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我去見皇上。”她淡然地道,“李謙這也是在為皇上征戰(zhàn),為皇上守疆土。皇上憑什么不幫襯李謙一把。”
她并不覺得為這件事去求趙翌有什么不好的。
房夫人這才放下心來。
姜憲送走了房夫人,先讓劉清明打聽趙翌在干什么,有沒有可能立刻就能見到,然后換了件衣裳等消息。
她的運氣不錯,趙翌正閑著無事在御書房里練字,熊正佩陪在一旁指點。
姜憲想到之前熊正佩給趙翌當老師的時候,趙翌每次都最煩熊正佩評點他那一手爛字。
她讓劉清明去遞話。
趙翌頓時覺得逃脫升天,忙道:“快請郡主過來,我沒什么事!”
熊正佩在心里嘆氣,起身告辭。
趙翌假惺惺地把熊正佩送到了門口。
熊正佩忍不住回頭道:“皇上,別的字你可以不練,可這‘福、祿、壽’幾個字您卻得好好練練,馬上要過年了�!�
每年快到過年的時候,皇上除了會在臘八這天給肱骨之臣送臘八粥之外,還會送御筆親寫的“�!弊郑羰怯龅搅顺甲拥纳交蚴羌依锏睦咸�、老爺子生辰,還會贈個“祿”字或是“壽”字,這比送金銀財寶都好——送金銀財寶反正也不能用,只能供在祠堂里,一般的人看不到,還得防著有人偷。賜個字還能貼在大門或是廳堂里顯擺一下。
正巧國庫空虛……
趙翌難得的沉默了片刻。
姜憲緊趕慢趕地趕了過來,額頭上有薄薄的汗。
趙翌吩咐孫德功:“幫郡主準備一副肩輿�!�
言下之意,是以后姜憲有資格在紫禁宮里坐轎子。
這可是無上的殊榮。
內(nèi)宮里有這資格的,目前為止只有趙翌、韓同心、太后太后和曹太后。
她是第五人。
姜憲前世已經(jīng)習慣了肩輿,習慣了前呼后擁的排場,并不覺得這有什么不好。
她笑著向趙翌道了謝,坐在了趙翌下的太師椅上。
和從前一樣。
趙翌看著就很滿意,笑道:“你來得太是時候了,熊太傅在指點我寫字呢!”
前幾天,趙翌封了熊正佩為太子太傅,這讓姜憲不由猜測,這是不是趙翌給熊正佩那天晚上放他出宮的獎賞。
她知道趙翌這是想起了小時候跟著熊正佩讀書的事。
那個時候她也跟著熊正佩和左以明讀書。
姜憲不由地笑了笑。
趙翌知道姜憲來找自己肯定有事,他不想為難她,忙道:“你有什么事找我?”
姜憲也沒有藏著掖著,把李謙的處境告訴了趙翌,并道:“只要你一道密旨,讓邵瑞看顧著李謙一點就是了�!�
但這道密旨最好是傳出去。
讓大家都知道皇上在私下里擔心著李謙的安危,姜鎮(zhèn)元就可以扯著趙翌這面大旗為李謙調(diào)兵遣將了。
趙翌聽著心中一陣歡喜。
最好李謙戰(zhàn)死沙場,他到時候追封李謙個侯爺、國公爺甚至是王爺都行��!
他興致勃勃地道:“我這就寫道密旨給邵瑞�!�
不過,這密旨怎么寫,他得好好琢磨琢磨。
總不能直言地告訴邵瑞,李謙遇到危險的時候不用管他。
下面的人總喜歡討好上面的人,若是被邵瑞拿出來討好誰,把事情傳了出去,姜憲知道是他讓她做寡婦的,肯定要找自己拼命。
想到這里,他不禁責怪起夏哲來。
自己給他的密旨都說得很明白了,李謙年紀輕,讓夏哲有什么事直管讓李謙去做,讓李謙歷練歷練,結(jié)果夏哲到現(xiàn)在也沒有個影子。
趙翌卻沒有想到自己是怎樣抬舉姜憲的,夏哲做夢也沒有想到趙翌說的是反話啊!
他想找左以明商量商量。
可姜憲坐在這里不走,一副我要看看密旨里都寫了些什么的樣子,他又不好找左以明來。
要不,讓孫德功擬個章程?
但很快就被趙翌否定了。
讓孫德功隨便寫個條子還可以,擬旨,還是算了吧?
早知道這樣就應(yīng)該把熊正佩留下的。
不過,熊正佩要是知道了自己的心思,肯定心中不悅委婉地規(guī)勸自己,而且還會時不時地把這件事拿出來做例子。
他已經(jīng)受夠了!
趙翌思來想去,只好問姜憲:“我怎么寫?”
姜憲對這個熟悉,張口就來:“你就寫李謙是你妹婿,新婚燕爾,若是李謙戰(zhàn)敗,讓邵瑞盡量保住他的性命就行了�!�
不要軍功嗎?
不要升官財嗎?
趙翌困惑地望著姜憲。
姜憲道:“他是去打仗的,若是戰(zhàn)敗,是他沒有這能耐。能保住性命就不錯了,還敢宵想其他?你讓那些出身寒門的將士怎么想?”
可若是戰(zhàn)敗,李謙就算是留下性命也只會遭人唾棄,被人鄙視,那和死了又有什么區(qū)別?甚至比死了還好,戰(zhàn)死至少保住了清譽,這樣戰(zhàn)敗而不死,靠著裙帶關(guān)系茍延殘喘地活著,他就是把他派到什么嶺南或者是哈蜜衛(wèi)之類的地方都沒有人會站出來為他說一句話吧?
趙翌越想越覺得這道密旨擬得好。
他三下五除二的就寫好了,不僅用了自己的私印,還用了國璽,還叫來了孫德功,當著姜憲的面漆封,讓孫德功送去了兵部。
就這樣,姜憲還不放心,朝著劉清明使了個眼色,劉清明找了個借口跟著孫德功去了兵部衙門,看著那些人用八百里加急把密旨送出京城,這才回宮復(fù)命。
姜憲要掩飾劉清明,就只能坐在那里和趙翌說話。
趙翌自那天哭過之后還是第一次和姜憲見面,那天他如同在姜憲面前脫下了一件衣服暴露出不堪的一面,行事也就不像從前那樣“端”著了,居然歡喜地和姜憲說起他在御書房跟著熊正佩讀書的那些糗事來。
姜憲望著他閃閃亮的面孔,不禁感慨萬千。
若是前世她有點主見,沒有為圖簡便嫁給了趙翌,他們會不會也像今生似的,能成為一對關(guān)系密切的表兄妹呢?
可惜,有些傷害在心底留下一道印記,就很難消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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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九章
再演###
姜憲一出乾清宮就把密旨的內(nèi)容告訴了等在乾清宮外姜鎮(zhèn)元的人,這才一邊想著李謙的事,一邊慢悠悠地往慈寧宮去。
前世,李謙唯一的敗績是在哈密衛(wèi),當時和李謙對陣的是布日固德的胞弟慶格爾泰。布日固德去世后,慶格爾泰做了十二盟的新可汗。只是后來他忙著收拾布日固德留下來的爛攤子,鞏固家族在十二盟的地位,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參與到邊關(guān)的戰(zhàn)事里了。李謙也因為日漸權(quán)重,很少親自帶兵打仗了,這兩人自哈密衛(wèi)之后,居然沒有再碰上。而在此之前的戰(zhàn)事中,布日固德在李謙的手上從來沒有討到好去,最后還差點就死在了李謙的手里。
李謙又對上了布日固德,而且比前世更早的遇到,是件好事還是件壞事呢?
姜憲的理智告訴他,也許李謙就是布日固德的克星,遇到了布日固德肯定會贏,可感情卻告訴她,因為她的出現(xiàn),很多事情都已經(jīng)不一樣了,說不定李謙的遭遇也會不一樣了,他也許會因為這樣的改變敗在了布日固德手下。
到時候她該怎么辦?
是她改變了李謙的命運!
姜憲心緒不寧,每天早上都花大力氣抄寫金剛經(jīng)供奉給菩薩。
太皇太后并不知道姜憲的痛苦,笑著和太后太妃打趣姜憲:“她要是小時候像這樣用功,早做女先生了�!�
白愫掩了嘴笑。
她已經(jīng)收拾好了行李,只等曹宣去乾清宮見過趙翌之后,過來給太皇太后和太皇太妃請了安,就會隨曹宣回府了。
太皇太后問她:“還要去曹氏那里嗎?”
“后天去。”白愫知道太皇太后不喜歡曹太后,可現(xiàn)在曹太后成了她的姑母,她不喜歡也得喜歡,因而只能在每次太皇太后提起來時盡量少說幾句,“等到大年初二的時候再去趟萬壽山。正月十四就會回宮陪您和太皇太妃了�!�
太皇太后聽著神色微霽。
有小宮女進來說曹宣過來了。
太皇太后依舊不喜歡曹宣�?煽丛诎足旱拿孀由�,對曹宣還是挺熱情的,不僅賜了座,叮囑小丫鬟用前些日子王瓚送給她的大紅袍招待曹宣,還留了曹宣用午膳。
曹宣受寵若驚,覺得老太太現(xiàn)在是不是年紀越來越大了,待小輩們也越發(fā)的和善了。
正好他找姜憲有事。
曹宣恭敬地道謝,在慈寧宮除他之外空無一人的偏殿用了個水煮燉菜的午膳。
姜憲送了曹宣和白愫出門。
曹宣這才有機會不落痕跡地和姜憲說話:“聽說李謙上了戰(zhàn)場,皇上擔心他出事,還特意寫了秘旨給邵瑞,讓邵瑞無論如何都要保住李謙的命?”
消息竟然傳得這樣快!
這才不到一天的功夫。
姜憲對自家伯父的能力非常的佩服。
她點了點頭,道:“是我去求的皇上�!�
免得有人覺得這是李謙的手筆,壞了他的名聲。
曹宣猶豫了片刻,道:“那你知不知道韃子的新可汗布日固德將七成兵力集中在了甘州?”
“我知道!”說起這件事姜憲就忍不住面露擔憂之色,“我只要想起這件事就很擔心,也不知道……李謙怎樣了?”
她實際上是想說,不知道她的伯父安排的怎樣了?糧草能不能保證?兵力有沒有及時得到增援……話到了嘴邊,還好她及時想起這一世曹宣和她隸屬兩個陣營,有些話不適宜跟曹宣講。
曹宣皺眉,道:“我總覺得這件事有點奇怪。若是從榆林關(guān)過來,不幾日就可以到陜西。而甘州卻地勢偏遠,從那里入關(guān),還要經(jīng)過好幾座重鎮(zhèn)才能到達物產(chǎn)富饒之地,一路上阻攔不少。那布日固德為什么要就難舍易……”
姜憲聽著心中一跳。
她想到了前世,馬向遠背叛朝廷,突然帶著布日固德偷襲宣府的事。
今生,馬向遠沒有被冤枉,他也沒有背叛朝廷……
姜憲不由佇足凝眉。
曹宣停下腳步來看著她。
白愫則有些不安地輕聲問曹宣:“保寧這是怎么了?”
曹宣示意白愫不要說話,自己卻望著姜憲嚴肅卻白嫩的面孔驟然間覺得自己也有點奇怪。
他怎么莫名其妙的就和姜憲成了好朋友。
明明之前兩個人如同要老死不相往來了似的。
這世上的事真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
曹宣思忖著,就看見姜憲抬起頭來,沉吟道:“兵部和五軍都督府的都督們都是久經(jīng)沙場之人,你能想到,他們也應(yīng)該能想到才是。”
言下之意是不太相信曹宣的判斷。
曹宣道:“兵部和五軍都督府都有人認為那布日固德是拿了甘州做幌子,實際上還是想攻打太原�?晌铱傆X得這件事透著蹊蹺。你想想,就算那布日固德是拿了甘州做幌子,可榆林衛(wèi)那邊兵強馬壯,他這樣聲東擊西有什么意義……”
姜憲的汗流了出來。
的確沒有意義。
可如果布日固德如前世那樣,是想去攻打宣府,那情況就不一樣了。
特別是她的伯父還寫信給齊勝,讓齊勝將手下最得力的大員胡撥臘悄悄地調(diào)去了甘州幫李謙。一旦布日固德是去攻打宣府,大同不可能袖手旁觀,肯定是要去增援宣府的。但胡撥臘卻在甘州……
姜憲高聲喊著情客,道:“你這就跟著承恩公出宮,讓大公子來見我。我有要緊的事吩咐大公子。”
得把胡撥臘追回來。
不然東窗事發(fā),她伯父脫不了干系,齊家、鎮(zhèn)國公府脫不了干系。
情客恭聲應(yīng)諾。
曹宣卻狐惑地望著姜憲。
姜憲沒有辦法向他解釋自己的擔心,只能含含糊糊地道:“多謝你來給我通風報信,我得讓我大堂兄快點把這個消息告訴李謙�!�
曹宣沒有懷疑,叮囑了她幾句,帶著白愫回了府。
姜憲苦思冥想,最后只好兩邊瞞著,見到了姜律只說是李長青發(fā)現(xiàn)了馬向遠不妥,卻苦于沒有證據(jù),只好讓她幫著跟姜家說一聲。給李謙的密信卻說是她伯父覺得不對勁,讓李謙小心,并飛鴿傳信給李謙,讓李謙派人去攔截胡撥臘。
但事情到底會朝著怎樣的方向發(fā)展,姜憲心里卻亂糟糟的,沒有底。
她開始一天不斷地跟著太皇太后禮佛,祈求萬事都順利,一切都來得及。
就在這樣的擔憂中,趙翌接到戰(zhàn)報,布日固德帶領(lǐng)五萬人突然攻打宣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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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章
戰(zhàn)事###
姜憲一瞬間汗毛都豎起來了。
難道這一世馬向遠還是背叛了朝廷?
這個念頭在她的腦海里一閃而過又很快被她否定了。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這個道理用在中原,也同樣用在邊關(guān)。
馬向遠前世那樣為布日固德謀劃,可布日固德一戰(zhàn)敗,就把責任和怒火全都泄在了馬向遠的身上,說到底,是因為馬向遠是漢人,就算他對布日固德掏心掏肺、肝腦涂地,也不可能得到布日固德的信任。他怎么可能輕易地就投靠異族?何況他的妻兒都生活在京城,他人品如何姑且不論,可他對妻兒的愛護卻是毋庸置疑的。他不可能丟下妻兒不管。
會不會是布日固德早就對宣府有了野心,只是前世有馬向遠,他仔細地籌謀,然后一舉攻破了宣府,而今生沒了馬向遠的投靠,他沒有了依仗,就按照自己的計劃開始攻打宣府呢?
姜憲很想知道,她隔三岔五地讓劉清明向?qū)O德功打聽前方的戰(zhàn)事。
孫德功覺得她是在擔心李謙,也不隱瞞,劉清明問什么就告訴劉清明什么,有些事不能回答的,或是委婉地暗示劉清明,或是直言請劉清明搬了姜憲去問趙翌,邊關(guān)的戰(zhàn)事倒源源不絕地反饋到了姜憲這里。
是馬向遠的斥侯最早現(xiàn)布日固德的人馬的,立刻去報馬向遠,馬向遠嚇得不得了,一面寫信請求朝廷增派兵力,一面日夜堅守。朝廷下旨讓太原總兵金海濤和大同總兵齊勝隨時增援。金海濤還好說,齊勝卻被嚇了一身的冷汗。
之前姜鎮(zhèn)元為了保住李謙的性命把他手下的第一將領(lǐng)胡撥臘悄悄地借去了甘州。誰知道胡撥臘走了一半的路,李謙那邊卻派人在半路上截住了胡撥臘,讓他趕緊回大同,說是怕布日固德是聲東擊西,虛晃一槍,實際上是要攻打宣府,讓他給齊勝帶信,讓齊勝睜大了眼睛盯著宣府,小心宣府那邊有事,大同跟著遭殃。
齊勝當時將信將疑的,可現(xiàn)在,他只想知道這消息到底是李謙判斷出來的還是姜鎮(zhèn)元私底下告訴了李謙。
但以他對姜鎮(zhèn)元的了解,姜鎮(zhèn)元肯定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到底是誰呢?
還好是李謙也頗為仗義,讓胡撥臘及時趕了回來。不然宣府被圍,需要大同增援的時候他的參將不見了,難道還讓他親自上陣不成?
傍晚時分,齊勝站在大同的城墻上朝著宣府的方向望去,那邊炊煙裊裊,好像有很多人安營扎寨似的,但憑他的經(jīng)驗,最多也就只有兩、三萬人馬的樣子。
那么多的人去了哪里呢?
齊勝猶豫了片刻。
他第一時間想到了馬向遠夸大其詞為了多撈軍功,其后想到了布日固德是不是為了攻下宣府在調(diào)兵遣將,把兵力派到了其他的地方,否則他被現(xiàn)了為什么不立刻攻城而是在這對峙不戰(zhàn)。
齊勝忙吩咐自己的斥侯去打探消息。
得到的結(jié)果令他詫異不己。
駐扎在宣府城外的韃子最多也就一兩萬人。
“不好!”齊勝在心中暗喊不妙,忙讓人八百里加急往鎮(zhèn)國公府遞信。
他懷疑布日固德的目標還是李謙。
姜鎮(zhèn)元收到他的來信嘆了口氣。
五天前布日固德已開始圍攻甘州。
他對姜律道:“這件事你可千萬別說漏了嘴!”
自從布日固德對朝廷開戰(zhàn)以來,姜憲和太皇太后都非常的緊張,每隔幾天就會把姜律叫去問問戰(zhàn)事,有時候還會連著兩天讓姜律進宮。昨天太皇太后就又派了人來讓姜律進宮。
“我知道!”姜律苦笑,不由向父親訴苦,“太皇太后那里還好說。保寧卻不好騙。我也不知道她身邊都是些什么人在給她出主意,她每次都送我出來,問的一些問題讓我差點就說漏了嘴。爹,我覺得你與其讓我進宮滿口胡言地哄保寧,還不如去見見保寧,把戰(zhàn)事告訴保寧,保寧壓根就不相信我在太皇太后面前說的那些,我覺得我快要兜不住了�!�
姜鎮(zhèn)元現(xiàn)在也有點怕見這個侄女。
忙沒有幫上,萬一李謙有個三長兩短的……他到時候怎么跟保寧交待。
想到這里,他腦子里就不由浮現(xiàn)出房夫人曾經(jīng)跟他說的話:“……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一直很后悔,覺得如果不是她老人家,李謙不會去陜西的行都司做都指揮使,總想找個機會讓李謙回西安。你得找個機會把李謙調(diào)回西安才是。太皇太后的擔心也不無道理。小倆口這樣總是分居兩地也不是個辦法。”
姜鎮(zhèn)元就道:“你先挺著,真兜不住了再說�!�
在他看來,這對李謙未嘗不是個建功立業(yè)的好機會。
如果是他,他就不會放棄。
可李謙娶的是姜憲,太皇太后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親,姜家唯一的女孩子,這就意味著他不可能像其他的男孩子那樣能夠橫沖直撞。
姜律只好硬著頭皮進了宮。
姜憲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對姜律很是不滿,直接當著姜律的面吩咐劉清明:“你去叫了孫德功來給我回話�!�
姜律卻松了口氣。
汪幾道和熊正佩商量,西北的戰(zhàn)事也暫時瞞著皇上,免得皇上什么也不知道突然想起個主意讓邊關(guān)的將領(lǐng)照著他的意思行事,弄得他們不好收場。
姜憲當然不可能在孫德功那里打聽到什么。
可她心里隱隱不安。
誰知道卻在臘八節(jié)那天收到李謙讓人悄悄送給她的一對象牙赤金鑲百寶的朝鳳朝陽篦箕。
其精美的制作和雕飾讓見慣了好東西的太皇太后也贊不絕口。
偏偏李謙還在帶給她的紙條上寫了是偶爾去集市經(jīng)過的時候見到一個胡商想回老家變賣的傳家之寶,他一眼看上去想到了姜憲,因此命人特意送過來,順帶問她在京城好不好。讓她有空的時候多出去串串門,陪太皇太后打打牌。
太皇太后和太皇太妃從來不覺得截了李謙給姜憲的書信拆了就看有什么不好的,兩人都尤其喜歡最后一句,把書信給姜憲的時候太皇太后非常的高興,笑吟吟地道:“我們今天下午不打太極了,我們來打葉子牌�!�
姜憲有種自己努力了很久卻一朝崩塌的感覺。
“不行!”她接過書信立刻跳起來道,“您看您這些日子走路都不像從前那樣吃力了。就是因為跟著陳氏學了太極的緣故,您不能中途而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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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一章
破綻###
太皇太后呵呵地笑,依了姜憲的沒有打牌而是去學太極,晚上的時候則不免和孟芳苓念叨著:“我還真不能出事。眼看著李謙就要立下軍功,我能幫他們一把了,我得好好保重身體才行�!�
這已經(jīng)不是太皇太后第一次說這樣的話,孟芳苓覺得這樣也好,太皇太后有了牽掛,可能會活的時間更長。
她抿了嘴笑。
姜憲卻拿著那一對精美的篦箕在鏡臺前坐了良久,直到情客輕手輕腳地過來催她歇息,她這才對情客輕聲道:“這個時候,就算李謙那邊的戰(zhàn)事沒有那么激烈,他那里好歹有韃子進犯,他怎么有閑情給我買了對篦箕,并派了人千里迢迢地送到京城來……”
情客笑道:“郡主為什么這么說?大人再忙,難道就不吃飯不出門了?大公子不是說了,這是大人偶然看見的,多半是大人覺得今年不能陪著您過年了,心中愧疚,所以一看見這對篦箕就想到了郡主�!�
姜憲知道李謙對自己的喜愛,她想想情客說的也有道理,遂笑著點了點頭,讓情客拿了靶鏡過來,把那對篦箕在間比劃了半天,覺得像太皇太后說的那樣,精美絕倫,真的非常漂亮,這才讓情客好生收藏了,道:“我也有些時候沒有打飾,好在是在宮里,不用出門,這對篦箕正好留著明年開春了出去踏青的時候戴�!�
明年春天,李謙就應(yīng)該來京城接姜憲了。
情客知道姜憲這是想李謙了,笑著應(yīng)“是”,鄭重地把那對篦箕收在了箱籠里。
趙翌過來給太皇太后請安,請了姜憲在東暖閣說話。
他問姜憲:“我讓人送過來的臘八粥好吃嗎?是御膳房里根據(jù)你的口味特別做出來的�!�
對于臘八粥,她有什么喜好嗎?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而且她覺得她今年吃到的臘八粥和往年吃的沒有什么不同。不過,趙翌既然這么說,姜憲也就隨口應(yīng)道:“是挺好吃的�;噬夏M心了�!�
“算不上什么費心�!壁w翌頗有些得意的道,“不過是前幾天禮部把賞粥的大臣名單拿給我看,我想著你今年在京里過年,就把你的名字添上去了。你喜歡吃就好�!�
姜憲聽著冒汗。
有小內(nèi)侍在門口探頭探腦的。
姜憲認出那是坤寧宮的一個小內(nèi)侍。她見趙翌好像沒有看見似的,就提醒了趙翌一句,誰知道趙翌卻道:“這件事你別管了,多半是韓同心讓他來看我在干什么?”
因為涉及到韓同心,她就當自己沒有看見好了。
趙翌就和姜憲說了很多倆人小時候一起過年時的事,半天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現(xiàn)在趙翌和韓同心的關(guān)系頗為詭異。趙翌因為要上朝,所以每天下朝之后用了午膳就會來太皇太后這里坐會兒,晚上就不過來了。韓同心卻恰恰相反,循規(guī)蹈矩的,每天晨昏定省。這樣一來,兩人就錯過了。據(jù)孟芳苓說,有一次趙翌走得比較晚,韓同心又來得比較早,兩人就在慈寧宮門前碰到了,韓同心冷冷地和趙翌請了個安,就面無表情地和趙翌擦肩而過。姜憲想想都能知道當時的情景,不由在心里暗暗慶幸太皇太后找了一個“抄經(jīng)”的借口給她,每次韓同心過來問安的時候她都正好不在,她沒在現(xiàn)場不用尷尬。不過,韓同心的心思好像不在這宮里似的,并沒有在意這些,每天呆在坤寧宮里,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姜憲只好勸趙翌:“你還是問問那小內(nèi)侍有什么事吧?別總是想當然。要是皇后真有急事找你,你是不是就準備這樣不理呢?你也別讓人看了鬧笑話。”
趙翌不以為然,可姜憲都這樣說他了,又是為了他好,他想了想,把那小內(nèi)侍叫了過來,問他有什么事。
那小內(nèi)侍受寵若驚,忙道:“皇后娘娘讓我來看看皇上在干什么?說是等會東陽郡主和武陽郡主會進宮來看皇后娘娘,問皇上什么時候得閑了好過去坐坐�!�
趙翌滿臉的嫌棄,對姜憲道:“你看,我就說她沒有什么事吧?不過就是想在兩位郡主的面前炫耀一下罷了。”
姜憲皺眉,道:“東陽郡主畢竟是你岳母,她來了,你過去打個招呼也應(yīng)該吧?”
趙翌很任性地道:“我不想給她做面子�!�
姜憲無語。
趙翌卻遲疑了片刻,道:“保寧,你也知道,我和母后之前大吵了一架,可她畢竟是我娘,熊先生就讓我這兩天去看看母后�?赡阋仓�,邊關(guān)的戰(zhàn)事那么急,我哪有時間去給母后問安�。∧隳懿荒艽胰ヒ惶�?”
姜憲目瞪口呆。
曹太后好像從來沒有真正地喜歡過她吧?
之前不過是為了敷衍太皇太后做樣子給別人看的吧?
姜憲望著眼前滿臉期待的趙翌,索性道:“這件事我去不合適,我看你最好還是讓皇后去吧!我知道你忙,但陪東陽郡主說兩句的時間還是有的吧?我看你不如等會兒去坤寧宮陪著兩位郡主說說話,然后順道讓皇后代你去趟萬壽山。你正好全心全意地關(guān)注九邊的戰(zhàn)事�!�
趙翌聽著眼睛亮,覺得姜憲這個主意好,坐了一會兒就起身告辭了。
姜憲直搖頭,甚至都懶得告訴太皇太后了。
等過了臘八節(jié),年關(guān)的氣氛一日比一日的濃烈。
李謙那邊既沒有捷報傳過來也沒有噩耗傳過來,而且宣府那邊也沒有什么消息傳過來。
這很不對勁!
姜憲心中生警。
她借口出宮去看白愫,卻去了李家位于帽子胡同的宅第,和住在那里的劉冬月碰了個頭。
劉冬月正擔心著李謙,看見姜憲,就像看見了主心骨似的,慌慌張張就跑了過來把姜憲迎進了大門,急急地道:“郡主出宮是為了大人的事吧?不知道郡主有什么吩咐?我聽說大人已經(jīng)被圍攻了二十幾天了,朝廷這才姍姍來遲的下旨讓榆林關(guān)總兵邵將軍去增援大人。也不知道大人現(xiàn)在怎樣了?”
姜憲一個沒有站穩(wěn),趔趄著差點就摔在了地上。
還好情客在她身邊攙扶住了她,不然她可要出大丑了。
她心里如驚濤拍岸,做過攝政太后的經(jīng)歷卻讓她表面上風輕云淡,她不悅地道:“你這都是聽誰說的?哪有這種事!如今韃子正在攻打宣府,宣府離京城太近,閣老們怕引起百姓的慌亂,這才夸大了甘州的戰(zhàn)事。你不要跟著亂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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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二章
助力###
劉冬月自然是相信姜憲的,他赧然道:“外面的人都這么傳,我也以為是這樣了……”
姜憲笑道:“外面人?外面的什么人?”
劉冬月忙道:“大人不是派了幾個護衛(wèi)護送郡主來京城嗎?他們一直待在小湯山就沒有出來過。這不是快過年了嗎?我就尋思著他們來了京城一回,不能看看京城的景致,怎么也得買些土儀帶回去做禮物,以后若是還有這樣的差事,也不至于讓他們覺得跟著出來了一點好處也沒有吧?所以我就做主問了問他們,上街去給他們買了些大家都覺得合適的東西帶回去�?汕删驮诮稚嫌龅搅舜蠊由磉叺娜�,當時就說起了大人的事……”
那就不會有假了!
姜憲手腳冰涼,半天才回過神來。
她這些天來一直就想著李謙了,把小湯山的那一群護衛(wèi)全都丟到了腦后。她在京城過年,卻沒有想到那些護衛(wèi)需不需要回家過年,能夠奉李謙之命送她來京城的,肯定是李謙的心腹,除了金銀錢財高官厚祿之外還要以情動人,這些人才會信服,才會心甘情愿地為李謙做事。姜憲不由在心中感慨,還好她身邊有劉冬月和情客這樣精明能干之人為她分憂,幫她注意這些小事,不然她肯定會因為疏忽而錯失一些機緣的。
“小湯山的人得照顧好。”姜憲強打起精神來叮囑劉冬月道,“你做得很好。等會兒去情客那里支五百兩銀,其中四百兩是給在小湯山的護衛(wèi)們過年的,另一百兩是給你過年的。”
“郡主!”劉冬月激動地跪了下去。
他孤家寡人,又還年輕著,以后有的是機會,并不稀罕那一百兩銀子,他稀罕的是姜憲的看重和以后在李家的地位。
現(xiàn)在得到了姜憲的肯定,他如何能不激動?!
姜憲就親自攜了他起身,溫聲道:“大人那邊這些日子不太平,我也沒有精力去管旁的,我身邊的事,你就多擔待了!”
劉冬月連聲應(yīng)“是”,姜憲耐著性子和他說了幾句,就急匆匆地去了鎮(zhèn)國公府。
姜鎮(zhèn)元不在家里,房夫人出來迎她。
姜憲見面就問姜律在不在家。
房夫人見她面色不虞,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擔心地道:“你大哥一早就去了衙門�?墒浅隽耸裁词拢俊�
姜憲無意讓房夫人擔心,強笑道:“就是找他說說話�!�
自姜憲和家里親近起來,哪一次登門不是有事?房夫人自是不信,想了想,道:“郡主,既然到了家里,怎么也要喝杯茶。這眼看著就到了用膳的時候,我讓人把阿律叫回來,你們兄妹正好一起吃個飯,有什么事也可以慢慢地說�!�
姜憲想著自己若是突然出現(xiàn)在姜律任職的衙門的確有些不好,遂點頭應(yīng)下。
房夫人派了人去請姜律,自己則陪姜憲在暖閣臨窗的大炕上坐下喝茶說話。
姜憲突然想起了吳兆,不由問房夫人:“大堂兄的婚事如何了?大伯父可有話要說?”
這是房夫人的一塊心病,此時聽姜憲提起就苦笑著嘆氣,道:“你大伯父那個人你還不知道?他看著和誰都好,可實際瞧得上眼的沒有幾個。我們家人丁單薄,經(jīng)不起折騰。如果親家對得不合意,以后恐怕是連個走動的親戚都沒有。對你大堂兄的婚事,他嘴里說全依我,可我尋思著,這親家的人品恐怕還是排在第一位的 �!�
吳兆的父親吳輔成在姜憲的眼里只是個正經(jīng)的讀書人,至于人品有多好,倒沒看出來。不過,前世吳家能和姜家結(jié)親,想必人品不錯。
她道:“我前幾天在宮里有聽到有人提起翰林院學士吳輔成家的長女,您要是覺得吳家不錯,不妨打聽打聽。何況娶妻娶德,長輩的為人要看,可最要緊的還是姑娘家——詩書禮儀傳家的孩子養(yǎng)歪的人家不知凡幾,若是舉起例子來,只怕是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房夫人連連點頭。
姜律趕了回來。
房夫人吩咐人擺膳,親自去了廚房。
姜憲一把就將姜律拉進了旁邊的書房,揪著他的衣袖不放,咬著牙齒低聲道:“李謙那邊到底怎樣了?你要再在我面前粉飾太平,你相不相信,我跟伯父說你欺負我,讓伯父打你五軍棍,把你趕到天津衛(wèi)去當都指揮使�!�
做為鎮(zhèn)國公府的世子,姜律在五城兵馬司當都指揮使才符合姜家的利益。
可對于弟弟早逝的痛心,和對侄女的憐愛,若是姜憲真的鬧騰起來,姜鎮(zhèn)元為了安撫姜憲,說不定真的會把他調(diào)去天律衛(wèi)。
反正離他接班還早著!
可這樣被堂妹趕去了天津衛(wèi),恐怕會成為他一生的黑點吧!
姜律瞠目,卻也只好搪塞道:“如今邊關(guān)的戰(zhàn)事是機密,我怎么能知道?你要問就去問我爹去。要不問皇上也行,你怎么偏偏來問我這個什么也不知道的?”
姜憲冷笑,霸道地道:“我不管這些!我要知道,你就得給我去打聽。事成之后,我自有酬謝。要是壞了我的事,你信不信,我給你找個無鹽當媳婦�!�
姜律自然知道父親對親家的要求是怎樣的,聽了不禁心里慌張。據(jù)說王瓚的媳婦就長得很一般,就因為王廷看中了石家是讀書人。姜憲說得有些危言聳聽,可這也不是不可能的。
他頓時就有些泄氣。
父親出這主意的時候他就覺得不妥當,現(xiàn)在好了,全報應(yīng)到他身上來了。
這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姜律的眼睛就瞪得更大了,叫嚷著:“這與我有什么關(guān)系?要不是爹的吩咐,你以為我愿意在你面前說謊?不管怎么說,你也是我妹妹,李謙也是我妹夫。他要是有什么事,我能安生嗎?你以為我這些日子心里就不擔心……”話說到最后,他眉宇間泛起些許的擔憂。
這下什么也不用說了,劉冬月的話是事實。
姜憲急起來,道:“怎么會這樣?不是說布日固德要打的是宣府嗎?”
“聲東擊西唄!”姜律嘆道,“他所謂的攻打宣府,不過是障眼法。最終還是覺得李謙那邊雖然戰(zhàn)線頗長,可李謙是新手,更容易攻克一些。不過,你也不必太擔心,我聽爹和兵部尚書李瑤李大人議論,說李謙雖然從來不曾帶兵打仗,可守城卻有模有樣,就是嘉峪關(guān)的魏明,也對他贊賞有加。只要李謙不貪功冒進,就不會出什么問題。我爹已專門派人去了甘州,讓李謙千萬不要急功近利,只要這次能把甘州守住了,就算是贏了�?v然皇上那里不能請個封,肯定能讓他立個軍功的,讓他不要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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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三章
瞬息###
“就算是這樣,你們也不應(yīng)該瞞著我才是!”姜憲不滿意地道,“我又不是那經(jīng)不起事的人。而且我還可以幫著勸勸李謙�!�
李謙向來有主意,她現(xiàn)在擔心李謙未必會聽她大伯父的話。
姜律不以為意地道:“我爹這不是怕你說漏了嘴,驚動了太皇太后嗎?”
姜憲要姜律答應(yīng)她:“以后有什么事你一定得告訴我。我知道了那邊的動態(tài),也好給李謙在這邊使使勁兒。別的不敢說,像要個模棱兩可的圣旨什么的,應(yīng)該沒有什么問題吧!”
姜律想到之前讓姜憲幫著弄圣旨的事,尷尬地摸了摸鼻子,然后突然面露狡黠地道:“爹可是說了的,讓我瞞著你。我冒了這么大的風險幫了你,你也得幫幫我才行。”
姜憲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地方能幫得上姜律的,但還是道:“你說!”
姜律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兩聲,低聲道:“我的婚事,你也得給我通風報信才行。我要娶個漂亮點的媳婦�!�
吳兆很漂亮!
姜憲一樂,嘴上卻道:“通風報信可以,可這漂亮媳婦卻由不得我,這得看大伯母的意思……”
她的話音未落,房夫人走了進來,聽了半句話,不由奇道:“什么事要聽我的?”
姜憲和姜律交換了一個眼神,異口同聲地道:“自然是等會兒吃什么�!�
兩人的神色太自然,房夫人半點沒有起疑,笑呵呵地道:“你們都是多大的人了,為了點吃的還說得這么一本正經(jīng)的。放心好了,今天做了你們兩個人都喜歡吃的……”把這話揭了過去。
姜憲和姜律又彼此對視了一眼,達成了協(xié)議。
之后姜憲又幫著吳兆說了半天的好話,這才悄悄地回了宮。
太皇太后剛剛睡了午覺起來,正由田劉氏陪著說話,見她進來問安,笑道:“這一大早的,去了哪里?”
姜憲笑道:“快過年了,小湯山那邊的人要安置安置,所以出去了一趟�!�
太皇太后笑著點頭,正想和她說說自己學太極的事,劉小滿走了進來,站在門旁沒有說話。
田劉氏和姜憲很有眼色地起身告辭了。
到了晚上,姜憲聽情客說,韓同心奉趙翌之命,前呼后擁,浩浩蕩蕩去了萬壽山,卻被太后狠狠地教訓了一頓:“說是邊關(guān)正在打仗,各衛(wèi)所的軍餉都不足,皇后娘娘還擺出這樣的一副架勢來,是要唱‘后庭花’不成?把皇后娘娘都說得哭了起來。太后猶不解恨,把簡王也叫去教訓了一頓。宮里的人都說,太后這是在指桑罵槐的說皇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