。我以為他會和我說說清儀縣主的事,特意從瓊花樓叫了桌酒席過來,還從酒窯里把先帝賜的梨花白給搬了出來,原想和他老人家喝喝酒,讓他老人家也能說幾句心里話的,誰知道酒喝了,菜吃了,他老人家卻是從頭倒尾一句話都沒有說,走得時候那步履蹣跚的樣子,你是沒有看到啊,好像一下子老了十歲似的,讓人心里酸酸的�!�
“簡王也不滿意這門親事嗎?”房夫人目瞪口呆。
“他是明白人。怎么可能滿意這樁親事呢?”姜鎮(zhèn)元喃喃地道,“先不說皇上那些荒唐事,就說韓家的那個女婿,平日里沒事的時候什么都好,一遇到事了,就慌慌張張的沒有主意。做個閑散的儀賓這些自然都是些小毛病,可若是成了當(dāng)今皇上的岳父,這些小毛病就有可能成為致命的缺點,不僅會要了韓家人的命,甚至?xí)窟B到簡王。你說,他能不煩心嗎?”
房夫人也聽說過這位東陽郡主的儀賓韓忠的一些軼事,知道丈夫所言不虛。
特別是韓家之前家勢尋常普通,娶了東陽郡主之后就輕狂過一回,后來還是簡王出面壓了下去。這次韓同心選為了皇后,韓家只怕更加張狂了,到時候簡王能不能壓得住還兩說。
“還有武陽郡主那邊�!苯�(zhèn)元淡淡地道,“也不是個安份的主。有了清儀縣主這樣的外甥女,她能安份才有鬼呢!我現(xiàn)在想想還好我們家保寧從這個圈子里走了出來,不然我們兩口子還不知道要遇到什么糟心事呢!”
房夫人連連點頭。
夫妻倆又感慨了一番,這才吹燈歇下。
等姜憲得到消息,已經(jīng)是三天以后了。
她當(dāng)時就傻了眼,反復(fù)地問白愫:“你說安陸侯家的鄧小姐嫁給了晉安侯世子蔡霖?”
“是啊!”白愫笑道,“蔡家大小姐嫁給了趙嘯,清儀做了皇后�!彼f著,還朝姜憲眨了眨眼睛。
姜憲的心思完全不在這上面,根本不明白白愫為什么要朝著她眨眼睛。
她想著鄧小姐,就覺得有什么東西堵在了她的胸口似的,非常的難受。
前世精明能干如白愫都搞不定晉安侯這一家子極品,像小綿羊一樣的鄧小姐嫁給了蔡霖,還不得死路一條��!
不行,她不能就這樣坐視不理!
要知道,原本這應(yīng)該是白愫受的苦。
因為她插手,受傷害的人卻變成了無辜的鄧小姐。
她匆匆去了房夫人那里,問房夫人:“鄧小姐的事定下來了嗎?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了嗎?”
“圣旨已經(jīng)貼了出來�!狈糠蛉嗽尞惖氐�,“你怎么突然關(guān)心起鄧小姐的事來?”
姜憲沒有辦法對房夫人解釋,只好道:“我就是覺得那個蔡霖不妥當(dāng),鄧小姐嫁給他太虧了!”
房夫人笑了起來,道:“他們一個是侯府的大小姐,一個是侯府的世子爺,最門當(dāng)戶對不過了。不僅安陸侯府滿意,晉安侯府也很滿意。只你覺得不好?”
可是,那個蔡霖不是什么好人!
姜憲想想就覺得氣餒。
她去了李謙那里。
李謙剛剛考校過金城的身手,頗有些意外,對著金宵夸獎著金城:“……你們家三兄妹都挺出彩的。我看,他跟著云林出去辦事肯定不會拖別人的后腿,但我還是覺得你應(yīng)該請個賬房先生來教你弟弟學(xué)會管賬。這和人爭斗的事很容易找人,可這管賬卻并不是人人都能做的�!�
言下之意,是要培養(yǎng)金城管賬,當(dāng)負(fù)責(zé)人。
金宵喜出望外,卻強忍著沒有流露出來。他淡淡地頷首,笑道:“我知道了。我這幾天就給他找個賬房先生先跟著學(xué)學(xué),看他能不能拿得起�!�
金城也很高興。
離開太原總兵府,有自己的一份差事,能自己養(yǎng)活自己,這是他一直以來企盼的生活。
三個人一邊用仆婦遞來的熱帕子擦著汗,一面往喝茶的花廳去。
冰河跑過來說嘉南郡主到了的時候他們都嚇了一大跳,特別是金宵,道:“她就這樣跑來找你了?他們家里的人也不管管?”
李謙看了金宵一眼,道:“她不要說是有事,就是沒事,跑來找我,也不礙著你什么事吧?”
的確不礙他的什么事。
可金宵想到他第一次見到姜憲時,姜憲安安靜靜地坐在那里,微笑著聽太皇太后和他們說著話,端莊秀美,嫻靜溫婉,說不出來的大方沉穩(wěn)�?涩F(xiàn)在……他覺得他心目中的那個完美形象突然間坍塌了……
李謙丟下了金氏兄弟倆去了書房。
姜憲正坐在臨窗的大炕上等他。
她的表情顯得有些呆滯,目光空洞地望著坑幾上擺放的玉桃盆景,他進來都沒有聽到動靜。
李謙不敢貿(mào)貿(mào)然上前去拍她,怕嚇著了她,就在離她四、五步的距離停下了腳步,輕輕地喊了兩聲“保寧”。
姜憲還是被嚇了一下,但也因此而很快回過神來。
李謙親自去給她沏了壺茶,又坐到了她對面的炕上給她剝蘆橘:“這個你能吃。不是很甜,還有清肺胃熱,降氣化痰的功效�!�
姜憲哪有心思吃水果。
她把曹太后和趙翌做的“好事”告訴了李謙。
李謙笑道:“那你為什么不高興?”
難道是因為趙翌立了皇后,你覺得心酸,后悔當(dāng)初的選擇?
在李謙的心目中,大約只有后位他沒有辦法替姜憲爭到手,其他的,他自認(rèn)為自己不比任何一個人差,別人能做到的,他也能做到。因而對趙翌的事特別的敏感。
姜憲嘆氣,情緒低落地道:“原本是白愫嫁給蔡霖的,結(jié)果白愫喜歡的是曹宣……那個蔡霖又不是什么好東西……”
李謙理解成原來白家要把白愫嫁給蔡霖,結(jié)果打聽出蔡霖品行不端,然后白愫喜歡的又是曹宣,就讓白愫和曹宣訂了親。
“就算是這樣,作為父親,安陸侯肯定不會坐視不理�!崩钪t把剝好的蘆橘放在水晶碗里遞給姜憲,“別唉聲嘆氣的了,吃幾個蘆橘。今天的天氣有點熱,正好解解渴�!庇诌f了個小小的銀杏葉水果叉子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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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蘆橘就是枇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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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二章
釋懷###
姜憲抱著水晶碗吃了幾個蘆橘,看著李謙還在給她剝,臉上一紅,把水晶碗推給了李謙,道:“你也吃!我?guī)湍銊儯 ?br />
李謙求之不得。
把裝著蘆橘的果盤推到了姜憲的面前。
姜憲哪里給人剝過水果?弄得滿手都是蘆橘汁。
李謙也不嫌棄,就當(dāng)是給她捏著玩。
姜憲看著被自己弄得傷痕累累的蘆橘,直皺眉。
李謙笑道:“沒事,又不是不能吃!”直接叉了一個放到嘴里,結(jié)果汁水卻滴到了他寶藍色的素面道袍上,留下印跡,頗有些狼狽。
姜憲抿了嘴笑,心情莫名地就好了起來。
李謙刮了刮姜憲的鼻子,去了內(nèi)室換衣服。
姜憲被他親昵的舉動弄得面紅耳赤,喊了香兒去幫她打水洗手。
等李謙出來,一盤子蘆橘全都剝完了,整整齊齊地擺在水晶碗里,品相十分的完整。
一看就不是姜憲的手筆。
偏偏李謙佯裝不知道的逗著姜憲:“不錯,不錯。越剝越好了。我以后可有口福了�!�
姜憲咯咯地笑,心情更好了。
李謙坐到了她的身邊,愛憐地摸了摸她的頭。
姜憲紅著臉往里挪了挪,李謙倒沒有再靠近,而是懶洋洋地靠在了大迎枕上。
這樣隨意親密的樣子,兩世為人,姜憲也沒有經(jīng)歷過。
她只好低頭去吃蘆橘。
李謙就給她端著水晶碗,溫聲和她說著話:“我知道你希望她們都過得好。可子非魚安知魚之樂?你的不好,說不定對別人來說正正好�!�
是嗎?
姜憲有些迷茫。
李謙起身,笑著又摸了摸她的頭,低聲在她耳邊道:“不知道多少人想做皇后,哪怕是皇上和乳母通奸,哪怕是皇上寡恩薄情……只有你才這么傻,跟了我……”那聲音,輕柔又溫柔,透著熱氣落在她的耳尖上,撥動著她的心弦。
姜憲大赧,去推李謙:“你才是傻子呢!”
她可不稀罕做什么皇后和太后。
李謙不動如山,在她的鬢角輕輕地落下一個吻,然后很快坐了回去。
那唇軟軟的,卻又像火星子落在了她的皮膚上,燙得她打了個哆嗦。
“李宗權(quán)!”姜憲柳眉倒豎。
李謙卻笑瞇瞇地高聲應(yīng)了句“諾”,把個姜憲氣得說不出話來,卻沒有發(fā)現(xiàn)李謙的耳朵紅彤彤的……
兩人鬧了一會兒,姜憲根本就沒有心思再去想鄧家小姐的事,眼看著天色漸暗,姜憲決定打道回府。
李謙不敢多留,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會做出讓姜憲更羞憤的事來。
他送姜憲到了大門口,看著七姑扶著她上了馬車,走過去叮囑她道:“現(xiàn)在我們知道的有點晚了,你要是覺得安陸侯大小姐的那門親事真的不太好,我們到時候多關(guān)注些。萬一他們夫妻之間生罅,我們再出面相幫也不遲。你這個時候跑去跟他們說什么,他們不僅不會相信,說不定還會覺得你別有用心。”
姜憲點頭,她的確不再為這件事傷感了。
人的命運是件很奇怪的東西。她重生回來的時候,只想著怎樣和趙翌撇清關(guān)系,可沒有想到老天爺卻把李謙送到了她的身邊,她有一天也能和李謙以夫妻的名義而不是君臣的名義站在一起。
也許,鄧小姐不像白愫那樣立場分明,和蔡家的利益沒有了矛盾,蔡家更喜歡這樣的媳婦,在她和蔡霖有矛盾的時候,自有長輩們出面壓制蔡霖,他們反而過得不錯。
李謙讓人帶了好幾筐蘆橘,這才目送姜憲的馬車離開。
只是還沒有等他轉(zhuǎn)身,金宵就不知道從哪里躥了出來,滿臉促狹地望著李謙,道:“快點交待,你今天下午和嘉南郡主在屋里都干了些什么?我可看見了,你們屋里服侍的都遠遠地站在院子里面!”
李謙皺了皺眉,神色顯得有些肅然,詰問道:“我和你說事的時候,丫鬟小廝都在旁邊服侍嗎?”
金宵一愣。
李謙左右看了一眼,道:“我們書房里說話去�!�
金宵知道昨天晚上姜鎮(zhèn)元到了大同,他正尋思著要不要去拜訪,誰知道姜憲就過來了。李謙的樣子讓他覺得姜憲趕過來找李謙是與姜鎮(zhèn)元的到來有關(guān)的。他不由地嚴(yán)肅起來,跟著李謙去了書房。
李謙把朝中的鬧劇告訴了金宵。
金宵差點跳起來,睜大了眼睛望著李謙:“不會吧?皇上怎么說也是一國之君,他行事不會這么輕率吧?難道內(nèi)閣和司禮監(jiān),嗯,司禮監(jiān)不算,他們向來是聽皇上的,難道內(nèi)閣的那些飽讀詩書的肱骨之臣們就沒有勸勸皇上,還有太后,她老人家不是到萬壽山靜養(yǎng)了嗎?皇上為什么要任由她這么亂來……”
李謙此時才算是徹底地明白了姜家為何要保住曹太后的性命,為什么要把方氏和趙璽送到曹太后手中了。
有她在前面擋著,皇上就沒有空來收拾姜家。
他端起手邊的茶盅抬了抬手,示意金宵也喝茶,然后道:“因為‘孝’字!只要太后還活著一天,皇上就得敬著一天。當(dāng)然,如果太后殯天了,那又另當(dāng)別論!”
“不,不會吧!”金宵想到某種可能,打了個寒顫。
李謙笑道:“皇上也是人!一樣會犯錯!”
金宵覺得李謙肯定是猜中了他心中所想才這么說的。
他又打了個寒顫。
李謙正色道:“這件事也不是我們能揣測的,就算我們揣測出個什么結(jié)果來也沒有我們的事。我想說的是另一件事——你覺得鄧成祿這個人怎么樣?”
金宵想到了一個可能。
他的聲音頓時繃得緊緊的,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能不能成。”李謙覺得金家肯定會很滿意這門親事,可鄧家是不是會答應(yīng)有點拿不準(zhǔn),但房夫人沒有矢口否決,應(yīng)該是有點把握,他這才跟金宵說這件事,“但我覺得應(yīng)該不錯。在功勛世家里,他是少有的讀書人�!�
金宵覺得可能性不大:“我和他接觸過,人品德行那是沒得說的�?伤�(jīng)被太皇太后看中過,想嫁給他的人肯定很多�!�
金媛未必輪得上。
“等房夫人回京之后再說吧!”李謙笑道,“再說也只是個打算�!比缓蟮�,“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拜訪一下鎮(zhèn)國公?”
“當(dāng)然一起去�!苯鹣Φ�,叫上了金城和金媛,幾個人坐著馬車去了總兵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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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
來賓###
姜鎮(zhèn)元知道姜憲去了李謙那里,所以對姜憲前腳剛剛回來,后腳李謙就過來拜訪他,他并沒有責(zé)怪李謙的怠慢,而是很尊重地在外院的書房里見了李謙和與他一道同來的金宵、金城,而且在看見金城的時候還打趣金城:“我可真羨慕金大人,兒子一個比一個的英俊。可我沒有女兒,不然肯定要招個金家的兒子做女婿�!�
幾句話把金城激動的滿臉通紅,說不出話來,就是金宵,也覺得友善的姜鎮(zhèn)元非常有長者的氣度和風(fēng)范,是個值得尊敬的人。
姜律親自給他們上了茶,幾個人連忙起身,口稱“不敢”,謙讓了一番,這才重新坐下來。
金媛則去了房夫人那里。
看到烏發(fā)如云,明麗照人的金媛,房夫人頗為驚艷,沒有想到山西也有這樣的美人,頓時有點理解姜憲的做法了。
任誰看見這么漂亮的一個小姑娘被逼著嫁給邵洋那樣的浪蕩子恐怕都會心生不忍。
房夫人問了金媛幾句話,都是些尋常應(yīng)酬的話,既不過分熱情,也不顯得冷淡。
金媛摸不清房夫人的心思,應(yīng)對的十分小心。
房夫人無意為難小姑娘,讓余嬤嬤帶著她先去給齊夫人問安,然后再去姜憲那里:“……都是小姑娘,既能說到一塊兒去,也能玩到一塊兒去。等到用膳的時候,我再讓人去叫你們。”
金媛恭敬應(yīng)是,去給齊夫人請安。
齊單齊雙姐妹也在,彼此見了禮,知道等會金媛會去拜見姜憲,兩人也嚷著要去:“也不知道郡主都在忙些什么?我們有兩天沒見到郡主了�!�
齊夫人呵呵地笑,道:“那你們小姑娘一塊兒玩去,我去廚房看看�!�
姜鎮(zhèn)元在大同總兵府歇腳,知道的人不多,就這些知道的,沒有一個不來給姜鎮(zhèn)元問安的。齊夫人早有心里準(zhǔn)備,這幾天她就坐鎮(zhèn)廚房了。
齊單和齊雙知道自己就算是去廚房也幫不上母親什么忙,還不如好好地陪陪姜憲,讓她母親不至于一心掛兩頭。
兩人笑吟吟地隨著金媛去了姜憲處。
姜憲正和幾個小丫鬟在院子里采鳳仙花,看見她們過來,笑著接過香兒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手,道:“你們來得可正巧。我正準(zhǔn)備摘些鳳仙花搗了汁用來染指甲,等會你們一個人拿一些回去�!�
齊氏姐妹很是懷疑姜憲的動手能力。
姜憲卻對此信心百倍。
宮中寂寞,這是宮女常做的事之一,甚至還會比誰的鳳仙花汁留得時間最長,誰的鳳仙花汁顏色最好看。
她沒有親自動手做過,可她見得多��!
而且還有孟芳苓幫忙,這根本不是什么難事。
姜憲抿了嘴笑,也不和齊氏姐妹爭辯,領(lǐng)著她們進了廳堂。
姜鎮(zhèn)元正在問李謙送聘禮的事:“……得饒人處且饒人�;槭庐吘故窍彩拢瑲⒙咎^就有失天和了�!�
李謙恭謹(jǐn)?shù)貞?yīng)“是”,心里卻知道,姜鎮(zhèn)元到底和他不一樣。
姜鎮(zhèn)元是世家子弟出身,他出生的時候姜家已經(jīng)富貴了好幾代人,仕途上又有前輩保駕護航,不像他們李家,是從泥濘中掙扎出來的,不做土匪,當(dāng)時就沒有活路。他只能殺一儆百�?蛇@些話也不必和姜鎮(zhèn)元去說,他可能理解,但不會感同身受,心里還是會覺得他太過霸道。
他應(yīng)下就好。
這樣的事也不是常有。
姜鎮(zhèn)元見李謙態(tài)度恭謙,很是欣慰,道:“那些押送聘禮的都是些什么人?”
李謙笑道:“是家里的護衛(wèi)。”
姜鎮(zhèn)元笑道:“領(lǐng)頭的是誰?平時都是由誰在操練?”
據(jù)他得到的消息,那批押送聘禮的人不僅武藝高強,而且令行即止,進退有度,既能使得軍中常用的斬馬刀,而且還能騎射,這樣的人只有一個都能在軍中出人頭地,而李家一口氣找了三十個人。如果說這些人是山西總兵府的人,打死他他也不相信�?扇绻菑木G林中臨時湊起來的,短時間就能讓這些人聽從號令,這樣的領(lǐng)兵手段,他還從來沒有見過。
他懷疑這是李家養(yǎng)的私兵。
但私兵養(yǎng)到這種程度,也頗讓人忌憚。
可做為姜家女婿卻讓人很是欣喜。
因此他做了些手腳致。
消息傳出來的時候,大家都只是知道李家的護衛(wèi)兇殘嗜殺,卻不知道他們能暫時結(jié)陣,如沖鋒陷陣般的配合殺敵,這才能把那些膽敢打李家聘禮主意的人全都絞殺,就算有一兩個漏網(wǎng)之魚,也能及時追殺除患,沒有留下一個活口,他的手腳才能沒讓人懷疑。
李謙想了想,道:“是我的護衛(wèi)衛(wèi)屬在領(lǐng)頭,平時是我在操練�!�
也就是說,的確是李家的私兵。
見李謙沒有隱瞞,姜鎮(zhèn)元微微點頭。
金宵和金城卻難掩心中的驚駭,驟然變色。
具體的情況他們不知道,但李家把打他們主意的人全都殺了他們卻是知道的。之前他們以為李家是花銀子請了江湖上的人,所以手段才會這樣的酷烈。
沒想到卻是李家的護衛(w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