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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他拉開另一格,同樣裝著一個大袋子,貼著[花生味],第三格是[紅豆沙]。

    是寧一宵最喜歡的三個口味。

    像是存在某種心靈感應(yīng),坐在外面的蘇洄忽然跑進(jìn)來,問:“怎么了?”

    寧一宵說:“沒事,突然發(fā)現(xiàn)我媽在冰箱里凍了元宵�!�

    他轉(zhuǎn)過身,在廚房里找出碗筷,連同鍋一起洗干凈,燒了水,邊做事邊說話,語氣很平靜,“我媽會燒的菜其實不是很多,尤其不太會做海鮮,怎么做都很腥,我不喜歡吃。”

    “但是她很會包元宵,還有人夸過,說她做的元宵比外面賣的還好吃,我也很喜歡吃。每次我不開心,或者考得很好的時候,我媽就會給我煮幾顆元宵吃,有時候是油炸,怎么做都很好吃�!�

    水開了,他挑了幾個下進(jìn)去,蓋上蓋子,背對著蘇洄,盯著墻壁上的污點。

    “我一直覺得,人活著其實沒有任何意義,只是自己在給自己找意義。比如我,我想出人頭地,想逃離他們,想獲得成功,最好是很巨大的成功,來證明我存在的意義。

    而我媽,她一輩子的意義就是為了我的親生父親,為了證明自己愛他,可以愛他一輩子,所以一輩子都很苦�!�

    蘇洄走過來,從背后抱住了他,“寧一宵……”

    寧一宵忽然笑了,“其實我真的很討厭這個名字。很小的時候她就告訴我,我的爸爸是個特別好的人,她真的非常愛他,可以為他拋棄一切,哪怕只和他度過一個夜晚,也覺得這輩子很值得。寧一宵,一個夜晚,是不是很諷刺?”

    所謂的“特別好的人”,卻毫無留戀地拋棄了他們,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

    蘇洄在他背后安靜地落了淚,他想說不是只有一個晚上,他們都不是。

    水里的湯圓浮浮沉沉,寧一宵摸了摸蘇洄的手,示意他松開,自己將湯圓盛起來,一人一碗,兩個人面對面坐著,安靜地吃。

    剛吃了一口,寧一宵被燙到,然后哭了。

    他哭得像孩子一樣,被蘇洄的懷抱收留。

    很突然的,寧一宵想到昨天警察說的話。

    他說火災(zāi)事故發(fā)生前,隔壁鄰居曾經(jīng)聽到過兩人爭吵,矛盾的焦點就是寧一宵,繼父曾拿他的前途和畢業(yè)作為要挾,要求母親找他要錢。

    不到一周,就出了事。

    就在他真的要出人頭地的時候,就在曙光降臨的前一秒,媽媽還是走了。

    直到這一刻,寧一宵才沒有懷疑母親對自己的愛,如果不是為了他落戶,她沒必要和張凱結(jié)婚,沒必要一定要替他找個父親。她或許也沒想過,一開始老實憨厚的張凱會變成魔鬼。

    就像她怎么也想不到,人生的盡頭,她依舊沒有等到自己愛了一輩子的人。

    寧一宵很后悔,非常后悔。

    自己不應(yīng)該因為覺得被拋棄,而真的放棄去找她,明明就躲在同省的一個鎮(zhèn)子里,挨個挨個找,三年的時間,應(yīng)該可以找到。

    但真的想躲起來的人,總有消失不見的方法。

    媽媽美得像一個彩色的泡沫,在黑夜里舞蹈,破碎于天亮的時刻。

    臨走時,寧一宵帶蘇洄去看了海。

    那天的天色差得就像死透了的藍(lán)圓鰺的背,黑壓壓一片,透著詭譎的藍(lán)。

    他告訴蘇洄,“她之前說,如果她死了,要我把骨灰撒到海里,這樣她就會飄到很遠(yuǎn)的地方,海是流通的,她會慢慢地去到世界上每個角落,或許會見到她想見的人。”

    寧一宵并不相信,但還是照她說的做了,揮灑的時候,連風(fēng)都助力,帶著她的塵埃向遠(yuǎn)處飛去。

    他在心里默默地說:我?guī)е蚁矚g的人來看你,你可以放心了。

    然后,他又說:下輩子還是別做我的媽媽了,別等了,做個幸福的人吧。

    結(jié)束后,寧一宵轉(zhuǎn)過身,擁抱了蘇洄,海風(fēng)幾乎要將他的聲音吹得支離破碎。

    “蘇洄,我快過生日了�!�

    “我知道�!碧K洄抬頭,大著膽子親了一下他的下巴,“12月24號。”

    “你怎么知道?”

    蘇洄眼睛很紅,但還是很漂亮,“我看過你的簡歷,就記住了�!�

    他很緊密地抱住寧一宵,“十二月已經(jīng)到了,你想怎么過?”

    “不知道�!�

    寧一宵其實從來都不喜歡過生日,因為他一直希望自己不被生下來,希望自己不存在。

    但現(xiàn)在,他想,或許媽媽真的無處不在,如果她看到自己快樂地度過一個生日,大概會很欣慰。

    而且現(xiàn)在不一樣,他遇到了蘇洄,也慶幸自己存在于這個世界上。

    “你送我一個生日禮物吧�!睂幰幌稚纤念~頭,“我想要�!�

    發(fā)生巨變的兩天里,蘇洄終于鼓足勇氣,吻了他的嘴唇。

    “嗯,我給你做很棒很棒的生日禮物,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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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是N章

    第50章

    N.游戲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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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樣的話,

    寧一宵六年前說過一次,因此蘇洄的思緒被拉扯回過去,那段愉悅摻雜痛苦的時光。

    很奇怪,

    經(jīng)歷了那么多高壓的“治療”,電擊與藥物早就重塑了他的大腦,把他變得愚鈍不堪,喪失了人生中很多重要的記憶,

    但卻無比深刻地記得這段苦澀時光,

    甚至清楚地記得寧一宵說出人生沒有任何意義的表情,和他孤獨地站在海灘邊的模樣。

    這令蘇洄不可抑制地感到痛苦。

    眼前的寧一宵忽然開了口,叫了他的名字,

    過去與現(xiàn)在重疊,落在蘇洄心上。

    “蘇洄�!�

    他回過神,從回憶的泥沼中拔除雙足,

    但回避了寧一宵的眼神,

    放下手里的叉子,

    “那……你想要什么呢?”

    寧一宵的聲音聽上去很平靜,甚至帶著一點笑意,“你以前不會問這種問題�!�

    湯匙碰上瓷碗,發(fā)出很清脆的聲響,就像是在敲打蘇洄的心。

    “以前不是很喜歡給別人制造驚喜嗎?”

    他說了兩次以前,

    就像是真的很在乎過去那樣。

    蘇洄忍住情緒,輕聲回答,

    “可能我變了�!�

    他很坦誠地說:“我不知道你現(xiàn)在喜歡什么�!�

    寧一宵停頓了一會兒,

    空氣靜得像是粘稠的膠質(zhì),

    裹纏著兩人流淌出來的情緒。

    “我倒是沒變,還和過去一樣,

    什么都不喜歡。”

    他起身,拿起自己的水杯,走到直飲機前接了杯水,松弛地說:“其實沒別的意思,只是仔細(xì)想想,都27歲了,也沒過過一次像樣的生日,感覺生活有點無聊�!�

    回頭,寧一宵手握水杯,正好與抬頭的蘇洄對上視線,這一次他沒有躲。

    蘇洄的確變了,不再像過去那樣撒嬌示好,說孩子氣的話。

    他只是點頭,說了好。

    然后他起身,又像是忽然想到什么,看著寧一宵,小心翼翼地提醒,“該吃藥了吧�!�

    寧一宵點頭,“嗯。”

    他們各自吃了自己的藥,然后開始默契地收拾碗筷,放進(jìn)洗碗機里。

    “我有點累,想先進(jìn)去睡一覺�!碧K洄輕聲開口,說完便轉(zhuǎn)身,進(jìn)入房間,也關(guān)上門。

    雪糕沒能跟上他的步伐,被關(guān)在門外,有些無辜地回頭望了一眼寧一宵,發(fā)出一聲嗚咽。

    對剛才的試探,寧一宵顯然有些后悔,他能感受到蘇洄聽到生日相關(guān)的話之后,情緒忽然間的低落。

    但他無法否認(rèn)那些的確存在的不解與不甘心,明明已經(jīng)花了這么多年去消化,卻好像還是沒辦法放下。

    放不下的并不只有寧一宵。

    蘇洄回到房間,拖著步子走進(jìn)浴室,關(guān)上門,擰開了浴缸放水的龍頭,腿發(fā)軟,他跌坐在地板上,整個人蜷縮起來,埋下頭,咬著牙無聲地哭泣。

    太多太多回憶不受控制地涌起,像一場大雨,將他淋透,寧一宵是唯一一座可供避雨的房子,向他敞開著門,里頭有溫暖的燈光,可蘇洄不敢涉足。

    他不是個正常人,總是在興起時做出瘋狂的承諾,說過要送給他很好的禮物,說過要陪伴他很久,說過無論發(fā)生什么都不會和他分開。

    但這些承諾他都沒有兌現(xiàn),甚至連一個完滿的生日都沒有陪寧一宵度過。

    過去的六年,蘇洄無數(shù)次想象,假若當(dāng)初做出了另一種選擇,他們后來會是怎樣。

    或許那年冬天會過得不那么辛苦,至少可以和他在什剎海結(jié)冰的湖面滑冰,手牽著手,摔倒在他身上,然后借此擁抱�;蛘咴诘诙甑拇禾欤麄儠黄鹑ス珗@野餐,寧一宵會用攢的錢買一個相機,偷拍他吃蛋糕的樣子。夏天可能還攢不夠去冰島的機票,可以先去一個無人的小沙灘,在那里肩并著肩看海,用沙子寫下對方的名字。

    在封閉的房間里,蘇洄靠著這些美好的幻想,熬過好多好多虛無的日與夜。

    那時候的他被幻聽與幻覺所困住,情況嚴(yán)重到?jīng)]辦法正常說話。護(hù)士不斷問他,“你分得清什么是幻覺,什么是真實嗎?你知道你聽到的東西是真是假嗎?”

    蘇洄當(dāng)時的確分不清,這也意味著他始終是治療失敗的病人。

    藥物和電擊都不曾將這些幻覺消滅,他就是不想。

    這個世界荒誕得就像一個恐怖游戲。蘇洄一重重通關(guān),遇到寧一宵,還以為是獎勵,后來才明白這是最大的關(guān)卡。

    面對重重的壓力與折磨,他咬著牙做出了自己的決定,可后續(xù)的劇情都不再與快樂相關(guān),整整六年,發(fā)生的全部都是懲罰。好像所有線索都在暗示他,當(dāng)初就應(yīng)該義無反顧地為了愛情放棄一切,那才是童話故事的正解。

    但在重遇寧一宵,親眼目睹了他的成功,蘇洄就知道,哪怕再來一次,他也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哭過一場,蘇洄艱難地站起來,洗了臉,抬手抹去鏡面上的霧氣,他看到自己憔悴不堪的臉,不想再看第二眼。

    雪糕在外面叫嚷,蘇洄打開了浴室門,發(fā)現(xiàn)房間門已經(jīng)被他用爪子打開了。他撲上來,想要一個擁抱。

    蘇洄有些潦草地抱了抱他,然后踉蹌地走出了房門,可令他沒想到的是,下一秒,他看見寧一宵穿戴整齊地下了樓,手里提著一個二十寸的銀色行李箱,看上去好像要出遠(yuǎn)門。

    他就站在房門口,定定地望著寧一宵。

    “我要回灣區(qū)了,堆積的工作太多,得回去處理一下,C輪融資開始了�!睂幰幌部聪蛩�,發(fā)現(xiàn)蘇洄的眼睛和鼻尖都是紅的,眼瞼有些紅腫,看上去剛哭過。

    “怎么了?”他輕聲問蘇洄。

    蘇洄搖了搖頭,很不自然地說了謊,“剛剛磕到膝蓋……”

    寧一宵沒有拆穿,點了頭,“走路的時候小心一點�!�

    蘇洄想了想,忽然說,“你先等一下�!�

    說完他走回房間,拉開桌子的抽屜,過了一會兒又出來,手里拿著一個盒子,解釋著,“這里面是護(hù)手霜,有三只。你上次說用著還可以,我就又買了一套,你帶上吧�!�

    寧一宵看了一眼,他知道自己很快就會回來,于是說:“先把手頭上的用完吧,我?guī)狭��!?br />
    遭到拒絕,蘇洄有些不知所措,拿著盒子的手放下來,“那……你的藥呢?”

    “帶了�!�

    “哦�!碧K洄點點頭,始終回避寧一宵的眼神,“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嗯,我知道。”寧一宵點頭,提著箱子往玄關(guān)走去,蘇洄隔了幾步,跟在他身后,打算送他。

    寧一宵開了門,冷風(fēng)涌進(jìn)來,直往蘇洄的腳踝鉆。

    他本來已經(jīng)走出去,卻又回頭,看到蘇洄穿著干凈簡單的睡衣、披了件針織外套站在門口,有種很久違的家的感覺,頓時生出許多不舍,一瞬間,情感壓過理智,令他說出很沖動的話:“你想不想去灣區(qū)玩幾天?”

    說出來這句話寧一宵就后悔了,他們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還沒有好到這種程度,何況這次他的工作緊急,也根本沒有時間陪蘇洄去任何一個景區(qū)。

    很理所當(dāng)然的,蘇洄拒絕了。

    “我還是留下來陪雪糕吧�!彼x了個很好的理由。

    寧一宵沒有想象中失望,點了點頭,“好�!�

    可就在他轉(zhuǎn)身要離開的時候,忽然聽到蘇洄在身后小心詢問。

    “寧一宵,你想什么時候補過生日�。俊�

    他靜了靜,轉(zhuǎn)過頭,“除夕吧,我估計那天中午就回來了。”

    這次蘇洄沒敢說出任何像承諾的話,只是點了點頭,表示他記住了。

    寧一宵走的時候天氣還算不錯,但很快天就轉(zhuǎn)了陰,繼而開始下雨,蘇洄感到很不安,有些神經(jīng)質(zhì)地在房間里打轉(zhuǎn),默默在心里企盼他的飛機能平安抵達(dá)。

    只剩下自己一人,這間房子忽然就變得很空很大,仿佛沒有邊際。他很想讓自己停止想念寧一宵,所以給自己找了一些事做,比如打掃。

    他很認(rèn)真也很安靜地將廚房清理干凈,拖了地板,又回到自己的房間,把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得整齊。

    蘇洄不希望這個房子留下太多自己的痕跡,因為總有一天他要走,這里會搬進(jìn)來新的、重要的人,最好是嶄新的,好像他從沒有來過一樣。

    為寧一宵過一個不錯的生日,這變成蘇洄當(dāng)下最想要完成的事,也為他漫長的郁期找到一個自我運行的支點。他坐到桌前,呆了一下午,憑借著記憶畫出當(dāng)時并沒有送出的那件“禮物”的草圖。

    以現(xiàn)在的眼光去看,這件作品一點也不成熟,但卻是過去的自己完全投入的一顆心。

    他停止了自我審判,卻也覺得像這樣的內(nèi)容,已經(jīng)不適用于現(xiàn)在他們的關(guān)系。

    或許應(yīng)該做個全新的禮物。

    蘇洄想了想,將圖紙暫時擱在一旁。天快黑了,雪糕很想下樓,興奮地一直在蘇洄跟前打轉(zhuǎn),提醒他外出時間已經(jīng)到了。

    沒辦法,蘇洄穿上厚厚的外套,把自己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帶著雪糕外出。

    從公園回來,蘇洄換了一條之前很少走的路,這邊的商店更多,一間甜品烘焙店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但并不是因為店內(nèi)的甜點多么誘人,而是門口張貼的一張圣誕海報。

    海報上寫著“圣誕姜餅屋DIY活動,親手做出一個姜餅屋,送給你最愛的人吧!”

    這樣的廣告詞,放在過去,蘇洄并不會留意,但今天他卻有些心動,停留許久。

    店內(nèi)的員工注意到他,于是開門走出來,面包的香氣透過門縫短暫地流溢而出,很好聞。

    “您好!是想買甜點嗎?我們這里有試吃哦,你要不要試試?”

    女店員非常熱情地拿出試吃盤,并遞給蘇洄一個小叉子。

    蘇洄雙手接過來,本來并不打算試吃,可因為對方太過熱情,出于禮貌,還是叉起一小塊迷你的甘納許蛋糕,放進(jìn)嘴里。

    巧克力的味道很濃郁,帶著一點柳橙清新的芬芳。

    “很好吃,謝謝你�!�

    蘇洄想了想,指著門口的海報詢問,“請問一下,這個DIY活動還有嗎?”

    店員回頭看了一眼,“這個嗎?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哦,這個是上個月的圣誕活動�!�

    蘇洄點點頭,他知道是這個結(jié)果,“那……有沒有新的活動?我想做一個生日蛋糕,但是我不太會。”

    店員明白了他的意思,“您是想學(xué)做蛋糕是嗎?”

    “嗯�!碧K洄點頭。

    店員臉上露出遺憾的表情,“很可惜,最近我們的甜點師傅都很忙,沒有開設(shè)DIY活動了,不過他們有網(wǎng)絡(luò)上的蛋糕教學(xué)課程,您可以給我一個聯(lián)系方式,我可以發(fā)給您看看,如果感興趣的話可以在家試試�!�

    蘇洄欣然地加了對方的聯(lián)系方式,付費購買了視頻,里面的確有很多種蛋糕的教程,每一種看上去都很可口。

    他開始慶幸寧一宵此番去了加州,正好給他騰出一段獨處時間,否則自己連一個偷偷學(xué)做蛋糕的地方都沒有。

    “謝謝你,我收到了�!�

    “不客氣!”女店員熱情地笑著。

    蘇洄簡單看了一些蛋糕的配方表,覺得很復(fù)雜,雖然做出來的成品精致又漂亮,但他不確定自己真的能一比一復(fù)刻出來,很害怕做得很難看,也不好吃。

    他產(chǎn)生了很大的自我懷疑,想著要不要放棄這個方案。

    寧一宵和他都不是學(xué)生了,親手做一個不夠好的蛋糕,可能適得其反,不如挑選一個完美無缺的。

    猶豫了一下,蘇洄開口,“要不我還是看一下您這邊的成品……”

    誰知女店員同一時間開了口,非常期待地問:“您是想親手做給自己喜歡的人吧?”

    蘇洄愣了愣,沒來得及否認(rèn),但耳朵很快就紅了。

    “我就知道!”她自認(rèn)為自己絕對沒有猜錯,并做出手勢,“加油加油!我們的配方和教程都非常詳細(xì),你一定可以成功的!”

    蘇洄牽著雪糕落荒而逃,想到的新方案也泡了湯,并且一路上都在懊悔自己沒有把話說清楚。

    但事后他冷靜下來,覺得說不說清楚都沒那么要緊,反正寧一宵不會知道。

    如果最后的成品足夠好,可以以假亂真,他也不會讓寧一宵知道這是自己做的。

    寧一宵的飛機平穩(wěn)落地舊金山,公司的司機第一時間將他接回去。這里8攝氏度的氣溫,沒有下雨,很溫和,比紐約的冬天溫暖太多,但他卻并沒有因良好的地中海氣候而感到愉快,始終想著蘇洄。

    所以在開完會后,他又一次打開了那個監(jiān)控影像,邊工作邊看蘇洄在家做了什么。

    和他想象中很不同,蘇洄并沒有安靜地躺在床或地板上,而是待在廚房,手忙腳亂地做著什么。

    寧一宵看了一眼時間,現(xiàn)在已經(jīng)晚上十一點了,他郁期都吃不下東西,怎么會在這個時候做夜宵。

    他很感興趣,所以放下工作多看了幾眼,發(fā)現(xiàn)蘇洄似乎在稱量砂糖,然后是牛奶。

    他甚至拿出了電動打蛋器,似乎要打發(fā)什么,可還沒來及做,手肘不小心把稱好的牛奶打翻,所以又慌張地擦拭臺面和柜子。

    寧一宵沒注意到自己笑了出來。卡爾推門進(jìn)來,剛好看到這一幕,覺得有些詭異,所以想了想,還是關(guān)上門,打算過十分鐘再過來討論工作。

    寧一宵搞不懂,蘇洄明明那么聰明,怎么有時候又這么笨。

    他產(chǎn)生了逗他的心,于是拿起手機,撥通了蘇洄的電話。

    視頻里,蘇洄放下手里的東西,拿起臺面上的手機,點了點,但沒有接通。

    為什么要掛電話?

    寧一宵無法理解,所以又撥打了一次。

    這一次蘇洄終于接了。電話里他的聲音糯糯的,帶著些許無奈,“喂?”

    “是不是到吃藥的時間了?”寧一宵裝得很像樣。

    “吃藥?”蘇洄頓了頓,語氣里又多了一些抱歉,很小聲說:“我已經(jīng)吃過了。”

    “怎么不叫我一起,說好互相監(jiān)督呢?”寧一宵開始發(fā)難。

    蘇洄聲音很小,好像下一秒就要認(rèn)錯,“忘記了……那你現(xiàn)在就吃吧,吃完了正好可以睡覺�!�

    寧一宵其實已經(jīng)吃過了,但還是故意弄出點響動來,好在他找到了藥罐子,否則還要當(dāng)場進(jìn)行無實物表演。

    喝了水,寧一宵說:“我睡不了,今天估計要熬一晚了�!�

    蘇洄頓了頓,忍不住詢問:“工作很多嗎?”

    “嗯,本來早就該回來了,明天融資一開,估計更忙了,沒時間睡覺�!睂幰幌鼪]夸大,但語氣比以往嚴(yán)肅些。

    “那還是要瞇一會兒的吧�!碧K洄試探性地提出自己的想法,“不然會很累的�!�

    這樣的關(guān)心寧一宵很受用,甚至希望多聽他說一些,于是故意說:“我還是多喝幾杯咖啡吧,雖然喝多了心臟不舒服�!�

    “那你就不要喝了�!碧K洄這一句來得比之前都快,也沒那么小心翼翼了,“這樣下去身體會受不了的�!�

    “無所謂�!睂幰幌f。

    到這一句,蘇洄不繼續(xù)鉆他下的套了,選擇了沉默。

    換寧一宵開口問:“你呢?什么時候睡覺?”

    監(jiān)控視頻里,蘇洄很明顯看了一眼廚房亂糟糟的臺面,然后回答:“很快�!�

    “很快是多快?”寧一宵故意問,“現(xiàn)在就躺在床上?”

    蘇洄竟然真的順著他撒了謊,像獨自在家做壞事的小朋友,“嗯�!�

    寧一宵差點沒忍住笑意,“那好吧,�!�

    “�!�

    蘇洄對寧一宵這通電話的動機沒有絲毫懷疑,掛斷后甚至很愧疚,看了一會兒臺面上的東西,還是決定要快點學(xué)會做蛋糕胚。

    于是他繼續(xù)打發(fā)蛋清,雪糕就在他腳邊趴著,很認(rèn)真地陪伴他。

    而蘇洄所不知道的是,其實陪著他的并不只有雪糕。

    這是他所不敢想象的。

    第51章

    N.彌補遺憾

    ===========================

    蘇洄的生日蛋糕計劃推進(jìn)得相當(dāng)艱難。

    但他很信奉天道酬勤,

    所以無論失敗了幾次,還是很努力地重新做,只是這段時間,

    蘇洄吃了太多失敗的戚風(fēng)蛋糕,離被氣瘋也不遠(yuǎn)了。

    對成功的渴望甚至逼退了社交恐懼,蘇洄為了搞明白哪里出問題,拿著失敗的蛋糕去家附近那間甜品店請教,

    好在店里的甜品師人非常友善,

    很細(xì)心地提點了蘇洄。

    從甜品店走出來,紐約的冷風(fēng)刮在臉上,令蘇洄視線不清,

    他想到過去,自己也為了寧一宵做過很多甜品,雖然當(dāng)時做得也不容易,

    但總好過一整個大的蛋糕。

    想到這里,

    他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沒有變,

    至少在禮物的選擇上,永遠(yuǎn)都這么匱乏。

    上次忘記叫寧一宵一起吃藥,被他打電話發(fā)難,蘇洄后來每一天都定時定點,只是他不敢隨意打電話,

    都是發(fā)消息提醒,并在吃藥前拍下藥片的照片,

    發(fā)給他。

    寧一宵總會很快地回復(fù)他,

    也學(xué)他的樣子拍照片發(fā)過來,

    但和他一樣,不說多余的話,

    也免去問候。

    不過今天他大概沒那么忙,竟然發(fā)了一張與藥無關(guān)的照片,是落地窗外的海景,蔚藍(lán)的海水和紅色的大橋。

    蘇洄仔細(xì)看了看,有些好奇。

    [蘇洄:這是金門大橋嗎?]

    答復(fù)比他想象中來得更快。

    [寧一宵:對。]

    [蘇洄:這是哪里��?你在灣區(qū)的房子嗎?]

    寧一宵幾乎能想象得到蘇洄好奇的模樣,還有他面對面問出這句話的語氣。

    [寧一宵:辦公室。]

    很快他又補充了一句。

    [寧一宵:我在這邊的房產(chǎn)看海會更近,步行到海灘也只需要十分鐘。]

    十分鐘……

    蘇洄想象了一下,的確很近,幾乎可以稱得上就在海邊。

    [蘇洄:可是你不是不喜歡住在海邊嗎?]

    寧一宵本來在開會,會議上開小差和蘇洄聊天,看到這句話之前他正拿起咖啡抿了一口,看到后直接嗆住。

    正在做演示的程序員也因為他反常的舉動停下來,“Shaw,有什么問題嗎?”

    寧一宵手握拳放在唇邊,咳嗽后抬起頭,表情恢復(fù)如初,“沒有,繼續(xù)�!�

    他不知如何回答蘇洄的問題。

    隔了很久蘇洄都沒有收到寧一宵的回復(fù),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自己說了多余的話。

    寧一宵應(yīng)該很不喜歡別人提起過去吧。

    他想了想,拍了一張雪糕叼著小玩具的照片發(fā)過去,轉(zhuǎn)移了話題。

    [蘇洄:雪糕很可愛吧。]

    寧一宵收到新的消息,點進(jìn)去看了一眼,覺得蘇洄轉(zhuǎn)移話題的能力實在是很差,也覺得真正可愛的并非雪糕。

    [寧一宵:嗯,很可愛。]

    試了兩天,終于做出一個還算不錯的蛋糕胚,空隙均勻,也沒有回縮,蘇洄很開心,但他的抹面技巧實在有限,奶油抹得并不完美。

    拿著這個有進(jìn)步的蛋糕,他去醫(yī)院看望了外婆。在護(hù)工的悉心照料下,外婆的狀態(tài)比之前好了很多。

    只是她記性還是很差,經(jīng)常忘記許多事。

    “小寧是不是來過?”

    蘇洄給她喂了一小口蛋糕,提醒說:“他都回灣區(qū)了。你說的是上上周的事了吧。”

    外婆想了想,不太確定,“你們倆是不是復(fù)……”

    蘇洄聽見這個詞就如臨大敵,立刻打斷,“沒有,只是朋友�!�

    比朋友還要生疏和別扭。

    “哦……”外婆忽然想起來,“對,我記得你說他要結(jié)婚了。”

    蘇洄哭笑不得,平復(fù)后解釋說:“他暫時不結(jié)婚了,說起來挺復(fù)雜的,可以理解為利益互換吧,假訂婚�!�

    “那他還喜歡你嗎?”外婆一句比一句直接。

    蘇洄被問懵了,但下意識否認(rèn)了,“怎么會?”

    “不喜歡你的話,為什么幫我們呢?”外婆不理解。

    蘇洄頓了頓,將手里的蛋糕放回桌上,他沒辦法去想象這種可能性,這樣的小概率事件,不太會發(fā)生在自己身上。

    他甚至有點逃避,“他就是很好的人啊,很善良,幫我們難道就一定有所圖嗎?再說了,大家都在國外,算是相互照應(yīng)吧�!�

    蘇洄笑了笑,對外婆說:“如果換做是他遇到需要幫助的事,我們也會幫他的,不是嗎?”

    外婆似乎也覺得有道理,點了點頭,然后十分感慨地嘆了口氣,“小寧是個好孩子。”

    蘇洄有些走神,也輕聲附和,“對啊,是特別好的人�!�

    他已經(jīng)不再是過去那個蘇洄,不會自信地認(rèn)為喜歡的人一定會愛上自己,想要的必須要得到。

    隨著年歲的增長,他越來越清楚,自己不是適合建立親密關(guān)系的那類人,不夠穩(wěn)定,帶來的傷害遠(yuǎn)多于安慰。

    生活都已經(jīng)那么辛苦了,誰會想要每天和一個精神病人相處,對他小心呵護(hù),察言觀色呢?

    多累啊。

    回去的路上,他無端有些低落,于是獨自在路邊的長椅上坐下,點燃了一支煙,又目睹一對夫妻吵架,他們說的是西語,蘇洄聽不太懂,只是依稀從哭泣的妻子身上看到了自己神經(jīng)質(zhì)的一面。

    他消極地想,如果當(dāng)初和寧一宵在一起,可能也會這樣,發(fā)生爭吵,誰也不退讓。

    只是因為他們當(dāng)初的愛情短到連摩擦和褪色都不曾經(jīng)歷,所以顯得格外美好,一旦那段關(guān)系的壽命真的延長,誰知道會不會是更難堪、更不體面的收場。

    果然還是友誼更長久,也更牢固。

    接下來的一兩天,蘇洄試著構(gòu)思一些新的概念,想要做出一件合時宜的生日禮物,符合現(xiàn)在寧一宵的品味。

    但他沒什么頭緒,也確實不夠了解現(xiàn)在的寧一宵。

    蘇洄只好把這一切歸結(jié)于在家靈感不足,于是決定回到學(xué)校去,在工作室里關(guān)門創(chuàng)作。

    時隔多日,他回歸校園,感到輕松。至少他不用像上次那樣,如同一個真正的落魄藝術(shù)家那樣沿街向好心人乞討。

    純藝術(shù)樓的電梯里他遇到了懷特教授,對方相當(dāng)關(guān)心他,給他發(fā)過不少郵件。

    “最近是郁期?”懷特教授問。

    “嗯,現(xiàn)在好了一點,可能快要恢復(fù)了�!碧K洄回答。

    懷特教授點點頭,“正好,萊恩他們的比賽就在下周,最近在做最后的調(diào)整,你如果狀態(tài)不錯,也一起去看看吧。”

    蘇洄想了想,同意了,畢竟這次比賽的前中期都是他帶著,也付出了很多心血。

    他剛跟著懷特教授進(jìn)去學(xué)生的工作間,就聽見萊恩充滿活力的聲音,大喊著“這個想法好酷!”之類的話。

    “什么想法?”懷特教授帶著笑意走進(jìn)去。

    萊恩一回頭,看到了跟在教授身后的蘇洄,于是非常熱情地跑過來,簡短地和教授打過招呼后,立刻來到蘇洄身邊,“Eddy,你好了嗎?可以來上班了?”

    教授頗有些無奈,“果然還是Eddy最受歡迎。”

    大家也都跟著起哄,大笑。

    蘇洄努力表現(xiàn)出開心的樣子,和他們一起投入到收尾工作中。一整個下午他都在幫著檢查作品的最后組建,很忙碌,連喝水的工夫都沒有,手機也撂在一邊。

    下午六點,萊恩感覺到了晚餐時間,招呼大家一起吃飯,在穿外套的時候,看到一旁小桌子上的手機始終在震動,看到上面的中文備注,想到或許是蘇洄的手機,于是喊了他幾聲。

    可蘇洄正在幫一個女生敲定燈光方案,很投入,沒聽見他的聲音。

    于是萊恩想了想,接通并很快地給出答復(fù),“你好,Eddy現(xiàn)在不在,你可以等一下再打給他�!�

    電話那頭靜了靜,萊恩還以為是信號不好,“聽得到嗎?”

    “他現(xiàn)在在學(xué)校?”

    那頭的聲音很沉,不知為何,給了萊恩一種不太友善的錯覺。

    “對,不過我們很快就會去吃飯了,有什么事嗎?我可以幫你轉(zhuǎn)告給他�!�

    “不用了�!�

    電話忽然就掛斷了。

    萊恩有些莫名,愣了半晌,把手機放回原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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